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而柳沁倒是出奇的安分守幾,雖在的忙幫不上,卻執意要為曉曉縫制嫁衣,起先上官青書還以為柳沁又想使什麽壞點子,直到柳沁真的親自出府為曉曉選了上好的雲錦鍛子,并仔仔細細的為曉曉量了尺寸,上官青書這才放心,還誇了柳沁,說她有心了。
然而柳沁也确确實實是有心了,只是她的“有心”卻是別有用心。
柳沁的院子
劉嬷嬷捧着鮮紅的嫁衣放在柳沁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姨娘,可要老奴現在就将嫁衣給四小姐送過去!”
柳沁卻一臉的小心思,看都沒看劉嬷嬷一眼,只道:“要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嗎?”
“姨娘放心,老奴都按姨娘說得做好了,到時只要四小姐穿上這身嫁衣,再聞了特制的熏香,那……”
後面的話被柳沁擋了去,畢竟隔牆有耳,還是小心些好。
“知道了,先好好收起來,等婚期将近時再給她送去。”
“是!”
劉嬷嬷捧着被撒了毒粉的嫁衣進了屋子,柳沁一想到在曉曉大婚之日,新娘子突然失心瘋傷了七皇子後的結果,她就獨自在心裏笑開了。
快了,很快就有好戲了。
全府上下唯獨飛雪閣內最為清靜,不是大家不想高興,而是高興不起來,所有人都為自家小姐嫁了這麽個廢皇子而覺得不值。
再反觀曉曉本人,卻沒有一點的抵觸,好似要嫁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本就婚期将近,做為要出嫁的女子,曉曉自是不再适合出府走動了,于是整日就只得呆在飛雪閣裏,吃吃喝喝睡睡,實在無聊就打綠蕪練練拳腳,每每都能打到綠蕪求饒,曉曉才肯罷休。
每當這個時候,綠蕪就會想,她家小姐會不會是将心中的不快都發洩到她這兒來了,一想到若真是這樣,綠蕪就更覺得她家小姐真是太委屈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很黑了,曉曉因為睡不着,就拉着綠蕪在院裏紮馬步,本就已經是冬天了,哪裏有不冷的道理,即便是這樣冷的天氣,兩人頭上也都冒着汗水,額前的發絲也都已經濕了,直到綠蕪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曉曉才收起了手腳。
坐在地上綠蕪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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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累死我了,感覺腿腳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難道小姐不累嗎?”
曉曉朝綠蕪投了一計白眼兒,道:“我自然也知道累,不過累了才會睡得更香不是嗎?嘿嘿……”
“話是這麽說得,理兒也倒是暈個理兒,可小姐不覺得這樣完全對自己太殘忍了嗎?”綠蕪又開始自以為是的為曉曉擔憂了起來。
聽到綠蕪的話,曉曉有一瞬間愣了,緊接着又大笑了起來,弄得綠蕪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麽笑話了。
“綠蕪,我怎麽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相像力竟這般豐富,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啊?小姐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在用這種自殘的方式發洩自己的委屈?”曉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朝綠蕪問道。
“難道不是嗎?”被說中的綠蕪也不再逃避,反而反問着曉曉。
“我的好綠蕪,不得不說你簡直太可愛了,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真的太無聊了才會拉你一起練功的,還有,我再說一次,嫁給七皇子的事,我真的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是種幸運!”
“小姐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嗯,當然!”
話落,卻聽見院門被人敲響了。
“咚咚……”
兩人相視一眼,不明白都這麽晚了竟還有人來。
綠蕪捏了捏發酸的腿,從地上站了起來,道:“小姐,您先等等,我去看看是誰!”
“嗯!”
綠蕪來到門口,天太黑,門縫中只看到了人影子,并看不出是誰,便開口問道:“誰呀!”
門外傳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綠蕪姑娘嗎?是我,劉嬷嬷!”
“劉嬷嬷?你來做什麽?”綠蕪疑惑的問道,并看向了曉曉。
曉曉聽說來人是劉嬷嬷,便朝綠蕪點了點頭,綠蕪将門打開,劉嬷嬷便進來了。
跟着綠蕪身後走到了曉曉面前,劉嬷嬷躬身行禮:“老奴見過四小姐!”
曉曉和綠蕪兩人勻不知劉嬷嬷這是何意,本就不與她們同道的人這個時候突然到來,還弄得這般客氣。
曉曉不清楚劉嬷嬷的來意,自是不會太過于熱情,只道:“劉嬷嬷不必客氣,想必這麽晚為定是二姨娘吩咐了什麽事情吧!進屋說!”說罷,就朝屋裏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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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下聘1
此時香姨剛好從二樓下來,見劉嬷嬷來了,并沒給好眼色,經直走到了曉曉身邊,道:“小姐,熱水已經備好,床也整理好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曉曉沖香姨一笑,道:“謝謝香姨,已經很晚了,香姨先去休息,劉嬷嬷剛來,應該有事要說,這兒有綠蕪就可以了。”
香姨與曉曉相處這麽久,自是了解曉曉的,便不再多言,應了聲準備離去,臨走前深深看了眼劉嬷嬷,那眼神似要把劉嬷嬷身上看個洞出來一般。
站在屋子中間的劉嬷嬷只覺得這會兒比外面吹的風還要冷,不禁低了低頭。
待香姨離開,曉曉端起綠蕪遞來的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喉,問道:“說吧!什麽事?”
劉嬷嬷擡頭,看了眼綠蕪,曉曉再次開口:“嬷嬷有什麽事就說,綠蕪是我的好姐妹,你但說無防。”
“是!”劉嬷嬷便不再避諱,直言道:“其實老奴來四小姐這兒二姨娘并不知道,老奴是想告訴四小姐,二姨娘為您準備的嫁衣……”
劉嬷嬷一五一十的将柳沁的陰謀全盤告知了曉曉和綠蕪,兩人聽完一個平靜如常,一個爆跳如雷。
“什麽?二姨娘竟然要用這種法子害我家小姐,不行,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爺,老爺一定不會輕饒了她!”說完綠蕪就朝門外跑去。
見真的要出門的綠蕪,曉曉忙喊道:“綠蕪你先回來,不要心急,這不是還沒出事嗎?快回來!”
被喊住的綠蕪轉身,苦着臉道:“小姐,我怎麽能不急,二姨娘要害你呢,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接着又跨出了一步。
這回劉嬷嬷卻焦急的開口了,“綠蕪姑娘可萬萬不得現在就去與老爺說,不然老奴這條賤命也算是到頭了,還請綠蕪姑娘三思啊!”
綠蕪氣得真跺腳,折了回來道:“氣死我了,那小姐您說該怎麽辦,咱們總不能就任由二姨娘使壞吧!”
曉曉看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綠蕪再次忍不住笑了,“你這急躁的性子何時才能改改,若是以後跟着我去了七皇子府,可不許再如現在這樣了!”說罷又轉頭看向了劉嬷嬷問道:“劉嬷嬷為何會将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經曉曉這麽一問,綠蕪這才想起,是啊?照理說,劉嬷嬷是二姨娘的人,她怎麽會把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告訴她們呢?
再次恢複理智的綠蕪也不再多言,只靜靜的聽着曉曉與劉嬷嬷一問一答。
“這都是老奴感謝四小姐的救命之恩,半年前,若不是四小姐替老奴求情,老奴早就與我兒一同赴黃泉之路了,老奴的命是四小姐救下的,老奴自是不會再看着有人要害您還袖手旁觀!”
曉曉卻沒想到,這劉嬷嬷竟是個知恩圖報的,當初因為那件事将她的兒子也設計進去了,現在想想倒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死去的劉三兒了,不過反過來一想倒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像劉三兒那種人好色之徒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綠蕪聽完劉嬷嬷的話有種找不着北的感覺,只因當時劉三兒與如心茍合之事她還未進侯府,雖不明白,但也沒急着問。
“嬷嬷原來是為了報恩,可嬷嬷沒想過若是被二姨娘發現你透露了消息,到時你得不到好嗎?”曉曉雖知道劉嬷嬷是真誠的,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老奴相信四小姐會有好法子應對,斷然不會直接去揭發二姨娘的!”
“哦?為何這般信任我?”
“老奴也不知,但老奴就是相信四小姐,時候不早了,老奴也該告退了,四小姐早些歇息!”說罷,便自己開門出了飛雪閣。
屋內只有曉曉和綠蕪了,看着滿臉疑惑的綠蕪,曉曉便簡短的将劉三兒與如心的醜事說了一遍。
聽完曉曉的敘述,綠蕪了然,原來還有這等她不知道的事兒,這叫什麽來着?應該就是種佬樣的瓜得什麽樣的果了吧!她家小姐果然非同一般,那麽今日之事,想必她家小姐也斷然不會就這麽算了,突然間期待着事情的發展了。
“很晚了,先睡吧,這件事先不要與任何人說,等明日我們再作打算,反正離大婚之日還尚早。”
“嗯,好!那我先去看看水還熱不熱!”
洗漱好,兩人都各自睡下了,屋頂處的黑影一閃,消失在了夜幕中。
……
七皇子府
宮離憂聽說暗衛帶回來的消息,眼中冷氣外益,若是那人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将她碎屍萬斷。
少時,林叔出現在書房,宮離憂收起身上的冷氣,淡淡的問道:“明日的聘禮可都備齊了?”
“皇子放心!都備好了,只是皇子明日真的要親自去嗎?”林叔看着宮離憂一臉的擔心。
“自然!我宮離憂娶妃自是不會留下遺憾!何況要娶的還是她!”
“可皇子若是這麽做,明日恐怕不會安生!”
“林叔不必憂心,我自會安排妥當!”
聽宮離憂執意如此,林叔不得不聽從,最後只道:“那皇子定要萬事當心,明日老奴會寸步不離的跟着皇子!”
“嗯!天色不早了,林叔回去歇息吧!”
“是!老奴告退!”
書房外,原本想聽牆角的那些人因為怕被發現離得都太遠,導致什麽也沒聽到!
宮離憂直接就在書房歇下了,直到夜深之時,從夢中被驚醒。
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場征戰,打了勝仗的他懷着激動的心情班師回朝,卻在途中遇上那驚險的一幕。
那麽多為了保護他而丢了性命的将士躺的滿地都是,本以為是敵方的人,卻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瑄字讓他徹底冷了心,直到最後他和林叔被逼落萬丈懸崖。
被驚醒的宮離憂滿頭大汗,那熟悉的一幕幕如被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夜深十分,他總是會夢見。
睜着雙眼,望着房頂,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堂堂七尺男兒,他卻如此憋屈的活在仇人的眼底這麽多年,是時候翻身了。
清晨,也不知是老天的眷顧還是怎麽的,竟飄起了點點雪花!
宮離憂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衣衫,墨發如玉,還沒來的急挽起,皇子府就迎來了貴客。
宮千雅一身寶藍色宮裝,端莊的發髻,淡雅的妝容,讓她整個人顯得高貴到卻不俗氣!
一路在林叔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
“憂兒,姑姑今日特意來,就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幫的上的!”
一邊說一邊就走到宮離憂的身後,拿起了梳子為宮離憂挽發!
墨玉般的發絲很快在宮千雅的手中變成了利落的發髻,宮千雅又用一副白玉發冠将發髻固定,這才笑着說道:“瞧瞧!我家憂兒依然風度翩翩!”
宮離憂看着銅鏡中帶着半張銀色面具的自己,突然間笑了。
宮千雅見宮離憂難得露出笑意,也跟着笑了,并道:“看憂兒這般開心,想來定是對這上官小姐也十分滿意了!如此姑姑倒是放心了,這事說來也真是緣分,之前我還想着要帶上官小姐來見見憂兒的,哪曾想轉眼皇上卻給憂兒和上官小姐賜了婚!”
宮離憂聽完宮千雅的話,擡手摸向了臉上冰冷的面具,許久,宮離憂開口:“姑姑果然好眼光,至于皇上為何突然賜婚已不重要,而我,很快就會成為真正的宮離憂!”
宮千雅一時間不明白他說的是何意,但看着突然再次落寞的宮離憂,她無心再問其它,再次笑了笑,道:“憂兒,時辰到了,該啓程了,今日外面冷,多穿一些,陶嬷嬷,将貂毛大衣拿過來!”宮千雅朝門外的陶嬷嬷喊道。
少時,陶嬷嬷捧着一件雪白的貂毛大衣送了過來。
“公主,七皇子!”
宮千雅拿過大衣為宮離憂披上,再次囑咐道:“我知道憂兒一心為了上官小姐好,可是今日你一出府,想必定會有不少人盯着,姑姑實在不放心,可是姑姑也不想憂兒這輩子有遺憾,姑姑只能祈禱你一切平安順利!”
“姑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得姑姑為我準備大婚呢!”
“好!”
少頃,林叔進來了,朝兩人各施一禮,而後道:“皇子,一切都準備好了,該出發了!”
“嗯!”
宮離憂再次說了句讓宮千雅安心的話,便由着林叔将他推了出去。
宮千雅也跟着出了書房,将人一直送到了府門口,看着整整齊齊一次排列過去的九十九箱聘禮,饒是見過世面的她依然有些咋舌,心裏更是确定她的憂兒這回定是都了真心!
七皇子府如此大手筆的事自然是驚動了全京城的人,很快皇子府門口的街道兩旁就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即使天空中的雪花越來越肆意的飄灑,也阻擋不住他們熱情的心,齊聲恭賀着七皇子。
因為七皇子在世人的眼裏是個癱瘓之人,他的馬車也自然是特意為他打造的,順着馬車門口放下的長長的木板,宮離憂被林叔推進了馬車,當林叔退出,放下車簾,也不知按了哪裏,方便輪椅上車的木板便自動緩緩收了起來。
一切都已妥當,随着林叔一聲令下,長長的隊伍便緩緩朝着上官侯府駛去。
……
宮中
景德宮內一片歡騰,一屋子的各色美人兒全都萦繞着宮景瑄,就連本在跳舞的舞姬也都開始與宮景瑄飲酒逗樂了。
琴聲,嘻笑聲混為一團,分不出到底是什麽曲子了。
直到曹風的出現,在宮景瑄耳邊的幾句低語瞬間改變了殿內的場景。
宮景瑄接過一個舞姬遞來的酒水一口飲盡,随意将酒杯丢在了地上,猛然推開身邊的女子站起身來,道:“宮離憂,你終于肯出府了,很好!”
曹風更是快速譴散了所有的閑雜人等,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皇上,這麽好的機會,可要老奴現在就安排人手?”曹風的臉色瞬間就換上了陰狠之色。
“哼!既然機會來了,朕又怎會輕易錯過,你安排下去,找機會混在人群裏,以行搶為由乘機将他給朕解決了!”
“老奴遵旨!”
領了命的曹風很快就去安排了。
另一邊,慈心宮
一名太監躬身而來,舒太後正抱着暖爐側卧在塌上,半閉着眼,聽見聲音,見來人是她的人又再次合住了眼,慵懶的問道:“何事來見哀家?”
太監揮了揮手,譴走了殿裏的宮女太監,小心翼翼的道:“啓禀太後娘娘,今日七皇子親自出府去侯府下聘了!”
“哦?竟還有這等事!”舒太後迅速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一副驚訝至極的表情!
“确實如此,咱們的人親眼所見,奴才這才前來禀報太後娘娘您!”
“哼!他倒是上心,這麽多年都沒出來過,這回竟然為了個女子不顧自己的安危了,如此哀家倒是更好奇那上官曉曉到底是何樣的女子!”
舒太後一提起曉曉,她便想到上回傳了漣妃的事兒,差點沒将她氣的吐血。
可是說到底,漣妃會那般猖狂還是她的皇兒給寵的,她能怪她的皇兒麽?自然是不能的,于是舒太後又将這仇恨值轉移到了宮離憂與曉曉的身上,今天一聽說宮離憂親自出府去下聘,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新仇舊恨她要一并在今日都給解決了。
“咱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都已準備好,只等太後娘娘您發話!”
“很好!哀家就還不信了,這回若是還不能将你除掉,哀家就去念慈庵出家!”
“奴才謹遵太後懿旨,定不會讓太後失望!”
“嗯!”
“奴才告退!”
太監起身退了出去,然而剛退到門口,舒太後再次出聲道:“回來!”
太監聞聲再次回到剛才的位置,問:“太後娘娘還有和吩咐?”
舒太後思片刻,才又道:“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提頭來見!還有,找機會将那上官曉曉一并除了,哀家只要一提起她來就心中不快!”
太監聽後應答,再次行禮告退,舒太後躺會到塌上繼續閉目養神了!
……
今日的京城街道從七皇子府到候府的這段路格外熱鬧,沿途都是百姓們的高呼,百姓們對七皇子還是十分尊敬的,畢竟他們天翌能如此安逸極大部分都是靠這位皇子平定下來的,何況他原本就是先皇中意的儲君,若不是在打仗時傷成現在這樣,他可就是皇上,不過即使他已不再參政,但依然擋不住百姓們對他的愛戴。
天空中的雪花依然飛舞着,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駛在街道上,馬車內宮離憂嘴角擒笑,內心更是歡愉的,一想到那個聰明美麗的女子很快就要成為他的皇子妃,他就特別激動,然而他卻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今天定會是個不太平的日子,就像明明昨晚還是星空燦爛,今日一早就雪花紛飛一樣。
本為以這一刻不會那麽快到來,卻不曾想下一刻,馬車就被迫停了下來。
街道上不知是何原因,一下子就變得亂了起來,百姓們尖叫聲,叫嚷聲一聲高過一聲,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在宮離憂的意料之中。
林叔迅速高呼,“保護皇子!”
七皇子府的人快速就将宮離憂的馬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個粗爆的聲音大吼道:“放下東西,老子饒爾等不死!”
車內的宮離憂心中暗笑,堂堂一國之君竟用這種低俗的手段,他是料定了他不會放棄這些聘禮,定會與他對抗的,想要借這個法子除了他,哪兒那麽容易,他宮離憂既然決定出府,就不怕他們來搗亂,正好他也該找個機會重新成為十年前的宮離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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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下聘2
宮離憂伸手撩開車簾,朝林叔招了招手,林叔靠近,宮離憂道:“想辦法拖住他們,該來的還沒來齊,今日本皇子定要他們有去無回。”
林叔雖然很意外宮離憂的話,但他卻了解他,知道宮離憂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林叔毫不思索的就點頭道:“皇子放心,老奴明白了!”
宮離憂再次放下車簾,感應着車外的一切,林叔上前,大聲道:“來者何人?今日是我皇子府大喜之日,若只是為財,只要你報個數,來日我到我皇子府來取,我家主子定會奉上!”林叔一邊說,一邊在人群中搜尋着太後的人,直到看到幾個眼熟面孔,林叔才淡然一笑。
“少跟老子廢話,老子就是今日想要沾沾喜氣才特意來的,怎可改日!”那人口氣高亢,兇巴巴的說道。
林叔眸子微擡,哈哈大笑:“笑話,當我皇子府無人?豈容爾等如此放肆,皇子府衆人聽令,保護皇子和聘禮,将此等猖獗之徒給我拿下!”
随着林叔一聲令下,原本護送聘禮的家丁瞬間都變成了身懷武藝,手持利劍的高手與宮景瑄的人撕殺了起來。
舒太後的人原本就是想找到合适的機會一起參與進去,見時機成熟,很快也加入了撕殺中。
一時間,街道上更是亂成一鍋粥,百姓們自是不會想到好好的一場喜事卻成了刀光劍影之日。
馬車內,宮離憂依然穩坐,好似外面的打打殺殺都與他無幹,只是旁人不知的是,其實他一直關注着外面的一切動向,甚至不知不覺中,他已斬殺數名前來圍攻他的爆徒,沒人知道他到底是用何種方法殺人,是什麽時候出手,就連死在他手裏的那些人也不知自己是死于何人之手。
此時三方人只有宮離憂的人有幾個受了輕傷,而宮景瑄與舒太後的人已經死去大半,兩方帶頭人都沒想到宮離憂竟會有這般強大的手下,瞬間就有了膽怯的心理,只是為時已晚,來不及撤退之時卻又從我群的外圍殺進不少身穿紫衣的銀面人。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月離宮的人來了,快跑啊!”
街道上的還沒來及逃走的百姓再次你推我拉,加之地上有雪,更是不少人都摔倒在地,心慌之下難以起身。
宮離憂看着驚慌失措的老百姓十指緊握,這一切都是宮景瑄與舒太後那老妖婆造下的孽,來日,他定會要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應得的代價。
月離宮的人是宮離憂事先安排好的,包括護送聘禮的家丁也全部是宮離憂讓月離宮的人假扮的,如若不然,關于他今日出府的消息也早就走露了風聲,那麽今日的撕殺恐怕就會更回血腥了。
宮景瑄和舒太後的人因為月離宮的人出現,一個也沒逃出去,死的死,被擒的被擒,瘋狂的場面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只是淺淺的雪地裏已經被染紅,滿地血腥味兒尤為刺鼻。
本是一場喜氣洋洋的好事,現在卻弄得這般蕭瑟,好在這些都在宮離憂的意料之中,早就有所準備的月離宮人很快就将街道收拾的幹幹淨淨,而那些被擒之人也早已被月離宮的人帶走消失在原地。
只是在衆人都不曾注意的時刻,馬車內安然無恙的宮離憂卻撩開了車簾,看着離他們數十米遠的地方,一身黑衣打扮的熟悉面孔迅速消失在原地,而宮離憂原本是可以将此人除掉的,只是他卻并未出手,他就是要讓那人回去通報,然後他在适時出現,看幕後之人暴跳如雷的樣子。
放下車簾,宮離憂靜待着再次出發前往侯府。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的,當街道恢複之時,原本還在飛雪的天空卻忽然放睛,太陽公公穿過層層雲朵與大家見面了,很快天空就放晴了,當宮離憂他們再次啓程之時,根本看不出,不久之前這裏曾發生過激烈的撕殺。
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只是街道兩邊原本擁擠的百姓卻不再了,宮離憂知道,因為他與宮離憂和舒太後的仇恨,這次又有百姓不幸受到牽連,在出發之前,特意吩咐了林叔了解那些受了傷的百姓,安排人定要去看望。
很快,宮離憂的馬車緩緩行駛了起來,用紅木箱子裝着并系上了大紅繡球的九十九箱聘禮緊随其後再次朝上官侯府而去。
而此事也很快就傳到了侯府,上官青書攜全家上下所有人等着七宮離憂的到來,哪知卻等到了宮離憂半路遇襲的消息,這讓上官青書一下子就心急肉焦了,好半晌才冷靜下來,道:“老李,快,快帶人去事發地!”
上官青書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好歹皇上下了旨,宮離憂已經是他上官青書名副其實的女婿,況且又是在來他侯府上出的事,明知皇上其實只是表面上關心着七皇子,可一個弄不好,他可是要受牽連的,就算抛開此事不說,他也不能不管不問,若七皇子真的有個好歹,他的女兒還沒嫁就會背負克夫的罵名,這對一個女子是多麽深的打擊,本就覺得對不信曉曉,他又定不會讓此事發生。
只是在李管家帶着人趕來之明,只看到了整整齊齊的一行人,其它什麽也沒看到。
李管家自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好奇,但也沒急着問,畢竟也是個閱歷深厚的老人了,見到七皇子府的人,還是得先行了禮。
快速走到宮離憂這邊,林叔見來人是侯府的李管家,便擡手命隊伍停了下來,并朝李管家拱手,臉帶喜氣的道:“李管家這是專程來接駕的?”
聽林叔這麽說,李管家自然将心中的疑惑隐了去,也笑眯眯的接話道:“呵呵!我家侯爺特意命老李我前來接七皇子一程,林大哥請随我來!”
“沒想到侯爺想得可真是周到!”林叔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鹹不淡的回答道,心裏自是知道上官侯府是聽到了消息才派人前來的。
李管家見了林叔的反應有些尴尬,只好什麽也沒說,就做了個請的手勢退到了一邊,宮離憂的馬車開動後,李管家才跟着一起朝侯府走。
飛雪閣
綠蕪今日一早就如一只小蜜蜂一樣不停的在唠叨,從早上起身見了雪開始,就沒完沒了的說,一會兒說下雪是因為老天都覺得皇上錯了,後來又說自家小姐就是心眼兒太軟,明明可以讓莊亦帶着離開的,卻放棄了,當聽說宮離憂帶着九十九箱聘禮浩浩蕩蕩的來下聘時又開始說這是宮離憂應當的,不然像她家小姐這般好的女子定是打着燈籠也打不着。
對此,曉曉只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今日的曉曉身穿一身粉色羅裙,一個雪白的狐貍披肩服帖的披在肩頭,挽着一個飛仙髻,在發髻根處斜插了兩枝粉色的珠釵,略施粉黛的小臉兒更加精致了,吹彈可破的肌膚,青蔥白玉的纖手,讓人看得移不開眼,也不知宮離憂見到這樣的曉曉會不會直接就摘下了面具,告訴她,他就是離月,離月就是七皇子宮離憂。
原本心中并無感的曉曉在聽到宮離憂遇上襲擊後,也不知為何,心頭突然隐隐有些悶疼,更有些心慌,就如同她的親人這會兒正遇上了不幸。
綠蕪發現曉曉的異常,趕忙問道:“小姐,您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找大夫來?”
曉曉擡起右手按上了自己的心口,搖了搖頭,道:“沒事,不用去找大夫,可能是這些天練功太過的原因,一會兒就好了!”
聽完曉曉的話,綠蕪有些哭笑不得,嬌嗲的說道:“誰讓小姐總是不聽綠蕪的話,就算無聊也不用那般不要命的練功,不是綠蕪話多,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小姐明明是個女兒身,為何要這般要強,難道小姐這般做就不覺得累嗎?”
“你呀!從今天早上見到你開始,你就一刻都沒停過,我才想問你,你難道說得就不累嗎?”曉曉寵溺的用左手食指點了點綠蕪的額頭。
“小姐真是的,怎麽說着說着又說起我來了?小姐好些了嗎?”綠蕪雖然反駁了一句,但還是又關心起了曉曉。
“嗯,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那我再去給小姐沏湖熱茶來,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很快老爺應該就要讓人來叫小姐了!”
“嗯!”
當綠蕪端着茶再次上了二樓後,原本從窗戶中看到了飛雪卻變成了陽光,綠蕪心中暗想:這老天爺真是的,說變就變!
“小姐,先喝杯熱茶暖暖。”綠蕪倒了茶朝曉曉遞了過去。
曉曉接過茶喝了兩口,看着窗外的陽光,突然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突然感覺今日的陽光與往日比起來格外的明媚。
……
侯府正堂上,上官青書等人正焦急的等着李管家帶消息回來,很快,侯府的一名家丁果真急急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七皇子……七皇子……”
因為跑的太急,家丁有些氣喘,要說的話沒接住,上官青書還以為是不好的消息,一臉蒼白的問道:“七皇子到底如何了?難道真的遇上不測了?”
家丁聽到上官青書的話一愣,不過好在總算是緩過氣兒來了,忙擺手道:“老爺您誤會了,小的是想說七皇子馬上就到府門口了,小的為通知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們前去迎接!”
被吓了一跳的上官青書直接就想揪住這家丁給他兩腳,他這條老命可經不起他這麽吓唬,好在後面的話總算是讓他放心了。
上官桓伊見他爹此時有些發愣,忙朝那家丁道:“知道了,你且先下去!”
家丁還沒看出裏面的門道,忙行了禮跑了出去,直到家丁走遠,上官青書才緩過神來,喃喃道:“還好沒事兒!”說完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處。
“父親,該去迎接七皇子了!”上官桓伊出聲提醒道。
“啊?好!去迎接!”上官青書如夢初醒般的說着。
而柳茹和柳沁這會兒雖沒說話,可心裏卻都想着同一個問題,明明剛剛說的七皇子在路上遇到了兇險,怎麽這會兒卻是快要到了呢?
不過此時卻不是她們深究的時候,還是跟着一起先去接駕吧!
上官輕書剛要擡腳出去,卻又被上官桓伊拉住,“父親!得派人去通知四妹!”
“對對,來人,去叫四小姐一起去迎接七皇子!”上官青書再次忘事了。
“是!老爺!”一個機靈的丫鬟快速應聲離去!
當曉曉來到府門口的時候,衆人也早已都到了,而七皇子的馬車也在短暫的時間裏就到了候府門口。
宮離憂的馬車緩緩停在了侯府門口,馬車門前方便輪椅下車的木板再次緩緩伸出,林叔進了馬車将宮離憂推了出來。
侯府衆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