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兩個似乎終于找到合适話題的人,說起來終于沒有之前那麽磕磕絆絆了,只是他們好似完全忘了,當他們提及超人的時候,超人是會聽到的。
事實上,陸離當然沒有忘,但史蒂夫到底是忘了還是沒忘,他就有些看不清了。
話說明明沒有分別太久,但這次一見,史蒂夫的變化真的有震驚到他,這算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嗎,真好奇對方在這段時間裏,到底經歷了什麽。
不過想必不會是什麽好事情,畢竟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成長的,往往不會是什麽快樂的東西。
通過史蒂夫對超人事跡的訴說,陸離倒是對這段時間克拉克的作為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關注一位新出現的超級英雄。”
事實上,史蒂夫一開始也沒有想到。
要說史蒂夫關注的原因,其實是跟弗瑞的複仇者聯盟計劃有關的。
不止是超人,之前參與了那場對抗類魔入侵的超級英雄,都是他們關注的對象。
但實話實說,史蒂夫真心覺得,那些人加入複仇者聯盟的可能性并不大。比起加入現在連影都沒有的複仇者聯盟,史蒂夫反而覺得,他們更可能聚在一起成立另外一個聯盟。
這個想法普一出現在史蒂夫的腦海中,就迅速發展蔓延,讓他莫名堅信。
說完了那些超級英雄,史蒂夫笑着看向陸離:“你在那裏過的怎麽樣,那些變種人還……和善嗎?”
曾經因為身體的弱小,切身體會過歧/視、欺/辱的史蒂夫,很清楚人們對于“異類”的排斥。
“事實上,我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上課,但我們的校長,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X教授,他挺友善的。”
史蒂夫不知道陸離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對于真實情況有所隐瞞。
但看看對方現在的狀态,應該是前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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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X教授的和善可親,還是挺有名的。
而現在的史蒂夫,也不再是剛醒來時,對于現在社會情況一無所知的史蒂夫了。
尤其是在神盾局待了一段時間後,他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考慮到現在的局勢,政府那邊對待變種人的态度,再想想自己的身份與背後代表的東西,哪怕是單純的關心自己的朋友,在提到變種人相關的話題時,史蒂夫也是點到為止,一筆帶過。
陸離意識到史蒂夫的“注意”後,不得不再次感嘆,史蒂夫真的是成長了太多。
陸離覺得再這樣下去,史蒂夫都完全可以去競選美國總統了。
考慮到對方的國民度,似乎還真的不是不行,至少比查爾斯設想的,變種人競選總統靠譜的多。
天知道當時他們讨論的時候,對方突然“舉一反三”,以那位黑人總統為例,提出有關他們是不是也能擁有一位變種人總統的提議後,陸離心中的那種震驚。
以前其實也不是沒有變種人總統,但是對方的變種人身份是隐藏着的,除了少數幾個人,根本沒誰知道,而且對方也從來不會光明正大的幫助變種人争取權利,這才是對方能夠好好待在總統寶座上的原因,而且後來對方不也遭遇了來自變種人的刺殺嗎。
想要像是那位黑人總統那樣,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真實身份、面貌,表露出自己的不同參與競選,陸離是真的不看好。
雖然打眼一看,現在變種人的處境好像跟當初的黑人挺像的。
但細看之下,區別還是非常大的。
別的不說,就說人數吧,人家黑人多少人,你們變種人又是多少人,這個國家承受不起失去所有黑人的代價,卻完完全全承受的起失去所有變種人。不然這些年也不會有那麽多次,或直接或間接的消滅變種人行動策劃了。
而且人家黑人能夠走到那一步,那經歷了多久的奮鬥啊,從最早的奴隸農奴,到後來至少兩代總統的幫扶,加上他們自身的覺醒/抗/争。無數的犧牲、無數的奮鬥,這才換來了現在的地位。
可實際上,就算是在他們反抗成功的現在,歧/視/現象有完全消失嗎?
沒有啊!
那位黑人總統出席各種演講的時候,還會發生那種被扔東西的情況呢。
陸離記得當初在國內浏覽相關新聞的時候,看到過不少次,有關那位黑人總統的各種新聞,不是被人大聲抗議,就是被人扔披薩、扔熱狗。
這還是人家黑人已經反抗成功的情況下,你們變種人這個情況,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成功了,确定不會被天天各種刺殺嗎。
而且你想要競選,就不可避免的要參與到兩黨之間的競争中去,這會完全偏離陸離最開始說的保持獨立位置的設想不說,就算真的成功,也不一定能夠給變種人帶來什麽好處。
千萬別覺得當了總統,整個國家就真的是你的一言堂了,政治是會裹挾人的,你所屬政黨到時候組成的議會,可不一定會通過你想要善待變種人的議案。
而且真的競選的話,你們準備讓誰去呢?
艾瑞克?
那“恐/怖/分/子”形象,絕對是妥妥的不行。
查爾斯?
他跟艾瑞克之間的關聯太深了,而且別的不說,對方的殘疾情況,就是一個大問題。
別看歷史上,也曾有殘疾人成功競選總統,但那個時期屬于非常時期。
況且查爾斯的變種能力,在很多人那裏都不是一個秘密,這個國家“自由民主”的人民,可不一定會接受這樣一個什麽都“知道”的總統。
他們兩個排除掉以後,不管是同輩的變種人,還是那些變種人後輩,顯然都沒有那個威信力、民衆度來支撐起一場總統選舉。
不過雖然史蒂夫現在表現的好像挺可以的,但陸離知道不管是對方本身的性格,還是對方的三觀,其實是不合适那個位置的。
而且有些事情,你過于參與其中,反而會失去主動權。
就像史蒂夫一樣,本身他現在的地位與威信,只要保持好,就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但如果參與進政治這個大漩渦,權力會扭曲許多東西的。
而且不管成不成功,都至少有一個政黨,會成為你的敵人。
在跟史蒂夫就生活方面談論了幾句之後,對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史蒂夫對陸離做出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接起了電話。
雖然陸離并沒有四倍聽力,但看着史蒂夫越皺越緊的眉頭,想必對面說的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果不其然,史蒂夫在挂斷電話之後,立刻向陸離提出了告辭。
陸離點頭表示沒什麽:“你有事情就趕緊去忙吧,我過會兒就準備回去了。”
目送史蒂夫離開,陸離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看着那條有關托尼·斯塔克去阿富汗的新聞。
雖然現在還沒有爆出對方被綁架了,但史蒂夫有內部消息,剛剛匆匆離開,就是因為這個吧。
畢竟他都還沒有“準備好”去見那位後輩,要是那位後輩在他準備的時候玩完了,那可就“搞笑”了。
想到自己跟查爾斯他們說過的布置,那些無辜人員,這次應該能平安活下來了。
至于托尼·斯塔克,他該好好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了。
直面自己曾經的錯誤,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為了防止超人做對方成長道路上的“攔路虎”,陸離看了看手機,确定現在應該是對方的休息時間後,輕輕地喚了一聲:“約旦——”
在心中默默數着秒數,不過4秒鐘,對方就以一種很自然、半點不突兀的形式,出現在了自己的不遠處。
看着那副有別于克拉克·肯特,也并非超人的外貌,陸離很好奇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說戴眼鏡跟摘眼鏡是兩種不同的樣子,原因在于眼鏡。那麽對方這幅屬于“約旦”的樣子,是依靠什麽出現的?
好似看出了陸離的疑惑,克拉克快步走過來坐到對方對面的位置上後,輕聲解釋道:“在儀态上做了一定的調整,再加上面部進行了一些小修飾,就是現在這樣了。”
非要形容約旦狀态下的克拉克的話,這種一種介于克拉克與超人之間的模樣。
說起來,這還是當初陸離說,喊他約旦有利于他僞裝身份,帶給他的靈感。
仔細觀察了一下,确定陸離至少外表看起來挺好的,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後,克拉克猜測起了對方這次突然喚自己的原因。
而陸離好像突然就喪失了以往的洞察力,半點看不出對方的疑惑一樣,只是饒有興致的看了對方幾眼,接着就伸手招來了服務生。
在将自己跟史蒂夫之前的賬單結算了之後,陸離站了起來,看着還坐在那裏,好像還沒有想明白的克拉克。
“很難猜嗎,也許我只是單純想要請你吃個飯,不知道我們的約旦先生,願不願意賞臉呢?”
“哦,當然……我是說,我的榮幸。”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此刻面對陸離的笑容,莫名有點緊張。
難不成曾經的“上、中、下三策陰影”,到現在都沒有消散嗎?
陸離雖然不知道克拉克心中的想法,但他總覺得今天的克拉克看起來,有些奇奇怪怪的。
想到對方的人物設定中,那低到離譜的魔抗能力,難不成是中了什麽魔法了?
想到這種可能,陸離忍不住多看了克拉克幾眼。
雖然他對魔法沒有什麽深入的了解,但在系統空間中,他是學過相面的。
就是不知道用東方的相面,來看西方人,到底準不準?
如果準的話,對方的面相看起來,怎麽有那麽幾分紅鸾星動的模樣呢,所以果然是不準的吧。
不,也不一定,想想對方的官配,陸離好像突然猜到對方的反常是怎麽回事了。
不會是因為對方準備跟露易絲·萊恩一起吃飯,結果卻被自己給叫來了吧。
意識到自己可能打擾到了對方的愛情進展,陸離忍不住帶着幾分抱歉的看了克拉克一眼。
克拉克:???
陸離:“如果你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可以去處理的,不用管我。”
克拉克:?
“我并沒有什麽事情啊。”
陸離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口是心非可是容易娶不上老婆的,不過沒想到克拉克你竟然是如此重友輕色的一個人,真是不錯。
克拉克并不知道陸離在想什麽,但是結合對方剛剛的那一系列話,他解讀了一下,突然腦海中一個小燈泡亮起。
對方剛剛突然那樣說,會不會是對方自己遇到了事情,需要去處理,又不好意思在叫來自己之後,再将自己丢下,所以才會……
前後串聯了一下,克拉克覺得自己的猜測,簡直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自己剛剛拒絕了,現在要用什麽方式,表明自己剛剛的拒絕是假的,自己其實是有事的,好讓對方放心離開呢?
如果全然就這樣互相猜測,他們可能馬上就會聯手搞出一場,陸離曾經在英國上演的“好戲”,但好在,他們中有一位直球選手。
克拉克的一波直球,讓陸離意識到剛剛是自己想當然了。
同樣直白的表明了自己沒有什麽事情的陸離,跟克拉克一起吃了一頓還算愉快的午餐。
期間,拐彎抹角的試探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陸離簡直不能更滿意了。
接着,克拉克午休結束繼續工作去了,而陸離則是在外面逛了逛,也回去繼續備課了。
至于他從克拉克面相上看出的紅鸾星動征兆,那跟他有什麽關系?!
管天管地,你難不成還要去管別人談情說愛嗎?
抱歉,陸離真的沒有那麽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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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
托尼制造的鋼鐵戰衣,最後一步的進度條一直在有條不紊的推進着,可是外面的槍/聲與怒罵聲,武器與鐵門的碰撞聲,無一不在昭示着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再看看進度條,已經進行到90%,看似勝利在望,實則還需要至少5分鐘。
伊森拿起一把托尼用邊角料做出來的/槍,心裏已經做好了用生命來拖延時間的準備了。
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活着亦或是死去,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但托尼不一樣,他還有可以記挂的人,還有人在等他回去。
他是個真正的天才,不該死在這裏的。
還沒等一臉悲壯的伊森沖出去,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那些怒罵聲,那些槍/擊/聲,那些踹門聲,一瞬間全都消失了,不存在一點殘留。
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托尼與伊森不由面面相觑。
雖然覺得那群人應該沒有那樣的智商,但他們也不準備拿自己的生命,去看看外面的安靜是不是對方搞出來的陰謀詭計。
當進度條終于進展到100%後,出去的兩人看到外面的情景,不由沉默了片刻。
辛辛苦苦的偷偷搞發明,結果好不容易發明搞出來了,但還沒等他們來個“王者歸來”,就發現敵人已經被人給解決幹淨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一言難盡。
“看來應該是那個變種人,找來了別的變種人幫手。”
因為之前就聽伊森說過,這群人之前因為殺死了一個變種人,因此招惹來了一位變種人敵人。
之前托尼也無意中見過那個,跟這裏有仇的變種人,所以對于現在的一切,雖然心裏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托尼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懷疑。
暗中安排好一切的陸離與查爾斯,深藏功與名。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變種人被這個組織殺死,那當然是沒有了。
只是這個組織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許他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了,這就讓陸離與查爾斯的“栽/贓”,進行的異常順利。
有了合适的原因,陸離跟查爾斯還特地将第一次找事的時間,也安排在托尼被綁架之前,這樣的“快人一步”,自然找不到什麽疑點。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艾瑞克的出力。
将這群人殺得幹幹淨淨的,正是艾瑞克兄弟會裏的變種人。
畢竟就算這群人十惡不赦,但查爾斯的一些學生們,也真的做不到下手如此幹淨利落。
看到托尼·斯塔克宣布關閉武/器/研/發/部的新聞,陸離坐在查爾斯的辦公室裏,跟對方相視一笑。
一個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第一步。
一旁明明也在現場,也在這件事情中出了力,現在卻被這兩人忽視了個徹底的艾瑞克:……就……“三人不能共存定律”實錘了呗。
此時距離陸離的第一堂課,也沒幾天了。
對于對方的那個決定,查爾斯忍不住确認了一下:“确定要這樣做嗎?”
“當然。”陸離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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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你收到教授的通知了嗎?”
鐳射眼的臉上還殘留着幾分不可思議,萬萬沒想到已經加入X戰警的自己,突然被通知要繼續去上課,課程表也突然改變。數理化課程增加也就算了,多了一門名為思想政治的課程也不提了,但老師好幾位都不是變種人這是個什麽情況。
是的,除了陸離以外,查爾斯還請了幾位數理化老師,他們都是普通人。
不是他不想要請變種人,而是變種人裏要是有能教數理化的,實驗室也不會只有漢克一個人用了。
至于讓漢克去教,他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不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去教書,科研怎麽辦?
人到用時方恨少的查爾斯,簡直恨不得将漢克複制出成千上百個來。
想到他們當初的初遇,查爾斯還去相關科研部門尋找了一下,想要找找有沒有別的會搞科研的變種人。
但事實是,有雖然是有,但非常少不說,還都不怎麽願意暴露自己的變種人身份,來查爾斯他們這邊。
現在的查爾斯,已經不是當初對于變種人情況,抱有樂觀态度的查爾斯了。
在別人并不願意的情況下,他不會去戳穿對方的身份,破壞對方本來和平幸福的生活的。
所以可以說是無功而返的查爾斯,只能選擇普通人了。不過這樣也不是壞事,至少陸離在一群普通人裏,顯眼程度比以前低了很多。
不過這次的發掘人才之旅,讓查爾斯發現變種人中的科研人才是真的少啊。
這種少是因為人口少,還是因為大多變種人就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這暫時是個未解之謎,但是有關新的課程表,跟普通人老師的相關讨論,蔓延在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的每個角落裏。
為了讓其他的普通人老師放心,也為了讓以後的師生關系有個好的開頭。
在幾位普通人老師中,陸離是一個講課的。
在第一堂課是給低年級上,還是給高年級上之間,陸離是認真比較過的。
表面上看,小孩子似乎更容易接受新知識。
如果想要循序漸進的話,似乎是該先給低年級教學,試試水。
但陸離雖然不是什麽一生頭鐵愛挑戰的,不高難度不舒服斯基,可這一次他确實是選擇了先給高年級上課。
拿着自己準備好的教案,陸離在議論紛紛中走上了講臺,在學生們滿是狐疑、警惕的注視下,在黑板上寫上了一個單詞——Politics(政治)。
此刻所有人包括陸離在內,還不知道這一切意味着什麽。
但史書工筆會記錄這一切,時間會記住這一瞬間,許多年後,當變種人們翻開史書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許他們才會明白,這一切代表着什麽。
有人說,這是變種人走向成功的開端,有人說,這是變種人抗争史的重要篇章……
在未來,沒有變種人會否認陸離帶給他們的幫助,他在很多人心中的地位,與查爾斯、艾瑞克他們是等同的。
這是他們的教導者,他們的引領者,帶着他們走出絕望,走向新生的救贖者。
但那是未來,在此時此刻,陸離還只是一個被學生們懷疑着、警惕着,需要想辦法獲得認可的老師而已。
所有未來可能有的贊譽,都與現在的他無關。
是現在的他,創造出了未來的贊譽,而非未來的贊譽,成就了現在的他。
坐在辦公室中的查爾斯,為了不給對方施加壓力,也為了不影響學生們對陸離的感官,他并沒有去旁聽。
查爾斯沒有去,為了不引起慌亂,艾瑞克自然也不會去。
看着面帶擔憂,仿佛要接受檢驗的不是陸離,而是自己的查爾斯,艾瑞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輕松點,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替別人緊張的習慣。”
對于艾瑞克那帶着幾分調侃的安慰,查爾斯笑都笑不出來。
他确實沒有替別人緊張的習慣,但陸離是不一樣的。
他的出現,改變了對方原本的選擇。
雖然将自己從未來那裏得到的情報,跟陸離腦海中的那些東西結合一下,查爾斯很清楚自己看到的那個未來,陸離看似好像活得挺好的,但他的任務實際上是失敗了的。
但自己現在做出的改變,能夠讓對方走向成功嗎?
查爾斯并不能确定,他覺得自己是需要對陸離的未來負責的。就算不是負全部的責任,但至少也該是一半。
所以怎麽能不緊張呢,怎麽會不緊張呢?
查爾斯的緊張,陸離絲毫沒有接收到。
站在講臺之上,看着底下的學生們,他們跟陸離印象中的學生有所不同。
畢竟在他的國家裏,就算是在孩子們最中二、最叛逆的時候,了不起就是在課堂上睡覺、聊天、不聽講。但至少這種充滿排斥、充滿警惕的看着老師的情況,是沒有的,至少陸離從小學上到大學,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但他也不會為此感到緊張,雖然沒能去東漢,但系統做的那些心理素質訓練,也真的不是全無用處的。
在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以後,陸離着重介紹起了自己即将要向他們教授的課程。
“也許你們中的很多人都在疑惑,不,應該說你們全部都在疑惑,為什麽會突然多出這樣一門課程,為什麽來教導這門新課程的,會是一個沒有任何變種能力的普通人……”
注意到底下的學生們,目光此刻都彙集到了自己的身上,陸離在心中給自己的計劃表第一行打了個勾勾。
“你們可能不了解政治,你們可能覺得學習這個是無用的,你們可能不明白,為什麽要學習這個,所以我們第一節 課的主要內容,就是講一講什麽是政治,為什麽要學習政治,為什麽是我來教你們政治!”
陸離的聲音不是那種渾厚的嗓音,他的聲音裏有種娓娓道來的溫柔感,卻又莫名充滿堅定與力量。至少學生們在聽他講述的時候,不會出現昏昏欲睡的情況,也不會出現聽不清楚的情況。
對此,陸離表示這都是小問題啦。
畢竟他可是考過普通話一級甲等證書的男人,而且考慮到成為軍師後,可能需要鼓舞士氣,想要做到這一點,語音語調,嗓音嗓門,一個都是不能缺的。
事實證明,所有的準備,都不會是無用功,你的努力與學習,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辜負你。
陸離的眼神不閃不避的掃過下面的學生們:“什麽是政治呢?政府?制度?法律?思想?這些都只是政治的一部分,而你們對這些好似耳熟能詳的東西,了解多少呢?”
“有誰能告訴我,政府的最新政策是什麽嗎?”
底下的學生沒有一個人回答,但隐約能聽見幾聲小聲的嘟囔:“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如果你們覺得這個跟你們沒關系的話,那麽我換一個問題,你們誰知道,政府針對變種人的最新政策是什麽?”
底下依舊是無人應答,這個問題确實不能再說跟他們沒有關系了,但是當大家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新政策是什麽?
他們只知道政府、軍方一直看變種人不順眼,曾針對X學院有幾次襲擊,萬磁王整天搞事情,好像還有過變種人注冊法案?
大家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好像都了解那麽一點,但是此刻陸離讓他們具體說出來,就有些面面相觑了。
但到底還是有人幫忙挽尊的,琴舉起了手,在陸離點頭示意她回答之後,開口說道:“最新的,由議會通過,落實到紙面上的,有關變種人的政策,是十年前的變種人注冊法案。”
“很好,琴·格蕾是嗎?”陸離注重看了幾眼,這位查爾斯重點提過的學生,“你說的很對,那麽你願意給大家講一講,這個法案的實施,對變種人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嗎?”
琴思索了一會兒,帶着幾分不确定的回答道:“在它頒布後沒多久,萬磁王出面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這話說的,也真的是夠委婉的。
直白點說,應該是萬磁王又搞了一個“大場面”,在向政府那邊示威的同時,又向他的“變種人同胞們”,來了一場有關“變種人未來”的演講。
誇贊了幾聲之後,陸離讓琴坐下了。
難得的好學生,還是不要為難她了。
“我想你們應該都聽清楚格蕾同學所說的了,你們覺得通過這個政策,你們看到了什麽?是一種态度、一種危機,還是別的什麽?”
已經很清楚這群學生們的情況的陸離,也沒有非要讓他們回答,自己繼續講了下去:“有一個很關鍵的點,是你們需要注意到的——十年前,有關變種人的最新政策,注意,是最新,都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你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嗎?”
也許是已經被前面幾個答不出的問題,給“震懾”到了,對于這個問題,大家沉默片刻,好像在極力開動腦筋,挽回一下他們的“尊嚴”。
陸離也很有耐心的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實際上,這本就是他準備給他們的“下馬威”。
很多時候,低頭是不能融入別人的,比如融入,那更容易讓人看不起你。
相反,讓他們仰望,讓他們意識到你擁有他們不曾擁有的東西,那才是被接納的最好手段。
思考了片刻之後,陸陸續續有幾個學生舉起了手。
陸離點了一位看起來有點腼腆的男孩,而對方的實際性格,也确實跟看起來沒什麽區別。
“我覺得……應該是一件好事吧,畢竟這代表着他們沒有繼續搞什麽針對我們的政策。”
對于這個回答,陸離沒有說對,也沒有說錯,他只是點了點頭,确定對方說完之後,就這個男孩坐下了。
然後看着底下的學生們:“他說了自己的觀點,你們有不同意見的嗎?”
當即,有一個看起來簡直如同社會不良青年本年的少年,都不舉手就直接站了起來:“我有不同意見,雖然沒有什麽政策,那群混蛋玩意該幹的壞事也沒少幹,該有的針對依舊有,所以我們知不知道政策,有什麽用嗎,知不知道的,他們該怎麽幹還是怎麽幹……”
忽略其中的Fxxk,Sxxt,看着激動到好像渾身都要立刻着火了似的男孩,雖然知道對方只能操縱火,不能變出火,但對方可真的是生動形象的展示了,什麽叫做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代號。
火人,可真的是火人啊。
确定對方說完之後,陸離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坐下了。
“這兩位同學的說法,在我看來,都不能說是錯的,但也都不全對。”
說完,他并沒有展開具體分析,而是話鋒一轉:“我們所在的國家,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這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這是一個兩黨執政的國家,十年前提出這個議案的時候,執政的是民主黨,而現在,執政的同樣是民主黨。”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雖然對于變種人的針對,從未有哪一刻真正停歇過,但是不同黨派執政的時候,針對力度、針對的側重點,是否存在不同?”
雖然當時在意識到他們對于政治的欠缺後,陸離改變了自己的教學計劃,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第一堂課,先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
而陸離的“下馬威”,也不真的純然就是為難他們,問他們不了解的東西。
他只是一直在問,跟他們切身相關,他們應該明白卻不曾明白的東西。他們也許不懂政治,但說實話,他們不該不了解這些政策的。
當然了,這也不能全怪這群學生們,查爾斯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畢竟十年前的那次事件,他們完全就是“大人解決”問題,一切跟孩子們無關的一種态度。
也就無怪乎,被他們好好保護着的孩子們,現在被問的一問三不知了。
如果查爾斯他們來旁聽一下的話,他們會發現,整堂課,陸離完完全全的掌控着主動權,而他的那些寶貝學生們,則真的差不多可以說是,全程在被陸離牽着鼻子走。
那種他們想象中的,陸離被為難、陸離不被接受的情況,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個懷疑、警惕的小眼神,其餘就再沒有其他了。
而陸離一開始說,第一節 課的內容,是講一講什麽是政治,為什麽要學習政治,為什麽是我來教你們政治。
可是整堂課,他幾乎一直在各種提問,并就他的提問分析一二之後,再次提問。
他似乎并沒有去講解自己一開始說要講的東西,但一節課下來,學生們卻隐約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明白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