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到原點
梓灏逃回了酒吧，卻無法把自己灌醉。思妍的話不斷在他心裏敲打。為什麽是這個時候？為什麽是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自己當初做的到底是對是錯，覺得已經足夠狠、足夠無情了，怎麽還沒有讓她死心！自己一個人受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扯上她，扯上阿傑？
思妍因為自己找了阿傑做替身，這種感覺梓灏再清楚不過了。她也知道這對阿傑不公平，可是她沒有辦法，感情不受控制，就是……做不到！譚西呢？她也是這樣嗎？為什麽又想起譚西了！自己到底該拿他們怎麽辦？
梓灏覺得很悶，跑出去跳上機車，提到最大速，只想暫時能夠抽離。可是為什麽又會到了譚西的樓下，這個他以為再也不會來的地方。燈沒有亮，是又回臺灣了嗎？那裏有一間屋，有一片海，是他和她的。梓灏想着，心裏好像被揉碎了一般難受，于是發動車子離開，回了久違的家。
家裏還是一樣，又髒又亂，作為一個只需要睡覺的地方，倒是足夠了。梓灏不自覺地去嗅，還是什麽都沒有。她真的沒有再來過，所有事都變成了自己對自己的表演，一個觀衆也沒有。
梓灏累了，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箭豬雖然不想得罪譚西，卻也是對思妍念念不忘。思妍好像就是有這種磁場，才會總遇到這樣的人，以前是梓灏救她，這次竟然是譚小姐。
箭豬暗中找人調查了思妍，洗清了思妍的底，于是大搖大擺地去找譚波要人。這是個一石幾鳥的好事，成了能抱得美人歸，就算不成也能看譚家姐弟狗咬狗，他就能坐收漁利了。倒是譚西最近都沒出招，任由譚波把烏幫搞得烏煙瘴氣，也實在是無趣了點！
譚波不好得罪箭豬，于是滿口應承了下來。找人一查是鐘梓灏手下的女朋友，好像和鐘梓灏還不清不楚的，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不如就做個人情給箭豬好了。
思妍很快出了事，最先知道的是李傑。他雖然氣，還是放不下思妍，他看着思妍被帶走，跑去救，結果技不如人，也被抓了。
李傑想辦法找人通知梓灏，雖然他一百個不願意，但是為了思妍，也不得不這麽做。梓灏在烏幫待了那麽久，和譚波又有交情，應該能救她出去吧。
梓灏從家裏跑出來，騎車趕去了烏幫。他好像很久沒來了，烏幫似乎比以前更糟糕了。譚波還是坐在譚爺的房間，似乎是知道他回來，在那裏等他。
“鐘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啊？”譚波笑着招呼他。
“阿波……”梓灏強忍着火氣，“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啊？”譚波還是一臉笑容。
“你是不是抓了陸思妍和李傑！”
“你消息挺靈通啊！”譚波沒有否認。
“放了他們。”
“你在和誰說話啊？”譚波收起了笑臉，“你說放就放啊？”
“你怎麽樣才肯放過他們？”他已經不是自己之前認識的譚波了，梓灏也不想再和他多說。
“怎麽樣？”譚波不置可否，瞥一眼梓灏，“我不知道哦。”
“你想我做什麽？”
“呵……”譚波冷笑，這個鐘梓灏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你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嗎？”當初以為他能擋住譚西，結果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恐怕現在躺在醫院的就是自己了。
“……”梓灏語塞，原來真的是這樣，他不過是在利用自己，自己還真是沒用，姐弟倆都一樣！“我一定會救他們的！”
“走着瞧。”譚波不屑一顧，“有本事就去啊！”
梓灏見和譚波說不出什麽結果，于是摔門而出。
之後幾天，梓灏四處打聽思妍他們的消息，可是都一無所獲。他把自己知道烏幫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什麽都沒有。自己雖然來烏幫時間長，但是很多事都不知道，沒有接觸。不知道思妍他們怎麽樣了，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梓灏去了醫院看譚爺，他想李爺是烏幫的老臣子，也許他會知道。也只能去碰碰運氣了。
譚爺還是一直昏迷着，李爺在旁邊守着他。
“李爺……”
“是小鐘啊，今天怎麽過來了。”李爺招呼他，“真不巧，大小姐才剛走。”
“是嗎。”譚西剛才也在。“她常來啊”
“大小姐差不多隔一天來一次，不像阿波那個衰仔！”說起譚波，李爺又有些激動了。
“其實李爺，我今天來是有事想求你的。”剛好李爺提到譚波，但是給梓灏開口的機會。
“是不是烏幫又出了什麽事？”
“阿波抓了我的手下和他女朋友，我想請問李爺知不知道烏幫還有什麽關人的地方？”
“這件事我聽說了，”李爺頓了頓，“阿波那個衰仔，跟着那個箭豬，搞得烏幫雞犬不寧！聽說那個女人是他要送給箭豬的。”
“什麽！”梓灏大驚失色，又是那個箭豬！“我去殺了他！”梓灏說着就要沖出去。
李爺一把攔住梓灏，“別沖動，箭豬是李老爺的頭馬，你近不了他身的。”
“顧不了那麽多了，冒險都要試一試！”
“其實……”李爺眼珠一轉，“還有一個方法的。”
“什麽方法？”
“你知箭豬和大小姐一直都有聯系，你怎麽不去找大小姐幫忙呢？”這是個好機會，烏幫如今被譚波搞得一團糟，如果能讓大小姐出手，說不定真的能替烏幫清理門戶。
“譚……譚西……”梓灏垂下了頭，沒有了剛才的氣焰。譚西，自己還有什麽理由去找她。
李爺看到梓灏有顧慮，之前和大小姐說起他也總是避而不談，大概也知道他們之間是有什麽問題的。但是李爺了解譚西，她是不會見死不救的，只要小鐘肯開口，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聽說他們已經被抓了好幾天，現在死活都不知道，阿波那個衰仔什麽都做得出，再不快點恐怕……”
李爺看着梓灏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經切中了要害，于是拍拍梓灏的肩，“去吧，大小姐不會不管的。”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梓灏走在長廊上，真的只能去求譚西了嗎？如果是譚西會怎麽做，她可能會和烏幫作對來逼譚波就範吧。這事她以前就對譚爺幹過了。可是梓灏得顧忌思妍他們的安全，也不想與烏幫為敵，所以他做不到。所以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就算他真的能殺了箭豬，譚波也許也會找到新的下家，還是沒用。
梓灏想了又想，似乎真的無計可施了，李爺說得對，再不快點思妍他們可能就挨不住了。
梓灏還是播了譚西的電話，播了三次之後譚西接了起來。
“喂……”
“……是……我……”
“有事嗎？”
“你在家嗎？我過來找你。”
“有什麽事？”譚西的語氣透着冷漠和不耐煩。
“我有好重要的事要……”梓灏說不出那個求字，“請你幫忙。”
“有什麽事就在電話裏說吧。”
“……”連面也不願意見嗎！為了思妍，梓灏還是只好繼續，“譚波抓了思妍要送給箭豬，我想請你……”
“……”箭豬還是出手了，看來真是以為譚波已經有恃無恐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和譚波的關系吧？”
“我知……我還知道你和箭豬關系不錯，你可不可以和他說一下。”
關系不錯？呵……“我知道了。”看來鐘梓灏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來求自己幫忙，算了，畢竟陸思妍的事多少也和自己有點關系。
“……”她是答應了嗎？“他們已經被抓了幾天了，我怕……”
“他們？”還有誰啊？
“思妍和她男朋友，都被譚波抓了。”
“我譚西不喜歡多管閑事，這是你第一次求我，希望都是最後一次。”
“……”梓灏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譚西就這樣把自己踩在腳下，一點餘地也不肯留。就是這樣了吧，自己有求于她，也許這才是譚西，就該是這樣。
“你等我消息。”譚西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梓灏發現自己竟然滿頭大汗，剛才那個電話根本就是在受刑，在把自己一刀刀淩遲。她又變成了那個最開始的譚西，他們的關系也好像回到了原點。只是自己卻變不回那個鐘梓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