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品比能力更重要(2)
料。有時候一早上,倉庫還沒上班,也是打個電話來,要求倉庫給制造部發原材料。白小米很生氣,一次兩次破例還能接受,都養成習慣了,那還得了?倉庫永遠都只是跟在別的部門屁股後面轉了,所以,她這次說什麽也不肯安排發料,非要等到上班了再說,蔡經理很不高興。
第二天,來了很多新的原材料,原有倉儲空間有限,倉庫裏面沒有位置了,白小米便按照慣例,放在制造B部兩個車間之間的空地上,那塊空地面積比較大,上面有頂棚,可以遮風擋雨,每當倉庫貨物放不下的時候,倉庫裏的人就臨時把貨物放在那裏,這也是公司高層決定了的事情。倉庫的人員剛剛把貨物擺放好,蔡經理一個電話打給白小米:
“白主管,你們倉庫那些貨物,不要放在我們兩個車間之間好嗎?放在那裏礙事,影響我們生氣了。麻煩你今天下班前把貨物轉走。”
“蔡經理,不是一直都放那裏的嗎?現在倉庫裏面已經放滿了,沒有空間,只能放那裏了,不好意思。”
白小米還在和顏悅色地作解釋,那邊蔡經理已經冷冰冰的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希望你盡管将貨物轉走。”
“這個事情,我做不了決定,您去找汪總好嗎?”
白小米心裏又是好笑又是氣憤,不就是昨天早上沒有提前給他們發料嗎?原本就是他們不守規矩,自己按規定辦事,反倒不對了?這是什麽意思,穿小鞋嗎?我才不管呢,我沒有錯。
“我不管什麽汪總不汪總,總之,你今天必須把貨物給我弄走!”
說完,他便挂了電話,白小米趕緊上辦公樓去找汪總,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遍,汪總聽完後,只微微一笑,說:
“我去找蔡經理說說。”
白小米不知道汪總是怎麽溝通的,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蔡經理又一個電話打過來,聲音冰冷而生硬:
“白主管,早上不是跟你說了嗎?怎麽還沒有動靜,我不管,下班前,你必須把你們倉庫的貨物全部給我弄走!”
白小米一聲冷哼,心想,我今天偏就不信邪了,我偏不搬,我就靜靜地看着你,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來,那是公司財物,未必你們還敢私自動它們?
不出白小米所料,蔡經理果然只是敢口頭恐吓一下,真要他對那些貨物怎麽樣,他們還是不敢的,但自此後,白小米的麻煩不斷。她曾聽制造部的人說過,這個蔡經理很有手段,是出了名的“有恨必記,有仇必報”,正因為他為人強勢,制造部的人都怕他,所以都被他管理得服服帖帖的。人性的一大特點就是,欺軟怕硬,欺善怕惡。你越是對他好,他越是不在乎。在管理上也是,越是強勢之人,卻讓人顧忌,一般的下屬為了不招惹上這種陰狠之人,反而更聽話一些。
盡管白小米心思慎密,考慮周全,盡量在工作上不讓別的部門抓把柄,無奈倉庫其他人員不配合,尤其副主管,恨不得天下大亂,他才喜歡。有些事情,遠遠不是白小米這樣的基層管理人員能解決的,她面對的都是各部門的頭頭,她反映給汪總的問題,汪總要麽不作聲,要麽笑着點頭,卻沒了下文。一個多月過去了,倉庫的搬運工和木工還沒有到位,各部門的事情也很難纏,這樣一段時間下來,超強度的體力和腦力支出,白小米真正感到了心力交瘁。
☆、失蹤的豆豆
這天下班,白小米打完卡,剛準備回去,汪總一個電話,說有一個很重要的貨物馬上要到公司,制造部門等着安排生産,要白小米安排人卸貨。白小米最怕這種事先不做計劃、臨時安排的工作,往往讓她措手不及。兩個倉管員是住在公司宿舍的,但司機都是A市人,都已經回家,她趕緊給司機打電話,卻始終打不通。沒辦法,她只有自己留下來卸貨,陳琳已經回去了,她最近剛懷孕,每天下班很準時。
白小米自己抽不開身,雖然擔心家裏的豆豆沒飯吃,卻聯系不上,心裏幹着急,只希望豆豆乖乖在家裏等着自己,自己能盡快結束工作,早點趕回去。
不料,這批貨很難卸,白小米一下開叉車,一下又從叉車上跳下來開抱車,一個人上竄下跳,不知不覺就了晚上九點多。
好不容易把貨卸完,她交待好倉庫員,便火急火燎地往租房趕。
她回到租房一看,門鎖着,豆豆卻不知去向!她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往外面跑,跑了一截路,想想又不對:外面的馬路四通八達,自己一個人該怎麽找呢?她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豆豆的班主任李宇熙打了個電話:
“李老師,您好!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班什麽時候放學的啊,豆豆是什麽時候離開學校的?”
“我們跟平時放學時間是一樣的,豆豆也是那個時候離開學校的,我在學校門口看着孩子們出了校門,才回家。怎麽啦?豆豆還沒有回家嗎?”
“沒有!平時這孩子很聽話,一般都不會在外面逗留,都怪我,今天公司有點緊急的事情,我沒有按時回家,剛剛回來一看,豆豆不見了!——”白小米急得快哭了起來。
“您別着急,您告訴我您在哪?我馬上趕過來,興許能幫上忙。”
白小米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助,她告訴了李宇熙自己的位置,又打了個電話告訴蕭子俊,沒多久蕭子俊和李宇熙前後趕到。
李宇熙三十五、六歲,但因為身材、皮膚都保養得不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些,這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比一般的年輕人更多了一份沉穩與睿智。他沉着、冷靜,頗有大将風度。白小米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覺得與她心目中那種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老師形象不太符合,覺得他應該去官場做官或是公司搞管理,才符合他的氣質。
三人一碰頭,李宇熙冷靜地安慰白小米:
“小白,你先別急,你仔細回想一下,豆豆平時喜歡去哪些地方?”
白小米認真想了想,說道:
“豆豆平時很聽話,基本不亂跑,有時候,和住處附近的幾個小孩玩耍一下,但凡她出門,都會跟我說一下的。我也經常告訴她:因為我經常要加班,所以她要比別的孩子更聽話,不能亂跑,不能讓我擔心。每天晚上,我們吃完飯,都會到附近社區健一下身,周末的時候,我會帶她逛超市和公園。我們在A市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對了,陳琳!我帶她去過幾次陳琳家!”
李宇熙想了想,說道:
“這樣,我們先到陳琳家看看,再到附近的社區看看,你順便也問問附近那幾家經常和她一起玩耍的小孩,看有沒有在她們家。”
三個人按照李宇熙說的,一家一家地去問,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去找,卻沒有任何結果。白小米臉色蒼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李宇熙眉頭緊皺,想了想,試探着問道:
“小白,你平時有沒有帶豆豆去過你們公司?”
“公司?去過幾次,有時候,周末去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麽狀況,或者,臨時倉管員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就帶上豆豆,一起去公司。”
“我估計孩子放學後,等了很久,不見你回來,可能急不過,自己去公司找你了,從你住的地方去公司,有幾條可以通過的道路?”
“有兩條,一條全是大馬路,路上要經過三個紅綠燈,一條是小馬路,路邊多是私人修的民房,路比較窄,而且要拐幾個彎,下雨天不太好走,兩條路我都帶豆豆走過。”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你熟悉小路,你們倆走小路,我走大馬路,我們分頭行動,一路上仔細點,碰到人家就問問,看能不能找得到。”
白小米點點頭,拉着蕭子俊,從小路上開始尋找。
從小路到公司,比從大馬路到公司,路程上要近些,但因為這條路是穿插在一幢幢民房之間的,七拐八彎,下雨天有些地方泥濘不堪,有些住戶家裏養着狗,運氣不好,遇到那幾只兇狗,狂吠不停,讓人覺得害怕。所以,白小米一般只在天氣好、趕時間的情況下,偶爾從這條路上通過。
白小米下班後,一直在加班忙着工作,飯也顧不上吃,此刻,她又急又怕,渾身無力,真不敢想象,如果豆豆不見了,自己該怎麽辦!她緊緊靠着蕭子俊,開始急出的冷汗,此刻被微涼的夜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蕭子俊用力摟着她,半摟半抱着向前走着。
此刻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兩人邊走邊呼喚,碰上亮着燈的人家,就敲門問一下,有的人還好,和顏悅色的,有的人,本來門是開着的,一看他們走近,“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這讓白小米更覺得害怕,萬一豆豆被人家關在家裏了,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在一個拐角處,有一戶人家,屋裏沒有燈光,應該是沒有人。白小米連聲喊着豆豆,蕭子俊忽然用手輕輕捂住了她的嘴,小聲說道:
“噓——仔細聽——”
兩人豎起耳朵,隐隐聽到一陣微弱的聲音:
“小姨——”
白小米聽出那是豆豆的聲音,趕緊拉着蕭子俊,循着聲音往前走,在這幢房子拐角的牆壁下,蹲着一個小女孩,正是豆豆!
白小米一陣激動,撲過去一把抱住豆豆,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滴落下來。失而複得的心情,令她緊緊摟住豆豆,話也說不出來。
豆豆也是哇哇哭個不停,兩人抱着哭了許久,白小米平靜下來,責備豆豆:
“小姨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亂跑,你知道外面有多亂,有多少壞人,你這是想急死我嗎?”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你今天要是有什麽事,你讓小姨怎麽辦!怎麽跟你爸媽交待!你這孩子,下次還敢不敢一個人到處跑?”
豆豆本來已經停止哭泣,見白小米氣急敗壞的樣子,又吓得哭了起來,蕭子俊趕緊把白小米拉到一邊,嗔怪道:
“孩子找到就好了,她也吓得不輕,你別再罵她了。”
說完,他蹲下來,溫柔地看着豆豆:
“豆豆,你告訴叔叔,你為什麽跑到這裏來了啊?”
“我……我放學等了很久,小姨都不回來。我餓了……陳琳阿姨也沒有給我帶飯……後來,我就想去找小姨。天太黑了,走到這裏,我找不到路,狗狗又好兇……”
“所以,你就在這裏等,是嗎?”
豆豆點點頭:
“嗯……小姨經常跟我說,如果小孩子迷路了,要麽找警察叔叔,要麽在原地等。爸爸媽媽都很愛孩子,他們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一定會回原地找的。小姨也很愛我,我知道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嗯!豆豆做得對!豆豆真的好乖!來,我們回家。”蕭子俊把豆豆抱起來,拉着白小米往回走,聽到豆豆這樣說,白小米百感交集,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見豆豆找到了,李宇熙放下心來,道別回家。蕭子俊帶着白小米和豆豆,找了家夜宵店填飽了肚子,見時間不早了,白小米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送走蕭子俊,白小米帶着豆豆回到租房,豆豆一臉怯怯地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白小米心疼不已,她熱了水給豆豆洗澡,陪她躺在床上,輕聲說道:
“豆豆,以後你再也不要一個人亂跑了,好嗎?你不知道,剛才小姨有多擔心,多害怕……我好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嗯嗯!小姨,我聽話!只是,以後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久不回來?我一個人好餓……好害怕……”
“小姨答應你,以後盡量不會這樣了,今天小姨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那麽晚回來……豆豆乖,早點睡覺。”
豆豆很快入睡,白小米洗嗽完畢,躺在床上,久久無法成眠。
白小米原本有一個姐姐,結婚後和姐夫一直住在娘家,豆豆是他們的女兒。去年,姐姐、姐夫在趕往鎮上做生意的途中,出了車禍,姐夫當場就沒了,姐姐在醫院裏搶救了幾天,白小米接到消息,匆匆從深圳趕回來,見了姐姐最後一面。
姐姐臨終前,含淚望着她,費力地說道:
“小米,咱爸媽年紀都大了,身體又不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只信得過你,豆豆……我就托付給你了……辛苦你,讓她健康平安地長大……”
姐姐話沒說完,帶着對生命無限的眷戀,去了天堂。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父親不停地掉眼淚,母親哭得幾度昏厥,痛徹入骨的悲痛加上幾日幾夜粒米未進,母親上廁所都得親人扶着方能成行。
原本是家裏最無憂無慮的白小米,一下子成了家中的頂梁柱。她強忍悲痛,幫着父母處理完姐姐、姐夫的後事,陪着父母渡過了他們這輩子最傷痛、最難捱的一段日子。
姐夫是外省人,家裏有好幾兄弟,所以,他們家裏不接受六歲的豆豆,豆豆是白小米爸媽和姐姐共同帶大,他們也舍不得讓豆豆離開。
為了姐姐臨終的囑托,為了照顧豆豆和年邁的父母,白小米決定留在家鄉,就近在A市找份工作。
副主管說得對,只有家境不好的人,才會這麽拼。苦難催人進取,悲痛化為力量,失去過至親的親人,才更加懂得珍惜所有。誰不願意做着輕松的工作,過着舒服的日子?又有哪個女生願意把自己拼成一個女漢子?在工作上,白小米比一般人更拼命,女生吃不了的苦,她都吃了,她幹男人們才能幹的工作,她把工作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她象一個工作狂一樣,一切都只是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退路!她只有努力工作,作出成績,得到升職和加薪的機會,來換取生存所需要的一切經濟支持!她要養大可憐的豆豆,她要照顧家在鄉下、沒有收入來源的父母。她不努力、不奮鬥,這個家靠誰來支撐?
☆、在一起
白小米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出路。
在華偉公司上班一年多來,她付出了很多,也得到了應得的,盡管這個應得的,也多少有些不公平。
白小米之前的倉庫主管,是以前的副總介紹的,他的月薪是3500元,這個工資在A市算是可以的,但是白小米上任後,只有3000元,盡管她付出的努力比前任更多,管理的效果也更好一些。而去年年底評年終獎時,她的獎金和財務部門幾個成本會計是一樣的:2000元,而她的前任是5000元。
她的前任是高中畢業,她的學歷是中專畢業,學歷相當。她付出的努力比前任多,管理的效果比前任好,但她的收入比前任低,原因何在?因為前任是副總介紹的,而她是自己應聘進來的,這就是差別。
白小米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想去計較,她跟領導提過這茬,領導每次一笑了之,說考慮考慮,然後考慮到沒了下文。
剛開始白小米心裏也覺得不平,覺得委屈,慢慢的,她想通了。你沒有辦法去苛求一個管理機制不是很完善、管理能力有待提升的私企來達到自己心目中的公平。要麽,選擇接受,要麽,選擇離開。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很多時候,你得想明白這點。
有時候,你得看看整個市場的情況,白小米的工資,或許在沿海不算什麽,但在A市的私人企業中,算是比較合理的了。對白小米來說,最大的局限就在于:她只能在A市找工作,她哪兒都不能去!A市除了事業單位和國營企業,以及極少數經濟效益極好、福利待遇極好的私人公司,大部分的私企,工資普遍偏低,待遇普遍沒有保障。她的工作性質是文職,本身沒有太多含金量,而且,她只是一個基屋管理者,學歷也不高,就算出去找同類型的工作,人家剛開始也不會相信她的能力,也就不會給出更高的薪水。
這就是現實。無奈的現實。
所以,白小米不會因為工資待遇的不公平而離開公司,就算公司管理不到位,導致她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她咬緊牙關,也忍了,因為她知道,她離開公司後,再出去找工作,以A市的現狀,她不一定能找到這樣的待遇。但現在,為了豆豆,她不得不認真考慮。而一旦思想開始動搖,這麽長時間以來所受的累,壓在內心深處的委屈,便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累了。
公司的管理是一天比一天混亂,而要想把事情做好,注定很多時候要做冤大頭,多受累。聰明的人都會選擇混水摸魚、推卸責任、敷衍了事,來達到讓自己繼續輕松的目的,但白小米的性格就是認死理,覺得工作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好。工作一定要認真、負責,按規矩辦事。而她要堅持自己做事的風格,那就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工作上,這樣,花在豆豆身上的時間和精力就少了許多。這次豆豆的失蹤,讓她驚吓過度,很害怕哪天真的把豆豆弄丢了。
她決定重新找工作。
她開始寫簡歷,開始在網上留意工作。找了一段時間,她發現,正如自己剛回A市時一樣,普遍的職位不理想,工資低,待遇不好。
這天,王曉到倉庫來找白小米。坐在她電腦前,查一個資料,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保存在電腦裏面的簡歷。她偷偷問白小米:
“怎麽你要找工作?”
“那不然呢,在這裏,實在太辛苦,而且,以目前的管理現狀來看,看不到前途。我要帶孩子,實在精力有限。”
王曉沉思了一會兒,悄聲說道:
“何必在外面找工作呢?現在我們財務有一個成本會計離職,你也是學財務的,可以跟公司申請一下。你現在的工資、待遇和成本會計是一樣的,但擔的壓力和責任卻大多了,如果你去了財務部門,你待遇不變,工作将輕松很多。”
“可是,我沒有會計證,當初沒有考。再說,公司會同意嗎?”
“我們主管對你印象很不錯,汪總那邊應該也沒有問題,你先跟他們說說吧。”
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态,白小米去找了財務主管和汪總,出乎她意料,他們竟然同意了,只是,要求她必須自己跟老板說清楚。
在和老板溝通之前,白小米思慮良久,該如何溝通呢?當初她當倉庫主管,是老板親自點名的。總不能說公司管理不善、自己的上級不作為,自己太累且看不到前途吧?自己畢竟只是一個最基層的管理者,任何一個部門的頭頭,或是汪總,都比自己職位高多了,而且,他們都是老板欽點的管理人員。除非自己真不想繼續在這裏做下去,這樣就可以無所顧忌,竹筒倒豆子,一古腦兒把實際情況全部說出來。豆豆的事情要說,但不能僅僅以豆豆這一個借口就把工作推了,老板會覺得,既然你想要帶好孩子,你把私事看得這麽重,你完全可以不用上班,也不用換崗了。
那些人都得罪不起。
白小米找了老板好好談了一次,說覺得自己不适合在倉庫工作,而且要獨自撫養小孩,可能一般的文職工作更适合一些。老板抱以無比惋惜的眼神,說,只要有信心,還是可以把工作做好的。
看着老板真誠的目光,白小米有些于心不忍。但目前公司的管理現狀,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但她又不能把真實的現狀反映給老板,老板平時很少在公司,自己一旦得罪了那一大票管理者,就再也別想繼續在這裏混了。
有人曾說,員工如果要離職,最根本的原因只有兩個:一:錢,沒到位。二:心,委屈了。
現在白小米不是離職,其實也是差不多。
好在老板雖然惋惜,最終還是同意了白小米的調離。只是白小米不知道的是:汪總和財務主管之所以同意她調財務,是考慮到因為最近幾個月倉庫人手嚴重不足,白小米可能确實是累了,現在既然財務有職缺,就暫時調上來再說。公司也從內部調了一個人做倉庫主管,如果新任倉庫主管管不好,白小米還在財務,兩個部門都是同樣的領導,随時可以調動。
突然從一個忙得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崗位,調到一個上、下班相對很有規律的崗位,白小米開始有些不習慣。她時不時會拿出手機看看,以前,手機從早到晚,甚至半夜也會響個不停,而現在,幾天也不響一聲。
她決定把丢了好多年的財務專業知識重溫起來,她到會計學校報了兩個班,一個學歷班,一個從業資格證的班,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時間去學習。
國慶長假期間,白小米把豆豆送回鄉下,自己因為要上課,就留在了A市。
早上,她難得地睡到自然醒,起床後剛準備弄點吃的,電話響了,一看,是蕭子俊打來的:
“小米,在幹嘛呢?”
“剛起床,正準備弄點東西吃,你怎麽啦,說話有氣無力的,沒有回家嗎?”
蕭子俊的家,在離A市一個半小時車程的一個小鎮上。
“生病了,沒力氣,急需安慰,有哪位好心的美女發發善心,照顧一□□ruo生病的我。”
“你在哪?”
“租房裏,肚子餓,渾身無力。”
“好,我馬上來。”
白小米換了衣服,到超市裏買了些吃的,打車來到蕭子俊的住處。這裏,她和同事們一起,來過兩次,還好記得路。
進屋一看,蕭子俊果然臉頰緋紅地躺在床上,看來确實發燒了。白小米把剛在樓下買的稀飯和小吃拿給他吃了一點,喂他吃了藥,看着他躺下了,開始收拾房間,給他洗衣服。
等把屋子收拾幹淨,到了中午,看蕭子俊睡得正香,她輕輕帶上門,去學校上課。
下午上完課,她從學校趕回蕭子俊的住處。
蕭子俊已經醒過來了,吃藥後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他躺在床上,聽到開門聲,趕緊把眼睛閉上。
白小米輕輕地走進房間裏,見他還睡着,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細細地打量着他,他臉色看起來正常了許多,呼吸均勻,面色安詳。她伸出手在自己額頭探了一下,又輕輕貼在他的額頭上,感覺他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她松了一口氣,剛準備走出去,冷不防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她仔細一看,蕭子俊已然醒來,正看着她,咧開嘴笑着。
她試着抽開手,他卻抓得更緊了。
“我看你是裝病吧,力氣這麽大。”她嬌嗔着,笑看着他。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笑道:
“本來病得奄奄一息了的,看到美女,兩眼放光,荷爾蒙激增,全身充滿力量。”
“既然你病好了,那我回去了。”白小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故意說道。
“嘿嘿,你已經被我罩在了五指山,你認為你能輕易逃得出去嗎?”他壞壞地笑着,身子慢慢向她靠攏。她心如鹿撞,砰砰跳個不停,笑罵道:
“果然好心沒有好下場,你病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我救了你,你病好了,卻欺負我,典型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他邪魅的一笑,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柔聲說道:
“若我抱你,你會怎樣?”
“反抗!”
“若我吻你呢?”
“反抗!”
“那如果……”
“你有完沒完,女人的力氣畢竟有限的嘛……”
“小妖精……”
“誰是妖精?我長得有那麽醜嗎?怎麽就變成妖怪了?”
“妖精和妖怪是有區別的,懂嗎?傻瓜……”
“有什麽區別?”
“看胸啊……”
“哦?怎麽講?”
“大精小怪嘛……”
“……”
“所以你是妖精啊……”
“……”
這一晚,白小米沒有回自己的租房,接下來幾天,她都和蕭子俊在一起。
☆、朋友、戀人
國慶假期還有最後兩天,白小米依然和蕭子俊膩在一起。剛吃過午飯,她接到陳琳打來的電話:
“小米,快來我這裏,我有點不舒服。”
“你怎麽啦?”
“我……我身體出了點狀況,我老公上午接到公司電話,出差去外地了,現在……我肚子不舒服……剛剛才發現……見紅了……”
“好好!你別急,我馬上來!”
挂了電話,白小米拉上蕭子俊:
“快開車帶我去陳琳那,她懷孕幾個月了,可能出了點麻煩,你開車,我們帶她去醫院。”
兩人來到陳琳的住處,她正痛苦地躺在床上,白小米扶着她上了蕭子俊的車,兩人把她送到附近的醫院,經過檢查,醫生說可能她上午坐車從家鄉來A市,舟車勞頓,動了胎氣,必須馬上住院保胎。
陳琳丈夫已經上了去外地的飛機,電話打不通,估計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白小米幫她辦了住院手續,決定留下來陪護她。
蕭子俊一直陪着她,幫着安頓好陳琳,在醫院附近吃了晚飯後,眼看時間不早了,白小米催他回家,他卻有些戀戀不舍,這幾天,兩人在一起如膠似膝,晚上白小米要在醫院守着陳琳,蕭子俊萬分不舍。兩人沿着醫院的圍牆慢慢走着,彼此都難舍難分。
眼看快走到醫院門口了,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蕭子俊溫情脈脈地看着白小米,身子慢慢向她靠攏,她笑着往後退,他就慢慢地往前擠啊擠啊,終于把她擠到靠在牆上動不了了。他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向牆上靠去,笑道:“壁咚——”
他話音未落,“嘩啦——”一陣響聲過後,白小米被咚在了地上,沾上了一身灰塵。蕭子俊傻眼了,愣了半晌,兩人突然爆笑起來。
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塵,她一臉懵逼,嗔笑道:
“你幹嘛啊?”
“這不新學的撩妹技巧——壁咚術嗎?就想着有機會試試嘛。”
“壁咚你妹啊,你是韓劇看多了吧,咚了我一身灰。還有啊,你壁咚就壁咚吧,嘴裏還念個啥,降妖收魔嗎。”
“我是給你提個醒嘛。”
“那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在這種神一般的地點……不壁咚也罷,好嗎!”
“我還不是因為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方向感欠佳,沒有注意到後面是施工區,你靠的是鐵皮,我還以為是圍牆呢,這黑燈瞎火的,哪看得清。”
“以後,不要再用這些所謂的撩妹神技,拿我當小白鼠了。教你一個百分百能撩到妹的技巧,此技巧乃是集萬千實踐與智慧于一身,那就是:長得帥!不幸的是,你正好具備此技巧。你不壁咚,我們還能好好談戀愛,你這一壁咚,這身衣服歸你洗了。”
蕭子俊陪着白小米,回到租房換了衣服,送她回醫院後,兩人才分開。
陳琳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白小米白天上班,早上和中午都給她在外面買了飯送進去給她吃,晚上把豆豆交給蕭子俊照顧,自己在醫院守着陳琳,陳琳很感動,她拉着白小米的手,說:
“小米,你為人真的太好,以後,我孩子出生後,認你做幹媽。”
“好啊,我已經有一個女兒了,要不,你再給我生個兒子吧。哎呀,我真的是省事啊,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一下子就兒女雙全了。”
“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我們要一直有聯系,不管将來彼此人在哪兒。”
白小米學過財務,由于多年沒接觸,一些專業知識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雖然到會計學校學習,但以她的專業技能,在財務部門來說,算是資歷尚淺的,所以,她很小心,很勤奮,財務部的一應雜事,她都很勤快地去做。辦公室的衛生是輪流的,別人稍稍擦一下桌子拖個地就算完事,輪到她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文件櫃、玻璃都仔仔細細擦得幹幹淨淨。
白小米覺得,做為一個新手,以最大的耐性和謙卑,低調做人,勤奮做事,才能讓人願意接近。不然,別人憑什麽把自己多年積累的工作經驗和辛苦學到的成功技巧教給你?每個職場老手沒有教新手的義務,如果你沒有心、不願意努力,別人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去教一個不想學習、不願進步的人。
盡管這樣,除了王曉對她不錯,其他幾個同事,還是保持一貫的高冷範,不大愛搭理她,所以,每天上班,她都保持沉默,只埋頭做事。昔日的財務鄧主管,如今已是經理了,她每次安排給白小米的雜事,白小米都快速、高效地完成了,慢慢地,鄧經理開始分給她一些專業類的工作。
早上,王曉穿着一套新買的衣服來上班,一看就是大品牌的手筆,質感、版型都不錯,配上她苗條的身材和清秀的容顏,顯得明豔高雅,格外醒目。財務部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