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拜師的人兒
拜師禮進行的極為簡單,周安安親手沏了一杯茶,然後跪下呈給千老,千老接過茶盞意思的抿了一口,拜師禮就算結束了。
餘玉覺得太過随意,拿手指戳了戳千老的後背。
千老咳了幾聲,象征性的訓了幾句話,“既入了我的師門,就得遵循師門的規矩。被人欺負了,場子必須找回來,萬不能夾着尾巴逃了。醫術沒得到我的認可,萬不可出落霞谷的大門。謹記醫者本心,也萬不能傷人且害己。好了,讓阿山帶你去竹樓看看,那裏面的醫術你若是能融會貫通,當個二三流的大夫也是綽綽有餘了。”
說完千老就長吐了一口氣,講真,收徒弟真麻煩!
周安安扣了一個頭,“謝謝師父教誨,徒兒定會謹遵師命。”
餘玉歡歡喜喜的将人拉了起來,揉揉周安安的臉,“以後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這麽多禮了。”
周安安抿唇笑笑,他能感覺到餘叔的喜愛之情,“謝謝餘叔。”
餘玉摸了摸他的頭,臉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乖,讓阿山帶你去竹樓看看。”
從外面看,竹樓修建的極為簡樸,內裏卻別有乾坤。一排排的書架,入目分明有序。
進了竹樓,周安安四周巡視一番,見到上下兩層滿滿的醫書,臉都綠了,這至少要上千本吧!
藍山淡定的按下角落的按鈕,道:“待你這些學會了,就可以看地下書庫的書籍了,這些都是千老醫學的精髓。”
周安安一臉絕望的撲進藍山懷裏,“這麽多,我要學到什麽時候?”何時才能去找你
藍山暗笑,就是想讓你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安撫的摸摸他的頭,“安安很聰明的,一定很快就學成了。”
周安安盯着睜眼說瞎話的女人,嘟起嘴,“這些書每天看三本,至少也要看上一年,等我學成了,你早回來了。”
藍山沒說話,默認了他的說法,拖着他到了一格書架附近,“這一格是初學者看的,”往旁邊幾個書架指了指,“每一個書架都要相應的高上一級。平時的時候拿幾本到屋子裏去看,看完了,再到這裏換,記得了?”
周安安點點頭,摟着她的腰不松手,“阿山,你是不是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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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拖着人坐到書桌旁的凳子裏,然後将人圈進懷裏,下巴摩挲着他的發頂,“今天午時後,千老就會給影六診治傷勢,還有一些藥品的準備,”頓了頓接着道,“明早我就得啓程了。”
“這麽快?”周安安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知道藍山是做大事的人,他甚至不敢挽留,只些許委屈的道:“我想你了怎麽辦?”
藍山心裏暖洋洋的,在小人兒額頭上印下一吻,“餘叔養了幾只傳信的鳥兒,你找餘叔借一只,寫信給我,好不好?”
周安安擡起頭,“那你會給我回信嗎?”驀地低下頭,“你還是別回了,你那麽忙,那裏又那般危險。”将腦袋埋進她懷裏,堅定道:“我會等你回來的。”
藍山圈緊了懷中的人兒,點了點頭,她會回來的,她如是對周安安做了保證。
想起什麽,擡起周安安的臉,輕聲道:“安安,你身體有些特殊,具體的特殊程度,我也只是知曉一二。待千老不忙的時候,要記得讓她仔細為你診脈,查看一下。”
周安安點點頭,應下了,便從藍山懷裏站起來,從書架上挑了五本書,兩人出了竹樓。
眨眼時間到了午時。
泡了一早上藥浴的影六渾身無力的爬出了浴桶,也不知千老要如何診治,竟然這般麻煩!
擦幹抹淨,穿好衣服。
千老領着藍山走了進來,作為千老徒弟的周安安緊随其後。
三人那鄭重的臉色讓影六有些發怵。
千老再次為她診脈,思忖了片刻,盯着周安安,道:“我說,你寫。”
周安安反應過來,這是讓他寫藥方,趕緊來到桌前。
機敏程度到是不錯,千老些許滿意。
周安安拿起毛筆後就後悔了,他那字哪裏拿的出手,愁眉苦臉的看藍山。
藍山搖了搖頭,這些事千老總要知道的,她不好插手太多。
周安安苦哈哈的低下頭。
千老快速的說出十幾味藥名,想了一會兒又換了兩味。邊查看影六斷臂的恢複情況,邊道:“念一遍。”
周安安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千老确認清楚,将手伸向周安安讨要藥方,周安安苦着臉遞了過去。
千老看了一眼後,額頭上青筋暴起,誰能告訴她這一張黢黑黢黑的墨團團是什麽東西?
周安安羞愧的低下頭。
千老看向藍山,難得的多說了幾句,“他竟不識字?你是讓我從娃娃識字教起?”
藍山:“他識字。”
“識字能寫出這種東西?”千老生氣的舉起手裏的墨團團。
“寫出什麽東西?”曬完草藥的餘玉挑簾走了進來,順手接過千老手裏的紙張。看了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誰寫的,挺有才的?”
周安安腦袋更低了。
餘玉也就懂了,趕忙将周安安拉進懷裏安慰,還一遍拍着背,“沒事,沒事,叔從前的字也這般醜,多練練就好了,不會的叔教你,小寶貝不傷心啊。”
周安安蔫蔫的趴在餘玉懷裏。
藍山對上千老的怒目,平靜道:“安安識字,我認得的他也認得,他只是剛學寫字。”
餘玉也對上千老,“剛學寫字,醜怎麽了?你兇什麽兇?再兇,晚上小寶貝做的飯你別吃!”
千老也蔫了,夫郎不但向着外人,還威脅她讓她吃‘水煮菜’,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周安安馬上不委屈了,還頗為同情的看了千老一眼。
千老将氣吞了,惡狠狠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周安安扭頭将腦袋藏到餘玉懷裏,偷偷的揚揚嘴角,師傅也不是那麽難搞嘛。
因為那字也只有周安安認得,千老就讓小童帶他去選藥,順便學學煎藥。
很快周安安就端着一碗烏漆抹黑的藥走了進來。
影六覺得要是不是衆多大神的威嚴面孔震懾着,她一定會哀嚎起來。
捏着鼻子将一碗藥灌了下去。
千老做完手術已經臨近傍晚。
影六動動自己才裝的假臂很是憂桑,覺得這鐵胳膊這麽重不但幹不了什麽,還挺礙事的。她又沒膽量直接反抗說千老診治的不好,還要別憋屈屈一臉微笑的謝千老,內心都想吐口老血。
周安安一直緊緊盯着千老行醫的整個過程,那支鐵臂他拿過,總覺得重量上有些差別。若只是裝飾作用,實在沒必要裝個實心的。
藍山也若有所思,問了一嘴,“有機關?”
千老笑着點點頭,對影六道:“便宜你了!”
影六不得不重新估量這條鐵臂的價值,想通了心裏大笑,賺大發了。
确實是因禍得福,藍山代影六鄭重謝過了千老。
千老點點頭,“前些日子,小雪進山,叼回個好東西,我制成了一粒好藥,你的功力至少能提高這個數。”千老伸出一個巴掌。
藍山有些興奮,“當真?”
千老不高興,扭臉道:“我還能騙你不成,若不是你祖母把你托付給我,我才懶得替你費這些心思。”那姿态瞬間傲嬌起來。
藍山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欣悅的躬身施了一禮,“勞您費心了。”然後又替周安安說了話,“安安很聰明,他會給您驚喜。”
千老擺擺手,“先學會寫字再說。”
周安安着急,“師父,那我要學到什麽時候?”
千老冷哼一聲,“什麽時候你的字拿的出手,就什麽時候!”
周安安委屈,也顧不上臉皮,窩在餘玉懷裏撒嬌,身體扭成了麻花,眼淚巴巴的瞅着餘玉,“餘叔,你幫幫我嘛?讓我早點學醫嘛!練字好難的,毛筆軟趴趴的,一點也不好使力。”
餘玉看到周安安如此賣萌樣,頓時心裏都軟成一汪水,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摟着小人兒哄,好好,你說什麽餘叔都答應你,小寶貝不難過啊。”轉頭兇巴巴的對着千老道:“練什麽字,那麽浪費時間,明天就開始教。”
千老:......我不想收這貨了怎麽辦?
再看藍山,一臉心酸的看着周安安,這麽久了,他就沒如此和她撒過嬌!
晚上的時候,藍山就料到千老不能讓她好過,果不其然!
不但不能和心上人獨處一室,連睡屋子的特權都沒有了。
千老讓小童在院子裏架起了一個大浴桶,裏面辨不出顏色的藥湯,底下還架着火。
藍山就這麽被煮了一個晚上,期間還被紮成了兩次刺猬。
若說不是千老公報私仇,她是如何都不信的,畢竟從前那麽多次提升功力,都沒有如此慘烈過。
周安安兩次出來陪藍山,千老就出來施針兩次,他覺得如果他在出來,千老依然會拿着銀針出來,就乖乖回了屋子睡覺。
千老冷飕飕的沖着藍山哼了幾聲,拍拍袖子回去睡了。
獨留藍山一人在院子裏吹了一夜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