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咕嚕——
她有滿腹牢騷,但意見什麽都因為腦中那把反複叮囑她的溫和男嗓而自動自發滾回肚子裏去。
「無論你有意見想好了吃什麽都要答:『由你拿主意,我沒所謂。』」
「就算對方想吃『M記』都要欣然接受——」
故此,她就這樣咕嚕、咕嚕,盛載着滿腔怨念到那所氣派十足的大飯店。
那所讓她感到格格不入、渾身不對勁的大飯店。
她打從心底裏不想走進去,連在裏頭待上一秒都不想,但還是在兩只強而有力的大手推動下狼狽地走進大飯店裏的西餐廳。
她真的不想走進一個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就算她平日再大剌剌,都不愛跑到一些看起來像是有很多禮教、很多規範的地方。
可無奈的是她別無他選,僅能咕嚕咕嚕的跟着走,然後被安置在一張椅子上——
縱然有感現下的種種跟逼良為娼無異,她為了那個越叫越凄厲的肚子還是認命地接過長長的餐牌。
她自問自己掀餐牌的動作夠快,也看餐牌看得很快,但……相比起同桌的另一個男人真是蚊牛之別。
她才剛看到主菜兩只字,旁邊已傳來阖上餐牌的聲音。
驚訝的自餐牌擡目,那個總是俨若發光體般金光閃閃的男人已放下了餐牌,并霸氣地舉臂招徕侍應落單。
一切都來得相當突然。
「先生,請問要什麽?」侍應禮貌有嘉地問,吓得她立即掃視餐牌,搜尋那客命定的晚餐。
「我要一客T骨牛扒,要五成熟跟黑椒汁,喝牛尾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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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啓動引擎查看餐牌了,可她壓根兒沒想到同桌的男人會連問都不問她一下,就擅自替她下決定。
「另外,替這位小姐點一客羊小排,要七成熟跟香蒜汁,喝龍蝦湯要加酥皮,餐飲飯後再算——」
事情依然來得非常突然,可她今回除了震驚外,亦不忘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不吃羊小排的——」還有龍蝦湯什麽——她想喝的是周打硯湯——
她想自己下決定,可對方始終沒交還晚餐選擇權,即使她再三抗議也好。
「那将羊小排換成肉眼扒——」
「我不想吃肉眼扒——」
「那将肉眼扒換成西冷牛扒——」
所以,她炸毛了。
當衆跟自己心儀已久的男生吵,毫不理會自己正身處在什麽場合,也沒有以對方重視的面子為考慮,更遑論說周到地替對方鋪下臺階好讓對方好下臺。
「我也不想吃西冷牛扒——你讓我自己選吃什麽行不行?」
作家的話:
白羊和獅子是自我主義者……
當然如果好運火星和金星都是溫柔星座呢,不會出現大問題的(喂)
但要是火星和金星都有這兩個星座呢……自我情況會更嚴重,就連愛情都受到波及XD
之前總是有花花說愛獅子座什麽什麽,愛獅子座就要釋出主導權,還要給足面子,不然要你好看——
如果自己也是公主的話,別期待能夠跟獅子座和平地相處XD
王子和公主是不能和平共處的,會為了一面鏡子大打出手。
☆、(10鮮幣)117 高人他……不想接她電話嗎?
未曾料想過對方膽敢忤逆他的意思,有感自個兒面子盡失的皇上當下龍顏大怒,教訓不知好歹的丁佩佩:「你怎麽這麽麻煩的?米——我認識的人都沒你這麽麻煩——」
皇上自問吼人吼得很有霸氣,但那股可媲美萬獸之王的磅礴氣勢未有吓怕丁佩佩,她非但沒被唬住,還毫不畏懼地頂撞回去,間接造成火上加油的局面:「你讓我自己選吃的就不會有什麽麻煩——」
「今天是我請你吃飯吃什麽自然是由我來決定——」
「既然是你請我吃飯,你就應該讓我選吃什麽東西,不該擅作主張替我下決定——高人平時都會讓我自己選吃什麽東西——」從沒硬塞她吃任何食物!高人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承認自己有時會硬塞自己愛吃的給高人——但,她始終任性的認為無論怎樣也好,任何人都不能夠硬塞東西給她!就算對方是高人本人都不行——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妥協,一點都不會妥協!
而對于接受指控這回事,對方都是抱着絕不妥協的心态。「王兒之所以會讓你選是因為他有偶發性優柔寡斷,每次吃飯都選不到吃中式還是西式——」
乍聞聽起來有幾分像诋毀高人的言詞,另一波怒氣攻心,攻得丁佩佩立馬替那名不在場的男人抱打不平,掀起另一輪口耳相争的争拗:「高人沒有偶發性優柔寡斷——他只不過是有紳士風度,才會将吃飯的決定權交給別人——」
「屁啦,又會是紳士風度——」
「的而且确是紳士風度——」
「不可能——王兒經常跟我說他會因為午飯選中式或是西式而煩惱——」
「不可能——高人不可能會這樣說——高人之前曾跟我說過将決定權交給別人是展現紳士風度,是屬于紳士的表現——」丁佩佩不假思索地抹殺掉這個可能性,再次在自己心儀的對象前維護別的男人,惹得對方更為火大,一副快要破界出手扁女人的盛怒狀态。
「紳士他的頭——我都說了我不是王兒了,不會有見鬼的紳士風度——」
「但高人明明說有大将之風的人都有紳士風度的——」
既然皇上有大将之風,那依照高人的說法,皇上身上一定會跟高人一樣有令她心跳得亂七八糟的紳士風度!
「我現下敢肯定不是你聽錯,就是你誤解了王兒的意思——」
「我不可能會誤解高人的意思!高人之前明明是這樣跟我說的——」
「一定是你聽錯!」
「我沒聽錯,一定是你聽錯——」
「我怎可能會聽錯?!聽錯的人一定是你——」
強烈不滿對方的指控,丁佩佩炸毛了,一時遺忘了內心的疙瘩,掏出手機,敲下那組自己不知何時背誦了的號碼:「不可能——我現下就打電話問!」
要是指其他兄弟友人曾說過的話,她确實不太确定,但高人說過的話——她不可能會記錯——不可能——
皆因——
『和你 遠或近仍像終身情人
告別了 也共你同渡餘生』
随着手機彼端奏起她到現下還未聽懂在唱什麽的熟悉歌聲時,胸口處的不滿、怒火消去了大半,什麽叫做「身心豁然開朗」,她完全可以體會得到——
皆因——什麽皆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高人重啓手機了!
她沒法形容當下的感覺,僅訝異的發現自個兒的心情比得悉皇上前來跟她約會來得雀躍多倍——
她一直在等高人接電話,一直焦躁地等着,可等到的就只有該首粵語歌的延續——
『往事遠 記憶近 我仍然未死心
難甘心 遙望你被人熱吻』
高人很少更換接駁鈴聲,所以這首歌,她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雖然聽過很多遍,但對粵語沒慨念的她始終聽不懂歌手在唱什麽……
她曾詢問高人那是什麽歌,但高人卻高深莫測的跟她說什麽她長大後就會知道之類的……
猶記得那一天,是她有生以來最想長大的一天。
但她到現在還未知道那個歌手在唱什麽……
『仍緊随你喜與悲 我問良心未算分離』
只知道這首歌聽起來有點溫柔、有點憂郁,又有點像高人……
『仍如他和我可以比 我為何 敢為你生氣』
那種憂郁是很輕淺的,很輕、很淺,大概比空氣還要來得輕……
真是相當不顯眼,真是相當不引人注意……真是相當令她莫名奇妙在意。
她知道別人在忙的時候,電話沒人接聽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她知道,真的知道……
但當她聽見彼端傳來他錄音的嗓音時,她還是沒法阻止失落感将她淹沒。
『你好,我是王子。但我現下有事忙着,暫時沒法接聽你的電話,麻煩有事留下口訊,我收到口訊後會盡快回複。如有構成不便的地方,還望多多見諒。』
眼看丁佩佩一臉沮喪,皇上神氣地刺問答複:「怎麽了?是我說對吧?」
宛若弄丢了魂般,丁佩佩了無生氣地虛應:「沒人接聽……」
她表現得很是失落,猶如慘被大人冷落的孩子,好不可憐,可皇上壓根兒沒注意到這一點,還意氣風發地道:「是你不肯承認自己記錯了才是吧?王兒剛剛才在Whatsapp敲我叫我再多給點耐性什麽,他的電話不可能打不通——」
?!
「怎可能?你騙我——」
「我騙你幹嘛?」皇上表情不悅,不甘示弱地道:「我現下就打去問——」
接着,同是行動派的他沒待她發表意見就撥了通電,教她一顆因郁悶而忐忑不安的心吊到老半空去。
咯咯咯——
緊随着桌面上那根長指的不耐煩敲動,她的羊心猛烈撞擊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明明沒過多久,但她當下卻有度日如年的難熬感。
咯咯——
當她以為自己的心髒将要沖破胸口,皇上向她投以一記炫耀眼神,并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耳須處的手機,表示:「吶,通了。」
?!?!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通的?
為什麽皇上一打過去就接通,她打過去卻——
難道……
難道……
高人他……不想接她電話嗎?
作家的話:
如果我說……
還病着的魔王弟就在羊羊遙遠的附近看着這一切,大家會不會被雷倒?XD
近來某獅為了母親大人重回火星,日間要到火星上班,下班要去做運動,到晚上才寫作XD哈,不好意思啦。
總之,更新時間有點飄忽,還望大家多多見諒=P
☆、(6鮮幣)118 你不覺得有什麽分別,不代表分別不存在
她很想問,可疑惑尚未得到解答,令一個疑問又來了,就當皇上向彼端的人接連說了兩遍「是這樣啊」的時候。
「是這樣啊」即是什麽意思?她很想問,不過她更想做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把手機搶過來,要高人解答她腦海裏每一個疑問,可她最希望的是自己能跟高人說上幾句話——
她很想問,可她還沒來得及将想法附諸實行伸手奪走皇上的手機,皇上已以「是這樣啊、是這樣啊」來收尾挂線,任她再懊悔自己動作太慢都沒有用。
眼看跟高人說話的機會就此錯失,一股怒氣猛然自下腹湧上,聯同胃氣沖得她理智盡失:「高人跟你說了什麽?」
「王兒說之前跟你說的是——『絕大多數』有大将之風的男生都有點紳士風度——而不是『凡是』有大将之風的男生都有點紳士風度——」
?!
高人怎麽會這樣說的?她明明記得高人先前不是這樣說的——明明——高人應該是這樣跟她說才對……其實,經皇上這麽一說,她都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會不會不小心記錯了一些字眼……但高人說過的,她都有記住的,一定在——
所以,字眼差些少根本沒關系——
接着,她聽見自己頂撞對方,點燃導火線的嗓音。
「『絕大多數』跟『凡是』差不上多少——」
「『絕大多數』跟『凡是』可差得遠了——簡直是南轅北轍——」
「我不覺得有什麽分別——」
「你不覺得有什麽分別,不代表分別就不存在——」
「那分別究竟在哪?」
「分別在于我不會是這『絕大多數』之一——」皇上自豪地下定論,并以疑似炫耀的口吻補充:「我是極少數之一,不,說不定是唯一一個特例——」
宛若變相在吹噓自己與別不同,但高人卻只不過是芸芸衆生之一的一番話,聽得她心裏極不舒坦,極有沖動翻桌——
岌岌可危之際,侍應謙恭的嗓音戰戰兢兢的飄來,及時制止了她的蠢動。
「請問這位小姐決定好吃什麽了沒?」
但卻令不久前的争拗去而複返。
「龍脷柳!」
「羊小排!」
「我都說了我不想吃羊——」
「這裏的龍脷柳很難吃的——」皇上不悅地補充,毫不理會自己的言論會否損害餐廳的聲譽。
「難吃又怎樣——」
「我歐子帝不會請別人吃難吃的東西——」皇上霸氣地申明立場,毫不理會身旁的侍應已有腿軟的跡象。「羊小排!」
侍應聞言立即轉身落單,可腳跟剛半旋又被喝住。
「我都說了龍脷柳!」
「我都說了龍脷柳很難吃——」皇上暴躁地道,額上甚至有青筋暴突的跡象。
「難吃就難吃!總之,我就要龍脷柳——」
「不聽我的,到時難吃到吐,你別走來要我來救你,我不會理你的——」
「就算難吃到吐,我都不會向你求救的——」
「那就随便你——」皇上惱羞成怒地擱下狠話,使得周遭氣氛繃得更緊。
縱然有感此地不宜久留,但基于職責所在,侍應還是硬着頭皮詢問兩位疑似火星撞地球的火爆客人。
「即是……這位小姐要一客龍脷柳?」
結果「配什麽汁」四只字尚未成音,就獲得二人非常合拍的一句。
「是啊!還問——」
作家的話:
☆、(16鮮幣)119 因為……我當時渴望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