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浮生願,此心安守!(5)
收起桌面上的大地圖,調出最新的衛星電子地形圖,龜慈山脈就像是一只東西行走的烏龜坐落在這片區域。楚家村,冷氏家族,虞浮家族分別坐落在龜背上正南方向,西北方向以及東北部。
而軍部位置處在□□方向,位守全局,俯瞰四方,選的真真是一個好地方,不愧是爺爺,眼光獨到。
軍部在□□的位置俯瞰全局,觊觎着這片神秘的地域。
溫婉充滿自信,這個她長大的地方,軍部。裏面的每一條道路她都熟記于心。看薛鵬的态度,榮貴手中似乎有軍部十分重視的信息,如果不出意外,榮貴被關押的地點,一定是大牢地下三層重犯。
榮貴這些年做的壞事随便哪一起,都是死罪,無論交不交代,在部隊都沒有活路。所以溫婉認定,像榮貴這樣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老手,即使死去也都不會願意被抓進部隊,即使不幸被抓進部隊,受刑也絕對不會吐露線索給軍方。
所有的監控都是有死角的,躲開所有的監控系統和看守人員,然後進入大牢對溫婉來講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在有效的時間內縮小範圍找到榮貴,殺了他。
溫婉打開門,這棟樓裏她想要避開的人都不在,走廊裏靜悄悄的,所有的燈光都亮着,這個時候管家也該睡下了吧!
猶記得傍晚時分溫婉在大哥的書房偷聽到大哥吩咐手下:“讓自己人這兩天都老實些。”
“大少爺,不是我們不老實,是有人鬧事。就這兩天,中了邪似得,好幾家店面都有人鬧事,他們鬧事還挺有分寸,見好就收,可是連累我們沒法做生意。”
“昨天有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外人可就不規矩了,東邊最大的一家店面,就在昨天晚上,竟然還有人公然敢販賣毒品。”
“是嗎?我倒要看看,今晚我去坐鎮。二弟,你帶人逐一排查,出手要有分寸,給點教訓即可。”沈毅面無表情。
“大少爺,好幾家店面同時受損,我看這事情多半有人在幕後操作,不知道是哪個新起幫派不長眼,到時候我們一舉拿下,在龜慈敢和我們叫板的可沒有誰。”
“不用揪出幕後的人。”沈毅只一個眼色,白顯就知道怎麽做。
“你們只需要把爪牙切掉就好。”白顯翹着二郎腿,把玩着手裏的折疊刀:“手下留點分寸,不要太狠,把鬧事的人手筋腳筋挑斷就行。”
“是,二少爺。”
“你們可以走了!”
“是。”
“大哥你是懷疑幕後指使者是虞浮生嗎?”白顯放下手裏折疊刀。
沈毅拿着朱紅色的鋼筆,在文件上批改,眼睛都沒擡起來:“我自己深受其害,向來對走私販賣毒品這些事情管控嚴格,而能夠在風口浪尖鬧出這事情,想必這些和虞浮生脫不了關系。他是在警告我。”
“果然是他!真夠損的。”
現下大哥和二哥都在下面的店裏坐鎮,教訓那些爪牙。溫婉有足夠的時間解決榮貴。
溫婉望着衣櫥裏壓在最裏面的夜行服。利用視覺盲點,其實快捷的方法是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真是瘋狂的想法。
九點,是部隊準時熄燈就寝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就只有當值巡邏的人警覺的注視着周邊草木的一舉一動。然而在部隊這個充滿朝氣的地方,總是不乏有一些年輕氣盛敢于挑戰制度的人,溫婉挑選了一個落了單的士兵,打暈他,換上制服,只可惜這人級別不夠,手中的磁卡,沒有辦法進入監獄。
溫婉裝作夜裏巡邏的士兵,來到部隊上層領導的住宅宿舍區,她拿出帶有麻醉作用的炊煙,順着窗縫悄無聲息的飄進屋子裏,溫婉輕巧翻過這不知道是某位的屋子,她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軍服,少将軍銜,便迅速換上,在軍服的上衣兜裏拿出通行證,溫婉翻過正面一看忍不住唾棄自己:“薛鵬,可真是有緣。”碰上誰不好,偏偏是他,她擡眼看向床上的人,在麻醉煙霧的作用下,沉睡卻不安穩。糟糕,薛鵬經受過抗藥性的訓練。
她拿上通行證一分鐘也不耽誤,直奔監獄,一路上絲毫沒有阻礙,順利的進入監獄地下三層,溫婉一間一間牢房的尋找,很快就找到榮貴的位置,但是站在鐵門前,溫婉卻猶豫了,直覺,多年生死線上的直覺,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都在不停的告訴她,太容易了,這不尋常,即使溫婉了解軍方的一切布局一切思想,一切做法,可是軍方依舊是軍方,這裏可是軍部的大本營,安保措施自然是頂級的。
可是目标就在眼前,榮貴就在門後。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溫婉就沒有放棄獵物離開的理由,她打算拼一拼,迅速的開鎖,在榮貴反應過來之前制服他,希望一切來得及在部隊沒有得到交易名單之前。
意外的是,夜裏榮貴沒有睡覺,幾乎在溫婉開門的瞬間,榮貴帶着手鐐,腳鐐就撲過來,繞上溫婉的脖頸:“終于來了,我就知道溫世忠不會放過我,找人來殺我,在僞造一出畏罪自盡的現場證據。你們軍方總是這樣欺騙大衆的。溫世忠,你以為你今天那一席話可以讓我改變立場,我是叛徒,可也絕不與部隊為伍。”
手鐐是最先進的合金打造,堅硬而粗大,溫婉被勒的開始喘不上氣來,她一腳蹬牆借力,一腳上踢,正中榮貴後腦,榮貴的手一時松開了,溫婉用左手肘怼在榮貴左胸上,右手順勢按在地上借力,使自己平移滑動,脫離榮貴的掌控範圍,一連串三個簡單的動作在兩秒之內完成,使自己脫離危機。
她弓起身子如同豹子,警覺的看着榮貴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不知道耍的是什麽花樣。她左手持刀,貼近榮貴,右手伸出二指去探榮貴鼻息,才發現榮貴已經斷氣,那一腳踢得太狠。
溫婉撤回右手時,意外的在榮貴的身上發現一個小型的監控設備。
“半點長進都沒有!”
溫婉一瞬間了然了,站起身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已經有士兵前來将榮貴的屍體擡走。
“我溫世忠聰明一世,怎麽教了你這麽一個不長腦子的孫女!一點記性都不長。做事之前不會好好想想嗎?我是怎麽教你的,當你行動之前,确認參與各方的目的,列出得失,找出行動計劃的優劣,思考各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确保萬無一失之後再行動。特工,只有一次機會!”
“您也曾教導我,決策在分秒之間,優柔寡斷只會錯失機會。将軍!”
“很好!”溫世忠自顧自的走進監獄坐在唯一的床上:“說說你看出了什麽?”
“您什麽也沒做,卻是最大的贏家。”溫婉僵硬的站着,在溫世忠将軍面前她總是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習慣性的站軍姿:“從抓住榮貴開始,一切的程序都按照軍方正規的程序進行,您獨獨算準了以我要強的性子,一定會來。最大的後招,就是榮貴!我不知道您和榮貴說了什麽,竟然讓他晚上不睡覺等着和我決一死戰。您太相信我了,您認定以我的能力在部隊裏行走游刃有餘,等着官兵報給你有人入侵的消息,就為時已晚,所以榮貴身上的監控器才是真正針對我的監控器。您是通過它确認我已經成功刺殺了榮貴,從我和榮貴一打照面起您就知道我來了。”
“很好,有點我溫氏将門遺風,看樣子你在外這兩年也不是沒有長進。”溫世忠似乎很滿意。這個孩子是他一手養大的,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要強的性格,了解她的行動力,了解她不考慮後果的行為。他知道他什麽都不需要做,溫婉就一定會來。
“很明顯這是一個圈套。我中計了,您要打要殺随便!”溫婉聳肩,露出視死如歸譏諷的笑容,她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我是你的爺爺,你認為我會真的對你不利嗎?”
“爺爺!”溫婉詫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抱歉,現在這是軍隊,只有上下級沒有親情。”近二十年間,溫婉自小跟在溫世忠身邊,在軍隊長大,從來都是如此嚴厲的被要求着。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你降生的日子,我兒子死了!可你終究是我溫家的血脈,如果我告訴你,兩年前是個意外吶?你可會原諒我。”
“将軍,我不會傻到相信您半夜在這裏等我,是為了和我讨論兩年前我的死亡是個意外,讓我不要在意。”
“好!我們就談正事,你把榮貴殺了,我可以立即逮捕你,以擅闖軍營,洩露國家機密,刺殺重要證人的罪名。這樣的話你的目的就達不到。沈毅和白顯也會因此被連累,這麽多年為了虞浮世家做的那些個買賣,怎麽着也是個死罪吧!”
“跟他們有什麽關系。”溫婉一揚頭急着撇清他們的關系。
溫世忠将軍自懷裏掏出幾張白紙,便開始照着念。聽的溫婉臉直發白:“交易明細表?怎麽會在你手裏?”
“你想的沒錯,榮貴到死也沒有交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軍方的情報網如此四通八達,這文件根本算不上是情報。沈毅白顯我一直沒動,因為他們不過就是幕後黑手的牽線木偶,我想要的只有龜慈!統治權!”溫世忠一揚白紙:“這些我随時可以毀掉,讓它們消失的了無痕跡。”
“你要我做什麽?”
“拿到榮貴身上的秘密!”
“不是交易明細表嗎?”溫婉詫異了,秘密,很多人都說過這兩個字,楚寒說的秘密,危及到龜慈的秘密,難道不是一個秘密嗎?交易明細表上涉及的人物領域衆多,難道還不足以動搖龜慈的穩定嗎?
“榮貴的确拿到了代表了龜慈秘密的信息,只可惜被人掉包,成了這個交易明細表。他到死也不知道他拿到的借以保命的秘辛被人換掉了。”溫世忠擡了擡眼皮,以示對這個人物的興趣:“這個人不簡單,清楚的知道進退,掌握人心,利用着每一個人,包括我。利用秘辛引起我的注意,在适當的時候将其掉包,連我都瞞過去了;又利用這個交易明細表想要借我方勢力除去異己。”
“秘辛是什麽?你總得給我一個方向,什麽形式的,U盤?視頻?照片?還是文件?大體包括什麽內容?”
“等你知道了自然就會辨別出那是秘辛。你要做的是想辦法得到龜慈最核心的秘密。”溫世忠将軍将手中的幾張白紙撕成碎片,随手将U盤丢向溫婉:“我不會再故意為難沈毅一行人。”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