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易冬,我一小妹妹,”盡管易冬看着不大情願,可是靳承業還是牢牢的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她介紹給了趙澤。
“易冬?”趙澤驚訝極了的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易冬。
易冬仰頭看着他,因為心裏有幾分感激他的出手,還對他彎了彎眼睛,“哥哥好。”
“你、你好,”趙澤看着正對着自己笑的稚氣的小姑娘,又擡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神色無異的靳承業。他在臉上盡量保持着淡然的神色,心裏卻是打起了鼓。這會兒靳承業給易冬的介紹是一個小妹妹這樣的說法,可是憑他上一世的記憶,易冬和靳承業不是一對來着嗎?難道這個也是因為蝴蝶效應所引發的改變?
“我看你這傷口也要處理一下,要不咱們先去醫院?”
對于趙澤說的,易冬連忙贊同的點頭,“對,要去醫院,要包紮起來,”
靳承業身上看得見的地方倒是沒有多少嚴重的傷口,可是剛才那一陣易冬是看在眼裏的,落到他身上的棍子可不少。
“哪裏用得上那個,”靳承業不以為意,他伸手挑了挑易冬的碎劉海,笑道,“你擔心什麽,我還能把你抱起來呢,”他說着還真就将小孩兒的胳膊架住,一把将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易冬一下脫離了地面,先沒管自己,反而要去撩靳承業的衣服。
靳承業被小孩兒的這個動作給唬了一跳,嘴裏還不忘耍幾句流氓,“怎麽,當着街上呢啊,你可悠着點,”
易冬沖他一瞪眼,到底讓靳承業把後面半句話給咽下去了。
“哎,這麽和小孩說話可不太妥當,”趙澤不贊同的搖搖頭,一邊想伸手将易冬接過來,“你身上的确有傷,就算是不去醫院,也起碼去我家上點藥。”
趙師傅是練武的,平時常有個跌打損傷一類的,家裏不少常備的傷藥,在現下的情況看來是最好的去處。
易冬拒絕了趙澤的懷抱,自己一溜的從靳承業身上下來,小跑的往前撿起了自己的錄音機,然後馬上跑回來主動拉住靳承業的手,“我陪你們去坐車,”
靳承業轉頭看了看角落裏已經被踢歪了承軸的自行車,摸了摸鼻子也就跟着趙澤往外走了。
“你去好好上藥,實在不行得去醫院也要去醫院,”小孩兒一本正經的囑咐過去,恨不得将受傷時候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給講完了,末了,易冬又免不了拜托趙澤兩句,“哥哥,你陪着他啊,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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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笑起來,嘴上打哈哈,心裏卻覺得好玩,這易冬看起來可不像是個七歲的孩子,不僅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做事更是有板有眼。不過這時候的趙澤,到底也沒把易冬往和自己一樣那方面想。他只在心裏有點郁悶,小姑娘怎麽就覺得自己能管得住靳承業呢?
易冬是踏着時間回家的,等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書桌邊上,她心裏還有些挂念着靳承業那邊的事情。
而趙澤,果然沒能管得住靳承業,人家不過是打了個招呼,堂而皇之的在半道上給下車了,都沒等給他說兩句的功夫。
靳承業今天是接到陸正的電話才出的門,這孫子說好的一對一單挑,可到了帶的是一群人。他得讓丫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單挑才對。他下了公交車一路小跑,拐過兩條街還翻了一次牆,終于遠遠的追上了陸正和剛才那群人。
靳承業遠遠的跟在後頭,等到陸正在一個岔路口跟人分開了,他這才慢慢的跟近了。
當陸正還揉着肚子嫌後背疼的時候,他被身後的人叫了一聲。
“陸正,”
陸正應聲轉頭,沒有防備的給靳承業一拳頭放倒了。靳承業手上的力道重,陸正人一歪,整個給倒在了草叢裏。
這段路來往的人少,花壇裏的植被修建的又高,靳承業跳進去拉着陸正往裏頭拖了兩步,兩人就隐沒在了一片綠意中。
“你想幹什麽,”陸正一邊狼狽的招架靳承業,一邊抽出空來還罵他兩句,“你等着別再落到我手上,我他媽的弄死你,”
“行啊,咱們看還有沒有下回,”靳承業擰住陸正的兩只手,在人臉上狠狠的抽了兩個大嘴巴,“你小子敢來點明路上的嗎?嗯?我就告訴你吧,那點陰招誰都會使,你要是非跟我玩這個,信不信我能給你弄的你爺爺都認不出你來?”
要是說這兩個大嘴巴是打在身上的兩拳估計陸正都不會太過記恨,可是兩個大嘴巴帶有的侮辱性質實在超出了這個小太子爺的心理承受範圍。等他被靳承業結結實實揍完一頓之後,心裏的那點恨意簡直要給人整魔障了。
臉上的兩巴掌印子在回北京之前怎麽都能消了,身上的傷也能藏得住,可是這一回的事情卻算是真真正正的在靳承業與陸正之間結下了梁子了。不過,後頭那麽多年,陸正到底也沒能讨到幾分好處。
因為出了心裏的那幾分惡氣,雖然身上受了傷,可是靳承業最後是嘴裏哼着小調回家的。
推門進屋,他先在沙發上瞧見的就是他媽。田蕊聽着聲音轉過頭,“回來了?”
“對,”靳承業在外頭就收拾過自己,把身上的鞋印子給擦了也就看不出什麽了,他看見屋裏還坐着另一個婦人,又好聲好氣的打了招呼,“鄭姨,”
“欸,承業回來啦,”鄭方潔對他笑着點了點頭,轉頭繼續對田蕊道,“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來着?”
“就說那個叫易冬的小孩兒打電話過來的事情,”田蕊聽鄭方潔說起易冬,很有幾分興趣,她知道鄭方潔的為人,要不是真是個出類拔萃的,可輕易得不到她的誇贊。
聽見易冬兩個字,靳承業原本在樓梯上走了一半的步子又給停住了,他豎着耳朵聽沙發上的人繼續道。
“那孩子啊,還真是個愛學的,我原本說就這麽丁點大,就算懂得一些也是皮毛,可是人家說起來就是一套一套的,還和我讨論呢,我在家你也知道,是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做的,這些天倒是給我解了不少悶。”
“更難得的是朔揚也對小姑娘很喜歡,咱們這塊小姑娘少,他們要是相處的好,也是不錯的,”鄭方潔轉了轉手上的茶杯,說出來的話落在靳承業的耳朵裏卻不見得那麽對位了。
什麽叫做這塊兒姑娘少,他們相處的好是好事啊?易冬這才多點大,能這麽說嗎。
他三兩步的又下了樓梯,走過去半靠在沙發的扶手上對鄭方潔笑道,“這兩天朔揚都在家裏幹什麽呢?”
“他啊,還不是那點東西,你有空也找他多出去看看,成天在家裏不好,”
“知道了,我抽空就找他去,”靳承業應了聲,一溜小跑着就往樓上自己房裏去了。
進了房間的頭一件事情就是撥電話,他拿着話筒靜靜的等待了幾秒,對面馬上就給接起來了。
是王家的阿姨接的電話,等王朔揚下樓接電話,中間又是一會兒的功夫。
“有事兒啊?”王朔揚手裏拿着話筒,鼻尖還抽動着聞從廚房裏傳出的香味,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跟你說,今天又和陸正那孫子打了一架,”靳承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臂一邊道。
“操了,真的啊?”王朔揚終于将精神轉到靳承業這邊,“我說,就過年這兩天,你看他不順眼也先忍忍呗,”
“靠,那是我不忍嗎,他叫我出去的,說是單挑,又他媽的讓一群人來堵我。”靳承業頗為不屑,“他就那點本事,多長時間都不帶長進的,”
“那你沒傷着吧?”
“小傷,後頭又給我單獨撈着人給打了一頓,”說起這個,靳承業語氣舒暢,“對了,和你說個有意思的,今天陸正被易冬拍了一板磚,”
“易冬?”王朔揚的聲音高了八度,“她怎麽攪合進你打架的事情裏了?”
“我也不知道,她就半道路過吧?總之就給攪合進來了,”靳承業說着笑起來,“不過今天也得虧他們,不然我也落不到好處。”
“我和你說,陸正那人忒記仇,你和他一直不對盤,可是要是以後牽扯到易冬那也不好,你惹的事情,你總要想個法子把她給保了,”王朔揚沉下聲,說了個很實際的問題。
這倒是個真要注意的,靳承業也沉默了一下,“我心裏有數,反正等開學,我也要收拾陸正的,”
王朔揚對這個并不在意,他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聽電話那頭的人終于切入了正題。
“你把易冬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你要她的電話號碼幹什麽啊,”王朔揚一邊翻開電話本,一邊随口問道。
“我打個電話過去‘慰問慰問’她,小姑娘膽兒挺大,今天看着也是被吓着了,”
“就那麽小一個小孩兒呢,你那刀槍棍棒的能不吓着人家嗎,我可跟你說,易冬現在可得我媽喜歡,連着我爸都偏愛她,人是人見人愛,你不得小心着點,”王朔揚的聲音遠遠近近的像是飄着,再清晰起來的時候嘴裏不知含.着什麽,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的,“你拿筆記下來,我讀了啊,”
挂了電話,靳承業看着白紙黑字寫的那串電話號碼,還在嘴裏默念了兩遍,他拿起電話又放下了,到底也沒有馬上打過去。
要說起易冬,那還真算是人見人愛了,靳承業躺在床上摸着自己下巴笑眯眯的想。這小姑娘明明脾氣不好,性子也傲氣,本來應該是個不太讨喜的,可卻莫名的帶着那麽一點魔力,讓人見了就忘不太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