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向變了
祝琴芳拿多少錢，具體數字他們不知道，村裏人只知道那兩個女人只用了幾天時間就得了五十塊，是在工廠上班的人兩個月工資呢。
所以村裏人都說她們織毛衣得了很多錢。
這也是這批訂單這麽容易發包的原因。
王亞月還要回嘴，周麗芳說話了：“媽媽，你學不會不要緊，我們可以去跟着姐姐學。”
這下王亞月沒話說了，只是看着祝琴芳，周漢松也看着祝琴芳。
“好啊，只是不能耽擱你們學習功課。”祝琴芳說。
大妹只比自己小一歲，今年也十四了，二妹也十二了，也可以順帶着學了，自己這麽大歲數的時候都已經是熟手了。
至于小妹，才十歲，還是要以學業為重，不要過早分心。
“什麽功課？還有一年混過去，拿到初中畢業證以後，做什麽不行，書要念那麽多幹什麽？能識字算賬還不夠嗎？”王亞月說。
祝琴芳知道別的方面自己能說動他們，只有在這件事上，她實在沒轍，因為周漢松爹爹與亞月媽媽一樣，認為讀到初中已經夠多了。而這兩個妹妹，不知是不是被洗腦多了的緣故，她們對讀書也不感冒，也是抱着得過且過的态度，這就沒辦法了。
好在三妹還小，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觀點，讀書也還行。
“這事說定了，你要不學也行，以後下地幹活你一個人去，讓孩子們去跟琴芳學織衣服。”周漢松看着自己的兩個已經長得高高的女兒，還是很高興，琴芳給了祝林根又如何？祝林根只有一個女兒，而自己已經有兩個女兒長大可以賺錢了。
周漢松仿佛已經看到兩個女兒賺了大把的錢回來，反複叮囑祝琴芳：“你趕快把你妹妹教會，等她們能賺錢了，你亞月媽媽就不眼饞你給祝家賺的錢了。”
上次王亞月上門鬧，被垈上人知道了，有幾個愛打抱不平的，把王亞月狠狠說了一通，最後連村長都站出來了，周漢松大男人要面子，雖然也想占那便宜，但最後還是阻止了老婆想繼續去要錢的念頭。
“知道的，爹爹。”祝琴芳答應道。
沒有比較的時候，大家都不服氣，現在大家都坐在一起織衣服，就看出功底和差距來了。
錢紅霞和毛曉輝也不是偶然與萬琳走得近的，她們本身手也巧，也喜歡打毛衣，以前沒有利益關系，她們也随大流，沒事的時候，議論議論萬琳。
只是一個小小的機緣巧合，共同的愛好就把她們聚到一起來了。
這會兒她們兩個編織速度也特快，織得非常平整，兩天不到，就織到腋窩處了，祝琴芳教她們怎麽看圖收針，其他人特羨慕。
有幾個看着織了拆，拆了織，到現在才只有寸把長的毛衣，特洩氣。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差別總是有的，這時候要鼓舞的就是士氣。
參與編織的不是長輩，也是比自己大的，平時有許多話，祝琴芳不便于說，這時候祝琴芳抓住機會：“紅霞和曉輝嫂子，她們之所以織這麽快，一是因為她們倆的速度确實快。二是因為她們動手之前，先研究，你們都有拆了重新織的吧？她們兩個一次都沒有，幾個原因加起來，就比你們快多了。”
“也是，琴芳說得也有道理，我們還是不要說話吧，剛才說了幾句閑話，漏了一針，織了一會才發現，只得拆了重來，倒黴死了。”
以前為自己打毛衣不覺得，打快打慢無所謂，現在打毛衣是賺錢的，打了快自然就可以多賺錢了。在座的人不由也加快了手裏的速度，也不再張家長李家短了，都專注認真地打毛衣。
幾個女兒去找祝琴芳了，王亞月果真沒過去，一個人去稻田裏拔草。
以往的這個時候，稻田裏都是三三兩兩拔草的人，可今天，除了遠遠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只有王亞月一個女人。
“切。”王亞月不屑地看着稻田嗤笑，“一個個都不拔草了，不要到最後織衣服賺不了錢，地裏也荒了，看你們到時候吃什麽！”
以前大家說說笑笑，拔草也不是困難的事，一上午一晃就過去了，可今天王亞月一個人在田裏，拔啊拔，覺得沒完沒了的，怎麽也到不了盡頭，越拔越生氣，最後憤怒地上岸，不幹了。
沖着祝琴芳家就去，一路恨恨地，要不是琴芳跟在萬琳後面胡鬧，村裏的女人哪會如此鬼迷心竅？搞得自己現在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王亞月一身怨氣，一踏進祝琴芳家就發不出來了。
院子裏的人都坐在樹蔭下，專心地織毛衣，時不時地交頭接耳幾句，手裏卻一刻也不停。
這琴芳施什麽魔法了？連劉紅娟、張胖這些平時做事慢騰騰的人，手腳也伶俐起來了。
王亞月一路走過去，她就不相信沒有人主意到她，可她們只顧着手裏忙活，只在她經過的時候稍微側身讓了讓，卻沒有一個與自己搭話。
哼！有這麽忙嗎？
沒有人理自己，王亞月只好走到自己的女兒面前：“織了多少了？”
可看到大女兒才織了一點點，二女兒才織了數得出的幾排，王亞月就惱了，按這速度，織到過年也織不出一件毛衣來，還指着她們靠這個賺錢貼補家裏，那不是做夢嗎？
“琴芳。”王亞月這時候不想到自己的這兩個女兒是生手，也不想到二女兒才第一次拿毛衣針，只是認為祝琴芳沒用心教，“你這吃裏扒外的，教別人都這麽用心，教自己妹妹，就不當回事了？”
“大媽媽，你來了？”祝琴芳連忙拿出一副毛衣針，指指其他人，“她們都是有基礎的，我只要稍微說一下注意事項就行了。妹妹不一樣，妹妹們要從零開始，要不你織一件試試？回家還可以教她們。”
祝琴芳知道憑兩個妹妹這樣的水平，交貨期限到了的時候，她們絕對織不出一件毛衣的。而亞月媽媽雖然這幾年不織衣服了，可她的手藝還是在那裏，要是她肯織的話，倒是可以織一兩件衣服出來，只是她死要面子，說過不織萬琳的衣服的，這會兒肯定不會直接答應的，祝琴芳就拿教妹妹做借口，給她個臺階下。
果然，王亞月猶豫了，沒說答應，也沒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