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是笨蛋
“我去吸幾口血,死蝸牛!趕緊把陽臺掃一掃,你看都髒成什麽樣了?”小虱子從花盆邊一躍而下。
唉……不知何年何月蘇雪和藍焰才能回來啊!
思念,真他媽是一杯又苦又孤寂的酒……(呸!它什麽時候說話那麽惡心了?)
正吐槽得自己一無是處的小虱子忽然聽到一陣極速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想是不是發生了火災怎麽帶着蝸牛和玫瑰精逃跑門就duang的一聲巨響。
脖子一伸,嗯?
棒!
轟然被撞開的門把小虱子吓得幾個跟鬥就滾回了花盆。
同樣被吓着的還有依然穩紮着馬步的蘇雪,我去啊!撞門啊!不鏽鋼的防盜門!她居然就這麽生生給撞開了?!
尼瑪……骨頭疼……
小虱子看着她渾身是血,甚至還有些分不清是什麽玩意兒這裏一坨那裏一坨的模樣愣了三秒,嗖地躲到蝸牛的身後,顫着嗓子問,“蝸蝸蝸牛,這是人是鬼啊?投胎走錯門了?”
“投你個鬼胎!她是蘇雪。”蝸牛同樣地顫着嗓子。
“蘇雪?!”小虱子的觸角嗖地豎起,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
玫瑰精們倒是冷靜,蘇雪什麽時候這麽髒過?于是biubiu地眨眼,“嗯,的确不像她。”
“我去!有妖魔追也用不着撞門嘛!打回去就完了!現在撞壞了還得換!!”蘇雪對這門心疼得不行,好在這門壞是壞了,但是追到門口的妖爪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嗷一聲給退回去了。
“你們是不是給我家門加了什麽妖法?”蘇雪看着陽臺表情各異的一衆妖精用力地揉了揉肩膀,她都把自己撞散架了都!話說這血靈珠真不是它的身體不知道心疼!
……是……是她的聲音!小妖精們瘋狂了,發生了什麽?她這是怎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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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小虱子率先尖叫了起來。
“幹嘛!!!”還沒冷靜下來的蘇雪被它的尖叫又是吓得手一抖,趕緊回身把壞了鎖的門給掩上,好歹別吓了路過的吧!
“嗚嗚嗚嗚嗚……蘇雪……”玫瑰精已經哭開了。
“怎麽受傷了?”還是蝸牛比較鎮定,雖然小心髒怦怦跳得快要從嘴巴裏蹦出來,但依然問了個實際的問題。
蘇雪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趕緊解釋,“沒事啦沒事啦!不要擔心,不是我的血……”
蝦米?
不是她的血,那麽……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蘇雪懷裏死一般的小狐貍。
……晴天霹靂啊!
“藍焰!!!!”驚叫聲震得蘇雪都跟着怕了,好不容易讓自己相信藍焰不會就這麽死了,被這叫聲一吓,她差點又開始懷疑小仙在騙她。
“沒有沒有!!”蘇雪憤得吼回去,把懷裏的藍焰緊緊抱住,就像有誰要搶了去似的,“也不是它的啦!”
接着,三言兩語地把荒洞裏的事給小妖精們說了。
小妖精們聽得一驚一乍的,但總算明白了是怎麽個情況,小虱子一下撲到藍焰的鼻子上,眼淚汪汪,“唉,啃了醜的就算了,現如今把最好看的啃了去,這可如何是好哦!”
= =
蘇雪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嘣一下把它彈飛,“不管它什麽模樣,通通不準嫌棄它,聽到沒有?不然我就滅了你們的元神,讓你們永世都……”
“不會啦!”小虱子又蹭地跳了回來,笑得眼睛彎彎,“只要讓我跟着你們去靈鸠山享福就成,嘿嘿……”
“享你個頭!”蝸牛恨不能無所不用其極地蔑視它,“現在這個是重點嗎?”
“不,不是嗎?”小虱子愣。
“救藍焰才是啦!”玫瑰精好心提醒它,轉了臉又問蘇雪,“藍焰昏迷不醒,這下該怎麽辦?”
“不知道……”蘇雪老實地回答。
“……”
“……”
“……”
沉默,沉默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不管怎樣吧!洗幹淨再說啊!洗幹淨了再好好看看傷,喂點水再喂點薯片,小仙說血靈珠在救它,實在不行就去獸醫院看一下,如果人類的醫生比血靈珠還厲害的話。
胡亂地把自己洗了洗,蘇雪打來了一盆水,手上還提着個醫藥箱,小虱子和蝸牛被勒令寸步不離地照看着藍焰,看見蘇雪走過來,眼睛裏都濕得不行。
“這怎麽可以傷成這樣?好歹是幾千年的修為啊!”小虱子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疼碎了,之前蘇雪抱着它倒沒覺得有這麽慘,現在躺在沙發上,血糊糊的一團,就跟它還在流浪時看見垃圾堆裏的死狗一模一樣了。
蝸牛耷拉着脖子沒有說話,早說過和人類相愛會死很慘,偏不聽……唉。
蘇雪看着唉聲嘆氣的兩只……她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往好處想了好嗎?雖然藍焰這死狗一樣的狀況真的讓人不得不覺得它已經在死神冰冷的懷裏,可她必須相信小仙的話不是嗎?
不相信她就活不下去了。
“都說了不會有事的,你們能不能樂觀點啊!”她走近,把小虱子和蝸牛不客氣地拎開,“藍焰已經是靈鸠山的狐王了,不會輕易死掉的!”
小虱子的小眼睛眨了眨,默默地點頭,蝸牛幽幽瞟了她一眼,也不作聲。
蘇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算了,還是洗幹淨藍焰再說。
陽臺的風涼涼的,吹起窗簾像是綠色的羽翼翻飛,藍焰額頭上的白毛染上了血跡,在陽光下猶如怒盛的曼珠沙華。
蘇雪輕輕地撫了撫。
“藍焰會不會是要飛升了?所以命中有此一劫?”小虱子也盯着這一處的紅,腦海裏不知怎的突然湧起這個念頭。
“這麽個樣飛升?堕入地獄還差不多,有沒有腦子?”蝸牛依然鄙視它。
“……也,也對哦……”小虱子小聲地嘟哝。
藍焰依然在昏迷,眼窩深陷而發黑,小爪爪蜷縮在下巴下,蘇雪輕輕地抽出來,軟趴趴地搭在她的手心裏,冰涼。
蘇雪眨了眨眼,不是不想哭的……
“怎麽洗?”她卻笑着問小虱子。
“……”
“直接放水裏好像不行。”玫瑰精在陽臺外替小虱子出聲。
“擦擦就算了。”蝸牛說。
“對啊,萬一洗了感冒更不好了。”小虱子表示同意。
擦擦……擦得幹淨嗎?這血都幹成塊兒了,蘇雪默默地想,可真的感冒了又怎麽辦呢?
——真是笨蛋!——
——不許罵我女人——
——是笨蛋幹嘛不能罵?——
——她只是擔心我——
——嗤——
透明得仿佛空氣一樣的藍焰盤坐在蘇雪的身側,雖然無法觸碰,可它願意就這麽緊挨着她,哪怕想象着她的溫度也好。
“你這身子不養好魂魄根本就回不去!”雪須盤坐在它的對面,撇着嘴,一臉地蔑視,“這丫頭只肖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你恢複原狀,卻只在這摸來摸去!你說不是笨蛋是什麽?”
“她并不知道她有這個能力。”藍焰無所謂地道。
“嗤!”雪須繼續冷笑,難道還要他去告訴她不成?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什麽都不知道還妄想和狐王雙宿雙飛麽?能撐得住狐後的名號?
“你告訴她不就完了嗎?”雪須一瞪眼睛,“省得讓我看見這張笑起來比哭還難看的臉……嗷!!”雪須沒說完就被猛然劈頭蓋臉襲來的一掌打翻在地。
“你小子……”他怒得騰地跳起。
“我還沒追究你欺上瞞下與魔族勾結的罪名你就膽敢當着我的面對我的女人嗤來嗤去的麽?”藍焰的聲音不大,卻是隐隐透着威嚴般的怒意。
雪須一愣,定了定睛想看清藍焰的表情,然而它透明的臉只有一個淡淡的輪廓……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的白魇。
藍焰的确是生氣的,雪須爺爺居然在荒洞外目睹了一切,冷眼旁觀已經讓它生氣至極,還一路任由血靈珠控制着蘇雪橫沖直撞。
它不得不覺得雪須爺爺是在看好戲,它的女人身陷危險,他不出手相救卻在看好戲!
“我覺得稍微洗一洗馬上吹幹不會有事的吧?”蘇雪想了半天,如是說。
“那就洗吧!反正還得上藥,還得包紮什麽的,這樣……下不去手嘛!”小虱子也豁出去了,“不過我們是不是用點白酒好一些?消毒。”
“白酒會不會疼啊?好烈哎!”玫瑰精擔心地問,然後出了另外一個主意,“鹽水好些,也可以消毒。”
“幹脆放鍋裏煮一煮呗!還鹽水?”蝸牛淡淡地鄙視道。
蘇雪皺了皺眉,她怎麽覺得這一屋子的妖精都不靠譜呢?
藍焰輕笑出聲。
雪須幹幹地咳嗽了兩聲,“那個,關于與魔族勾結,我已經對你解釋過了。”
藍焰微微擡眼看他,只見雪須正襟危坐,一張臉雖然不爽,但是恭敬卻多了幾分。
大概那一掌,內力深厚了。它微微勾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