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內容已經替換了,今晚素素跳完誅仙臺,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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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前的一灘血跡還未幹,一陣陣龍的威亞撲面而來,還有不遠處動蕩的氣息,已經很明顯了。
“帝君,這是本君的家務事,請您不必跟來了。”兩人均想往霖緋宮的方向走去,天君難得嚴肅一次的攔下了帝君,沒有給他半分面子。
☆、父女決裂
碧晨攙扶着風琦回到了寝殿。
“君上,咱們不是說好不幫了麽?你怎麽還是去了。早知道君上是為了給東華帝君改命,奴婢說什麽也不會答應君上。碧晨真蠢,都到了三生石了怎麽還不知道君上要做甚!”碧晨抱着風琦跪坐在地上,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莫要哭了,碧晨,你哭的本司心疼。”風琦臉色發白的笑了笑,擡手将碧晨的眼淚拂去。“這麽些年了……這是我們龍族的金脊幻化而成的匕首,鋒利無比,可破萬物。……畢竟是從我身體裏抽出來的東西,你随身帶着,有了危險我就能感應到,也能及時去救你。”風琦又吐出一口血,連忙用衣襟去擦。
“奴婢一直陪在君上身邊,一直呆在九重天,能有什麽危險啊!君上,你放回去好不好?能不能再放回去?”碧晨驚慌失措,鼻涕眼淚往外流。
“放不回去了……無礙的,本司修養幾天就恢複了,不用擔心。其實,這匕首……我本來打算給淺淺的,又想着她是上神,又有那麽多人護着,想必也不需要我幫忙了。現在給你,你不會嫌棄吧。”
“不會,奴婢不嫌棄,奴婢不會嫌棄的。”
“那就好,扶我起來,換身衣裳吧,滿身血污一點都不好看。”風琦伸出手遞給碧晨。
碧晨收起匕首,連忙過去攙扶她,将風琦扶到床前,換下了那被血浸染了的藍色長紗。
碧晨打來一盆水,替風琦潔面淨手,然後換上了身嶄新的衣衫。
“奴婢參見君上。”正端着污水準備出去的碧晨轉頭看見了天君,連忙将瓷盆放在地上,跪地參拜。
天君看了一眼那紅色的血水,不知想了什麽走進風琦。風琦也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走向天君。
他們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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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天君暴喝一聲,毫無征兆的給了風琦一耳光。這一巴掌很重,直接将風琦打倒在地。
“君上!”碧晨悲泣了一聲,連忙磕頭“天君息怒,天君息怒。”
風琦嘴角滲出一絲血跡,用衣袖擦了擦重新站了起來。“碧晨,出去吧,我和天君有要事相談。”風琦面色淡然,不悲不怒。
“君上……”
“聽話,出去。”
……
風琦還未站定,便被天君又一掌打飛了出去,撞到身後屏風,又撞碎了兩只花瓶,摔落在地。
“咳咳咳……”風琦捂着胸口吐出一灘血,剛換好的新衣服又染了些許污穢。
“站起來,朝本君走過來!”天君收回衣袖,站在原地。
風琦的骨子很硬,或許是她不想被天君看扁,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便也是硬生生的站了起來。如此反反複複,走過來被打出去,走過來被打出去,十幾遍之後,風琦終于站不起來了。
看着風琦踉踉跄跄站起來又倒下去,終于不再動了,天君才邁着步子走到她跟前。
“你可知錯?”
“不知!”風琦心裏清楚,她此番舉動确實不妥當,她自己也曾經猶豫掙紮過,可是面對天君,她不想認錯,哪怕她知道自己是錯的。
“你是天族戰司,掌管着天族百萬天兵天将。本君将戰司令牌給你是讓你守護天族安定,維護四海八荒和平的,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責任!以前你從未将本君放在心上,也未曾尊敬過本君。你不喜公主的稱號,全天宮的人都叫你戰司。你雖以下犯上,不遵禮法,但勝在深明大義,在大是大非,關乎天下蒼生的事情上一直懂得分寸,本君也覺得有愧于你,便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可是如今,你為了一段情,一段和你無關的情,将我天族和天下的安寧棄之不顧!你對得起本君對你的信任麽?究竟為什麽值得你親自拉出自己的脊柱,值得你用自己的姻緣去逆天改命!”
“咳咳……我命中無姻緣,三生石上的名字自然也無關緊要。……昔日東華帝君為天地共主,絕情斬愛,讓自己無懈可擊。……咳咳……如今我也斷情絕愛,當你手中的一柄利器,替你征戰天下,……咳咳……你心中應當高興啊?”風琦擡頭看着天君,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哈哈哈,替本君征戰天下?你看看你如今殘破的身體,站都站不起來,有什麽資格同本君談征戰天下!”天君仰天哈哈大笑。
“待我修養一段時日……咳咳……五萬年的修為……咳咳咳……足夠了。”風琦倔強的辯解道。
“你連金脊的作用是什麽都搞不清楚,就冒冒失失的去了。這幾萬年你學的兵家謀略都到哪裏去了?謀而後定,風琦,你不是個魯莽之人啊。”
“你什麽意思?”
“你真當,丢了一根金脊是丢了幾萬年修為麽?不,你的修為一點都不會少。”聽到這句話,風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雖不會減少修為,可是你會像個廢人一樣癱瘓在床,體弱多病,無法行動,直到再次長出一根脊柱。一但發生戰事,你是要卧在床上被天兵擡着上戰場麽?!”
“咳咳……咳咳咳。”風琦一陣猛烈的咳嗽。“天宮的将領又不只我一個……咳咳……而且太子殿下英勇神武,自然不會讓天族吃了虧的。”
“夜華即将繼任天君之位,本君不會讓他冒險。沒有一個天君是需要去戰場上拼殺的。”
“天君當真寶貝咱們天族的繼承人。只是父君說的如此直白,竟不怕傷了女兒的心麽?”
“你……”天君愣住了。縱然自小自己就不是很要緊風琦,但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女孩跪在他腳下,恭恭敬敬的說‘拜見父君’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眼前。
“若是有朝一日,咳咳……女兒在戰場上被人擒了,咳咳……父君會不會像抛棄母妃那樣為了天宮的威嚴抛棄女兒。”
天君沉默了片刻,似有些凝重,似有些愧疚:“帝王家不能有感情……這是你們的責任,也是義務。風琦,你當了幾萬年的戰司,應當知道大局為重,不能為了兒女私情……”
“所以,女兒如若在戰場上被擒了,就應當立刻自裁,不給天族蒙羞,不給敵人要挾天宮的把柄麽?”
天君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不知道什麽大局為重,也做不到你們這般冷血無情,我和你不一樣!所以……咳咳……我注定了只能當個戰司,當個君王手中的利器。”
“女兒想問,……咳咳……若當初我沒有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父神的傳神,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公主……咳咳……是不是父君就會慢慢遺忘了我,任由我被人欺負……咳咳……然後等我成年之後随意的賜個封號,嫁給某個部族的權貴,以此來維系天族的統治。”
“天族的皇室,都得做好為天族犧牲的準備,包括本君。”
縱然風琦早就清楚自己在天君心中的地位,但當天君默認她的犧牲是為了天族穩定後,風琦的心還是被刺的深深的,還要鮮血淋漓的拿出來給人看。‘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還要自欺欺人,自取其辱呢!’
“哈哈哈哈……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天宮,一點溫度都沒有。”
“本君不管你心中如何憤懑不平,五日之後夜華就會歷劫歸來,繼任天君之位。繼任大典,你必須參加。本君不管你能不能站起來,大典之日,你必須站在大殿之上,而且腰杆要打的直直的,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端倪。”天君不願與風琦多做辯解,甩了甩袖子就想離開。
風琦跪地叩首,眼淚順着面頰滴在地板上,一滴兩滴。“小仙……遵旨。”
天君的背影一頓,也只是一頓,便恍若無事的繼續向前走去。
天君推門出去的剎那,七彩的霞光照進屋裏,照着那一片狼藉。
碧晨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跪在風琦身邊,想碰卻不敢碰。“天君怎麽能這樣對君上呢!怎麽說君上也是公主殿下,是同他血脈相連的骨親啊!”
“碧晨,我在天宮……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怎麽會呢?天君,太子,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不都是您的親人麽?你可是天君的女兒。”
“天君的女兒我不配!”風琦笑了笑,只是臉色越發發白了。
“君上說什麽胡話,若您都當不起,還有誰能當的起啊。……奴婢扶您上床休息,當心這些破瓷器,奴婢馬上找人來收拾。”
“碧晨,別走。我乏了,陪我睡一覺吧。”風琦摟着碧晨,将腦袋靠在她懷中,閉上了眼睛,她真的累了。
☆、小風琦的彪悍史
相傳,上古神族龍族,鳳族,九尾狐族因其血脈高貴,所以軀體自帶神力,各有其得天獨厚的優勢。
九尾狐族天生九尾,只是出生時均是虛影,空有其形,随着修為的日益增加,尾巴會越來越凝實,顏色會越來越重。待九尾大成,便能得到永生。九尾狐族每砍一尾,可根據自身法力的大小得到相對應的利器。每斷一尾,那條尾巴所蘊含的修為就會消失,但對身體除了最初斷尾時的剜心之痛也只是損失了想對應的修為而已。
龍族天生皮糙肉厚,體型巨大,因此支撐其運動的二十六根脊柱至關重要,一但少了一根便會無法支持龍族巨大的體型,只能像斷了脊椎的人類一樣難以行動。龍族修煉的神力孕育于全身之中,幾萬年修煉的金脊只是強化了他們的脊柱,便成了更為堅硬的金色,少了根脊柱,雖不會損失修為,卻只能卧病在床,不便行動。
而鳳族,其實最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是他們本不會死。每只鳳凰死後便能涅盤重生,重新變成一只幼小的鳳凰,只是失去了前生全部的記憶。
…………
“君上,醒了就吃些藥吧,這樣好的快些。”風琦剛醒,碧晨就端着藥碗走了過來坐在床邊。
“我睡了幾日了。”風琦靠着枕頭坐了起來,她不知已經渾渾噩噩的在這裏躺了許久了。
“君上已經睡了整整四天三夜了,奴婢幫君上換了衣服,擦了身子,又去找藥王給您抓了些藥,已經煎了幾個時辰就等着君上醒呢!”
“苦。”風琦只是輕輕抿了一口,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奴婢知道苦,可是良藥苦口利于病,這對君上的身體恢複很有作用的。……君上乖,奴婢準備了桃花蜜,君上喝完藥,奴婢就給你吃一勺。”碧晨勸風琦喝藥就像是勸個小孩子。
一聽說有桃花蜜,風琦馬上就捏着鼻子将藥灌了下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張開嘴。
感受到嘴裏甜絲絲的一坨,風琦都要忍不住陶醉其中了。
“君上……明日就是太子殿下的繼位大典了……您要不要去?”碧晨不忍打斷風琦,可是又不得不問。
“自然是要去的,太子繼位是天族大事,我身為戰司怎麽能不去。”
“可是您現在的身體……要不要同天君說說,就說您閉關修煉了,不能參加。”碧晨有些擔心風琦的狀況。
“可以的,不必禀告天君了。”風琦心裏暗道:“傻丫頭,若你知道這就是天君的命令,想必不會想去找他了。”
碧晨沒有說話,只是扭頭走了,半個時辰之後,拿了件馬甲之類的東西走了進來。“君上,奴婢知道您站直了疼,難受。這馬甲上面織了很多毛,可是古月那丫頭從自己身上拔下來的,疼的她直咧嘴呢。摸着軟軟的,您穿上想必沒有那麽難受了吧。”
“你們兩個真是傻,小狐貍現在不會成了一只沒毛的狐貍了吧。不過這番心意,本司收到了。”風琦有些哭笑不得的接過那馬甲,卻又有些難以名狀的感動。
…………
繼任大典上,風琦挺着腰板一步步的走進大殿,站立在一側,碧晨便在一旁隐晦的摻着她。
大典進行了兩個時辰,繼位诏書傳遍了四海八荒,雷劫開始降落,這便是最後的步驟了。
風琦挺着腰板站了兩個時辰,越到後面重心幾乎全都壓在碧晨的一只手上。額頭的汗一直在往下流淌,只是會馬上被風琦用清水咒拂去,留下一片涼爽。雙唇失了血色,風琦便用力的用牙齒咬着,讓它鮮豔起來,臉上卻仍是一片雲淡風輕,輕松恣意。
天君會時不時的向這邊看過來,或許連他也沒想到,風琦的骨頭會這麽硬,能堅持這麽久。若她是個男兒,或許是最好的天君繼承人,可她是個女子。
冊封大典一結束,天君便馬上派人前來送風琦回去。因此,東華帝君只是遠遠的望了她一眼,還沒有來得及前來詢問,便沒了風琦的蹤影。
他是曾經的天地共主,按理來說,這四海八荒的事情他應該都清楚,可是偏偏想不透風琦是如何将他的名字重新刻在三生石上的。本想找個機會仔細詢問,順便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可偏偏進不去風琦的霖緋宮。
…………
“現如今,連我也進不去霖緋宮,天君在宮門前下了結界,除了老天君本人,任何人都進不去,裏面的人也出不來。”
“你不是天地共主麽?若是你去說,想必天君不會駁了你的面子吧。那日阿琦支支吾吾的,神色焦慮我就覺得不大對勁,沒想到這就是她送我的新婚賀禮。聽她的語氣像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怎麽這麽傻啊!”東華來了青丘狐貍洞說了這件事之後,白淺就一直處在自責焦慮之中。
“這次天君是鐵了心的不給任何人面子。是我有愧于阿琦,便也不好如此要求天君。不過前幾日天君繼位大典上我曾經遠遠的看了阿琦一眼,看她神色如常,雲淡風輕的模樣,怕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東華寬慰白淺道。
“十七,你莫要太緊張。阿琦是個懂得分寸的人,如今我重傷未愈,東華又喪失了九成功力,阿琦是天族戰司,是唯一能護天族安寧的人,想必她也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天君關她想必只是生氣她做事魯莽,想給她個教訓,并非受了重傷。”
“對啊,對啊,姑姑,你不要太緊張了,說不定風琦上神沒什麽事呢!不過,她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記在心裏,日後當牛做馬也一定報答。”
“你莫要再纏着別人報恩了,人家會煩的。”聽鳳九還要報恩,東華馬上就急了。再報恩再愛上一個人不成?那可不行,是風琦也不行。
“啊?”鳳九迷迷糊糊的,很不解。
…………
“君上,起來喝藥了。”時間久了,已經不用碧晨勸,風琦每天很乖的就把藥喝了。
“君上今天想看什麽書?奴婢幫你去拿。”古月蹦蹦跳跳的湊了過來。
“随便拿些話本子吧。”風琦坐在床上靠着抱枕,是碧晨特意找了天鵝絨給風琦做的。
“好咧。”
“碧晨,最近天宮可有什麽消息說來聽聽吧。在屋裏呆的久了,都忘記時日了。淺淺還有多久大婚啊?”
“最近啊?也沒什麽消息。最大的消息莫過于天君冊封小天孫為太子殿下,然後……找了個理由将素錦趕去了若水河畔日日夜夜守護東皇鐘啦。”
“小團子也當太子了啊,希望他不要像他爹那樣刻板。看來夜華确實對那素錦記恨已久了,剛繼任天君,便迫不及待的将她趕走。對了,你可知尋了個什麽理由啊?”風琦好像對此事頗有興趣。
“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在凡間歷劫時,這素錦居然擅自做了個人偶,同……同素素一般模樣以此來誘惑太子殿下。”
“同素素一樣麽?那我還真想再見一見那個人偶。”風琦嘆了口氣,拿起了手中的書。
碧晨知道風琦沒了心情,也不再說話,悄悄的退出了內殿。
……
“碧晨姐姐,你說君上究竟是為何啊,吃力不讨好,現如今還被囚禁起來了。”古月坐在臺階上,不懂就問,口無遮攔的。
“君上做事自然有她的原因,不是你該知道的就別問。”
“唉,好吧,好吧。不過姐姐,如今不是已經是太子殿下當了天君麽?碧晨姐姐又可以自由出入,何不去向天君求情,他一定會放君上出來的。”
“這結界是老天君設的,我只是帶了老天君給的令牌才能自由出入,這也是為了日常替君上取藥而已。若是随意找天君求助,一方面天君不敢違抗老天君的命令,另一方面,萬一惹怒了老天君,怕是連我也出不去了。而且啊,君上現在身體虛弱,即使能出去也出不去,還不如安安心心呆在風鈴殿裏。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若真出去了,免不得又帶一身傷回來。”
“碧晨姐姐說的有道理,君上向來不會照顧自己,老是為了別人将自己搞得傷痕累累。”
“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缺少親情吧,所以君上格外的重視感情,有人對她好,她便千百倍的回報。記得天妃娘娘剛過世的時候,天君只是表示了一下哀悼,一個月後便已經将她們母女二人遺忘在了腦後。沒有了依靠,君上和我常常被欺負,那個時候我剛剛成年,被人調戲。其實我一個小小的奴婢,莫說被人侮辱,就算随随便便被人丢下誅仙臺也不是什麽大事,沒有人會關心一個婢女的死活。可是那日,君上拿着個桌腿就冒然沖了上來,才到那男子腰的位置,卻死死的摟着他的腿,即使被踢的口吐鮮血也沒有松手。君上畢竟是公主,那男子也怕惹出什麽禍端,便氣急敗壞的離開了。她滿身是血卻還安慰我說‘壞人已經被趕跑了,不怕了……’。後來,君上就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碧晨姐姐,那那個男子你們後來抓到沒有啊?這種壞人,就應該被綁到淩霄玉府劈他幾十雷。”
“後來,君上當了戰司,第一時間就去找了那男子,在武鬥場,将他打的筋骨寸斷,然後……在衆人面前……将他閹了。”
“什麽?閹……閹了!”古月不敢相信,向來溫潤的君上怎麽會做出這種野蠻的事情。
“怎麽?覺得殘忍還是覺得殘暴?”碧晨淺笑道。
“沒有,那個男人是罪有應得,活該,誰讓他對碧晨姐姐不禮貌,還敢打君上。後來呢?後來呢?”
“那男子是天族部族一位族長的兒子,因為這件事情,他父親告到了天君那裏。天君召見了君上,詢問她原因,君上只說看那個人不爽,半分沒有将我供出來,天君為了安撫部族,罰君上受一年雷刑和五十靈鞭,她回來之後,沒喊疼沒喊苦,卻也只是說,她們龍族皮糙肉厚,最耐打了,她一點都不疼,已經幫我報仇了。”
“啊?天君真是讨厭啊,動不動就罰人。明明是那個男人有錯在先,為什麽君上不告訴天君實情啊,不然也不會被罰了!”古月好像有些想不通。
“一但我牽扯其中,不管是誰的原因,天君第一時間就會将我處死以此安慰部族。左右我只不過是個婢女。君上也是為了保護我。”
“碧晨姐姐,這天宮實在是太陰暗了,到處都是陰謀和傷害。等君上好了,咱們就去青丘吧,我們青丘景色怡人,民風淳樸,沒有這麽多的算計。”
“天宮再冷,也是君上的家啊。”碧晨忍不住嘆息,她又何嘗不想離開呢。
☆、都是喜事
風琦自然不知道她的兩個丫鬟背着她提了她多少的豐功偉績,只是最近她已經差不多能下床走動了。拄着拐,坐着輪椅,搖搖晃晃的在霖緋宮裏繞一圈,看看風景,喝喝茶。
“君上,今日就是白淺上神同墨淵上神大婚的日子了。天宮裏面喜氣洋洋的,到處張燈結彩,還有很多喜糖發呢。”
“又不是我天宮有人成婚,何至于整個天宮都喜洋洋的一片呢?”
“墨淵上神雖常年居住在昆侖虛,但也是我天族人啊,此番天族戰神大婚,咱們天宮自然也是喜氣洋洋的呢!對了,奴婢取藥回來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在發喜糖的昆侖虛來的仙使,知道君上喜歡甜食,便要了些許回來。
“我嘗嘗……”風琦迫不及待的就拿了一顆放在嘴裏:“嗯!味道不錯,奶香四溢,甜而不膩。”
碧晨總是很奇怪,為什麽自家君上吃糖果的時候總能忍不住沉醉其中。‘有那麽好吃麽?一般般啊。’碧晨也嘗了一顆,皺了皺眉頭。
“碧晨,你一會再出去一趟,替我給派發喜糖的昆侖虛的仙使偷偷遞封信,就說是風琦上神給墨淵白淺兩位上神的。”
“奴婢明白。”
白淺上神親啓:師兄,淺淺,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恕小師妹我被關着禁閉不能參加。
三生石上的事情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其實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凡間歷來說:一命換一命,姻緣也是如此。
你們都有喜歡的人了,用你們的名字當然不行。而我呢!恰好沒有喜歡的人,自然是最合适不過的啦。
不要為我擔憂,其實我命中注定在這個世界是沒有姻緣的,所以三生石上的名字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曾經有人對我下了詛咒:我這一生都得不到我愛的人。這算不算實現了一半呢?沒有姻緣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就像折顏師兄和四哥,天天飲酒作樂,縱情山水不是挺好的麽?所以,你們确實不要為我感到愧疚。既能幫你了了心願,又能替東華師兄覓得良緣,我已經很滿意了。
至于其他事情,什麽都沒有,只是改名字的時候受了點小傷,我回到寝殿睡了三五日就馬上神采飛揚了,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嚴重。
天君不高興我每日任性不已,不聽他的命令,所以一氣之下就罰我面壁思過。出去我倒是能出去,就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畢竟他是天君,雖然現在已經是老天君啦。
什麽事情都不用管,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沒事的時候就看看書,喝喝茶,練練功,比以往要批閱很多軍報輕松多了。現在我閑的發慌,研究各種煉器,煉藥之術。等我出去的那日,我希望你們已經生了好幾個大胖小子了,一定要認我做幹娘。
新婚快樂,希望你們能長相厮守,不離不棄。
師妹敬上。
…………
“原來小師妹是用的如此方法,枉我是天地共主,怎麽連如此淺顯易懂都道理都不知道。”東華看過信件後懊惱不已。
“如此簡單直接卻又非常人能想到的,也只有阿琦了。為何說她命中無姻緣?被何人詛咒了?”
“天宮的素錦娘娘,如今被趕去了若水河畔看東皇鐘。”
“她同風琦上神無冤無仇,為何要詛咒人家啊,真是不要臉。”鳳九在一旁生氣的跺腳。
“這與天君曾經的凡人側妃有莫大的關系。素錦求愛不得,屢次陷害,多次都是風琦保了下來,可能是懷恨在心吧!”
“就是那個跳下誅仙臺的素素?”鳳九随口問了一句,又想起什麽似的連忙堵住了嘴。他們青丘是不允許談這個人的。
“這素錦天妃當真小氣,自己無法俘虜天君的心,就詛咒別人。待日後,一定去若水河畔,看看她是個什麽人!”白淺冷笑了一聲。
“我也去,我也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給風琦上神出氣。”鳳九現在對風琦的迷戀和崇拜可不必對她姑姑少。
…………
“小五,莫要胡鬧,花轎都到門口了,新娘子該上花轎了,你還在閑聊什麽呢!”白真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就看見白淺磕着瓜子正和東華鳳九坐在一起聊天呢。
“知道了,馬上出去!小九,姑姑要出嫁了,如今沒了姻緣困擾,希望你也能早日獲得幸福。這是我的心願,也是阿琦的。”那前半句是看着鳳九說的,後半句就是說給東華聽的。
天族戰神同青丘帝姬的婚事是四海八荒的大事,不管是有沒有請帖的,都一窩蜂的往裏湧,飛的快的提前個三五日出發,有的飛的慢的,提前一年就出發了。
結婚當日,聽人說,昆侖虛上空百鳥朝鳳,龍氣湧動,天空中時不時的出現七彩的翔雲,蔚為奇觀。前來參加婚禮的精怪,無論大仙小仙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啓發,法力有所增進。
聽着碧晨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那盛大的場面,風琦很後悔自己沒有參加,小狐貍古月更是在一旁口水都快流出來啦。
如今,老天君退隐不知所蹤,對霖緋宮的管控也有些松了,風琦雖然還是不能出去,但對信件的看管卻沒那麽嚴了。偶爾還能靠着碧晨給青丘,給昆侖虛送些信件。只是外面的信卻送不進來,只能碧晨回來口述給風琦聽。
…………
風琦的身子用的越發娴熟,已經可以彎着腰走個幾十步,再多便有些累啦。
雖然不便行走,但法力修為什麽都還在,風琦便開始整日圍着窯爐,專研煉藥之事。只是得有碧晨在一旁看着,在感覺到煉藥失敗要爆炸之際,抱着風琦離開,不然只靠那個小輪椅,風琦怕是還沒有跑出去就被炸的灰頭土臉了。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日出日落,也不清楚自己在風鈴殿裏呆了多久,風琦的脊柱慢慢的開始冒頭了,而且還在不斷的生長中。
…………
“君上,君上,白淺上神生了只小狐貍,是個女娃娃還沒有化形呢!”
“真的啊,快給我看看。”
碧晨拿出了記憶水晶,裏面那只純白色的小狐貍還閉着眼睛躺在白淺懷中,尖尖的小鼻子,真可愛。
“真可愛,我今日給小孩子煉一些玩具,你明日給送過去,就說是幹娘送的禮物。唉,取名字了沒有?”
“還沒有,聽說他們狐族要在百歲化形之後才會給孩子取名字。”
“哦,這樣啊,行了,你推我去煉器房吧。”
…………
“君上,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您用萬年玄鐵,千年蓮子這些名貴的材料只是給剛出生的小娃娃做撥浪鼓,小鈴铛,怕是要被人給說暴斂天物啦。”
“可是本司的宮裏還有其他低級的材料麽?放心吧,我會加一些陣法在裏面,不會浪費的。”
…………
“君上,東華帝君同青丘小帝姬也要大婚了,日子也訂在九月初二。”
“是麽?得我找一找,這個好東西你給他們送過去,就說是我的賀禮。”
……
“君上,白淺上神又生了個小黑狐貍,黑的跟個炭似的,又醜又皺。”
“啊?師兄的本體到底是啥啊,怎麽還能生出黑色的狐貍。行了,這堆禮物你給送過去吧。”
當然,青丘狐貍洞裏,白淺也正在質問墨淵:“你本體究竟是什麽啊?怎麽能讓我兒子這麽醜。你看看肥寶,白白嫩嫩的。”白淺指着正在一旁睡覺的那只白胖白胖的狐貍。“你再看看他,這麽黑,不然就叫黑子吧。”
墨淵苦笑不得,只能細心安慰自己夫人:“黑色也挺好看的,單憑夫人同我的樣貌,能生出醜醜的孩子麽?至于為夫的本體啊,是天地間的靈氣,同我父神一樣。黑色起碼是純色,我怕有一日,淺淺生下七彩的小狐貍可如何是好?”
“啊,那不是醜死了,我才不要生。”
…………
“君上,桑籍殿下傳來消息,說是元貞公子要大婚了。”
“哦,這堆東西你送過去吧。”
“君上,君上……”
“這個你送過去。”
“君上……”
“這個吧。”
風琦就納了悶了,怎麽這四海八荒的喜事都發生在自己被關了禁閉之後啊,以前活了幾萬年,也沒有那麽多人來通知她這些事情啊。
呃……奴婢只是怕你無聊,多給你找些事情來做啊……
☆、藍衣小道
不知不覺,風琦好像已經在霖緋宮呆了千年。
以前她性子急,又總是在追求自己認為有用的東西,因此忽略了很多。這幾千年裏,她真正的靜下心來去翻看父神留下的東西,才發現那些手劄和傳記裏蘊含的大道至簡,便越發覺得自己所知甚少。細細品鑒了千年,确實受益匪淺。
…………
風琦坐在椅子上,正織着一件金絲縷衣。察覺到有人進來,以為是古月,也沒擡頭便問:“看看這衣服的顏色和款式你喜歡不喜歡,我在裏面加了個聚靈陣法,有助于你修煉,而且還……”
風琦擡頭,看到的卻是天君,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風琦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轉過輪椅想往裏走。
“風琦。”天君叫住她。
“不知道天君來我風鈴殿做甚?”
“還在生本君的氣啊。”天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風琦沒有說話。
“本君并非有意苛責與你,只是想讓你長個教訓,知道輕重。”天君好像并不知道安慰人為何物。
“風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