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仰望 回頭
一年後。
“灏哥，事情搞定了，明晚出貨。”
“灏哥，灣仔酒吧下個禮拜可以正式開業……”
“灏哥，大仔華那邊想擺和頭酒……”
一群人弓着身子，恭敬地做彙報。
“你去告訴大仔華，按之前說的，沒得商量……”梓灏擡起頭，搖晃着手裏的酒杯。
“是，灏哥。”
“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有，灏哥。”
“……”梓灏垂下頭，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生意的事直接找阿傑，沒事別來煩我。”梓灏站起身來，前面的人自動讓開一條路。梓灏看都沒看，徑直走了出去。
還是沒有消息，已經一年了。所有她會在的地方都有人守着，為什麽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到底在哪？
梓灏騎着久違的摩托車，徜徉在大街小巷。自從上次之後，譚爺不怎麽管烏幫的事，幾乎都把權放給了他。他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學會了以前十年也學不會的事，成了真正的老大。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那麽空？自己變強了，變成和那個玄臣玄澤一樣了，他想要告訴她，想要站在她面前，可是……這一切如果她看不到，那還有什麽意義？
梓灏又想喝酒了，這一年把自己丢進烏幫的事情裏，嗜酒的毛病已經好了很多，連睡覺都沒有時間，也就更沒有時間喝酒。現在幫裏的事都逐漸上了軌道，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阿傑，他每次在那裏聽彙報，只是期待會聽到她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終。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想把自己灌醉，醉了也許就能看到她了。
“傑哥。”
“跟梓灏報告完了？”
“是，灏哥說以後生意直接找你哦。”
“……”看來還是沒有大小姐的消息，梓灏之所以肯聽彙報，最期待的自然就是這個，大小姐走了一年多了，梓灏卻一直沒有放棄。看着他這個樣子，做兄弟的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灏哥心情不好，沒什麽事別去煩他了。”
“是，傑哥。”
“譚小姐還是沒有消息嗎？”思妍從裏面走出來。
“是啊，都已經一年了。”阿傑招呼思妍過來坐下。偷偷瞥了瞥思妍，她還好吧，每到這個時候，她情緒總是不高，雖然自己和思妍關系緩和了不少，但是心結始終還在那裏，沒有那麽容易解開。
“他一會會過來嗎？”思妍有自己的小心思，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知道啊，都這麽晚了。”
“是很晚了。”思妍垂下了頭。
“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嗯。”
兩人無話，各懷心事。
這間之前燒掉的酒吧，梓灏已經把它裝飾一新，給了阿傑，也自然成了梓灏的窩。梓灏不高興的時候喜歡來這喝兩杯，打打鼓。思妍總是來這裏碰運氣，其實即使見到了也沒什麽話說，只是還是想遠遠地看看他，知道他沒事就好。阿傑怎麽會不知道思妍的想法，只是自己還是抱着希望，即使她喜歡的不是自己，自己也還可以陪在她身邊。
梓灏推門進來，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今天怎麽這麽晚？”阿傑如釋重負，走過去和梓灏打招呼。
“灏……”思妍也跟着過來。
“有沒有Bloody Marry啊？”梓灏徑直坐到吧椅上，手撐着頭，一臉的疲憊。
“有，等着。”阿傑拍拍思妍，走到吧臺後面去調酒。
“灏……”思妍湊過去，在梓灏旁邊坐下，“你沒事吧？”
“……”梓灏搖了搖頭，沖着裏面喊，“加點芥末！”
“呃……”這是什麽怪吃法！阿傑皺了皺眉，還是說了聲，“好。”
這是她最喜歡的口味，第一次喝得時候簡直覺得她是個瘋子，山葵還不夠，竟然加芥末！自己吞了一杯白開水都還辣得要命。當時就在想，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怪人！呵……現在想起來，真是覺得好笑！
“呵……”梓灏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你要的Bloody Marry。”阿傑把杯子推給他，和思妍交換了個眼神。梓灏今天怎麽了，怎麽那麽怪！
梓灏盯着面前的一片猩紅，端起杯子喝了好大一口。
“咳……”好辣，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灏……”思妍趕忙給他拍背，“你沒事吧？”
“來喝點水。”阿傑把白水遞過來。
梓灏一頭栽到桌上，“譚西……”
思妍縮了手，心裏像是被什麽狠狠打了一下，還是會介意，譚小姐真幸運，可以讓灏那麽愛她。自己留在這裏，到底是對是錯呢？
“思妍，你別管了，我扶他進去睡。”阿傑看思妍神情落寞，趕緊過來想把梓灏扶走。阿傑在酒吧給梓灏留了個房間，方便他喝醉了在這過夜，這幾乎都成了常規程序。梓灏不像以前天天買醉了，但是如果是和大小姐有關，那就難說了。
思妍站起來，朝後退了退。她眼看着阿傑把梓灏扶進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梓灏這個樣子她很心疼，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了。
“走，我送你回去。”阿傑把梓灏安頓好，趕快出來看思妍。果然又……還是先讓她離開吧。阿傑不想思妍再為梓灏難過，可是自己能做什麽呢，除了陪着她，看着她對梓灏的仰望，還能做什麽呢？他們三個人為什麽都在仰望別人，就不能回過頭來看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