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物有點多,請耐心細看) (12)
的戲谑聲音傳過來, 她默默站起了身。對面更高的樓頂上站了兩個人, 竟是曾在諸雲西郊公園襲擊她和陳迢的血族。
“果然是你們。”她默默捏緊了手指。
“意外意外, 原本是想砸死那個警察的, 沒想到你竟然替他擋了。”那個血族一臉譏諷的彈了彈手指, “你倒是比我想的還要有人情味,一個血庫而已,死就死了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人類那麽多,怎麽吃也吃不完的。”
她聽着這血族胡言亂語,默不吭聲的活動了下脖子,骨頭發出輕微嘎嘣的聲響,雙腳踩住樓頂凸出的一塊磚頭,然後下一陣夜風吹來的時候,她整個人瞬間彈射出去。
對面血族只覺得一道影子乍然出現在面前,然後忽然有銀光一閃,她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把細細的銀刺,朝着喉嚨就是一掃。
‘戗-’兵戈相向,兩方互不相讓。
男性血族嘴角艱難的抽搐了下,特麽的,誰也不知道這女孩丫的力氣有多大!
饅饅垂眸冷目,“反派死于話多。”
另一名血族看情勢不對,忽然從身後發起偷襲,饅饅猛地一偏身體驚險躲過,腳尖一點身體騰空,下一秒又出現在幾米之外。
“你們幾次三番偷襲我,血族第六戒律在你們眼裏是笑話嗎!”這時候太陽徹底落下,最後一點光線被大地吃掉,幾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像要徹底隐沒于黑暗中。
“血族第六戒律,不可殺親,殘害同族将會被親王流放重則殺無赦。”那個血族說道,“但是現在,你已不在其保護範圍之內。”
他話音剛落,數條影子恍若憑空出現般躍上了屋頂,呈一個八邊形,把她的去路全部阻攔。
饅饅默默從背後又取出一根銀刺握在手裏,冷眼瞧着這批新到的後援之兵。
他們沒有一個說話的,仿佛真正的死物兵器,突然在一瞬間,那些黑色的身影就在原地憑空消失,饅饅咬牙繃緊神經,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交手了十幾次。
不遠處正是車馬喧嚣的地方,霓虹燈閃耀着,行人來來往往,誰也不曾想這個無人注意的屋頂天臺正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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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撞擊牆體的巨響。
她的身體軟軟的滑落下來,幾點血跡落在地上。
“乖乖就範吧,你沒有出路的。”領頭的血族靠的越來越近,“就憑你,打不贏我們的。”
她眼睛通紅,尖牙咬破嘴唇,流出一點血絲,“十個打一個,還放什麽屁。”
對方嗤笑一聲,“我管你是幾打幾,贏了的才有話語權。”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砰的一聲槍響,一群白鴿被驚吓般驟然騰空,不遠處警笛鳴叫着,四五輛警車開過來了。
那人看了看後面擁堵的路口,冷笑一聲,“你的救世主來了。”不知是聽到了什麽命令,嗖嗖幾下,九個血族瞬間消失了個幹淨。
“這個時候反派都應該留一句話,但是我忽然不想說了,後會有期。”剎那間幾個縱橫,最後一個血族也消失在房屋間隙裏。
饅饅還捏着銀刺的手無力的松開,像剪斷提線的木偶,渾身癱軟下來,摔倒在地上。
汽車閃的刺眼的遠光燈打過來,在她身後投下一道陰影。
她微微眯眼,然後感覺有人往這邊跑過來了,明晃晃的看不真切,她艱難的想要爬起來離開,卻被來人一下子抱住了。
“不要動!”沈摯喘的像牛一樣,他從喉嚨裏憋出幾個字,雙臂用力收緊箍住她,不讓挪動分毫。
饅饅聽見他狂跳的心髒聲音,原本想要掙脫的手也垂下來了。
身後有人跟着跑了過來,一名警員看沈摯脫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将人打橫抱了起來,有些狐疑的道,“這是卞小姐?她是受傷了嗎,需不需要叫120?”
沈摯剛想說話,懷中那人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服,“不用了,我沒大礙的,是胃病犯了肚子疼。”
他聽她這話,一下咬緊了牙關,面色臭的像石頭一樣,那警員看了看沈摯的神色,識趣的走了回去。
警車們關閉了鳴笛,一個個悄無聲息的隐入車流中消失蹤跡,只剩下沈摯的老爺車,還有他們兩個誰也不先說話的人彼此對視着。
饅饅喉中哽了一口淤血,這一冷靜下來,就感覺腹中翻江倒海的痛楚,她一手死死掐着車座,指骨都泛白。
沈摯當然看到了她的動靜,當下發動了引擎往酒店駛回去,車一颠簸,就如同在海中又用金箍棒攪和了一通,讓她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白的像鬼。
後來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饅饅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似乎是沈摯又把她抱了下來,狂奔着上了樓,然後有熱乎乎的毛巾擦拭過她的臉頰雙手,帶來一點溫度。
夜色淡如水,暖風呼呼的從窗戶吹進來。
醒來的時候,她光着腳躺在他們的大床上,身上外衣被脫掉了,裏面衣服沒換。
“所以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到底是用酒精還是碘伏,需不需要吃藥?你特麽靠不靠譜啊!”沈摯氣急敗壞的打着電話,影子從浴室的玻璃門那裏透出來。
饅饅隔空用手比劃了一下,像在描畫他身體的輪廓。
然而猶豫只能維持三秒。她一下掀開被子,赤着腳踩上地磚,準備開門離開。
才走了兩步,忽然喉頭一股熱流,她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淤血,好歹扶住了牆才算沒有摔倒在地。
受傷且失血過多,饅饅開始覺得異常饑餓,獠牙長出來,她眼睛看到的世界也都是血紅的了,耳邊聲音嗡嗡叫嚣着的是:吃啊!吃啊!他是你的!
她拼命甩頭。
“你……你怎麽了?”
沈摯手上還端着急救用品,他刷一下拉開了玻璃門,“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過來!”饅饅大吼着,她慢慢滑坐到地上,一只手掐住另一只手的腕骨,“沈摯,出去。”
他沒有說話,好半晌又往前走了一步,“你受傷了……”
“不要再過來了!”饅饅忽然擡起頭,窗外的月光正好灑在她臉上,照亮了那雙紅色的眼睛,和鋒利細長的獠牙。
沈摯潛意識後退了半步,手裏的藥盒子啪嗒一聲摔落在地上。
“還看不出來嗎?我不是人。”她緊盯着面前人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沈摯,我不是人。”
“我一開始就是在騙你。”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像忽然間才明白過來,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貼上牆壁,腳掌一歪,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那你是什麽……”他愣愣的說,饅饅忽然不想再看他的表情,低下了頭。
“吸血鬼。”
沈摯覺得她在說漢語,又覺得不是,不然為什麽他根本就聽不懂。
她蒼白的小臉那麽熟悉,似乎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夠到,但是又遠隔重洋,再怎麽接近也無法擁抱到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眼睛就是紅的。後來你甚至敢憑空從陽臺上跳下去,我覺得你頂多會點功夫,但是平時你也不怎麽吃東西,身體溫度低的吓人。”
“原來……”原來你根本……
“抱歉。”她強撐着站了起來,似乎是要躲開這一場尴尬的對話,饅饅轉過了身背對他。
各種各種,抱歉。
腳步聲消失後,沈摯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除了地上一點還未幹涸的血跡,再沒有她的氣息了。眼睛幹澀的發疼,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哪裏都不如胸膛裏的痛苦。
入夜的街道還滿是出來閑逛的人流,她扶着牆一小步一小步走着,像被鬼門關排擠在外的靈魂。
“小妹妹,要不要陪哥哥們去玩啊?”幾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圍過來,饅饅擡起頭來看他們一眼:還算健康……就暫時吃他吧……已經餓的快暈了。
然而不等她有所動作,一個人忽然大叫着跑了過來,拳打腳踢的将面前那堆臨時加餐全部轟走了。
她看到屁滾尿流哀嚎着逃跑的小混混,忍不住伸手,別走啊,“餓……”
“你餓?”沈摯氣急敗壞,忽然一拳砸到牆上,然後還不等饅饅反應過來,又一下把她打橫抱起來,快跑幾步沖進了停在路邊的老爺車。
饅饅只覺得天旋地轉,然後一下被人塞進了副駕駛,她紅着眼睛看他用力的扣住車門,一手還緊緊抓着她,埋頭半跪在地上,手背的青筋爆出來,“你在做什麽,讓我下去…”
“原來你什麽人都不挑……”
“你不是餓嗎,咬我吧。”他一把扯開襯衣領口,露出線條性感的鎖骨,饅饅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挪過去了。
啊,漂亮的肌肉和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吃掉他!吃掉他!
“我給你三秒鐘後悔的時間。”她舔了舔嘴唇。
“不需要。”沈摯目光鎮定的看着她。
☆、chapter34和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沈摯一動都不動, 只覺得一具微涼的身體漸漸朝他靠過來,她兩條胳膊摟住他, 繞到肩膀後面抱住。呼吸一亂, 饅饅的臉就與他貼的極近了。
她的鼻尖輕輕擦過側邊脖頸, 氣息噴在上面,那裏的皮膚即刻生出細細密密的小顆粒, 酥麻的電流一下傳遍全身, 沈摯另條腿一彎,跪在了車門邊的地上。
“別怕, 你不會變成吸血鬼的。”
她湊在他耳邊輕聲說,沈摯臉一紅, 咬牙閉上了眼,身體仍小幅度顫抖着。
饅饅雙腳踩在他大腿中間的空地上, 整個人從遠處看就像是趴在他懷中, 她半張臉都埋在他頸窩裏, 耐着性子舔他那裏的皮膚。
有點像野獸吃獵物前先舔兩口的動作。
“快……快點。”沈摯心理鬥争半天,自己先受不了了, 閉着眼呼哈呼哈的喘氣,兩只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開了車門,緊緊摟着她背部, 喉結咕咚咕咚滾動着, 像個小丸子。
饅饅在他頸項間深深吸了口氣, 啊, 好香。
正巧停車的地方有人過來, 附近不遠處一輛車滴滴叫了兩聲亮了燈,幾個人遙遙看了他們一眼,悉悉索索的笑了起來。
沈摯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她卻能聽到。
他的意識正不清醒,忽然感覺那雙手驟然離開了,饅饅收回腿坐回了車廂裏,也不去看他。
“上車。”她示意了一下,沈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原地呆了幾秒鐘,忽然察覺自己還是以一種尴尬的姿勢跪着的,立刻騰一下跳了起來。
他迅速繞過來駕駛位,又砰一聲用力把老爺車的車門關上,胸膛起伏的厲害,“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是不想咬我,還是……”想咬別人。
饅饅平複了一下腹內翻江倒海的**,她要是心智再不堅定一些,就能把他整個生撕活吞了,偏偏這個男人還在旁邊胡言亂語胡思亂想。
沈摯楞楞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有點放空,前面一輛車的後窗玻璃上有一只玩偶,怪笑的樣子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沈摯。”他忽然身體一頓,一只手慢慢游了過來,從他上臂漸漸往下探去。饅饅把他右手腕拉起來握住,放在鼻尖聞他的手背。
“你……唔!”沈摯還想再說什麽,忽然身體一僵,她竟然已經一口咬上來了。
鋒利的牙齒刺入他的手腕,沈摯緊皺眉頭,能感覺到血液你追我趕的湧出去,被她微涼的唇舌盡數含住。那處柔軟抿着他的皮膚,像只小獸一樣有滋有味的吮吸着。
不是很疼,但是有點異樣的感覺逐漸蔓延全身,像是……
快/感。
他眼眶都紅了,粗喘着看她一口接一口吸他,細白的脖頸吞咽着,有點血色溢出來,粘在她唇角,豔紅豔紅的。忽然她目光一擡,與他相撞了個徹底。
沈摯看着她眼睛裏的自己,臉騰一下就燒起來了,他瞬間扭過頭,把額頭抵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緊緊閉上眼睛。
饅饅眯眼看着他的反應,忽然抽身而出,她伸出小舌頭輕輕舔過那裏被她咬傷的小孔,這下沈摯又開始顫抖了,雙腿像貓尾巴一樣小幅度動來動去,剩下的一只手緊緊抓着方向盤。
怎麽會這樣……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為什麽……
褲裆裏起了反應。
饅饅舔了幾口,離開了他。受血族唾液影響,他手腕上傷口已經止血,“過一夜就會好的,這種傷好的很快。”
她随手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拭手上殘留的血跡和唾液,沈摯整個人像是坐了趟雲霄飛車,無力的癱軟在駕駛座上。他額頭出了綿綿密密的細汗,在窗玻璃的反光裏的看着那個替他收拾的女孩。
她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手腕上殘留着兩個血洞,已經漸漸發棕,有要結痂的跡象。他用手摸了摸,麻麻的一點都不疼。
“為什麽不咬脖子?”沈摯悶悶的問。
饅饅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重新煥發活力,她側着腦袋肆意觀賞他的表情,忽然伸手點了點他的下唇,“因為,你會受不了的。”
他原本沒聽懂的,忽然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耳朵又一下子滾燙起來,沈摯猛地偏過頭躲開她的手指,咬牙切齒。
“你、你像這樣咬過多少人……”
饅饅一滞,見他捏緊了拳頭低垂腦袋,“你原本打算騙我到什麽時候,是不是沒有這次,你永遠不會告訴我你的身份?”
看着他的表情,她原本還存着的一點玩笑的心思忽然也沒有了,饅饅開始整理自己亂糟糟的衣服,将散開的紐扣扣上,光着的腳踩在車墊子上,沾染了些塵土。
“有鞋子嗎,我腳疼。”沈摯一愣,扭頭就看到她赤/裸雪白的腳丫,嘴角一抿,一聲不吭的下了車。
他在後備箱裏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可以用的東西,掏了掏兜,抽出一條手帕。他盯着那條手帕看了一會,沒什麽表情,然後忽然手一動,将其撕成了兩半。
“小心點,不要走石子路。”饅饅有點出乎意料,他竟又走了過來,半跪在車門邊,抓起她一只腳踝放在自己膝蓋上,小心翼翼在她足心纏上手帕。
他目光專注,在裹完第二只腳以後,卻沒動作了。饅饅試着抽回腳腕,他卻抓着不放手。兩個人就又這樣安靜下來,天色漸晚,身邊吵鬧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對不起。”
她疑惑的看他。
沈摯羞愧的閉起眼,“白天廣告牌掉下來的時候,我……”他像是在權衡要說的話,“我不想要女人保護我。”我希望是我能保護你。
“我不是女人。”她忽然打斷他,沈摯被噎的一窒,手指又捏的緊了些,“是啊。”
“你早就拒絕過我了,是我……”他肩膀垮下來,“是我自己。”
饅饅默不作聲看着他心理鬥争,有點心疼,又有點無力。早知道你們之間有巨大的鴻溝,你又何必要拉他下來,現在看到這樣的局面,是你的放縱造成的。
她用腳輕輕蹬了蹬他,兀自下了車,“回去吧,明天還要趕回諸雲。”她赤腳往前走了幾步,看他在身後沒有動靜,忍不住提醒,“我自己走,你不用等我。”
沈摯想說什麽,擡頭時面前卻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真的像是莊周夢蝶一樣,不像真的。
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猛地站起來拔腿朝酒店跑回去。
‘砰-’的一聲撞開門,卻見屋裏早已空空如也,窗戶大開着,屬于她的行李全都消失不見。妝臺上的小瓶子小罐,鞋架上的小皮鞋,衣櫃裏的衣服褲子,統統都像蒸發了一樣。
他仰面摔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百合燈,伸手一勾,将被子拽過來按在臉上,那裏還剩下一些她的氣味。
粗暴的扯掉衣服,沈摯赤粿着身體站在花灑下面,任由半涼的水流打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抹去鏡子上的水跡,看着裏面面色憔悴的男人,忽然目光一凝,在身後的置物架上發現了什麽。
是她的毛巾,粉紅色的,軟軟的。
“饅饅……”他背靠着牆壁,水流嘩嘩的從肩膀澆下,她的毛巾被按在臉上嗅着,沈摯眉頭皺的像一把鎖,他捂着臉深深的呼吸幾下,右手漸漸不知羞恥的往身下探去。
‘呼-哈-’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起起伏伏,一粒粒的水珠滾過他的肩膀、腰際、大腿、膝彎……身體緊繃的像是一把弓弦,右臂青筋暴起,上上下下小幅度動作着。
“恩……”喉嚨裏壓抑着渴望,他卻不敢發出聲音,禁欲像給他套上了一把枷鎖,卻更讓人羞恥難當。
滴滴答答的水柱濕潤了原本幹燥的草原,有一座活火山長出來了,越長越高,他腦中忽然出現了剛才饅饅咬他時候的樣子,她赤紅的眼睛和唇角的血滴。
但是和剛才不一樣,她咬着咬着他的手,又往下去了。
她爬過來,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她吻他,口中有甜蜜的味道。
沈摯手上速度逐漸加快,剛才在車上就已經勃發的熱烈早已快到臨界點了,臉脹的通紅,忽然間他猛地緊繃身體,下身小幅度痙攣起來,火山噴發,一道濁液噴湧出來,灑在地磚上,被水流沖開。
妄想着她的樣子,他好似崩潰一樣捂住粉色的毛巾,一點一點靠着牆壁滑下,直到癱坐在地上。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從未有過一句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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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饅坐了半夜的火車,淩晨的時候到的諸雲。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刻意避開他,還是刻意避開他……
“怎麽就你一個人,沈大隊長呢?”陳迢開着自己的車來,蹲在火車站門口的臺階上放風,見她出來了,兩手插兜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讓我猜猜,是不是天雷勾動地火,你沒忍住把他吃了?結果因為種族的差異,你倆鬧掰了?”
饅饅面無表情,忽然一腳踢過去,把讨厭的人踹的遠遠的。
“你皮癢了。”
陳迢呵呵一笑,擋住她又踹過來的腿,“我是過來人,要不要哥哥給你一句忠告?”
“有話快說。”
他聳聳肩,“他如果愛你,一定會來找你的,但他如果下不了決心,你就必須在白派動作之前,讓他忘掉你。”
☆、chapter35
在黑岩警廳找出兇手線索的同一時間, 諸雲刑警大隊就已經嚴密包圍了西郊公園,在第五位死者鄧紅夏陳屍之地, 找到了那位連環殺人兇手, 方一琴。
五十多歲的她正在細心的清掃綠化帶邊的灰塵, 對于警察的到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慢一點,不用這麽着急, 我跑不了。”幹癟黑瘦的臉上竟然露出一點笑意, 周頂天忽然覺得毛骨悚然,“把她押回警局!”
世界上從不缺少壞人, 曾經有連環殺人犯說過:殺人會上瘾。就像歐美超級英雄電影一樣,幻想自己成為世界的主宰, 到了那時每個兇手都會成為演技派。
方一琴歸案之後,刑警隊所有負責這個案子的隊員都圍在審訊室外面, 等到陸一通來了, 才将人都轟走。
“沈隊你怎麽了, 臉色好差。”周頂天手裏抱着沓資料走過來,看他靠在樹邊站着, 袖子松松的卷起,頭發也亂糟糟的,眼睛下面都是烏青。
“沒事。”他用力揉了一把臉, “走, 我們現在就進去吧。”
審訊室裏頭只坐着一個人, 橙色衣服的女環衛工兩只手戴着手铐, 面色平靜的坐在桌子後面, 仿佛只是警察請她出來喝茶或吃個飯而已。
“方一琴,你故意殺害包括鄧紅夏在內的五名女性,證據确鑿,對此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周頂天将手上的死者照片甩過去,噼裏啪啦落了一桌,中年女人擡頭看了看他,露出一個譏诮的笑。
“你笑什麽?”沈摯冷眼看她,“我們在你的清掃車中發現了兇器,你很謹慎,每次作案都會戴上手套,那把鐵鏟你也洗刷過了,但是如此多的血液你是洗不掉的。”
“一年前的二月份,你在黑岩大學附近殺害了第一個被害者林蓓倩。”沈摯走到她身邊,那女人面色平靜,仿佛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她是一個研究生,與導師黃林出軌,這恰恰就是你最在意的東西。因為你有一個家暴十餘年的丈夫,其貪財好色,不僅耗光了你的青春,也折磨垮了你的生活。”
“第三位被害者王家舒,有責打孩童的經歷,這會讓你想起你母親童年的虐待。”
“而你女兒的親身經歷,又可以投射在第四位和第五位被害者的身上,早戀懷孕打胎援/交混社會。”沈摯繞到她面前,“我确實是有點同情你的遭遇的。”
“但是我很在意的是,馮盼也好,林蓓倩也好,為什麽你不把目标瞄準那些男人,而傷害的卻只是女人?難道只是因為男人不好下手,而女性更容易被傷害嗎?”
方一琴用枯瘦的指頭摩擦了下手腕上的手铐,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你們警察很厲害,我從黑岩搬家到諸雲,本來以為不會有人能找到我了,沒想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沈摯冷眼看她。
“不過你說的不完全對。”女人擡起渾濁的雙眼掃了一圈,“相夫教子是女人的天職,姓林的竟然去勾引別人家的男人,還是個高材生,是傷風敗俗。”
“高中生丫頭太叛逆了,沒有結婚就懷孕,讓家裏人的臉往哪兒擱?”
“這個幼兒園老師自以為是,不僅打孩子,還打她的老公,還有鄧紅夏那種蕩婦,都該浸豬籠的。”
“全部死有餘辜。”方一琴面色平靜的說着這些事情,如同食人骸骨的惡魔,在場所有人竟然都無力反駁。
“那何秀呢,她一點缺點都沒有,你為什麽要殺她?”周頂天氣的忍不住問。
“嫁給一個洋鬼子,是不忠不孝不義,光天化日摟摟抱抱,還需要什麽理由?”
周頂天被噎的一滞,如果說殺死林蓓倩,在方一琴心中已經是為自己報仇了,那麽從何秀開始,她已經潛意識的憑借妄想殺人,她是自己世界裏的神,誰也沒有資格管她。
“你一個信佛的人,你也有女兒有家人,怎麽會做出這種兇殘的事情?”周頂天忍不住說,他實在難以理解,“就因為丈夫出軌,女兒叛逆嗎?”
“我是送她們去往生極樂了,佛祖自會超度她們的罪孽的。如果你們沒找到我,我還能超度更多。”,她擡頭看了看沈摯,“我這是在做好事啊,你們還要感謝我的。”
所有人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了。沈摯轉身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她,“等着死刑吧。”
證據确鑿,嫌犯落網,接下來就是移交法院審理了。沈摯着手整理手頭的資料,旁邊周頂天還因為剛才被方一琴怼的事情耿耿于懷。
“一把年紀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變态女人?”他忍不住抓了一個蘋果在嘴裏啃着,“話說,這女人的丈夫和孩子怎麽樣了,她不會喪心病狂到把女兒都給砍了吧?”
沈摯搖搖頭,“他丈夫倒是沒事,該喝酒喝酒該嫖/妓嫖/妓,她女兒就慘了些了,叫她嫁給了別人做老婆,那男人都已經四十多歲了,我調查過,也是個有家暴傾向的。”
周頂天驚的嘴都合不攏了,“這個女人心裏變态嗎,自己從火坑裏爬出來,就要把別人也推進去?不合她心意的女人全都給殺了?”
沈摯嘆了口氣,“她也是個死在男權社會下的犧牲品,被婦道壓迫的心理扭曲的人。”
他站起來拍拍周頂天的肩膀,“我去和黑岩警方核實一下,你一會負責将人押送去看守所。”
周頂天愣愣的點點頭,嘴裏還嘎嘣嘎嘣啃着蘋果,沈摯看着他吃,忽然想起了什麽。
吸血鬼……是不用吃東西的吧。所以他之前上趕子的送吃送喝,其實都在給人家添麻煩而已……沈摯啊沈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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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饅站在家中,緩慢的将懸挂在牆上的紅穗子古劍拿了下來,用幹淨的布擦拭着。
陳迢盤腿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她小心翼翼的擺弄,“話說,你怎麽不去上班了?大白天的到處晃,受不了了吧,再這樣下去,你早晚要曬成幹蝦皮的。”
饅饅沒理他,握住劍試着左右揮動了一下,“你不覺得附近的尾巴越來越多了嗎?”
陳迢沒反應過來,他把瓜子皮一吐,凝神觀察了一圈周圍,“卧槽!”
“諸雲總共就十來個血族,你家附近就有九個!開四方大會嗎!”他騰一下跳起來,瓜子撒了一地,摸出手機來撥通了。
“喂,青青啊,你現在趕緊收拾東西去朋友家,盡量走人多的地方……我沒事,放心。”饅饅回頭看他難得嚴肅的表情,忍不住道,“其實你也可以和你女友一起走的,他們的目标是我。”
“話不能這麽說。”陳迢板着臉,“咱們已經是同事了,我不能對你見死不救不是。”
饅饅看着他令人信服的表情。
“那你先從桌子下面出來。”
“……”
陳迢扒拉着窗戶往外看,随着太陽逐漸落下,原本隐隐約約的血族氣息越來越強,代表着他們逐漸朝他們靠攏過來了。
“再近的話,他們就能聽見我們說話了。”陳迢緊張的扒着牆,就差在頭上豎根天線。
饅饅戴上護腕和護膝,“那就讓他們聽見。”
陳迢一臉驚悚的看着她,“就憑我們兩個?他們可有九個人呢!”
“原本只有我一個人。”
陳迢目瞪口呆,見她已經裝備齊全,“怪不得你當時要選這麽個天天有人出殡的老小區住,原來就是因為晚上活動更方便,喂,你等下!”
他話音未落,饅饅已經踩上了窗臺,騰一下飛躍了出去,身體就像離了巢的燕子,驟然化作一陣風。
我來抓人了:)
在距離她家十幾公裏外的一間屋子,那個偷襲饅饅的血族小頭領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電腦監視器等等。
“你們再近一點,把她的家拍給我看。這個位置她發現不了的,就算發現了控制住就是了。”他一嘴叼着個醫院的血袋子吸着,“上頭又換指令了,要觀察她的生活,你們可小心點別把人給弄死了。”
“明白。”九名血族跳躍着靠近,那個窗簾飄動的小屋裏頭還亮着燈,一個人影若影若現的站在裏面,不知道在做什麽。
其中一人指了個手勢,別的血族點點頭,就見他一騎當先,一手帶着監視器,一手敏捷的攀到了饅饅她家的外檐。
羅維盯着面前攝像機裏傳過來的鏡頭,只見他們距離那人的房間越來越近,然後一陣風吹來,窗簾忽然被吹開了。
“hello。”陳迢沖鏡頭招招手,“那個,給出場費不?”
羅維大驚,“抓住他!”
但他話音剛落,鏡頭忽然一陣劇烈晃動,然後原本一個人出去的血族大叫一聲,接着鏡頭裏就只有一片雪花點了。
羅維楞了一下,他猛的拍了拍顯示器的屏幕,“喂,你們都還好嗎?”然而回答他的是滋滋滋滋的聲音。
“八號?九號!聽見請回答!”對講機裏頭倒是有點聲音,羅維拼命按着按鈕,“聽見馬上回答!發生了什麽情況?”
“喂,你們特麽都死了嗎?”
身後有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饅饅坐在窗臺上,一只腳踩着桌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報告,全軍覆沒,over”
“啊啊啊啊啊!”
十分鐘以後,陳迢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綁的十個人,打頭的一個死死緊閉雙眼,任憑怎麽逼問也不透露一個字。
“範幼辰一會就到了,把他們全都交給白派。”饅饅挂斷電話,瞧陳迢還在那裏糾結。
“他為什麽不肯說?”他踹了羅維一腳,她看那群血族一副随時準備就義的樣子。
“因為控制他的人等級在他之上。大概,是有親王級的血族要我死。”
成功看到他們面色緊張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猜對了。
☆、chapter36
“親王?!”陳迢誇張的大叫起來, “你是在逗我?”
饅饅轉身坐在一張凳子上,看面前那些血族額頭上冷汗都冒下來了, “原本東方血族有五位親王, 一任一任代代相傳。後來清末八國聯軍侵華, 其中四位因為抵擋外族入侵戰死,這僅剩的一位也消失無蹤了。他應該是叫……”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饅饅。”這時範幼辰正好從門口走進來, 他身後跟了幾個戴口罩的人, 是白派在諸雲地下組織的暗線,他們手腳麻利的将那十名血族抓起來, 一個個押送到車上。
那個叫羅維的小頭目在被拉上去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饅饅面無表情的回瞪過去。
真有意思, 這人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你惹上大麻煩了。”範幼辰擺弄了下他們桌上放着的那些監視器,“勸過你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