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天作地魔尊大人(9)
季言覺得他不過是眨眼一瞬, 兩個人就已經出現在了樓伽皇都。
樓伽皇都名曰洛城,這座城被稱為人界的宵金窟,每日客商來往絡繹不絕, 寶馬香車穿行而過,繁華鼎盛的程度絲毫不減當年開國時期的模樣。
季言的目光落在傅雲華身上,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對方清冷如霜的面孔,“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至于抱?”
傅雲華:“至于。”
季言:“……”
傅雲華垂眸, “尊上不舒服,本君就不舒服,本君不舒服就什麽東西都查不了。”
“……”
季言一時間頗有些無語的看着人, 他十分不懂, 堂堂的雲華仙尊明明看上去是個清冷的仙,上哪整這麽多的歪理。
可季言不知道的是, 傅雲華當年為了讨好他的那個小師弟,在人間坐了數年,亦學了數年,學盡了人間風骨, 亦學盡了少年縱馬狂奔的肆意。
季言總覺得自己在這麽跟人争下去得被氣死, 他從傅雲華懷裏跳了下去,向前走了兩步仰頭看向城門上的名字, “洛城。”
三百年前,重臺魔尊尚年幼時, 就是被從這座城中給送出去的, 而今故國尤在。
傅雲華:“你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吧。”
季言:“是很久了。”
從當年樓伽國戰亂被送到歸珩仙域的那一年算起, 已經有三百年了。
季言:“怎麽還存在?”
傅雲華:“你說什麽?”
“我說, 三百年長治不衰, 能耐挺大。”季言偏頭朝着走上前的傅雲華看了一眼,抱起手臂,“現在的小皇帝見了我,豈不是要叫我一聲老祖宗?”
傅雲華:“你不知道?”
季言:“我應該知道嗎?”
傅雲華看了季言一眼,“現在樓伽國的君主你認識。”
季言:“哈?”
傅雲華:“當年你父親駕崩了之後,是你的弟弟季晟繼承的皇位。”
季言邁步進了城門,“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傅雲華:“三百年,還是他。”
季言:“………………”
傅雲華輕笑了一聲,望向面前巍峨聳立的城牆,“三百年前樓伽皇室有一位國師,手眼通天,你的那位弟弟就是這位國師的弟子,跟着學了一些術法。雖未學出什麽太多的名堂,但比尋常的百姓壽命要長。”
季言:“那他下面的那些兒子不得被氣死。”
傅雲華:“為何?”
季言:“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傅雲華:“………”
季言撇了一眼傅雲華有些一言難盡的表情,伸出胳膊捅了捅人,“欸,那他這還能活多久?”
傅雲華手指微掐,“就是今年。”
季言笑了一聲,“這麽說來得正是時候?”
傅雲華疑惑不解的看了人一眼,“什麽正是時候?”
季言:“看好戲的好時候。”
傅雲華:“……”
下面的人好不容易将人熬死了,可不得來場奪嫡大戲?
傅雲華:“你到底是來看好戲的還是救人的?”
季言兩手一攤,“兩不耽誤。”
“你啊……”傅雲華恨鐵不成鋼的擡手點在季言的眉心,“可惜了,你的那個好弟弟,沒有子嗣。若本君算的不錯,若季晟死了,樓伽将再不複存在。”
季晟有這麽重要嗎?
按常理來說,一個國家的皇帝就算沒有子嗣,從宗親之中篩選一位繼承皇位也不是不可以。再不濟,選一個世家宗族裏面的人當皇帝樓伽也不會涼。
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東西?
季言摩挲着手指,眼睛眯起。
傅雲華:“走吧進城看看。”
尚是午時,兩個人進了城,尋了城中一處酒樓吃了點東西。
當然,全程都是季言在吃。
季言夾了一塊肉扒了兩口米飯,朝着坐在對面閉着眼睛的傅雲華看了一眼,“你真不吃?”
傅雲華慢慢睜開眼朝着桌子上的飯菜睨了一眼,這祖宗風卷殘雲之後,桌子上已經不剩什麽了。
所以,讓他吃什麽呢?
傅雲華掩唇輕咳了幾聲,“不吃。”
季言:“我就知道你不吃,那我不客氣了。”
傅雲華:“……”
“我怎麽看你一進這城,臉色比在蓮鏡魔宮之中還白?”季言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對方的碗裏,“補補。”
傅雲華撇了一眼碗裏的肉,“你是吃不下了吧。”
季言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差不多吧。”
傅雲華:“……”
季言:“不過,我是真心夾給你的。”
他這個小師弟,不到萬不得已會想到他?
傅雲華冷哼了一聲, "我看你來這之後,氣色倒是好了。"
“你還真別說。”季言湊坐到對方跟前,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我一到這,就感覺身上不冷了,而且精神頭也好,你看我手都是暖和的。”
溫熱的掌心附在手背上,傅雲華反手将人握住,“的确是暖的。”
他再次探了探季言的身體,他發現在進入到這座城之後,季言的身體再發生着某種細微的變化。
傅雲華的手冷如冰,季言擰緊眉頭,“你手怎麽這麽涼?”
傅雲華抽回神思,揚眉輕笑出聲,“那你給我暖暖?”
季言剛想将手抽出來,腦海之中卻突然想到那日晨起之時,傅雲華遞到他手裏來的湯婆子,暖意如雲。
他默默的抓起對方的手,當個暖爐似的暖着對方指尖的涼意。
長街之上熱鬧非凡,酒樓內人聲鼎沸,傅雲華微微垂着眸子卻靜靜的看着坐在面前的人。
一襲紅衣,如火豔麗。
傅雲華不禁想到了三百年前他坐在這裏看人間百态之時,聽到的傳聞。
傳聞,樓伽國的長皇子殿下風姿卓著,一襲白衣,持劍,踏花,少年疏狂。年紀輕輕拜師歸珩仙域,未出百年,修為已近半仙,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而今,縱然對方已是那魔界之主,卻還是需要寵的那個。
季言見人愣神,詢問出聲,“你剛剛擺弄半天,人找到了嗎?”
傅雲華:“顯示人就在此處。”
"此處?"季言望向窗外,“洛城?”
傅雲華:“樓伽國內。”
季言:“…………”
這就好比,他讓找個人,結果對方告訴他這個人在世上似的。
這不是廢話。
季言:“你到底靠不靠譜?”
傅雲華站起身,走到一側的窗邊,望向下方人來人往的人群,“本君的搜魂術絕不會有錯。”
那可未必,不是也沒察覺出來,他并非此間之人嗎?
季言沒有拆對方的臺,而是走到他身邊,雙手撐在窗戶上,舉目遠眺,“老頭來信說他被困在樓伽國大陣之中,這陣在哪?”
傅雲華:“好問題。”
季言揚眉,手指在窗戶上輕輕敲了敲,“你之前遇見這種情況的時候有什麽說法嗎?”
“有。”傅雲華走了回去,沾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圈,又在圈外圈內各點了兩個點,“若搜魂術無錯,那麽只會有兩種情況會出現。”
季言:“陣中或者陣外。”
傅雲華:“不錯。”
季言挑眉。
傅雲華:“若陣外還好說,只需要找大陣在哪就行,但若是在陣中就比較麻煩了。”
若是在陣中,那就說明他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踏進了大陣裏。能讓雲華仙尊都沒有察覺的大陣,恐怕已經不僅僅只是陣那麽簡單了。
季言思索了片刻,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既然如此,那就等呗。”
只要是陣,總是會有破綻。
這麽大的一個陣,只要有人闖入,總是會鬧出點動靜來,與其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倒是不如等動靜自己找來。
傅雲華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季言接過傅雲華遞來的茶,慵懶的靠坐在一旁聽樓下的評書。樓下的說書先生好巧不巧正好說起三百年前,樓伽國一次戰亂上,當今聖上力挽狂瀾之事。
季言覺得有趣,支着腦袋多聽了一會。
那說書人将事情說的神乎其神,說是那季晟神人轉世踏雲而來,還說對方僅是長袖輕揮,便瞬息之間将敵軍給擊退回家。
不說那季晟到底是個什麽修為,這季晟當是拍蒼蠅呢,這麽好拍?
季言嗤了一聲,便什麽興致聽下去了,他打了個哈欠,支着腦袋靠在二樓的圍欄上睡覺去了。
坐在一側的傅雲華伸手接住了季言微微側歪的身子,将人輕輕的放在了肩膀上。
懷中人睡得安穩稍稍有些不安穩,傅雲華看向四周,擡袖攏了一個結界出來。
結界之中,靜默無聲,季言微蹙的眉宇才慢慢舒展開來。
傅雲華靜靜的攏着人,看了人良久,似乎在什麽時候,那人躺在懷中,他也曾這樣擁着人。
傅雲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只見指尖魔氣環繞之地,手正在逐漸的變的透明。這種情況,似乎是從進了這座城開始,而他對此竟一無所知。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似乎失去了一些記憶?
傍晚十分,季言是被傅雲華給叫醒的。
一覺睡得很是安穩,季言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講完了?”
傅雲華:“嗯。”
季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就發現自己本是支着腦袋靠在圍欄上的身子此時正靠在傅雲華的身上。
季言輕咳嗽了一聲,打着哈欠翻身而起,“走了,找一家客棧休息去。”
傅雲華:“你還能睡着?”
季言挑眉,“現在給我個床,我就能睡。”
傅雲華:“……”
季言還有些沒睡醒,他打了個哈欠扶着樓梯下樓,被迎面着急忙慌上樓的人給撞了個滿懷。
小二同人道歉出聲,“公子,對不起,對不起。”
身上被濺了一身的髒污,季言擰緊了眉頭正準備說什麽,就發現小二的聲音有點奇怪。
那是一股子刻板而又板正的調子,但又不像傅雲華那般端莊矜貴,反倒是給人一股子公式化的刻板。
季言瞥了人一眼對方的身形,沖着人揮了揮手,“沒事,下去吧。”
“多謝公子。”小二躬身沖着季言道謝,邁步重新上樓。
季言留意到對方的身形有一瞬間的遲疑,就連邁出去的步子都比剛剛慢了不少,等到向上走了幾個臺階之後,方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火急火燎的再次跑了上去。
傅雲華從樓上走了下來,擡袖将季言身上的髒污拂去,“走吧。”
季言扯了扯傅雲華的衣袖,“你看到剛剛那人了嗎?”
傅雲華邁步走下,“看到了。”
季言:“他好像……”
見季言又打算看過去,被傅雲華擡手攬住了腰,“噓,別看。”
視線被擋,季言不得不将目光落在傅雲華身上,“所以,真的有問題?”
傅雲華淡淡的嗯了一聲,攬着人就出了酒樓。
兩個人站在酒樓前,季言再次望向長街之上人來人往的人時,就有一股子瘆得慌的冷意從腳底爬了上來。
季言伸手揪緊了傅雲華的衣服袖子,“所以,這些人也有問題?”
傅雲華低頭掃了一眼季言抓着自己的手,“嗯。”
季言:“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傅雲華:“障妖。”
季言長舒了一口氣,“不是鬼就行。”
傅雲華揚了揚眉,“堂堂魔尊怕鬼?”
“怕,怕死了。”季言掃了一圈,朝着傅雲華的身後縮了縮,“師兄,護我。”
傅雲華看了人一眼,提醒出聲,“他們尚未發現我們的蹤跡,只要不驚動,裝成是此間的人,就暫時不會出問題。”
現在不用再猜,季言也知道他們現在已經在陣中了。
兩個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在季言的強烈要求下,就只開了一間屋子。
傅雲華靠在一旁淡淡的提醒出聲,“人間有規矩,成婚之前不能住一起。”
不等人拒絕,季言就拉着傅雲華的袖子将人帶進了屋,“本尊什麽時候守過規矩?”
傅雲華:“不吉利。”
季言伸手就将傅雲華給按坐在了床上,惡狠狠的出聲,“廢什麽話,睡不睡?”
傅雲華輕笑了一聲朝着裏面躺了躺給人讓出一個位置,“尊上盛情相邀,本君又怎麽會拒絕。”
季言:“閉嘴!”
他就知道這人記仇,搞半天竟然在這等着他。
季言生氣,抱着手臂背對着人睡在了外側,傅雲華将人朝着裏面撈了撈。
季言:“你幹嘛。”
傅雲華低咳了一聲,“我冷。”
裝。
季言不情不願的冷哼了一聲,但身體卻老老實實的窩在傅雲華的懷裏沒動。
屋內的聲音很安靜,燭光在牆壁上跳躍攏出些許光影來。季言盯着看了良久,對方的溫熱的呼吸落在頸側讓人有些癢。
季言喉間滾動,輕問了一聲,“你睡了嗎?”
傅雲華:“沒有。”
季言的聲音一頓,再次出聲,“白天那些障妖是怎麽回事?”
傅雲華:“陣中的東西。”
季言:“可有解?”
傅雲華:“陣中的業障不除,障妖便殺不死,不驚動這些障妖的話,找生門可出。”
季言:“所以我們只要在這陣中找到老頭,再找到生門就可以出去了。”
傅雲華:“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季言沉默了。
傅雲華能夠想到的東西,他不信瑤和仙尊想不到。可如此簡單的破解之法,瑤和仙尊卻被困在陣中,可見這個大陣,并沒有他們想象當中的那麽簡單。
季言正要出聲,屋外突然傳出來響動聲,落在耳邊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而發出的摩擦聲。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聲音雜亂卻讓人頭皮發麻。
季言擰緊了眉頭,“什麽鬼東西?”
傅雲華:“噓。”
季言噤了聲。
傅雲華擡袖将屋內亮着的燭光揮滅,與此同時,那些聲音像是有了一絲遲疑,随後便如潮水一般的褪去了。
屋內再次陷入到了安靜當中,季言的睡意已經蕩然無存。
季言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伸手将窗戶打開一條縫,“起霧了。”
只見白日裏見到的長街此時已經被大霧給籠罩,伸手不見五指。大霧籠罩,夜色濃郁,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與白日的繁華相比,給這座城平添了幾分詭異。
這麽一瞬間,季言覺得自己像是闖入了一座死城。
傅雲華:“陣起了。”
季言側目看向對方,“所以白日裏你說看不到大陣是因為那陣隐藏起來了?”
“恐怕沒這麽簡單。”
傅雲華的目光掃過屋內枯萎的花上,喃喃自語出聲,“草木凋敝,蕭瑟凄涼之景……”
傅雲華說着在面前掐了一個訣,金光浮動,一個金色的圓盤就在面前浮現。
季言掃了一眼就将目光移開,他走到另一扇窗邊想要去看一眼客棧裏面的情況,卻是聽見這扇窗外傳來一股子極為細小的簌簌的聲響。
什麽聲音?
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就發現就這麽一會功夫,那大霧就在客棧內逸散。此時再朝着窗外去看,就只能看見白花花的一片了。
什麽都看不到,季言有些失望的擡手就去關窗,哪知手指剛伸到窗外,面前的大霧就化成一團黑乎乎粘稠的東西張着血盆大口直撲季言而來。
也不知道季言是被吓傻了,還是因為什麽原因,傅雲華就看見季言站在原地沒動。
在那障妖撲上前的同時,傅雲華一個閃身上前,“走!”
下一瞬,屋內的兩個人就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的時候,季言就已經站在了早上來時的長街上,只不過此時長街之上空無一人,就連周圍的商鋪住戶也都黑燈瞎火的不見人影。
大霧籠罩,四周寒氣逼人,卻只有些許溫暖是從那人的手心之中傳來。
傅雲華:“剛剛怎麽不躲?”
季言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握的手,染着涼意的手指微曲,“忘了。”
傅雲華剛要說話,不遠處突然亮起一道沖天的白光,白光夾雜着仙力在濃霧之中蕩開,随後,季言便看見有什麽東西從四周的屋子裏爬了出來,直沖着那處而去。
季言眯起了一雙眼睛,“是歸珩仙域的人。”
傅雲華神色微動,“走去看看。”
因剛剛那麽一下,四周的障妖全都動了,越是靠近那處,那股子屬于障妖粘稠腥臭的味道就越是濃郁。
季言有些厭惡的皺緊了眉宇,傅雲華的劍就已經破開霧氣,到達了光亮之處。
“師父!”
“師父!”
兩聲驚呼讓季言落地時的腳下稍稍有些不穩,他側目朝着聲音來處看去,果不其然就看見傅雲華的兩個好徒弟手握長劍一臉驚喜的看了過來。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見泷佑将面前的障妖揮開,望着季言的臉色一變,“魔頭!”他剛出聲,目光稍稍下移,就看見那魔頭正握着自家師尊的手。
泷佑:“……”
空落倒是眨了眨眼睛,有些興奮的沖着人揮了揮手,“師娘!”
季言:“……”
怎麽到哪都能遇見,簡直是陰魂不散。
不過,傅雲華這小徒弟看上去挺上道。
傅雲華擡袖将兩個人面前的障妖清掉,兜頭攏了一個結界。
有了這結界,那些障妖暫時進不來,季言看着傅雲華上前,自己則是懶洋洋的抱着手臂站在原地。
逮着障妖殺了好一會的兩個人累的夠嗆,見傅雲華走來趕忙沖着人拱手一拜,“多謝師尊相救。”
傅雲華皺眉沖着兩個人問出聲,“你們怎麽在這裏?”
泷佑解釋出聲,“人界異動,師公放在歸珩仙域中的名牌亮了,我們就下來看看,沒想到竟是入了這大陣。”
空落:“師父可見到師公了?”
傅雲華:“并未。”
傅雲華朝着兩個人看了一眼,“此陣變幻莫測,一旦踏錯,便會由生變死,你們二人先行跟着本君。待找到生門,本君送你們出去。”
泷佑朝着季言看了一眼,“那魔頭也要跟着我們嗎?”
季言耳力好,泷佑的話一出,他就走了過來,“本尊可以不跟着你們,你看你們師父答應嗎?”
泷佑:“師父……”
傅雲華走回到季言身邊,“怎麽突然生了氣?”
季言:“看你那好徒弟不順眼。”
傅雲華:“我把他給你教訓怎麽樣?”
泷佑:“…………”
季言撇了一眼泷佑,一臉嫌棄,“你是要拿他氣死我嗎?”
他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空落身上,沖着人勾了勾手指,“這個長得細皮嫩肉的小子倒是挺合眼緣,過來給本尊瞧瞧。”
一番話不像是見人倒像是吃人。
空落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的伸手扯住自家大師兄的胳膊,“師兄,我怕……”
泷佑的劍就沖着季言指了過來。
“本尊不過是說了句話看把你那兩個小徒弟吓得。”季言哀嘆了一聲,笑着看向傅雲華,“還得是你,讨本尊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