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狗官!
當泰縣丞一行人回到夏麻縣時, 已是十月豐收時節。今年風調雨順, 湖北境內莊稼豐收。去年被“大皇子侍衛和大內太監”吓過一次的幾個奸商和程縣令, 今年都不準備再去犯險。
而且,今年常平倉不用收購多少糧食, 這讓幾家糧店的利潤也增加了不少, 這也是他們收手的一大原因。
于是夏麻縣就在一片祥和中, 過完了整個秋季。
民援社趁着糧食豐收,米價偏低的機會, 也收購了足量的糧食, 為下一次釀酒做好了準備。
轉眼, 孟岚琥他們今年上半年釀的新酒可以出窖了。而省府那邊, 普羅逸和楚月易已經和寇德簽好了契約,以後他們可以在寇家所有鋪子裏出售“夢酒”。當然,凡是在他鋪子中賣出的夢酒都會分給寇德一成利潤。
夢酒這名字,自然是取了孟岚琥的孟字諧音,而且因為是賣給中等人家的, 也就沒搞太複雜和風雅的名字。
這次是“重哥”帶隊去武昌城送酒的,他們歸來時, 還帶來了幾個消息。一是那個犯了事的吳家如今十分落魄, 寇德在案子定了後,就開始放手整治吳家。一個月時間就讓吳家最後的兩個鋪子都被擠壓的關了張。失去了財源的吳家又因聲名狼藉,在城中幾乎無法露面,如今據說是已經收拾家財搬去了外地。
至于寇家,他們的名聲如今卻是大好。因他事後主動把仇人之父胡老爹安置妥當, 不止讓其能安穩的度過餘生,據說似乎還打算幫胡老爹收養個義子。
晚間,泰藹鑫摟着娘子說:“那寇德很會邀買人心啊。”孟岚琥半夢半醒地說:“不管是邀買人心也好,還是真心實意也罷,就胡老爹來說,寇德都是做了大善事,對吧?寇雯有這樣一個哥哥可真好啊……”
泰藹鑫聽着娘子誇贊其他男子,再想到寇德那儀表堂堂的樣子,心裏犯了點酸地說到:“總覺得他有些油滑。”孟岚琥嘆了口氣說:“你是沒做過商人,站着說話不腰疼罷了。若是商人都弄成一副铮铮鐵骨,耿直不屈的德性,那生意能做成才見鬼了。”
“好吧,你說的也對,是我苛刻了。嗯……與其強求虛無缥缈的真心,不如關注眼見為實的結果。”夫妻倆再不多話,相擁着安然睡去。
第二天,孟岚琥送走了縣丞大人後,發現她弟弟又要帶着子龍三個出門,于是開口問道:“你最近怎麽回事啊?天天一大早就帶着子龍它們出去逛,下半晌才回來。不說你自己這樣成天瞎混對不對,就看子龍它們幾個,哪天回來不是又累又餓的,你是不是又皮癢癢了啊?”
孟岚重一看他姐發威了,腦袋一縮道:“我這不是看子龍它們成天關家裏可憐嗎?我想着帶它們遛遛也算是強身健體嘛……”
“強你個豬頭!今天不準出去混了,給我把你那大字撿起來,好好練一練,不寫夠三十張,不許吃飯!”虎姐姐一伸手,準準地揪住蠢弟弟的耳朵,把他從門口拎了回來。
“哎,哎,姐,你放手,我今天就出去一會兒,兩個時辰,不,一個時辰就回來,行不行?”孟岚重扒着門框,對他姐眨巴了幾下大眼睛,做乖巧狀。
孟岚琥心念電轉,眯着眼說到:“好吧,你自己出去玩一個時辰,把子龍三個留家裏,我給他們燒點熱水洗洗澡,天天不知去哪個泥堆裏混,都快看不出個狗臉了。”說着就要去牽三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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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孟岚重急了,連忙牽着狗要跑,“要一起出去,一起出去!我帶着子龍它們出去一個時辰,我自己去又不能幫着找……”他話倒嘴邊,才發現說漏了,連忙對着他姐“嘿嘿”傻笑。
“幫着找什麽啊?”孟岚琥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衣袖說道:“你是打算坦白從寬呢,還是打算振興孟家啊?”
自打某次孟岚重在外面喝得爛醉大鬧和尚廟後,孟大王就說她弟如今大了,也該到了振興孟家的時候了。然後硬是等孟岚重酒醒了,把他關在門外熬了一天一夜。後來還是婆婆和兩個外甥,偷摸着把自家不争氣的舅舅放了進來。
從此後,孟岚重只要一聽到振興孟家,就覺得身上發冷,心裏發寒。
“我坦白,我坦白,姐你可一定要從寬,要非常寬啊,不許耍賴!”某人一疊聲地嚷着。
孟岚琥都快被這貨氣笑了,憋着樂,吐出個“看吧……”
孟岚重顯然沒領會那“看吧”的內涵,伸手把子龍三個摸了一遍,美滋滋地對他姐得瑟,“姐,你是不知道,我們家子龍、黑風和八餅實在太厲害了。不但會找人,還能找東西,找雞鴨,找耗子。我們都商量好了,今天就準備帶着他們三個去城外山頭逛逛,看能不能找些野味打牙祭,哈哈哈……哎喲!”
“找耗子,哼,你真是給我家子龍長臉啊,你就沒聽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啊?”孟岚琥真是被她弟弟給氣倒了。“我好好教出來的三個幫手,你就帶出去這麽糟踐,關鍵是用人家還不給吃飽飯。來來來,今天你也體會下,不許吃中飯,什麽時候寫好了四十張大字,什麽時候出房門!”
“姐,你不是說要從寬嗎?怎麽三十張變四十張了啊?你賴皮!”孟岚重急眼了,一個勁叫屈。
“恩,坦白就三十張,抓了耗子四十張,再不去就變五十張。走,瑤瑤,帶着子龍去玩會,等下幫娘給狗狗洗澡澡。”孟岚琥留給她弟一個無情無義的背影,帶着女兒和三只狗去廚房了。
半個時辰後,泰家院牆上,突然冒出幾個腦袋。“重哥?重哥?”幾個小子偷摸着喊了幾聲,忽然看見孟娘子微笑着走了出來。
孟岚琥還沒開口說什麽,剛沖那幾個小子點了下頭,就聽院牆上一陣亂響。“哎呀!”“糟糕,是孟老大!”“快跑,孟娘子來了!”“哎,等等我,我還沒下去吶……”
腦門上挂着幾條黑線,孟老大嘆了口氣,看着自家蠢弟弟縮在窗臺下的發髻,搖搖頭,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然而,幾天後,泰家有靈犬,能尋人找物的消息,不知怎麽就傳開了。
這下好,陸陸續續就有些街坊找上門來。你家昨天丢了兩個雞蛋,他家今日失了一把青菜。還有什麽感覺自家油鹽用得太快,讓幫忙找找誰偷吃了的;自家不會算賬,總覺得家裏銅板被人偷了的……總之是五花八門,什麽鬼都有。
孟岚琥開始想着幫個小忙,就讓孟岚重帶着子龍它們去找找,可後來事情越來越多,嚴重影響了孟家正常過日子。終于這天,有件事徹底惹毛了孟大王。
一大早,許久沒見的黃嫂子突然登門了。孟岚琥沒讓她進家,攔在門口問道:“什麽風把黃嫂子吹來了,可是想起之前還有點尾巴債沒還清楚啊?”
這黃嫂子就是孟岚琥當初剛來時,第一個在繡坊裏找茬的家夥。
如今她厚着臉皮又湊過來,幹笑着賠禮道:“往日都是我黑了心肝,占娘子便宜不說,還到處傳閑話,如今我都改好了,娘子不信打聽下,我可是已經很久沒說過你家閑話了。”
“這麽久沒說我家閑話,心裏憋得難受吧?”孟岚琥冷笑道。
“哪裏哪裏,我不會說話,娘子別介意,咱把過去那些不痛快都翻篇吧,今後我若再做那對不起娘子、對不起泰家的事,我就,我就,我就變個大貍貓!”黃嫂子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發了這麽個古怪的誓。
孟娘子看着黃嫂子嘴邊那長了幾根黑毛的痦子,心說,你也不用變了,現在把那倆眼圈塗黑就算顯出原形了。
因不願再浪費時間,孟娘子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就直說吧,這次來是想幹嘛的?不說我可就回去忙了。論起來,就算把過去都翻篇了,咱兩家也沒多大的交情啊。”
“哎,哎,娘子別急別急。”黃嫂子左右看了看,湊近點小聲說道:“都說您家的靈犬能尋人,不瞞娘子說,我家那個死鬼最近……”黃嫂子一咬牙,也不怕丢臉就都說了出來。“那個死鬼,最近都不愛沾我的邊!您能幫我查查看,那死鬼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姘頭?那姘頭住什麽地方,您帶我去砸她個稀巴爛,撓花……哎,哎,娘子別動手!我走,我自己走!”
孟岚琥都被氣樂了,這什麽人啊,讓自家的狗幫她去查姘頭?還要一起去砸別人家,她怎麽不讓自家的狗去幫她殺人放火啊!掂了掂手裏的門栓,孟岚琥對于沒有揍成黃貍貓,感到有點小遺憾。
然而,第二天晚間,那黃嫂子的男人,李財主家的黃工頭竟然找上門來。
他直接找到泰藹鑫,開口就說:“縣城大人,我雖然是個小民,可一直奉公守法,你可不能仗着權勢就來禍害我家啊。你那娘子養得三只什麽鬼東西,竟然騙的我婆娘以為我在外面有了姘頭,今兒就算是得罪官老爺,我也要讨個公道!”
孟岚琥在屋裏都快炸了,他瑪的,就知道那個黃鼠狼不是個東西。竟然說是她挑唆着去找什麽姘頭的,看回頭不弄死她去!
孟大王正在想招,院子裏的泰藹鑫開口說話了:“此事恐怕黃工頭被騙了。你那娘子昨日找到我家,硬要我娘子幫她找什麽姘頭,被我娘子趕走以後估計懷恨在心才對你說了什麽。不過既然涉及到官家娘子,總要慎重些的,你且回去讓你娘子等着,明天會有差役傳她到衙門問話,咱們一五一十把事情說個清楚。誰說了謊,誰害了人,都不能放過,該打多少板子就打多少板子!”
這一番話,聽得黃工頭張嘴結舌。他本來以為這事是泰家不占理,想要要挾一下,最好能得點補償。可誰知人家如此硬氣,且聽那話音兒,竟是自家娘子耍了他?!
這天晚上黃嫂子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殺豬夜,隔壁鄰居都被那慘叫聲吵得沒睡好覺。
第二天,果然有官差上門,因黃嫂子被打得動彈不了。那兩個官差幹脆直接找到李財主家,拘了黃工頭到衙門去問話了。
因誣陷官家親眷,被打了二十個板子的黃工頭,沒過幾天就被李財主辭退了。開玩笑,得罪了縣丞大人的工頭,誰愛要誰要去吧!
黃工頭丢了活計,回到家後,更是成天的折騰黃嫂子,兩人在家一天到晚的驚嚷鬼叫,實在是非常擾民。
而得知黃嫂子慘狀的孟岚琥,微微一笑道:“敢來老虎頭上拔毛,揍你幾頓算我心情好。”
不過這事還是給泰家的三只狗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有那心壞的非說縣丞家的狗仗着人勢,鬧得四鄰不安,家宅反亂。孟岚琥一看,幹脆把門關好,今後誰家來尋,她都懶得幫了。
可這樣,又有那長舌婦暗地說孟娘子不念人情,待人冷漠,總之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晚上孟岚琥對縣丞大人抱怨這事,“真真是被這些小人氣死,我們家養幾條狗還養出罪名了,昨日還有個混賬說要我們把狗殺了,以平民怨,我直接一盆水潑他一身,讓他滾蛋了。”
“娘子勿惱,不論在哪裏,恨人有、笑人無的勢利小人都少不了。此事,就交給為夫,必讓那些碎嘴婆子和紅眼小人都不敢再啰嗦一句。不過若是做好了,娘子可想好要如何獎勵為夫嗎?”縣丞大人不知不就說到了歪處。
幾天後,夏麻縣又出了個新聞。省府那邊發來一紙嘉獎,說是泰縣丞家的三只靈犬破案有功,特此表彰。同時将這三只靈犬定為縣衙快壯皂三班裏的名譽差犬,一旦再次立功,就可分享獎金花紅。
與那獎狀同時送來的,還有三件特制的類似官差服飾的小馬甲,正适合子龍三個穿戴。
于是,夏麻縣裏,從此後就多了三個犬官爺。而那些被犬官爺緝捕歸案的盜匪則暗自咒罵道:“真是三個狗官差!”
此事給泰家帶來了很大的好處,最重要的是再無人拿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來煩人了。因為泰縣丞發了告示,以後只有縣令、縣丞等幾位夏麻大佬才能指揮差犬辦事。其他人想用差犬,一律按規定,先寫狀子或者申請,然後等衙門審核通過了才能調用差犬。而且事後還需繳納辛苦費,畢竟差犬可沒領衙門的薪俸,要用人家可不該出錢嗎?
好不容易把孟岚重惹出的破事給解決了,時間也到了年底。
蠢弟弟自從發現給家裏招了麻煩後,也老實了起來。他大部分時間用來售賣新酒,有空了,就在家練練字、逗逗狗,陪着外甥、外甥女說說話,還跟着婆婆逗悶子玩。他這麽老實聽話,倒讓孟岚琥有點不适應,總覺得不知何時,這貨就要給自己來個大的……
雖然某個懸在頭頂的大石頭一直不見落下來,可随着這段時間酒水的販售,民援社各家都開始有了收益。
而作為出錢出方子又出力氣的泰家,則占了總利潤的五成。這樣一來,泰家終于擺脫了存銀不超過十兩的局面,如今已經可以底氣十足的說一句,家裏有錢啦!
孟岚琥估算了下,這批酒賣完後,家裏大概能有一百五十兩銀子的利潤。留下五十兩銀子作為今後釀酒的投入資金,餘下一百兩就可以自由花用了。
如今婆婆早就不會随便禍害家裏物件了,因此孟家開始陸續添置家具。夏麻此地濕氣很重,泰家的三個半成年人都更習慣北方氣候,故而到了冬天,全家都有些難熬。
如今家中有了餘錢,孟岚琥就決定按着北方的習慣,要在家裏盤炕。但是夏麻縣冬天濕冷,可到了夏天又非常悶熱,一旦進了三伏天,就沒法在盤了炕的房間居住下去。
看了看自家的五間房,孟大王一揮手,決定再新建四間盤了炕專門過冬用的房舍!
這四間房都修的很小,一個是家裏面積有限,再一個既然是為了過冬,房間小些還利于保暖。
泰家一邊修房子,一邊打家具。待到四間帶着火炕的新房子修好後,家具也正好打齊全了。
年底,泰家全體都搬進了新房間過冬。
“好暖和啊!”孟岚重喜滋滋地趴在火炕上嘟囔道,他此刻心中忽然想起了幼時在京中過冬,也是睡在這般溫暖的火炕上,聽着身邊丫鬟和繼母說着各種好聽話兒。緊接着又想起姐姐出嫁時那不舍與擔憂的表情,以及父親去世後,突然變臉的繼母與丫鬟的嘴臉。最後畫面定格在幼弟鄙夷的面孔上,以及那句“姓孟,你不配!”
“想什麽呢?”孟岚琥一進博哥兒和蠢弟弟的房間,就看到那平時活蹦亂跳的家夥正蔫蔫地發着呆。
“哦,姐,為啥瑤瑤五歲都有自己的房間,我還要和外甥擠在一起啊,不如讓瑤瑤跟着你們,外甥一個房間,我一個房間,怎麽樣?”孟二蠢瞬間就把那些陰沉沉的過去給抛到腦後,得寸進尺地向他姐進着讒言。
“也是啊,你和博哥兒都大了,住在一起擠了點。”孟岚琥點點頭,旁邊的蠢弟弟沒想到自己胡說八道的話竟然被他姐接受了,露出個呆愣的表情。
“撲哧!”孟岚琥扭頭看到弟弟那蠢樣,沒忍住笑了出來,接着道:“既然住的不舒服,幹脆你就別搬了,一個人住之前那個大房間,寬敞着呢!”
“哎哎,你當我傻啊!”孟岚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算了算了,博哥兒還需要我這個舅舅輔導課業,我就勉為其難地擠一擠吧!”
“舅舅,你今天的大字還沒寫!”博哥兒無奈地看着自家蠢舅舅,嘆了口氣,真是讓人操心的家夥啊。
轉眼,新年到了。泰家今年有錢了,每個人都得了一套孟大王親制的綢面衣服。年夜飯也更豐盛了,聽着外面夾着雪花的北風呼嘯而過,一家人吃着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面上都帶着幸福滿足的笑容。
年後,博哥兒緊接着就要參加童生考的縣試了。
已經準備了小半年的爺倆都特別興奮,尤其是縣丞大人,比自己考秀才還積極,每天都要和兒子在書房裏呆上好久才回房睡覺。
孟岚琥想起當初這家夥,為了維持家業,放棄科舉時那沒有表情的門板臉,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這小子其實很在乎讀書科舉呢。
不過眼前家裏雖然有了些銀子,可若是讓泰藹鑫辭官專心科舉,那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一個是就算泰藹鑫一次就考上了進士,搞不好也沒法順利當官,京城那還有個泰伯府惡心人呢。而且就算順利當了官,也不見得比他現在的路更順暢。
再一個就是,縣丞大人可是每個月給家裏帶來至少十兩銀子收入的大戶呢,他要一辭官,再去科舉的話,家裏很可能又會再次陷入拮據的狀态。
大概也是考慮過這些原因,泰藹鑫才從未跟孟岚琥提過繼續讀書科舉的事情,只能把內心的期盼和熱情寄托在兒子身上了。
終于,二月初二這天,泰藹鑫帶着兒子來到了縣衙特地準備好的考場外。排好隊,點了名後,一群半大小子頂着各自父母殷切的眼光進場考試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縣丞大人:兒子終于邁出了第一步啊!開心!驕傲!嗚嗚……好想哭一哭。
蠢弟弟:哎,姐夫,你說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考一下啊,好歹也學了一年了,我認識上千字了哦!
呆姐夫:……怎麽辦,我實在說不出婉轉拒絕的話了……
虎姐姐:考個屁!
呆姐夫: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