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見
梓灏睡得正熟，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該死！是誰這個時候打來！
梓灏按下電話，又繼續睡。可是那鈴聲好像是故意找死，一直響個不停！
“誰？”梓灏拿起電話，态度很差。
“灏……灏哥……”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大小姐回來了……”
“什麽！”梓灏一下瞪大了眼，一下彈起來，“在哪裏？”
“在她家樓下，剛剛上去。”
“守着，我馬上來。”梓灏把電話一丢，跳下床，箭一樣沖了出去。
“梓灏，你醒啦？”迎面撞到剛送完思妍回來的阿傑。
“她有消息了！”梓灏抓住阿傑的肩，興奮地搖着，“她回來了。”
不等阿傑反應，梓灏已經自顧自沖了出去。
阿傑看着梓灏，想起上次也是說有大小姐的消息，結果是假的，那個兄弟直接被梓灏拿酒瓶爆頭，不知道這次誰又要倒黴了。
梓灏騎着摩托，飛也似地朝譚西家趕去。晚上的風大到像把刀在切割皮膚，可是梓灏感覺不到，巴不得可以再快，再快一點。
梓灏丢下車，沖到樓上，拿鑰匙打開門。譚西背對着他在換床單，梓灏立在那裏，竟然無法向前。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譚西聽到有聲響回過頭來，梓灏就站在那，一動不動地望着自己，眼含淚光，卻又好像在笑。兩個人就這麽對視着，半天都說不出話。
時間一點點流過，卻仿佛有了時光倒流的錯覺，一切都沒有變，他們還在一起，沒有一年的空白，一年的等待與思念。
可是現實呢，兩個人站在那裏，誰也沒有再近一步。梓灏明明那麽拼命趕來，卻在這時候近鄉情怯。
“呃……”梓灏突然覺得胃裏好像有火在燒，很難受，大概是那杯bloody marry的後勁上來了，只是沒想到會那麽猛。
梓灏趕緊向衛生間跑去，抱着馬桶開始吐個不停。
“怎麽了？”譚西跟進來，幫梓灏拍着背。
“啊……”梓灏吐完了，扶着馬桶坐到地上。
“怎麽又喝那麽多！”譚西把他扶起來，“出去休息一下。”
“都是你……”梓灏轉頭看着譚西。
“……”譚西把梓灏扶到沙發上。
“你的bloody marry……”梓灏喃喃道。
“呵……”
“呃……”梓灏扯着譚西，一下把她壓到自己身上。四目相對，譚西的唇輕輕動了一下。梓灏在她眼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哈哈哈哈……”梓灏把譚西揉進懷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梓灏越笑越大聲，那麽久的壓抑、等待終于都有了意義，那個午夜夢回的人現在就在自己懷裏，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開。
譚西的電話響了，在這個最不該的時候，譚西掙脫梓灏起來接電話。
“到一會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
梓灏側着身子看着譚西，她好像又瘦了，她這一年多到底去哪了？自己和她還能回去嗎？
“好，明天見。”
梓灏走過來，環住譚西的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
“怎麽起來了？”
梓灏不說話，繼續用臉摩挲着譚西的皮膚，她的味道怎麽也嗅不夠。
“呼……”譚西嘆了口氣，慢慢轉過身，“樓下那兩個人是你找來的？”
“呃……”梓灏擡起頭，怎麽譚西一直在說廣東話，她在生氣嗎？“你在生氣啊？”這麽久了，梓灏還是清楚記得譚西的習慣。
“啊……”他竟然還記得，譚西想起第一次跟他講這個規矩的時候，那個時候怎麽也想不到，後來他們變成這樣。“沒有，這裏是香港嘛。如果你覺得不習慣，我可以講回國語。”
“沒關系。”梓灏竟然有點失落，他一直記得的，原來已經不重要了。
“你再去休息一下吧，你臉色好差。”
“這一年你去了哪？”梓灏沒運動，癡癡地看着譚西。
“我……”譚西停住了，抿了抿嘴唇，才又繼續，“我出去散心了。”
“是嗎。”散心？呵……
“你呢，最近怎麽樣？”譚西換回了國語。
“我……”譚西表情好像很輕松，像是在問候老朋友，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樣灑脫。“還不是一樣。”
“那你悶了點哦。”
“是啊……”梓灏低下了頭，“其實都不是，都好……”梓灏看着譚西，欲言又止，自己的想念對她有意義嗎？自己甚至到現在都不清楚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會不會又是自作多情？真奇怪，人不在的時候反而可以放縱想念，人回來了卻又…………
“很晚了，早點睡吧。”譚西說得輕描淡寫，還是聽不出裏面的情緒。
“我……我睡沙發。”梓灏有點窘迫，轉頭卻看見譚西已經躺到了床上，側着身子背對着自己。梓灏有點郁悶地躺到沙發上，望着天花板。
算了，至少她回來了。
譚西轉過身來看着梓灏，梓灏已經睡着了。對着這個男人，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自己和他的交集越來越多，但那個症結呢，應該還在吧。還是再看一下吧，還是先不要說了。譚西又把身子側向裏面，慢慢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