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飛來橫禍
被元寅關注了,“孔以中”這號迅雷不及掩耳地火起來。
各路粉黑一波波地湧到“孔以中”頁面上觀光,猜測他和元寅之間到底是何種聯系,工作關系?私人關系?前者八竿子打不着,後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到晚上,營銷號已經就元寅的這個關注編出數十篇看起來很有道理的胡說八道,“孔以中”和元寅的關系從金主到親戚再到救命恩人輪了個遍,甚至不花一分錢就爬上熱搜。
很好,元寅想,接下來就只剩出道了。
宣傳打電話問她怎麽回事,她接了,沒說幾句換成小紅那丫頭,元寅頓時氣笑了。
好個陸柏言,答應把小紅從她助理的位子上弄走,結果不做肋理,改做宣傳了!
總之就是既要巴着她吸血又非得惡心她是吧,元寅直接挂斷電話再關機,姑奶奶不伺候了!
她感到一陣厭煩,說實話,像她這種靠炒作立足的女明星,要說她對這個圈子有多熱愛肯定是假的,她出道十年,從第一年開始每個月倒有一半時間想要提前退休。
沈嘉燧總是嫌她不夠上進,可是上進這種事也要講天時地利人和的,沈嘉燧有野心,她沒有;沈嘉燧對表演充滿熱愛,她沒有;沈嘉燧有對他言聽計從的經紀公司,她沒有。
元寅嘆口氣,她就只有心态比沈嘉燧好,可以假裝不去想那些惹自己心煩又沒法改變的破事。
破事不用想,其它事暫時不用做,沈嘉燧不在,孔貞閉關的三天時間,她幹點什麽呢?
玩兒呗!
難得有三天假期,元寅背上相機,開開心心地就去逛景點了。
她先去逛了貝聿銘設計的蘇州博物館,實景比照片裏看起來更美,整體建築非常現代,卻采用了白牆灰瓦的色彩結構,充滿江南水鄉風情。
出了博物館,她又馬不停蹄地去往蘇州大學,攻略上說蘇州大學的前身是光緒年間的東吳大學,校園裏的老式紅樓和鐘樓很值得一看。但實際打動元寅的不是老紅樓也不是鐘樓,而是大學裏清新的像春草冒尖的學生們,元寅戴着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的走在他們中間,有一種自己也回歸校園的錯覺。
她最後選擇去的地方是誠品書店,雖然她平時不怎麽閱讀紙書,但不妨礙她裝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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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寅在誠品書店那高高的山一般的階梯上自拍了幾張,又在書店內部自拍了幾十張,拍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摘掉墨鏡口罩,拍完以後又飛快戴上,萬幸沒有被她的粉或者黑抓個現形。
最後,她在網上搜了一家點評最多的蘇幫菜館解決晚飯,再拖着走癱的兩條腿回到酒店。
“元小姐,”前臺接待眼尖地叫住她,“有人找你,這位小姐等你很久了。”
元寅順着她的指向回頭一看,大堂的角落裏坐了個人,跟她一樣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還特意坐到燈光照不見的黑影裏,行跡比她更鬼祟可疑。
“你是……”元寅腦子裏瞬間轉過千百個猜測。
那人站起身,摘下墨鏡和口罩,走進燈光中。
“修恩嫒?怎麽是你?”
…………
……
元寅和修恩嫒也有半年未見,半年前,他們一起被孔貞趕出棋院,元寅的經紀公司立刻給她接了部填檔的偶像劇,她只來得及跟修恩嫒道別,找不到機會和她深入地談一談。
元寅當時是想和她談談的,哪怕交淺言深,但修恩嫒那天在走廊裏說的話觸動了她,她要她小心,希望她和孔貞不會像她那樣……元寅一直很想問她,“那樣”到底指的是哪樣?
現在修恩嫒乍然出現在她面前,沒有化妝,臉色黃黃的,裹了一件醬紫色的及膝羽絨服,再好的身材都被裹成筒狀,比半年似乎狀态更差了,看上去比她的實際年齡老十歲,走在街上可能不用僞裝也認不出是個明星。
元寅把她領進房間,等她脫完羽絨服再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毛衣的V領裏露出的全是肋骨。
“你怎麽弄成這樣?”她忍不住問,“身體不舒服嗎?吃晚飯沒有?”
半年前她就覺得修恩嫒就瘦到不正常,身高接近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不到九十斤,哺乳期的九十斤是什麽概念!?
修恩嫒搖了搖頭,站在那裏像個紙片人那樣偏偏倒倒,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包煙來。
元寅嘴巴動了動,想叫她別在室內抽煙,修恩嫒卻先問:“來一根?”
“……好。”
元寅打開空調,推開窗,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坐在大床兩側,陷進冷熱交感的空氣漩渦中。
室內只有一個煙灰缸,修恩嫒把煙盒裏剩下的煙倒在床單上,她的煙灰直接彈進盒子裏。
修恩嫒默默地抽了一口煙,使勁渾身力氣噴出來,那瞬間覺得渾身的關節都跟着“咯吱”作響,就像同時噴出來的還有她疲憊不堪的靈魂。
相比之下元寅要浪費得多,她拈着那支煙湊到近處看了看,又挪遠了,把它架在玻璃煙灰缸的邊沿上,看着灰白色的煙燼一截一截地往下掉。
修恩嫒淡淡地道:“我問陸柏言你在哪兒,他不肯說,反問我找你幹什麽。我說我老公要找你拍電影,他馬上就說你在蘇州。”
她笑了笑,“我是沒有面子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老公的面子才是我的面子。”
元寅聽出她的感慨,她似乎應該陪她感慨夠了再說正事……她要那樣她就不是元寅了。
她直接問:“你找我有事嗎?”
修恩嫒顯然也只是随口抱怨,沒指望元寅順着她的話題聊下去,既然元寅問了,她便回答。
“我和胡子恒的事被我老公發現了,我沒承認,他就去問了胡子恒。”
修恩嫒深吸一口氣,“胡子恒告訴他,他和我沒有關系,他的地下情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