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氣人的人兒
這一仗可是打的痛快淋漓,出了一身透汗,藍山覺得舒爽不少。
幾人進了中軍帳,沒等将軍發話,何文奎一屁股窩進凳子裏,要了老命了!看看将軍神清氣爽的模樣,年輕就是好!
何钊蔫頭聳腦的也跟了進來,欲言又止許久。将軍一見她就黑臉,她不敢輕易開口。
藍山看見她就覺得牙癢癢,裝作沒看見!轉頭看向莊嚴,“糧草什麽時候到?”
“大概後日午後。”
“如何運過來?”
莊嚴沒說話,看了看地面。
藍山了然的點點頭,基本上确定了,莊嚴走到哪,洞就能挖到哪!
“京城最近可有動靜?”
莊嚴面色不明,“我來這裏也想與将軍說一下此事,咱們在宮中布置的幾個探子不知為何全都沒了消息?”
藍山面色凝重,“何時開始的?”
“從上月初開始,突然間斷的,我又選了一些內線安插進去,結果再次石沉大海。”
藍山手指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道:“可知是死是活?”
莊嚴搖了搖頭,“不知。”
那就無非兩種情況,或是全軍覆沒,或是其中幾人警醒,不敢再有任何動作。至于被人收買,她的人絕無可能!如此最怕的就是第一種!
內探即使沒有緊急消息,五日也必傳一封出來,如今将近四十天沒有絲毫音訊,确實不太樂觀?
藍山擡起頭,“月前,可有傳過什麽消息?”
莊嚴:“全是一切正常的訊息。”
藍山長出一口氣,那就不好猜測了,皇帝、汪遠寒乃至東瀛哪一個都有可能,只能暫時作罷,“派些人在外面守着,內線就不必了,汪府呢?”
莊嚴臉色暗了暗,兩年多的時間,她多數都候在京城,卻僅僅見到吳雙一面,“戒備更加森嚴,喜鵲傳不出任何消息。”
果然是老狐貍!這兩年來汪遠寒沒給邊關添亂,藍山已極為慶幸,但也擔憂她突出奇招。
想不出,藍山就暫時抛開這個問題,交代道:“你在這裏且候上幾日,糧草到了再回吧!”
莊嚴點點頭,她就是如此打算的,“是,将軍。”
沒什麽事再交代,藍山起身要出帳,不料礙眼的又湊到了面前。
“将軍,同行怎麽沒出來?還沒睡醒嗎?”
藍山的臉沉了下來,掀了掀眼皮,“有事同本将講是一樣的。”
何文奎一把沒拉住,就見小讨債的又去撩虎須,這把她愁得呦!
何钊糾結着一張面皮,懷疑的看向藍山,将軍也懂藥?
藍山面色又沉了幾分。
何文奎一把拉過倒黴孩子,“将軍,別理她,她沒事,她就是有病!将軍您忙!”
何钊跳着腳掙開她娘,她娘這是打壓她制藥的決心,上竄下跳的又撲過來,“将軍,我有事,那個将軍,同行師成何人哪?”
見她沒問什麽出格的問題,藍山的火氣便消了幾分,淡淡道:“千老!”
“千老!”何钊一聲尖叫,屋內的幾人不由得側了側身,避開受創的耳朵。
那邊何钊還在發瘋,“千老?竟然是千老!怪不得,怪不得,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同行!”說着人便沖了出去。
藍山頓時怒發沖冠,扯着何钊的後衣領子将人拽了回來,一個用力便扔進何文奎的懷裏。
何文奎苦着張臉鎖緊自家倒黴孩子。
藍山臉色青黑,一腳已經踏出大帳,回過頭對何文奎道:“明日再來一場!”
何文奎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
勒的何钊差點背過氣,“娘,您輕點,我要被您勒死了。”
何文奎低頭瞅瞅蠢閨女,咬牙切齒道:“勒死你我倒是省心了!”
藍山回了自己的大帳,去尋周安安,卻發現小人兒不在帳中,暗嘆小東西又亂跑。
她問守帳的小兵,“人呢?”
小兵施了一禮道:“回将軍,去了夥食營。”
夥食營?難道是小人兒餓了?“可有人跟着?”
“有,趙文和孫乾跟着。”
藍山一路趕了過去。
夥食營此時已經炸了窩。
一個夥頭兵捅另一個夥頭兵,嘀嘀咕咕:“這美人誰啊?”
夥頭兵乙大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美人,“我怎麽知道,不過好漂亮啊,比黃右侍郎還漂亮。”
夥頭兵甲大廚拍了拍她,“黃右侍郎是你能提的嗎?人家看上的可是将軍。”
夥頭兵乙大廚翻了翻白眼,“用你說,咱的眼睛明白着呢,黃右侍郎眼睛裏滿滿當當裝的全是将軍。”
周安安炒菜的手頓了頓。
甲大廚又道:“難道是新來的夥頭兵?你看他炒菜夠娴熟的。”嗅了嗅,“唔,好香!”
乙大廚:“你笨,沒看見趙領隊和孫領隊跟着?問問不就知道了?”
甲大廚怒:“你怎麽不問?”
乙大廚縮縮脖子,她要是敢早就問了!
趙文看了看嘀咕的二人,以及圍着的一圈夥頭兵,皺了皺眉頭,“你們是不是很閑,沒事做了?”
衆夥頭兵:......這裏就是我們做事的地方啊,我們不是被您清出來的嘛!
孫乾有些繃不住笑意,到是不和衆人打啞謎,“那是将軍的夫郎,也是軍營新來的醫師!你們以後恭敬些!”
我去!夥食營發出一陣‘去’聲,個個瞪大眼球,将!軍!的!夫!郎!
周安安皺眉回頭望了一眼,什麽毛病!将湯盛好,四菜一湯已經做好。
周安安擦了擦手,對甲大廚道:“我做好了,沒耽誤你們時間吧?”
這是将軍的夫郎啊,甲大廚連連搖頭,“沒耽誤,沒耽誤。”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她們半個時辰後開始都來得及。
周安安笑了笑,“謝謝你們借我用竈房。”
甲大廚眨巴下小眼睛,“哪裏,哪裏。您随時用。”
周安安端着飯菜,對趙文兩人道:“我好了,咱們走吧!”
孫乾忙接過餐盤,“末将來端,您前面走。”
周安安也不推辭,有時拒絕反而讓對方難做,乖乖的走了出去。
夥頭兵們又呼啦一下圍在門口,差點留下口水,美人啊!美人要走了!
甲大廚突然有些興奮,她跟衆人道:“軍營裏有兩個美人啦!”
衆人眼冒金光,是啊,養眼哪!
乙大廚也從裏面鑽出來,見衆人表情,不由得潑了瓢冷水:“是啊,一個美人看上了将軍,一個美人被将軍看上了!”
衆人:......前面突然好灰暗,怎麽破?
隧都怒氣沖沖的看向乙大廚:特麽的不說話會死啊!
衆人很快就想開了,她們本來就沒奢望,養養眼也是好的!
藍山甫一過來,就見夥食營裏一衆夥頭兵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心上人。本來漸熄的怒火再次拱了上來。
她惡狠狠的瞪着那群眼冒藍光的夥頭兵:再看,本将挖了你們眼睛!
衆夥頭兵:......前面果然好灰暗!
周安安笑眯眯的迎了上來,拉住藍山的大掌,“阿山,我有些餓了,先做了飯,你陪我吃些。”
臉色霎時又變的春風和煦,藍山握緊手中的小手,柔聲道:“好!”
這一頓,吃的杯盤狼藉。周安安廚藝極佳,藍山吃了兩年多夥食營的清湯寡水,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她放下碗筷,不由得打了個飽嗝,揉了揉飽脹的胃部。
周安安将碗筷收拾出去,就去包裹裏翻出一粒消食丸,“叫你不要吃了,你偏不聽!”
藍山就着他的手将藥吃了,把小人兒拉到自己的懷裏,臉在小人兒面頰上蹭了蹭,滿足道:“好吃!”
周安安有些哭笑不得,暗道下次一定不能聽她的。
難得的溫馨很快被不識趣的人打破。
帳外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将軍,我給您送湯來了。”
藍山皺了皺眉。
周安安頓時醋桶打翻了一桶又一桶,剛剛在夥食營聽到的幾嘴,已經讓他很不舒服,現在又跑來獻殷勤。他氣呼呼的看着藍山,低聲道:“你經常喝他送的湯?”
藍山趕緊搖頭,又蹭了蹭炸毛小人兒的臉,“都是影五喝的。”
周安安氣消了些。
黃柳兒又開口道:“将軍,我能進來嗎?”
周安安按住要起身的藍山,做了口型,“我來解決。”
藍山笑笑,便聽話的窩在椅子裏。
周安安眼睛咕嚕嚕一頓亂轉,敢搶我女人,氣不死你!挑簾出了大帳!
黃柳兒要掀簾的手僵了僵,“你為什麽還在這裏?”
周安安一臉無辜:“我是阿山的夫郎,不在這裏在哪裏?”
黃柳兒咬牙,“你們還未成親。”便不是。
周安安冷冷打量了他幾眼,突然笑靥如花,擡手将湯碗接了過來,還嘗了一口,點評道:“唔,不夠鮮,不過謝謝啦!”
黃柳兒被搶的一愣,咬牙要搶回湯碗:“你給我住口,那不是給你的!”
周安安讓開手臂,更無辜道:“阿山已經喝飽了,我剛做的!我這不是怕你浪費嗎!”看湯不熱了,一飲而盡。
黃柳兒沒能搶回湯碗,氣的怒吼:“周安安!”
周安安挖挖耳朵:“那麽大聲幹嘛,多有損你嬌滴滴的形象?再說了,我又不是聽不見!”
黃柳兒氣的想哭,長這麽大他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男人!終是不知如何回怼回去,跺跺腳便跑開了。
匆匆趕來的影五有幸見到這一幕,樂的咧開了嘴,真好,真好,今天她不用喝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