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簡單的幸福
梓灏送思妍回了家，怕思妍會亂想做出什麽事，還是不放心地留在那裏。
思妍總算止住了哭，坐在那裏抽泣。梓灏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時過境遷大概就是現在的感覺了，面對自己曾經心愛的人，梓灏也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依然會關心，會在乎，會想要保護，但是，終究是不一樣了。有些事他不會做，也不能做。
終于，譚西傳來了簡訊，算是解救了梓灏。
“阿傑沒事了，他在七號碼頭。”梓灏如釋重負，“你在家等着，我去帶他回來。”
“我也去。”
“你在家等着吧。”
“我要去，我要去看阿傑，都是我不好……”
“好，”梓灏看思妍又要再哭，“走吧。”得快點去，要不又不知會有什麽變故。
七號碼頭，阿傑直接被丢在大門外，整個人渾身是傷，血肉模糊，看着只剩下半條命了。
“阿傑……”思妍跳下車，直接沖了過去，“阿傑……”
“思妍……”阿傑努力睜了睜眼，虛弱地想伸手。
“阿傑……”思妍抱住阿傑，“你怎麽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你沒事……就好……”阿傑撫着思妍的臉，努力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嗚……”思妍在少傑懷裏嘤嘤地哭。
“思妍，先送阿傑去醫院吧。”梓灏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他們，但是時間已經很晚，司機也等得不耐煩了，而且譚波那邊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再不走可能又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事。
“哦……”思妍站起來。梓灏把阿傑扶上車，讓思妍坐在後座，自己做到副駕駛位上。“麻煩去最近的醫院。”
譚波的人下手真狠！阿傑的情況很不好，，阿傑被打斷了三條肋骨，身上都是傷，還好檢查之後沒有發現內髒出血或破裂的情況。經過處理，很快推進了病房。
思妍坐在床邊守着阿傑，臉上淚跡未幹。
阿傑虛弱地對她笑着，“傻瓜，我沒事了，別再哭了。”
“阿傑，都是我不好，是我……”
“好了，沒事了。”阿傑伸手想給思妍擦眼淚，但一動就扯着疼，好不容易才可以擡起手，頭上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
“阿傑……”思妍抓住阿傑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
梓灏站在一邊，像個局外人。看着他們，梓灏心裏竟有一絲釋然。也許連思妍也不清楚，她對阿傑的感情吧。如果這次的事能讓她明白，能讓她放開，那就好了。
梓灏退了出來，一個人走在醫院的長廊。好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可是又好像還有什麽牽絆着放不下。
他覺得自己應該和譚西說聲謝謝，可是她需要嗎？連面也不願意見，甚至連救了人也只是簡訊通知。自己和她……自己還應該再去自作多情嗎？
梓灏看到一對老夫婦，老人推着妻子，湊到她耳邊說着什麽，妻子被他逗笑了。兩人擡起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吧，梓灏心裏好像被什麽觸動了。他這樣的人，也會希冀這樣的幸福啊！如果他老了，會有人也這樣陪在他身邊嗎？
那個名字又浮現出來了，如果那個人是她，就好了。
譚西……譚西……
梓灏不管了，他不想再受這樣的折磨，他要告訴她，他認輸了。
梓灏沖到了譚西的門口，大力地拍門，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六歲，這樣的悸動原來還在啊。
譚西打開門，一把被梓灏死死抱住。
譚西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梓灏猛地把譚西抵到牆邊，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梓灏的唇帶着熾熱，帶着迷亂，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譚西慢慢要閉上眼，卻還是用最後一絲理智推開了他。
“你喝了多少！還能看清楚我是誰嗎？”是那邊又出來什麽事了嗎？譚波應該不會再耍花樣了。
“我沒喝酒，我很清醒……”梓灏抓着譚西的肩，“譚西，我什麽都不理了，我只想要你！”
“鐘……”譚西直直地看着他。不等譚西開口，梓灏的唇又狠狠的欺了上來。比剛才更熾熱、迷亂、毀天滅地，熱得要把人融化，把一切毀滅。
兩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靈與肉的交合，如此純粹，如此決絕。
譚西一個人坐在窗前，回頭看着床上熟睡的鐘梓灏，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她怔怔地看了一回，才把視線收回來望着窗外。就像這樣，什麽也不想，感覺也不錯。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坐着看過星星，這樣簡單的幸福大概是不屬于她這種人的吧。
梓灏醒了，看着譚西坐在那裏看星星，他走下床，自然而然地走到譚西背後，扶着椅背。低下頭來把頭埋在譚西的頸窩裏。
“怎麽不去床上睡啊？”
“睡不着，你去睡吧。”
“你知道嗎？”梓灏湊到譚西耳邊，“我今天看到一對老夫婦，也是像我們這樣在那裏看星星。”
“是嗎？”譚西轉過頭來看梓灏。
梓灏輕輕捧着譚西的臉，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熾熱，這次充滿了柔情和纏綿。譚西對上梓灏的眼，倒映出自己的模樣。譚西搭上梓灏的肩，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梓灏懷抱着譚西，仿佛要把譚西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兩人就這樣睡了一夜。
譚西發現自己還窩在梓灏的懷裏，她輕輕拿開梓灏的手，穿好衣服起了床，重又坐回到窗邊，看着來路。
她想起昨天梓灏說過的話，想起他的神情，是一時沖動嗎？那個症結還在嗎？這一刻的溫存是真實的嗎？她該不該再相信一次，再期待一次呢？
“這麽早就醒了。”梓灏走過來，自然而然地低頭靠到譚西肩上。
“還早？天都大亮了。”譚西避過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可以走了。”
“……”怎麽譚西态度又這樣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什麽意思？”
“陸思妍他們怎麽樣了？你不用去看他們嗎？”
原來是這樣。梓灏松了一口氣。“阿傑有思妍陪着，我不去電燈泡了。”
“是嗎。”
梓灏看不出譚西的态度，只好轉了話題，“好餓啊，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也好，吃完你再回去吧。”
怎麽還是要趕自己走，還是有什麽問題嗎？“我不走，回去也是一個人，好悶吶。”
“那你可以回酒吧啊！”
“你知道我有間酒吧？”
“知道！”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那我可不可以留在這啊？”
“我明天要回臺灣。”鐘梓灏竟然在耍賴！
“那我和你去。”梓灏脫口而出。
“不是很方便，”譚西有點詫異，鐘梓灏這是怎麽了，怎麽那麽奇怪！“我要去花蓮。”
“……”梓灏笑不出來了，“那……那我在這等你。”
“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你回去吧。”
“我不理！”梓灏決定耍賴到底，“我就要待在這，你要是不給我鑰匙，我就找人來換鎖，反正你也不需要鑰匙！”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賴啊！”譚西被他逗笑了，這樣的鐘梓灏還真是沒有見過，挺可愛的。
“行不行啊？”梓灏一把抱住譚西。
“走啦。”譚西拿他沒有辦法了。
“還是要走？”梓灏皺眉。
“下去吃東西！”譚西笑着看他。
“那快走。”梓灏拖着譚西出門，“一會買點東西回來吃火鍋好不好？”
“好。”
兩人一唱一和地下了樓，像是一對平常夫妻一樣，這樣簡單的幸福真的很奢侈，大概兩個人都選擇心照不宣，好好享受這一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