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就是兇手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黑暗。
柳依依早早的起了身，喚來綠兒給自己梳洗打扮後，連早膳都來不及用。急急忙忙的，出了府門往安國侯府而去了。
慕容夜正在房裏用着早膳，聽見門房的人說柳依依來了，立馬放下筷子，親自迎了出去。
晨時的太陽正是最好的，璀璨的陽光穿過雲層，慷慨的往四方天地落了一層銀色的輝。閃閃爍爍的輝光裏，柳依依單薄的身影，更如同畫裏走出來一般，輕飄飄的迎着慕容夜懷裏，飄了過來。
扶住柳依依的嬌軀，慕容夜連聲音，都顯得格外溫柔，
“依依，你怎麽來了。也不讓人先知會一聲，我好去接你。還有，怎麽穿的這樣單薄，眼下還是初春，早上的風冷的很。若是着涼了，該如何是好？”
窩在慕容夜的懷裏，柳依依定定的看着他滿眼的緊張跟心疼，珍珠樣兒的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從眼眶溢出來。那斷了線的珠子，就跟刀子紮入慕容夜心窩子一般，疼的他心肝都顫了好幾顫。
忙忙擡起衣袖，輕輕的拭去柳依依落滿臉頰的淚，柔聲問，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可是誰欺負你了，跟夜哥哥說，夜哥哥定然饒不了他去。”
“夜哥哥，夜哥哥。依依，依依好傷心。好傷心呀。”緊緊的扯着慕容夜的衣袖，柳依依怎麽也不願意松開。梨花春帶雨的嬌顏下，出口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哽咽。
慕容夜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将她攔腰抱了起來，抱入房內。
放到堂前的貴妃榻上，慕容夜輕輕拍打着柳依依的後背，幫她順着氣兒。待的柳依依晃過氣兒來後，慕容夜才又是問，
“依依，你快與夜哥哥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先是吸了吸鼻子，柳依依故意頓了頓，仿佛極度的壓抑住才出的聲，
“夜哥哥，我表哥，我表哥他死了。”
“什麽？”柳依依口中的表哥，慕容夜當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慕容夜身份尊貴，素來瞧不上李諾，所以跟李諾之間也沒有什麽交集。只不過跟柳依依相處的久了，也常聽柳依依提起這麽一號人。才是隐約，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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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聽見柳依依說，李諾死了，慕容夜也不由為之一怔。
雖然說李諾只是個纨绔子弟，但他的姨父好歹是當朝丞相。即便是看着柳浩的面子，也不會有人去對李諾痛下殺手才是。
想了想，慕容夜又問，
“好端端的，你表哥怎麽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又惹是生非了？”
“沒有。”聽的慕容夜這話，柳依依又是要落淚，顫着聲音道，
“表哥自被我娘訓斥之後，便是消停下來。日日在府中靜思己過，沒想到，就在昨夜。府裏的下人去喊他用膳的時候，才發現他出事了。也請了大夫過來瞧過，可大夫說，已經回天乏術。表哥是中了一種奇怪的毒，不明不白的，就去了。”
“中毒？”柳依依這話，慕容夜更是驚詫了，如用刀斧削刻出來的眉眼，凝固在當場，
“還有這等事情！”
“嗯。”柳依依重重的點着頭，欲回慕容夜話的時候，故意頓了一頓。似乎想過很久，才吞吞吐吐的開口，
“我表哥雖然胡鬧了一些，但因有我爹的照拂，這些年來倒也相安無事。沒想到，不過前些日子得罪了暮染姐姐，便是招此橫禍。若是說起來，也是我表哥活該，誰讓他偏生的就瞧見了暮染姐姐做的那些事情。倒也是怪我，若不是我心裏計較，使得夜哥哥你與暮染姐姐為難，指不定，指不定我表哥也不會遭此橫禍。”
“依依，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是暮染殺了你表哥？”仔細的将柳依依的話聽入耳中，慕容夜半眯起桃花眼，沉着的看着柳依依。
深邃的眼神，仔細端凝着柳依依的眉眼，那緊迫的眸光使得柳依依心頭，沒有來由的一慌。斂了斂眼眸，柳依依的眼眶又是泛了紅，
“依依何德何能，豈敢懷疑暮染姐姐。只是，只是事情太過巧合，依依，依依心裏奇怪罷了。若是讓夜哥哥為難，那只當依依傷心過甚，胡言亂語罷了。”
柳依依的模樣本就長的楚楚可人，眼下又悲又怒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疼不已。慕容夜哪裏招架的住，當下就應下話來，
“好了好了，是夜哥哥的錯。此事說起來，暮染确實有着極大的嫌疑。我這就将她喊過來，問個清楚。”說着，慕容夜就将門口的順才，喊了進來。
“順才。”
一直在門口，關注着慕容夜及柳依依的一舉一動，聽到慕容夜的聲音，順才趕忙入內，
“奴才在，世子爺有何吩咐！”
斂眸看着順才低眉順耳的谄媚樣，慕容夜的心頭不知為何，竟是浮現出暮染那張淡漠的臉來。那一日的情形，就跟夢魇一樣，觸不及防的在慕容夜腦海中不停閃現。
一幕一幕，皆是暮染滿臉的孤寂，落寞，無奈，苦澀及悲涼。還有她一字一句，吐出的那番話，那怆然離去的凄涼背影。就跟一幅畫一樣，深深的凝刻在慕容夜的神思裏，揮之不去。
等待許久，等不來慕容夜的回複，順才微微擡起頭請示着，
“世子爺！”
“嗯。”慕容夜這才醒神，卻是話鋒一轉，從榻上起身，
“沒事了，本世子親自走一趟。”話落，人已經踱步出了房門，往暮染的碧清閣而去。
“夜哥哥，等等我。”見慕容夜一走，柳依依自然不能落于其後，急忙跟随上去。
兩人來到碧清閣的時候，天色正好。東升的太陽緩緩從東邊升了起來，登到最高處，溫煦的陽光懶懶從天邊傾瀉下來，銀白的芒耀了一地。就連種在碧清閣院子裏的幾株海棠，也在陽光普照下，開出碩大的花朵。
豔麗的顏色，惹來蝴蝶蜜蜂的争相追逐。讓素來冷清的碧清閣，平添幾許熱鬧的生氣。
邁過院門，慕容夜當場厲喝一聲，
“暮染呢，還不趕緊給本世子滾出來。”
帶着一絲深沉怒意的嗓音，将寂靜的碧清閣震動幾動。并沒有将暮染給震出來，而是把一旁掃地的綠竹，吓的小臉煞白。
匆匆忙忙的放下手中的掃帚，綠竹戰戰兢兢的來到慕容夜跟前，“噗通”就是一跪，
“奴婢綠竹，見過世子爺。”
正眼都不擡一下，慕容夜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綠竹，啓了啓唇，
“暮染呢？”
不敢直面慕容夜的怒氣，綠竹顫抖的身子，直直磕到地面上，哆哆嗦嗦的答，
“回世子爺，染姑娘不在府裏。”
“不在府裏，她去哪兒了？”還真是沒有想到，暮染會不在府裏。尋思着柳依依說的話，頓時将慕容夜心底的懷疑，做了實。
“這，這，奴婢不知。”被慕容夜吓出一身的汗，綠竹只能如實的回答。
“哼，好你個暮染，好，好，真是太好了。”慕容夜氣急反笑，便是連話也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緊緊捏起拳頭，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帶着柳依依，入了碧清閣內，
“既然暮染不在府裏，那本世子就在這兒等着她。”
盡管早就知道慕容夜陰晴不定的性子，可綠竹一小丫鬟哪裏招架的住，不敢攔着慕容夜，維持着跪立的姿勢将慕容夜迎入碧清閣內。
心裏本就恨極了暮染，眼下又是這樣的機會，柳依依如何能放過。随着慕容夜在廂房內坐下後，柳依依抿了抿唇，開口道，
“這樣的時候，暮染姐姐竟是不在府中。該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柳依依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慕容夜臉上的神色，更加陰翳。周身呈現出來的怒氣，就跟那山雨欲來前的寧靜一般，重重的壓在碧清閣各處。
即便是在門外的綠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