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回到碧漣宮,洛淩便來了
便已被按在宮離憂懷裏了,曉曉心中只感:這家夥總是快的讓人難以應對!
……
“王爺,樓蘭國主攜公主求見!”
林叔的聲音适時出現,這才讓曉曉免了被宮離憂的揉捏。
曉曉迅速從宮離憂懷裏站了起來,尴尬的坐在了椅子上,不過對于此番行為,林叔怕是早已見慣不怪了。
宮離憂将身子朝椅子裏靠了靠,道:“他動作倒是挺快,本王剛回來沒一會兒他便來了!”
林叔再次問道:“王爺,可否要見!”
宮離憂思慮片刻,道:“帶他們去正廳吧!”
“是!老奴這就去!”
見林叔走了,曉曉這才問道:“他們為何一來天翌便先來見王爺?難道不是該先去宮裏面見宮景瑄嗎?”
“因為宮裏的那位說了,讓他們明日再去朝見!”
曉曉似明白的點了點頭,“難怪呢!嘿嘿,走吧!王爺快帶我去見樓蘭美人兒!”
宮離憂直接白了曉曉一眼,道:“你确定不是為了去見那國主?”
“切!一個老男人有什麽好見的!你以為我是老少通吃啊!”說罷便站了起來朝正廳走去了。
宮離憂一臉輕笑,也起身跟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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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正廳,曉曉便一眼就瞧見了一身天藍色西域風情的女子,小聲朝身旁的宮離憂道:“王爺,那便是樓蘭公主嗎?”
只是宮離憂理也未理,經直從曉曉身邊走了過去,為此,曉曉直沖宮離憂的背影揮拳頭。
“樓蘭國主還真是悠閑,本王前腳回來,國主這就來了!”宮離憂一進屋便大聲說道。
拓拔扈和拓拔嫣兒聽到宮離憂的聲音,便站了起來,兩人同時行禮道:“王爺!”
宮離憂擡了擡手,便坐在主位上,這時,曉曉終于走了過來。
“這便是樓蘭的國主和公主殿下了?”曉曉一進來,便問道。
還未來得及擡頭的拓拔扈和拓拔嫣兒猛然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拓拔扈就猜想到來人應該就是七王妃了,這消息他也是剛知道不久,便直接又朝曉曉行禮:“七王妃!”
拓拔嫣兒也随着她父王再次見禮。
“國産和公主殿下不必多禮了,快坐吧!”曉曉滿臉喜悅的說道。
拓拔扈和拓拔嫣兒聽到曉曉的話,便擡起了頭,想看一看傳聞中的奇女子,然……
“姝兒!”拓拔扈一擡頭便驚訝的喊了出來。
拓拔嫣兒聽到自己父王的話,也忙擡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才發現,這王妃怎麽與自己生的有七分相似?姝兒?這不是父王經常提起了那個出後不久便弄丢的姐姐嗎?
曉曉也是被拓拔扈這一叫弄得雲裏霧裏,再看一眼樓蘭公主,天啦!這天下竟還有與自己長得這般相似的人,想了想,曉曉便道:“國主怕是認錯人了!”
說罷,便朝宮離憂旁邊的位置走了去。
宮離憂也意外,這拓拔扈怎會将他的王妃認成別人?這姝兒又是何人?
“本王的這位王妃長了張大衆臉,竟讓國主将她認成旁人,早知本王便不帶着她出來了!”宮離憂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太溫柔。
曉曉聽了這話,直接就白了他一眼,竟敢說她長了張大衆臉,真是太氣人了,不過……若不是,那為何這國主會将她錯認成旁人?還有,那公主為何也與自己生得十分相像?曉曉一時間滿腦子都是問題。
拓拔扈感覺到自己剛剛失禮了,忙再次朝主位上的兩人行禮,道:“抱歉,本王剛才一時糊塗,實在是王妃您與小女長得太像,本王一時便以為您是本王失散多年的女兒!”
曉曉與宮離憂聽了這話,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曉曉才開口道:“哦?國主竟還有失散的女兒?不過,本妃是上官侯府的四小姐,受皇上擡愛,這才嫁與了七王,成了七王妃,國主怕是思女心切了!”
與此同時,宮離憂也看向了一直跟着拓拔扈身後的拓拔嫣兒,先前他确實未瞧她一眼,此時一看,還真如拓拔扈所說,竟與她的王妃長得有七八分相似,這也許并不該是巧合,想到這裏,宮離憂便接過曉曉的話,道:“本王的王妃與貴國公主殿下生的如此像,倒也真是讓本王意外了,只是為何從未聽說過國主還有個女兒,竟還失散了?”
曉曉不知宮離憂為何問了這樣的問題,疑惑的朝他看了過去,但宮離憂卻只對她淡淡的笑了笑。
“唉!此事說來也就話長了!”拓拔扈突然就嘆了口氣,感覺整個人一下子就憂沉了許多。
曉曉見此,便道:“國主與公主殿下還是先坐下吧!”
“多謝!”
兩人便各自坐了下去。
拓拔扈坐下後,又道:“說來,本王的那女兒也是命苦,生來便被卷入了後宮之争,被本王宮裏的後妃悄悄送出了宮,後來本王得知,卻始終都未尋到!”
“如此聽來倒也确實可憐,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被牽連,國主的那些後妃還真是蛇蠍心腸呢!”曉曉不由有些嘲諷了起來。
“都是本王的錯,連自己的心愛的女兒都保護不住!當年得知女兒丢失,本王找了幾年都不曾找到,再後來,再後來本王便接到了天翌的戰書,更是無暇尋找了,這一丢就是十六年,本王心中有愧啊!”拓拔扈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起來。
旁邊的拓拔嫣兒忙說道:“父王,這不是您的錯,縱使姐姐不在,您還有嫣兒呢,嫣兒會一直陪着父王的!”
拓拔扈聽到拓拔嫣兒的話,這才感覺心中舒服了許多,忙朝上首的宮離憂和曉曉道:“讓王爺王妃見笑了,實在抱歉的很!”
曉曉卻搶在頭裏說道:“無妨,國主這也算是真情流露了,只是難道國主尋了這麽些年就一點音訊也沒有嗎?”
拓拔扈只得搖了搖頭,“當年在本王的逼問之下,那罪妃只說将本王那苦命的女兒送去了樓蘭邊境,至于到底被送到哪兒,本王再也無從知曉!”
“那倒确實像是大海撈針了!”曉曉也感嘆道。
“所以今日本王見到王妃的第一眼,便以為王妃便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公主,還請王妃不要介意!”拓拔扈再次站起來朝曉曉行了個樓蘭禮。
“國主便不必再客氣了,雖然這事你也有錯,不過你也非聖人,做為一國之主,自然要以國事為重,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子你也不能時時都能看着,不過不知國主今日與公主殿下特意來到七王府所謂何事?”曉曉不想再扯下去了,便轉了個話題。
“哦,這是樣的,本王聽聞兩日後便是太後娘娘的生辰,本王初來天翌也不知天翌的規矩,就想來問問王爺,這賀禮本王該準備些什麽好?”
不過一聽起這‘賀禮’二字,曉曉便又想起來她今日才買的那個王八來了,不由便笑了。
此時宮離憂見曉曉笑了,就知道他這小王妃定是又想起那烏龜王八蛋來了,看了眼拓拔扈,道:“送些寓意好的東西便可,太後一向都平易近人,有心便好,國主不必太過拘謹!”
“如此,那本王便知道了!”
“嗯,那國主若無其它事,還是早些回行宮的好,畢竟國主來天翌是為了朝貢,如今皇上還未面見,不好一直在本王府上坐着!”
宮離憂這是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聞此,拓拔扈也不好再繼續留下去了,便起身帶着拓拔嫣兒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宮離憂和曉曉兩人了,曉曉立即就無需再保持什麽儀容姿态了,轉身就趴在了茶幾上,對着宮離憂道:“王爺為何方才聽到樓蘭國主說我與他那失散的公主長得像時,你便一直都不說話了!”
“哦?有嗎?”宮離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嗯!你是不是覺得他在編故事?我倒是覺得不像是假的!”曉曉自問自答着。
“那你為何覺得我認為他在編故事,而你覺得又是真的?”宮離憂繞來繞去的問道。
“覺得你經為他在編故事自然是因為你從他開始說起便不再開口,而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麽,至于我為何覺得是真的,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直覺,女人的直覺!”曉曉邊說邊從茶幾上起來,靠在了椅子裏。
“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在想什麽,不過确不是你認為的我不信他,而是或許你真的就是拓拔扈失散多年的女兒,樓蘭的大公主!”
宮離憂看着曉曉,臉色平靜,看着不像是開玩笑,然而曉曉還是覺得他是故意逗她的。
“呵呵,王爺你就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上官青書的庶女,怎麽可能是身份尊貴的樓蘭公主?”
“我可沒開玩笑,或許你問一問你身邊的那位香姨便不會這麽說了!”
“香姨?這事怎麽會與香姨有關?還有,你怎麽會懷疑這種東西?”
宮離憂見曉曉滿臉的不信,深深的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曉曉面前,将她拉了起來,溫柔的道:“你可知道我是從何時開始注意你的?”
曉曉聽得一愣,擡眸尋問。
宮離憂再次說道:“從你第一次遇上沐哲那日!”
“你……為何要關注我?”曉曉不敢相信的問道。
宮離憂放開曉曉的手,轉身說道:“起初聽沐哲說你與我的性子有些相似,我因為好奇,便去看了,而恰好又聽到你那二姨娘說的話,便知道或許有好戲看了!”
聽到這裏,曉曉便打斷道:“這麽說來,你是為了看戲?”
宮離憂又轉回身,看向曉曉,點頭,“确實是看戲!”
“好吧!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曉曉轉身朝屋外走去。
宮離憂跟了出去,“只是後來看完戲發現你實在是有趣的緊,不知不覺便會想起你來,再後來便與沐哲一起碰到你被人劫殺,你落入我懷裏的那一刻,讓我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後來的事,你便大致都知道了!”
“嗯,不過,這與我是不是樓蘭公主有什麽聯系嗎?”曉曉一針見血的問道。
152先皇的淑妃?姨母?
“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便好奇讓人去查了關于你的一切,後來發現其實你并非上官青書的女兒!”
聽了這話,曉曉還是覺得不信,轉頭道:“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曉曉,本王說的并非玩笑,曾經本王親自問過香姨,關于你的身世……”宮離憂交代着。
“打住!我現在不想聽這些!中午想吃什麽?”曉曉實在不想聽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見曉曉如此反應,宮離憂明白或許只是她一時間無法接受,便聽話的閉上了嘴,對曉曉抿唇一笑,道:“娘子說了算,你吃什麽,為夫便吃什麽!”
“那我們吃暖鍋吧!許久未吃了!”
“好,聽你的!”
“叫上師父和大師兄,他們也愛吃!”
“好!”
“吃完,我們去梨林吧!梨花要開了,我想去看看!”
“沒問題!娘子今日還想去什麽地方,為夫都陪你一道!”
“晚上去紫霞樓坐坐吧!我想去聽聽音書的琴音!”
“娘子為何要舍近求遠,想聽琴,師兄的琴技不是更勝一籌?”
“話是沒錯,可我就是想去!”
“那為夫便陪你!”
宮離憂上前牽過曉曉的手一路朝憂月曉築走去。
……
從紫霞樓回來,已是深夜,兩人又宿在了梨林木屋,許是梨花要開的緣故,曉曉越來越喜歡這裏了。
她喜歡睜開眼便聞到陣陣的清香,喜歡看到那些萌芽的花骨朵和小嫩芽,更喜歡這種如與世隔絕般的院子,只有她和他兩人,若是宮離憂不想讓別人進來,随時換掉進來這裏的陣法,就連師父大師兄也不會告訴他們。
身側已沒了宮離憂的溫度,曉曉從床上跳了下去,烏黑的長發盡數披散在腦後,一身雪白的羅裙随着她走動,搖蕩起漂亮的弧度,出了裏屋,她依舊沒看到宮離憂的身影,直到來了屋檐下,她才看到了他。
悄悄走過去,伸出小手,從後背掩上了宮離憂的眼睛。
“相公在想什麽呢?”
聽到‘相公’兩字,宮離憂有一瞬的呆愣,他很少聽到她叫的這般自然。
擡手捂上曉曉有些冰涼的手,少時,才拿開,轉身,輕笑,道:“在想娘子這只小懶貓何時才能睡醒!”
曉曉抽回自己的手,嗔怒道:“我才不是小懶貓,好歹從前我也是早起晚睡的勞動人民!”
“呵呵,娘子也說了,那是從前,如今哪日不是睡到日曬三竿?”
“哼!懶得與你争了,快來幫我梳頭哦!”說罷,曉曉便轉身沖着宮離憂一笑,又輕跑回了屋裏。
宮離憂看着曉曉跑開的背影,有一瞬他确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與經歷,可是有些事遲早還是要面對的。
擡腳進了屋,宮離憂什麽話也未說,只同往常一樣,溫柔的為她梳頭。
……
一日很快便過去,今日是三月初六,舒太後的生辰,自宮離憂恢複以來,便與其他朝臣們一樣要去早朝,于是,他一早便先入了宮。
“王妃,這是王爺為您準備的新衣!”綠蕪捧着一套淡紫色的衣裙走進來說道。
曉曉擡眸過去,看着那淡淡的色彩,突然就勾起了嘴角。
“王妃,您先穿上,綠蕪先去給您準備熱水,一會兒便來為您梳頭!”綠蕪放下衣服,便離開了。
曉曉伸手撫上那上好的的料子,入手柔軟絲滑,是最好的雲錦,衣領,袖口,裙擺處竟有點點白色梨花,這,是特意為她做的嗎?
待綠蕪再次出來,曉曉已經穿好衣服站在銅鏡前了。
“哇!王妃,王爺為您備的衣服總是最适合您,也最打扮人的,真美,像仙女一樣呢!”綠蕪立即便誇贊了起來!
曉曉轉身,輕言:“确實很好,他倒是會挑!”
綠蕪走了過來,拿起梳子,又道:“王爺對王妃的寵愛咱們是有目共睹的,今日又是去宮裏參加太後的生辰宴,自然要讓王妃與衆不一同些,王妃今日一定能豔壓群芳的,誰也比不過我家王妃漂亮!”
“你這小嘴兒甜的如吃了蜜一般,老實交代,是不是與大師兄有什麽進展?”曉曉擡頭看了一眼綠蕪問道。
“王妃又拿我說笑了不是?我與他能有什麽進展?不過……算了,不說這些,王妃今日想梳個什麽樣的發髻?”
“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有個好的結果!”
“王妃若是沒有想到合适的,那綠蕪便自己看着梳了!”
兩人一的話突然有種牛頭不對馬尾的感覺。
曉曉見綠蕪還是避開,便只好點頭,“你看着梳吧!只要不太複雜便好!”
“那是自然,綠蕪當然知道王妃不喜繁索的!”
……
用過早點,已是巳時了,宮離憂因被宮景瑄留下一同陪拓拔扈,便沒有再回王府,曉曉今日便帶着綠蕪一同入了宮。
畢竟是群臣齊聚,家眷也在受邀之列,待曉曉她們到了宮門口時,這裏已停了不少的馬車,曉曉剛下車,便被一群貴妃們圍住了,她雖不喜這種場合,可畢竟如今宮離憂已重新入了朝堂,或許有一天,這些女人的丈夫就會成為宮離憂的一大助手,想到此,曉曉便盡力保持着露出八顆牙的笑容,與她們互相寒暄着一同入了宮門。
本以為會一直同她們走到禦花園,然而走到一半的路程,便有一個看起來陌生的宮女走到曉曉面前停了下來。
“奴婢參見七王妃!”
因為陌生,曉曉便問道:“你是……”
“奴婢是奉七王爺的命令前來帶王妃去王爺那兒的!”
聽宮女這麽說,曉曉雖有疑惑,不過卻還是想要從這群貴婦們七嘴八舌當中解脫出來,看了眼那低着頭的宮女,道:“本妃知道了,稍等一下!”
曉曉轉身,看像身周的一衆貴婦們,繼續微笑,道:“實在抱歉了,本妃不能陪各位夫人小姐一同去禦花園了,本妃失陪!”
衆人聽完齊齊一笑,更有人打趣道:“七王爺還真是寵愛王妃,想必這會兒未見便想的緊了,這才派人來尋王妃了吧!呵呵,那王妃還是快些去吧,免得王爺會等久了!”
曉曉只好又沖她們笑笑,這才跟着宮女離開,只是曉曉身後的綠蕪卻被那宮女給阻止了,“王妃,王爺說讓您一人去,這位姑娘還是先去禦花園等王妃吧!”
聽到她的話,綠蕪便轉頭看向曉曉,曉曉想了想,才道:“即如此,你便先随衆夫人們一起去吧!”
綠蕪得到允許,這才點頭,“是!那綠蕪就去禦花園等王妃!”
“嗯!好!”曉曉這才跟着那宮女離開了。
走了幾步,曉曉便問道:“真的是王爺叫本妃的嗎?”
小宮女即刻便回答道:“自然不是!”
曉曉依然沒有慌張,只繼續淡淡的問道:“是何人要見本妃?”
“王妃去了便知道!”
曉曉見宮女并未打算告訴自己,心中更加疑惑了,跟在宮女身後,曉曉努力回想着到底會是誰特意借了宮離憂之名叫她去會面。
只是當曉曉看着那宮女走路的步閥時,突然發現此女并非一般的宮女,看她腳步輕盈,速度極快,便知道此女定是個會武功的女子,而且功夫極有可以與自己不想上下。
“你到底是何人?”曉曉再次問了出來,因為她發現這裏越走越偏僻了。
“王妃不必如此追問,奴婢并不會将王妃如何的?”宮女轉頭說道。
“本妃自然相信你不會将本妃如何,就算你會功夫,倘若真動起手來,你也讨不到好處,我不過是好奇能在宮裏随意走動,還是有武夫在身的人,到底會是什麽人,而且還會對本妃感興趣?”曉曉依舊跟在宮女的身後,她雖然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不會是什麽好結局,但她依然想去看看。
跟着宮女七拐八拐,終于到達了地點,只是曉曉卻不敢相信,這宮女竟将她帶到了一處荒廢的宮殿,看樣子像是一處冷宮。
曉曉站定,并未繼續跟着帶路的宮女進去,只冷冷的問道:“為何帶本妃來這裏?”
宮女轉身,見曉曉不走了,便道:“難道王妃就不想知道十六年前發生了什麽嗎?”
“十六年前?你到底是誰?這宮裏的人又是誰?”曉曉猛然有些激動。
“王妃先莫激動,還是随奴婢進去,王妃放心,奴婢與我家主子不會傷害您,只是想要您知道些事情罷了!”說罷便再次朝裏走了去。
曉曉愣了片刻,自前日聽宮離憂的說話的口氣,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許真的出了差錯,可今日這宮裏的人又是誰?為何她會知道自己的事情?
好奇心驅駛着曉曉也跟着那宮女進了去,只是這滿院子的雜亂物件說明這裏根本就是座荒廢已久的冷宮。
穿過院子,來到後面的屋子,曉曉終于看到了一個人,一身灰衣,頭發幾近花白,身子消瘦,躺在一個破舊的貴妃椅上。
“你來了!”
曉曉還未走到,那人便先開了口,是個女人,只是曉曉只看一到了她的背影。
聽到聲音,曉曉朝帶路的宮女看了過去,那宮女便道:“這是我家淑妃娘娘!或許王妃該叫娘娘一聲姨母!”
宮女的話落,曉曉頓時便驚了,開口便道:“什麽淑妃娘娘?什麽姨母?你別開玩笑了,本妃以為宮景瑄才不會弄這麽個人來做他的後妃!”
躺着女子終于又開口了,“我可不是那種狠毒之人的後妃,我是先皇的妃子,也是樓蘭的長公主!”
“你是先皇的妃子?還是樓蘭的長公主?可為何要說是本妃的姨母?本妃可是上官侯府的四小姐,怎會有個樓蘭姨母?”曉曉一連串的問題便出來了。
躺着的女人并未第一時間回答曉曉的問題,而是想從椅子裏坐起來,那先前帶路的宮女忙上前去将她扶着坐了起來。
只是當曉曉看到她的臉時,才發現她竟然是閉着眼睛的。
“你的眼睛……”曉曉下意識的便想問。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早在十年前便瞎了!”坐起來的女人直接便說道。
“瞎……瞎了?”曉曉重複着她的話。
那女人朝身邊的宮女道:“金玉,給王妃搬個椅子吧,怎好讓我的外甥女一直站着。”
“是,娘娘!”
待金玉搬來了椅子,淑妃才又對曉曉道:“王妃坐吧!”
曉曉從來都認為自己一向是冷靜的人,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內心突然就開始淩亂了,腦中閃現出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有她姨娘無微不致的照顧,有香姨寵溺的疼愛,就連她姨娘還在世時,上官青書對她的愛護都一一閃過腦海,可如今有人卻要說她不是上官青書的女兒,就連她如今最愛的人也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她真的不是嗎?
曉曉并未聽淑妃的話,而是朝她走近了些,仔細觀察之下,她發現這位自稱是先皇淑妃的女子确實有幾分與樓蘭國主相似。
淑妃見曉曉一直都未說話,便笑了笑,臉上帶着絲苦楚,“呵呵,是了,你,定是難以接受,我理解,你若不願坐,那就站着吧!只是這些事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我憑什麽就一定會相信你說的話?”曉曉突然就問道。
淑妃并未生氣,反而道:“随你信還是不信,但,話我必須得說!”
曉曉再次看了看這院子中的主仆二人,若是她真的是先皇的淑妃,為何她還會一直活到現在?那舒太後會讓她一直活着?
還不待曉曉開口,淑妃便再次說話了,“你一定好奇我為何還活着吧!”
曉曉沒想到她竟會知道自己心裏想的什麽,不過她并未出聲。
淑妃卻繼續道:“當年我與舒太後是一夥的,因為我們都嫉妒她,嫉妒她能一直得到先皇的寵愛,嫉妒她總是一副柔弱無欺的樣子,而後宮裏與我們一樣嫉妒她的不在少數,我與舒太後或許就因為愛的太深,便恨的更深,連同她一起恨,後來我便與舒太後連手助宮景瑄得到了皇位,也因此讓如今的七王爺落得這副田地!”
153離憂,我愛你
聽到這裏,曉曉打斷道:“你說的那個‘她’是指我家王爺的母妃?”
淑妃點點頭,“嗯,你猜的沒錯!”
“那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替我家王爺報仇?”曉曉突然紅了眼圈。
“怕?呵呵?有何可怕的?今日我既然請王妃來此,便做了要死的準備,反正在這種地方活着,我也早就活夠了!不過在你殺了我之前,我還是想請王妃聽完我要說的話!”
“好!倒是有骨氣,說吧!今日本妃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東西來!”曉曉看了眼身後的椅子,衣裙一揮,便坐了下去。
聽着曉曉略帶不悅的語氣淑妃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怪我,可那時我并不知道你将來會嫁給他,而當時你才年僅六歲,那時你的養母已經去世,你并不愛待見,我本想找機會将你接進宮的,可當時……”
“夠了,本妃今日不想聽你說這些,說重點!”曉曉冷聲打斷了淑妃那些煽情的話。
淑妃再次聽到了曉曉語氣中的怒意,便只好嘆了口氣,又道:“你出生兩個月,便被兄長的一位妃子因嫉妒兄長寵愛你的母妃,命人悄悄将你從琉璃宮裏偷了出來丢在了樓蘭與天翌的邊境,後來被金玉的娘發現,她本是想将你送回琉璃宮,可後來卻發現有人一直跟着她,一連幾次遭到暗殺,她發現送回樓蘭你也只有死路一條,再後想到我在天翌為妃,便一路躲躲藏藏将你帶到了天翌。”
“而那時,我雖貴為淑妃,可并不得寵,想要在宮中将你養大,并不現實,後來我發現上官侯府的三姨娘要生了,便想着是不是可以将你換進去,後來倒也真是機會難得,三姨娘生下的孩子竟直接夭折,我便命金玉她娘将你放在了三姨娘院門外,我沒記錯的話,你左肩處應該有塊兒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吧!”
說到這裏,淑妃便沒再繼續說下去了,而曉曉聽到她說自己左肩處的胎記時,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她說的就是事實,為了按耐自己的脾氣,便問道:“你剛剛說你本想把我換到侯府去,那麽試問,若是那個孩子沒死,你是不是也要将她殺了?”
“不!我只是想将她帶出來,讓她自生自滅罷了!”淑妃的放氣極為平緩。
“好個自生自滅,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若被丢在外,自然難以活下去,沒想到你從始至終都是這麽狠毒!”曉曉說得也極為輕巧。
“公主,您不可以這麽說我家主子,當年主子也是為了你才會……”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曉曉直接冷眼掃向為淑妃辯駁的金玉,特別是曉曉聽到她喊自己公主時,心中便更難以接受了。
淑妃雖看不見,便她也知道,面前的外甥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她了,只得擡手讓金玉閉嘴。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要殺便殺吧!我這十年來唯一的心願便是能有機會将剛剛那些話親口告訴你!想來我如今這個下場也算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了!當年幫着舒太後做了那般壞事,她卻并未做到她承諾的話,而是挖去了我的雙眼,讓我在這冷宮裏了卻殘生!”淑妃邊說邊又躺回了破貴妃椅上。
曉曉卻冷笑了一聲,道:“做了壞事,自然是要遭報應的,不過你即說是我姨母,對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不會殺你,只是既然舒太後用這種方式留下你的命,想必也是為了折磨你,即如此,那本妃就讓你在此繼續活着吧!”
說罷,起身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處廢宮。
“她終究是下不去手殺了我!”感覺到曉曉離開,淑妃才淡淡的說了一句。
“主子,大公主當年若不是因為您,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自然不會怪你!”金玉看着門口說道。
“你不懂!如今對她來說,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就是她的相公,如今讓她知道了真像,就如一把刀在慢慢的剜割她的心,我相像得到,她此時一定很難受!”淑妃說完,便倦縮着身子,将臉埋進了衣袖裏。
片刻過後,淑妃從懷裏掏出了個小冊子朝金玉遞了過去,道:“找機會将這個東西放去禦花園人多地方,最好能讓嫣兒看到,她一向好奇心重,若是看到有人放東西,便一定會過去看的!”
金玉接過冊子,道:“是,奴婢這就便去!”
……
淑妃說的沒錯,曉曉此時确實心如刀絞,她愛的人當年所受的罪有一部分是來自她親姨母的手,你讓她怎麽能不心疼,腳步突然有些顫抖,她雖是個換了芯子的樓蘭公主,可畢竟她的霸占着人家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會被肉體牽連。
剛出了宮門,她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擡頭,“宮離憂!”
宮離憂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人兒,心疼的道:“想哭便哭出來吧!這樣會好些!”說完,便伸手将曉曉橫抱了起來。
聽到宮離憂的聲音,曉曉張開手摟住了宮離憂的脖子,将臉埋在他的胸前,眼淚很快便掉了出來,只是她卻強忍着沒有哭出聲音,她不想讓他聽到他哭。
然而他已從胸前浸潤的衣服體會到她此時該是多麽難受。
大概半柱香過後,曉曉從宮離憂胸前擡起了頭,倒在他懷裏,淡淡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來了這裏?”
“我去禦花園找你,綠蕪說您被我命人帶走了,我便知道這宮裏會以我的名義将你帶走的人或許也只有這裏的這位了!”宮離憂随口說道。
“你……早就知道當年也有她參與了那事嗎?”曉曉擡頭看着宮離憂問道。
宮離憂也看向曉曉,随後點了點頭,才道:“咱們先不管這些事了,太後的生辰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那你先放我下來!”曉曉乖乖的點頭。
宮離憂這才停下了腳步,輕輕的将曉曉放在了地上,又伸手牽着她,這才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我沒有殺她,你會怪我嗎?”曉曉突然問道。
宮離憂聽到這話,轉頭看了過去,稍時才道:“傻瓜!我怎會怪你,你的這雙手如此漂亮,我怎舍得讓它去做這種事情!”
“我下不去手!”曉曉依然自顧自的說道。
“我知道!好了,這些事不該是你想的!若如此說來,我倒是該謝她了,若不是她,我又怎會與你相遇?”宮離憂停下了腳步,雙手按着曉曉的肩膀,認真的說着。
聽到這話,曉曉心中說不出有多少的感動,下一刻便伸手環抱住了宮離憂的腰身,輕喃道:“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離憂,我愛你!”
如此直白的話從曉曉口中說出還是讓宮離憂有一瞬的驚訝,這三個字他等了好久,今日終于聽到了,好開心,好幸福。
用力回抱住曉曉,輕吻着她的額頭,好聽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