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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1)

『嗨嗨,高人——』

『高人,你正在做什麽?』

手機屏幕顯示了連續兩條得不到回應的訊息,第一條有「已讀」的标簽,但另一條卻沒有。

沒有,自早上起沒有。

即使她反複查閱聊天紀錄還是沒有。

不僅沒「已讀」标簽,也沒有一個那個叫她朝思慕想的男人傳送的訊息。

沒有,盡管翻閱多次遍都同樣。

同樣要人沮喪。

沮喪到即使再想像平日那樣樂觀面對那份挫敗感,僅能忤在原地任由那份蝕骨的挫敗感覆淹她的心緒,直到友人的喚叫聲打入她的腦際為止。

「佩佩,你正在做什麽?」卓寧寧關心問道,并走近對方接收更多資訊。

見狀,丁佩佩惶張把手機塞回褲袋,仿佛手機裏頭有什麽不可告人似的。

「沒什麽啊——」

其實她跟友人之間從沒秘密,更遑論說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實那份聊天紀錄沒有什麽不可告人,她慌張什麽個勁兒……

确實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但她還是像有什麽不可告人似的,急着将手機藏好,不讓密友瞥見一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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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可告人的是她胸腔裏那份極深的落寞。

那份任她怎樣強逼自己轉移視線到Candy Crush都沒有用的落寞。

她下意識掩飾,可眼利的卓寧寧還是注意到她的異狀。

「你猛盯着手機看會沒什麽? 」卓寧寧探問,略顯精銳的目光上下打量丁佩佩,使得丁佩佩不甚自在地別開了臉。

「嘿……沒什麽啊,就盯着看而已。」

秀眉往上挑了挑,卓寧寧臆測問道:「看什麽?Whatsapp?Line?」

宛若被人一語道破似的,丁佩佩遲遲溢不出個所以來:「這……」

「果然是在等訊息啊……」卓寧寧篤定地道,轉念又探問:「是在等誰的訊息啊?」

嘴裏是這樣問,可卓寧寧看丁佩佩的眸光銳利,心裏有數似的注視盯得丁佩佩鮮少地別開臉,避開對方的注視。

「不是啊……我沒在等訊息——」丁佩佩故作鎮定地答,無奈臉上的表情洩漏了她的情緒出賣她,間接給予對方一針見血的機會。

「沒在等?你這幾天總是對着手機嘆氣——不是在等訊息會是什麽?」

縱然不太想承認這個事實,可丁佩佩還是認了,了無生氣地承認了。

查閱Line訊息是她近來常做的事,即使她知道收到Line訊息時會有通知,指尖還是自有意識揿開Line,查看自己有否收到訊息。

「……我是在等訊息沒錯。」

眉再往上一挑,卓寧寧接着又問,一臉了然,仿佛已看穿丁佩佩的想法:「等誰的訊息?」

可今回換來的就只有一個百感交雜的沉默。

「……」

重重嘆口氣,卓寧寧以肯定的口吻問:「那個頂着天使臉孔的大魔王?」

結果換來一個蘊含了更多感受的嘆息。

更多……沉重到教人難以釋懷的感受。

她很惦挂高人,很惦挂……

惦挂到想像過往一樣大剌剌的走去找他,很想很想,可她怕,很怕,怕再看到他親吻別的女生的畫面。

不想看到,不想……

不想看到他吻別的女生,不想看到他牽別的女生的手,不想不想,真的不想看到,她連他跟別的女生走在一起的畫面都不想看到——別要她親眼瞥見,光是用想像的都叫她受不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所以她很怕,真的很怕,怕親眼目睹那雙曾經總是溫柔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份曾經落在她身上的專注通通都落在別的女生身上……

她向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丁佩佩應該是這樣才是,應該是這樣才是,可她來到這一刻卻變得膽怯了,她怕,很怕,怕遇上他,怕自己會受一次傷,結果她竟然怯懦到只敢隔着一支手機喚他。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丁佩佩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丁佩佩竟然……

但可悲的是即使淪落到這個地步……她還是被傷到了。

因為他的不回應,傷到了。

因為不确認他是封鎖了她抑或是沒看她訊息的臆想,狠狠傷到了。

其實她只要傳圖給他看能不能成功傳送便可得悉他有沒有封鎖了她……

其實只要查看一下Whatsapp能不能看見他的最後上線時間就可以知道他有沒有封鎖了她……

這些試探對方有否封鎖自己的方式都是他教曉她的。

這些……

她都有記住。

都有……

其實只要依照他之前教她的方法試一試便可得悉真相,她知道,真的知道……但她不敢試,不敢……

她怕,真的很怕,怕發現他封鎖了自己,也成功傳送過去後不但得不到回應,還換來一個冷酷的封鎖……不知不覺間,她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窘境。

試又傷,不試也傷。

結果她內傷了。

而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就是……

她還要繼續受內傷。

☆、(10鮮幣)129 就是來場真人版禁室培欲啊!

當丁佩佩又不由自主地陷入負面情緒的時候,一把熟悉的女嗓破空而至,扯回她飄遠的思緒。

「佩佩,你就這麽喜歡王子嗎?」

丁佩佩聞言身一凜,不語。

「欸……有的時候又不珍惜……」卓寧寧略嫌惋惜地道,轉念主動提議:「現下唯有把人給搶回來——」

丁佩佩神情一愕,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小臉上的沮喪都被希望取代。

「搶回來……我要怎樣把他搶回來?用他之前教我的?」

這麽一說,錯愕的人換成是卓寧寧,深知不妥的她立即追問更多鮮為人知的內情。「那家夥教了你什麽?」

丁佩佩當場打了個突,微張的唇遲遲未能溢出半點聲音來,使得卓寧寧更加擔憂。

「佩佩?」

盯着好友擔憂的臉好晌久,丁佩佩才俯近好友的耳朵,将自己還記得的一切一一交代清楚,聽得友人禁不住啧啧稱奇。

「啊啊……那家夥果然是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什麽意思?」丁佩佩滿臉困惑,仍處于慒懂無知的狀态。

瞥了眼那張寫滿問號的童顏,卓寧寧擺擺手,拒絕解釋誤人子弟的種種,僅交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家夥教的東西不見得能幫你搶人——嚴格來說,應該是不夠輔助你把人給搶到手——」

?!

「為、什麽?」那她要怎麽辦才是?

「因為那家夥留了一手。」卓寧寧避重就輕地道,始終未能突破障礙,将一些成人資訊告知這個臉蛋看起來像是未成年的友人。

「留了一手?即是什麽意——」

「那家夥沒把最重的那帖藥教你……」卓寧寧煞是隐晦地道,聽得原已一頭霧水的丁佩佩如置身雲霧間。

「最重?」

「就女生必學秘技,一次就可馴服男生!」卓寧寧言簡意赅地發表驚人言論。

此話一出,丁佩佩整個傻住,慢了大半拍才反應過來:「有這種東西嗎?怎麽我從沒聽過有這種東西?」

不但高人沒提過,連契哥們都不曾提過類似的……

「原因簡單,因為我向你那幫契哥下了禁制令,不準你那幫契哥在你面前打黃腔——」卓寧寧自豪地道,一副成功保育頻臨絕種動物的模樣。

有別于卓寧寧的沾沾自喜,丁佩佩表現得很是茫然:「但高人都沒跟我說過有這種東西……」

卓寧寧冷哼一聲,語帶不屑地道出內心深處顯然是含有一定程度偏見的部份:「他當然不敢說,教了你這一招,皇上不就唾手可得?」

心劇烈地彈跳了一下,丁佩佩神情錯愕地問:「下?」怎麽會——

既然高人知道這個,為什麽不教她?為什麽連提都沒提過?

尚未理出個所以,卓寧寧判斷的嗓音便循着空氣而至。「不對,這種下三流技倆,邪惡灰姑娘不見得會不懂用……說不定用得比你還要得心應手……」

令丁佩佩腦中的迷霧失控擴散開去,未能馬上理解其中種種。「下下?」

仿效偵探摸摸下巴,卓寧寧接續道,接近自說自話,毫不理會友人有否聽懂她的話:「不過要比恒心的話,你不見得會輸給邪惡灰姑娘——」

乍聞那個俨若禁忌般的膩稱,丁佩佩立即轉移視線,急忙為那顆曾經受創的自尊心發言:「這是當然的!我無論哪一方面都比那個邪惡灰姑娘優勝!」

實際上,邪惡灰姑娘早已不再是她心裏那根刺。

現下那根持續刺傷她的刺是那個跟邪惡灰姑娘很相像的平凡女生。

那個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勾搭高人,成為高人女朋友的平凡女生。

那個明明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平凡女生。

胸腔裏萌生的憤怒與不甘尚未得以宣洩,另一個困惑丢到她的頭上去。

「搞不好是他不敢教你。」

「不敢教?」丁佩佩困惑不已,可卓寧寧非但沒有解惑釋疑的意思,還抛出另一個疑惑。

「不,像他這種道貌岸然的男人的字典裏不見得會有『不敢教』三只字——」

「即是什麽意思?」丁佩佩又問,無奈得到的依然是沒頭沒腦的回複。

「依我看,他是不舍得教你——」

「下?寧寧你在說什麽?怎麽我一句都聽不懂的?」

「聽不懂沒關系,我今晚發幾段短片給你看,你去買一把香蕉躲在房間裏好好練習一下。」卓寧寧熱心提議道,使得丁佩佩更加困惑了。「咦?」

好端端為什麽要買一把香蕉躲在房間裏?

「寧寧你要做我的軍師嗎?」丁佩佩雀躍地問,眼眸裏載着璀璨星光。

「對,我就要證明給這家夥看,我是比他高一個層次的。」卓寧寧雄心壯志地道。

「那我要怎樣做?」丁佩佩讨教問道,結果獲得頗為驚世駭俗的一句。

「就是來場真人版禁室培欲啊!」

丁佩佩自問平時語出驚人,但還是被友人的話給雷倒。「禁、室培欲?」

「沒男人會抗拒這種好康事的……尤其是當對手是像你這種無論是長相抑或是身材都是一級捧的女生。」卓寧寧篤定地道,替丁佩佩注射一支強心針。

「禁室培欲……」

她來演禁室培育?她?可以嗎?她可以嗎?

被搞亂的心緒尚沒來得及調整過來,卓寧寧算計的嗓音就循着空氣而至。

「我在美術系收到消息,王子過兩星期生日。」

「生日……」

「我們就在當天動手。」卓寧寧當機立斷道,在丁佩佩仍處于慒懂的情況底下将一切計劃好。

「為、什麽?」

「就讓他深刻難忘,記住自己有一年的生日在禁室裏和你度過啊……到時就算他想就着道德層面放棄你都不可能,皆因記憶的力量大于一切的。」卓寧寧給予詳盡解說,無奈丁佩佩依然是個牛皮燈籠,怎樣點都點不着。

「嗯……雖然我還是不太懂是什麽意思,但我會加油努力的——」

哪管負責實踐的人仍處于茫無頭緒的狀态,卓寧寧兩手重擊對方的膊,給予鼓勵。

「佩佩,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幫到底的——」

※ ※ ※

☆、(8鮮幣)130 還未放下那個根本不愛他的女孩……

「高人,你正在做什麽?」

凝睇着屏幕上那個标簽了有一個新訊息的訊息,他陷入了深沉的思緒。

他知道自己不該看了,不該再看有關于那個女人的種種。

他知道……但他還是按捺不住點開那個聊天軟件。

他已極力自制,可指尖還是不受控,每隔一段時間就違背他的本意揿開那個聊天軟件。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想回複她,抑或是想封鎖她,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點開這個聊天軟件再關掉這個聊天軟件已成為他近來的習慣……

只知道每當他點開那個聊天軟件時,胸臆間的郁悶都會增添了一點點……

都會令他意識到自己始終還未放下那個根本不愛他的女孩……

那個總是睜着一雙無辜眼睛刺傷他的女孩……

用力籲出胸腔裏那口污氣,王子軒毅然揿下返回鍵,讓屏幕恢複原來的模樣,恢複那個令他心境平靜的模樣。

他不想再因為那個總是在他腦際徘徊流連的女人而受傷,不想——

皆因他已受夠傷害了。

痛苦的阖上眼目,王子軒把手機放回褲袋裏,耐心等候那個将會來陪他和家人一起過生日的女孩。

他一直等着,一直任由冷咧的風撲面,在他的臉上留下針紮般的刺痛感。

他一直等着,一直任由孤寂噬咬他的胸腔,直到衣角有被拉扯的感覺……

思緒猛地一頓,一絲詭異的預感自胸間竄升,王子軒還沒來得及理解異樣感打從何來,另一波詭異感又湧上腦底,就在他對上那顆始終低垂的黑色頭顱的時候。

到來的是一俱嬌小的女軀,女軀主人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直長發,但腦袋垂得極低,他根本看不見她的臉容。

其實看不見臉亦不會有太大關系的,他平時都不是單靠臉蛋來識認別人。

他可以單靠一個人的身材、嗓音,甚至乎是走路姿勢來判斷對方是誰人。

但如今,他卻鮮少地有一種宛若霧裏看花的異樣感覺。

單憑那把如瀑般的長發,他可以肯定對方是他的現今女朋友……就名義上的女朋友。

但當眸光落在那身女性化衣裳下的肌膚時,他的判斷開始有些少動搖……

那身表皮難以掩飾的彈性……

那身表皮難以掩飾的彈性……相當似曾相識。

霍的,那張他幾經辛苦才得以遺忘掉的臉容于腦際湧現,刺激他敏感的神經,輕易而舉地在他的心湖上掀起陣陣漣漪。

大手下意撫上泛痛的額際,王子軒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相當清楚她的喜惡,她很怕麻煩,不喜歡頭發過肩,不喜歡女性化的服裝,上至裙子,下至高跟鞋都厭惡至極,免得了都不會穿到身上去,所以……

所以……

不可能……

不可能會是她……

一定不可能會是她……

他在胡思亂想什麽?眼前這個女孩怎會是她?怎會是他愛了十年都不願施舍一點愛的女人?怎可能?好端端假扮他的女朋友幹什麽?他想她想到腦袋秀逗嗎?再講,她已跟她心儀的皇上走在一起了,怎可能會走來找他?更遑論說是假扮他的女朋友——

所以,一定是他太多心。

一定是他近來逼自己逼得太緊,才會出現記憶錯亂的罕有情況。

費勁穩定起伏不定的心緒,王子軒馬上調整面部表情,打算像往常一樣以紳士的模樣來應付前來約定地點的女朋友,怎料喉間的話語尚未得以成音,一股強大的蠻勁便襲向他的左腕,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事出突然,王子軒反應不及,整個人順着該股力度傾前,腳步狼瘡的追趕那抹突然變得主動的小身影。

?!

狼狽地走了好幾個大步,王子軒依然未自震撼中回過神來,皆因強加諸在壯腕上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了。

那觸感、那熱度、那勁度,均帶來一股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然後,腦中又是一度失控。

那張俏皮的小臉不斷自腦際浮現,反複告知他心裏還放着那個女孩,那個永遠都不會選擇他的女孩。

咽下莫名湧至喉間的苦澀味,王子軒故作鎮定地探詢:「依依,你要帶我去哪?」

無奈出來的嗓音始終帶有些少深沉的沙嘎。

不過這不是最令他在意的,皆因令他最在意的是對方沒有答腔,無論他重複詢問多少遍,對方都沒回答他的提問,間接使他腦裏的疑惑泡泡越積越多。

他很想剎停對方問清楚究竟是什麽一回事,但腕上的力度太大,他難以抗衡……

而且……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與其說喜歡,倒不如說他懷念。

懷念那個總能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女孩,即使他心裏清楚對方不可能是她。

即使知道……還是不住阖上雙目感受那份他曾經眷戀不已的感覺。

那份他始終沒法割舍的感覺。

即使來到這一刻還是沒法完全割舍的感覺。

正因為沒法割舍,所以只有沉淪的份兒。

☆、(8鮮幣)131 她說:「因為我要拐你上床——」

沉淪,他一直沉淪在那片紙醉金迷中載浮載沉,不能自拔。

一直,直到被強行拖進大飯店,直到在困惑不解中被拖進一間房間為止。

房間裏漆黑一片,将近是伸手不見五指,更遑論說是瞧清楚裏頭的狀況。

「依依,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王子軒邊探詢,沒被擒獲的大手邊摸上燈的開關,可指尖尚未碰着開關,一股更大的力度襲向他的壯腕,致使他狼狽仆前。

還沒來得及穩住失衡的身軀,另一股宛若蠻牛般的勁度撞向他,他反應未及,整個人往後倒去,背部一下子撞上柔軟的布料。

?!

縱然周遭黑壓壓一片,他還是可以單憑感覺得悉自己倒在一張大床上去。

發生什麽事?

突然被推倒下床不是最令人錯愕的,皆因最錯愕的是兩股突然強加諸他兩膊上的力量。

?!?!

事情發生于一瞬間,王子軒剛意識到自己被對方壓倒,便驚感身上的衣衫有疑似被撕裂的拉扯感。

?!?!?!

始料未及,素有淡定帝之稱的王子軒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憑感覺抓住兩只在他胸前放肆的手,結果摸索到熟悉的肌膚觸感。

肌膚相親的一瞬,一股熟悉的電擊感穿透皮膚,流經血液,直達腦際,教他恍了恍神,未能作出即時反應,愕然聽見胸前襯衫遭到對方無情蹂躏的凄慘聲響。

如此一來,王子軒才自震驚中猛然驚醒過來。

「依依,你怎麽了?」王子軒故作淡定地問,但出來的嗓音仍驚恐難掩,兩只大手擒握對方的雙腕,鎖住對方的關節位,有效地制止對方反常的種種。

可惜形勢方得以控制,馬上又動蕩不明朗,就在他的嘴巴被溫軟之物封住的時候,他便意識到眼前的局勢徹底失控,天下大亂。

他被強吻了——

被狠狠地強吻了——

這種吻感、這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唯那個女孩所獨有。

他不會錯認,也不可能會錯認,皆因那種有能激活他全身上下感官的感覺,他一直都想找回來,一直都想再重溫一遍,不論是在虛幻的夢境裏,抑或是殘酷的現實裏,他都想找回來——

事實上,他心裏清楚,他想找回來的不僅僅是那種教他眷戀不已的強勢感,而是那個他珍而重之的女孩——

而是——

兩手轉移到對方的雙肩,王子軒試圖以不弄傷對方的力度推開對方,怎料他紳士式的拒絕未能令對方收斂,還間接促使對方運使更大的蠻勁來制服他。

不但以雙手制壓他的兩膊,還以唇舌撬開他的嘴巴,肆意闖入他謹慎的思想禁域,攪亂他的全盤思緒。

随着過份熟悉的感覺持續灌入喉際,他引以為傲的冷靜都給逐步摧毀掉。

當他意識到僅存一絲冷靜将要被毀的時候,他使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肇事者,不讓肇事者有機會攻破他的最後防線。

雙唇剛重獲自由,王子軒急問,嗓音裏除了因回不過氣來的輕喘外,還混雜了些許意味深長的沙嘎:「佩佩?是佩佩吧?」

可他的問話未能換來一個答案,僅招徕另一個強勢的吻。

那份熟悉不過的強勢,那種歷久常新的感覺均教他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

他一直沉淪、沉淪,直到腦海裏那張小臉益發清淅,直到他很想确認正在強吻他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位為止,他忍俊不禁伸臂探向床旁的床頭櫃,摸索每間飯店房間都會有的床頭燈。

啪的一聲,室內頓時大放光明,他總算看清楚一直拖着他走的人是誰……

那張臉……

那張總是在夢中出現的臉,他不可能會錯認……

不可能……

她喜怒哀樂時的表情,他通通都記得,不僅僅記得,還記得非常清楚……

所以他不可能錯認……

是她,果然是她……

其實,早在他被拖着走的那一刻起,不,早在感覺到衣角被拉扯的那一刻起,他便意識到不對勁,但他始終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才會掉以輕心……

「果然是佩佩啊……」王子軒輕嘆,一雙擅長僞裝平靜的墨瞳難掩雀躍。

計劃進行期間出了岔子,丁佩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突發狀況,故此僵在當場,未能即時作出應對。

「……」

凝睇着面前那片難以置信的境象, 王子軒故作鎮定地問道,或慨嘆或質詢,教人難以臆測他的心理變化:「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扮依依?」

丁佩佩聞言一愣,慢了大半拍才答話,直言不諱地将自己尚未實行的大計和盤托出:「因、因為我要拐你上床——」

?!

這麽一說,錯愕的人換成是他,薄唇顫動了個兩三回才顫出心中的困惑。

「拐我……上床?為什麽?」

☆、(5鮮幣)132 你該不會是連對朋友都會有占有欲吧?

他扪心自問自己問得相當直接,但對方卻一臉糾結,表現得宛若他剛剛問了一個比相對論還要來得艱澀的課題似的:「……」

或許是太了解她吧,或許不想再讓自己有機會對她抱有太多期待,王子軒馬上下判斷,故作平靜地道出那個總能重創他的可能性:「又是為了皇上?」

但話一出口,咄咄逼人的就接踵而來,拒絕給予她回應的機會,拒絕再讓她将他的感情踐踏在腳下。

「所以走來找我取經?你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嗎?」

皆因,他已經受夠傷了,不能再承受更多傷害了。

或者是他過往對她太和善,或者是他過往太呵護她,丁佩佩整個被雷倒,向來反應敏捷的她慢了大半拍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有點抖不太像她的嗓音:「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要拐你上床——」

縱然她嗓音帶抖沒多少氣勢,但還是有能令向來以冷靜聞名的對方震懾于她過于大膽的言詞之下,得耗盡全身氣力才能擠出聲音來:「為……什麽?」

明明自己居高臨下占盡地利優勢,明明清楚知道自己要是比氣力不會輸,但想說的話語卻哽在喉際,久久溢不出來:「因為——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王子軒催問,極黑的眼眸深藏着一絲希冀。

丁佩佩神情一愣,粉唇開開合合試圖擠出下文:「因為——因為——」

執料遲遲擠不出個所以來,使得向來急躁的她惱羞成怒随口吼出一句:「不為什麽!」

睿眸盯着那張表情變化多端的小臉,王子軒能看出些許端倪,但早已千瘡百孔的內心卻不住擔心自己觀察到的一切會否不小心加入了自己的主觀情感。

正因為沒法判斷自己是否受感性影響判斷能力,王子軒選擇放棄慣有的處事手法,選擇直接用問的:「你是不是神智不清醒?你今天吃了什麽?跟誰啊一起吃飯?」是誰這麽膽大包天敢對她下藥?

丁佩佩聽罷更錯愕,俨若尾巴被踩中般,情緒激動地澄清自己神智清醒:「不是、不是,我很清醒——」

暗吸口氣,王子軒強抑內心的蠢動,套取更多資訊:「那你為什麽——」

深怕不久前被嗆聲的情況會再度發生,丁佩佩慌忙将困擾她多時的怨念逸出唇際:「因為我不想你跟那個美術系的一起——」

不曾料想過丁佩佩會這樣回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子軒又是一愕,茫惑自問:「……為什麽?」

丁佩佩反射性回答對方的提問,可真正想說的始終滾不出雙唇,再用力強逼自己發言,出來的都是被婉轉化的真心話:「因為——因為——因為——總之,我就不喜歡看到你跟她走在一起,不喜歡看到你吻她、摸她的頭發——」

心猛烈一震,王子軒得咽了口緊張唾液才能穩住被攪亂的心緒,故作鎮定地刺探更多他想要知道的:「佩佩,你該不會是連對朋友都會有占有欲吧?」

丁佩佩又是一怔,慌張否認她實際上不太懂的可能性:「我不是啊——」

「不是,那是什麽?」王子軒又追問,宛若得不到答案誓不甘休似的。

☆、(7鮮幣)133 沒男人會抗拒禁室培欲的

害怕言不由衷的情況會再次出現,丁佩佩立即答腔,不幸的是再次體驗到有口難言的窘況:「那是——那是——那是——」

她已極力強逼自己擠出下文,幾經辛苦才吐出酸溜溜的聲音,無奈出來的壓根兒不是她真正想說的:「因為我不喜歡那個美術系的站在你的旁邊——」

?!

「……那你現在打算怎樣?」王子軒艱難地探詢,嗓音摻雜了幾分沙啞。

丁佩佩負面情緒一頓,理直氣壯地道:「禁室培欲啊。」

「禁室培欲?即是什麽意思?」王子軒虛心求證,不會是他想的那種吧?

「就勾引你啊。」丁佩佩坦言,依然是那種理所當然得很的調調,直教王子軒完全體驗得到何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暗暗吸口氣,王子軒才能抑制用力搖晃她雙肩的沖動,刺探更多他現時需要了解的種種:「……我知道你是在勾引我,但『禁室培欲』是什麽意思?」

說起來諷刺,他既擔心她不知道在哪裏學壞,又好奇她究竟學了什麽……

「就讓你成為斯德什麽症候群啊。」丁佩佩理直氣壯地道,依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王子軒聞言一怔,向來淡定的面具險些挂不住。「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嗯,就是這個——你都會這個?」丁佩佩一面緊張地探問,就擔心高人有方法破解她和寧寧精心設計的陷阱。

「我只是曾做過些少研究而已。」王子軒謙虛地答,但丁佩佩則信以為真,松了一大口氣,還小動作多多拍了拍胸口。

「哦……原來如此。」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讓我成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王子軒續問,口吻一如過往跟她聊天般溫暖,致使她一時遺忘了行動布署是高度機密需要保密。

「我原本想用你教的方法對付你的……」

難怪有人會說教會徒兒沒師傅……

現下貌似是這麽一回事……

「但寧寧說對付你這種狠角色需要下一帖重藥……」

寧寧……

是那個女的想出來的?報複?他果然沒看錯人,城府和他一樣深……

竟然想到用佩佩的手來對付他。

「重藥是指禁室培欲?」

但他看起來有這麽重口味嗎?

雖然他确實挺重口味。

「對!就禁室培欲——」

那個叫寧寧的平時都在看些什麽?

找天真要跟佩佩說一下何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交朋友要小心謹慎,勿交損友。

「……那你要怎樣令我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王子軒略顯無力地問。

「寧寧說沒男人會抗拒禁室培欲的,尤其是對手是像我這麽正點的妞——」

的确,他現在甚至乎有點期待她會怎樣做……

說不定每個男人都是變态在心裏口難開。

「寧寧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只要我成功搞定你的下半身,你的上半身就會屬于我的——」

看來單單簡述是不夠的,要钜細靡遺些才行。

「……那你打算怎樣搞定我的下半身?」王子軒又問,嗓音比先前更無力,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處境。

「你只要乖乖躺平就行了——」丁佩佩不假思索地答,仿佛他會乖乖躺平不反抗任她為所欲為是理所當然的,聽得他不禁開口潑一潑她冷水。

「要是我不乖乖躺平的話,你要怎樣搞定我的下半身?」

丁佩佩聞言一怔,眨了眨無辜大眼便自枕頭下抽出長長的布帶秀給他看。

「我一早做好準備,要是你反抗的話,我就用布帶綁住你的雙手雙腳——」

……不會吧?

連這個都準備好這麽重口味?

他看起來真是有這麽重口味嗎?

他想開口問問自己看起來是不是這麽像衣冠禽獸,但提問還沒出口,便無奈的體驗到被禽獸對待的無力感,就在她拿布帶把他的雙手困綁在床頭的時候。

「不過為安全起見,還是困住比較好——」

☆、(6鮮幣)134 她真的打算強暴他,是不?!

什麽為安全起見?

「……這是犯罪啊。」王子軒無奈提醒,但心裏或多或少有點期待的緊張,尤其是在眼睛被布帶遮住的時候。

不過最要他情緒高漲的是她緊接下來的一句,非常雷人的一句。

「寧寧說強奸法不保障男生,就算他日鬧上法庭都不用擔心會被入罪……」

雷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應對才是,胸臆間只有疑似是老爸擔憂女兒會誤交損友的慨嘆……

「寧寧說稍為有一點尊嚴的男生都不會控告對方,更不會讓別人知道他被女生強暴……因為那是恥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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