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森對他也無語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消費觀念。
有的人就是覺得買衣服的錢不如拿來吃,那這也沒辦法。
他想可能是周時安在養成三觀的那個年紀一直是一個人生活,無依無靠的。
對他來說能讓自己填飽肚子就很辛苦了,也就不在意穿什麽了。
而且初中高中學校也一直要求穿校服,大部分學校校服的質量還挺好。連着穿了這麽多年的校服,周時安對衣服也就沒什麽審美要求了。
何況一個穿校服都挺好看的人,也無須靠衣服裝飾自己。
但你當了明星,該花的錢就得花。因為你花了這些錢,把自己往高端了造,那以後有檔次的東西就會來給你送錢。
這就是一場投資,要是周時安紅不了,那這些華而不實的消費就成了浪費了。
可他一旦紅了,那回報自然是翻好幾倍的。
不過周時安還沒有一部戲賺個千八百萬的經歷,林森也不急,到了那個時候周時安的消費觀念自然會改變。
于是他說:“算了,公司也給你批了置裝費,這錢我就不經你手了,我會給你買幾身能穿的出去的衣服。”
周時安對于新衣服興致缺缺:“好吧,随便你吧。”
林森又說:“除了置裝費,還有就是公司會給你配個助理,還有一輛閑置的車也讓他開。
他一個人兼職司機助理兩年份工,不過因為你上學的時候多,他這工作也算輕松。”
周時安興奮的問:“那我每天上學可以讓他接送嗎?”
林森說:“自然是可以的,公司已經和他說好了。平時你上學的時候,他就負責早晚接送你,餘下的時候他可以自由安排。是跟着他舅舅學着怎麽當個經紀人,還是自己當休假都随意。”
這工作聽的周時安都聽羨慕:“那豈不是有很多空閑的時候?”
林森說:“那也不是,你忙的時候他就得跟着忙。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有時間,我就會給你安排工作,去一些不太火但也有固定觀衆的節目裏露露臉。
而且寒假的時候也會給你接戲,到時候他就得一直跟着你了。哪怕你拍戲的時候他沒什麽事情做也得守着你。”
周時安想了想說:“工作工作,我覺得還是一直忙碌不停的工作有意思。要是幹坐着還不能做自己的私事,那就無聊多了。”
“你說的也是,不過他畢竟是新人,先适應助理和司機的工作,別的事情也不敢随随便便就交給他。”
然後林森又幫着周時安收拾了一下屋子,他的床褥什麽的都在宿舍,林森和周時安去把舊的取了,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都拿回來了。
林森知道周時安在穿上摳門,也不是指他穿的衣服廉價,質量不好。
周時安的那幾件衣服對普通消費者來說也是不錯的品牌了,只看他穿了這麽些時候衣服還沒變型就知道了。
而且周時安的床單被褥都是從挺有名的家居品牌的網上旗艦店買的,質量也不錯。
其實周時安過日子心裏有數,該花的錢他一份不省,不該花的錢他就一分不花。
他奶奶自己也知道年紀大了,這孩子自己養不了多少年。
在接周時安回來之前,她兒媳年過三十也沒生養,自己多說幾句,也就在心裏記恨着。
自己過世之後,自己這小孩子兒媳肯定不讓兒子接過去養的。
不說接過去養了那就是養子,将來結婚生子這樣的事情他們就得出份力。
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這收養的小兒子自小就聰明伶俐。
自己的孫子比這小兒子還大一歲,平時也瞧着乖巧懂事。
後來該上學了,兒媳婦非說怕孩子上學早被人欺負,就晚送了一年。
兩個小孩子年紀差了一歲,但是一起讀的一年級。
一上學這就顯出來了,自己這兒子是在家附近的小學讀的,孫子卻是花了大價錢送的什麽國際學校。
可一考試,自己這小兒子門門滿分,孫子六十七十的。
自家兒媳婦要強,這兒子又是她廢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又是吃藥又是拜佛的才得的。
從二十三結婚到三十三生子,這孩子是她千辛萬苦盼來的,她好面子,出身好,丈夫好,自然想着兒子是個有造化的。
這樣的女人,又怎麽允許把一個處處比自己兒子強的孩子放眼跟前呢。
老太太心裏有數,不只是兒媳,估計兒子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養個孩子不廢什麽錢,但叫這麽個孩子和自己兒子一起生活,讓自己兒子自卑,那有哪個大人舍得這麽做。
她兒子周茂三十六七了才得這麽個兒子,自然舍不得這孩子受委屈。
老太太也就早早和兒子說了自己的心思,将來兒子不願意養周時安,那就把孩子送回孤兒院。
孩子自帶生活費,再給孤兒院捐些錢,孤兒院會願意收的。
這孩子上學的錢,生活的錢老太太都給準備好了,還把房子也留給這孩子,以後他長大了有個房子娶妻生子也容易。
老太太也怕留下這麽一筆錢孩子學壞亂花,等該用錢的時候沒錢了也沒人會幫他一把。
也就自小教育他,什麽錢該花,什麽不該花,日積月累,老太太的觀念就影響了周時安。
再加上老太太過世之後,周時安一個人生活,他的所有生活經驗都來自于老太太的言傳身教。
老太太自然沒想到這孩子這麽獨立,寧可住學校裏也不願意去孤兒院,小小年紀還打算着仔仔細細的過日子。
靠着老太太教導的話,周時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到現在。
很多觀念已經成了他生活習慣的一部分了。
收拾好了新房子,周時安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
或許是因為心裏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小家,周時安都感覺睡的格外的香。
自從奶奶離世後,他不是和同學們一起住在宿舍,就是在假期租六七平的月租房住。
哪怕後來進了劇組,住的也是賓館旅店,也就是拿來睡睡覺過過夜,和家這個詞真是離得十萬八千裏。
一覺起來,周時安從網上買了回老家的車票。
開學季,從老家到京城的車票緊張,但從帝都去老家的還能買到當天的票。
又提前買了回程的票,周時安就給劉叔打了個電話準備回老家了。
現在老家老房子的租客已經搬走,周時安也拜托劉叔請了家政将房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先去劉叔那裏拿了新換的鑰匙,房客搬走,自然是要重新換鎖的。
時隔六年多,周時安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生活了八年多的家。
房子租出去之後,周時安只會偶爾的來看看租客們有沒有糟蹋房子。
因為劉叔的中介公司盯得嚴,有不靠譜的房客就直接攆走了。
而且因為一直有人住,這屋子有人氣,每天通風,家裏的老家具啊,牆壁啊什麽的都沒問題。
再加上劉叔請了打掃的家政徹底來了個大清掃,原本拿來把客廳隔離成一個卧室的牆也拆了。
周時安又把自己小時候在老屋子的照片發給劉叔,讓家政按着照片把家具也擺好。
現在再次回家,這家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周時安一瞬就淚如雨下。
他,終于又回家了。
奶奶留給他的不只是一間房子,更是留給了他一個家。
不管什麽時候自己回來,都會從心裏覺得這是回家了。
周時安進了自己小時候住的那個屋子,從窗口望下去就是兩棵桃樹。
這屋子是二樓,桃花盛開的時候花瓣會随着風吹進屋子裏。
屋子其實挺簡單的,家具也一個指頭都數的過來,兩個卧室兩張床,周時安屋子裏是一張單人床,奶奶屋子裏是一張由兩張單人床拼成的雙人床。
在将客廳隔出來後,周時安就把那個雙人床搬了一張放客廳。
除了床就是衣櫃,兩間卧室都有衣櫃。
除此以外一張寫字桌。一個圓餐桌配着三把椅子,還有就是一張木沙發和一張木茶幾。
在屋子租出去後,木沙發和木茶幾也放到了餐廳。
租客們可以在餐桌上吃飯,也可以坐木沙發上休息。
現在一切歸位,客廳擺着沙發茶幾。
餐廳放着餐桌椅子。
卧室一間放着雙人床和衣櫃。
一間是單人床衣櫃和書桌。
這些家具都是老家具,是奶奶一家住進這房子之後置辦的。
說起來也有四十多年了,這麽多年,這些家具還是好好的,甚至在沙發扶手,衣櫃把手附近都有包漿了。
除了家具,屋子裏剩下的也沒什麽了。
在老太太過世之後,按着這裏的習俗,老太太生前的被褥床單,衣服鞋子都的燒了。
一把火後,也就什麽都不剩了。
周時安也把自己從小穿的衣服,小學的課本什麽的賣了廢品。
被褥也放到了學校。
就是家裏原本的冰箱電視風扇洗衣機也都時間久了報廢了。
在廚房堆放的雜物也都是周時安初中高中的課本,小時候老太太給他買的玩具,家裏的鍋碗瓢盆,搓衣板洗臉盆,還有老太太的花盆。
老太太生前養活了不少的花,一年四季家裏都是綠茵茵的。後來老太太去了兒子家住,沒人周時安不會養,花兒死了,周時安就把花盆都收起來了。
現在花盆擺在陽臺,家政把鋁壺瓷碗瓷盆搪瓷水杯都消毒清洗了,放在了廚房。
臉盆腳盆都是鋁的,也都被擦的幹幹淨淨,堆放在了衛生間。
周時安上了大學就把高中的課本賣了,小時候的玩具被整理好放在書桌上。
看着家裏整齊的一切,周時安拿出手機拍了照,發在了微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