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翌日。
國立臺灣藝術大學。
她幾乎是一下課就跑去音樂大樓找他。
她都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很好奇進階篇指的是什麽,又或者是……
出于更單純的沖動。
就想跟他聊天,說上幾句話。
所以,她的兩腿又早大腦給予指令前來到音樂大樓。
雙腿還沒踏入大樓門扉,一抹灰色的高颀男軀出現在她面前。
他踱步走近她,一步一步的,即使手裏提着的是運動袋,而不是小提琴盒,動作還是優雅如紳士。
像他這種有點娘的紳士型,從來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但她近來卻偏偏覺得像他這種走紳士路線的男生實際上沒想像中那麽礙眼。
甚至有越看越順眼的趨勢。
對于這一點,她不太理解,也沒費神研究,皆因她懶得動腦筋。
動腦筋這回事交給高人就好了,她是負責實踐的執行單位。
「你有事找我嗎?」王子軒暖着嗓關心,實則暗藏刺探,但他那個挂在俊顏上的笑容,煞是賞心悅目,教她不禁看出神,故此壓根兒沒察覺到這一點。
意識到自己失神,丁佩佩使勁甩甩首弄醒自己,答話:「是啊,因為導師今天生病請假,我今天提早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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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下課就跑來找我?」王子軒探詢,極黑的眸閃現一絲不顯着的期待。
「對,有什麽問題?」丁佩佩理所當然地答,沒為意自己說了些不得了的。
至少對于某位人兄而言,是相當不得了的事。
「你不是剛放學嗎?」
聞言,高大男軀又是微乎其微一震,雖則表面上還是不動聲息的。
「你怎知道我是剛剛放學?」王子軒又套問,眼內的期待波光閃動得更厲害,可她依然沒察覺到這些,更沒意識到自己又不經意透露了些令某男激動的。
「你不是這個時間放學的嗎?我記得你今天好似是這個時間放學的——」
王子軒聽罷又是一震,捺不住複開口試探她的心意:「你記得我今天是這個時間放學?」
卻被她誤解成是質疑她的記憶力。
「當然記得——這點小事怎會難倒我?!」丁佩佩氣鼓鼓地道,表情不悅。
「也是的,這點小事怎會難倒你?」王子軒附和道,看她的目光瞬時放柔了很多分,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更別說意識到毛管動和心動,實際上只差一線。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不然她怎會有種不知怎的毛毛感覺?怪怪的——
「并不。」王子軒簡潔地答,宛若內藏深意似的,他唇上的笑弧比平時深上幾度,看得她的胸口沒由來一抖,教她更摸不着頭腦。
「那為什麽——」
你笑起來怪怪的?
這是業務性笑容的進階版?她要學習怎樣分別業務性笑容的普通版和進階版?
她想這樣問的,可他卻搶先開口震撼她的身心,致使她沒法順利發問。
「謝謝,我很高興。」
謝謝?高興?什麽?
她想不通,但她極為罕有地未能成功吐出片言只語,僅能傻愣愣的瞅着他看,直到他笑着抛出俨如放羊吃草一般不負責任的一句。
「對了,你先去找點樂子,我晚些再會合你。」
?!
沒由來的,胸口一沉。
還沒理解到胸口處的郁悶感從何而來,她便聽見自己極度不滿的質詢聲音。
「為什麽?」
乍見那張根本藏不住情緒的小臉,王子軒心裏一陣暗爽,但他極力壓抑,沒讓喜色表現在那張「早已看破紅塵,不為七情六欲所動」的出少林高僧臉上。
「因為我現在要去游泳啊。」
咦?
作家的話:
不好意思,我漏更了一部份,所以原先的48-49被拿走了,晚些會再出現,囧
先來有點壞腦的游泳的情節/口\(?)
大家別想得太誇張,雖然魔王弟和他哥一樣有點那個(?)
☆、(7鮮幣)49 那你來這裏是為了來撞我的嗎?
「你會游泳的嗎?」丁佩佩一面愕然,宛若聽見豬會在天上飛一樣。
「我不像是會游泳的嗎?」王子軒饒有興味地問。
「一點都不像——」
「為什麽?」
「因為你看起來很『虛』,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想這樣答的,但感言尚未發表完畢,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襲向她的後腦,促使她稍稍傾前撞上一張泛溫的薄唇上。
事出突然,向來反應迅捷的她竟然怔忡當場,茫然的瞅着那雙幽深眸子,感受唇舌被逗着玩的感覺。
咦?
她想扳回一城,可小舌方有動作,那張挑釁她的薄唇就退開了。
微涼的空氣拂至,載着令人郁悶的空虛感,瞬刻取代他殘留下來的氣息。
莫名的空虛感教她心裏一沉,她輕撫下唇,愣了好幾回才成功溢出聲音來。
「為……什麽?」
乍見她像是在回味他的吻的模樣,他眸色更濃,目光裏的溫度稍稍提高了。
「你忘了嗎?」
忘了……什麽?
強捺着伸手撫摸她臉頰的沖動,王子軒嗓音微嘎的提醒:「我之前說過每個男人都很介意別人提到『虛』這個字……」
「啊,我記起了——」
丁佩佩如夢初醒,并一把揪過他的衣領,強吻那張剛剛膽敢挑釁她的削唇。
「你似乎也忘了我說過只有我要人閉嘴,沒有別人要我閉嘴的道理——」
「啊,我的确是忘了。」王子軒一面無辜地道,笑意染滿瞳眸,有理由相信是M上腦,認為被強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
「你——」
丁佩佩欲出拳好好教訓他一噸的,但拳頭始終沒落在很虛的他身上,尤其是當她聽見他信誓旦旦地說出宣告似的一句時,她連找話反擊的沖動都沒卻了。
「說笑的,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沒由來的,心頭猛烈一震。
「通通都記得。」
她想接話,很想,但唇張開了,聲音卻未能成音,僅能愣看他對她釋出溫柔的笑容,然後踱步離去,在夕陽下拉出一道她始終未能追上的長長剪影——
「晚些再見,我要去游泳。」
※
高人說了晚些再見,他們自然晚些就會再見。
高人曾說過他從來都不會騙她,而她亦對此深信不疑。
可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腿……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人已站在池邊。
而身上則穿着泳裝……
沒錯,她的身體又早她的大腦一步,不但回了宿舍取泳裝,還徑行來到體育中心的泳池。
看着那抹悠閑游近自己的高大身影,丁佩佩赫然明白到四肢發達的害處。
「你怎會在這裏?」
他身上僅穿着一件四角泳褲,上半身的精實肌肉沒像皇上那樣贲起,但随着金發尾成串水珠掉落,滑過他優美的胸肌線條,她忽然覺得他有點秀色可餐。
「我也來游泳羅——」丁佩佩硬着頭皮道,并撐着池邊下水。
「你會來游泳的嗎?」王子軒配合地問,他的嘴角噙着笑,仿若能看穿她心事的模樣看得她更心虛,不住扯大嗓門來掩飾胸腔裏的不安感。
「就只有你能來游泳嗎?」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麽會突然跑來游泳而已……」
「因為我好奇你會跑來游泳就跑來了——」丁佩佩理直氣壯地道,并微愕的發現室內泳池裏只有寥寥數人。
「怎麽這麽少人的?」
「這個時間是最少人的。」
「這麽少人不會很無聊嗎?」丁佩佩問,兩手不安份的撥了撥溫暖的池水。
「為什麽會很無聊?」
「不知道,總覺得太靜怪怪的……」
「靜一點不是挺好嗎?」
「哪裏好?」
「可以靜靜地思考不好嗎?」
「游泳時可以思考的嗎?」
「不可以思考的嗎?」
「我做運動時腦袋會空白一片,不能思考的啊……」
「少人不就可以游得順暢一點,不用擔心被其他人撞到嗎?」
「哈,我游泳時未被人撞過,多數是我在撞人——」
狡黠的笑攀上唇畔,王子軒開口套話:「那你來這裏是為了來撞我的嗎?」
作家的話:
有票投票、有禮砸禮、有言砸言\口/
☆、(6鮮幣)50 總之太少人、太靜就會令人變得怪怪的
「當然——」咦?!「不是!」
幸好,她險些就中伏——
咦?中伏?
她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字眼?
「那你來這裏是真是來游泳嚕?」
「當然啦!來泳池不是來游泳,會是來做什麽?」丁佩佩氣呼呼地道,還兩臂環胸,壓根兒沒發現自個兒的嘴巴和身體先後透露了自身欲蓋彌彰的真相。
王子軒沒點破她的謊言,僅笑着配合接話:「我就是不曉得才問你啊。」
「要是我曉得的話,我就不需要你做我軍師啦——」丁佩佩激動回嘴,環胸的兩臂纏得更緊,那擺明是惱羞成怒的模樣引得王子軒「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丁佩佩氣問,一雙秀眉皺得很厲害。
「我在笑自己連這個都想不到真笨,實在有負『軍師』之名啊。」王子軒滿口慚愧,但字裏行間卻矛盾地不存一絲愧疚之類的情緒。
「真的?那怎麽我會有種你在笑我笨的強烈感覺?」丁佩佩語帶質疑,眉宇間的皺摺絕對有潛力夾死一只蚊子。
「十之八九是錯覺。」王子軒故作正色道,他強抑笑意,但顫動得厲害的兩膊已出賣了他,奈何丁佩佩最終還是出于慣性相信權威人士的言論。
「錯覺?是這樣嗎?又好似是這樣……」
「你平時把我看得太高深莫測,會出現這種錯覺都很正常的。」王子軒煞有介事地補充,聽得丁佩佩更加确信今回又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是自己的問題。
「嗯嗯。不過這裏真是很少人、很靜,你都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了,忍俊不住矮下身子,把上半身都浸在水裏,在水中吹起泡泡來着。
「那你認為要怎樣才不會怪怪的?」王子軒笑問,他偏首遷就她矮上矮的身高,殊不知她的目光沒有落在他的臉上,而是落在頻頻被水珠洗滌的頸項上。
他的頭發不像皇上是耀眼的金色,而是有點晦暗的亞麻色……
但在池館燈光的照射下,他一頭濕發閃着稻穗的色澤,宛若載着點點星光般,教她不住看呆,尤其是當水滴滑過他每根短發的時候。
果然有點怪怪的……
「就吵一點啊,那就不會怪怪的——」
「吵一點是指熱鬧嗎?」王子軒又問,笑意更濃,貼頰的發尾掉下的水滴滑過他有型的下颚,再掉進水面,和池水融為一體。
這明明是泳池裏的常見現象,而她的周圍又沒有其他泳客,但她現下卻莫名其妙的感到局促不安,極有沖動有游出去逃走——
咦?
為什麽要逃?
果然,人太少、太靜會感覺怪怪的。
「應該是吧,總之太少人、太靜就會令人變得怪怪的——」
而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
「但現在人這麽少不可能會突然變『吵』一點啊。」王子軒無奈提醒道,他留意得到她的不自在,但壓根兒沒想到令對方不自在的源頭正是他自己本身。
也沒想到某頭大肥羊的目光總是圍住他的頸脖和下颚打轉。
更沒想過某頭大肥羊會為了避開他這個源頭而發下戰帖——
「啊,我想到了——寧寧說我每次游泳都很吵的——不如我們來比比誰游得比較快好不好?」丁佩佩雀躍提議道,拍水而起的她在平靜的水面擊出陣陣漣漪,毫無預警的一着,仿佛不但擊在池面,還擊在他的心湖上,濺起了陣陣他得費盡全身氣力才能撫平的波濤。
「不比行不行?比快我一定會輸的……」
丁佩佩聽罷心裏爽了兩爽,慷慨大方的讓賽,自負的笑容攀上唇都不自知。
「不然我讓你半個池了?」
王子軒沒接受她的「慷慨」,反過來提議道:「不如比在一個小時內游多少個池?」
「好啊!那開始吧——」
作家的話:
因為編編手殘的關系(某獅收到E貓時都呆住了,因為編編從沒手殘過),原應被删除的文放了出來,現在騎虎難下(獅子騎老虎?),某獅唯有把50補回去XD如構成不便之處,煩請多多見諒~
話說某獅這一回沒打算描這麽多……多虧編編的手殘,某獅補回理應出現在愛情小說的描寫XD近來寫奇幻奇多了,有些地方習慣了不描XD
=)最後要說的,喜歡孩子王的朋友記得投票啊(喂)
砸禮留言什麽都可以的XD
☆、(6鮮幣)51 高人身子這麽虛會不會是溺水?
尾音一落,丁佩佩拉下泳鏡,右腳用力踩牆一彈,便像尾大白鯊一樣推水而出,啪啦啪啦,随着她稍嫌誇張的劃水與及踢水動作,平靜的水面霎時濺起大量白色水花。
頃刻間,靜寂的池館裏不斷傳來像是快艇擦過水面的吵雜聲響。
啪啦啪啦——
聽得王子軒不禁哂然一笑,他盯着那抹遠去的白色身影好一會,才慢條斯理的拉下泳鏡,慢吞吞的出發。
「果然……很吵。」
丁佩佩轉眼間已游了兩三個池,身心也豁然開朗,不再感到怪怪的。
泳池果然是要吵一點才正常的。
太靜會令人變得怪怪的,眼睛會怪怪的盯着人家平時沒多露出來的地方看。
現下身心舒暢,太好了——
話說高人游了多少個池?
她剛剛自顧着劃水都沒為意後頭的情況。
肯定是被她遠遠抛離在後吧?
不然她怎會聽不見後頭有別的劃水聲?
想罷,丁佩佩側首定睛一瞧,并驚訝的發現理應出現在另一條線的高人連半只身影都見不着。
果然是被她遠遠抛離嗎?
她剛剛都說讓他半個池啦,他又不接受——
不對,高人身子這麽虛會不會是溺水?
思及此,丁佩佩一碰着池邊便上水察看後頭的情況。
很虛的高人沒有溺水,但剛剛才游到盡頭,和她相距一個長池。
換言之,差距是一個長池。
換言之,她遙遙領先一兩個長池。
無他的,皆因他是游蛙泳的,還要是游得很悠閑,像是在享受般爆慢那種。
很慢、很慢……
跟他平日的調調一樣慢吞吞,就是讓人有沖動在後頭推個兩推的那種調調。
不過他會比她慢都是正常的。
畢竟蛙泳是四種泳式中最慢的一種,而她游的捷泳則是四式中最快的一種。
依她看,他不可能在一小時內游到四十個長池。
故此,她游了四十個長池就挨着池邊看他游來游去,然後忍不住阖眼打打瞌睡,直到耳邊傳來他低沉帶笑的嗓音。
「一小時過了。」
「哦哦,那你游了多少個池?」
「你先報——」
「你聽着了,可別吓壞啊——四十!」
「喔,很厲害呢。」王子軒真誠地贊嘆。
「當然啦,雖然我不是很常游泳的,但我平時的運動量可媲美業餘泳手的——」
「厲害、厲害。」王子軒毫不吝啬地給予贊嘆,贊得丁佩佩沾沾自喜。
「那你呢?放心,我絕對不會恥笑你的——」她可是很有風度的——
「謝謝,我真是游得很少。」
「那你究竟游了多少個池?」丁佩佩複問,下颚驕傲微擡的她耐心等待一個用來襯托她很捧的答案。
怎料,她得到的竟是——
「四十九。」
?!
「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
「四十九。」
?!?!
結果太過震撼,丁佩佩愣了好一會才回神:「怎……可能?騙人的吧?」
「我從來都沒騙過你。」
「那為什麽會——」
他明明是游最慢的蛙式……
最她游的是最快的捷式……
「十之八九跟小白兔的故事一樣。」
「小白兔?什麽小白兔?」
「你沒聽過小白兔的故事啊?」
小白兔——咦?!
難不成是指龜兔賽跑那只小白兔?
高人是在諷刺她是那頭自以為跑得很快就偷懶的小白兔——
「你——」
她想回駁的,真的,但當她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時,發現自己突發性口殘了。
果然啊……泳池太少人、太靜會令人變得怪怪的。
作家的話:
下回是勇闖男更衣室借洗發水的女生(喂)
敬請期待XD
喜歡孩子王的朋友請多多投票支持小肥羊推倒很虛的——(消音)
☆、(8鮮幣)52 她時常跑去男更衣室借東借西的嗎?
男更衣室。
王子軒自儲物櫃取過運動袋,便走進在裏頭的沖身室,不改一心二用的風格,邊掏出洗澡用的林林種種邊思考,陷入詩人獨憔悴的窘境。
或者她說得對,太少人、太靜的确會令人變得怪怪的。
當他看見她出現在池邊的時候,他就開始變得怪怪的。
他只要一想到她是因為他而來泳池的,他就極有沖動伸手扯她下水,把她緊緊抱在懷裏,靠在她耳邊命令她不準再穿這種暴露的低V泳衣。
他想,很想抛棄所有考量,狠狠抱着她、占有她,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想,很想,但最終理智都有及時到來,抑制各種不該有的莽撞和沖動。
他不是這樣的,而她眼中的他也不是這樣的。
只有保持絕對的理智,他才能一直待在她身邊。
所以,他一定要保持理智。
皆因一旦抛棄考量,他就會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可以太貪心,不可以。
即使他每次聽見她的嗓音時都有沖動抱她都要忍住,不然會一無所有。
霍的,也不曉得是哪個環節出錯,那把熟悉的女嗓在他背後詭異地暴起。
「高人、高人——」
?!
他耳朵入水出現幻聽嗎?
他是這樣想的,但褛後猛戳的東西卻反複告訴他現實的殘酷。
深吸口氣,他極力保持冷靜,奈何一轉身就對上那張魂牽夢遺的稚氣臉龐。
她身上還穿着相當性感的白色泳裝。
頭發和全身還是濕漉漉的。
和他們在外頭分別前一樣。
然後,向來有淡定帝之稱的他失控了,史無前例的歇斯底裏。
「你怎麽跑進來?這裏是男更衣室——」
他知道依她的個性極有可能是摸錯門,但還是不住厲聲叱斥她的不是——
尤其是當他發現她毫無悔意到匪夷所思的時候。
「我剛剛發現自己沒帶洗發精和沐浴乳,所以就跑來問你借——」丁佩佩理所當然地道,她大剌剌的攤手,連一點女生誤入男廁會有的忸怩不安都沒有。
「你不會打電話與我說,或是在門外大聲叫我出來的嗎?」王子軒惱問,向來波瀾不興的臉龐上罕有地浮現毛躁的情緒。
「我剛剛沒想到,反正男更衣室就在對面,走幾步就到了,不用搞得這麽複雜啊——而且你都沒關門——」丁佩佩理直氣壯地道,全沒發現到自己才是将問題複雜化的那位。
「我不是沒關門,我是忘了關門而已,而我忘了關門是因為我是男人——」 王子軒氣急敗壞地道,極有沖動像教小孩一樣教她分辨男女更衣室上的牌子。
她平時都是這麽肆無忌憚的嗎?他很想問,但現在不是問責的最佳時候。
首要之務是要趕走那個不該出現在男更衣室的物體。
他幾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自浴室架摸來三小瓶塞給她。
「這是洗發精和沐浴乳,還有護發素,趕快離開——」
深怕她動作太慢,王子軒扳過她的雙肩,推她出沖身室門,用實際行動驅逐她出境,不讓她繼續待在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有必要這麽趕嗎?」丁佩佩偏着首問,困惑表情幾可愛,但他無遐欣賞。
「那你有必要趕着跑進來借洗發精、沐浴乳什麽嗎?」王子軒沒好氣地問。
在王子軒以為能順利送走誤堕入男更衣室的天使之際,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吓得他立馬剎停腳步,把聲浪壓得低低的提醒她:「有人進來了。」
「那現下怎麽辦?」丁佩佩順着問,小臉淡定得很,連一絲恐懼都沒有。
仿佛誤進更衣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為什麽她可以這麽淡定?
她時常跑去男更衣室借東借西的嗎?
想到這,他更氣了,即使極力壓抑怒氣,出來的口氣還是有點沖。
「還能怎麽辦?自然是暫時待着別走出去——」
「但這樣站着很冷啊……」丁佩佩一面委屈道,兩肩因冷空氣吹過而瑟縮。
「不然你想怎樣?」王子軒捺着性子問道,再次因為她感到既狼狽又無力。
「幹脆将錯就錯在這裏洗澡啊。」丁佩佩振振有詞,依然不認為自己有問題的态度于瞬間逼瘋了他。
「怎可以?」
要不是他反複提醒自己要理智面對現下的境況,他大概已吼叫出聲。
尤其是當她用很沒所謂的口吻分享她的想法時。
「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沒穿——」
她穿成這樣已叫他全身上下的血管躁動,還說要在他面前洗澡?
她就這麽沒所謂,還是不把他當成是男人來看?
他滿腦子要人炸毛的問號,但他最終都有及時被理智拉住,沒失控暴走。
不但能淡定面對,還聽見一把委屈男嗓自他雙唇幽幽吐出。
「……罷了,你洗吧。」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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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鮮幣)53 上帝要令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
「太好了!」
獲得允許,丁佩佩便擺脫肩上兩手,捧着三小瓶到蓮蓬頭前,開始洗澡了。
一拉開水龍頭,高懸在牆的蓮蓬頭流下熱水,帶着蒸氣的溫水灑在她的臉上,沿着高仰的下颚蜿蜒而下,流經她秾纖合度的身軀,形造出誘人的一幕。
從她的背後可看出她從容自在,壓根兒沒因為他的存在而有一絲不自在。
那如入無人之境的模樣教他又惱又喜,矛盾非常。
每個男人都愛看女人洗澡……
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生。
但他不希望在這種情況看……
他很擔心自己會分心,忘了外頭還有其他人在,以致令彼此陷入窘境。
其實,依他們的關系,他不應該盯着她看,這樣有可能會挑起她的戒心,雖然他覺得她神經大條,不太可能看穿他的想法,但他還是不住擔心會被看穿。
縱然如此,但他的目光始終離不開那俱誘人的銅體,即使她擠洗發精搓發的動作很粗魯,一點女生該有的嬌媚都沒有,他依然重口的覺得風情無限,亟欲從後摟抱她的身軀,替她塗沐浴乳,隔着潤滑的乳液感受她每一寸玲珑曲線。
不過這些只能是妄想。
能讓他看她洗澡已是莫大恩賜,他不該強求太多。
所以,他有強抑下腹處的不安躁動,耐心等着看她塗上乳液的一刻。
可上演的卻是一個滿頭都是泡泡的女人表演盲人摸象。
她左摸摸、右摸摸,像是在尋找什麽似的,引得他冒險走近關心。
「你想要什麽?」
一開口則微訝的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沙啞,顯然是因為她帶來的刺激太大,有點把持不住。
「我拿給你好了……」
「我想要沐浴乳……」丁佩佩低喃,雙手未有停止搜索的工作。
聞言,王子軒遲疑了下,才匆匆取過架子上的沐浴乳,放進她攤開的掌心裏,就馬上将避開致命病毒似的躲避三尺,由得她自己瞎着眼睛跟沐浴乳搏鬥。
「沐浴乳。」
原以為考驗自制力的虐心事宜終于告一段落,怎料那把煩躁的女嗓又循着冷熱交錯的空氣前來考驗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這個要怎樣開的?」
幾乎是在她不顧外頭有人開聲的一瞬,他便吓到三步并兩步的趕去掩着她的嘴巴。
他着了慌,出手時沒注意力度,大手一覆上她下半張臉,便将那顆沾滿泡泡的頭連美背帶進懷裏,弄得他一胸膛都是泡。
「嗚嗚——」
她抗議了幾聲,但他無遐理會,整副心神都放在門外,傾聽外頭的動靜。
故他壓根兒沒發現到懷中的嬌軀因為他突如其來的一着而劇烈一震。
「呿,你剛剛有沒有聽見?」
「聽見什麽?」
「我剛剛好似聽見女生的聲音……」
「對面傳來的吧?」
「是這樣嗎?」
「一定是,我剛剛什麽都沒聽見——」
反複确認外頭的讨論聲音已歇止,王子軒才稍為松了口氣,但未敢松開那只掩着她嘴巴的手,就怕她又會當這裏是女更衣室的大聲說話。
「你想做什麽?」王子軒俯首低問,近乎耳語的磁嗓拂過她敏感的耳際,惹得她又是一震,但他沒細究,直覺以為她是因為身上的水滴被蒸發掉而覺冷。
「嗚嗚——」發不出聲音來,丁佩佩唯有可憐兮兮的舉高手上那瓶沐浴乳。
王子軒立即了然過來,開口确認:「你不會開?」
丁佩佩用力點了點頭,間接搓得他胸腔更多泡沫,但他不太在意,邊教盲婆邊單手替她剔開沐浴乳的蓋子,還貼心的取過沐浴乳,将乳液倒在她手心上。
「把蓋子掀開就是啊……」
意識到她要塗沐浴乳,他松開了手,轉身退離她幾個大步,毫不理會自己被弄得一胸口是泡,執意和她保持一個非常安全的距離。
他急着保住理智,故他沒為意到她因為他突然退開的動作而傻住了,也沒為意到她因為後背溫度的轉變而瑟縮了一下。
他很想看她塗沐浴乳的模樣,但不敢看,他怕會失去理智,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她的方向不斷傳來窸窣聲,他想掩着雙耳不聽,但又不得仗賴聽覺探聽外頭的動靜,結果被逼聽着那意味着她正在用手撫摸他想撫觸的每一寸的細響。
越是聽,心中那份蠢動越是活躍。
他已極力克制那份不安的躁動,已費盡全身力氣壓抑了……
但他的壓抑、他的自制還是在那只沾滿泡沫的手抹上他胸的一瞬徹底瓦解。
?!
她又想做什麽?!
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那只成功點火的小手又往他的胸口抹了抹。
果然,某出港劇裏的男大配角說得對。
上帝要令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
他一把擒過那只不安份的小手,欲使勁拉她,要她引證他理智崩解的一刻。
作家的話:
我哈我哈我哈哈哈,近來寫孩子王寫得好開心XD(喂)
很喜歡寫男主抓狂但最終都會理智地無奈做人XD
喜歡孩子王的朋友請多多投票支持*U*
☆、(10鮮幣)54 看來你也着涼了,趕快跟我一起洗——
但他最終将行動化作言語,借着嘴巴将胸腔裏未能宣洩的情感宣洩出來。
他想沖着她的耳朵咆哮,但話來勢洶洶的來到兩唇處時,卻被他戛止下來。
沒錯,冷靜理智再一次大軍壓境,及時制止他做出他絕對會後悔的事情。
「你又想要什麽?」王子軒故作從容地問,但聲音卻像是擠出來似的,他已強逼自己耐着性子面對這個三番四次逼瘋她的女人,可還是表現得很不自然。
丁佩佩聞言搜索動作一頓,不小心撞到冷硬的東西,但她沒多作理會,口吻無辜地答話:「找水龍頭啊——」
「……」
找水龍頭找到他的身上去嗎?
他當下表示有拆掉水龍頭的沖動——
但這不是作為一個紳士該做的。
想罷,那把比她還要來得輕松的女嗓複響,吓得他三魂不見七魄。
「啊,找到了——」
?!
沙啦沙啦——
他才剛轉身伸臂掩住她那張總是在不該時候發聲的嘴巴,便驚見被水打濕了一身的她狼狽後退,撞上他的胸膛。
「嘩——」
她的後背挺冷,冷得他直打寒顫,可他還是擁她入懷,外加掩住她的嘴巴。
她又在搞什麽?
他亟欲瘋狂搖晃她的雙肩質問,但最終沒有将想法附諸實行,搜察的目光徑行落在正躲在大片水簾下的水龍頭上頭。
水龍頭上的調節位置正指着冷水。
大抵是她剛剛盲人摸象時不小心推到水龍頭,致使水龍頭一拉開,冷水就沙啦沙啦的落下。
王子軒慌忙關掉水龍頭,他原是打算将水溫調節扭回熱水處再放水,但搶救動作卻被外頭的讨論給打住了。
「你剛剛有沒有聽見?」
「聽見什麽?」
「就女人的尖叫聲啊——」
「我剛剛在聽MP4,沒留意……是對面傳來的吧?女更衣室就在對面——」
「對面傳來?但我剛剛明明聽得很清楚,就像是在隔壁一樣……」
「隔壁?怎可能啊?這裏是男更衣室,怎可能會有女生在?」
「這可說不定啊,我有好幾回都不小心在男廁撞破別人的好事——」
「不會吧?藝大何時變得這麽猖獗?要搞就回宿舍搞啊,跑去男廁搞有什麽好搞?喜歡男廁夠臭?」
丁佩佩聞言忍不住爆笑出聲,結果換來更緊密的箝制與及莫名加快的心跳。
但這些會令他心頭一蕩的小細節,專心聆聽外頭動靜的他未有察覺得到。
「搞不好是管理員管嚴了,女生都竄不進去吧?」
「那就租賓館搞啊,嚴重影響我上廁所的好心情——」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