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結局
大唐。
巴陵縣。
江雲樓抱着一個木箱子回了落腳的房子,還沒踏進院子裏, 就聽見房子的主人——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婆婆驚呼道:“這是什麽?!”
江雲樓看了看懷裏的箱子, 果然箱子打開了一條縫隙, 從縫隙裏露出來的兩條螃蟹腿正在半空激烈的揮舞着。
他趕緊把箱子合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只是個螃蟹而已, 我剛剛在河邊撿到一本書,結果就用書換了這麽一只螃蟹來,哎, 哎, 哎——!又溜了……婆婆, 你小心別被它夾到了。”
老婆婆稀奇道:“你把這東西帶回來做什麽?”
江雲樓道:“他送給我了,我也不能不收……咳, 要不就煮了吃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總覺得箱子裏的螃蟹張牙舞爪的更厲害了。
老婆婆哎喲一聲, 謹慎的後腿了一步, 道:“小江啊,你屋子裏來客人了, 已經在裏面坐了好一會兒了。”
“客人?”江雲樓疑惑的眨一眨眼, 不明白自己哪裏來的客人。
他跟老婆婆道了別, 走進自己居住的屋子,聞到淡淡的茶香,是東方不敗最愛的茶。
屋子裏, 兩個男人沉默的相對而坐,江雲樓進來時, 東方不敗正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他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勁裝,雖然用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但仍然看得出冷硬的臉色。
這不是當年住在他們隔壁,身中奪命蠱的那一位麽?
江雲樓十分高興道:“唐少俠!”
男人點了點頭,十分幹脆利落的從懷裏摸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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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要來巴陵看他,我就代他來了。他現在有事,不能親自接待你們。”
江雲樓問:“是不是因為身上的寒毒?”
男人搖頭。
“寒毒無礙,只是前幾天被雷劈了而已。”
江雲樓:“…………”
江雲樓十分好奇的問:“白道長他……難道真的像江湖傳聞的那樣,被雷劈,還會吃人?”
男人沉吟一下,一本正經道:“他不吃人。”
沒有反駁被雷劈這一點,看來傳說多半是真的了。
不等江雲樓再問出什麽問題,男人就道:“兩位來此,是不是想去逐鹿坪看一看?”
他們兩個正在游歷江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白簡也囑咐過他,若他們想看看,領着轉上一圈也無妨,畢竟剛剛經歷過一波惡戰,城牆裏也沒什麽值得窺探的東西。
江雲樓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向往,顯然對方的提議令他十分動心,他卻還是搖了搖頭。
東方不敗開口道:“浩氣盟重地,我們這些外人不可随意打擾,就不麻煩唐兄了。這次來,也只是想知道白道長是否平安而已。”
畢竟那位道長帶走了江雲樓的寒毒,還是翻了倍的寒氣,江雲樓心裏一直記挂着,早就想來看一看了。
男人聽了也不再相邀,只是道:“他沒事。”
他說話一向只說重點,從不說任何廢話,于是又重複了一遍白簡囑咐的事情:“你們有什麽想去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都奉陪。”
江雲樓笑了,他道:“我們是來玩的,可不是來給你們添麻煩的。既然見過唐少俠了,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嗯——這只螃蟹,麻煩替我送給白道長。”
男人眉梢一動,凝視江雲樓懷裏的箱子。
那螃蟹很不安分,說兩句話的功夫,又伸出來一條腿,看起來活潑的很。
江雲樓真心實意道:“個頭這麽大,一定很美味,我記得白道長很喜歡吃魚蝦一類。”
男人沉吟道:“……多謝。”
他是個非常實在的人,東方不敗和江雲樓說不用他陪着,他便幹脆利落的抱着螃蟹向他們告辭,臨走前留下了巴陵的地圖,又指了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告訴他們這幾個地方的風景值得一看。
江雲樓自然謝過。
男人便走了。
他很奇怪,明明是個冰冷又不茍言笑的人,身上卻幾乎沒有什麽淩厲的氣勢,他沉默着,就仿佛融入海中的水滴,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當年在萬花谷療傷時,江雲樓與東方不敗率先離開萬花去了長安,因此對這位唐少俠的身手不怎麽了解,如今再見,東方不敗心裏卻篤定了對方的身份。
東方不敗淡淡道:“他是個殺手。擅長隐于暗處。”
江雲樓點點頭,“我方才觀察他時,發現他身上有五處地方都藏着暗器。”
東方不敗瞧了江雲樓一眼,忽而笑道:“是麽,我卻找到了七處。”
江雲樓:“…………”
好吧。論江湖經驗,他差了東方不敗不止一截。
江雲樓打開了男人留下來的信封,發現裏面放着好幾張黃色的符紙,既沒有信,也不是銀票之類。江雲樓捏着那幾張充滿神棍氣息的符紙,晃了晃,笑道:“真不愧是白道長,我越想越覺得他是個得道高人沒錯了……”
他們彼此的交情算不得多深,要寫信也無甚可寫,而江雲樓家世不錯,雖算不得多麽顯赫,卻也不缺錢,送銀票更是沒有必要。
這信封裏純陽宮特産的符紙倒是正合江雲樓的心,江雲樓将東西小心的收起來,道:“我們再玩幾天就回長安去吧。”
東方不敗颔首道:“也好。”
他們出來玩了半年,也是時候回去了。
一年前,他們二人回到大唐,江雲樓身上的寒毒也在不久後得到根治,之後又不過半年,江雲樓的二哥江雲閣便與阮家獨女阮敬一成婚。
不久後,江雲樓便帶着東方不敗踏上了他們的江湖之旅。
他們去長歌門趕蛤蟆,帶着師弟師妹劃船玩水,又去看過楓華谷的楓葉、雁門關的大雪、西湖藏劍山莊的銀杏葉……
停留最久的地方,卻是雲夢。
他們在雲夢有過一個女兒。
女兒叫雪雪,不知怎麽失去了曾經的記憶,又失去了庇護她的親人,無所依靠,江雲樓心一軟,便與東方不敗留在雲夢,做她的家人。給她做飯,做玩具,帶她到處去玩,日子過的平淡又快樂,美好的就像是在做夢。
連一開始對雪雪不以為意的東方不敗,到最後也是對那位便宜女兒上了幾分真心。
只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今雪雪走了,倔強而堅定的獨自踏上了她自己的江湖之旅,分別前江雲樓将長安江府的地址留給她,讓她有空就給爹爹們寫信。
空巢老父.江雲樓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雪雪有沒有往家裏寫信……”
東方不敗平靜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頓了頓,忽然說道:“你年紀不小了,膝下也該有個兒子。”
回到大唐後被迫多漲了兩歲的江雲樓:“……好哥哥,你看,我們已經有女兒了,雖然她不肯跟我們回家,但我們有雪雪就夠了。”
東方不敗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開始在心底盤算該如何給江雲樓尋個兒子養着。
首先底子要清清白白,最好沒有什麽親人,且相貌不能難看,更要聰明伶俐,最好根骨也不錯,又能讀書又能練舞……
江雲樓看着東方不敗的反應,就知道東方不敗這是直接無視了他蚊子似的抗議,只能無奈的閉了嘴。
錦朝和大唐的差別真的很大,不說別的,單說在某些觀念上,江雲樓與東方不敗便完全不一樣。
江雲樓曾覺得,他們之前之所以相處的那樣和睦,只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兩個人都格外珍惜剩下的時光,願意互相包容、互相遷就,下意識的忽略掉那些“不和睦”的東西,如今他的身體好了,曾經的猜想便一一應驗。
他跟東方不敗在觀念上的沖突其實很大。
他覺得子嗣無所謂,東方不敗卻覺得子嗣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一直為他們不能生兒育女而遺憾不已;江雲樓覺得女兒也無所謂,貼心就好,東方不敗卻覺得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就如同雪雪,早晚都會離開,所以還是得有個男孩。
于是江雲樓也認真反省過,他覺得是自己“無所謂”的事情太多,在很多事情上态度都不夠端正,而說到底,東方不敗的這些固執和堅持也都是為了他着想。
這是幸運的,他們脫離了生離死別後,依舊願意互相包容,互相扶持一生。
哪怕現在還沒有徹底磨合到一處,但起碼他們都在努力。
半個月後,二人坐着隐元會的馬車回了長安。
“少爺和東方公子回來了!”
江府上下頓時忙開了。
原本在花園賞花的老夫人攜着阮敬一火急火燎的走出來,責怪道:“你們這兩個孩子,回來了怎麽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江雲樓指揮着家裏的仆從把大包小包運下來,嘿嘿笑道:“這不是趕路趕的比預想的快嗎,是不是,東方?”
東方不敗點點頭,喊了一聲:“娘。”
江老夫人點點頭,慈愛的拍拍東方不敗,又看看神采奕奕的江雲樓,欣慰又心疼的道:“瞧你們這風塵仆仆的樣子,快去沐浴,換身衣服睡一覺吧。等你們爹爹和兄長下朝回來,正好說說話,商量商量正事。”
東方不敗不解道:“正事?”
江老夫人聞言立馬瞪了他一眼,又轉頭去瞪江雲樓,随即又笑了:“府裏為了你們的事準備了半年,結果你們這兩個當事人竟是說忘便忘了?”
江雲樓茫然。
東方不敗側頭與江雲樓對視一眼,心裏浮現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聽阮敬一說:“成婚啊,我跟沐之尋了大半年,才在長安選定了兩處最好的宅子,你們改天得親自去看看,等宅子也定下來了,你們兩個便要正式成婚了。”
江雲樓和東方不敗愣了愣,再一次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訝和漸漸浮現的喜色。
江雲樓高興的給了東方不敗一個擁抱。
“東方,我們現在就走!”
江老夫人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拉着東方不敗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江府,張了張嘴,才問阮敬一:“他們知道那兩個宅子在哪兒嗎?”
阮敬一噗嗤一笑:“娘,我這就去把這兩個傻子追回來。”
江老夫人趕忙道:“快去,快去!”
幸虧她兒媳也是個學過武功的,不然誰還追的回她這傻兒子?
這孩子,當真是越活越傻氣……
江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她就覺得東方不敗很好,雖然回回都會陪着長生胡鬧,但性子穩重,有他在,江雲樓再怎麽胡鬧也出不了大事,何況江雲樓也是個懂分寸的,這樣一想,她心裏就放心了很多。
而不久之後,長安就有了第二個江府。
江家人充分考慮了東方不敗的感受,沒有讓他們留在江家,而是給他們另尋了一個舒适的宅子過日子,離江府不遠,離顧大夫的顧府也近,此外,又分了幾個莊子、田地和鋪子出去,記到他們二人名下。
這架勢,簡直像是在分家了。
江雲樓和東方不敗都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便不做推辭的接過了這份禮物。
江雲樓和東方不敗的婚禮辦的十分低調,除了江家人,便是江雲樓在長歌門的師父和師兄師姐,顧閑亦帶着宮九和顧亭、晴朗來了,并送上了一份厚厚的大禮——雪雪。
看到雪雪的那一刻,江雲樓整個人都驚呆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婚禮還是在親人朋友的祝福聲中順利進行,衆人默契的略過勸酒、鬧洞房等不必要的環節,将兩個新郎往房間裏一推,關上房門,有說有笑的喝酒慶賀去了。
江雲樓和東方不敗穿着一身紅衣,面面相觑。
江雲樓幹咳一聲,道:“按着規矩……是該喝交杯酒了罷。”
東方不敗坐到桌邊,親手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江雲樓,一杯留給自己,二人拿着酒杯,互相對視一眼,手臂互相交錯,喝下了這杯斟滿的酒。
從此,他們便真正合二為一,相攜一生了。
東方不敗垂眸道:“當年在錦朝,我覺得你要走了,心裏便後悔沒能早日與你飲上這交杯酒,如今總算是如願了。”
江雲樓笑吟吟道:“所幸咱們還是喝上了不是麽。”
東方不敗點點頭,湊過去,輕輕啄了啄江雲樓的嘴唇。
江雲樓臉色微紅。
他閉上眼睛,也像東方不敗似的親吻對方的嘴唇,吻着吻着,蜻蜓點水的吻變成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深吻。
過了許久,二人才不依不舍的分開,江雲樓看着對方紅潤的嘴唇,再摸一摸自己的,有些不自在的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色還早,我們……還是早些安置吧,大婚的日子,也不能點着紅燭看書。”
說着就轉身走向床榻,他們二人在一起這麽多年,睡覺依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同被而棉而已,最多只是親個嘴,便互相擁抱着入睡。
江雲樓曾問過顧閑,男子與男子行房事,究竟是怎麽樣的?
顧閑告訴他,男子與男子行歡時使用的那處,本就不是用來與人交合的地方,使用的多了對身體有害無益,且世上能通過那處感受到快樂的男人只是少數。
江雲樓便懂了。
何況東方不敗早年為修煉葵花寶典自宮,更是不會在房事上感受到太多快樂了。
……對他而言,房事帶來的恐怕只會是痛苦與折辱罷。
江雲樓想。
他尊重東方不敗,甚至十分憧憬和仰慕東方不敗,這樣一個曾經的枭雄,又怎麽能在這種事上受到一絲一毫的折辱?
江雲樓心裏便打定了主意,他清心寡欲這麽些年,其實也不大在乎這個。
他亦沒把東方不敗的秘密告訴其他任何人,這樣的秘密,只有他們二人知曉就好了,做什麽說給別人聽呢。
東方不敗卻一伸手,拉住了江雲樓的手腕。
江雲樓略一遲疑,東方不敗便使了巧勁一拉,把江雲樓拉進自己懷裏,江雲樓還未反應過來,酒杯便抵在他的唇邊,甘美的酒味流進嘴巴裏,有些來不及咽下的,便順着江雲樓修長的脖頸流下,打濕了他的衣襟。
東方不敗神情溫柔的湊過去,伸出舌尖,舔了舔江雲樓脖子上的酒液,江雲樓渾身一顫,險些驚叫出聲。
酒一杯接着一杯,溫柔又霸道的灌進嘴裏,江雲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斷有酒液從嘴角滑下,浸濕他的衣裳,甘美的酒香将他熏的暈暈乎乎的。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一只手鑽進了衣服裏,在他的腰腹處緩緩摸索,然後一點一點爬上胸膛,揉捏他胸膛上的茱萸,江雲樓汗毛倒立,身體微微發顫,下意識的就要去推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将一滴不剩的酒壺擲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江雲樓猛然回過神,就感到身體一輕,他被送進了紅色的床幔裏。
江雲樓這回清醒了,他立刻爬起來鑽進了被子裏,滿臉的潮紅和無奈:“東方……你——”
東方不敗一把掀開被子,按着江雲樓的腰跨坐在他身上,冷冷道:“我懷疑你不行。”
江雲樓:“…………”
江雲樓氣急敗壞道:“我行!”
東方不敗嗤的一笑,俯身咬住江雲樓的耳朵:“哦,那就證明給本座看看?”
江雲樓面色漲紅,瞪着他不說話。
東方不敗知道他在猶豫什麽,眸色一暗,壓低聲音,用一種充滿誘惑的聲音道:“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夜,婚禮雖然簡單,但該辦的事情還是一樣也不能少。”
江雲樓真是愛極了東方不敗這種磁性低沉的聲音,或許感情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抱着滿足對方心願的态度去迎合對方,但随着時間流逝,江雲樓也确實喜歡上了東方不敗。像是伴侶,又像是親人,東方不敗願意包容他、照顧他、指點他,愛他,又與他互相扶持,他覺得東方不敗很好,很好很好。
這或許是世上最适合自己的人。
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命中注定的伴侶。
他有些動搖,擡眼望進東方不敗眼裏,那裏只有無限的深情與包容,沒有一絲一毫他所擔憂的東西,東方不敗是認真的,沒有絲毫的不情願。
東方不敗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臉頰,蠱惑道:“來,先叫一聲好哥哥聽聽,嗯?”
江雲樓環住東方不敗的脖頸,将他拉下來,吻了吻他的唇,才悶悶的喊了一聲:“好哥哥。”
東方不敗笑了。
……
一晌貪歡。
……
第二日晨起,二人去給江父江母請過安,就遇上了留宿江府的顧閑。
“顧閑。”
“顧先生。”
顧閑隐晦的打量他們片刻,眉間似有憂慮,他對東方不敗道:“長生身子不好,房事不可過于頻繁,你——多擔待着些罷。”
東方不敗從容而鎮定的點頭:“我知道。”
顧閑放心的點點頭,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江雲樓:“…………”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東方不敗:“這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麽?”
東方不敗忍俊不禁。
又是一年春。
“禀報主子!少爺、少爺他——”
東方不敗放下手中的賬本,皺眉道:“長生怎麽了?”
新上任不久的管家娘子愁眉苦臉道:“是這樣的,少爺今天臨時起意,領着孩子們到河邊玩水去了,如今個個都成了落湯雞,怕挨爹娘的罵不敢回家,所以——所以都被少爺領回咱們府裏來了。”
東方不敗扶額,“什麽時辰了?”
“剛好是少爺平時下學的時間。”
東方不敗揉揉眉心,“那就派人給他們家裏說一聲,說他們今日中午就在先生家裏用飯,不回去了。”
“是。”
管家娘子識趣的退下了。
東方不敗無心再看賬本,他擱下厚厚的冊子,起身離開書房,走向了他和江雲樓的院子。
江雲樓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見東方不敗進來了,十分高興的招呼道:“東方,快,我帶你去看我們今天抓的魚!”
東方不敗面無表情的背着手,問道:“你究竟是教書的先生,還是教他們爬樹抓魚種蘿蔔的先生?”
江雲樓手裏的這幾個孩子,哪個不是在家嬌養着的,可自從江雲樓做了他們的先生後,便時常帶着他們滿長安撒歡,前幾次都順利瞞下來了,這次直接就是打濕了衣服,鬧的比前面任何一次還要大。
江雲樓一本正經道:“沒事,他們嘴緊,能編,不會露餡,何況今天的功課已經學完了。”
這時,一群熊孩子魚貫而入:“先生,你看這只魚魚,它不動了——”
他們像洪水一樣沖進先生的院子,在看見“兇神惡煞”的東方叔叔正在批評自家先生後又潮水一樣嗷嗷叫着退散了。
來的快,去的更快。
東方不敗憋了一口氣,深深認為領養一個小兒子的計劃應該慎重的推後幾年。
先生今天曠課了嗎。
曠了。
教主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