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棺材店奇妙夜
第51章棺材店奇妙夜
高老頭話說一半,但我們都明白了。
老大姐是二十三歲的年紀,但卻因為一個多月哺育陰脈的孩子,自身精血流失太多,導致容貌衰老,看上去就像是八十多歲一樣。不要說自己是孩子母親,就說自己是孩子的奶奶,年紀都太大了點兒,難免遭人非議。
老大姐也明白這一點,神色黯淡下去。
高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我這顆藥丸你吃下,看起來應該能再年輕十歲左右。你最好帶着孩子離開此處,以後你就是他奶奶,而不再是他母親。不然,孩子或者鄰居,都會背後說你們母子的。”
我明白高老頭話裏的意思,世人皆知,流言可畏。這樣一對母子,被人瞧見,肯定會說三道四的,誰能受得了,只有換為奶奶和孫子的身份,才能減少那些殺人的流言蜚語。
高老頭從懷裏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遞給老大姐,這個二十三歲的老人抽泣着收下了。
“高前輩,幾位弟弟妹妹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只能跪謝!”
老大姐哭着就要抱着孩子跪地,我連忙把他扶住了。
“大姐,別這樣,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們幾個都很敬佩你這樣的母親!”
順子他們也在一旁祝福,“大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以後你跟孩子都能過得很好。”
老大姐半屈着膝蓋,眼淚順着臉上溝壑流動,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謝謝,謝謝的話。
我心裏算了她年紀,也只是九零後而已,遇到這種事情,能如此堅韌,我打心眼裏欽佩她。
高老頭又給了老大姐一筆錢,做搬家的費用。老大姐臨走時,給阿彩擠了些奶水,高老頭說這算是半鬼奶,實在找不到鬼奶的話,可以解燃眉之急。
送走了老大姐,高老頭看着手裏小瓶兒的半鬼奶,眉頭依然緊鎖着:
“阿彩女娃肚子裏的鬼胎,越來越成氣候了,比我預料的要快很多,我們得抓緊找鬼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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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躺在棺材裏熟睡的阿彩,擔憂地說道:“而且,我們手上的火種還被人惦記着。順子那天中邪搶火種并不是老大姐幹的,也不知道會是誰?”
高老頭看向順子,問道:“應順,我前天叫你再去水簾寺問那個和尚,他說什麽了嗎?”
順子搖了搖頭,皺眉道:“那老和尚倒是給我道了歉,只說是個女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高老頭說:“不管怎樣?火種在我手裏沒事兒,這些天你們要保護好阿彩!我出去跟牛警官打探些消息,看看有沒有鬼奶的下落?”
高老頭這話其實主要是跟小白說的,小白正蹲在棺材邊沿上眯眼,聽到高老頭的話,才懶洋洋地睜開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順子很鄭重地表示會和我全力保護好阿彩,并且立即給薇姐和班主任發信息,我們都将繼續呆在棺材店。
我看了小白貓一眼,保護阿彩的事情還是要依仗她,沒想到這小白貓非但不搭理我,還轉過身去了。
高老頭去找牛哥,小白貓和阿彩一直在睡覺,我跟順子整了幾桶泡面,湊合着當晚飯吃了。
在到處都是花圈,紙做的轎子,小人中間,我和順子膽子早就練大了,也不怕,鋪了被子,打地鋪照樣睡覺。
大概半夜的時候,阿彩醒了一次,叫我,說自己餓。
我說,我給你煮點粥,但得費點兒時間,要阿彩忍一會兒。
可我粥煮好之後,阿彩卻又睡着了,我也不忍心叫醒她。
我半夜醒的話,就很難再睡着,想和小白聊一些我奶奶的事,可她也不知道跑哪兒耍去了。
貓是夜裏活動,我想着小白可別是去抓老鼠吃了,否則就太毀她現人形時候的清純樣子。
高老頭的棺材店位置比較偏,周圍很安靜。我聽着順子打呼嚕,翻來覆去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終于感覺快要睡着。
“啪!”
迷糊之中,我感覺有什麽東西輕輕地飄來蓋住了我的臉。
我用手一抹,只是張紙片,我這些天失血過多,特別嗜睡,本不想去看是什東西。
诶?但怎麽有一股朱砂的甘味兒?
我好奇地坐起身來,強撐着睡意摸到了那張紙,湊到眼前一看,是張符紙。
本來,不管高老頭的身份,就看他這是家做死人生意的店,有幾張符紙太正常不過了。
只是,這張符,是白天高老頭做法事用的!本應該在阿彩身上貼着的啊!怎麽——
我向阿彩睡着的棺材瞥了一眼,這一看,我差點兒驚叫出聲來!
只見到漆紅的棺材上滲滿了血,一條條血柱覆蓋棺材四周,本來棺材就是暗紅色的,但那一串串豔紅的鮮血就像是一條條短繩垂在棺材上,很紮眼的連到棺材裏。
本來,這種情形我是不會太害怕的。我應該立刻跑過去看阿彩的情況,高老頭說過,三張符是不能離開阿彩身的,但現在我手裏卻有一張。
我想動,卻渾身僵硬,腿上沒有知覺,想站起來,根本無從使力。
那一串串繩子一樣的血條還在緩緩流動,棺材周身都是血痕,就像是大棺材盛滿了鮮血,正慢慢往外溢出。
我看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毛,張大了嘴巴想喊阿彩的名字,扯着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之後,一陣陣讓我渾身汗毛豎起的陰風吹來,店裏的花圈,紙人都開始被風吹着晃動起來。
有好幾個金童玉女的彩花紙人,已經被吹着滾到了阿彩棺材的旁邊。
棺材是放在幾張長凳上的,比較高,那紙人被風吹着,在長凳下來回翻滾,看起來就像小孩兒在地上打滾玩耍。
突然,一個紙人玉女被風吹着高過了長凳,觸碰到了棺材的底部邊緣。
而那個花花綠綠的玉女紙人,竟然,就那麽一伸手!
對,我絕對沒看錯,沒有眼花。
玉女紙人伸出了紙做的小手兒,輕巧地那麽一抓。
抓到了血痕!
她,竟然抓到了血痕!兩個平面的東西,一個紙做的手,一條血流過的痕跡!
但,她就是那麽神奇地抓到了。
玉女紙做的身子,抓着繩子一樣的血痕,蕩來蕩去。
蕩來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