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混合雙打
挂完電話後， 程爸爸才将外套脫下來， 走到卧室才換好家居褲就聽到外面的門鈴聲。他以為是張姨菜買的多了沒法開門，于是便去開。
他把把手已經壓下，才恍然想起——不對啊，張姨都不知道他在家呢，怎麽可能敲門。
這時門已經被緩緩打開， 沒有了一扇門的格擋屋內外的兩個人終于看清了彼此， 都愣了一下。
随後是空氣被抽幹般的寂靜，過了好久江琎琛才緩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愧疚後的尴尬。
“爸……”這麽多年叫習慣了，便自然而然的開了口， 叫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沒有資格。江琎琛的臉低了下來，像是個犯了錯等着被長輩教育的小孩，“我……來找潇潇。”
相對于江琎琛的尴尬和膽怯， 程毅可是坦然多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這個前女婿， 說：“我記得楚潇和我說你們已經離婚了吧。”
江琎琛的腦袋耷拉的更低了，“我今天來負荊請罪，還望您能原諒。”
“你小子這一出弄得， 可是把我們家整的都挺慘， 要我原諒你也總要給個理由不是。”程爸爸臉上還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像是十分好說話。
“我，我……”在談判桌上殺伐果決，巧舌如簧的江琎琛此時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一個值得被原諒的理由來， 急的他冷汗都下來了。
那些汗滴在身上，有些些的刺痛。可是江琎琛毫不在意，只是迫于找到能讓程爸爸原諒他的理由，好讓他見到程楚潇。
昨天的時候他正在完成一個小公司給他的編程任務，突然間電話瘋了似的響，他想都沒想的就關機了。
可是過了會兒子玥突然來敲他的門，他煩躁的嘆了口氣将東西保存好以後，才無奈的去開門。
“怎麽了？”
江子玥拿着手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說：“哥，顧允找你。”
“你們怎麽認識的？找我給你打電話幹嘛。”他疑惑的問。
“因為嫂子啦，給你打電話關機了。你問題好多啊，趕緊聽電話。”說完江子玥把手機往他懷裏一丢，自己倒是先跑的沒影了。
江琎琛拿着手機，還未徹底将聽筒貼在耳朵上，就聽到電話那頭顧允的喉嘯聲，“江琎琛你他媽的給老子出來。”
一句沒頭沒尾的罵喊聲讓他一時間錯愕，他們平時交集不是很多但是給他的感覺，顧允就是孩子心性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直接打電話罵人這事十分的不正常。
江琎琛皺了下眉，聲音到還保持着禮貌，“顧允你這是怎麽了？我好像沒有什麽事得罪你吧。”
“呵。”顧允冷笑，後槽牙都咬的嘎吱嘎吱作響，“你何止是得罪，簡直罪大惡極。這事電話裏說不明白，你到恒中後面那條街道來，老子要和你單挑！”
“……”江琎琛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十分匪夷所思，這麽大的人了竟然還興打架肉搏這一套。
不過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沒聽到他的回答，顧允壓上了致命的籌碼，“你要還是個人，你就給老子出來，別讓楚潇徹底瞎了眼。”
江琎琛愣了一下，問道：“這和潇潇有什麽——”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電話便被無情的挂斷。
如今的江琎琛只要一聽到和程楚潇有關的任何事，都會慌張失措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約架并且是單方面的約架，這種小孩子才會做的事，他也好不思考的去赴約。
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跑了出去，甚至連子玥擔心的疑問都被他關在了門外。
可是等他急急忙忙的跑到樓下才想起來，顧允約的地方不就是現在他住的小區街道嘛，江琎琛舌尖頂了頂上牙堂黯然嗤笑。
此時已到了下午，太陽的餘晖還在散發着熱量，烤的人有些煩躁。他順着那條已接近荒廢的小路慢慢走着，走到将近中間的位置他才停了下來。
江琎琛擡頭望着上面依舊亮蹭蹭的小石磚牆，咧着嘴笑了。他忽然想抽一支煙，可是摸了下褲兜才發現出來的急沒有帶下來。
他就靜靜的站在這，聽着學校裏傳來的下課鈴聲，學生嬉笑着走過滿聲滿語每一句話都帶着青春都有的樣子。
江琎琛一時間竟然聽得入神，時光交錯的光怪陸離也只是維持了十分鐘，等到上課鈴響起時顧允也踏着滿滿殺氣走了過來。
顧允狠狠的踏着地面，以前的小土路現在已經換上了水泥路，再也走不出以前狼煙四起的氣勢 來。
不過這并不會減弱他此刻的怒氣，以及要打死江琎琛的決心。就是眼前這個王八羔子，弄得楚潇現在這樣。
顧允甚至連腳步都沒站穩，帶着下一步的沖勁掄起拳頭猛地砸到江琎琛臉上。
還處在和青春舊人碰撞的恍然狀态中的江琎琛沒有絲毫的準備，這一拳頭挨的結結實實。一下子給他打懵了，是真的懵了，他甚至都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顧允現在正在氣頭上，還講什麽道義，再說打架這事就是得乘勝追擊那能上來先打招呼問好的。
沒等江琎琛站穩他又上去照着他肚子給了幾拳頭，江琎琛下意識的反抗很快的兩人打成了一團。
等到兩個人氣喘籲籲休戰的時候，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彩。江琎琛吐了口吐沫，裏面全是血沫子。臉上還帶着打架過後的狠厲，冷聲冷氣的問，“你他媽瘋了？”
顧允揉着被大青了的臉，也不甘示弱惡狠狠的看着他，“我沒瘋，是楚潇瘋了，她是瘋了才會看上你！”
“你為什麽來找我，是為了給她報仇嗎？”他這話倒是提醒了江琎琛。
“操！你還有臉提她，你還有臉提她。”顧允扶着牆站了起來，眼睛氣的都發紅了看着他，“就是幫她報仇來的。”
說完一下子抓住江琎琛衣領，又狠狠的打了下去，只不過這次……江琎琛沒有再還手。
“你還手啊，為什麽不還手。”顧允喘着氣問，只不過下手的力氣卻一下比一下重。
江琎琛被打的有點恨了，緩了會兒才開口，聲音帶着沙啞，“這是我該受的，多打幾下我心裏還能好受點。”
“你他媽的……”顧允愣了下，低聲罵了句，随後竟真的狠狠又打了他好幾拳。
江琎琛都悶聲受着，直到他停手了還粗喘着聲音問着，“怎麽不打了。”
“把你真打死了我幹兒子不就沒爸了。”顧允小聲嘀咕着。
“什麽？你說什麽？”江琎琛搖搖晃晃的站直身體，直直的看向他。
“老子打累了，不想打了。”顧允故意不說，而是擡手指了指對面的那扇牆，問：“還記得這嗎？”
沒有等江琎琛回答，顧允便自顧自的說着，“就是在這個位置，楚潇第一次見到你，看的她連最愛吃的棒棒糖都驚掉了。就這麽一眼，她不但丢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到最後連心都丢了。”
顧允聳聳肩笑了笑，随後有些累的靠在牆上，低着頭微微喘氣。“你說你就怎麽好意思傷害一個那麽愛你的人，要是有個姑娘肯這麽掏心窩子的喜歡我，我不說把最好的給她也不好意思對人家做出什麽混賬事來。”
“不為別的，單純是為這份真心，是個人都不忍心辜負。”顧允看着他，氣也出完了現在就跟老朋友聊天般說着，“楚潇為你做的那些事，我們外人看着都感動，你這個當事人怎麽能這麽無動于衷呢。”
“我沒有，我感受的到，可是我……”江琎琛終于疲憊的開口。
顧允譏笑的看着他，“可是你上學那會抹不開面，沒法崩了你高冷的人設。長大了又放不下仇，非得弄個你死我活，是吧。”
“……”江琎琛無話可說，他沒有一絲可以辯解的地方，耷拉着腦袋頗有種等着數落的感覺。
“你喜不喜歡她，報不報仇都是你的自由，我這個外人也說不了什麽。畢竟傷害在了你的身上，別人始終無法感同身受。”顧允腳尖撚了撚牆，随後輕笑了下，“我今天找你來，除了單方面的給楚潇解氣以外，還有件事想告訴你。”
“江琎琛，她懷孕了。她一直說着想平穩的過日子，再也不想和你又任何交集，可是長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沒有你她快樂不起來。”顧允嘆了口氣，“話都告訴你了，希望你這次能做回人。”
他聽完顧允的話，沒有停留的回家換了身衣服，匆匆忙忙的開車去找程楚潇。然後才恍然想起，他現在根本不知道程楚潇在哪。
沒辦法他給顧允打電話，又聽了一通的數落才知道了地址，馬不停蹄的便開車過來。
江琎琛看着對面家門口的掃把，病急亂投醫的退後了兩步拿了過來，遞到程爸爸的手上，說：“您打我吧，打到您解氣為止。”
程爸爸看着手上九成新的鐵掃把笑了笑說道：“咱們都是文明人，這麽粗魯的事也不能辦。”
江琎琛有些喪氣，眼中有些無助又絕望的看着程父。
……
半個小時後，程爸爸喘着氣的把掃把扔到了一邊，對着江琎琛說“趕明個給人家買個新的去。”
江琎琛疼的呲牙咧嘴還得生生的忍着，眼中卻帶着光亮的忙說是，看向程爸爸時的目光都一閃一閃的，就是在等食吃的大狗。
“楚潇去醫院了，你去找她吧。”程爸爸說完還搖了搖頭，真是孽緣吶。
作者有話要說： 唔，終于可以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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