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物有點多,請耐心細看) (18)
那人問,“你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旁邊的黑派血族都很納悶,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饅饅。
“我确定我不認識你,或許你是認錯人了。”她這麽說了,面前這個人才好似恍然了悟了,“也是……她早就已經死去了。”
他這麽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又轉過身往山裏走去,“她是曾經的五大親王之一,名諱不為外人道,只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我剛轉化的時候,她也是這麽滿眼悲憫的看着人類。”
“你們很像。”
☆、chapter51
打道回府的車上, 所有的人髒的就像從泥裏撈出來的。
饅饅靠在沈摯肩膀上,腦中還在想着那個避世派老血族, 從他的地位和氣味來看, 大概有一百五十歲以上了, 在現今的社會算是非常非常長壽的血族,這種老人有些自傲, 實在沒必要說欺騙人的話。
而五大親王中唯一的那位女性, 于清朝康熙年間出生,歷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鹹豐同治光緒溥儀九帝。
她曾與人族帝王比肩, 文武百官俯首稱臣,最後的結局卻在戰争中和其他三位親王一起抵禦八國聯軍, 戰死。
除了通敵親王趙荔伯,其餘四位的名諱皆是機密, 所以就算到現在, 也少有人知道這曾經站在頂端的幾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
“親王……”饅饅喃喃道,沈摯側頭看了看她, “怎麽了,累了?”
她搖搖頭,攀着他胳膊又往上蹭了蹭, 沈摯抽手離得遠了點, “別靠了, 我實在太髒, 我自己都受不了這身臭味了。”
“那我也很臭吧, 大家彼此彼此。”她笑笑,故意擡着髒兮兮的手湊到他臉前晃了晃。
沈摯捉住她手腕捏了捏,“才沒有,你一點都不臭。”
他想摸摸她的臉,然而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泥,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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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頭挨着頭靠坐在滿是灰土髒兮兮的車廂壁上,旁邊的人都累的睡着,誰也沒那個力氣來看他們。
一直到後來,黃豆大的雨滴從頭上砸下來,睡着的人們才陸陸續續轉醒。
“下雨了,你們拿那個塑料布擋下。”前面駕駛室裏有人說,後邊的兵們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誰打頭的,幹脆脫了上衣洗起澡來。
“我去,身上的泥巴可以砌牆了。”
“哈哈哈,你頭發都編小辮了!”
糙的不得了的兵們你推我擠的,都站在露天的後車廂裏,稀裏嘩啦的搓着身上臉上的灰土,有的膽子還大些的,幹脆脫了鞋子光腳站着,又卷了褲腿到大腿根。
饅饅饒有興趣的看這群人沒臉沒皮,他們都是充滿活力陽光的年輕人,這一下解放了,就跟脫了缰的野馬似的。
忽然眼前一暗,沈摯站了過來,擋在她面前,“不許看,男女有別。”
他扁着嘴表情微有怒意,雨水從頭上流下來,彙聚成小股小股的水流,身上衣服都緊緊貼住了。
原本就沒多少布料,這下就跟半透明的似的。
“你不洗嗎?”饅饅壞笑的戳戳他硬邦邦的胸口,“我比較想看你的。”
沈摯一楞,根本沒話可接,他別扭的轉過頭,也不讓她走,也不走開,不知道從哪裏拽過來一張塑料布,兜頭罩在她身上。
饅饅頭上披着布,就坐在他身前圈出來的一小塊地方。沈摯身後是滿滿當當各色皮膚的年輕男人:黝黑的蜜色的,光溜溜的也有,偏偏都被他一人占住,叫她覺得那些好吃的血液完全沒有吸引力了。
沈摯撸了把頭發,把濕透了貼在腦袋上的碎發往後面撸,露出形狀飽滿的額頭。他轉頭看了眼汽車行駛的道路,上面零零星星有斷裂的痕跡,不少的地方連護欄都掉下去了。
雨越下越大,洗完澡的一些兵大概被淋的受不了了,紛紛抓了塑料棚子過去披着,噼裏啪啦的聲音回蕩在這片茂密的樹林裏,羊腸窄的柏油小道孤零零的橫穿其中。
“等一下,前面發生道路坍塌了!”駕駛座裏的人忽然喊起來,這一輛車緊急停下,連帶着後面跟着的兩輛也都被迫剎車。
有人走下去查看,對着前面斷成兩截的小路指指點點。
“馬路原本就已經不牢固,這一次次餘震果然沒撐住。”司機回來說,“小道兩邊有堤壩,汽車下去了就別想上來了,所以我們只有回去再繞別的路了。”
他們這一繞,又不知道要繞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到諸雲,一群人雖然沒有唉聲嘆氣,未免也是露出疲憊的神色了。
白鹿周邊有連綿的青山和森林,汽車在裏面兜兜轉轉的尋找能走的道路,一折騰就是一天。晚上全體停止行進了,就在一處有山泉的地方停下來修整,用随軍攜帶的鐵鍋做點東西吃。
“你家的小大力士不吃東西?”沈摯坐在外面火堆邊和士兵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別人問道,“說起來那些打扮怪模怪樣的人,好像也沒見他們吃東西,該不會是神仙吧哈哈!”
沈摯吃完了野菜粥,抹了把嘴站起來,又拿了個饅頭捏在手裏,“她比較害羞,人多的地方吃不下,我拿回去給她。”
別人也只是随便說說,因為異性的話題永遠都是異性,而饅饅年輕漂亮還力氣驚人,所以總會聊到她罷了。
他果然在山泉旁邊找到她了。
饅饅坐在溪水旁邊的石頭上,用手撩了水花潑在臉上,然後蹲下身擦洗胳膊和脖頸,拿了條手帕盥洗幾遍。
“你來了。”她頭也不回的說,甩了甩手帕招呼他過來。
沈摯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手怎麽比平時還冷。”
饅饅笑了笑,拿手帕擦了擦他臉上的汗,“山裏的溪水比較涼,但是很幹淨。”
見他身上還濺着些泥點,“你不洗洗嗎?”
沈摯也知道自己髒,嗯了一聲蹲到溪水邊,脫掉上身半濕不幹的t恤,嘩啦啦的沖洗起來。
他下身穿的還是寬松的迷彩褲,髒的看不出顏色,水流從肩背滑下去以後,慢慢的沒入褲腰那裏,留下條水漬。清淡的月光下,顯得他寬闊的脊背亮晶晶的。
沈摯聞了聞腋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手邊又沒有肥皂之類的東西,只好拿饅饅那條小手帕随便擦擦,洗掉身上的泥巴殼。
他看着變成灰色的小手帕,有點尴尬,“被我弄髒了,回去我再給你買……”話還未說完,腰心忽然一涼,她貼過來了。
那雙手從背後繞過去,圈住他腰,不老實的上下探索的,她腦袋就湊在脖頸後面,兩人緊貼在一起。沈摯忽然就僵住了,身體好像叫了暫停一樣動彈不得,偏偏每一寸觸感都這麽真實。
她一會捏他的胸肌,一會逗弄兩顆朱果,一會又往下揪他腰上的肉。
“不行……不能在這裏。”他一把握住她手腕,喘着氣磕磕巴巴的說,耳朵根已經紅了。
饅饅咯咯的笑起來,“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她手從他褲子口袋伸進去,摸他的大腿,掌下的肌肉逐漸熾熱起來,緊繃着小幅度顫抖,“還是說,你想我做什麽?”
沈摯艱難的偏過頭,呼吸逐漸亂了,“後面有人,會、會被發現的……”
饅饅嗯了一聲收回手,她還沒站直呢,他又忽然拉住她的,一張臉在晚上都能看出來是紅的。
“去……去後面。”
幾個貪涼的士兵走到小溪邊來沖澡,他們動靜挺大,稀裏嘩啦的踢出水花。
“喂,這是誰的衣服落在這了?”一人提起件掉在石頭上的t恤,濕噠噠的還在滴水,旁人紛紛搖頭。
“應該是那幾個警察的,剛才誰來洗澡忘拿了吧。”幾人說着,順手就把他的衣服拿走了,沈摯聽的清楚,卻不能開口。
他躲在一棵樹後面,饅饅就坐在他身上,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她攀着肩膀咬他的脖子,她冰涼的小手在他上身游走,滑膩膩的像一條美人蛇。
沈摯覺得自己是中毒了,不然為什麽,他會想要把這條蛇藏起來,藏在懷裏。
饅饅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他的傷口,弄得他身體一顫一顫,到後來他實在忍不住,幹脆就咬住自己的手腕,讓嘴巴無法發出聲音。
她吃了幾口,意猶未盡的回味了一下沈摯的滋味,看他通紅着臉,雙目緊閉,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又忍不住做弄他。
她壞心的解開他皮帶,手指就從內褲縫邊沿滑進去,沈摯心裏一急想要阻止她,卻抵不過饅饅一把捏住了命根子。
“唔!”他低鳴一聲仰起頭,兩手用力掐住她的腰,背脊已經繃的筆直,雙腿痙攣一樣往上聳。
“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林子外的幾個士兵交頭接耳,“裏面有人嗎?”然而他們怎麽會得到回答,只有撲簌簌的樹葉吹動的聲音。
“可能是野貓吧。”
而這邊沈摯咬牙忍耐着,饅饅卻變本加厲,她湊過去咬他的耳垂,聲音放的很低很低,“你褲子濕了。”
這種話就好像是在他心頭又加上一把火,沈摯大喘着氣,身上的觸感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她軟綿綿的像羽毛一樣刮在身上的呼吸,她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吻,還有……她不斷動作的手。
“唔……”沈摯下/身猛地一縮,饅饅感覺到自己握住的那物一下抽搐起來,然後什麽熱乎乎的濃液噴出來,沾了滿手。
“這回是真的濕了。”他通紅了臉閉目喘息,聽到她的話,原本就十足羞恥,現在更是就差找個地洞鑽進去。
身後幾個士兵嘻嘻哈哈的回去了,還帶走了他的衣服,沈摯看面前小女人壞壞的笑,心裏卻怎麽也氣不起來,他抓住她肩膀一口咬住,輕輕拿牙齒磨她的肌膚。
“怎麽,生氣了?”她好笑的看他孩子氣的反應,忍不住拿手戳他的臉頰。
沈摯幽怨的擡頭,後來幹脆一口咬住她手背,親來親去,就是不肯開口。
饅饅:哈哈,這家夥真的是害羞了。
☆、chapter52-和諧
抗震救災結束以後, 網上和新聞界以光速流傳開了許多感人至深的照片。其中有幾張,不止被人類廣為傳播, 也受到了血族的注意。
“十天前發生的白鹿84級大地震, 不止社會各界人士參與進了救災行動, 就連血族也伸出了援手,這讓我們感受到了民族的偉大光榮。”
 tv99 裏穿一身黑白西裝的女主播将鏡頭拉近了身後的大屏幕, 裏頭的照片上, 一個女孩子被壓在巨大的水泥板下面,腦袋低垂着, 滿頭都是灰土,但是托舉着石板的手卻沒有放下。
“……”饅饅托着下巴看裏頭女主持人以誇張的言論歌頌着她的勇敢行為, 甚至還上升到了民族主義的高度,覺得她是架起血族與人類友好橋梁的先行者。
她好像想多了怎麽辦……
:你這個照片, 是白派總部那邊要求挂上去的, 雖然我覺得不妥, 但他們覺得是對黑派的一種拉攏,作為補償會給你加福利保障。
她看着範幼辰發來的信息, 覺得也是。有這樣一個大好的宣傳白派的機會不用,上面的領導估計也是傻了。
這樣發展的話,幸好她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住了, 否則激進的黑派估計會來找她拼命的。
“你的東西都易碎, 我把小房間給你騰出來吧。”沈摯穿件灰色背心, 搬着她的紙箱子走來走去, 一會拿抹布擦櫃子了, 一會又去掃地。
“我來幫忙吧,你忙不過來的。”饅饅看他熱的一身大汗,忍不住說。
“不用。”沈摯擺擺手,他幹脆走過來把她的拖鞋拿走了,讓她下不了沙發,“我忙的過來,你別動。”
他嘻嘻一笑,好像得了什麽天大的好事一樣,又去搬她的衣服箱子了。饅饅托着腦袋看他撅着屁股的樣:傻子……
那把紅穗子的劍叫他挂在了電視背景牆上,她搬來的衣服占據了沈摯主卧衣櫃的半壁江山,配飾護膚品還專門配了一個小書桌,上面擺着她的鏡子。
兩只口杯并排挨着,牙刷腦袋碰着腦袋,鞋子一大一小擠在鞋櫃裏,什麽東西都是成了雙份。
沈摯拿抹布擦幹淨了桌臺,看上面擺着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件,有印着袁世凱頭像的[袁大頭]銀元,有青花的觀音瓷瓶,還有銅杯子,玉環之類的東西。
“這些是高仿的?哪裏弄來的,挺好看。”
他随便拿了個袁大頭抛着玩,旁邊饅饅也伸手撿了個,愛惜的摸了摸,“都是我這些年收集的。”看沈摯玩的開心,又補充了一句,“是真貨。”
“……”
“啊?!”他吓的手忙腳亂的放下,“你說,這些都是真古董?”
饅饅一臉正經的把銀元又放回去,拿玻璃罩子罩了上去,“很奇怪嗎?過去有段時間,這些東西不值錢,我就挑了順眼的收來了。”
“雖然你女朋友沒錢,沒房車,古董倒是有一大把哦。”她調笑着捏了捏他的臉。
沈摯只覺得老天爺忽然丢給了他一個好大好肥的餡餅,不僅外頭焦香可口,裏頭還汁水飽滿,叫他忽然有種被幸運砸暈了的感覺。
“我要冷靜冷靜,我去沖個澡。”沈摯撩起胸前的背心擦汗,他身上都被汗水浸濕了,乎乎的冒着熱氣,饅饅看他拿了換洗的內褲進了浴室,忍不住跟了上去。
“我們一起洗吧。”
“啊?”沈摯驚慌失措的回頭,見她已經進來了,自然的把浴室門反手關上,啪嗒一聲。
裏頭的空氣比外面悶一點,她一邊走一邊踢掉拖鞋,身上只有一條寬松的睡裙,他一下就覺得身體熱起來了,汗津津的感覺越發粘膩。
“真的嗎?”他摟住饅饅的腰,她笑眯眯的踮起腳,一口親在他下巴上,“假的。”
“你不願意那我現在就出去好了。”作勢就要走,果然立刻被攔住了。
他腦袋壓在她頸後,呼吸急促的喃喃細語,“我怎麽會不願意……”
水流嘩啦啦的沖刷而下,熱騰騰的蒸汽彌漫開,叫這間小小的浴室裏的景色也看不清楚了。沈摯抱着她壓在洗手臺上,饅饅臀下面墊着塊大毛巾,她摟着他的脖子緊緊相擁,兩人唇齒交纏,口舌唾液間發出的聲音被淋浴擋住。
沈摯意亂情迷的吻她,從鎖骨開始一路往下,正情濃的時候,耳邊的水聲忽然一下停止,他茫然的擡頭,見饅饅點了點他的嘴唇。
“不許發出聲音,鄰居會聽見的。”
濕噠噠的浴室裏,有低低的、悶悶的一點喘息聲音,偶爾夾雜着幾聲壓抑不住的低鳴,一個人背靠着牆壁站着,兩條腿大大的分開。
“唔……”忽然他手臂猛地收緊,整個人痙攣一樣顫動起來,他用力箍住面前人的腰,而這個小惡魔卻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張嘴啊嗚一口咬在他胸口。
那對朱果特別小,棕紅色,平時是軟軟的,被逗弄着調皮以後會硬一些,像個小葡萄粒。而她發現玩弄這對葡萄粒時,他表現出的反應會特別特別令人驚喜。
“饅饅,饅饅……”沈摯張着嘴呼呼哈哈的喘息,臉龐通紅的像個桃子,偏偏一雙眼睛好像沒有焦距,迷蒙無辜的半睜着。
“舒服?”她擡眼看他的表情,舌頭還卷着……
沈摯難堪的用手臂擋住臉,她把他吃掉了,徹底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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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小英雄回來了。”再次回到警局的時候,饅饅收獲了所有人的矚目,他們有叫她小英雄的,也有叫小大力士的,沈摯對此表示很自豪。
陸大隊長也很高興,上面的表揚下來了,民間也有自發給獎勵小紅旗的,這讓他面上有光,諸雲刑警隊的聲譽都提升了不少。
“饅饅可是咱們的福音啊。”周頂天湊在沈摯旁邊拍馬屁,“饅饅一來,什麽懸案絕案都能破,什麽大事小事都能解決,連最難搞的陸大隊長,都被哄得開心啦!”
“沈隊,咱們的春天莫非要來了?”
沈摯喜歡聽身邊人誇她的話,心裏也美滋滋的,他瞥了眼周頂天,“不,是你的快要來了。”我已經身在春天裏了。
身處另一個辦公室的饅饅:(啊欠)打了個噴嚏,誰又在想我了?
陳迢翹着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面,面前攤開一張報紙,“你這趟出去,可成名人了,不管哪份報紙,只要有抗震救災的板塊的,你可就是頭條。”
“我該管你要份簽名的……”他小聲嘟囔着,饅饅沒搭理他。
“還有那群神經兮兮的避世派,渾身打扮漆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黑派嗎?”
陳迢無語的捏着額頭,“老子當黑派的時候,那穿的可都是國際大牌,跟他們似的黑皮麻子随便一裹,上個電視也不搭配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黑派都是群什麽變态呢!”
“你廢話好多……果然還是作業布置太少了吧?”
饅饅嘆口氣,嗖一下扔過去一堆材料,正好落在陳迢案頭,“既然那麽閑,那你幫我錄資料吧。”
陳迢分神看了眼,“什麽嘛,老子又不是居委會的,家住幾號樓屋裏幾居室還要記錄啊。”他看了看饅饅丢過來的眼刀,默默咽下了反駁的話。
“好嘛,幫你就是了。”
又瞄了眼報紙,“咦,這個古董收藏家又從國外買珍品了,哈哈,還是老套路啊,我就是不捐給國家,你們能拿我怎麽辦~”
饅饅随口一應,“什麽珍品?”
“一個康熙年間的……豇豆紅镗鑼筆洗,什麽玩意,看圖片挺普通一個缸子嘛。”陳迢不感興趣的把報紙丢到一邊開始工作,饅饅反倒停下手裏的筆記了。
“豇豆紅筆洗?”
正要詢問詳細信息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了,“喂饅饅,是我。”沈摯的聲音有點焦急,聽話筒裏呼呼的風聲,他像是在路上快步奔跑。
“諸雲又發生惡性命案了,陸隊要求你和我一起去,但是我覺得不好,一會要是有人找你,你就說你不舒服!有什麽問題都推給我!”
她沉默了一秒鐘,“既然是陸隊的指示,那你也別推脫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你在哪?”
沈摯腳步一頓,最後站在原地,“你別動,我去接你。”
到後來所有人聚集齊整,法醫、法證、刑警、偵查員,加上一個家屬饅饅,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片豪華的別墅群門口。
“一會你就在外面呆着,不要進去知道嗎?那樣的畫面女孩子不要見。”沈摯斬釘截鐵的說,語氣不容拒絕,饅饅捏捏他虎口表示安慰,這個人才稍微放松一點。
“警察先生們來了,請進。”開門的一個穿黑色長衫的老管家,禮數十分周全,一點也不像是發生了殺人案。
這是一棟三層別墅小樓,車庫裏停着幾輛好車,門口還站着幾個傭人打扮的年輕男人,都簇擁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身後。屋裏精致裝潢,還到處都擺滿了撞在玻璃器皿中的古董,花瓶、挂畫、一些小擺件,看得出來主人財大氣粗。
“死者在……”沈摯剛問了一句。
“女人不許進來!”話還沒說完呢,這老頭忽然中氣十足的大吼了一聲,所有人都吓得站在原地。
郎雪賢剛戴上手套準備往上走呢,硬生生的剎住了步子。
“對,就是女人。”老頭指了指饅饅,“出去!”
☆、chapter53
老頭指了指饅饅, “男主外女主內,現在是女人出現的時候嗎!”
“我就特別不贊同什麽女法醫, 女警察, 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攬這種事, 看見什麽東西就吓得直哆嗦,能派上什麽用處?”
他鄙視的上下審視着穿着白大褂的郎雪賢、還有一身便衣的饅饅, “有時候國家就是喜歡用一些女人妝點門面, 打扮的光鮮亮麗最好。”
老頭的目光肆無忌憚,饅饅面無表情, 郎雪賢倒被氣的滿臉通紅,她咬牙切齒想要反駁, 沈摯忽然走過來攔住她,“屋裏的死者是誰?”
他是看着管家說話的, 後者楞了片刻, “是我家少爺……”
“是你發現的?”
管家點點頭, “沒錯。”
沈摯掏出筆記記下,“那你們現在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這位老爺拒絕我們的法醫上去檢驗,有阻礙辦案的嫌疑,按法律我可以直接把你移送到警察局。”
他這麽說了, 身邊別的警員也是臭着張臉, 誰也沒有給他們留情面, 周頂天甚至掏出手铐來一甩一甩的, 狠狠瞪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老人。
“老爺……”管家吓壞了, “還是先讓警察們上去吧,少爺……”在場所有男人都沒有出聲,安靜的仿佛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老頭臉色一黑,抿着嘴偏過腦袋,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沈摯使了個眼色,周頂天走過去掏出警官/證,“麻煩協助我們做一下筆錄,辦案期間所有人都有義務服從警方調查,你們每個人都是嫌疑人。”
然後原本站的整整齊齊的男仆們都騷動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撇清關系,誰也沒有心思再理故作威嚴的老爺了。
沈摯帶了郎雪賢和兩個法醫助理準備上樓,他朝門口看了看,饅饅正好也在看他,她點點頭,好像在說:放心。
別墅每層樓都有不少房間,配備有一間電梯,沈摯他們走樓梯上去,扶手兩側還挂着許多裝裱起來的畫作。
“老爺腿腳不太好,電梯是給他使用的。”管家回頭說了一句,雙手潛意識的搓了搓,很快走到三樓拐角的時候,他明顯緊張多了。
“人、人就在哪裏……”他們順着管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樓道盡頭有一扇打開一半的鐵皮厚門,裏頭呼呼的吹出來白色冷氣。
“這是冰庫?”他們幾人走過去,沈摯猛地剎住腳跟,郎雪賢也有點驚訝,但是還算鎮靜自若的在死者周圍進行工作。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在場的還有誰?”他們面前一個已經凍的硬邦邦的男子,保持着趴伏在門邊拍門大張嘴的動作,身上已經落了層霜。
老管家不敢看,低着腦袋偏過頭,“這是我們的二少爺……我、我昨天晚上進來采冰,誰知道打開門……沒有別人和我一起,冰庫的鑰匙只有一把。”
沈摯記錄下來,“所以有機會進入冰庫的只有你一個人。”
老管家慌亂起來,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哪有膽子殺二少爺啊!”
沈摯做了個噓的動作,看身後郎雪賢他們三人已經将屍體裝入裹屍袋中,比了個ok的手勢走出來了。屍袋還冒着冷氣,頂出硬邦邦的形狀,老管家吓壞了,站在沈摯身後不敢動作。
“走,我們一起去警局。”
他們下樓的時候,那群男仆還在和警員們叽叽呱呱的鬧騰,一個個都嚷嚷着自己不是兇手,還拿出了不在場的證據。
周頂天大手一揮,“少廢話,全部帶走。”
饅饅正站在門口觀察屋子裏的擺設,見那老爺忽然站起來了,“這還有什麽好查的嗎?我家的冰庫是全權交給管家的,鑰匙只有他有。”
他這麽一說,原本已經渾身僵硬的管家就變得更面無血色了,“老爺,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怎麽會去害二少爺呢!”
但是任憑他怎麽說,屋裏別的站着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一副看兇手的表情。
到了警局以後,管家當然是被重點監控的對象,被戴上了手铐押進了審訊室。
“死者袁俊二十六歲,男,是袁中華的第二個兒子。他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家族挺龐大的。”
“死者生前頭部遭受鈍器重擊,出血量不大,有輕微腦震蕩,但不是致死原因。渾身沒有其他傷口,沒有家族病史,身體健康,甚至之前一直有堅持健身。”
“死亡原因,是凍死。”郎雪賢說,“袁中華家的冰庫溫度是-5c,在進入半個小時之後,袁俊可能死亡。”
“但是根據他死亡時候的動作來看,後來他确實是恢複意識的,并且還試圖求救。”只是沒有人聽到而已。
一群人圍着桌子沉默了。
“他被東西打中了頭部,所以說兇手是比袁俊還要強壯的男人?所以才有可能将人拖到冰庫裏關起來?”周頂天想了想,“這麽說他家幾個男仆挺可疑的。”
沈摯沒有接他的話,他拿一支筆在桌上寫寫畫畫,“法證那邊有什麽發現?”
一個男人站起來把桌上幾個袋子列出來,“冰庫裏沒有什麽證物,他随身的只有一套絲綢睡衣,一雙拖鞋,連手機什麽的也沒有,但是不排除被報案人管家拿走的可能。”
“冰庫門把手上只有管家的指紋,鑰匙上也是一樣。但是,我們在冰庫大門上發現了死者袁俊的指紋,內側和外側都有。”法證這麽說了。
“鑰匙上的指紋說明不了什麽,僞造很簡單。”沈摯往後靠坐在椅背上,“口供那邊有什麽發現?這個二少爺是個什麽身份。”
“對家仆的筆錄還沒有結束,人數有些多。”周頂天撓撓頭,“這個二少爺袁俊啊,和他大哥三弟不一樣,是個浪人。”
“咳,就是個做事情特立獨行的人,喜歡搞個慈善基金啊,弄個扶貧幫困之類的活動。前不久還到處飛國外要宣揚愛國主義。”周頂天有點唏噓,“挺有個性的人。”
饅饅正拿着份白天陳迢看過的報紙,“袁中華是個古董收藏家,這在諸雲圈裏是比較有名的。他家主要的産業就是古董市場,大兒子現在坐鎮店面,還算順風順水。”
“一家人都是做這個的,這個二兒子有點不合群了吧。”
周頂天甩甩手,“有錢人嘛,任性。”
大概到快晚飯時間,所有人的筆錄結果才出來。
“現在是一邊倒的說辭,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管家李福順。”
沈摯将所有人的筆錄紙都攤開,“別墅門口的監控顯示從下午開始就沒有人員進出,所以兇手一定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家仆們在一樓有自己的卧室,六人一間,彼此之間有不在場證明。管家自己一個人一間房,在他們隔壁。袁中華的房間在三樓電梯口,和袁俊的挨着。”
“這麽說兇手只能是管家李福順了?”周頂天有點懵。
沈摯站起來,和饅饅對視了一眼,“目前沒有證據。”
在警方采集樣本的24小時內,所有人的無法離開警局,李福順哭喪着個臉坐在凳子上,臉色漆黑,他兩個手拷着手铐,一副死到臨頭的樣子。
旁邊幾個男仆你擠我挨着,都離得他遠遠地,老爺一個人坐在長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看到沈摯過來,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我跟你說,我大兒子馬上就要從美國飛回來了,你們不能不讓我走,我律師馬上就來了。”
沈摯偏偏頭,立刻有幾個警員過來,把他拉到了別的房間,“你們要做什麽!嚴刑逼供嗎!”袁中華氣急敗壞,但一只腳似乎站不太穩,只能跌跌撞撞的被按坐在凳子上。
“放輕松,我們是好警察。”周頂天陰測測的笑着,屋裏燈光黑魆魆的,壓迫他的心理防線。
“你腿腳不好不便出門,所以你每天幾乎都是呆在家裏。”沈摯淡淡的說。
袁中華警惕的瞪着他,“你小子想表達什麽?”
“聽說你要把李福順辭退?”
袁中華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事,想了一想回答道,“他年紀大了,我讓他回家養老不好嗎?”
沈摯點點頭,“他在你家幹了一輩子,現在膝下兩個兒女都已經成家,你叫他去哪裏養老。”
袁中華轉過頭,“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奴才就得有身為奴才的價值,他已經老掉牙了,我難道還要給他送終不成!”
這席話讓在座的警察都感覺很不舒服,好像一個人是被當做價值物來買賣的一樣。
周頂天偷偷跟旁邊人說:這老家夥特麽是從清朝穿過來的吧。
沈摯淡淡一笑,“但有件事你不說,難道以為我們就不知道了?除了管家手裏的一把鑰匙,你手上還有一把萬能/鑰匙,可以打開這棟別墅所有的房間。”
袁中華臉色微變,“呵呵,這又能說明什麽?我自己的財産,我怎麽可能放心全都交給李福順一個人,當然要備一把鑰匙了。但是你們找到我的指紋了嗎?就憑鑰匙能說明什麽!”
沈摯點點頭,“确實沒錯。”
“你的房間就在三樓,和冰庫離的不算遠,你竟然什麽動靜都沒有聽到?”
袁中華面色古怪,“你是在懷疑我了?!他是在裏頭凍死的,我腿腳不好,我要關那麽大個人進去根本不可能吧!我已經是把老骨頭了,而且我耳背,就算在我屋外拍門求救我也聽不到的。”
沈摯托着一邊臉看他,“小周,拿手铐。”
☆、chapter54
“你們要幹什麽!”袁中華大喊起來, “你的領導呢,我要告你們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