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被一個小姑娘說的啞口無言了
…我不行了,我有哮喘,給我……給我藥……”
蘇桃一句話說的氣喘籲籲,又狠狠地踢了兩腳門板,在外面聽起來特別像是在垂死掙紮。
服務生的臉一下吓得蒼白,要是真的在他手裏出了人命,就糟糕了!
他急忙就将鎖給開了,猛地推開門。
地面上,果然躺着一個女孩子,頭發遮住了面龐,歪着頭,身體在不斷的抽搐着。
蘇桃的手指伸向黑暗的角落,“藥,我的藥!”
服務生急忙就跑過去,“藥在哪裏?我幫你拿!”
話音剛落,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撞,撞向了一排架子上,緊接着眼前一黑,身後的門哐當一聲給關上了。
服務生:“……”
他反應片刻,已經是明白了過來。
“喂!小姐,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就算是自己逃出去,也用不着把我關着吧!”
蘇桃從外面把門給鎖了,說:“抱歉了小哥兒,你最好裝出昏迷的模樣,那位九少回來,你就說我把你給打暈了!”
服務生略微一愣。
蘇桃沖着門板比了一個手勢,掉頭就跑了。
已經淩晨一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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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漠跟着容淩進去和陸伯伯打招呼。
“陸伯伯。”
今兒是陸家小孫女的生日,來拉着過來要唱歌,要不然一般情況下,這種場合,也就适合他們這些小輩,長輩們都不會過來的。
況且,這個時候,都已經是零點以後了。
也是陸家的長輩慣着自己的這個老來得女。
“來,小九。”
陸伯伯的聲音一出,整個包廂的人就都看了過來。
只見門口,逆着光。站着一道颀長的身影。
夾克皮褲短靴,左耳上一枚黑色的耳釘,都是最挑身材的一套裝扮,卻沒有一丁點的違和感。
容漠是容家幾個兄弟裏面長得最好看的,容貌完全是随了母親的面容,所以一雙漂亮的鳳目,再加上紅唇,如果往前推十幾年,到容漠小時候,完全都是當成女孩子來養的,這也是容家老爺子為了糾正容漠這一身陋習,才給丢到軍營裏面去練了幾年。
卻從來都不曾想過,練是練了,只是,那一身正氣沒有練出來,倒是多了幾分痞氣。
容漠對長輩還是畢恭畢敬的,跟陸伯伯多說了幾句話,就丢下容淩在這邊應酬,借口尿遁。去了一趟洗手間。
沈鉑辰也起身,叫了一聲:“容九。”
容漠知道沈鉑辰是容淩的朋友,也就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笑,“辰哥。”
“不想回軍隊?”
容漠咬了一支煙,順手給沈鉑辰遞過去一只,打火機在手指尖靈活的轉了一下,一下就竄出一道火苗來,幫沈鉑辰點了煙。
“不想去了,沒意思的很。”
“那現在不在軍隊,有意思了?”
“也沒什麽意思,”容漠本想要給自己點了煙,又忽然改了主意,順手就将香煙挂在耳後了,痞氣的一笑,露出一顆虎牙,“死水一潭。”
沈鉑辰緩緩地抽了一口煙,輕吐出來煙氣,眸光在容漠的手腕上一掃,不經意看見他手腕上的一個齒痕。“這是……?”
容漠剛才一直都用自己的衣袖遮擋着,不過現在一擡手肘,給忘了,就這樣冷不丁的就露出來了。
“剛才被兔子給咬了,”容漠直接将衣袖放下來,重新把手肘給遮住了,“辰哥,?煩你待會兒給我哥說一聲,我今兒晚上有事兒,先走了。”
沈鉑辰淡淡的嗯了一聲,靠在洗手臺上抽了一支煙,接到了梁錦墨的電話。
梁錦墨剛剛從手術臺上下來,急診病人,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整個人都已經快累的虛脫了,猛地灌了兩口葡萄糖。
“今兒不是幫你去看葉二小姐的傷勢麽?得,我都快要嘔死了!”
梁錦墨将身上的手術服給脫了,抽出紙巾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你知道薛紫嫣吧。葉清清的那個閨蜜,直接就沖了過來,然後就崴了腳了,非得賴上我,讓我扶着他去檢查,去拍片!結果,幾個小時下來,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七公分的高跟鞋,跑起來如履平地!”
沈鉑辰靜靜地聽着,“蠢。”
梁錦墨:“……”
“我讓你去查葉清清的傷勢,你難道不會去問主治醫生麽?去她的病房幹什麽?覺得她長得好看,想要近水樓臺麽?”
梁錦墨:“……”
這話是沒錯,他果然還是有點犯傻了,就是……
他覺得,容淩說的挺對的,沈鉑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損人,而且還是那種不會破口大罵,只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你釘死在那裏,連嘴都張不開。
“那你等着,先別挂電話,我直接去調病歷。”
沈鉑辰今天晚上一絲睡意也沒有,也就樂的這麽等。
手中一支煙抽完,順手将煙蒂丢在了一邊的垃圾桶裏。
随即,聽筒內傳來了梁錦墨的聲音。
“卧槽!”
梁錦墨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名詞,“這麽嚴重!肋骨骨折兩根,小腿粉碎性骨折,輕微腦震蕩……這到底是什麽程度的車禍啊!”
“呵,你說什麽程度的車禍?”
梁錦墨神經一凜,“你是說……這是醫生故意寫的?”
沈鉑辰輕哼了一聲,“不是讓你幫我查八年前的病歷和醫生麽?”
“我查了,但是之前醫院領導換層,醫生護士都大患血,真的,現在都分布在c市大大小小的各個醫院裏,還有去醫學院當教授的,這麽找,就是大海撈針。”
他頓了頓,“只不過,倒是找到了一份很詳細的病例記錄,有關于蘇桃的。”
雖說當時沈鉑辰根本就沒有說明梁錦墨調查的方向,但是,梁錦墨怎麽還能不了解自己結交這麽多年的兄弟。
根本也就是借口查蘇桃的信息。
“什麽?”
梁錦墨說:“她之前不是失明過一段時間麽?這是一份很詳細的報告,我拍照給你傳過去。”
………………
容漠原路返回,手中的打火機上下抛着。
回到走廊上,門口竟然沒人。
容漠皺了皺眉,看來着夜色裏面的服務生也都皮緊了,他的話都敢不聽了,回頭讓顧哥也好好地管教一下他手下的這些人。
走到儲物間的門口,容漠單手铿的一聲就将鎖給拽開了,手肘擡起,帥氣的擡腳一踢,門板被突兀的一撞,猛然打開了。
只見,地面上躺着一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卻并非是剛才那個女孩子,而是剛才臨時揪過來的服務生。
容漠插着褲袋走過去,擡腿踢了踢,“喂,別裝死,起來。”
服務生被容漠給叫醒了,臉上還有片刻的迷惘,在對上容漠才立即道歉:“對不起啊九少,剛才……剛才那位小姐在裏面哮喘發作,我就急忙進去幫她找藥,結果就被敲暈了反鎖在這裏面了。”
他低着頭,有點戰戰兢兢的說完這些話,就等着這位爺發落了。
他之前也想了,剛才設計跑出去的那位小姐,恐怕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一層,才會把他給反鎖在這件儲物間裏,盡量可以讓他少受到點懲罰。
也算是在為了自己的同時,幫他想好的退路。
就在這時,他忽然就聽見了從自己的頭頂,傳來的一聲輕笑。
容漠随意的擺了擺手,“行了,你走吧。”
服務生楞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是在劫難逃了,誰知道竟然就這麽……放他走了?
容漠的臉色冷了下來,随意的瞥了呆愣在原地的服務生一眼,直接擡腳就踹,“還不滾?”
服務生一聽,說了一聲“謝謝九少!”,急忙就跑走了。
容漠靠在門口,随手撩起自己的衣袖,看着手腕上被咬的齒痕,緩緩地向上勾起了唇角。
跑丢了一只會咬人的小兔子啊。
看來,這無趣的如同是一潭死水一樣的生活,終于要有點波瀾了。
………………
蘇桃從走廊中的儲物間裏跑出來,在夜色裏面迷了路。
這邊的樓層,原本是一家東南亞歌舞廳,一直到六年前被msc收購,然後改造重新設計,一直到兩年前又翻新過一次,拓展了地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宮殿。
這邊即便都是會員制,卻也是分為a、b、c三個區域。
蘇桃現在的身份,在這裏面如同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已經有不少人向她看過來了。
畢竟,來到這裏面卻穿着很廉價的地攤貨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蘇桃轉了一個彎,直接就鑽進了女洗手間裏,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
如果能夠找到一個服務生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能問一下具體的地點就好了,要不然今晚就這樣……無功而返?
可是,如果今天失去了這個機會,恐怕再就沒有像是今天投機取巧摸進來這樣的好運氣了!
身邊,忽然響起來噠噠的清脆高跟鞋聲音,蘇桃的餘光落在盥洗臺的另外一側,一雙白皙如削蔥的手指伸到自動感應的水流下洗手,輕輕巧巧的說了一句:“你大半夜的來到這種地方來,你那個純情的小男朋友不知道吧?”
蘇桃猛然轉過頭來看過去,睫毛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流過眼眶,從臉龐滑落下來。
昨天辣個問題,美人們今天回答就要變卦了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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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 掀開她臉上的面具
女人笑了一下,撩動了一下自己鬓邊的卷發,撥到耳後,“看見我怎麽不說話了?被發現了,覺得窘迫?”
蘇桃已經回過神來了,盯着女人一張濃妝的面龐,“你別去動他。”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在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蘇桃現在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陸吾!
一旁自動感應的水龍頭又流了幾秒鐘,女人向後靠在盥洗臺上,“只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大男孩罷了,我本也就沒有打算怎麽樣,倒是你……你看起來,根本就不屬于這裏。”
女人的濃黑的眼睛看過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蘇桃并沒有打算和這個女人多說些什麽,盡管在費盡心思想辦法,卻也并不想要求助一個第一印象就糟糕透頂的人。
她生冷的回答:“不需要。”
誰知,女人卻擡手擋在了她的面前,“你不讓我幫,我就偏偏幫。”
女人慢悠悠的踩着高跟鞋,走到蘇桃的面前。
她的個子原本就比蘇桃要高,再加上高跟鞋,一下就比蘇桃高出一頭了,低着頭看蘇桃,倒是顯得有幾分壓迫感。
“女人一般來到這種地方,不是為了攀附權貴,今後可以贏得一個金主,吃穿不愁,要麽就是為了錢,純粹為了錢,”她點着自己做了藍紫色美甲的手指甲,“讓我來猜猜,你肯定不是來找金主的,那麽就是為了來賺錢,而且,還不是小錢。”
蘇桃擡起了頭,??地盯着女人化着精致妝容的臉。
“不過,就是看你想要賺哪種錢了,是賣藝,還是賣-身?”
蘇桃一時間沒有說話,靜靜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幾秒鐘,才主動開口問:“你知道a區的燕舞臺在哪裏麽?”
女人挑唇笑了,主動伸出手來,“傅清酒。”
蘇桃的目光輕輕巧巧的垂落在面前這只保養極好的手上,停頓片刻,才再度揚起嬌俏的小臉,伸手與女人握了握,“米蘇。”
“哦?”傅清酒側頭,眨了眨眼睛,“米蘇,提拉米蘇?”
蘇桃抽回手,很是淡然的随意嗯了一聲。
在村子裏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并不意味着重新回到大都市,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報出自己以前的名字。
雖然說,蘇桃這個名字并不顯眼,而且,即便是圈子裏的人。知道蘇家有兩位千金,卻都知道蘇家的大小姐才女蘇沐煙,卻都不知道蘇家的二千金蘇桃的名字。
本來蘇桃的名字起的也就随意,因為母親在生蘇桃的時候,喜歡吃桃子,就順嘴給起了個名字。
只是,莫名的某種感覺,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嗯。”
抽回思緒,蘇桃點了點頭,“對,就是提拉米蘇的那個米蘇。”
傅清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讓蘇桃跟上,“你是想要在舞臺上鬥舞?”
夜色這邊的燕舞臺,很出名的就是鬥舞,兩個女人前後跳舞,然後臺下的客人競價,一般是陪喝一杯酒的價格,或者,還有些是實在心癢難耐的。會出高價陪一晚。
“嗯。”
蘇桃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低頭看時間。
她還擔心在旅館裏的陸吾會在半夜醒了……
傅清酒轉頭看着她,“你有舞蹈底子?”
蘇桃将放回包裏,“我小時候學過幾年芭蕾,後來在高中大學學了爵士,也跟人搭伴跳過拉丁,給大型舞臺劇編過一些舞蹈動作。”
傅清酒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蘇桃。
這種身材,的确是跳舞練出來的,走路的時候,脊背筆挺,雙腿修長而有力,優雅的天鵝頸時時刻刻都以一個很美的角度撐起,小巧的下巴微微向內收起,盡顯氣質。
皮膚白皙,就算是離得這樣近,都看不見一點瑕疵的毛孔。
臉蛋也好看,清眸柳葉眉,雖然現在流行的是比較粗的一字眉,可是傅清酒卻欣賞不了,她覺得,襯着蘇桃這張鵝蛋臉,偏偏是這樣的眉,這樣小巧的鼻更加美,有一種特別的韻味。
只是……
偏偏就是右臉上的一道疤,很突兀的就将這張臉的美感給打破了。
更甚至,會讓人在第一眼看她的時候,就只注意到臉上那一道醜陋的疤痕,而不會進一步觀察她長得如此精致細膩的臉蛋。
蘇桃知道傅清酒在想什麽,直接說:“我跳舞的時候,可以戴面具,臉上的疤痕不會被看見。”
傅清酒挑了挑眉,這姑娘說話倒是不卑不亢的。
如果是一些長得漂亮的女孩子,臉上因為某種原因留了疤痕,肯定是會産生某種自卑心理,一定要去做手術把疤痕去掉的。
“我能問下,你臉上的疤是怎麽弄的麽?”
蘇桃沒有回答。
傅清酒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不會說。
“我認識燕舞臺那邊的負責人落落,我可以直接推薦你過去。不過,應該也會需要一個測試才能夠留下來。”
蘇桃點了點頭,“嗯,謝謝傅姐。”
傅清酒看起來年齡就比她大,她便這樣叫了。
傅清酒笑了,拿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來點上,“以前我聽見人家叫我姐,我都怒斥回去,我可不想憑空就給人叫老了,不過,你的這一聲姐姐,我受了。”
蘇桃跟在傅清酒身後走,在走進一道裝修精良的拱門之前,她一把就抓住了傅清酒的手臂。
“傅姐,我……還有個請求。”
“嗯?”
傅清酒吐了一口輕薄的煙氣,透過缭繞的青白煙霧看着蘇桃的面容。
“我……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說話,”蘇桃擡頭看向傅清酒,“我只能是個啞巴。”
………………
a區燕舞臺。
這邊是類似于一個小型的劇院。燈光暗淡,每當有人在臺子上鬥舞的時候,都會有一束燈光打在臺上舞者的身上。
跳的舞種并不受限制,但是,多數還為脫-衣舞、鋼管舞或者肚皮舞。
因為,更加妩媚,利用身材的優勢,更加吸引男人的眼球。
當傅清酒帶着蘇桃來到燕舞臺的場地內,剛好開始新一輪的鬥舞。
此時,正有一個女人從厚重的帷幕之後走出來,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身,片刻之後纏繞上立在舞臺正中的鋼管上。
身體異常柔軟,可以任意彎折到某一個角度,每走一圈,身上的衣服就會脫掉一層。
最終,便只剩下來一般沙灘或者是模特的泳衣秀場的比基尼。
三點式的比基尼是最考驗身材的,這種要遮不遮的感覺最是撩人。
不過,舞臺上跳舞的這女人,也的确是有這種資本,童顏巨……
蘇桃還沒有想完,身旁抱着手臂的傅清酒就已經不屑的開口:“胸是矽膠的,臉蛋是打了玻尿酸的,你腦子裏的那四個字的詞,她配不上。”
蘇桃:“……”
剛才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寫着那個詞麽?
臺下的男人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競價的标牌到了兩萬。
一杯酒,兩萬,已經是高價了。
傅清酒把抽了一半的煙掐了,偏頭問蘇桃:“這種舞,你能行麽?”
蘇桃笑了一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傅清酒擡步向前走,“那就好,我帶你去見落落,你不用說話,只需要聽我的就行了。”
蘇桃嗯了一聲。
她雖然現在是聽傅清酒的,卻也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在這種場合之中,多的都是烏合之衆,人心隔肚皮,即便是別人肯幫忙,也要多留一個心眼,以免被人賣了,還傻乎乎的幫人數錢。
…………
後臺。
戚落落靠在明晃晃的梳妝臺上坐着,兩條長腿穿着闊腿褲,敲着二郎腿,一悠一悠的,用十分娴熟的夾煙的手勢頤指氣使,“香香,今兒你要是再拿不到一萬,明兒你的位子就有人頂了。”
“落落姐,你看我上次崴了腳還沒好呢。”
“沒好也給我上,難不成叫我白養你啊,”戚落落哼了一聲,“還有,別叫我姐,我哪兒認的下這麽多的妹子。”
那稱呼為香香的女人也沒吭聲了,就坐在化妝臺前化妝。
“還這麽厲害麽?”
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戚落落看過去,眉眼向上一挑,“喲,傅校花,你怎麽來了。”
傅清酒紅唇微微一張,一聲不屑的嘁吐出來,“校花怎麽,某人想當校花還當不來呢,也就只能??地在論壇被評為千年老二。”
戚落落:“……”
周圍正在準備的舞者都沒有什麽反應,對于這兩位一見面就唇槍舌戰的彼此挖苦譏諷,早就見怪不怪了。
戚落落擡腿敲了下來,踩着高跟鞋才在地面上,一眼就看見了在傅清酒後面的一邊衣角,“後面還有一個呢?”
傅清酒往邊上移動了一下,“帶過來給你這邊鎮場子的。”
戚落落一眼掃過去,女孩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散落在肩頭,看起來年齡挺小的,“擡臉,讓我看看。”
蘇桃:“……”
怎麽有一種古代青樓老鸨的既視感?
不過,她還是大大方方的擡起頭來。薄薄的唇角向上一勾,笑了一下,連帶精致的五官都生動了起來。
随即,後面有幾個正在換衣服的舞者倒抽了一口氣。
且不說長得怎麽樣,就只是臉上的那一道疤,就已經喧賓奪主了,直接就能讓人判了死刑。
現在本就是一個看臉的社會,更別提,舞臺上,更是要看臉!
只是,戚落落卻并沒有立即表态,觀察了蘇桃一分鐘,才啧啧唇,“底子是不錯的,只是……你覺得,她能上?”
這句話,明擺着是跟傅清酒說的。
傅清酒似乎是覺得高跟鞋穿的時間長了,累得慌,直接甩了高跟鞋。從化妝臺上抽了一本時尚雜志墊在地上,赤腳就踩了上去,剛好就踩在戚落落剛剛翻開的那一頁上,他的男神偶像臉上,啪嗒啪嗒的走動了兩下。
戚落落:“……”
傅清酒反問道:“怎麽不能上,你們這裏拼的是舞技,又不是臉。”
戚落落直接就擡手去推傅清酒,“你踩着我男神的臉了!”
蘇桃:“……”
傅清酒擡腳,戚落落就将雜志從她腳下給抽了出來,“都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還男神,呵呵,也不嫌臊得慌。”
戚落落怒目:“怎麽,我有我自己的男神礙着你什麽事兒了?也比你好,整天抱着一個骨灰盒去追悼吧!”
這種厲害的話都說出來了,傅清酒臉上也就出現了短暫的恍惚,立即反唇相譏:“我有骨灰盒,我有美好的回憶,你呢,這輩子都不可能攀的上人家的一幅衣角,也就是在心裏做做白日夢吧。”
周圍的人還在繼續工作,絲毫沒有被這邊的針鋒相對給打亂,似乎早就都見怪不怪了。
唯獨蘇桃……
蘇桃有點懵逼。
不是說認識的關系不錯的人麽?怎麽有點從狼窩裏面出來,又進了狐貍窩的感覺。
兩人吵了一陣子,沒罵人沒帶髒字,卻是一句比一句刻薄尖刻,最終以戚落落猛然将刀子一樣的目光投向蘇桃,“你!去換衣服!”
傅清酒輕笑了一聲,“我說千年老二,別因為咱們兩人的事兒,對人家一個小姑娘家的失了和氣。”
蘇桃:“……”
要不是已經因為某件事情要裝啞巴,否則現在她早就忍不住了。
她現在就好像是這兩人之間的刀,戳那邊一下兒,再會過來,刀柄戳這邊兒一下,有點莫名其妙的累。
戚落落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一時間就收斂了鋒刃,問傅清酒,“她嗓子有問題?”
“嗯,”傅清酒掃了蘇桃一眼,“不能說話。”
戚落落看了一眼時間,“會打手語麽?”
蘇桃點了點頭。
“你打手語吧,我看得懂。”
這次輪到蘇桃愣怔了。
畢竟,一般人都不會懂手語,即便是在村裏的那幾個月,也是她央着村裏的手語老師教的,與人交流的時候,也都是打最淺顯的手語,然後唇語并用。
蘇桃迅速的打手語:“我可以戴面具跳舞,今天是考核麽?我剛才看見外面跳的是鋼管舞,但是我不會,我想跳另外一種。”
“什麽?”
戚落落看着這個嬌小身形的女孩子,手語的動作翻飛,偏偏打的漂亮,仿佛兩只手就能比出一朵花來。
“爵士。”
這次,是蘇桃用唇語比出來的,戚落落挑了挑眉。
………………
爵士是男女都可以跳的。
可以性感,也可以帥氣。
尋常一些,也可以跳成街舞。
蘇桃身上本就穿着?色衛衣和牛仔褲,普通的打扮,戚落落想要拿自己的那套衣服給她穿,可是她個子不高,再加上比她瘦,肯定效果會适得其反,便說:“你就便服吧,先試試場子。”
這句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有點驚訝。
本來跳舞就是要看臉蛋要看身材的,現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要臉蛋沒臉蛋,這麽普通的地攤貨,身材也沒法露了。
衆人嘻嘻的笑開了。
“真是不自量力,就這樣,還敢在我們這邊班門弄斧。”
“對啊,我看着她臉上那道疤就覺得想吐。”
“個子也不高,看起來幹巴巴的,有哪個男人不長眼會喜歡上她的。”
“都給我閉嘴。”
戚落落厲聲呵斥。“這就是你們的教養?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譏諷別人的長相!況且,”她冷冷的說,“她比你們的底子都好,她現在是素顏,你們有誰,敢卸了妝過來站她身邊兒來比一比的麽?就別說卸妝,就你們ps過的照片拿過來,都沒人好看,還嘀嘀咕咕什麽!”
舞女們雖然心裏有氣兒,卻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戚落落的威嚴還是在的。
她看了一眼時間,這一場的表演就已經都結束了,還剩下十幾分鐘的時間。
“等一下,等到這一場結束,你上臺跳,我看一下有沒有舞臺感。”
蘇桃點了點頭。
在上臺之前,蘇桃去了一趟洗手間,沉沉的呼吸了一下,将自己那種緊張感壓制了下去。
雖然在此之前,已經上過很多次舞臺,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格外的緊張。
應該是因為,之前都只是為了單純的表演,而這次,是為了賺錢吧,目的不一樣,所以心境也就不一樣。
傅清酒也沒有離開,就站在臺下等待。
場子已經被清空了。
兩點半。
場內的燈光一下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聚光燈打在了高臺之上。
一道嬌小的身影,匍匐在舞臺上,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披下來,完全遮住了她的面龐。
身上的連帽衛衣給脫掉了,現在穿着的是一件比較寬大的?t。
随着音樂的響起,嬌小的身影一下就跳了起來,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弧,高高的劈叉,然後再度下壓。就這樣,直接在舞臺上劈了一個橫叉。
因為身形的移動,後面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這樣的功底,讓戚落落手中抽煙的動作都頓了頓。
身旁有個舞女說:“什麽啊,又不是讓你跳芭蕾的,裝什麽裝。”
就在話音未落之際,臺上的女孩已經如同精靈一般跳了起來,先前的幾個芭蕾基本功的舞步之後,便是帥氣而性感的爵士動作。
蘇桃臉上帶了半片的?貓面具,只露出烈焰紅唇,襯着的下巴的肌膚如雪。
色的發,?的t恤,?的面具。
唯有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頸,是高雅的白,唯有嬌豔欲滴的唇,是烈焰的紅。
再加上頭頂一束恰到好處的聚光燈,?白紅色彩的碰撞,性感和帥氣的結合,空氣似乎都被波蕩了起來。
整個場地內,鴉雀無聲。
蘇桃挑了一個三分鐘的舞曲,最後一個音符結束的時候,她跳了幾步優雅柔美的芭蕾舞步,然後是以一個跪匐的姿勢,和剛開始開頭相互輝映。
臺下的人都陷入了震驚的沉?之中。
只是,臺下的人都不知道,蘇桃是累的虛脫了。
三個月之前的那一場生死一線,一場大病,蘇桃的的确确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身體素質卻是差的多了,只要是幹一會兒活兒,就會氣喘籲籲,所以柳媽從來都沒有讓她下地幹過活兒。
如果說在大學的時候,跳下來一場舞臺劇都不成問題,可是現在,三分鐘就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額頭上冒汗,只不過因為帶着面具,所以并沒有看出來。
“啪啪啪。”
三聲擊掌聲從燕舞臺的入口出響起。
“漂亮。”
衆人一驚,剛才一直都沉浸在舞臺上的表演。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原來,早在舞曲進行了十幾秒的時候,後面就已經站了一個人。
一道颀長的身影,從黑暗之中,邁着悠然矜貴的步子走過來。
當他的一張清貴英俊的面龐,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的那一秒鐘,一個舞女已經吃驚的叫出來:“沈鉑辰!”
戚落落皺了皺眉,這種場合下怎麽能直呼名字?她暗自已經??地将這個舞女給記了下來。
其實,早在那舞女叫出沈鉑辰這三個字之前,還伏下身子的蘇桃,已經是後背僵住了。
剛才那兩個字“漂亮”,就已經是讓她心跳砰砰砰的加快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麽說,剛才她跳舞的時候,他都已經看在眼裏了?
蘇桃微微起身,還沒有來得及将全部的眼光投過去,餘光就已經掃到,他……向她走過來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沈鉑辰此時?色的襯衫?色西褲,和同樣一身?色衣服的蘇桃,倒顯得是格外搭配的情侶裝。
沈鉑辰修長的身形走到蘇桃面前,皮鞋踩在舞臺上的木質地板上。
下一秒,蹲了下來。
一條腿彎曲,單膝跪地。
這種姿勢,好像是在求婚的時候的姿勢。
臺下有倒抽氣的聲音。
“擡起頭來。”
蘇桃心跳的厲害,手已經不自覺的換換抓住了身側的衣角,手掌心已經完全汗濕了。
她慢慢的擡起頭來,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這張英俊的面孔,有幾分怔忡,仿佛還是早在三個月前,他抱着她踩在他的棉拖上,在東臨別墅走路的時候,那種細致入微的眼神。
恍然如夢啊。
如果中間不是隔了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現在,或許她還只是他困在金絲籠之中的金絲雀吧。
“你叫什麽名字?”
沈鉑辰幽幽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絲絲入扣般的滲出。
蘇桃抿着唇瓣,大紅色鮮麗的唇瓣,這種顏色竟然像是鮮血一般。
她無聲的開口:“我……”
一旁的戚落落急忙向前走了兩步。“沈少,她是啞女,不能說話,她叫米蘇。”
沈鉑辰側頭,輕笑了一聲,徐徐的,喉骨裏一絲一絲的緩慢透出來,笑的愉悅。
“米蘇?”
就連剛剛跟在後面的洛景,都覺得有點訝異。
他都從來不知道,原來老板還有這樣笑的時候。
身世成謎,面容英俊,冰冷而駭人,即便是三米之外,令人望而卻步。
可是,笑起來的時候,又這般迷人心神,令女人們心馳神往。
沈鉑辰靠近了一些,修長的手指卡住了蘇桃的下颌,在她柔軟的下颌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手指逐漸向上,緩緩地滑過她細嫩的皮膚,扣住了她臉上?色面具的一角。
蘇桃的呼吸一滞!
他……這是要拿掉她的面具麽?
不僅僅是蘇桃,一直都以十分閑散的姿态倚靠着吧臺桌坐着的傅清酒,嚯的就挺直了脊背,看向舞臺上的兩道身影。
沈鉑辰的指尖,溫柔的掀起蘇桃的面具一角,然後……一點一點,慢慢的擡起!
仿佛是電影刻意的慢鏡頭一樣,拉長,悠遠,卻牽動人心,男人期待下的……女人柔美的面龐。
然而,就在下一秒,讓所有人都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