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自然十分得意,就算我此刻殺不了你,讓你心裏不舒服也是可以的,“那我去樓下等你。”
殷琉璃幾人打了個眼色,也出去了,不過和白姍是各自散開,南暮雪沒有發話,也就是不讓動手,而白姍則是趾高氣揚的去了大廳飲酒賞舞。
“我警告過你,你若是待若兒不好,我就帶走她,你把她害成了什麽樣,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沒命!”
“這是我同若兒的事,不必你多管。”
“你保護不了她,我自然要管,你手下人如此無用,只不過半天而已,你要若兒以後怎麽做,無時無刻的像影子和尾巴一樣緊緊跟在你身後?她連自己的自由也不會有,你這樣算是什麽?”
“她的自由便是我,”南暮雪負手而立,“你大可問問,她願不願離我半步。”
“呵,詭辯,你看不出來麽,只要你一天是這百花宮的少宮主,你的麻煩就永遠不會斷,若兒每次出事都是因你而起,你既無法護她周全,就該放手,你的愛,很自私。”
“愛從來都是自私的,我不會放她,”她扭頭,“倒是你,一直在插手我與若兒的事,你說我的愛自私,你又何嘗不是,即便你帶走她,她也不會高興,你強迫她離開我就是為她好了麽,我可以告訴你,楚若的心裏只會是我,哪怕至死,也不會變。”
白芷兒別過頭去望了床榻上日思夜想的容顏,她承認,心裏在滴血,她從來都知道她不屬于自己,往外走着,“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敢令若兒置于今天這種險境,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我與不想再見到你和你那個妹妹,這也是最後一次,尤其是你,離若兒遠點,下次你們姐妹再想和我說話,就得躺在棺材裏。”
冷笑一聲,“這裏的房錢很貴,記得付。”
人一走,南暮雪即刻坐到了床邊,“若兒,”她替她把了脈,其實此舉多餘,白芷兒一定不會傷害對方,但她總還要自己試了才肯安心,終于,臉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又撫那眉宇,“沒事就好,”
下一秒,她卻又不甘的扯她臉頰,“你可真是命好,總有人惦記,同你那芷兒姑娘糾纏沒完了,真當為師不會罰你,”末了又皺起眉,“同別人大被同眠,你倒是瞞的真好。”
“诶,你們覺得,咱們少宮主和剛才那女子,誰更好看?”
殷琉璃嗔怪的望去,“小心雪兒聽見,”
“沒事,小果兒阿月,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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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姐妹不是好人,”小果兒搖頭,“定是少宮主好的。”南暮雪并未過多告訴其他人白芷兒的身份,楚若回來後一直與她一起,确切的說所有事對方也只是巨細無遺的告訴了她,其他人也不曾多講,小果兒偏偏是一個你問一句她答一句的悶葫蘆也沒有主動說出來,若是她們知曉當初分派搗毀多少與這姐妹倆有關,只怕此刻也就不是這種心情去讨論了。
“不得了,”段凝打趣,“楚若前幾天教我那詞,對了,雪兒的小迷妹,不錯不錯,”
阿月道,“少宮主好些。”
“都好,我倒認為難分高下,你不覺得她們倆還有那麽一點相似麽,”南宮煙補充。
“有嗎?就雪兒那脾氣,那姑娘看起來挺溫柔的倒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江湖上還有這麽個美人,可惜她不出名,不然能和雪兒組個江湖雙姝,不過你覺得像嗎?我不覺得呀,”
“有點吧,我說的又不是性格,就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南宮煙攤手,“最讓我吃驚的是這麽一個美人,怎麽也看得上楚若,她給她們倆灌了什麽迷湯?”
“一個是紅顏知己,一個是非打即罵還使毒威脅的師傅,要擱我,肯定選那個,她叫什麽去了?反正吶,也就楚若吃錯了……”
咻~
“少,少宮主,”大家正說笑,一道暗器下來,吓得阿月小果兒趕緊閉嘴了。
“阿月,”
“是,少宮主吩咐。”
“去熬點白粥,待會若兒醒了就端上來。”
“是,”阿月又小心的開口,“不用備別的了麽。”
“不用,這幾天一日三餐你便只熬白粥,不許放別的,米也少放,粥熬的越清越好。”
殷琉璃詢問道,“這幾天?你是打算一直到比試都在這青樓不回去了?”
“先随我上來,我有事交代。”
“是。”
“雪兒這是做什麽?”
只有段凝笑的玩味,“還不明白麽,楚若接下來算是有苦頭吃咯,而且,我還嗅到了一絲醋味,雪兒她,定是有危機感了。”
“啊……嗷嗚~”屋內是凄厲的慘叫聲,楚若是疼醒的,手疼,右手虎口上那根銀針的長度讓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痛,誰紮的我,好痛……”
“一點小疼,如若不是這銀針,徒兒也別想醒來。”
一眼看去,“大家都在啊,诶,那芷兒她……”慌忙捂嘴,然後開始吹口哨,嗚嗚嗚,我感覺我可以立遺囑了,雖然我沒錢,但我有間雪若閣啊,那還是還給小蛇蠍吧。
“怎麽,睜眼沒看見你的芷兒姑娘,很失落?”
“我哪有,”段凝在那憋笑十分厲害,楚若氣的在那咬牙,剛要怼她,南暮雪卻再次出了聲,“為師在問你話,你去瞧着三護法,下一步,可是要打四護法的主意了。”
“不是,我沒……痛……”楚若剛才是給打岔了,手猛地又疼起來,她悶哼了幾下,“雪……師傅,這針,可以拔了麽。”嗚嗚嗚,肯定不會了,我怎麽那麽命苦。
世事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南暮雪竟痛快的收了那根針,她還在高興,但同時心底也隐隐升起一絲不安,果然,“把手伸出來。”好,很好麽,見過你的芷兒姑娘稱呼就開始變師傅了是麽。
“哦,”
“兩只,”
老實的遞過去,“要幹嘛……啊嗚~”埋頭去看,南暮雪居然用針戳自己手指頭尖,好家夥,而且一次就是好幾根手指,這是不把兩個手的指頭戳滿不罷休啊,十指連心啊我勒個去,“你,幹嘛?”有氣無力,絕對的。
“體內的毒素沒有徹底清除,用針灸替你逼出體外,能好快些。”
天真無邪的楚若同學立馬就信了,絲毫不疑有他,“是不是芷兒告訴你的?可她又說解了啊,難道沒徹底解了?”
……衆人無語,楚若,你就自求多福吧。(段凝,小果兒:楚若你個憨批。)
果然的,南暮雪挑眉,随即又揚起嘴角,“是呢,她說她有事,時間緊急,所以讓為師替你療傷。”
“哦,”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盯着自己手指看,“那你輕點。”
“好,”南暮雪應着,可這手上下針的力度麽,那叫一次比一次死命。
段凝望了不遠處慘叫連連的畫面一臉嘆息,“這家夥,還傻乎乎以為雪兒對自己好,這都看不出來是整她?唉,都說近朱者赤,跟她久了,我真為雪兒的将來擔心。”
“張嘴,喝粥。”
好不容易紮完手指,還不讓自己躺下,楚若撇着嘴,“又喝粥。”
“喝。”
只有一個字,南暮雪平時對她是無比寵溺的,尤其在夥食方面真是一點虧待也沒有,今天卻就是一個字,她望過去,“你,我又哪得罪你了。”
……南暮雪笑的相當“溫和”,“有麽,”
“那你幹嘛這麽對我?”
“這些對你的傷有好處,快喝。”
“哦,那你不生氣就行,我喝。”
“嗯。”不氣?楚若,你給我等着。
難喝,楚若被硬生生的灌了一大海碗白粥,本來就淡而無味還清的要命,簡直比喝水好不到哪去,“總算喝完了,”看看那邊的段凝幾人,“我有點困。”
“那就躺下。”
???我這麽暗示你都不明白?我想和你兩個人待會你看不出來嗎,你這小蛇蠍咋反應那麽遲鈍,“我……”
“有事就說,”
……你妹的,“人太多了,我睡不着。”
“既如此,你便歇着吧,為師也要出去了。”
“诶,你去?其他人留這?”
挑下巴,啧啧,看起來何等的暧昧,實際全不是那麽回事,手上那個勁喲,“有問題?”
好吧楚若覺得仿佛小蛇蠍毛了,可是自己沒惹她啊,剛剛問她也沒事,那她是怎麽了?“沒,沒有。”
松手,起身外出。
對方一走楚若就要下床,段凝她們也走到床邊,“你老人家可別動,千萬別動,小心有個閃失,不然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陰陽怪氣,沒吃藥吧?”
擡手就想拍下去,楚若趕緊抱頭,“你再打我等雪兒回來我叫她收拾你,”
“诶喲,我好怕哦,”段凝還是推了對方一下,“還不同我們說說你那紅顏知己的事?”
“誰?你說芷兒啊,”
“聽聽,這都自己承認了,你可真是個那叫什麽去了,渣女。”
……“你夠了你,老用我教你的詞罵我,再說了我哪裏渣了,你們知道芷兒去哪了麽?”
南宮煙捂着頭,“你還敢提她?嫌雪兒……”
“咳咳……”段凝拼命咳嗽打眼色示意對方不要再說,南暮雪之前吩咐過,不能讓楚若知道她惱了,這回,恐怕是輕饒不了。
楚若不以為意,“我有事問她,也不知道她怎麽找到我的,還有那個餓屠,”
“哎呀你別在意那些,先說說你同這個這個芷兒姑娘的事。”
楚若:……
雲來客棧。
“堡主,外面有人送來這個,說是給您的,讓您親自打開。”
柳松鶴放下茶盞,接過,是一個小木盒,“什麽人送來的?”
“一個乞丐,說是在隔壁街上有人給了他幾枚銅板,讓他拿來的,弟子已經問過了,那人捂着一身黑袍,頭戴黑紗,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将盒子打開,在看到盒中之物時臉色驟變,可以說是十分難看,手抓上那杯盞,不顧裏面滾燙茶水将其捏的粉碎,弟子急忙過去收拾,順便偷瞄了一眼那盒子裏的東西,不看還好,裏面,赫然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而那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無比眼熟。
“好個南暮雪,竟敢斷我鵬兒手指,賤人!我定要你血債血償!把所有弟子叫來,帶上兵器……”
“堡主,”又進來一個弟子,去他耳邊耳語幾句,柳松鶴擺手,“快請,”又對那收拾的弟子道,“快些打掃了去,就退下吧。”
“是。”
而青樓這邊,一天了不管楚若幹什麽其餘幾人都跟着,美其名曰是保證她的安全,可是拜托睡覺你們也看着,上茅廁在門口候着,你們是來聞味的嗎?最可惡的就是小蛇蠍,一天了不見蹤跡,直到晚飯過了才回來,不是應該在我身邊關心我呢,不講良心。
“若兒怎麽樣了,”
“睡了一天,你又不準她出去,還不許她吃東西,除了睡還能如何,你可算回來了,”殷琉璃看見進屋來的南暮雪長松一口氣,“再不來我們都快撐不住了。”
“就是,”段凝拍拍胳膊和腿,“你到底是罰她呀還是罰我們,寸步不離的讓我們跟着,都快趕上跟屁蟲了。”
“都罰,”南暮雪面無表情,“做錯了事,罰就得受,諸多抱怨,之前無暇理會你們,同煙兒回去各抄宮規五十遍,明早給我,琉璃和小果兒一同監督,若敢幫她們,一起處置。”
“雪兒你……”
“一百遍,”
殷琉璃趕緊拉住對方,“既如此,我們就先回房了。”
幾人出來,南宮煙苦着個臉,“就怨你,多說幾個字就多了一倍,你倒有琉璃幫你,可苦了我。”
殷琉璃抱着個手,“這次,我才不理呢,就該讓這丫頭長長記性,再說雪兒方才說了,敢幫你們就以同罪論,我可不想被拉下水。”
“哇琉璃你太沒良心了,”段凝過去搭着小果兒肩膀,“小果兒,你寫字怎麽樣?”
小果兒一臉認真誠懇的回她們,“弟子寫字,不怎麽樣。”
其他人……
房裏,南暮雪則是去了床邊坐下,盯着那張臉便會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又在睡,也不嫌多,”玉手劃過臉頰,“說飯桶都擡舉了你。”
“嗯……”楚若覺得臉有微癢,睡了一整天自是不會睡那麽沉的,所以睜眼就醒了,“雪兒,”她咧着嘴高興的坐起來,然後上去一把擁住對方,頭靠在那人肩上,“雪兒,”
這聲音軟軟的,有點撒嬌的感覺,也有幾天不見後的那種思念在裏面,還帶了幾絲委屈和可憐,南暮雪同樣擡手回抱她,“可是睡夠了,”
“嗯,雪兒,我好想你,”
“嗯。”
“雪兒,這幾天不見你,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你為什麽要出去,我想你,想和你說話,想抱你,想和你一起睡。”
楚若不會看見南暮雪眼裏的笑意,但她嘴上卻道,“有你的芷兒姑娘,還惦記為師做什麽。”
“我只惦記你,我這幾天沒有一天睡過好覺的,你知道絕音蠱嗎,就是你如果你身上發出大點的聲音,體內的蠱蟲就會爆,餓屠給我服了那個,我連覺都不敢睡,我怕自己說夢話會喊大聲,我還用布條塞着自己的嘴怕什麽時候不小心就發出聲音了,雪兒,那個迷宮裏的地牢好可怕,四周安靜的吓人,地上只有一具臭烘烘因為絕音蠱被炸的血肉模糊變成肉泥的屍體,晚上會有蟲鼠來啃,我好怕見不到你了,我怕哪天我就那麽死在那裏也沒人知道,然後被那些蛇蟲鼠蟻來吃我的屍體,沒有人能再找到我,餓屠還說過幾天之後他要吃我的肉,雪兒,我怕……”
“沒事了,沒事了,”南暮雪心裏滿是心疼和懊悔,恨自己為什麽大意,又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時間救回對方,她拍着她的後腦,極盡溫柔,“我在這裏,若兒,以後不會有事了。”
“雪兒……雪兒……”于楚若而言,南暮雪是她在這異世唯一的所愛,是她的一切,心理上會無意識的去依賴對方,所以每每經歷險境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人,也會展露出自己害怕的一面,如今她只是一遍遍不斷的呢喃着這個名字,緊緊的抱着這個女子,再也不分開了。
“沒事了,”那原本想這幾日為了懲罰都不再見這人的想法頃刻間化為烏有,“我這幾天不出去了,只陪着你。”
“嗯,那你說話要算數,”
“嗯。”
楚若終于起開,卻緩緩地把嘴移到了對方唇邊,眼看就要碰上時,卻被無情的擋住了,不滿到了極點,“幹嘛,”
“你,就沒什麽話同為師說了?”
“話?有诶有诶,”楚若不開口還好,她居然直接來一句,“芷兒怎麽就走了,她有沒有給你說怎麽把我救出來的?”
……第一萬七千二十六次,許久不曾數過的次數又被搬了出來,“不知道,自己問她去。”
埋頭專心致志一心一意扯人家手指玩,“那她走了我上哪問去,”
“楚若!”
“怎麽了,”擡頭,趕緊嬉皮笑臉,“別氣別氣,我就是好奇她怎麽找到我的,真的,就這個,沒別的。”
南暮雪氣的抽/回自己的手,還是回了她,“別人在明她在暗,何況她那麽有你心,想找到有何難,我尋到那迷宮你不見時我心裏便有幾分猜到是她,你倒是命好麽,都不用為師救……”
“我有你才是最最好命的,”嘿再說下去你不得炸毛才怪,“雪兒,其實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我本來是想幫你,所以才打算來青樓打探,結果什麽都沒探到就被抓了,他是不是用我來威脅你了?”
“你怎的知道?”
“餓屠說暫時不殺我,說明我還有用,我一個穿越的能有什麽用,最多就是拿我來要挾你,我是不是一直在給你惹事……”
“不關你事,倒也還沒開出口來,他與柳松鶴聯手,無非想擾亂我,贏得那盟主之位後才會用你來交換柳少鵬,”南暮雪再次撫上楚若的臉,“不是為我,你也不會出事,若兒,你可會怪我?出了事我也沒有把你救出來,”
“別亂想,”楚若止住她的話,“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看現在,我們不是又在一起了麽,雪兒,我從來沒有怪你,我只怕自己誤你,我……”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一步。”
“我再也不亂來了,我也不該去青樓,雪兒,你別氣我,”
南暮雪此時心情倒也是大好的,“你這家夥,一天到晚就記着來青樓,看你以後可會吸取教訓。”
“嗯嗯,不過說起來,青樓好像也挺有趣麽,”
“楚若!”
“嘿嘿,開玩笑,玩笑,”楚若笑的燦爛,“雪兒,讓我抱下你麽,過來。”
面對眼前人大張的兩臂,南暮雪倒是一下把人拉進了自己懷裏攬着,楚若先是驚訝一下,随即也享受的靠着了,“雪兒,你真涼快,”
“不嫌冷麽?”
“不會,現在天熱麽,等到了冬天……”
“若兒,”閉目輕笑,兩指不動聲色戳于脊背某處,“想說什麽。”
……你個有毒的小蛇蠍又來戳脊梁這招吓我,可是我怕啊,“那啥,我說到了冬天你就可以抱着我取暖,我暖和,嘿嘿,”
“沒臉皮,”
“對了,那個餓屠你一定要抓到他替我報仇,這孫子逼我服絕音蠱,還說要吃我的肉,當着我吃人肉來吓我,搞的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看,我眼睛都黑了,”嗚嗚嗚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到哪都被人被人喂毒,太慘了。
南暮雪自是心疼的緊的,帶了寵溺又不失霸道的回道,“他敢傷你,廢了他。”
“嗯,過幾天比試要挑斷他的手腳筋,看他還怎麽作惡。”
“何須等到哪天,只是挑個手腳筋,豈不是便宜了他。”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把他扔在那個地牢了。”
早些時分,餓屠被挑斷了手腳筋以及全身的筋脈扔在地牢,他擡頭對上的,是南暮雪猙獰而通紅的雙眼,“你那麽喜歡把人困在這,我也讓你試試,還有絕音蠱,看看能不能有人救你,”她蹲下去,“知道我為什麽不割掉你的舌頭麽,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呼救。”
全身盡斷的筋脈早已令自己痛苦難耐,知道自己即将的境遇,卻不敢再出聲,他咬着牙,用惡毒的眼光盯了對方,張口,卻沒有發出聲,口型倒是清晰可見,“我會殺了你。”
“你不該惹百花宮,”眼裏滿是不屑,“更不該動我的若兒,傷我若兒的人,都得死!”
媽媽咪呀,楚若咽了下口水,“你這是以其人之道啊,所以你今天就是出去幹這個去了?”
“也不全是,”南暮雪沒忍住扯了一下楚若的左臉,“也給柳松鶴備了份禮物。”
“什麽?”
“一根手指,”
“柳少鵬的?”
輕笑,“你這家夥,現在倒是反應快了,明天,會是他的耳朵,至于後天……到時柳松鶴會瞧見的,”
“你這一天送一樣過去,不怕他發瘋麽?”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誅心,一天切個器官過去,柳松鶴還不得發狂。
“這才是還治其人之身,百花宮豈是好惹的,竟妄想拿你來做籌碼,動了我的人,自是要還擊的,我要這天下所有人都明白,百花宮從來都不好欺負,而你,誰也不敢動。”
“哦,”點頭,反應過來道,“你的人?”
挑眉,“難道不是?”
“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人了?”楚若撐起來,“你才是我的人,雖然暫時不是,不過早晚會的。”
“住口,”
“你去了一天,有沒有吃東西,要不我給你做個老鴨湯去,”
止住對方,“不必了,你晚上喝粥了麽?”
“我不喝能行嗎,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少喝一口都得捏着鼻子給我灌啊,淡死我了,一個勁跑茅廁,”可憐巴巴的扯扯衣袖,“雪兒,那粥真的好淡。”
南暮雪眉眼裏都是那人的模樣,她拿出回來時買的東西,“吃幾顆就行了,”明明想着罰這家夥只許喝粥,卻又會不由自主的買吃的回來給她,何時起她不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虧待,不舍得她難過,自己何時又放縱了自己,同這人一步步的走到現在。
迫不及待放進嘴裏,“這草莓真甜,還是我家雪兒好啊,”咬住一顆送過去,對方這次終于也不再拒絕,她正欲深吻,南暮雪卻抵住,“你還有其他想同我交待的麽?”
“沒有啊,怎麽這麽問?”
忍住,平靜一下,努力笑的和善,最後機會,“真的沒有?例如,你和那個芷兒姑娘,”
“芷兒?我們兩什麽也沒有啊,就是她救了我,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救的,我在地牢撐了幾天實在撐不住了就睡着了,醒來她就在我旁邊了,我們兩沒事啊。”
“确定?”
“嗯。”
好,很好,南暮雪笑意盈盈,“把手指伸出來,入睡前還得再針灸一次。”看來明天這粥着實清了些,還得加點巴豆。
……
“我手酸死了,這才寫了兩遍多而已,我看別說明早了,後早我也寫不完吶,讓雪兒打死我吧,”段凝癱坐在椅子上叫苦連連。
“那還不是怨你,話多,”南宮煙也好不到哪去,“讓你總戲弄楚若,雪兒這是數罪并罰,到頭來卻害我同你一起受罪。”
“啧啧,你這是心疼她吧,哎呀呀,一個個的,我也突然覺得那家夥招人喜歡了呢,要不然你們能這麽維護她麽,趕明個我也心疼心疼她去,”
一張紙揉成團扔過,“你這丫頭,”然後又壞笑起來,“不怕琉璃吃味麽,”
“琉璃才不會呢,琉璃,”段凝扭頭才發現殷琉璃和小果兒都不在,“她們人呢?”
“給咱們備夜宵去了,你啊,粗枝大葉,”
“切,你……”
咯吱~
殷琉璃和小果兒端着吃的來了,杏仁小酥餅,糖水燕窩粥,還有一碟煎餃,段凝放下毛筆就要去拿,卻被拍了手,“餃子是煙兒的,”
“哇琉璃,你怎麽那麽偏心,單獨給她備她喜歡的,”
“小酥餅你不喜歡麽,每次是誰搶着呢,”
“哼,都不心疼我,”
雖然夜已深,房裏倒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琉璃……”
“噓,煙兒睡着了,”
段凝揉揉眼,“才一更啊,這丫頭今天是怎麽了,剛才還挺精神的,”
說着又有人推門而進,是南雲霜,她頓時明白了,“哦,那餃子是你給煙兒做的吧。”
南雲霜手裏拿着袍子的,已是先給南宮煙披上,又悄無聲息的端過紙筆坐到了一旁,“只有幾個時辰,三人抄要快些。”
殷琉璃也分了些過去坐下,“莫要多說了,争取天亮能抄完。”一旁小果兒這次倒是挺通氣了,趴在桌子上裝睡,不過也是真困了,沒一會就睡着了。
段凝撇撇嘴,“你是來幫我們呢,還是煙兒,行了,替煙兒抄她那份吧,我的就不勞你這大護法大駕。”其實冷靜下來大家也都知道南雲霜是聽命于南夢華,否則絕不會做出出賣分派的事,可心裏的刺還是有,一見面便也忍不住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了。
只見南雲霜左右手各執一筆,分別于兩紙上飛快落筆,“你的字跡我也還是記得的,”她是這宮裏唯一一個左右手劍使得出神入化之人,兩邊的字跡全然是兩人的,根本看不出端倪。
殷琉璃點點段凝的頭,“話那麽多,抄吧,我同雲霜計過了,你和煙兒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十遍,還有一百六十遍,你我抄你的三十,雲霜二十,”
“煙兒的八十怎麽辦?”
“我抄,”南雲霜面無表情,“不要告訴她就是了。”
段凝點點頭,“她若知道是你,估計也不會受。”可這宮裏最了解南宮煙的,就只有那一人。
殷琉璃笑笑,“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幾個也這樣抄到深夜,那時也是像現在一樣,總讓雲霜幫我們抄,那時候真好……”
段凝也笑起來,旋即又收起了笑容,“誰又會想到我們幾人今天成了這樣?”
“凝兒,至少,我們今晚不想那些,我們四個很久沒有坐在一起了,就這樣,好不好?”
對方憶起往昔,曾經的她們是多麽天真爛漫,在百花宮那種可怕的地方,到了現在,終究還是被改變了,她點點頭,“嗯,”主動遞過幾塊小點過去,“吶,”
南雲霜接過去,難得的,罕有的,往上揚起嘴角。
……
家暴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結束了,晚上還想抱着小蛇蠍就寝?萬萬不可能
明目張膽的獨寵偏愛
“行了,”面對那針完十指後眼裏幾乎要泛出可憐淚光之人,南暮雪忍住心中笑意選擇忽視了對方想抱自己的舉動,“你自己睡吧,”
楚若還在龇牙咧嘴的吹手指,聽了這話立馬拉對方,結果手指頭死疼死疼的,“痛痛痛……”
“不會小心些麽,”她立刻扯了那手過去細細吹着,又拿出懷揣的藥膏給這人抹了,“就說你是缺心眼的,怎麽都長不了記性。”
“我還不是因為你,你又說你這幾天不出去了在房裏陪我,這才多會呢,剛把我手紮了就拍屁股走人,也不關心我,也不理會我求安慰的眼神,要抱抱的渴求目光,你真是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痛……你別掐了,痛,嗷嗚~”
“反正,”南暮雪掐在那滿是針眼的手指上可是一點不心疼,“我是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
“不無情不無情,”再讓你掐下去我這手指還能要?趁機一把抱住對方,“我家雪兒有情有義心慈面軟,”
對方極為不領情,“亂叫什麽,尊師重道也不會麽,叫師傅。”
“不要,我要叫雪兒,”
“你白天在凝兒幾個面前,可是一口一個師傅,如今直呼為師名諱做什麽。”一想到這她就不痛快,見了你那芷兒姑娘,我便成師傅了,思及此,本來還僅存的那一絲心疼,也徹底無了。
“白天?沒什麽印象了,不過你也會說是段凝她們在麽,我當着別人自然叫你師傅的,嘿嘿,私下裏當然是……”
“私下什麽,你既是如此敬重為師,以後一直喚作師傅便是。”
“好了,不就為一句稱呼麽,你要不高興,那我以後當着也叫你雪兒,其實我也喜歡叫你雪兒,每次有她們在喊你師傅就像做戲一般難受,嗯,還是現在這樣好,我可以抱着你,”趁機放在腰間揩油,“還可以親……”
可惜,沒得逞,嘴被擋住了,南暮雪偏頭,“躺下睡你的覺去。”
“不是你要去哪啊,你又說你不出去的,雪兒,不去了嘛,好不好,”晃手臂,小蛇蠍每次都吃這招的,“我好幾天沒見你,我想你,我們一起睡麽。”
本來南暮雪也是沒打算去的,她只不過想逗逗這家夥,至多不過是假裝出去讓這家夥以為自己真走了心裏郁悶郁悶,晚一會便回房守着她,她怎會讓自己再離開她,聽得楚若這般央求本也想着不捉弄了,但這一起睡三字,便讓她回憶起白姍的話,義正辭嚴,搖頭,拒絕,“不行,”
“你到底要去幹嘛啊?”
“我,”迅速間已想好了借口,“找凝兒她們談些事。”
滿臉憧憬,“哦,去隔壁啊,那應該去不了多久吧?”
“嗯,怕是要一宿。”
癟嘴,不高興,大大的不高興,可是我能怎麽辦,我還能說什麽,小蛇蠍肯定是要和她們商量決戰的事,唉,沮喪而認命的嘆一口氣,“那,你能不能陪我躺會再走,等我睡了你再去?”
只要一對上那雙眼,南暮雪就自己沒用的厲害,因為她總想什麽都應了她,開口喚她,深情款款,“若兒,”
楚若說着說着就自己躺下去了,給人家留了一半的位置,“來嘛來嘛靠一會,讓我看看你,好幾天沒見着了。”
她再次輕笑,側身而卧,衣袂飄飄,卻是用手撐頭,微微的斜了俯視對面之人,一手隔着錦被置于對方腰間,輕輕拍着,臉上始終是那抹淡淡的笑容,“睡吧。”
啧啧啧,好蘇有木有,就像溫油的大姐姐在哄自己睡覺覺還一臉寵溺,不過楚若還是想扯被子給對方蓋住,“你也蓋着吧,小心着涼了。”
她止了她,反而把那錦被重新理好,裹得更緊了些,“我一會便出去,自己蓋好些,那地下迷宮寒潮濕冷,這幾天好好休息,別下床了。”
“那我很無聊啊,”
眯眼,“嗯?”
咳咳,這威懾的語氣簡直了,“那啥,我覺得你說得對,我這幾天就賴在床上了,除了去茅廁啊……”
“住口,”南暮雪依舊撐了頭,還是繼續輕輕地拍着,“快睡。”
“哦,那,你得等我睡了才準走,不然我舍不得你。”
她便笑起來,“啰嗦,”
沒一會,楚若便進入了夢鄉,嘴裏還不停念着“雪兒”“雪兒”,南暮雪根本未曾動過分毫,就那麽靜靜的注視着這個自己想揉進心裏的人,從她的眼,一直看到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