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浮生怨,此生心已寒!(6)
那個黑影很有可能是之前給她留下警告信號的人,抓住他,就很有可能抓住軍方埋在她身邊的卧底,甚至可以說是埋在冷氏家族的釘子。
很多的念頭在溫婉腦海之前轉過,她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追了上去。那人很熟悉城堡裏的道路,清楚的知道哪些地方沒有人,她一路跟着黑影,發現對方似乎在引路,也許她中計了。
然而到了庫房,那人不再逃跑了,他在庫房的地上拿起一把斧子沖向溫婉。就這一個動作,讓溫婉重新覺得剛剛逃跑以及清晰的路線都不是計策,而是真的在跑路,如今這裏死路一條,這黑一人算是急了。
那人的攻擊看似很沒有章法,拿着斧頭亂劈一通,最怕的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溫婉面對他瘋狂的攻擊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閃,對方的破綻很多,一時半會溫婉卻又進不了對方的身側。然而那斧頭一下一下的劈下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對準了溫婉的左手臂。
甚至又一次石環對上斧子,發出尖銳的聲響,似乎爆出金色的火花,鋒利的斧頭邊緣劃開了左手臂的皮膚,鮮血濺在石環之上,隐隐的泛着紅色的光芒。
溫婉低頭看向手臂的傷口,一面後退,眼角餘光瞥見那蒙面的人擋住眼睛,似乎步伐不穩的也後退了一步,斧頭掉落在地的聲音在庫房中發出回音來。
“溫婉!”這時候冷冥的聲音是時候的響起,溫婉在擡頭那人早已經逃跑。
溫婉回頭冷冷的看冷冥:“你出現的太是時候了。”
“受傷了。”冷冥不為所動,執起溫婉流血的左手手臂:“看樣子需要包紮一下。”
溫婉抽出自己的手,轉身便往回走:“不勞費心,我可以自己處理。”
回到屋子,傷口已經不再疼痛,她打開水龍頭直接沖洗傷口周邊的血跡。
心裏卻疑慮重重,今天出現的這個神秘人絕對不會是給她留有警告記號的軍方的人。軍方的人訓練有素,不會像他這樣毫無章法的攻擊。
那麽那個人是誰的人?标記是誰留下的?是有意還是無意為什麽刀刀都像是拼命的架勢,猶如想要她的命,可是最後都落到了左手臂上。
溫婉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将手臂從水龍頭下拿出來,又是一愣。這傷口只剩下淺淺的一道紅痕。
溫婉狠勁的在紅痕上蹭了又蹭,這不對啊!
溫婉自小便在部隊受訓,做過很多藥物測試,身體與常人不同,抵抗力很強,恢複能力很棒。可是即使這樣,也不至于讓傷口恢複的如此迅速啊。
她回想起最近受傷,還是上一次的鞭傷,是楚寒給她處理的傷口,那些天似乎只有楚寒給她上過藥,傷口愈合的很快,她只以為是楚寒換了最新的藥物。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記得那個時候楚寒似乎很急躁的叫她不要在用商矶的藥物。
那時候楚寒曾這樣問過:“虞浮山莊和商矶的科研室有合作?”
“商矶經常給你治傷?”
“他是不是給你用了全新的疫苗?”
“下次受傷,不要在他那裏上藥,到我這裏來?”
溫婉的手有些顫抖,在她身上發生這樣未知的事情,她也有些困惑,有些害怕。
她撫摸着左手臂上面的傷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商矶博士究竟研究的是什麽?他的醫療真的可信嗎?
再次站到商矶博士科研究所研室的門口,已經無法再做到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了。
商矶博士從軍部退下來以後不久就在這裏成立了科學研究室,而為他提供科研資金的便是虞浮家族。
虞浮生這一輩也不曾踏出龜慈,虞浮家族的所有人都不曾踏出龜慈,家族遺傳病是很可怕的東西。虞浮家族的每一個人都無法逃脫,他們少年白發,生下來皮膚發白很怕見光,雖然富足,卻難以獲得真正的自由,所以他們培養家族以外的人,通過控制他們來為家族謀取利益。
這就是孤兒院存在的原因,這也同樣造就了沈毅白顯溫婉三人的悲哀。
溫婉以為虞浮生支持商矶博士的科學研究室,是想要治愈這折磨虞浮家族百年的遺傳疾病。
溫婉看了看自己受過傷的左手臂,此時上面連塊疤痕也沒有,根本看不出十幾個小時前這裏曾經受過傷害。也許商矶博士在科研的時候,研究出了其他的東西,也未可知。
想起那日雲初雨說自己是試驗品。溫婉想雲初雨一定是知道什麽,才會這樣說自己的,也許就是實驗的小白鼠,也許商矶博士研究出來的東西真的可以延長雲初雨的壽命,她應該為雲初雨開心嗎?
“姓名身份已核實。”熟悉的聲音從系統音箱裏傳來:“請到大廳稍後。”
溫婉按照舒心的聲音提示到了大廳,見到實際說話的人後:“我以為是你的錄音。舒心,好久不見,你的職業病又嚴重了。”
“還好。”舒心的回答越來越公式化,越來越刻板:“現在時間9:50分,博士在地下三層冷凍間,博士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請等到11:30分,博士會去休息間,在十七樓走廊前走三十米。雲初雨在生活區”
“停!”溫婉對舒心的生硬的語調有些詫異:“我不是第一次來,只是很久沒來了而已,我知道博士的習慣,也知道地點。我就是來看看雲初雨而已,順便來拿點藥物。上次博士給我的必備藥品已經用完了。”
“已備好。請拿好。”舒心在溫婉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将托盤擺在臺面上,看了眼表轉身往電梯方向走去:“請随意。”
溫婉看着一板一眼的舒心,總覺得她的動作僵硬,死板,比上一次見她時候更加的不通人氣了。
她拿着托盤到雲初雨的屋子裏,果然見到了雲初雨。雲初雨坐在窗下桌前安靜的看書:“舍得抽空來看我了。”
從溫婉出現在科學研究室的安保系統裏的時候,雲初雨就通過電子系統知道她來了。溫婉将手裏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拉了個凳子就坐在雲初雨旁邊:“最近怎麽樣?”
雲初雨把書合上,雙手放在太陽穴上來回按摩:“被發現了,以後再想偷跑出去會更困難。”
“怎麽發現的?”
“博士發現儀器上我身體監測數據發生了微小變化,便管得嚴了。”
“那你最近就老實點,別瞎跑了,我還是比較擔心你的身體的。上回在外面你昏厥過一次,還好沒有出事。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心兒有些奇怪。”
“是你太敏感。”二人順着聲音望向門口。
“你該抽血了。”藍靜帶着抽血的工具進了屋子,看了一眼桌子上溫婉剛剛放下的托盤。她将工具往桌子上一放,還故意推了推那個托盤,導致用力過猛,裝着藥的托盤滑到桌子邊緣,因重心不穩,托盤翻倒,裏面的藥瓶灑落。
溫婉眼疾手快,單手按住托盤一邊,穩住即将翻倒的托盤,另一手接住即将落地的藥瓶。這藥瓶是玻璃制品,一旦落地必将破裂,裏面的藥水也會灑落。
溫婉保持着這個動作看向藍靜,眼神裏冒着火氣,還用手将托盤往桌子中心挪動,遠離桌子邊緣,然後在把手裏的藥放回托盤上。
藍靜也理直氣壯的回視這她。
“怎麽這麽不小心。”雲初雨早就知道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水火不容,連忙□□來。
“你一直對我有敵意,還請告知,我什麽時候得罪過你。”溫婉這一次想要問清楚,不能每次都因為雲初雨在中間做和事老,就讓這種事情一帶而過。
“你沒有得罪過我。”藍靜還是那麽鎮定對視着溫婉:“我就是不喜歡你,所以你少往這裏跑。”
說完,藍靜開始給雲初雨抽血,等拔出針管又道:“溫婉,舒心是我工作上的搭檔,每日和我在一起,她一直都是一個嚴謹的工作者。不要再讓我聽見你随意評論她,也不要在研究她。”
藍靜開門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托盤:“雲初雨,你最好少見她。不然你會後悔的。”
溫婉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拍桌子對着門喊:“我見不見雲初雨管你什麽事情。”她回頭問:“這不是多管閑事嘛,怪不得沒有男人要,老女人。是不是啊雲初雨。”
“啊!雲初雨!”
“啊!什麽?” 雲初雨在走神:“怎麽了?”
“想什麽吶?那麽入神。”溫婉用手在雲初雨的眼前晃動:“藍靜是不是老欺負你,我去找她。”
“沒有,沒有。”雲初雨連忙攔住:“我很好,沒人欺負我。她只是刀子嘴,心卻是豆腐心。人好得很。”
“真的?”
雲初雨連忙點頭保證:“真的,你不要找她的麻煩。她提醒我是對的,最近博士的實驗遇到了瓶頸,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你來,心兒和靜兒是怕你打擾到博士做實驗,所以叫你少來。還有你現在嫁給冷冥,虞浮生一定盯着他和你,你要步步小心,像今天這樣公然來找商矶博士這裏,我知道你是來看我,可是在外人看來就不是這樣了。所以我給你的建議也是下次若不必要就不要來了。”
“雲初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博士的研究究竟是什麽?他是怎麽樣把小時候瀕臨死亡的你救回來的。”
雲初雨搖搖頭“我又不是商矶博士,我怎麽會知道。”
“也對,那你知道博士這些年的研究到底是做些什麽?那些方面的?”
“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無外乎就是研究人體潛能,激發人體潛能。”他指一指桌子上托盤裏面的藥:“利用這些藥劑,使軍人在戰鬥的時候,扭轉乾坤。”
“其實,達不到扭轉乾坤,所說的激發潛能,是在借用剩餘的生命力更為貼切一點。”
“那豈不是,也就是說你現在的健康是在以你未來的壽命為代價?”溫婉握住雲初雨微涼的手,似乎下一秒雲初雨就會消失在眼前。
雲初雨卻淡淡的推開溫婉:“我沒有在嬰兒時期死去,反倒是活了這麽久,已經是命運額外賜予的了。所以不用為我悲傷。”
他從托盤裏将那些藥劑一個個拿出來放好:“這裏的藥,有些你能用,有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像這一瓶,鎮定劑,對你來講已經有抗藥性了,能忍這就忍着,少用。還有這一瓶,影響神經系統,用不好會神經錯亂的。藍色的這一瓶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用,它的作用多少有一點激發潛能的作用了。”
“我知道了。”溫婉找來盒子将一瓶一瓶的藥劑收好:“你幫我一個忙吧!你每日在這裏,幫我看看博士究竟在研究什麽?”
“為什麽一定要知道?”
“我之前看你對楚爺爺的醫藥也很感興趣,我也看了些書籍,我想要對比一下現代醫學和傳統醫學的差距。最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你的情況。”
溫婉對上雲初雨清澈的眼,有一瞬間羞愧的想要逃離,她想要知道自己傷口的秘密。
雲初雨似乎信了她:“好。”好像從開始雲初雨就這樣信任她。
“在你眼裏,舒心的變化是不是很大?”
“嗯。和上一次見她變化太大了。”窗外吹過一陣風,溫婉覺得有些涼意:“冷淡,機械,簡潔,僵硬。工作,對,似乎像是一個只知道工作的機械人了。這怎麽可能。”
“有一種換臉術,經過長年累月慢慢的改變五官的細微差距。幾年以後這個人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而周圍的人卻不自知,唯有拿出十幾年前的照片和現在照片對比,才會驚訝的發現早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什麽?”
“沒什麽。溫水煮青蛙罷了!”雲初雨笑着搖頭:“後來有再見過楚寒嗎?”
“沒有,倒是冷冥家族城堡很奇怪,不說了,省着你又費腦細胞。”
“你該去看看楚寒,即使不想見楚寒,也該看看榮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