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震驚的人兒
黃嶼煩躁不安的在帳內走來走去,時而停下腳步與穆天賜對視一會兒,繼而煩躁的繼續走下去。
穆天賜安安靜靜的看着她,等着她的決定。
終于,黃嶼重新在穆天賜對面坐定,再一次的确認,“左右前鋒都有問題?”
穆天賜有些無奈,“黃将軍已經問了三遍了。”
“可怎麽可能?她們不是皇上的心腹嗎?”
穆天賜沉默了片刻,那就能如藍将軍所說,皇帝身邊的飛龍衛與白羽衛已經不可信。這些猜測她不能說,畢竟沒有抓住對方的把柄。
猶豫再三,還是提醒道:“将軍只需信我便是,這兩人不可再用。”
“不再用?如何不再用,她二人身兼要職,且是皇上親自委任,豈是我想撤就撤的?”黃嶼愁眉緊鎖。
“黃将軍有沒有想過...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穆天賜語出驚人。
黃嶼震驚,連連搖頭,“不可不可,不可兒戲。”
穆天賜無法,黃将軍太過優柔寡斷,考慮的事情過于繁雜,不是她能輕易勸服的。只能折衷道:“那黃将軍就秘密監視這二人,切勿忽視半點風吹草動。”
不能斬草除根,就只能返還于未然。
黃嶼點點頭,“可。”
“那末将告退。”
“等等,”黃嶼攔住要離開的穆天賜,“穆軍師今日好意提醒,本将心領了。除卻此事,本将想與軍師探讨一些私事,可否?”
私事?帳外端茶的黃柳兒頓下腳步,心裏怦怦亂跳,娘親是要問藍将軍的事了嗎?自那日匆匆趕回赤練關,黃柳兒又是傷心又是懊悔。傷心自是藍山無情的拒絕了他,懊悔則是他不應該趁着氣頭就回了赤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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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當日他就悔不可抑,拒絕又如何,将軍又不是第一次決絕。只要将軍一天沒有娶夫,他就還有一天的希望。
穆天賜回了座位,“黃将軍請講。”
黃嶼半天沒說話,只眼光圍繞穆天賜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直至穆天賜有些坐不住椅子的時候,方開了口,“穆軍師,覺得我兒柳兒如何?”
穆天賜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暈,也消失了從容,“自是...自是極好的。”
黃嶼了然,“那我将我兒許配給你,你看如何?”
黃柳兒驚的差點摔翻手裏的茶壺,剛要張口喊一句‘不可’,裏面已有人替他作了答。
“不可。”穆天賜忍住心裏的雀躍,萬分不舍的拒絕。
黃嶼臉色沉下來,“穆軍師可是覺得我兒及不上你?”
穆天賜搖頭,語氣頗為心傷,“總要他心甘情願才是。”自古情字最傷人,她已被傷,不忍再去傷他。
不是嫌棄自己的兒子,黃嶼放下心來,“此事無需柳兒的意思,只要軍師同意,我便可将此事定下來。”
穆天賜再次搖了搖頭,側耳傾聽帳外已經亂了的呼吸,“無須,我會一直等他,等到他心甘情願為止。”
黃柳兒端茶的手劇烈的抖了抖。
黃嶼心裏感激,又頗為無奈,瞬間就像老了幾歲,“柳兒這孩子太過死心眼,我勸過多次,就是不聽。”言語時目光也落到帳門處。
穆天賜目光糾結,終是下了決心,有些事還是早些知道為好,“藍将軍不是他的良人。”
黃柳兒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說是就是。
黃嶼點頭,她從來都不覺得藍山是柳兒的好歸宿,只是她也扭不過自己的傻兒子。
“藍将軍已經有了心上人!”穆天賜語出驚人。
黃柳兒手中的茶壺終是落了地,他挑簾進帳,目光如刀,“你說什麽?”
黃嶼也是驚詫非常。
此時,母子二人目光如炬,灼灼的火光落到穆天賜身上。
“藍将軍已經有了心上人!”穆天賜直視黃柳兒。
“不可能!她怎麽會有心上人,你胡說的是不是?”黃柳兒瞪大了雙眸,牙齒都在打顫。
“藍将軍早就下了婚書,戰事一結束,便會完婚。”又是一記重擊。
黃柳兒後退半步,“我不信!你不過是想讓我死心,再嫁與你,才說的這般話......”言語間涕淚滾滾。
穆天賜目光沉痛,握緊了雙拳,苦澀道:“柳兒,我從未騙過你!我是心悅于你,卻也不屑得這些非常手段。如今告知與你,也不過是想讓你知道真相,切莫再鑽牛角尖了。”
黃柳兒驀地擦了一把眼淚,目光裏燃着不服輸的氣勢,“我不信,我要親自去問她。”
黃嶼一把捉住要跑走的黃柳兒,喝到:“柳兒,你要執迷不悟到何種程度?”
黃柳兒努力掙開黃嶼的鉗制,他語帶哭音,“兒子這輩子都會如此。”他眸中帶淚,眼神卻是清湛湛的執着,“如若我說我不在乎他有心上人呢?”雖然心痛的欲死,“只要她留我在身邊就夠了。我要待在赤水關!”不是懇求,而是決定。本來他的職位就是個空閑,如今走的也毫無顧慮。
望着黃柳兒遠去的背影,黃嶼心痛的捂着心口,“柳兒,你...你這是要氣死為娘嗎?”
穆天賜緊緊揪着衣衫下擺,還是這般的固執!
黃柳兒說到做到,回了自己的帳子,他吩咐小侍清泉:“泉兒,準備衣服漱具,我們常駐赤水。”
清泉乖巧的點了點頭,只是無人所及時,目光閃爍非常。
面對了五天清湯寡水般的飯食,千老的淡定再也保持不住,整張臉都拉拉下來。
她敲敲碗筷,頗有怨氣的質問小童,“你覺得的這東西是人吃的嗎?”
小童擺了一副無辜臉,“以前不都是這麽吃的嗎?”難道都不是人了?
千老怒氣沖天,“那個嬌氣包到底要罷工到什麽時候?”
餘玉食不知味的放下碗筷,不确定的道:“大概快了吧!”他也吃不下,也不知那罷工的孩子怎麽就咽的下去。
當小童再次将周安安吃的幹幹淨淨的碗筷端出來時,千老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豬!”還真不挑食。
周安安化悲憤為食量,将午飯吃的幹幹淨淨,肚子不空,便又開始在被窩了鼓秋鼓秋,掏出小鏡子照了照右臉蛋,無聲的哀嚎了一聲,天,怎麽見人!!!
不死心的又将藥膏在臉上擦了一遍,他就不信了,明明都一樣的!
再次感受到火辣辣的痛脹感,仍在自我安慰,沒事沒事,明天就能見效!
聽見有人進門,趕緊将鏡子藏起來,又用被子将整個人都包裹住,連發頂都不見。
餘玉盯着床上的鼓包糾結萬分,這孩子是不是太過注重顏面了?
不過臉蛋腫了幾日,至于這般見不得人?連飯都窩在屋子裏吃,出去如廁腦袋都要包的嚴嚴實實?
餘玉抱着胸想了片刻,覺得不能放任這孩子這般下去。
他坐到床榻邊上,扯了扯被子。
......沒扯動!
估摸着位置拍了拍周安安的屁股。
被團蠕動了幾下,傳來委委屈屈撒嬌的聲音:“餘爹爹~~”
一波三折,餘玉身體抖了抖,眉毛都挑了起來。
“小寶貝,你把被子放下,爹爹給你上藥啊?”
被團拱了拱,将身體都露了出來,只餘頭部仍然包裹在內。
餘玉嘴角不自覺的抽動,連他都覺得這孩子有點過于矯情了。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上衫除了,挖出藥膏在傷口上塗抹。
塗抹好,将衣衫替他穿好,在他臀部拍了拍,“小寶貝,你可以了啊,你後背的傷都已結痂,臉上應昰好的差不多了,哪有如此見不得人的?”
周安安腦袋貓在被子裏,嘴裏叼着被角,欲哭無淚,哪裏好了,分明更嚴重了!
“餘爹爹,再給我兩天時間嗎?”
餘玉下意識搖頭,搖完才意識到周安安看不到,開口道:“也不是不行,先讓爹爹看看,你臉恢複的如何?”
被團搖了搖,“兩天後再給你看!”
餘玉半眯起眼,只覺這裏有情況,“那好吧,爹爹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少看些書,仔細傷到眼睛。”
被團忙不疊的點了點。
挑起一抹壞笑,餘玉腳步先重後輕的在原地踏了幾步,直到周安安放松的放了緊抓被角的手,一個箭步上前,就将被子扯了過來。
屋內傳出去兩聲此起彼伏的驚聲尖叫。
小童吓的将練臂力的小雪扔了出去。
藥房制藥的千老吓得手裏的藥碗也扔了,快步趕了過來。
門也未敲,一起沖了進去,“怎麽了?怎麽了?”
餘玉正捧着周安安的臉,一臉郁卒,“你這孩子到底幹了什麽?”
周安安擠着錯落有致的小眉頭,一副無臉見人的模樣,還嘴硬道:“沒幹什麽呀?”
千老瞅了一眼,又覺得辣眼睛,趕緊将臉撇開。
那張腫脹的臉非但沒消腫,反了高了一倍有餘,顯得整張臉上的五官都有些挪位,眉毛一高一低,眼睛一大一小,臉部表情只能用擁擠來形容,當真是別有一般風味。
小童受不住,捧着肚子笑打了滾,“噗哈哈,安哥哥,你的樣子真是太好笑啦!”
周安安氣呼呼的鼓了臉頰,那七扭八歪的五官看上去愈加的慘不忍睹。
餘玉實在堅持不住,放開捧臉的手,伏在被子上哈哈大笑。
千老亦挑起嘴角,雖然醜的有點辣眼,卻能逗的阿玉一笑,也算效果頗佳。
好半天止住笑聲,餘玉笑意冉冉攬過已經背過身去,對着牆生悶氣的小人兒,撫了撫他的長發,嘴角高高挑起,“好了,爹爹再不笑你了,跟爹爹說,到底怎麽回事?”
小人兒很快被順了毛,鼓秋鼓秋從床角拿出一個小藥瓶來。,
餘玉接過藥瓶,打開聞了聞,味道疑仦,卻并非阿千給的那瓶,“這不是先前給你的!”
周安安點點頭。
“你自己做的?”餘玉揚起眉梢。
周安安又點點頭。
笑意滾滾而來,餘玉強自忍耐,“然後,拿自己試了藥?”
周安安痛不欲生的點了點頭。
“阿千,你給他看看。”餘玉終于忍不住沖出門外,躲的遠了方酣暢淋漓的笑了一場。
千老眉眼間染了笑意,拿藥聞了聞,“藥都選對了,劑量差了幾分。”
言畢,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安安一眼:該,叫你作!
周安安:師父,表以為我看不出你幸災樂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