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給本宮毀了江舜華的容貌
厲珣在綠屏跪了半個時辰後,才起身離開書房,往寝居走去。
江舜華聽到腳步聲,擡起頭朝他看去,眼底含着一抹冷意,嘲諷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厲珣一手負在身後,看向她,音質清冽的反問,“你覺得自己有罪?”
江舜華對上他仿佛洞察一切的幽邃眸子,僵了片刻,搖頭道,“不覺得。”
“蘭妃有了身孕。”
厲珣在她對面坐下,突然說道。
江舜華聞言,心中突然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有了身孕,怪不得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興風作浪。
“厲家素來子嗣艱難。”厲珣停了一會兒,看着她又說,“陛下很看重蘭妃這一胎。”
江舜華曾跟前朝喬太傅學過一段時間的帝王術,哪裏不明白厲珣話裏的隐晦之意。
天家無父子,新帝正值壯年,最怕的是什麽?自然是已經成年的兒子光芒太盛,這會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所以相對羽翼豐滿的兒子來說,他會更喜愛年幼沒有根基的兒子。
蘭妃不是個蠢人,必然也明白這一點。
況且現在後宮無主,她若真能誕下龍子……那麽十有八九還會再進一步,入主鳳坤宮,正位宮闱。
只是厲珣,他為何要提醒她?
難不成是想跟她聯手,除去兩人面前這塊共同的絆腳石?
這般想着,江舜華諱莫如深的看了厲珣一眼,“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厲珣看出江舜華的防備,他目光極淡的看了她一眼,“本王是個極重視臉面的人,你是本王的人,別人打你的臉,便是打本王的臉……你看本王像是那種吃虧是福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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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舜華停了半瞬,搖頭,“不像。”
厲珣面色微緩。
江舜華又道,“王爺你薄情寡恩,睚眦必報,別人敢辱你一分,你一定會以十分報之。”
“……你倒是了解本王。”厲珣眼中寒光攝人,輕嗤着說道。
江舜華移開目光,沒再言語。
她望向窗外,遠遠的眺望着。
厲珣看着她精致的側臉,心中有片刻的寧靜。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直到,高敏功帶着新帝口谕而來。
“燕王妃,陛下有事召您進宮,請跟奴才走一趟吧。”
江舜華在得知蘭妃懷孕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一遭,她看都沒看厲珣一眼,直接朝外走去。
高敏功見狀,微微一愣,忙朝厲珣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去追江舜華。
到了燕王府外,高敏功恭恭敬敬的請江舜華上車。
江舜華打量高敏功的态度,心中略安。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在宮門口停下。
高敏功客客氣氣的将她請下馬車,帶着身後一行人,朝養和殿的方向走去。
到養和殿門口,高敏功沒有通報,直接将江舜華帶了進去。
大殿中,只有新帝一人,在批閱奏折。
聽到有腳步聲,他擡起頭看向來人。
“陛下,燕王妃到了。”高敏功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弓腰朝外退去。
江舜華在高敏功離開後,稍微欠了欠身,看着新帝道,“不知陛下宣我進宮,所為何事!”
“你當真不知?”新帝皺了皺眉,反問。
江舜華搖頭,一臉肅色道,“我不知。”
“蘭妃為了頤和受傷的事,已經動了胎氣。”新帝嘆了口氣,煩躁的說道。
江舜華面色未變,“那陛下的意思是……”
“你去漪瀾宮向她認個錯。”
“陛下以為,蘭妃只會要我一句抱歉……何況,我原就沒有錯,憑什麽認錯!”
“頤和那一口牙,可是被你毀了一半!”提到唯一的女兒,新帝目光微冷,面上也蘊起一絲薄怒。
江舜華直直的與新帝對視,平靜而又冷漠,一字一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傷人,是蘭妃先出手想要我的命!”
新帝聽江舜華這般說,眉頭深深皺起,半晌後,疲憊道,“你也說了,想害你的蘭妃,頤和是無辜的。”
江舜華笑了笑,“陛下是不是對無辜兩個字有什麽誤解?還是說您的掌上明珠對我發難,我只能忍着?便是被她用那條黑金九節鞭抽的全身潰爛,也該屁都不放一句的忍着?”
“朕不是這個意思。”
“陛下縱容蘭妃、縱容頤和公主跋扈,就是這個意思。”
“……總之,你是不會向蘭妃請罪?”
“陛下聖明!”
“既然如此,你退下罷!”新帝自知勉強不了江舜華,又不願意和她撕破臉,寒着臉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江舜華沒有多話,行了半個福禮,無聲朝外退去。
高敏功就在養和殿外候着,看到江舜華全須全尾的從裏面走出來,立刻迎上來,試探着問,“王妃現在是要出宮?”
江舜華冷若冰霜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不錯!”
“那奴才送您!”高敏功微微弓腰,一甩手中拂塵,與江舜華錯開半步,将她送到了養和殿露臺下……
接着又看着江舜華的身影走遠,才回了養和殿。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新帝看到高敏功進來,橫眉怒斥了一句。
高敏功尴尬的附和,“燕王妃恐是抹不開曾經監國公主的身份,以為大燕還是她江家天下,行事才自專了些。”
新帝聽了臉色更差,一掌拍在禦案上,“這等賤人,總有一日朕要讓她跪在朕腳下求饒!”
“會有這麽一天的。”高敏功輕聲道。
新帝沒再開口,他端起禦案旁的涼茶飲了一口,怒火被壓下去後,看向高敏功,一臉陰沉的吩咐,“你再走一趟太醫署,着薛院正專項負責蘭妃這胎,一旦出了問題,全家連坐!……再令孔太醫替頤和公主檢查口腔,務必給公主将牙齒補全,達不到以假亂真的效果,朕要他的命!”
“是,陛下!”高敏功小意應着,又侯了片刻,确定新帝沒有什麽補充的,才躬身退下,直奔太醫署而去……
高敏功到太醫署的時候,江舜華已經被禦前小太監領着走到東宮附近。
因前朝末帝無子的緣故,東宮已經空了幾十年,看起來甚至有些蕭索。
江舜華路過時,忍不住停了片刻。
摸着面前有些斑駁的宮牆,她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忍不住想,要是當年,她母後能多給她生一個哥哥,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不必成為監國公主,厲珣不會造反成功,大周也不會滅亡……
想着這些,她面前忍不住又閃過父皇母後慈愛的面容……
眼睛忍不住發酸,淚水噙滿眼眶。
……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怔神的空檔,身後小太監早已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走吧!”回神後,她嗓音沙啞的說了一聲,正要回頭示意小太監繼續走。
結果轉身時,卻被一條強健的臂膀箍住了身子……那人手裏握着一塊浸了藥的濕帕子,用力朝她鼻間捂去。
江舜華心中暗道不妙,正想要出招反抗,接過身子卻先一步軟了下去,意識也漸漸渙散。
等她再次醒來,是在一間窄小的暗室裏。
暗室被布置成牢房的樣子,十八般刑具,樣樣俱全。
江舜華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半晌才鈍鈍的想起昏迷前的那些事情……她是在出宮的傷,遭遇了算計。
而算計她的人,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是誰。
蘭妃,她還真的是致力于作死一百年。
江舜華思索着,腦中隐約又混沌起來,身體也疲軟無力。
那對他下黑手的賊人,也不知道對她用了什麽藥。
江舜華渾身酸困,艱難的等了有一個時辰的功夫,直到暗室那扇透氣的小窗黑透,外面才傳來鎖鏈拉扯的聲音。
随後,幾個人提着燈籠走了進來。
江舜華适應光亮後認出,其中第一位,是德音宮事件中,被她一鞭子抽毀容的宮女,而最末一位被人扶着的則是蘭妃。
兩人中間夾着一個嬷嬷、一個太監。
江舜華掃了眼太監幾句标志性,鷹鈎似的鼻子,渾濁的眼睛,再加上過分矮小的身材,心中頓時了然,這個應該就是蒙暈她,害她身陷囹圄的賊人。
“江公主,沒想到你也沒有今天罷!”
蘭妃挺着還未顯懷的肚子,在暗室中唯一一張太師椅上坐下,目光如毒蛇一般,怨毒的望向江舜華。
江舜華擡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她,掀唇,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這麽愚蠢……”
“本宮愚蠢?”蘭妃眼中恨意躍動,瞳仁泛着冷冷的幽光刺向她,“你一個階下囚,竟然敢辱罵本宮……你當你還是大周的監國公主?”
江舜華輕聲嗤笑,“即便我不是大周的監國公主,可我還是燕王妃不是嗎?你敢對我下手,就不怕厲珣不放過你?”
“燕王會替你報仇?”蘭妃聽她這麽說,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用帕子抿着嘴,嘲笑道,“這滿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誰不知道你江舜華在燕王府就是一個笑話,空頂着王妃的名分,卻連最下賤的侍婢都不如,連一個寄居在王府的破落戶小姐都敢侮辱你……你憑什麽認為,燕王會替你報仇!就憑你一身放-蕩,貪慕榮華,浪到連他父皇都下的去手勾引嗎?”
提到新帝留宿德音殿的那幾日,蘭妃看向江舜華的眼神充滿嫉妒,恨不得活生生的将她撕了!
江舜華聽着蘭妃尖酸刻薄的嘲諷,眼中晃過些許怒意,滿口銀牙緊咬,氣息微弱的駁道,“枉你聰明一世,竟不知男人都是愛面子的!沒錯,我在厲珣眼中是一文不值,可你別忘了,他就算再不愛我,我也是他的發妻,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你說得對,他是不會因為愛我而替我複仇,可他……絕對會因為自己的顏面将害我的人趕盡殺絕!”
蘭妃因江舜華這番話,表情有片刻的崩裂,不過很快,對江舜華的恨意又占據上風,怒火洶洶道,“大難臨頭你還敢口出狂言,本宮倒要看看燕王是不是真的會救你!”
話落,她朝為首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寒砂,現在是你報仇的時候了,給她點顏色看看!”
“是,娘娘!”臉上滿是細碎傷口,無比駭人的宮女應了一聲,直接走向離她最近的夾棍。
她不是會甩人鞭子嗎?
她現在就廢了她的手!
夾棍又撐拶刑,是天牢之中專門針對女犯的一衆酷刑,将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收緊,犯人便會嘗到十指連心的劇痛,一般用過這種酷刑,犯人的十根手指全部都會廢掉。
江舜華眼睜睜看着寒砂拿起拶子,帶着陰狠的笑朝她走來。
心口如同被一塊千年寒冰壓着,又沉又冷。
她知道這一關她躲不過去。
很快,寒砂給她兩只手都上好了拶子。
未防她叫出聲,蘭妃身邊的老嬷又在蘭妃的示意下,将一塊髒帕子用力往她嘴裏塞去,完全不留下一點縫隙。
江舜華瞪大眼睛,眼神中帶着難堪和屈辱,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射向蘭妃。
蘭妃好似很享受她這樣的目光,妖嬈的笑了笑,擡起尖尖的下巴,軟綿綿道,“你別這樣看着我,這樣我會忍不住挖出你的眼珠子……”
江舜華盯着蘭妃的眼睛,知道她不是在威脅她,她說的每一個字是真的。
憤怒的瞪了她一眼後,她滿臉不甘,卻不得不垂下眼簾。
蘭妃見江舜華低頭,眼中閃過一抹暢快得逞的笑,然後吩咐寒砂,“開始罷!”
“是,娘娘。”寒砂朝蘭妃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向暗室中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
下一刻,三人同時用力猛拉拶子兩邊的麻繩。
江舜華只覺一陣劇痛襲來,十根手指好像要活生生的被夾斷一樣。
十指連心,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直達心髒,又滲透到四肢百骸,江舜華嘴被堵着,只有淋漓落下的冷汗無聲昭示着她的痛苦。
三人中,寒砂因為容貌被毀,她的表情是最瘋狂的。
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拼命的将麻繩朝外拉拽。
江舜華疼到最後,臉上完全沒有一點血色,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寧嬷嬷看到,手上撤了力,沖蘭妃道,“娘娘,燕王妃暈過去了。”
“弄醒。”蘭妃沒有任何情意的吐出兩個字。
寧嬷嬷還未回話,寒砂充滿恨意,烏溜溜的眸子已經朝暗室中的刑臺看去,最後目光落在帶有倒刺的一根鞭子上。
當日,這個賤人就是用鞭子毀了自己的容貌!
蒼天憐見,蘭妃仁慈,給了她報仇的機會,她今日便原原本本的還給她。
寒砂抓起鞭子,眼中淬着毒芒,一步一步的朝江舜華走去。
蘭妃冷眼看着這一幕。
寧嬷嬷眸光閃了閃,想要說什麽,但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
寒砂走到江舜華面前,揚起手中的鞭子就朝江舜華臉上甩去。
只聽破空一聲利響,寒砂狠狠揚起的鞭子卻啪的一聲,纏打到了寧嬷嬷頭上。
鞭稍處的倒刺直接勾到了寧嬷嬷眼中。
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寧嬷嬷被勾傷,“啊”的一聲尖叫,立刻捂着左眼痛呼起來。
寒砂沒想到會勾到寧嬷嬷的眼睛,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緊緊握着鞭子,慌亂的向寧嬷嬷解釋,“嬷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這鞭子會這麽難使……你沒事吧!”
“賤人!”寧嬷嬷用沒受傷的右眼瞪着寒砂,在她靠近後,反手就是一巴掌……狂躁之下的力道異常狠辣,寒砂被寧嬷嬷一巴掌打的翻倒在地上。
寧嬷嬷還不解氣,又擡起腳往她臉上狠狠踹去,踩在她捏着鞭子的手上用力的碾着。
“嬷嬷、嬷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寒砂哭着大喊,寧嬷嬷的身份在她之上,又是蘭妃的奶嬷嬷,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哭着、顫抖着哀求。
寧嬷嬷被左眼處傳來的疼痛折磨的都能瘋掉,哪裏還有理智,直将寒砂打了個半死,才收起腳,接着,捂眼跪倒在蘭妃面前,悲痛與絕的哭道,“娘娘、老奴方才失控了,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蘭妃看着自己的奶嬷嬷嘆了口氣。
畢竟是将她奶大的人,她往前躬了躬身子,親手将寧嬷嬷扶起來,看着她滲出血來的左眼,柔聲道,“本宮怎麽會怪嬷嬷,那小賤蹄子傷了嬷嬷原就該死,本宮先扶嬷嬷出去看太醫罷……”話落,她朝一直靜默無語,似樁子一般的內侍使了個眼神。
內侍會意,上前将寒砂拎了起來,不顧她的求饒,面無表情的将她綁在江舜華背面的刑架上。
跟着又用一團帶着血的裹腳布,嚴嚴實實的塞住了她的嘴,然後提了燈,護送蘭妃和寧嬷嬷朝外走去。
寒砂沒想到好好的複仇會變成這樣的結局,她唔唔的叫着,但是背着她的三人卻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直到暗室的門再次落鎖,她才停止喊叫,兩眼驚懼又絕望的看向面前充滿血腥味的黑暗。
蘭妃扶着寧嬷嬷出了暗室,立刻派人去宣薛院正。
薛院正還以為是蘭妃又動了胎氣,背着各種丸藥匆匆趕到,沒想到需要他診治的卻是蘭妃身邊的寧嬷嬷。
薛院正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但心裏卻不悅得很。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太醫院院正!堂堂的正四品官!給一個奴才看診算什麽!
心裏打着突在寧嬷嬷對面坐下,一派肅然的問,“傷的是眼睛?”
寧嬷嬷帶着顫聲,連忙道,“不小心被倒刺勾到了眼睛。”
“能否先将手放下來?”薛院正看着寧嬷嬷手指縫中滲出的血跡說道。
寧嬷嬷身子劇烈的顫了顫,接着,用力的擠着左眼,将左手緩緩放下。
“睜開眼睛。”薛院正又說。
寧嬷嬷眼淚混着血水一下流了出來,痛哭着道,“奴才……奴才睜不開……”
薛院正無奈,只好忍着心底的厭惡,擡起手朝寧嬷嬷左眼探去,幫她掀開已經腫起的眼皮……
只見她隐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子已經被勾傷充血,看着如同兔子的紅眼一般。
薛院正抽回手,起身沖蘭妃拱手,道,“寧嬷嬷這傷在眼睛,微臣只有三分把握醫治妥當。”
“只有三分把握?”蘭妃繃緊了臉,失望的說道。
薛院正點了點頭,頓頓,又看了寧嬷嬷一眼,道,“若是娘娘覺得微臣醫術低微,也可在民間發皇榜廣招賢士!”
“娘娘……”聽薛院正這麽一說,蘭妃還未開口,寧嬷嬷就搶先一步張嘴道,“就讓薛院正替老奴診治罷!”
她是什麽身份她知道,哪裏有那麽大的臉讓皇上發皇榜!薛院正明明是在牙碜她……
不得不說,寧嬷嬷是極有自知之明的。
蘭妃仿佛也明白這點,沒有再多少什麽,只是沖薛院正道,“那就有勞太醫了。”
薛院正點了點頭,“稍後我會讓醫女送藥過來,一共三種,藍色瓷瓶用來清洗眼睛,白色瓷瓶內服,綠色瓷瓶倒在紗布上,用來敷眼睛。”
“奴才記下了!”寧嬷嬷感激的看了薛院正一眼。
薛院正離開前,又給蘭妃請了個平安脈,确定胎像沒有什麽問題,才背着藥箱離開。
燕王府中。
厲珣一直到天黑都沒有等到江舜華回來,面上陰郁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女人,是找到機會就給他帶綠帽子嗎?!
懷着身孕都夜不歸宿起來!
書桌旁,容璋見自家主子面色不虞,也知是為了王妃進宮一事,想了想,上前試探着道,“王妃出府并未帶人,也許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不如卑職派人去打聽打聽?”
厲珣不悅的看向容璋,沉吟片刻,卻是道了聲,“也好!”
容璋領命離開。
厲珣擡起頭,透過書房窗戶,看向遠方。
心中道:江舜華,你最好不要再重蹈覆轍,不然這次,本王不一定像上次一樣,還能容得下你!
容璋一走就是一個多時辰。
約莫亥時前後,他回來了,面色凝重的拱手,向厲珣道,“王妃沒有出宮!”
厲珣手上用力,咔吧一聲,手中的紫玉筆杆應聲折斷。
容璋一看自家主子有暴怒之象,忙又禀道,“送王妃出宮的小太監被發現溺死在冷宮當中,而王妃不知所蹤,守宮門的禦林衛以為王妃沒有出宮,養和殿上下以為王妃早就離宮……所以,王府才會一直沒有收到消息!”
不知所蹤?!
厲珣咀嚼着這四個字,眉頭緊緊皺起,心想,到底是真的不知所蹤,還是養和殿那位在故布疑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