第79章 (17)
結實實暴打一頓
氣氛膠着,還是主動點吧,“雪兒,”
其實楚若叫出口,就預備好了會被打斷然後狂風暴雨來臨,所以甚至沒等對方開口,她自己倒是停頓了,孰料對面卻沒有什麽動靜,這小蛇蠍吧,就是這麽出人意表,她不得不再次喊了一聲,“雪兒,”
“你所有的本事都是我教的,我告訴過你,有本事就別讓我發現,非要在我面前現眼,”
腳步聲逼近,啊,這該死的壓迫感,是該屈服于對方的淫威,還是低聲下氣低三下四的服軟,還是馬上跪下去寫個十萬字的保證,啊,我怎麽想的都是求饒,難道骨子裏已經不敢反抗了麽,惹了女朋友該怎麽辦,在線等,急,十萬火急……
“走吧,”
喵喵喵???!!!這就完了?居然沒發火沒破口大罵沒歇斯底裏沒打耳光?她其實已經想着要挨幾個嘴巴子了,這這,但現在是完全不符合預期啊,就這?
哦不,腳步又變得遠了,楚若不敢再發呆,慌忙的跟了上去。
可是她來時是慢慢摸索小心翼翼往前試探着走,如今心下一急,再不敢遲疑頃刻就快步跟了,結果剛一出洞口沒走幾步,咯吱~踩在一塊凸起的枯木上,狠狠崴了腳。
鳳凰和花老太見狀便要上前,“诶喲,慢點嘛你,留神哈腳下……”
“不必扶,”南暮雪頭也不回的走着,聲音不近不遠的傳進三人耳中,“既然有本事自己過來,想必就有本事自個走回去,”
鳳凰瞬間笑得戲谑,手一下就背到了身後,“吶,現在不是我們不幫你,是你家那位不準,我現在要回去歇了,你可真能折騰,浪費我一晚上的時間,走喽。”
花老太也是笑着就自己先離開了,這倆什麽人呢真是,說走就走的,最不可愛的就是小蛇蠍的就知道沒有表面那麽風平浪靜,忒歹毒了,唉唉。
“不願走,就回去,”
……那你還來逮我幹嘛,我倒是想躲,不還是被你捉着了麽,然後吧又擱這……說多了都是淚,楚若強忍着腳疼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可偏偏南暮雪故意走的飛快,而且分明東繞西繞,搞的她好幾次怦的直接撞大樹,額頭都起了包,嗚嗚嗚,小蛇蠍,你滴良心大大滴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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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姐姐,”
“噓!”阿月示意對方噤聲,“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小果兒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屋子,自然是什麽也望不見的,她卻笑的幸災樂禍,“該,就她那幾個小伎倆少宮主豈會不知,看少宮主不罰死她,害我們找了這麽久,就今晚,還一頓好找呢,能的她,”
“好了,咱們且去睡吧,看這樣,她今晚是要遭殃了。”
楚若此刻站着卻覺得是如坐針氈,小蛇蠍自打回來後就一言不發,話不同自己說一句,這太不像平時的作風了,說實話這種感覺更可怕,未知的恐懼是最能令人不舒服的,她耷拉着頭,肩也聳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感覺比小時候作業沒寫完被發現還可怕許多,看來今晚是別想睡了。
窸窸窣窣~
這是解衣服,還有吹蠟的聲音,所以,小蛇蠍,這是,睡下了?
有木有搞錯,把自己晾在這就去睡了?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喂?你把我逮回來就不管我了?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只怕還是背對着自己睡的,哼!不說就不說,反正,這次的事,我本來也沒覺得自己有錯。
心裏倒是想得挺硬氣,可是走過去時卻蹑手蹑腳,外加一臉的發慫模樣,最終如願以償躺下,呼~還好還好,沒被踢下床,可是,還是不跟自己說話,楚若有些憋不住了,在躺了一刻鐘後,終于還是主動出聲,“雪兒,”
“桌上有包袱,”
聽這聲音,果然是背對自己的,不過重點不是這,“啊?”
“包袱裏有衣服,幹糧,至于銀票,你若是要,也是給的,”
“不是你這都說的什麽啊,怎麽……”
“你不是想躲麽,”
“今天太夜了,明日/一早你可以慢慢走,”
……“雪兒,我,”
“睡覺。”
幹脆,簡潔,真是像極了平時的亞子,楚若嘆一下,小心翼翼伸了只手放在對方肩上,“不要生氣了,”
“我說了,睡覺。”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越反常越不像平時,就說明她越氣,南暮雪更是如此,她平日裏直接發出來還好,像如今這般反倒吓得楚若有些不知所措,她便起身,想着去打個地鋪,“那,你好好睡吧。”
楚若剛摸着下了床去拿了床褥子來,那床上之人蹭的起身,伴随着直接咔咔作響,“楚若,休再逼我!”
“雪兒,你……咳……你……放開!”該死的小蛇蠍,沒了武功掐脖子這事你怎麽還是一點不含糊,“你……你……”
南暮雪望着那張臉,雖然沒了武功,手上卻是十足的力,但她當然不會真下了死手,可她心裏氣極,又急又惱,急她的安危,又惱她的所作所為,在那山洞裏,明明灰頭土臉滿身擦傷,是花了多少的努力才能走到那個陰冷潮濕的地方,那麽狼狽,為了躲我!一想到此,她便愈發憤怒,“我真殺了你……”
可楚若卻在擡手掙紮亂打的同時,摸到了那纏着繃帶的手,上一秒還在滿臉通紅叫着放手的人,此刻嘴裏卻只有一個字,“手……手……”
最終南暮雪自是松了手,可對方卻沒來得及大口的呼吸便立刻去握她的手,“你的手怎麽了,為什麽會有繃帶?你受傷了,誰傷的你,雪兒,”
她冷冷的抽/開,“從今天起,我的事再不用你理,”
……真的,這小蛇蠍每次只要一受傷,一定秒變刺猬,“你……”
“滾開!”南暮雪猛地起身,讓本就坐在地上的楚若狠狠往後摔了一下,結果似乎她的火氣也上來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呵,冷笑,“這話,應該我問你,”
“問我?你才是要怎麽樣,”
“我做任何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準!你憑什麽要為了我付出所有,我不要!你現在已經武功盡失,你還要把眼睛給我,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麽忍心,怎麽舍得!你才是最傻的那個!我告訴你南暮雪,你憑什麽一個人決定我們倆所有的事,憑什麽問都不問就擅自替我做主,你想給我換眼睛,我,不同意!”
“你以為,由得你?”
面對這種略帶譏諷的語氣,楚若更加的生氣,不是氣對方這麽同自己說話,氣的是自己家這個笨蛇蠍,這得是有多笨多傻,才會願意把眼睛換給自己,所以這是楚若第一次如此硬氣的同對方講話,這不比她們從前剛認識時的那種争吵,這是兩人第一次産生分歧,以往不管如何,總有一方會依了另一方,然而這次,兩人都無比堅定,“不要以為我瞎了就什麽都做不了,這次你能找到我,下次……”
啪!
該來的總會來,這一巴掌打來,楚若吃痛的捂住,對面是南暮雪在氣的發抖,“你再說一遍!”
“打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逃跑我也不是,你……”
啪!
“南暮雪!”
對方卻拽住那衣領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你,竟敢跑!”還敢這般同自己說話,當真是膽子大了,南暮雪已是愈發壓制不住怒火,借着月光環顧四周,忽的,她猛地松手,一下奪門而出,卻又馬上進來,這一次,手裏,多了一根不大不小的樹棍,應該說,打人,正合适。
“我今天就成全你,打死了你,也省得你如此不滿!”
這場景就好像楚若第一次被對方打,也是這般的用了樹枝,那時也是沒什麽武功,現在更慘,還瞎了,一棍子下來,她如今全靠耳力,還是擡手來擋,嗷嗚~該死的小蛇蠍,下手真重,不待反應過來,嗷嗚!!!又是一棍子,然後就如雨點般開始往自己身上打,嗷嗚嗷嗚~~~
楚若一邊慘叫一邊擡手擋,練了許久還是有些效果的,居然靠這聽力真的好幾次靈敏閃開,身形也比較飄忽,但南暮雪是誰,只打了幾下後馬上就發現了破綻,她立刻在打時故意将東西扔向其他地方弄出聲響,這樣一來楚若就很難分辨,如此再打下時即便能感受到風力,也已經晚了,如是打了幾十下,偏偏這家夥嘴硬的很,就是不肯開口服個軟,二人心裏都憋着氣,這頓打也只是火上加油了,“我看看你現在到底多有本事,能躲開幾次!”
“你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換眼,我告訴你,嗷嗚~你休想!你再逼我,嗷嗚嗷嗚,我,嗷嗚,我就直接把眼珠戳了,我讓你換,你換個屁!”
“好好,冥頑不靈,我今晚打死你!”……
第二天。
鳳凰看着楚若啧啧幾聲,“你下手也太狠了,一晚上打得她鬼哭狼嚎嘞,不曉得的還以為鬧鬼咯,你把人家那兩個農婦大娘吓得都沒睡好,不止她們,我們幾個也是……”
“廢話少說,馬上為我們換眼,”
“恐怕,不行,”
南暮雪的眼裏是刺骨的冷,她已經拿出了暗器,“你不肯?”
對方難得的沒有同她耍嘴皮子,而是指指躺着的楚若,“你自己看,”她先是擡起楚若的手,那手指正微微顫動着,她笑笑,“她還有意識,”
花老太點着水煙,也發現了端倪,“我咋看這娃兒眼皮子還在動哦,”
“不,”鳳凰撥開楚若雙眼,發現那眼睛還是在動着,雖然幅度很小,的确是在不停轉動,“我的這個藥藥性是很猛嘞,不要說她,就是武功比她高強百倍的人服了,也不可能有這個意識,”
“也就是說……”
“她在掙紮,她不願意把你的眼睛換給她,照她這個樣子,恐怕在換眼嘞過程中會随時醒來,那個時候不要說眼睛,怕是性命都有威脅,”
南暮雪負在身後的手卻攥死了,你這個呆子,為何這般頑固,“沒有其他辦法麽,”
“除非,她自己心甘情願肯換,你沒有發現麽,她看似吊兒郎當不着邊際,實際上骨子裏有一種倔勁,你還是莫要逼她了,只怕适得其反,其實你從來都沒問她願不願意,”
南暮雪的手卻撫上了心愛之人,她笑了一下,“你們先出去吧,”
其他人默契的不再言語而退了出去,只有鳳凰臨走前留下一句,“她最在乎嘞是你,你何必嘞,還把她打成這個樣子,你曉不曉得,在,苗疆嘞時候那晚她去找我,以為孕蠱解不開了,當時急得就噴了好大一口血,你還是,唉,算了,我咋勸也沒用,總之,你自己想嘛。”
“吐血,”衆人離去,她的溫柔,也只會給她,“該拿你怎麽辦,你這家夥,罷了,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說罷卻又小心翼翼掀起那衣袖,望着昨晚經由自己制造的傷痕,她卻又心疼的拿了藥膏來抹,“怎麽那麽久,還是學不乖,不知道躲着麽,躲,”提到躲字,她便又發了笑,“你最拿手的,不是躲麽,”
抹了藥膏,南暮雪慢慢傾身向下,輕吻了對方,“若兒,別怕。”
天天被暴打
“雪兒!!!”
“喲,醒啦?”
是小果兒的聲音,楚若顧不得詢問,一把掀開被褥就要下床,可卻因為藥效未散動作還是有些遲緩,“眼睛,雪兒……”
“沒換沒換,”小果兒和阿月慌忙扶住對方,“你別動了,那藥還沒過,再躺會吧。”
“沒換,沒換就好,”她喃喃着,其實明明還是一片黑暗,卻還是不由自主擡手摸了摸自己雙眼,不停重複道,“沒換就好,沒換就好,”
阿月見狀開口,“你不必緊張,眼沒換成,倒是把少宮主氣的夠嗆,”
“雪兒,”楚若一下子撐着又想起來,“那雪兒去哪了?”
小果兒按住她,“唉呀,總之沒事,你惹得她那麽生氣,她現在不想見你,”
“我惹她?我怎麽就惹她了?你們不會騙我吧,雪兒到底有沒有事,她是不是偷偷給我換眼了……”
啪!小果兒一下拍在對方頭上,驚得阿月叫了一聲,忙拉着對方低聲道,“你下手怎的這般重,忘了少宮主吩咐了麽,小心照顧,怎可如此對她,”
小果兒吐吐舌,“一時忘了,”然後過去又拍了拍楚若的肩,“我說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少宮主真沒事,就是被你氣的,你不肯換眼,你知不知道,那個藥很厲害的,結果你居然能有意識,那個女的說你這樣換不了,除非你心甘情願,你現在可是把少宮主氣的不輕,不過,我倒是佩服你啦,總算你有良心,這才是我以前認識的楚若嘛。”因着這事,小果兒又對楚若态度好了些,要不然動不動就提起白芷兒,那唾沫星子都快淹死她了。
“說得我對雪兒多差一樣,”
“不是嗎?你跟那姓白的……”
“行了行了,說下去又得吵,雪兒到底去哪了?”
“沒去哪,被你氣的心裏悶,在附近走走,對了對了,”對方去桌上遞了東西來,“給你的,”
“肉餅?”
阿月笑着,“是,少宮主特地去給你買的,”
楚若接過去傻乎乎的笑了,“嘿嘿,還是雪兒待我好,”
小果兒卻在一旁道,“肯定又是你嘴饞了吧,要說少宮主啊,那可真真是把你捧在心尖,你就知道氣她,”
“我不氣她難不成讓她把眼換給我麽,我怎能做這等不要臉之事,”
“吃吧你就,待會吃完了我們倆還得給你上藥,”
“嗯?”
“怎麽,你這滿身的傷,昨晚你那個慘叫聲喲,我服了你了,你就不會讨個饒麽,少宮主扔下傷藥讓我們給你上……”
“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自己看得見?你以為我和阿月姐姐愛看你呢,真是,”
阿月忍住笑意,“好了好了,你別逗她了,索性手上傷的重些,少宮主也是讓我倆同你把手敷了,其他的随你吧。”
“看看,阿月姐姐多好再看看你,成天擠兌我,謝謝阿月姐姐,”要不說自家小蛇蠍是個醋精呢,不,是占有欲旺盛,那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給自己身上上藥的。
“咱們大家相識也不短了,更何況你同少宮主她……何必言謝呢,”
“小果果,你說說你怎麽就不這樣捏,”
小果兒,“切~”
“對了,雪兒的手怎麽回事,好像纏了布條,怎麽會受傷的?”
小果兒方才被楚若說了後正愁沒機會還回去,聽了這話登時搶快回道,“難為你還記得,”
“你這話說得……”
“打住吧,懶得和你扯,少宮主的手,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這王八蛋,”
“我告訴你啊,好好說話不許罵人,”
“本來就是,你跑了之後她心裏急,一拳就砸在了桌上,把桌子都給砸穿了,你想想少宮主現在沒了武功,那得多大的勁啊,當時手就一個勁流血,但她都顧不得管,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去找你,你自己說你這所作所為是不是混賬。”
“雪兒……”楚若眼裏是心疼,和自責,“可是,我要不想這個辦法,她就要給我換眼了,我情願她恨我打我罵我,我也不要她的眼,”
“說你膽大吧,你平時慫得跟什麽似的,說你膽小,你偏偏每次都往死裏作,還犟得跟頭驢一樣,這次吧,你別說你跟少宮主還真是,誰都不肯讓步,我看你怎麽辦。”
“我……”
這時南暮雪卻回來了,楚若已經聽得腳步,倒是阿月先喊了出來,“少……小姐回來了,”
南暮雪不說話,小果兒和阿月看了看,識趣的走了。
“雪……”楚若第一時間本想過去,但一想起這換眼的事,就有些賭氣,幹脆又硬生生坐回去不出聲了。
她眼見對方動作,竟生出一絲好笑,明明進門前還是那麽惱的,忍住笑意走過去坐了床邊,順手拿起藥膏,動作一點也不輕柔,很粗魯的捋起那家夥的衣袖,替她擦拭着手臂的傷,卻始終沒有開口。
“嘶~”楚若疼的那是龇牙咧嘴,你個小蛇蠍,怕是成心的,平日裏溫柔的要命,今天下手直接沒個度,簡直是往死裏揉,本來還有那麽一點點骨氣咬着牙忍的,不過到底還是經不住這越來越加重的力道,最終喊了起來,“輕點輕點,疼……”
“不疼你可會長記性,”
無情,冷血無情小蛇蠍,冷冰冰的,一點都不疼我,不關心我,不像以前會溫柔的哄我,會說我輕點,若兒聽話,也不抱我,沒勁,沒勁透了你。
“嗷嗷……”誰知南暮雪見她臉上五官一個勁變化,便知她心裏想法,當即手上加重十倍,疼得她冷汗都冒了出來,“你再用力點,最好是疼死我,我告訴你,這個事我一點都不會長記性,我……嗷嗚~好痛……”
“這麽有骨氣,就別叫出來,忍着,”
……勞資信了你的邪,不叫就不叫,楚若摸着了床邊給她備的白帕,拿過來幹脆直接含了,強忍着手上劇痛,真的沒有再發出一聲。
上藥這半個時辰對于她來說,大概真的是最折磨的。
最後還是南暮雪給她把嘴裏的白帕扯了,“還真是很有骨氣麽,”
然而她已經沒力氣還嘴了,整個人直接癱軟的躺回去,反正是在床上,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動了,動嘴也不想,這小蛇蠍,絕對是故意的,公報私仇,說是上藥,簡直是要把骨頭架子拆散一樣的,嗚嗚嗚我好慘。
大概是看對方這模樣是真的痛極,南暮雪道,“手上全是瘀傷,不用力些,淤血如何散去,”
有氣無力的回,“那還不是,被你打的,”
“我嫌打輕了,”
“你,”
“你再敢犯,我就打死你,”
楚若偏偏不怕死,“我不信,你昨晚打我的時候也說要打死我,”
“你是真不怕?”
“如果是為了我換眼的事,你真把我打死,我也不怕,”
明明氣氛剛緩和些許,楚若這話又成功激起了南暮雪的火,“楚若,”
“南暮雪,”楚若也學着對方的語氣,“你再逼我,我就去找芷兒,芷兒不會那麽對我,她會尊重我的決定,更不會打我。”
當然,這話放在平時最多挨頓罵,偏偏是今天,南暮雪起身再回來時,手裏,又多了那根熟悉的樹棍。
半個月後……
“诶喲,我的果兒姐,你老人家輕點,我真的要散架了,”
“該,讓你天天嘴賤,這舊傷未愈新傷又添的,你就說這半個月你有哪天是逃了這頓打的,你說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比村裏那只記吃不記打的旺財還憨,”
“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嘶……你輕點揉啊,”
“大哥,我已經很輕了好嗎,你這滿手的傷,我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你幹嘛天天跟少宮主置氣,天天提那姓白的,你能不挨打麽,她沒抽你都是輕的,”
“就光我錯啦,”楚若一個勁的龇牙,“我最多是提一提,她現在天天約那個錢通,成天在我眼前晃悠,她都實際行動了好嗎,到底誰氣誰啊,關鍵回來還得給我打一頓,我最慘好嗎,身心俱疲,”
小果兒嘆口氣,“其實,你提那姓白的,是為了惹少宮主氣吧,她氣,就不給你換眼了,”
楚若笑笑,“連你都看出來了,雪兒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你還提,何必受這些皮肉之苦,”
“我就是要她知道,我就是成心氣她,我想她明白,我不願意換眼,”
阿月搖搖頭,“可少宮主決定的事,怎麽會改呢,我從小伺候她,她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她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
“我也不會啊,反正啊,她一天不放棄這念頭,我就還得氣她,最好是氣到她死心不給我換眼了才好呢,”
小果兒壞笑道,“現在好像更氣的,是你吧,錢通一來,你就鼓得跟個□□似的,”
這該死的小蛇蠍,鬧脾氣就鬧脾氣,你找啥別人真的是,嫌我不夠氣,“可惡,早晚我非得把芷兒找來,和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再和她看星星看月亮,我非得氣死這個小蛇蠍不可!”
“小姐~”
是小果兒和阿月慌亂的聲音,伴随着那帶風的腳步聲,楚若知道,自己今天這頓打,又跑不掉了,天哪,殺了我吧,有一個會家暴的媳婦兒真的苦不堪言,救救寶寶,我好難……
小爺我軟硬不吃
嘩啦~~~
小果兒和阿月在外面對視一眼,唉,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哐啷!
南暮雪氣勢洶洶從屋裏出來,吓得二人頭也不敢擡,“不許她出去,也不許給她吃喝。”
“是。”
裏面卻傳來楚若罵罵咧咧的聲音,“就你會摔啊,我也會!”
小果兒同阿月進去,不出預料,滿地的碎片,以及自己不小心碰到頭的楚若,正哎呀哎呀的叫喚,“就算你不服軟,你少說兩句行不,我求你了,最後收拾的還是我們,不說話能憋死你啊,”
“拜托你有沒有點同情心,你看看我這傷,現在砸東西的是她,發火的是她,打人罵人的還是她,你怎麽就怪我,你咋這麽雙标呢你啊,”
“呸!我這不也是為你好麽,”小果兒最近也是口才見長起來,啐道,“被打的遍體鱗傷還不住口,該不會,你是喜歡被打吧?”
這話聽得阿月發了笑,楚若呸呸呸了好幾下回去,“這事賴我麽,她非要問我換不換眼,一天幾問,我能不回答嗎,那我肯定說不換啊,”
“你可閉嘴吧,避重就輕,動不動就說你要去找那姓白的……”
“我不這麽說……”
小果兒卻準确無誤的接出了對方要說的話,“她怎麽會生氣,是吧,你天天用這招不膩麽,啊?”
阿月也道,“你這樣天天挨打也不是法子,何必非要這麽說呢,”
楚若嘆了一下,“不然能怎麽樣呢,你們說我倔驢脾氣,雪兒何嘗不是呢,她不明白,我把她害得如此,怎可繼續拖累她,”
“可……”
“她已經沒了武功,再把眼給了我,我怎麽忍心,若我真的要了,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知道不該提芷兒,可我還是寧願她憎我,我也不會改變現在的主意。”
小果兒也感慨的拍了拍楚若,“我理解你的用心,可是你這麽做,就得繼續擔着了,”
“那有什麽的,”楚若倒是笑了出來,“她也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你忘了以前我剛來時她怎麽想法子折磨我的麽,”
阿月也想了起來,“是啊,那時候還用百花蠱的解藥威脅你讓你練功呢,其實少宮主以前就同我說過,你太散漫了,她是故意磨你的性子,想不到,你們如今……”
“啧啧啧,”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雖說杯子不值幾個錢,但糟蹋東西也要有個度呀,”
一聽就知道是鳳凰,這些天自己都成了衆人取樂的來源了,“去去去,又來笑話我是吧,”
“我說你這個人,當初在苗疆有求于我嘞時候,那叫一個小心下意,現在厲害了噻,攆我走,”
……“你天天來拿我開心,還倒打一耙,”
“你這話說嘞,朋友一場,我來關心哈你,”
“呸,你自己信不這話?”
“信,”
……“算了算了,懶得和你争,你姑姑有線索了麽,”
“唉呀,原指望你們幫幫我,結果嘛你淪落成這樣,想着我自己出來找,現在嘛,又為你們暫時在這點,唉,一點都靠不住,”
“要不你就先去找你姑姑呗,耗在這一時半會也不是辦法,”
鳳凰笑得十分精明,只可惜楚若如今看不見,“喲,你是真嘞那麽希望我去找姑姑嘞,還是想着我趕緊走喽,就沒得人給你們換眼咯?”
“咳……”
“我也想走啊,不過你家那個不同意嘛,”
“以你的性子和本事,雪兒能強迫你留下來?她現在又沒什麽武功,”
“是沒有,但是,我這個人心善啊,助人為樂,答應了別人就要做到啊,哪個時候等你願意換了,我就盡快動手,不然,你就答應了她嘛,這樣大家皆大歡喜。”
“打住,我這輩子都不會同意這個事,”
鳳凰起身,趁其他兩人收拾屋裏的間隙在楚若背上看似無意的拍了一把,“那麽,你就好好努力喽。”
晚飯時候南暮雪回來了,而且今天飯菜的豐盛程度,相當令人咋舌。
自從跟小蛇蠍怄氣以來,每頓不是清粥就是小鹹菜,如今滿桌的大魚大肉,她有點懷疑,難道是中了毒産生幻覺了,還是,小蛇蠍又要搞什麽鬼?
最最最反常詭異的是,小蛇蠍明明走之前氣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居然很溫柔的牽起自己的手過去坐了,就跟平時一樣,還問自己吃什麽要給自己夾菜,這這這,這是在做夢?
“那個,”雖然大肘子的味道很好,但楚若着實吃的忐忑,“你,怎麽了?”
南暮雪竟然笑着,好似根本沒聽見這話,“有你愛吃的酥炸蝦仁,我剝給你,”
???一個大蝦仁塞進了口中,楚若嚼着卻感覺心裏發慌,掙紮着就想吐出來,“你是不是又在菜裏給我下什麽藥了,”
青筋跳了一下,她繼續笑了,“沒有,”
“沒有,”楚若狐疑得不得了,“那你,那你怎麽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錢通送來的,不想浪費……”
“呸呸呸!你早說啊,我就不吃了,拿開拿開,誰要吃他的,”
南暮雪笑得玩味,“你之前躲在他那,吃的還少麽,”
“之前是之前,現在誰讓他天天找你的,”
“是我找他,”
“你,你,”
“好了,逗你的,”她拉了對方坐下,耐着性子哄了,“我去鎮上的酒樓訂的,”
“信你個鬼哦……”
堵唇,“閉嘴,”
……“你,”
“氣鼓鼓的,”南暮雪舀了一勺湯羹喂到楚若嘴邊,“真的是去鎮上訂的,沒有騙你,可是滿意了。”
“這還差不多,”楚若這才張嘴咽下,然後咧起嘴來,“你是不是打算給我來頓最後的晚餐,吃完了好把我往死裏揍,”
“怎麽,你是喜歡我打你?”
“你才喜歡呢,不對,你當然喜歡揍我了,我才不喜歡,我又沒有受虐傾向,”說着又補充道,“我喜歡就像現在這樣,你會很溫柔的喂我,會哄我,”
“若兒,”南暮雪撫了那張臉,“若是你喜歡,我就一直這樣,”
楚若剛要點頭,“嗯……”
“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噗!剛入口的蝦仁吐了老遠,惹得南暮雪深深的皺了眉,但她還是沒有發作,“聽話,”
“難怪我說你這麽反常呢,”奈何楚若就是喜歡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感情是硬的不行換招來軟的了,”
南暮雪這次額頭兩側依稀可見青筋暴起,她用盡最後一點冷靜壓下怒火,“若兒……”
楚若卻是繼續喋喋不休的開口,“我告訴你,你再來十招一百招也沒用,我是打死不會答應換眼的,雖說我平時吃軟不吃硬,但這次不好使,小爺我軟硬不吃。”
最後這句小爺徹底激怒了對方,“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小爺能有多厲害!”
小果兒在外頭連連嘆氣,“造孽呀,那麽好的一桌飯,阿月姐姐,幸虧咱們這也有一桌,”
沈大娘和桂大娘聽了有些擔心,“天天打,沒事吧,”
鳳凰神秘一笑,“放心,今晚就能好。”
入睡時分。
又挨了一頓的楚若摸着正要爬上床睡覺,卻覺得後背有一塊奇癢無比,不應該啊,剛剛才洗了澡的,怎麽那麽癢,越撓越癢,怎麽回事這是,都賴小蛇蠍,現在也不管自己了,明知道自己看不見,不幫自己洗,還不讓別人幫忙,後背都夠不到,她死命的抓了,又賭氣不叫對方,更何況叫了估計不僅不會理自己還得挨呲兒,算了,自己撓吧。
天哪救命,怎麽會那麽癢,關鍵這位置手還夠不着,夠着了也用不上力,楚若感覺自己後背都快撓破了,可就是不見好轉,翻來翻去的指望能緩解一下,結果只是愈發加劇,難不成這天已經開始有蚊子了?
“撓來撓去,猴子麽,”這些天鬧別扭,南暮雪入睡都是背對了她的,大抵是這動作大了些,她還是轉過了身來。
楚若此刻全心全意都是背癢這事,也沒心情同對方鬥嘴,只是一邊難受的去夠自己的背一邊累得氣喘的回,“背癢,”
最終南暮雪還是給對方撓了,她湊過去,将手伸進了後背,不輕不重,幾乎是第一時間,楚若便主動的,環住了對方。
“過來做什麽,不怕我打你?”
楚若卻整個人進了對方懷中,南暮雪手上未停,還是繼續輕柔的替她撓着,“雪兒~想你了,”
“做什麽,想你的芷兒,”
“雪兒,”楚若貪婪的吮吸起來,“嗯,我家雪兒身上最香了,”
南暮雪忍俊不禁,卻道,“下去,我有說讓你過來麽,”
“不管,反正我就是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