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被一個小姑娘說的啞口無言了
起來官很大,其實也不過就是芝?綠豆給人打工的。
旁邊帶着杜曉雯來的是之前給蘇桃交接的一個中年女人,看見杜曉雯的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模樣就直翻白眼,“剛才在路上不是已經給你說了麽,別說話結巴,你現在在外面,丢的不是你自己的人,是整個葉氏的面子。”
“是,是。”
杜曉雯唯唯諾諾的,低着頭。
蘇桃直接就瞥向這個中年女人,“我覺得,一個我問十個問題,卻答不上來一個問題的人,丢臉丢的更大,或許,連走進g&p的資格都沒有。”
中年女人被嗆了一下。
“現在請你出去吧,我要和杜小姐好好地談一下有關于這個企劃書,”蘇桃笑着看向杜曉雯,“我相信,能寫出這樣妙的企劃書的人,腦子裏肯定裝了很多我所想不到的事情,妙趣橫生的很。”
中年女人走出會議室,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蘇桃讓杜曉雯坐下來,攤開面前的企劃書,直接切入主題,将其中的幾個點。一個一個的去問杜曉雯。
有關于群體受衆以及營銷策略上,杜曉雯很明顯也答不上來。
但是在有關于這個企劃案的創意類型上,杜曉雯回答的很流暢,解決了蘇桃的困惑。
“杜小姐,你真的很優秀,如果就這樣被埋沒在葉氏,只能說葉氏的掌權人沒有眼光。”
杜曉雯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謝謝蘇總監。”
蘇桃覺得和這個大學生打交道,要輕松很多,可是,第二天。葉氏就又派來另外一個負責人了。
“你們葉氏就是這樣随便麽?”
蘇桃看着面前站着的又換了的一個負責人,眉眼之中都是鄙夷,說話也絲毫沒有避諱,“不到兩個星期,換了三個負責人?以後誰還敢和你們葉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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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蘇桃代表的是整個g&p,所以負責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當即就回去給上司彙報了情況,還是又把杜曉雯給帶上了,當成副負責人。
畢竟她是這份這份創意的設計師,就連葉清清都已經松了口,就不用提別的了。
…………
蘇桃在和葉氏談這個合作案,研發部門同時也開始研發。
蘇桃對于這些并不太懂,還是主要是g&p這邊的專業人員在管,她也只是起到一個總領作用。
當天下午,她去研發部門看過之後,出來去洗手間。
女洗手間裏傳來交談的聲音。
“你說蘇總監是從哪裏來的啊?我之前怎麽就沒有見過她?”
“什麽蘇總監,不過就是随随便便給她安排了一個名號而已,你看看她哪裏能擔得起來這個名號的。”
“就是啊,還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潛規則弄來了的。”
“不過你說她也不憑着一張臉蛋,臉上有疤,那是憑什麽洛特助就看上她了呢。”
“不是臉蛋,那就是床上功夫好呗。”
就在蘇桃皺着眉,心裏想是裝作沒有聽到離開,還是上前去理論一番的時候,從女洗手間裏傳來另外一道聲音。
“你們這樣在背後說別人的閑話好麽?”杜曉雯說,“你們跟蘇總監接觸過麽?你們見過她的專業素養麽?根本就一問三不知,還這樣背後編排別人。”
這兩個嚼舌根的女員工本來就是看着女洗手間裏沒人才敢這樣随便說的。
現在冷不防原來洗手間裏的隔板間裏面還藏了一個人,頓時臉色讪讪,雖然心裏不服氣,嘟囔了一句“別多管閑事”,就也拉着另外一個人走了。
蘇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站在落地窗前,回想着剛才那兩個人的話。
她雖然這半年來一直沒有涉足職場,可是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已經開始進入職場打拼了,而且還特別避開了蘇氏企業,到別的公司投簡歷。
可是現在,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給抹殺了。
蘇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她以前也曾經告訴過自己,不要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既然生活在到處都是人的環境之中,就必定會有別人的閑言碎語傳入耳中,她要做的就只是摒棄那些不好的。
但……
還有一點,是讓蘇桃一直都梗在心底的。
就是……她的身份。
她雖然說從去年十月份和沈鉑辰結了婚。可是,就一直都是隐婚的狀态,結婚證拿回來也是沈鉑辰在她的眼前虛晃了一下,婚紗照沒有補拍,婚禮沒有舉行,現在整個g&p恐怕都并不知道她這個貨真價實的沈太太的存在。
蘇桃忽然就覺得,她想要為自己正名。
這個晚上,她提早回到東臨別墅之中,然後洗手作羹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沈鉑辰回來。
可是,從八點鐘,一直等到十點鐘。
蘇桃皺了皺眉,這些天來,沈鉑辰回來之後,就回來的時間不定,有時候會很晚。
她給沈鉑辰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之後才終于被接通,電話另外一端的聲音嘈雜,蘇桃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今晚會晚點回去,你先睡吧。”
“那你……”
一句話還沒問完,就被沈鉑辰挂斷了電話。
蘇桃擰着秀氣的眉,擡手就将擱在了桌上。
她氣的也飽了。直接就将桌上的菜都倒進垃圾桶裏了,直接上樓去。
毛團兒喵嗚喵嗚的叫着,張嫂搖了搖頭,重新收拾了一下碗筷。
一直到夜晚十一點,沈鉑辰才回來。
他在玄關換了鞋,就擡步向樓梯走去,張嫂聽見聲音,從房間裏出來,“先生。”
沈鉑辰頓下腳步來,“嗯?”
張嫂說:“今天晚上是太太親自下廚的,做了一桌子菜,又等了你兩個小時,最後給你打了電話之後也沒有吃飯,就上樓了。”
沈鉑辰點了點頭,“嗯,你下兩碗面,端上來。”
“是。”
沈鉑辰擡步上了樓,卧室裏,蘇桃沒有開燈,卻也是沒有睡着。
他并沒有直接去床上,而是去浴室裏洗澡。
蘇桃氣鼓鼓的盯着浴室門,耳朵裏都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水聲停了。浴室裏,沈鉑辰換上了睡袍,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來,剛巧擡眼就對上了蘇桃的眸。
“醒了?”
蘇桃摸到一個抱枕就向沈鉑辰砸了過來。
只是,一個抱枕,哪裏有什麽威懾力,更好像是打情罵俏一樣。
沈鉑辰撿起抱枕來,走到床邊坐下,扳過埋頭在枕頭裏的蘇桃的小臉,“來。”
蘇桃死擰着不轉頭,可是到底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沈鉑辰硬是拖着起來,扣着她的腰。
沈鉑辰有點詫異,蘇桃一張小臉上全都是眼淚。
“你這是怎麽了……”
蘇桃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哭了,哭的特別委屈,現在冷不丁被沈鉑辰掰過來在燈光下面,更是滿肚子大委屈,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鉑辰哭笑不得,将蘇桃摟過來,拍着她的背,“別哭了,我以後盡量推掉應酬。晚上回來陪你吃飯,嗯?”
蘇桃其實并不是單單今晚覺得委屈,她是從結婚那天開始日積月累的疲憊感。
更甚至說,是從小時候,第一眼看見那個淡漠而又筆挺的少年之後,這樣長達十幾年的喜歡,可是對方卻始終沒有回應,毫無安全感,終于讓她在某一個點積蓄的委屈爆發了。
蘇桃哭噎的止不住,眼淚滴落在沈鉑辰的睡袍上,将他的衣服完全給浸透了。
“別哭了。你以後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好麽?”
沈鉑辰也是從來都不曾哄過哭的女孩兒。
即便是蘇桃。
蘇桃就算是長時間喜歡着他,并沒有得到過他的回應,也從來都不會在他的面前哭鼻子,甚至在中學被那些混混堵到街道裏差點羞辱了,她也沒有流露出一分畏懼。
這次九死一生回來,他知道,她經歷了怎麽樣的浩劫,可是她也從不說自己的委屈。
現在……
倒是讓沈鉑辰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有些笨拙的捧着蘇桃的臉,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好麽?”
蘇桃抽噎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沒想要哭……就是……就是忍……忍不住。”
是的。
有時候,委屈的狠了,會在不想哭的時候,偏偏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淚,越是有人勸,越是有人安慰,就越是哭的厲害,止都止不住。
沈鉑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蘇桃的鼻尖上捏了一下,“深呼吸。”
蘇桃抽噎了兩下。深呼吸一下把自己給嗆着了,眼淚還沒止住,倒是又咳嗽的臉頰發紅。
沈鉑辰從喉骨裏嘆了一聲出來,捧着蘇桃的臉吻上她的眼睑。
張嫂端上來兩碗煮好的面,蘇桃眼淚已經止住了,只是因為哭的久了,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抽噎着。
沈鉑辰叫張嫂将面放在桌上,然後端着過來,用筷子挑了,吹涼了一口一口喂給她吃。
“我……不餓。”
“吃一點?晚飯不吃,待會兒怎麽有力氣做運動。嗯?”
蘇桃:“……”
她擡頭看着沈鉑辰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張了張嘴,吃了一口面條。
沈鉑辰就這樣給蘇桃喂了半碗面條。
蘇桃搖了搖頭,“飽了。”
因為在夜晚,沈鉑辰也沒有要求蘇桃吃多少,他在外面喝了酒,沒吃多少東西,就将蘇桃剩下的大半碗面吃了。
蘇桃哭的兩只眼睛好像是核桃一樣,沈鉑辰下樓去取了冰袋,給她冷敷眼睛。
盡管這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桃的一雙眼睛還是紅腫,明顯能看得出來是哭過了。
沈鉑辰上午有個十分重要的會議,趕時間要離開,要開車順便載着蘇桃過去。
蘇桃在樓上的衛浴間裏用冰勺子敷眼睛,“你先走吧,我待會兒叫默克來接!”
張嫂聽着這兩人對話的語氣,才算是心下微微安定了下來。
總算是和好了,如果家裏有兩人在冷戰的話,她這個當保姆的心裏也仿佛是橫着一根刺。
張嫂上來到浴室的洗衣籃裏來拿衣服,蘇桃順嘴問了一句:“他走了麽?”
張嫂點了點頭,“嗯。先生走了。”
蘇桃撇了撇嘴,要他走他還真的走了。
張嫂在拿起洗衣籃裏面的衣服,沈鉑辰的外套襯衫褲子……
忽然,她在觸碰到白色襯衫的那一秒鐘,一下愣住了。
在白色襯衫的領口,有一枚紅色的口紅印!
蘇桃用勺子壓了一會兒眼皮,就看見張嫂從裏面端着洗衣籃飛快的走了出來。
“張嫂,待會兒我拿着三明治在車上吃,不在家吃了。”
張嫂卻好像是沒聽見一樣,悶着頭就往外走。
蘇桃訝異了一聲,又叫了兩聲,張嫂這才好像是忽然之間反應過來一樣,“啊?”
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洗衣盆碰的一下就摔在地上,裏面的衣服全都散落出來了。
蘇桃也吓了一跳,就直接過來,蹲下來想要幫張嫂撿地上的衣服。
“不用!放着我來!”
張嫂急忙将地上的衣服全都給一股腦的塞在盆子裏,“不用?煩太太了,我這就下去去準備早餐。”
蘇桃:“……”
張嫂到了樓下,向将衣服都放進洗衣機裏面泡着,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可是如果剛剛昨晚還吵架冷戰,今天好不容易和好了,再出現這種事情來,肯定就不可挽回了。
她只需要私下裏提醒先生一下,而且先生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
當然,蘇桃對此,一無所知。
她只覺得心情還不錯。
仿佛昨天晚上哭了那麽一場,心結已經解開了一樣。
蘇桃今天要去陪着葉老爺子演一出戲,然後将付佩茹從精神病院裏面給救出來。
蘇桃來到葉家宅子,徑直就去葉老爺子的房間,關上了門。
在葉清清的教唆下,家裏有傭人早就已經将蘇桃的行蹤去告訴了躺在床上休養的葉清清。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一個傭人就又跑了過來,“不好了,葉小姐,那個女人扶着葉老爺子要出門!”
葉清清只恨自己現在恢複了這麽長時間,卻還是不能靈活自如,急忙就叫母親先去攔住那兩人,自己則由傭人扶着走出了房間。
葉老爺子一邊是由蘇桃扶着,另外一邊是由俞非扶着,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後面宋美之慌慌張張的聲音。
“爸!”
葉老爺子停下腳步來,看過去。
宋美之叫住了老爺子,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按道理來說,她只是一個兒媳,根本就沒有什麽資格過問葉老爺子的事情。
就在這時,從房間裏由傭人攙扶着走出來的葉清清走了出來。
“爺爺,你這是要出去散步麽?”葉清清臉上帶着笑,“我正好也要出去走走,醫生前段時間還說了讓我有時間多走走呢,促進骨頭的恢複。”
葉老爺子說:“不是啊,我們要出去。”
葉清清心頭突的一跳,“爺爺你們要去哪兒啊?”
雖然現在說話的是對着葉老爺子,可是她的目光卻已經移向了一旁的蘇桃。
蘇桃笑了笑:“爺爺要出去去兜兜風,怎麽,也需要向你彙報麽?”
葉清清狠狠地剜了蘇桃一眼,卻也不敢直接開口說什麽,眯起了眼睛,可是,也找不出什麽借口來,就急忙将宋美之給推了過去。
“媽,你在家不是反正也沒什麽事情麽?你去陪着葉老爺子出去走走吧。”
宋美之立即就明白了葉清清的意思,笑了一聲,主動的上前走過來,在俞非這邊攙過葉老爺子。
“爸,我陪着您出去兜兜風吧,也好我能多照顧照顧您。”
葉老爺子皺着眉,直接就将宋美之給推到了一邊,“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保姆還敢過來扶我,俞非,過來扶着我。”
宋美之臉色讪讪。
葉老爺子自從是腦子不夠數了之後,就屢次将她和幾個妯娌認成是家裏的保姆。
以前倒是也罷了,反正有那麽多人一起丢人。
現在,就這樣被老爺子給甩開了,讓宋美之感覺一下就被打臉了。
葉清清看着蘇桃扶着老爺子已經走到了樓下,急忙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宋美之的手臂,央着她說道:“媽,你快點下去!你去陪着爺爺!”
宋美之說:“你沒看老爺子嫌棄我麽?我還主動跟上去幹什麽?一個老不死的……”
“媽,你管爺爺是不是嫌棄你,現在是蘇桃跟着葉老爺子啊,誰知道她現在又在想什麽鬼主意,你跟着他們,你把他們要幹什麽用發給我!”
謝謝回家跪搓板打賞的玫瑰花,麽麽~~~
第069 永不凋謝的花
宋美之也覺得這事兒蹊跷。
畢竟,葉老爺子這些年來,除了俞非扶着他在宅子裏的小花園裏坐坐之外,從來都沒有出去過的。
現在忽然要開口說出去,肯定是有人在私下裏教唆的。
“好,我這就去!”
走到停車位,蘇桃先扶着葉老爺子上了後座。
起身,就從後視鏡裏看見了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宋美之。
俞非說:“老爺子,三夫人來了。”
葉老爺子很明顯透出幾分不滿,卻也知道,現在不能硬是別着,便說:“她要跟着,就讓她跟着吧。”
宋美之走過來,向着葉老爺子賠笑,打開前面的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爸,我跟您一起,到時候有點什麽事情,我們彼此之間也好商量。”
葉老爺子翻了個白眼,“你一個保姆,跟着就跟着了,多什麽話。”
蘇桃忍住笑。
宋美之臉色更白了,剛才在樓上就覺得心裏煩躁,現在更是如此,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貴夫人了,結果現在就被人認成是一個保姆,還這麽明面上羞辱。
如果不是看着這人是葉家老爺子,她都懶得去伺候。
這一路上,宋美之聽着後面車座上,蘇桃和老爺子兩人在說說笑笑,頓時就感覺到如坐針氈。
明明就是一個假冒的葉清雅,老爺子還就相信了。
車子經過一個商場,忽然葉老爺子叫了一聲。“停車!”
這一聲,讓車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楞了一下。
葉老爺子開了車門就要下車,另外一邊就是飛馳着車輛的馬路,蘇桃急忙就扯住了葉老爺子的衣角,“爺爺!你慢點!”
葉老爺子轉過身來:“清雅,我看見那邊的泥塑了!你快點跟我下來。”
蘇桃也沒有敢松手,畢竟大馬路上車水馬龍的。
她從葉老爺子下車的那邊也下了車,緊緊地扶着葉老爺子過馬路。
宋美之翻了個白眼,還真是老年癡呆了,泥塑有什麽好看的。
她也沒有下車,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反正車子在這邊。開車的俞非也沒有下車。
宋美之看向一旁開車的俞非,“你說老爺子這麽出來,是想要去哪兒?”
俞非說:“不知道。”
宋美之:“……”
他是開車的四家,他不知道,那誰知道?
不過宋美之也沒多問什麽了,既然人家不說話,她也沒有必要自己去讨不痛快。
反正老爺子也就去商場裏逛一圈,很快就回來了。
卻沒有料到,其實,蘇桃和葉老爺子從商場的東門進入,就從商場的西門出來了。
蘇桃扶着葉老爺子,叫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川北精神病院的地址。
葉老爺子這是頭一次來川北精神病院,在經過一道長廊,他忽然開口說:“其實,我這個大兒媳……剛開始并沒有被送在這個精神病院,而是在東區精神病院。”
蘇桃一聽,心裏不禁一凜。
她也知道,東區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因為都是收留的一些沒有錢的病人,不管是住宿還是吃飯,各種條件都不達标。因而,那附近一直都傳言着,那邊有鬼,一道半夜就開始各種陰冷森然的聲音。
其實,都是那邊的精神病人的哀嚎聲。
“那個時候我其實也沒有來過,但是後來俞非代替我來過,”葉老爺子嘆了一聲,“俞非跟我說,裏面都是好幾個人一個病房,經常性的都是在四處流竄的人,擾的人根本就無法休息我就又讓俞非托了人。将她給安排到了川北。”
川北是最好的精神療養院,環境清幽很适合療養,只是因為價格昂貴,一般在精神上有問題的人都負擔不起。
蘇桃在心裏嘆了一聲,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如果不是因為清雅的死,如果不是因為想要洗脫自己的罪責,她恐怕也不會現在踏入葉家争權奪勢的這一攤泥淖之中。
蘇桃簽了字,然後扶着葉老爺子上去去看付佩茹。
房間裏再沒有了上一次來的那種凄厲而又刻意的尖叫聲,裏面的鎖鏈什麽東西也都給收了起來。
付佩茹穿着寬松的病號服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發呆。
聽見身後的房門響了一聲,以為是護士來送中餐了,也沒有說話,就這麽一動不動。
蘇桃先走過來,叫了一聲:“葉夫人。”
付佩茹的後背僵了一下。
蘇桃怕付佩茹陡然之間看到葉老爺子心裏有凄楚,便在付佩茹轉過身來之前,先開口說:“爺爺來了。”
果然,付佩茹狠狠地扭過來,眼睛已經瞪大了。
付佩茹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葉老爺子,一下就向着葉老爺子撲了過來,“爸……”
葉老爺子也覺得心頭酸的很,拍了拍付佩茹的手背,“這幾年……苦了你了。”
蘇桃知道這兩人肯定是有話說,她便起身離開了。
走之前,帶上了門。
她站在走廊上,低着頭看着外面水洗一般的湛藍天空,在另外一側,是大片林立的松樹林,此時正值盛夏,松樹林樹葉的顏色是仿佛是蒙上了一層墨汁的深綠色。
蘇桃打開了窗子,手肘撐在窗臺上,彎着腰看着樓下。
忽然,從停車處那邊緩緩地走過來一道身影,讓蘇桃一下就挺直了腰看過去,“陸吾!”
可是,到底是距離太遠,陸吾根本就急沒有聽見蘇桃的叫聲,他依然向另外一邊走去。
距離遠,但是蘇桃還是可以看見那些人影。
在停車坪的另外一邊空地上,陸吾走向了一個由護士推着坐着輪椅的女人走過去,停在了陸吾面前。
護士跟陸吾說了幾句話,才将坐着輪椅的女人留在陸吾的面前,轉身離開。
蘇桃頓時就有些詫異,陸吾……為什麽會出現在精神病院這裏,而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轉身。向着病房裏面看了一眼。
葉老爺子和付佩茹坐在床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是看起來好像是在深談,蘇桃便轉身匆匆忙忙跑下了樓,向着那邊停車坪那邊的空地跑過去。
蘇桃跑過去,剛好看見陸吾在輪椅前蹲下來,握住了輪椅上穿着寬松病號服的女人的手。
她急忙捂住了嘴,躲到了後面的一棵大樹後面,沒有打擾到那兩人。
陸吾蹲在女人的面前,似乎是在說一些什麽話,但是輪椅上的女人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從蘇桃的這個角度來看。只能看到女人的側臉,臉色很白,是那種病态的白,常年不見陽光的白,就連眼神裏也是暗淡無光的,很是呆滞。
忽然,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開始狂躁的動了起來,大聲的叫着:“別碰我!放開我!滾開!”
蘇桃被這樣尖利的尖叫聲給吓了一跳,側過頭從大樹旁邊看過去,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忽然一把抓住了陸吾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緊接着,不待蘇桃有什麽動作,另外一邊的醫護人員就蜂擁而至,一下就将女人給拉了過來,一根針管在她的手臂上紮下去。
經過一片混亂之後,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才終于安靜了下來,卻癱軟在輪椅上,似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人被護士給推走了,陸吾站在原地,沒有動。
蘇桃背靠着粗壯的梧桐樹樹幹,心裏正在踟蹰着,要不要主動出去。
畢竟,這樣偷窺到別人的隐私,實在是一件很令人尴尬的事情。
其實,蘇桃早就知道陸吾好了。
畢竟,在清縣村的那段時間裏,蘇桃是眼睜睜的看着陸吾是怎麽“傻”的,後來就有些改變了,卻也并不是十分明顯,但是也叫蘇桃有所察覺。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去美國之後這麽久,放任陸吾一個人在c市。
蘇桃正打算等到陸吾離開之後,她在悄無聲息的走開。
然而就在蘇桃動了動手腕,剛準備從樹後面走出來的時候,忽然有一只大掌就從樹幹的另外一側,仿佛是一道光一樣冰冷的伸過來,一把就扣着蘇桃的脖子,将她給抵在了粗糙的樹幹上。
蘇桃在這一瞬間,感覺到呼吸逼仄。
就和去年十二月份,被抛入冰冷的江水之中的那種感覺一樣,透不過起來的冷。
這一剎那,她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來自于面前男人身上傳來的那種森冷的殺意的。
“蘇蘇!?”
等到陸吾看清楚了“藏”在樹後面的這個女人的臉的時候,一下松開了手。
他有十分敏感的察覺力。所以就在感覺到樹幹後面躲着有人的那一瞬間,就好似是一道驚電一樣閃身而過,掐着對方脖子的手就在那一刻不由得收緊,到一個十分恰到好處的角度,既會讓對方呼吸逼仄,卻也不到被掐死的那種感覺。
蘇桃劇烈的咳了兩聲,身體一下就虛軟了下去,幸而有陸吾及時的伸手扶住了她,攬着她靠着他的胸膛。
“蘇蘇!”
蘇桃咳嗽了兩聲,擺了擺手,可能是因為剛才被陸吾掐了一下,才導致現在喉嚨都有點痛了,嗓音聽起來有一絲沙啞。
“我沒事。”
陸吾扶着蘇桃的手臂,“我剛才……以為是有人在這邊偷聽……”
他沒有說下去。
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自己的這種行為。
有人偷聽,難道就要伸手去将對方給掐死麽?
蘇桃看着陸吾在自己面前支支吾吾,忽然就感覺到好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在清縣村的時候,那個會害羞不成熟的大男孩。
“沒什麽,我就是過來這邊辦點事情,忽然就看見你了,想要過來和你打一聲招呼。”
誰還沒點隐私呢?
蘇桃也并不想要探究陸吾的私生活。
她之前就感覺到,陸吾不屬于那個小村莊,現在陸吾好了。想必也是重新回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陸吾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蘇桃會不追問剛才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瘋女人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蘇桃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猛地一拍腦門,“我忘了,我還要去接我爺爺,哥,改天有時間一起出來吃飯哦。”
蘇桃說完,掉頭就想着主樓的住院部那邊跑了過去。
陸吾看着蘇桃跳着跑遠的身影,眸色越發的深沉,仿佛是能和黑暗的天幕融為一體一樣。
他轉身開車離開。
在一家茶樓門口停下了車,走進茶樓,看莉莉絲他們還沒有到,想了想,還是拿出來,撥通了沈鉑辰的電話。
………………
沈鉑辰在接通陸吾的電話的時候,面前,郁思臣才剛剛落座。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姓名,起身,走到窗邊去接通電話。
“沈鉑辰,我是陸吾。”
沈鉑辰說:“你不用自報姓名,你的姓名多半都是假的。也就是用來騙一騙蘇桃。”
“呵,”陸吾毫不掩飾的冷笑了一聲,“假的?那你和蘇桃的結婚證,到底算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鉑辰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
陸吾冷哼了一聲,“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不得殺了我,不過你放心,這事兒我暫時不會告訴別人,你既然瞞着蘇桃,那我也替你瞞着。”
“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她。”
“你應該知道,”陸吾頓了頓,“如果她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在騙她,亦或是知道你是有妻子女兒的人,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話裏的意思,就是讓沈鉑辰盡快将路易斯家族那邊的事情給弄完,然後脫身出來。
沈鉑辰挂斷電話,身後的郁思臣不耐煩的敲了敲桌面,“不知道讓人等是很不禮貌的一種行為麽?”
一旁喝水的蘇景歡不禁就向上翻了個白眼。
真是雙重标準,好像他就從來都沒有讓人等過一樣。
沈鉑辰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來。
郁思臣向前交疊伸長腿,不經意的問:“待會兒我直接叫警車來接?”
“我的事情辦完。明天下午,我會親自去找你。”
郁思臣冷笑一聲,“你覺得你的信用在我這裏還有額度麽?”
沈鉑辰傾身,端起一杯茶水,“信不信由你。”
………………
而與此同時,茶樓。
陸吾挂斷電話,看到樓梯口,有一前一後兩個人走上來,便收了,擡步向前面樓梯口的那兩人走去。
陸吾站在樓梯口,樓梯上跟在亞麻色短發的盧裏克身後的金發碧眼的女孩。擡頭不經意間看到陸吾,一下就站住了腳步,捂住了嘴。
“凱亞!”
下一秒,莉莉絲一下就朝着陸吾撲了過來。
陸吾張開雙臂,接受了莉莉絲的這麽一個熊抱。
“凱亞,真不敢相信!”
莉莉絲碧綠的眼睛裏,盛滿了驚訝,她捂着嘴,“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盧裏克向陸吾聳了聳肩,目光裏分明寫着的是:“看來,你攔着她是十分正确的選擇。”
陸吾攬着莉莉絲的肩,“我們先進包廂。”
等到這三人進了包廂之後,後面不遠處尚且沉浸在剛才不經意間聽到的一個驚天的秘密的宋美之,尚且還沒有回過神來。
後面端着餐盤和茶水走上來的服務生,“借過,麻煩請您讓一下好麽?”
宋美之依然是一動不動。
服務生就算是再良好的服務态度,遇上這種叫三遍兩遍的聽不見的女人,耐心也是就消失殆盡了。
她直接就伸手去推了宋美之一把,“這位女士,麻煩我借過一下,好麽?”
身後有人忽然在宋美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這讓宋美之一下就驚跳了起來。
“啊!”
她的手臂一揚,就将服務生手裏的托盤給掀翻在地了。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宋美之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蹲下來幫服務生撿起托盤,順手從自己的錢夾裏抽出來一張一百的遞給服務生,“實在是抱歉。”
說完這句話,宋美之急急忙忙就向樓梯口走去。
因為葉老爺子和蘇桃在商場之中臨時離開,讓宋美之在商場裏找了一圈,出來口幹舌燥,而俞非開的車也不見了蹤影,她便想要來到茶樓裏喝杯茶。
可是。卻并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茶樓之中,無意之中聽到這樣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蘇桃和沈鉑辰竟然結婚了!
這個還不是最令人感到震驚的,而是沈鉑辰和蘇桃竟然是假結婚!
她拿出來,立即就撥通了自己女兒的電話。
葉清清還以為母親是跟着蘇桃和葉老爺子有什麽新發現,接通電話就問:“媽,他們是去哪裏了?”
“清清,”宋美之答非所問地說,“你告訴我,蘇桃和沈鉑辰是不是結婚了?”
葉清清一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