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國味道
宋雨航醒來的很是時機，在次進攻受挫的日軍派來了一名少佐，要求找中國守軍的最高指揮官對話？
不用問，宋雨航清楚這肯定是過來招降的！于是他看了一眼徐圖安道：“有心情陪我走一趟充當個日語翻譯嗎？”
徐圖安頓時為之一愣，紅着臉急忙解釋道：“我的日語水平逛北平日本人妓院還行，當翻譯不行！咱們醫院有幾個女醫官日語不錯，找她們啊！”
宋雨航嘿嘿一笑道：“已經不錯了，那種動物語言我是不會去學的，将來有機會給他們普及漢語！”
徐圖安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跟在宋雨航身後。
臨時借了一頂帽子的宋雨航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了正領口當是整理軍容，由于扣子早已不知去向只能做罷。
渡邊正夫師團長的副官森田船一和他的長官一樣都非常好奇，這個堅守核心陣地死硬到底的中國人到底是什麽模樣？日軍士兵中甚至在謠傳長相兇惡的中國人在吃日本人的屍體。
在中國守軍的陣地面前，帝國陸軍一次次的攻勢被無情的粉碎，就好像浪濤拍打礁石一般，看似非常猛烈，但是礁石巋然不動！這一路，森田船一是踩着同伴那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走過來的。
烈日當頭，中國守軍陣地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在殘垣斷壁中，不時閃現着槍口那幽藍的閃光，那些由中日士兵屍體構築成的工事，讓森田船一在炎炎烈日之下打了幾個冷戰。
這時，中國陣地方向傳來一陣騷動，森田船一急忙下意識的正了正領口，炎熱的天氣雖然讓他十分難受，但是與這樣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協商，軍容自然是馬虎不得的。
宋雨航的出現讓森田船一愣了一下，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中國守軍的指揮官竟然是這麽年輕的中校？
森田船一在确認了宋雨航的身份後，頓時恢複了皇軍所謂的驕傲，用字正腔圓的京腔道：“我僅代表渡邊正夫中将閣下，要求你們停止無謂的抵抗，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皇軍會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和給你們相應的待遇的！”
宋雨航和徐圖安對于小鬼子十分标準的漢語（京腔）可謂郁悶致極，相互望了一眼後，宋雨航眉頭緊皺，猶豫了片刻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道：“請你轉告渡邊正夫中将，我們十分抱歉，由于我軍的給養供給已經中斷，沒能力收容2個師團的俘虜，所以我們不能接受你們的投降。”
森田船一先是一愣，急忙解釋道：“你恐怕是誤會了我們的意思了，是你們投降！不是我們皇軍！”
宋雨航挂在嘴角的微笑讓森田船一感覺自己像一個白癡一樣被人耍弄，無奈的是驕橫無比的帝國陸軍實在是打不動了，或者說是傷亡大到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步，既然談判能夠解決，又何必流血那？為此他必須進最大努力促成談判！
森田船一看了看徐圖安和宋雨航身後的幾名衣衫褴褛的中國士兵，微笑着道：“我再次請你慎重考慮，為了您個人自私的愚忠，要幾千條人命陪葬，這個葬禮可真隆重啊！”
宋雨航回頭看了看徐圖安和身邊的士兵道：“森田少佐！你說了一口流利的漢語，或許你也精通中國的歷史，所以你自以為了解中國的文化歷史？今天我要告訴你，你錯了！數千年的王朝興衰替換，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外族可以真正的征服這片土地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從前不會有，以後更不會有！雖然我們缺少飛機、坦克、火炮，但是我們不缺乏熱血和生命，一年不行二年，二年不行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我們會取得勝利，我們的敵人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滅亡！”
中國士兵的歡呼讓森田船一徹底的絕望了，他知道，想要說服面前的中國軍人投降，還不如讓大本營更改作戰計劃來得更加實際些。
森田船一舉手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轉身準備離開之際，宋雨航忽然叫住了他！
宋雨航停頓了一下，用一種似乎是老朋友一樣的口吻道：“森田少佐！不論你當初學習漢語的目的如何，但是今天我恭喜你了！如果你有命能夠回到日本，你的孩子就能有你這麽好一個漢語老師了，請你以後每天入睡之前都要對着你們的天照祈禱，祈禱你們不要輸掉這場戰争，否則你們的孩子以後就只能講漢語，在過一百幾十年，日本就會成為一個被遺忘的名詞。”
宋雨航的狂妄激怒了森田船一這個前滿洲國的情報副官，試圖張牙舞爪一番的森田船一驚訝的發現宋雨航不知什麽時候端起了一支沖鋒槍，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敢上前一步他就要開槍一樣。
最後森田船一嘗試着提出收屍的要求，理由是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下，腐爛的屍體很容易爆發瘟疫等傳染病，對兩軍都為不利。
送宋雨航猶豫了一下同意了森田船一的請求，臭氣熏天的屍體在影響日軍的同時也确實危害到了中國守軍的健康，而且趁機也可以回收一部分雙方屍體上的彈藥，何樂而不為那？
于是雙方約定三十分鐘後各自派出二百人收屍！宋雨航算得十分精明，二百人拖三千多具屍體？最少也得大半天時間，正好緩解一下壓力，讓部隊稍做休整。
宋雨航的小算盤日本人自然明白，但是又十分無奈，只好同意。
回到師團指揮部的森田船一向渡邊正夫報告了與中國守軍接觸的全部過程，這位情報專業出身的副官連宋雨航的舉手投足這樣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渡邊正夫聽過森田船一的報告後，撓了撓頭道：“真是個難纏的家夥，森田你認為他屬于那種人？”
“哪種人？”
森田船一被渡邊正夫的問題問蒙了！仔細想了一下，森田船一恭敬的回答道：“閣下，我認為宋雨航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中國民族主義份子，而且不像情報中描述的那樣，是個靠着關系升官的家夥，此人非常會鼓舞士兵的鬥志和士氣，從他拿槍的姿态來看，他是久經戰火考驗，擁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的人！是一個意志堅強能夠漠視死亡的人，擁有一種其他中國人身上沒有的味道？”
“哦！什麽味道？”渡邊正夫望着表情嚴肅的森田船一，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副官竟然給了敵人如此高的評價。
森田船一停頓了一下，認真道：“一種霸氣十足高高在上的大國主義味道！”
“這樣一個對手竟然只是個中校？一個靠裙帶關系的無名之輩？中國實在太大了！”渡邊正夫感嘆之餘決定去拜訪一下與他一樣架在火上烤的竹內寬。
被高度評價的宋雨航此刻卻為了茍延殘喘拖延時間，把腦筋都動到了拖屍體上面了，盡可能多的收集日軍的武器和彈藥，在地下室，一名雙眼被炸瞎的士兵因為沒有鎮痛劑而痛苦地呻吟着，一把抱住路過的宋雨航的大腿，央求長官而他來個痛快的。
同古城內衣衫褴褛饑腸辘辘的中國士兵忍受着濃烈的腐臭，冒着日軍的冷槍、冷炮，在廢墟中，在敵我雙方的屍體上尋找可供繼續作戰使用的武器彈藥。
而遠在重慶陪都的金都大劇院內可謂人潮湧動，在香槟酒魚子醬和各式西式點心的晚宴陪伴下，穿着西裝革履的先生們挎着珠光寶氣的女伴紛紛閃亮登場，他們在這裏是為了慶祝前方将士取得的“同古大捷”！這個被美國人和英國人稱為同盟國世界堅守之典範的戰例。
一個膩膩的女聲播送道：“慶祝國軍将士取得同古大捷勝利，消滅日寇2萬餘人！”
蔣介石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講話致辭，只是禮貌性的在人群中穿梭了一會，直徑離開了慶祝現場，陪在蔣介石身旁的宋美齡知道介石這會并不開心。
很快，人們都知道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抗日英雄宋雨航！
回到公館，蔣介石召見了等候以久的幕僚們，何應欽一進屋就發現在作戰室巨大的沙盤上擺着一副挽聯？
走進一看頓時黯然，這是老頭子寫給愛将戴安讕的！
虎頭食肉負雄姿，看萬裏長征，與敵周旋欣不忝。
馬革裹屍酬壯志，惜大勳末集，虛予期望痛何如？
看罷挽聯，何應欽的心頓時一沉，第二百師被日軍重兵團團包圍在了同古，前去增援的新22師廖耀湘部，96師部均受阻于日軍！最該死的就是英國人，150公裏的鐵路竟然讓96師走了8天，給了日本人充分的時間構築了防禦工事！有時候真他娘的搞不清楚，這英國人到底是哪一邊的？
如何能将同古這盤死棋下活？蔣介石給幕僚們出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