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拒絕的人兒
何钊望着遠去的周安安,擡頭望向她娘:“娘,我覺得同行的手法我可以學學,您覺得呢?”
何文奎愣了愣,額角冒汗,不覺放松了手,何钊脫了手,便向周安安追去,順便告知她娘一句,“娘,我去拜同行為師。”
何文奎空落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遠遠的何钊就招呼,“同行,同行,你等等我。”
身後稀稀拉拉跟過去一堆小醫師,何钊的拜師不知怎的進了她們的心,不過片刻功夫,周安安身後聚集一群人。
孫乾将裝藥的大包裹甩到身後,锃的一聲刀已出鞘,衆人趕忙停下腳步,讪笑的望着孫乾。
何钊才不管不顧,繞過孫乾就去叫周安安,孫乾皺皺眉,這人怎的如此不識趣,看不懂人的意思?
小醫師們試探的邁了腳步,孫乾一記冷眼瞪了過去,反了你們!
周安安看着沖到面前的何钊,“有事?”
何钊笑嘻嘻的,“同行,收我做個徒弟呗?”
周安安皺眉,“你又作什麽妖?我不過是個剛出師門的小醫師,如何收的了徒弟?”
“收徒弟不難的,你只要把你會的教給我就行了。”
周安安笑的意味深長,“我會的?醫學典籍我背了上千本,你背完了我再考慮收不收你這個徒弟。”
“上、上千本?”何钊瞠目。
望向那群灼灼盯着自己的人,周安安道:“你們也要拜師?”
小醫師們齊刷刷的搖頭,她們才不要背書,還是苦澀不堪的醫書。
周安安不禁發怒,“那你們跟着我幹嘛?”他又不是被人圍觀的猴子,看了看風向,冷笑着将一把藥粉洋洋灑灑的飄了出去。
拍了拍手,周安安笑的恣意,“你們慢慢看,我先回了!”
僵住的小醫師們:不僅是個美人,還是個紮手的毒美人!!!
何钊終于識趣的退後一步。
周安安順利的回到藍山的大帳,看到帳外新起的鍋竈,周安安覺得奇怪,“這什麽時候弄的?”
孫乾笑笑,昨日裏将軍吃了一肚子醋,晚間回來便交代,在帳外新起鍋竈,“您去醫帳的時候,開始起的。米菜和一幹用品都送過來一份,以後就不必再跑夥食營了。”
王醫師将穆天賜的傷口包紮完畢,穆天賜強撐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毒素攻體又加失血過多,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了,恍惚瞧見榻前的人,還以為是在夢中,嘴角勾起虛幻的笑意。
她的體溫如預料般的逐漸上升,臉上染了不自然的潮紅,意識已然暈眩,卻倔強的不肯閉上眼睛,生怕眼前的人片刻間便會消失。
黃柳兒接過王醫師手中的盆子和帕子,“我來吧,您歇歇。”
擰幹一張濕帕子,小心翼翼的敷到穆天賜的額頭上。
穆天賜貪戀的凝視着眼前的容顏,嘴角挂着笑意,試探的伸出一只手,只是那将将伸到一半,人便昏了過去。
黃柳兒心裏不是滋味,為她蓋好薄被,便坐在榻前仔細為她換帕子。
從頭到尾都是三個人的漩渦,因他而起的漩渦。他懂,可是他喜歡将軍那麽多年,如何說舍便舍?從待嫁之年到如今的大齡男兒,十幾年的情思,如何說放便放?
可眼前之人又是何必?
黃柳兒在穆天賜的榻前傻傻的坐了一個下午,只機械的為她換着帕子。
夕陽西下,天色漸黑,穆天賜終于從昏睡中蘇醒,眼睛眨了又眨,終是确認了眼前的人,眼裏盡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她毒素已解,腿部的傷對于多年殺伐的她而言,算不得什麽。如今不過失血過多,身上沒幾許力氣。掙紮的坐起身,額上的帕子順着臉頰滑落下來,穆天賜還目不轉睛的瞧着眼前的人,“柳、柳兒?”
黃柳兒回神,嘴角牽強的彎了彎,“可覺得好些?”
穆天賜猛地點頭,“好、好多了。”又看向手中的帕子,張張嘴,“可是,可是你......”
黃柳兒笑意不減,眼裏卻有無盡的哀傷與憐憫,為自己、也為眼前的人,“是我做的。”
他與她是何等相似,對方小小的舉動都能讓自己感動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穆天賜顫抖着唇角,“謝、謝謝。”
黃柳兒搖了搖頭,接過帕子放進盆裏,端起木盆,輕輕道:“王醫師交代,你今日吃不得東西,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柳兒......”穆天賜舍不得他走,留戀的凝視着他。
黃柳兒眼神裏盡是悲哀,如何不忍終是開了口,“天賜,別再等我了,可好?”他自己的孽緣他自己守着,可她又是何必?
穆天賜眼中的亮光暗淡下來,滿腔的不舍化為濃濃的悲傷,“柳兒,你可知你做不到的事,也是我無法做到的!”她擡起臉,眼神描繪那張熟悉到令她心痛的嬌顏,“無論你等她多久,我都會比你更久!”
黃柳兒背過身去,出了醫帳,臉上淚水斑駁,模糊的視線望向遠方。
她說過他傻,可是她比他更傻!
藍山廢了許久時間,終是将明日糧食入倉的事情布置妥當,對着莊嚴提供的地圖,幾人再三确認,方才散了。這邊,藍山聽莊嚴說穆天賜無礙,這顆緊提的心才算放下。
頂着月色方入了自己的大帳,藍山看見趴在桌子上等待的小人兒,心裏一紮一紮的疼。輕輕搖了搖小人兒,“安安,安安。”
周安安睜開困倦的眼眸,見是藍山喚自己,睡意去了幾分,伸出手臂挂在她脖頸上,秀氣的打了個哈氣,“阿山,你等等,我去熱熱菜。”
藍山眉宇含川,将小人兒往身上攬了攬,責怪的看着他,“這麽晚了,怎麽不先吃。以後可不許再等我了,我在那邊湊合一口便是了。”
周安安嘟起水潤的紅唇,“才怪,我問過孫乾了,她說你經常忙的忘記吃晚飯。我要每天都看着你吃晚餐。”說罷又将腦袋在他頸間蹭了蹭,“阿山,你松松手嘛,我去熱菜。”
心頭柔軟,藍山低頭在他額上吻了一記,“好,都聽你的,我的小管家公。”
軍中食材有限,周安安卻總能将簡單的食材做的津津有味,摸摸飽脹的胃,藍山前所未有的滿足。周安安餓的有些狠了,吃的也不少,二人都捧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如此的吃法,周安安又跑去找藥,藍山一把拉住小人兒,“藥哪有什麽好的,出去走兩圈便好。”就将人拉了出去。
将走了半圈的周安安方知藍山說的兩圈有多大,小腿酸澀,連肚子都有些空了。周安安癟癟嘴,拉住藍山的衣袖,“阿山,再走下去,我又要再吃一頓了。”
藍山笑笑,知曉小人兒已走不動,背對着他低下身去,“上來,我背你回去。”
笑意洋溢在周安安細嫩的面頰上,眼睛閃閃爍爍,淬滿了點點星光,周安安撲了上去,摟住藍山的脖頸。
藍山小心的将小人兒的腿攬到身前,一步一步穩如泰山。
周安安兩條小腿調皮的晃來晃去,偶爾調皮的就着藍山的耳朵咬上一口,看對方身體打顫,又被逗的哈哈大笑。
藍山回頭寵溺的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許淘氣,要不回去就吃了你!”
周安安臉蛋瞬間紅撲撲的,人老實了許多。
夜色深濃,無人看見藍山那滿足而幸福的臉龐。
進了大帳,兩人簡單的洗漱一番。
藍山思忖了幾許,昨日裏只記得應付吃醋的小人兒,自己想問的都擱置了,要不現在問清楚?
藍山側過身面對小人兒,将人兒往身前攬了攬,“安安,何钊那個小讨債的,你是如何識得的?”
周安安抓了抓她的衣襟,将經過與她一五一十說了。
藍山眉毛挑起,不太相信,“就這些?那她怎麽總是追着你跑?”越說語氣越是酸澀。
見藍山如此大醋的模樣,周安安咯咯笑的歡快,吐槽道:“你放心啦,何钊只是癡迷醫術,才纏着我。她對我這個人可是沒半分心思的。阿山,我猜我上輩子一定特別乖,從不拈花惹草。”
“怎麽講?”藍山好笑。
“因為我這輩子就唯有你這一只桃花呀,多一只都沒有。”眼神專注而閃亮。
藍山心裏舒坦,低下額頭抵着他,逗着小人兒:“ 也不排除遇見你時,月老犯了困頓,為你牽的不是紅繩,而是纜(懶)繩啊。”
小人兒有些氣惱的瞪圓了眼睛,齊刷刷的亮出了爪子,就挂到藍山的脖子上。
一只手攀着她,另一只手扯了扯她垂下的一縷長發,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竟敢這般想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信不信?信不信?”說一下便扯一下頭發,然後兇巴巴的去啃對方的嘴。
藍山喉嚨裏發出低低的笑聲,性感而又暧昧。左手拖住小人兒的臀部,右手扣緊小人兒的腦袋,兇猛的加深了這一吻!
這麽主動的小人兒可不能輕易放過!
許是前夜未睡安穩,也許是今日的事情太過傷神,這一夜,藍山終是踏實的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存稿~存完放心的粗去浪~~啦啦啦~~看文的小天使多多留言呀~笑都有看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