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和情景，峰碩給他老爸點煙呢，暖瓶也趴門瞅，吓了一跳。
真是沒有猴子撈不着的月亮。
人生真是處處開花。
峰文年抽着煙站起來，也不知道之前跟峰碩說了什麽，現在看着态度倒是緩和，沒什麽波瀾，走到門口的時候拍拍暖瓶的肩膀“跟趙連長打好招呼了，以後你倆還住一起，一會兒幫着峰碩把東西搬回去。”
“是！”暖瓶飛快得回答。
又聽峰文年說“隊裏有個叫張鑫野的。”
“有哇。”暖瓶回答“怎麽了？”
“他是航天二院的家屬，你們都算同齡的孩子，多照顧一些。”
暖瓶抿着嘴，最後點了點頭。
忙活了一陣，峰碩仰靠在床鋪上，随手抄起本書扣在臉上，聽着窗外操場上訓練的聲音。
“你老爹不會是知道上回你跟誰打架吧，故意讓咱們照顧張鑫野。”
暖瓶剛打了壺水回來，一邊拎到桌子邊上一邊跟峰碩說話。
峰碩慢慢起身，書本順勢掉到大腿上，他扭頭朝窗外面看，果不其然張鑫野沒人與他一隊，他自己單出來站在操場邊上，大日頭底下扣着帽子，手老老實實背在後面。
冷哼了一聲，峰碩又倒下躺着“我爸說話多委婉啊，什麽都不捅破，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事。”
“嘿嘿，峰碩，我跟你八卦一下，你別生氣——”
峰碩哼哼着，又随手抄起手邊的書，翻過來看看封皮，突然皺眉，還沒等暖瓶說下話，他突然把手支楞出來，抖了抖手中的書“你買的啊？”
“什麽我買的，隔壁從圖書館借的，還以為能有點啥香豔史呢，結果啥也沒有。”
書名《山河小歲月》。
峰碩騰地坐了起來，跳下床，一邊跳着穿褲子一邊朝門邊上走。
“幹嘛去？”暖瓶問“我還沒說完呢，正事兒！”
“還書去。”他撩下這一句，摔上了門。
☆、chapter024
斜陽下有棵木棉樹，羲和日光傾洩進了窗子，開了半扇，暖暖的空氣間跳動着塵埃，半寸窗簾遮着，掩住那後面兩個人。
峰碩捧着尤先的小臉親了又親，不解恨，使勁抵着她到了牆邊上，岔開腿夾着她，尤先側頭躲，小聲說“別叫人看見了。”
峰碩把書翻開擋着臉“來，再香一口。”
尤先推他“你幹嘛來了？”
峰碩從兜裏大大咧咧掏出張卡，腿仍是夾着扭動的尤先“我辦卡了，峰大爺人生頭一回像個讀書人。”
“問你——來幹嘛——”
尤先使勁推他，終于躲了開，峰碩又一把拉過窗簾擋着她的去路“還書。”
“還書別找我，我不管這個。”
“幸虧你不管這個，長得這麽俊，天天坐門口讓人看我可是要生氣。”
尤先瞪他一眼“這裏有監控，你老實點啊。”
“偏不。”又去拉她，入了懷，揉着她的小臉“那女教官為難你沒有？”
尤先低着頭，悶悶得說“當然要教育。”
“甭聽她的。”
“是，聽她的我剛才見着你就跑了，還非要讓你欺負得按在這兒！”
峰碩嘿嘿笑“她懂個屁，談戀愛也要攔着，我看是三十好幾饑渴難耐閑的，石教官天天送蘋果，送一卡車皮不敵給她按床上操。”
“你別廢話！”尤先臉紅“照照鏡子看看你混蛋模樣。”
峰碩仍是笑“以後老子訓練完了就來這兒裝讀書人，你別走，等我。”
“等你幹嘛。”尤先得了空檔又鑽了出去，峰碩一扯，直接勾住她的褲腰給勾了回來“我上午面聖了。”
尤先歪頭想了半天什麽意思，最後才明白“你爸來了？”
峰碩鄭重得點頭。
“批評你了？”
“那當然，跟你一樣，好不到哪去，但我是誰啊，擺平我老爸是靠這兒。”說着指了指自己太陽穴。
尤先癟癟嘴“他知道咱們的事了？”
峰碩慢慢得搖頭，大喇喇得松開她跳到窗臺上坐着“我跟他說你是食堂打飯的。”
“……”
尤先心裏不是滋味，話也脫口“那怎麽不跟他說明白了？”
見她有些吃味兒，峰碩撈她過來又雙腿夾着她的腰身，居高臨下看她，親了親鼻子“我進學校之前有打算，從他要輛車，到時候拉着你出去玩，你喜歡玩什麽？我朋友都是有趣的，到時候你就天天樂吧，都叫你大嫂。”
“誰稀罕！”
峰碩又低頭要去啃她，膩在一起的兩個人，突然兩排書架後面竄出個人“你們幹嘛呢！”
尤先面不改色，彈跳開整理了下衣襟，峰碩已經跳下來朝後跑，尤先默默轉頭看他瞬間就消失在書架後面。
剛要回頭，卻見他又折回來，一臉痞相過來拉她的手使勁捏了捏，溫熱的氣息吐到耳邊癢癢的讓人不自覺縮了下脖子，小聲對她說“明兒老子生日。”
人又跟傻狍子似的竄出去，對面來人已經跑近，微微喘着“誰啊？”
“沒誰。”
圖書館管理員狐疑看她一眼“明明看到了。”
尤先耿着脖子瞪他“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
訓練的時候暖瓶不小心崴了腳，到場邊休息，但下一個項目是組合單雙杠繞圈，兩人成績總計列入檔案。
暖瓶咬咬牙，說自己能上，但石教官不肯，不由分說得朝場邊的張鑫野招手“你過來，跟峰碩一組。”
張鑫野沒動，暖瓶單腿站起來蹦跶着“沒事，單雙杠又不用腳。”
石教官白他一眼。
但張鑫野一直不動地方，眼鏡片後面的一雙眼死死盯着場上的峰碩，峰碩聽到這些也不瞧他。
“歸隊！別傻愣着！”石教官推了他一把。
暖瓶瞧他那模樣氣盛，陰陽怪氣說“怎麽着，還得他過來請你不成。”
張鑫野這才慢吞吞得朝前走，但站到峰碩身邊的時候峰碩仍是不正眼看他，還微微昂着頭。
“向左轉！”石教官一聲令下“跑步跑！”
端臂，步伐一致，沙沙的腳步聲起，張鑫野跟在峰碩後面，突然悶聲說了句“你別打尤先主意。”
峰碩回頭蔑視得看他“少他媽跟我擱這裝逼，我不欠你的，人我要了，你不行就歇着。”
想了想又說“跟人結盟也分人，鄭楠算那根蔥，你他媽的就是個操心的命，不跟我也輪不到跟你，你就覺得鄭楠是個好東西！”
“峰碩！”石教官厲聲喊“別說話！”
到了單雙杠前面，峰碩他們站在最後，他無聊歪着頭，看着圖書館的方向，身邊的張鑫野卻突然有了動作，一馬當先得上了杠。
“呦嘿~”隊裏有人揶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他翻了兩圈，支在杠上，臉憋得通紅。
峰碩就站在不遠處抱臂看着他。
幼稚。
“嘿！奇了！”話音剛落，就見剛剛內心數落人家幼稚的那位爺也上了去，翻了兩圈，也是支在杠上，轉頭對張鑫野說了句什麽，下面的人沒聽見。
倆人開始同時翻杠，傻子都知道他們杠上了。
張鑫野磨得手掌脫皮也不肯下來，咬着牙硬挺，峰碩倒是悠閑，節奏不變在旁慢慢打亂他。
“呀！”突然下面有人輕聲喊了一句，就見一個軀體砰得掉了下來，直接砸在地上，一股灰。
***
張鑫野醒的時候是在醫務室，轉動了下幹澀的眼珠，瞧見床邊坐着一個人。
那人本是打着瞌睡，但點了幾下頭一側歪，又醒了。
也許是就勢看了一眼床上的張鑫野，睡意未減，本能的去看了看他頭上的吊瓶，滾了下那滑輪。
“還得十分鐘。”峰碩淡淡得說。
張鑫野沒戴眼鏡，看着這模糊的人，想坐起來峰碩又給按回去“躺着吧，低血糖了。”
張鑫野還是摸索着夠到床頭鐵皮櫃子上的眼鏡戴上，默默看着峰碩，沒什麽表情。
峰碩倒是笑了“老鐵，你這般賣力我就有點納悶了，是跟我有多大仇？我都要懷疑一個你得不到的女人至于你這麽賣命嗎？”
張鑫野不說話。
“好，換個你能聽懂的。”峰碩拿起床頭本是準備給張鑫野的水喝了兩口，咽下去，一邊轉過來身子佝偻着貼他近一些“我懷疑你對我有啥誤會，是針對我，就見不得我好。”
“尤先值得更好的。”張鑫野斬釘截鐵得說。
峰碩挑眉“你？”
張鑫野不說話。
“那你是指鄭楠？”峰碩說完笑笑“古今十大未解之謎應該加上一個——你什麽時候跟鄭楠認識的。”
見小四眼仍是不吐口，峰碩自己也沒意思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哎呀，你也是夠擰得，原來是身子骨不好，現在反倒是腦子也不好了。”
峰碩一邊伸着懶腰一邊湊到窗子邊上看“都完事了，我後面還有自己活動。”
“峰碩。”張鑫野卻突然開口“你以後不用讓着我。”
說的是什麽，峰碩自然明白，冷哼一聲“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不是沒聽見啊。”
在杠子上，峰碩湊近張鑫野說“再繞兩圈，我認輸，你別較勁了。”
張鑫野突然扭頭盯着他，眼鏡片被陽光刺得白亮一片，他動了動嘴唇，輕輕吐出“有些時候你不要太自以為是，到了了就你跟個跳梁小醜似的，你自己快活了，不要覺那是永恒的，別人也許正在步入深淵的路上。”
峰碩輕笑，突然湊近，手按在他身側床單上，峰眉挑釁得提了下，一咧嘴“你是覺得尤先跟着我委屈了是嘛。”
張鑫野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懼“她會受傷。”
峰碩慢慢得起開身，很意猶未盡得看着他“那我們，最後再賭一局。”
張鑫野不說話，他知道峰碩在氣什麽，故作鎮定得等張鑫野問條件。
但張鑫野只說了“好，但我會護着尤先，不再是你的小兵。”
峰碩點點頭，又望着窗外“唉，天氣真好，今天是我生日。”沒猶豫得，很自然得回頭看張鑫野，眼梢微微斜長，勾勒出一條暗昧的陰影“你要來嗎？晚上我那聚。”
張鑫野剛要搖頭，卻聽峰碩說。
“看看我是怎麽寵着尤先的。”
☆、chapter025
一推門，嘩啦一聲兜頭一桶水，連帶着一把不知道哪揪得狗尾巴草糊在臉上，張鑫野落湯雞似的站在那，大家也懵逼了，問他“峰碩呢？”
張鑫野指了指圖書館的方向。
“呦，小四眼也來了。”暖瓶瘸着一只腳揶揄說道“來吧來吧，兔崽子們買了一堆幹豆腐，你幫我卷喽。”
張鑫野四處看看，隊裏的三十個人幾乎半數多都到了。
老殘正坐在凳子上嗑瓜子，這屋裏搬了邊上寝室十多個椅子，屋裏都邁不開腿，他一腳踩在凳子上一腳跨到床梆子上斜眼看張鑫野“那王八羔子呢？”
“圖書館。”
張鑫野簡要說完這三個字，老殘不明白“去圖書館幹嘛？咱圖書館有男人幫雜志啊。”
暖瓶剛把啤酒從床下面拉出來，笑着說“閻王爺會小鬼兒去了。”
這位閻王爺現在的确是去會小鬼兒，但小鬼兒躲起來，峰碩找了半天，最後在通往傳達室的路上把她堵着。
“你躲什麽。”他說完要去拽她，尤先輕巧一躲，轉身進了水房“今天分編任務重，我走不開了……”
她一邊洗着葡萄一邊對峰碩說，也不擡頭“我給管理員送點吃的，上次你讓他撞着了，我現在都得奉承着他點。”
峰碩斜依在水池邊上看她，從褲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咔噠一聲點上，空氣裏有洗衣粉的味道，還有，他的味道。
尤先仍是不看他。
“那我走喽。”峰碩說完卻沒動，看尤先把頭埋得更深。
“我真走了啊，隊裏的人都等着我呢。”他說完果然起身，還未等轉過半個身子，尤先一把拉住他。
峰碩沒回頭笑笑。
尤先從衣服後面抽出一樣東西給他“我……我走不遠，你昨天才告訴我是你生日，我出門給你買了個刮胡刀。”
很普通的，男女通用吉列刮胡刀，男人刮胡子，女人刮腿毛。
“我知道你不缺，也不能喜歡——”話沒說完，峰碩卻一把摟過她“我很喜歡。”
“但是——”
但是？尤先不自覺得縮緊肩膀。
“但是你得适應你爺們的胡茬，這也算種特殊待遇。”峰碩下巴墊在尤先□□在外的鎖骨上蹭了蹭，蹭得她癢癢，往後縮了下，峰碩又使勁扣了扣她腰眼“我猜你一定上網搜了送男朋友什麽生日禮物好。”
“……”
“我給你科普下，我不喜歡香油味兒，不喜歡太燙的水，不喜歡柿餅、浴缸、一次性牙具、三角形的東西，還有顏色過于鮮豔的襪子。”
尤先不自覺得低頭看了看今天自己穿得這雙橘色的棉襪。
峰碩也察覺她的視線，笑了笑“但跟你，若是用一次性牙具刷完牙，躺在水特別燙的浴缸裏吃着柿餅，你用三角形香皂給我擦身子，我會很快樂的。”
尤先還是看着腳上這雙顏色鮮豔的襪子。
“哦，穿鮮豔顏色襪子也分人，你穿就特別好看。”
尤先生氣，聽他胡話，等反應過來氣得又去洗盆裏的葡萄。
他滾刀肉似的不走，湊過去一支胳膊拄在水池子上，單手去搔她癢癢肉“我過生日，你不表示表示。”
尤先不理他，被鬧得癢癢躲了幾下，但半天仍見他賴着不走，飛快得湊到他嘴邊親了口。
峰碩卻一把将她撈過來提起，尤先驚叫一聲，四處看着又去錘他胸口“你別這樣！”
“我哪樣？”
說完把臉埋在她胸口深呼吸“尤先，我下面難受的很。”
說完去拉她的小手，尤先震驚得說不出話，腦子也一片空白，任由着他将自己的手塞到褲子裏面，揉到那上面抓住。
“生日快樂。”峰碩苦澀得對自己說。
***
待到尤先香汗淋淋嬌喘籲籲弄明白這位大爺，滿手沾着粘膩掏出來，趕緊伸到龍頭下面去洗。
完了，葡萄還在下面呢。
尤先又趕緊洗葡萄。
峰碩好似特別滿足斜依在水池邊上，大爺似的慢慢系緊褲腰帶，過去好死不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真得走了。”
尤先沒動，默默洗着葡萄。
“你不來，很不給大爺面子啊。”
他倒不是埋怨，更多是逗她，尤先還是不動。
峰碩嘿嘿一笑“行，這次算你欠我的，下次我一定找回來。”
“那你等等。”尤先是怕了他了，端起洗好的葡萄“你等我給管理員送過去的。”
隔間一處髒亂房間，尤先進去就聞到一股子臭皮鞋味兒，管理員仰靠在椅子上無聊翻着一本書，見尤先進來把書放下。
“給您買了些葡萄。”
尤先放下，沒走，管理員撚起來一顆放到嘴裏，見她臉上未消的紅暈“天兒熱啊。”
尤先不自覺得點點頭。
“分編都分好了嗎？”
尤先誠實得搖搖頭。
管理員又撚起來一顆葡萄放到嘴裏，汁水滿溢，看着這姑娘扭捏站在面前，難得的拘束。
“行了，今天幹不完的明天再幹吧，早點回去休息。”
尤先一下子來了精神，趕忙點頭道謝，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朝管理員殷勤笑笑。
管理員目送她出去才又打開面前監視器，有些玩味有些看好戲得吃着葡萄。
怎麽一股子怪味兒！
峰碩推門進去的時候大家已經喧賓奪主開始吃上了，話密的已經摟着邊上幾人劃拳，根本沒注意門口倆人已經進來。
“呦！”還是老殘發覺，指着峰碩“貴賓來了，快落座！”話沒完又瞧見後面跟進來那位“團寵！團寵快快快，挨着俺坐着！”
說着推開邊上那位讓出座位，尤先也不拘謹，嘿嘿一笑，坐了過去。
峰碩坐在主位，一直給他留着的，剛坐穩，罰酒三杯的辭令就到了，他興致起連幹三杯，結果又有不開眼的又去勸酒尤先。
剛要攔，手支過去，那姑奶奶端了一瓶酒倒到面前不鏽鋼盆裏，端起來看着都有些吃勁兒，結果一揚脖，喝了。
啧啧！
席間叫着好，有人嚷嚷“啥時候團寵啥時候能像對待峰碩似的對待咱們啊！”
“團寵團寵，我下個月生日。”
“團寵團寵我明兒就過！”
“團寵，你給峰碩買禮物了嗎？”
尤先笑，這點酒難不倒她，一揮杯又叫人斟滿，抿了一口“買個屁啊！”
在座哈哈大笑亂做一團，暖瓶掏出也不知哪訂的一個蛋糕，瞧瞧，這是峰碩見過最惡俗的蛋糕了吧，紅綠搭配，上面奶油塑形了個JB形狀,還是個綠色的。
“這是喜洋洋的雞雞啊。”峰碩剛開玩笑，就見對面一位喝高了的一把抓了起來，朝他臉上抹了過去。
“诶诶诶，峰碩還沒許願呢！”暖瓶抱怨，氣得一把揮手怼他肩上，那人方向一歪，手竟按在了老殘臉上。
一秒鐘死寂。
随即哈哈哈得大笑起來，各個捂着肚子，老殘一臉委屈，半天才說了句“我操！”
說完不解恨，抓了一大把蛋糕要去摔在峰碩臉上，峰碩笑着躲，眼見着老殘的手要扣到面前一碗還熱得毛血旺裏，尤先一把拉住，卻不成想老殘這一手奶油不偏不倚蹭到自己臉上。
又是一秒死寂。
尤先倒是很快活，起身朝各位笑笑“我去洗一下。”
“團寵真給面兒！”
還有人嚷嚷，屋裏人聲鼎沸，尤先推開門嘴上還嚼着笑意，卻在看清門外的人時一瞬間冷卻。
屋裏也察覺門外異樣，側頭去看。
就見尤先趕忙關了門。
峰碩起來，剛走到門邊，手撫上把手還未等轉。
尤先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人，怯生生得叫了聲“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
冀蘭坐在下鋪，這間四樓的寝室空檔無人，其實是這一樓層人都少見，尤先給她沏了杯茶水，遞到跟前的時候冀蘭別過臉去不耐煩得躲了躲。
她身上有酒味兒。
也不用嗅嗅，尤先清楚，只是見到母親這般嫌棄表情有些難過又有些不滿，更加肆無忌憚的，把水放下後貼着她身子坐下。
冀蘭沒說什麽，但鐵青的臉色已然不好看。
尤先抿着嘴，詞不大诂，故意又湊近了些“你不是愛喝龍井？”
冀蘭扭頭看她，有些輕蔑，母女間不該有的輕蔑，慢慢吐字“我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麽？”
尤先不說話，她一時沒想到。
“萬事自重。”
冀蘭重重說下這四個字，這回才恢複母親該有的說教表情去拉她“你呢？你有沒有自重？有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尤先輕笑，信任？母女間聊到信任這個詞上，總是年長的受傷吧，尤先也将錯就錯，索性坦白。
“今天隊裏有人過生日，大家一起慶祝。”
“你早就不跟着訓練了！”
“但相識一場也不容易，你只以性別劃分南北，我卻以志同道合劃分。”
“哈哈哈哈哈。”冀蘭仿佛聽到什麽很好笑的事情，一寸寸笑完忽而怒視着她“志同道合就是一群酒肉朋友，把你灌醉，你知道其中各自按了什麽歹心！”
就怕父母過多擔憂明顯把本來就有的代溝再加以劃寬，尤先本就在生活中不過多贊同冀蘭的一些理論，現在更是火上澆油得要去據理力争，索性按捺不住心性站了起來“你身為校長從來不知隊友之間情誼！你為着什麽！你哪懂得這些，你就會用高姿态去阻止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有沒有考慮過人情惘論！”
“人情？惘論？”冀蘭笑“我辦校，為了拾掇拾掇這些不安分的孩子，各個給扳溜直喽我就不負初心，你跟我提這個？你一個女孩子跟一幫渾小子混在一起倒是你有理了！”
“你就不該把他們視為一幫渾小子，他們都是有爹有媽的主兒，各個都是教育過的，用不着你現在給樹立三觀了，在這兒能交朋友交朋友，性格差的在這兒也是個棒槌，你姑娘就是個頑劣性子，在這處久生情怎麽了！”
“處久生情？”冀蘭一下子蹲了杯子，磕在桌邊咔擦一聲響“你當我沒看監控就來找你？”
尤先不說話了。
“你——”冀蘭指着她的鼻子“太叫我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打臉了，沒寵成
☆、chapter026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般都是在考公務員、速食泡面、王者榮耀、養一條金毛狗還有被親戚過年堵在沙發上逼問是否有女友中渡過；但也有威士忌、低音貝斯、爛球鞋、朝美女吹口哨最後連過年才聚齊一次的大飯桌上他早早跑出去會狐朋狗友的主兒，比方說——峰碩。
“向左轉！”石教官喊了聲，齊刷刷的隊伍向左，遠遠面朝着操場後面的一堵牆壁。
見到貼着牆根有個姑娘端着一大摞廢報紙朝校門口方向走。
“齊步走！”
隊伍慢慢靠近，尤先察覺時候朝這邊望了一眼，等看清楚的時候吓了一跳，腳步慌亂加快步伐。
突然，隊裏有人朝她吹了聲口哨。
偌大的操場，就這一隊人和這一個姑娘，不是自戀的，這口哨定是朝她吹得。
石教官帶着怒氣回頭看，掃視了一圈“誰？！”
峰碩大爺似的慢慢出列。
前排一個小矮個子大額頭男孩低頭笑了下，石教官眯着眼睛，慢慢走到峰碩面前。
峰碩昂首挺胸，微微揚着臉。
“向前五步走！”石教官發令，峰碩往前邁步，故意邁着大步，後面隊裏有人見他這故意姿态發笑，石教官沒說什麽，慢慢跟了過去，離隊裏稍微有些距離，他們說的話隊裏的人聽不見。
“峰碩，踏踏實實還有一周訓練，你千萬別惹事——不是給我惹事，是別給自己找事。”
上次峰文年來，雖然是趙連長招待的，但也是知會了石教官一聲，石教官知道峰碩來頭，多囑咐幾句。
“石教官——”峰碩得了便宜還賣乖，突然熟絡似的微微湊近他一些，一臉擔憂神色“石教官沒處過女朋友吧。”
“……”
“女孩子都吃這套。”
石教官剛要發怒罵他不正經，峰碩卻又耿着脖子一躲，仍是擔憂神色皺着眉頭，飛快得說“你可不能再送蘋果了。”
石教官突然啞然，臉由白轉紅，竟幹嘎巴嘴半天沒說出來話。
做賊心虛的，石教官回頭看看後面還在站軍姿的隊伍，長話短說“那送什麽？”
峰碩瞧着一副情聖模樣，竟做起了參謀“送點有情有景，能勾起話題，還能親昵互動，還能可持續發展其他的——”
石教官一咬牙“那是什麽？”
峰碩支出一根手指頭，覺着後面隊員都看着呢，趕緊又放下，神秘得說“看電影是個一本萬利的投資，選爆米花還是棉花糖，看幾點的場，是提前吃飯還是看完了吃飯，看電影的時候能否牽起她的小手……”
話沒說完，石教官打斷“那我也得能約她出來啊。”
石教官心裏一下子沉了，上次約廖指導員還是找了個內務事由給約了出來，這次該找什麽事由，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峰碩啧了一聲“直接點，就說約你看電影，把場次和電影名稱告訴她，陳述句，不管她回不回複，直接約出來。”
石教官看着有些為難“她一個女孩子家，估計會害羞不好來赴約。”
“怕什麽，咱學校又不止她一個女生，你找個打醬油的陪她，就說有兩張電影票送她們，然後你跟另外那個女生打好招呼讓她別去，到時候你就說她來不了，票別浪費了，讓你去的。”
“那找誰？”
說着這句，尤先搬完舊報紙賣廢品正好折回來，仍是沿着這一溜紅牆根飛快得走，石教官随着他的目光望過去。
峰碩笑笑“你說找誰，能幫你這個忙的。”
石教官點點頭，微微抿嘴一笑，仿佛心下有譜。
忽而又聽他洪亮嗓音喊“峰碩，罰跑五圈！”
***
廖指導員是帶着尤先來赴約，找了個同伴心下也就沒那麽緊張，仍是等在老地方——操場角落裏的廢棄旱廁牆後面。
廖指導員雖顯得漫不經心，但仍是過了七點才來，洗好了澡，去尤先那找到人說了情況，沒成想尤先爽快得答應。
女人沐浴過後總是帶着難解的一種魅惑，素顏，濕漉漉的發，臉在夜色下近乎透明。
尤先心裏有底，明白廖指導員的心機。
不多時，尤先哎呀一聲，拍拍腦門，說自己忘了剛才分編的圖書還沒放到架子上，叫她再等等。
人剛走，尤先跑遠又順着牆根折回來，躲到了廁所後面跟牆壁一展臂之隔的過道裏。
偷偷聽聲音。
等了有一陣子，尤先都覺得困了，正準備悻悻而歸，不多時聽到了石教官打招呼。
“嗨。”石教官說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得搔了搔頭短寸的發。
廖指導員也是扭捏，四處看見不到尤先回來，也不知道怎麽搭話。
石教官按照峰碩說的拿出兩張電影票“剛碰到尤先，她說來不了，把票給了我，明天的電影，你能來吧。”
“……”
“我請你吃飯。”石教官又飛快得說。
“吃，吃什麽？”
“你喜歡吃什麽？”
尤先躲在這牆邊上偷聽，急得臉憋得通紅。
“聽你的。”
好樣的，回答正确！
但又聽不到廖指導員說話，恨鐵不成鋼得一跺腳，差點暴露自己，趕緊縮着脖子蹲下。
“吃羊肉泡馍吧。”
尤先一翻白眼，廖指導員也是個不懂情趣的主。
但這事算是按照石教官吩咐辦成了，尤先舒口氣慢慢站起來，剛轉身，吓得朝後躲了一步。
峰碩一只手支在牆上玩味看着她。
“把你弄出來真不容易啊。”
自從冀蘭回來，夜夜跟尤先住在一起，白天讓廖指導員跟着，處處是要留心管教她的意味，峰碩沒有機會下手，只能想出這麽個辦法。
尤先四處望了望，也不消說四處，這窄巷只容一人轉身的空間，地上布滿廢棄礦泉水瓶，一動腳，嘩啦一聲就要踢到兩個。
峰碩慢慢靠近，沒分寸得一把摟過她。
“想我了沒？”
尤先鼻酸，點了點頭，随即窩在他懷裏。
“這地方你媽監控不到了，沒攝像頭沒人盯着，我花光了智商才想到。”
尤先悶悶得，支楞出半顆頭去看他，月光皎潔，灑在他的臉上，牆外是街邊賣手機貼膜的攤位。
峰碩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怎麽不跟你媽直說？”
“你不也沒跟你爸直說？”
“我那是情況特殊。”
“我也特殊。”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冀蘭的鐵手腕，竟将尤先看得這麽嚴。
還有一句話，小別勝新婚。
峰碩低頭去親吻她的鼻子，尤先癢癢着往後笑着縮了一下，峰碩卻又舒緩得嘆了口氣，往下尋着她的唇。
淺藏辄止得含弄她的下唇，又慢慢勾着她的舌尖舔舐，一寸寸深入，摟着她的臂彎也漸漸鎖緊。
尤先到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峰碩已經把手探進她的褲子裏，隔着內褲摩挲。
“不要——”
峰碩竟把手又撥開底褲的連接處，探了進去，尤先一下子踮起腳尖扭動了下身子。
濕了。
峰碩将她轉了個個兒，今天她穿了條寬松喇叭褲，上衣是內着吊帶外面加了見肥大的白色鬥篷衣，尤先被人抵在牆上手胡亂朝後揮着“這不行——”
一雙手從她哈腰當啷下來的衣襟裏面伸進去，一根手指頭勾起緊身吊帶邊緣，整個手掌包住。
“唔……”尤先咬牙，從牙縫間擠出一絲，就聽見後面腰帶解下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用下面一點點頂着，不進去，貪玩的戲弄她，尤先嚼着淚扭頭看他，見他牙咬着一個銀色的方形錫箔紙小袋子撕扯開，之後在下*體鼓搗了會兒。
什麽時候買的？
尤先有些落寞。
未等思緒紛飛完，插了進去。
尤先低頭咽了口氣，皺着眉，細碎得喘着讓自己放松。
峰碩粗喘如牛，貼着她的後背，手揉着那方綿軟，使勁攥住。
“呀!”他開始動作了，尤先驚呼出一聲，手支在牆壁上顫抖“你快一些——”
媽的，峰碩眼睛都紅了，她能不能不這麽欲拒還迎的。
捅了兩下，她腰軟，塌下去一寸，峰碩看着面前這蜜桃臀，把手抽出來捏着臀瓣。
這東西，一回生二回熟。
這次沒法慢一點，做了很長時間，尤先胳膊酸了慢慢挺起身，峰碩就把胳膊插在她的腋下提起來。
姿勢一換，插的深度也變了。
尤先咬牙，漸漸适應變成了歡愉，不多時咬着拳頭貓叫。
抖了抖，來了一次。
峰碩慢慢拔出粘膩，将軟着身子的她翻了個身，怼在牆壁上，又插了進去。
尤先仰着脖子，舒出一口氣。
一條腿被擡起來，瑜伽高難度動作吧，尤先挂在他肩上一條腿，眼睛卻是怒視着他的“夠了！”
峰碩眼含笑意，額頭上冒着汗，短寸的頭發根根挺立，仍是意猶未盡，去親她的唇。
她的唇也是濕漉漉的。
尤先眼裏的怒意漸漸消逝，轉為一種煙視媚行的嬌羞。
有人愛大*麻，有人愛烈酒，但那可能是沒嘗過女人滋味。
突然抖了抖肩膀，峰碩放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