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把他推出去 (3)
句話沒說,拉着蘇桃的手腕離開。
蘇桃低頭吐了吐舌頭,真是一根木頭,沈木頭!
…………
天越來越冷了。
從婚禮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清晨,天剛蒙蒙亮,蘇桃便醒來了,裏收到了好幾條祝福信息——“生日快樂!”
她唇角向上勾了勾。
生日啊。
她又老了一歲,好氣哦。
她向下翻着生日祝福信息,其中,還夾雜着另外與衆不同的信息——“我姐姐特別選的忌日,就是你的生日,你感覺怎麽樣?”
蘇桃臉上的血色瞬間就被抽幹了。
“怎麽臉色這麽差?”
頭頂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讓蘇桃一抖,掉落在被子裏。
她揚起一張小臉來看着沈鉑辰,一時間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沈鉑辰蹙眉,單膝跪在床邊,擡起蘇桃的下巴,“今天不要出門,預報有暴風雪,在家裏乖乖等我,我會早點回來。”
蘇桃沒有說話,沈鉑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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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瑤的電話不到中午就打了過來。
“說了中午給你過生日呢?你放我鴿子啊!”
蘇桃:“……”
糟糕,她是徹底給忘了!
天氣很冷,她出門的時候,特別穿了很厚的毛呢大衣,戴了帽子。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西餐廳,易瑤和陸千嬌都已經到了,桌面上擺放着一個六寸的蛋糕。
“怎麽樣?”
易瑤拍了拍手,“本來是想要買雙層的,但是想到你老公肯定會給你買,中午就吃一個小點的吧!再說了,千嬌還在減肥呢!”
這一個多月,蘇桃都沒有見過陸千嬌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莫西宇的包廂,她被夜店的媽媽桑給拉了出去,留蘇桃一個人在包廂。
陸千嬌有點不敢擡頭看蘇桃,“桃子,我……”
蘇桃在陸千嬌的手上拍了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不開心的事情都抛到腦後,好麽?”
陸千嬌眼眶有點濕,用力的點了點頭。
易瑤瞥了兩人一眼,“哎呀,肉麻兮兮的,快點許願,吹蠟燭!為了等你這個壽星,我都快餓扁了。”
蘇桃閉上了眼睛,在心裏默默地念了三個願望:願我愛的人永遠愛我,願我的友情長青,願我的父母健康長壽。
陪着兩個好友吃了飯,蘇桃開着車在三環轉了一圈,看到外面一家鮮花店……
她停下了車,到花店裏面買了一束百合,開車去西珉墓園。
天空陰沉沉的,低壓壓的雲絮仿佛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蘇桃找到了她的墓碑。
她俯身,将花放下,向後退了兩步,鞠了一躬。
曾經,她是真的把葉清雅當成朋友的,也因為沈鉑辰的緣故,喜歡那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兒,只可惜……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雙高跟鞋,踩在了她剛剛放下的百合花上。
第033 一份大禮
“就憑你,也敢來看我姐姐?”
葉清清一張臉,在不算明亮的天光下,顯得有些扭曲的猙獰。
蘇桃低着頭,看葉清清尖尖的高跟鞋,将那一束新鮮的百合,全部踩得稀爛,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在你姐姐的墓碑前這樣踩爛她的花,不怕她就在你身後看着麽?”
葉清清忽然一抖,下意識的就向後面看了一眼,後背爬上細細密密的寒意。
蘇桃蹲下來,将已經被踩爛的花整理了一下,裏面抽出來唯一一支還完好的花,擱在墓碑上。
葉清清冷笑了一聲:“你以為現在你做出樣子來,就能讓我姐姐原諒你,就能讓鉑辰哥原諒你麽?”
蘇桃猛然擡頭,“原諒我什麽?”
“呵呵,”葉清雅既然上一回和蘇桃已經在更衣室裏鬧掰了,索性就不再端着了,“你難道還不知道,鉑辰哥跟你結婚是因為什麽嗎?就是為了折磨你!為了報複你害死我姐姐!”
“什麽害死你姐姐?”
“不要裝無辜,不是你因為想要上位,把我姐姐給害死,你好和鉑辰哥一起麽?”
蘇桃死死地盯着葉清清,“你現在空口胡說,你有證據麽?你姐姐死的時候,我根本還是……”
她話音陡然頓住。
葉清清像是終于抓到了蘇桃的痛處,咯咯的笑了兩聲,“根本還是什麽?還是個睜眼瞎麽?哈哈哈!”
她笑的像是個瘋女人,就連一旁的枯枝上,都驚起了兩只黑色的鳥兒,撲騰着翅膀向遠處已經枯掉的楊樹林飛去。
“不用什麽證據,只要是鉑辰哥認為的,你就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蘇桃腦中一片空白。
怪不得,沈鉑辰要一點一滴的折磨她的自尊,怪不得,他要看她匍匐在他的腳下……
都是因為……葉清雅?
蘇桃轉過身來,急忙向墓園外面跑去。
墓碑旁邊的葉清清拿出來,撥了一個號碼,“她剛跑出去了,找個避開攝像頭的地方,就下手!做的幹淨利落點!”
挂斷電話,葉清清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女人,蒼白的手指撫上照片,“姐,你真的挺替你妹妹我着想的,死了都給我留下這麽一份大禮,趕明兒我來給你燒紙,啊。”
她手指忽然蜷曲起來,将唯一剩下的那一枝百合花從中折斷,花朵碾碎在手掌中。
葉清清的眼神怨毒而不甘。
她替沈鉑辰蹲了八年的監獄,現在出來了,原本屬于她的,就沒有人能夠搶得走!
…………
蘇桃跑出墓園,跑出去的時候有點踉踉跄跄的。
一陣風刮過來,圍巾刮掉了。
因為跑步的慣性向前走了兩步,才轉過身來撿掉在地上的圍巾。
一雙手先幫她撿起了圍巾,蘇桃接過來。
擡頭看這人的臉,又黑又瘦,橫貫臉龐的有一道刀疤,面相兇狠。
“謝謝。”蘇桃心頭一凜,道了一聲謝抓着圍巾轉身就要跑,那人卻更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救……”
一塊布直接蒙住了她的口鼻,嗆人的味道竄入鼻息。
第034 你今晚也是要死的
“唔唔!”
蘇桃用力的掙紮了幾下,眼前一黑,徹底癱軟了下來。
刀疤臉從她身上搜出車鑰匙打開了車門,把她甩在車上,自己坐上了駕駛位,猛地踩下油門,消失在馬路盡頭。
…………
今天沈鉑辰下班很早。
只不過,公司現在剛開始涉足珠寶奢侈品行業,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就留下了洛景。
洛芙沖着洛景無聲的笑,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有點谄媚的湊到沈鉑辰身邊去,“老板,要不要定個蛋糕?”
沈鉑辰瞥了她一眼,“你這麽善解人意,就留下來幫你哥哥吧。”
洛芙:“……”
等到沈鉑辰上了電梯,洛景擡手将文件夾拍在洛芙腦袋上,“你傻麽,撞槍口了吧?陪着我吧!”
“但是,”洛芙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之前在美國,每逢情人節的花都是我定的啊。”
洛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等你真喜歡上一個人就知道了。”
“你是說,沈鉑辰喜歡上蘇桃了?”洛芙想起在婚禮化妝間的那一幕,似乎是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了一跳,搖了搖頭,“不是吧,那這樣的喜歡我寧可不要,太可怕了。”
洛景低頭整理文件,暗自嘆了一聲。
這些天,洛芙不知道,洛景可是一清二楚的。
他陪着老板,去第一酒樓裏跟大廚學了兩次的長壽面。
并非是外面買來的機器面條,而是從面條,到骨頭湯,再到配料,全都是要手工做的。
…………
東臨別墅。
沈鉑辰一進門,看見玄關的一雙女式拖鞋,就知道她還是出去了。
門板後面,貼了一張便利貼。
【和易瑤出去吃飯啦,下午逛街,晚點回來。ps.記得給小奶貓喂奶。愛你的桃子mua~~】
沈鉑辰換了家居服,洗手進了廚房。
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下過廚了,只是,随着身份的改變,失去的東西,總比得到的更多。
和面切面條,熬大骨頭湯,過了一個半小時,一碗香氣四溢的長壽面端上了桌。
沈鉑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簾嘩的一下拉開,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狂風将樹枝都吹的搖擺起來,天空中已經出現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他拿出來,給蘇桃打電話,沒有人接。
眉心擰的更厲害了,他找出來易瑤的號,又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易瑤家的保姆接通的,“小姐今天下午帶朋友來家裏玩兒了,在樓上看電影呢。”
…………
天空陰沉的厲害,剛開始細碎的雪片,到後來,已經成了鵝毛大雪了。
這應該是這一年,最後一場雪了吧。
蘇桃就是在這樣冰冷刺骨的環境中,被凍醒的。
她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向天空中紛紛飄揚的雪花仿佛是編織了一張鋪天蓋地的雪網。
“你可算是醒了。”
刀疤臉丢掉手中的塑料桶,裏面還有水流淌下來。
蘇桃聽到這男人粗嘎難聽的聲音的同時,還聽到了江水翻滾的聲音,她向身後看了一眼,現在竟然是在l江的堤岸上。
她看向面前的人,除了在墓園将她綁架的刀疤臉,後面還站着四個人。
她勉強找回自己的冷靜,摒棄因為冰水帶來的寒意,顫着聲音問:“你們想要什麽?她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們十倍,放了我!”
刀疤臉眯了眯眼睛,後面一個長得瘦小的男人直接在她的肚子上踹了一腳,“還敢談條件?!別以為我們傻!還十倍?一千萬,你能拿得出來麽?”
蘇桃痛的一下就彎了腰,蜷曲着身體,手掌按在自己的腹部,一種異樣的疼痛,讓她的身體都不禁痙攣起來。
“能……”
她死死地咬住唇,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刀疤臉。
這幾分鐘,她已經可以斷定,刀疤臉是這些人中的主導,另外四個人都是聽他的!
瘦猴兒臉上有些動容,一千萬啊,到時候……
刀疤臉揚手就給了瘦猴兒一個巴掌,将他給打的踉跄一下,“你他媽信這婊子的話?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瘦猴兒沒敢吭聲,刀疤臉一腳踩在了蘇桃的手臂上,她這次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被一只髒手鉗制住下巴。
“嘿,長得倒是不錯。”
刀疤臉桀桀怪笑,一下就扯開了蘇桃的衣領,露出來大半個雪白的肩膀。
後面站着的幾個男人眼一下都瞪直了。
蹲了幾年監-獄,別說是玩女人,一丁點的葷-腥都不沾了。
剛才被踹了個嘴啃泥的瘦猴兒麻溜的爬起來,“老大,弄死她之前,也讓兄弟們先爽一回?”
就別說瘦猴兒,刀疤臉也忍不住摸向蘇桃肩膀雪白的肌膚。
蘇桃猛地向後挪了一下,尖聲叫道:“別碰我!”
“給我按住她!”
幾個男人過來七手八腳的按住蘇桃不斷掙紮的手腳,蘇桃眼神之中漸漸地流露出絕望。
刀疤臉冷哼了一聲,一只手拿着刀,一下騎在蘇桃的腰上,就去解皮帶,“乖乖伺候好了我,我一個人上了你,不讓我爽了,讓我兄弟們一個一個輪了你!反正你今晚也是要死的!”
蘇桃沒有力氣反抗,皮膚凍得麻木,幾乎感覺不到這些髒手在她身上觸碰的感覺。
她忽然笑了一聲。
這笑聲,在雪花飄落的寂靜夜晚,顯得有些詭異。
“你笑什麽?”
“我笑你們有膽量啊,”蘇桃唇上的口紅已經全都被擦掉了,透出被凍得青紫的唇瓣,呼出白氣,“就算是冒着得艾滋的危險,也要上了我。”
按着蘇桃手肘的人忽然松了一下手。
一個巴掌掄圓了扇下來,啪的一聲落在了蘇桃臉上,“婊-子!你有艾滋?騙誰呢!”
嘴裏一股血氣翻湧,蘇桃張嘴就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來。
“不信?那就試試看好咯,反正艾滋的潛伏期平均是七到十年,好飯不怕晚,呵,到時候,我在地獄等着你們。”
這話說的陰森,笑聲冷厲,就連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也都怵了一下。
“老大,你看她身上!”
瘦猴兒扒開蘇桃的上衣,在腋下和鎖骨胸口,都還有紅的印子,連成片,密集恐懼症估計都覺得惡心了。
他的手都抖了,“她……不是真有什麽傳染病吧?”
剛才都還躍躍欲試,帶着淫虐眼神的人都紛紛後退了兩步,沒敢再碰她。
“賤-貨!真他媽掃興。”
刀疤臉擡腿又在蘇桃身上踹了幾腳,站起身來系褲子,“把她扔下去,綁上石頭。”
蘇桃渾身都痛的沒了力氣,就這樣被擺弄着,眼光有些虛空的盯着被密集的雪花紛紛揚揚編織的墨黑色天空。
真漂亮啊。
瘦猴兒和另外一個人拖着女人的肩膀向江邊,忽然,刀疤臉叫了一聲,“等等!”
“怎麽了?”
刀疤臉走過來,拿着一柄鋒利寒光的匕首,“我的雇主要我在你臉上劃幾道,你……沒意見吧?”
蘇桃笑了一聲,“我有意見,你就不會用刀子劃我的臉了麽?”
刀疤臉沒吭聲。
蘇桃閉上了眼睛,“那又何必多此一問。”
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臉上,貼上了冰寒的鋒刃。
臉頰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卻還是可以感覺到死死的疼痛,刀子入肉的疼痛感,嘴角都浸了血的味道。
寂靜的黑夜裏,只餘江水滔滔。
翻滾的江水仿佛是濃墨一般,滲透着幽森的寒意,現在卻成了吞噬生靈的所在。
刀疤臉只在蘇桃的右臉上劃了一道,哐當就丢掉了刀子,轉了身,“把她扔下去吧!”
第035 不眠之夜
東臨別墅。
“麻煩阿姨轉告她,讓她早點回來,今天外面天氣不好。”
沈鉑辰囑咐過易瑤的保姆,收了線,剛一轉身,就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向他撲了過來。
毛團兒一下就扒在了沈鉑辰的襯衫上,睜着一雙貓瞳看着他,輕輕咧嘴,發出極為輕細的喵嗚一聲。
沈鉑辰皺了眉,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長毛的生物了,直接就拎着毛團兒後脖頸丢在了床上。
毛團兒在床上翻了個身,爪子撓了一下自己的臉,舔了舔爪子,又一次跳下來,順着他的褲腿就向上爬。
周而複始,沈鉑辰把毛團兒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毛團兒再爬上來,他再丢下去,最後他自己都樂了。
“真跟你主人一副德行。”
想起小時候的蘇桃,就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就算是你明明白白說了不喜歡,說一百遍拒絕的話,卻硬是要粘上來,甩都甩不掉。
還特別振振有詞:“你不是還沒有喜歡的人麽?那我就不算第三者啊。”
還記得後來,他有了喜歡的人,她果然就不再粘着他了,只是遠遠地看着,那樣的眼神……讓人看了都覺得揪心。
“喵嗚~喵嗚~”
毛團兒趴在沈鉑辰的肩頭,不停地叫着。
沈鉑辰也就由着白貓了,“你就抓緊了,不要掉下來摔了。”
毛團兒又喵嗚了一聲,眼神傲嬌又鄙視:貓有九條命,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沈鉑辰輕哼了一聲,在毛團兒的貓腦袋上彈了一記。
又過了半個小時,擺放在餐桌上的長壽面已經完全糊掉了。
沈鉑辰直接起身,将桌上的面倒進了垃圾桶裏,轉身穿上大衣,拿過車鑰匙就要出門。
“喵嗚~”
沈鉑辰腳步頓了一下,“待在家吧,外面太冷,我去把那個女人給你揪回來。”
毛團兒喵嗚了一聲,腦袋在沈鉑辰的褲腿上蹭了兩下,跑到西廳的落地玻璃看着風雪之中走遠的沈鉑辰,沒有再追出去了。
…………
都說,貓兒是很靈性的一種生物。
一整個晚上,沈鉑辰有些焦躁,加上毛團兒在他身上一直抓撓着,就更加心神不安。
他知道易瑤的家,直接開進了小區裏。
剛好,易瑤在大門口剛送陸千嬌上了出租車,囑咐她路上小心。
沈鉑辰開了大燈,一下将暗夜照亮。
易瑤擋着光看向車的方向,看見從車裏走下來的男人,不禁有點訝異,“沈鉑辰?”
“蘇桃呢?”
沈鉑辰的聲音很冷,冷的就仿佛是天空漫卷的雪片一樣,瞬間就能凍結成冰。
易瑤眨了眨眼睛,“桃子?我們中午吃過飯,她就回去了啊,說你要她早點……”
沈鉑辰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倏地變得很可怕。
“你說什麽?”沈鉑辰向前走了一步,抓住易瑤的手腕,“剛才打電話,你家保姆不是說蘇桃在你家麽?”
“沒有啊,”易瑤也有點納悶,“哦,我知道了,在我家的是陸千嬌,我剛送她走……喂!沈鉑辰!桃子怎麽了?”
沒等易瑤說完,男人已經大步走回車上。
衣角卷起一絲風雪,他的側臉肅穆而冷寂,狠狠踩下油門。
易瑤拍着車窗向前跑了兩步,急的跺了跺腳,急忙跑回家,“王阿姨!剛才你接到的那個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
“對啊,是你朋友的家人吧,說天氣不好,要早點回家。”
“不是的,搞錯了!”
易瑤沖上樓去拿出自己的給蘇桃打電話。電話已經是關機了,又給蘇桃發了一條微信:“桃子,你在哪兒啊?不是說早點回去跟你老公過生日麽?收到快點回我!”
可是,打電話都沒有接通,微信就更不可能回複了。
易瑤心裏一陣一陣的不安,手指攥緊了,咬着下嘴唇。
今天可是蘇桃的生日,老天爺不會這麽殘忍的,對麽?
…………
沈鉑辰一路上飙的車速已經超過八十碼,在風雪天氣,這種車速,簡直就是在玩命。
他拿出藍牙,先撥通了洛景的電話,“現在以我的名義報警,蘇桃被綁架了。”
洛景大驚。
片刻之後冷靜下來,“是。”
沈鉑辰本身的影響力要不蘇桃大的多,只有這樣能讓警方迅速的出動警力。
沈鉑辰狂飙了一段路,最終在中央公園前面,停下了車。
外面的雪花紛紛揚揚,完全遮住了人的眼。
不過兩分鐘,洛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板,有點棘手,今天天氣不好,值班的民警已經出勤了,只不過……”
沒等洛景說完,沈鉑辰啪的挂斷了電話。
心緒煩躁,拿出香煙的時候,手指都在顫。
他直接折斷了香煙,丢到一邊,翻出了一個很陳舊的號碼,陳舊到已經幾年都不曾打過。
滴滴滴……
竟然通了。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女聲。
“喂?”
沈鉑辰沒有說話,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郁思臣”的名字。
“喂?有人沒啊?打了電話不說話?打錯了?”
沈鉑辰淡淡開腔:“你是郁思臣?”
“媽呀吓死我了,我怎麽可能是那變态啊,”那個女聲咯咯的笑了一聲,“等等啊,我去給他!”
聽筒對面的女聲壓低了聲音:“不過,你要小心點啊,今晚我師父的心情。非常差。”
“怎麽,終于想好了要來投案自首?”
郁思臣的嗓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一如既往的……欠虐。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沈鉑辰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着,看似并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但是了解他習慣的人,就比如說洛景,都知道,只要在他真正慌亂的時候,表面上才會表現的越發的沉寂。
“一個犯罪嫌疑人向刑警尋求幫助,呵,你在開玩笑吧……”
“蘇桃被綁架了,我需要借你的手,調全市的監控。”沈鉑辰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找到她,我會……同意接受你們警隊的極限審問。”
…………
l江橫貫三省,流經過最繁榮的不夜城c市,也流經縣城村子。
不為人知的陰暗村落,江畔。
蘇桃身上的大衣被扒掉了,只剩下一條牛仔褲和被撕扯的毛衣。身體已經凍的麻木了。
右臉上劃的那一道,不算太深,血流了一會兒就被凍住了。
“老大,我還想問一句話。”
蘇桃的聲音粗啞粗粝的不像話,用力的說出每一個字,都在打顫。
“什麽?”
“既然我都要死了,死也讓我做一個明白鬼,”蘇桃一雙充血的眼睛,看向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雪花飄進嗓子裏,生硬的咳嗽了兩聲,“你的雇主,姓葉吧?”
刀疤臉盯着蘇桃已經被毀了的臉,幾秒種後,沖着手下擺了兩下手,“快點動手,這點兒事兒還用我教你們?”
蘇桃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兩個人擡着女人,将她拖向江邊,褲子在地上拖曳出一道血紅的痕跡,“等等!等等!血!”
瘦猴兒一下叫了起來,“血!你看她流血了!”
血是從蘇桃的下身逐漸滲透出來的,滲透在?色的大衣上,根本就看不出來,現在在地面上一拖,才看見一道明顯的血跡!
“這麽多血!老大,她這……不是要死了吧?”
刀疤臉陰沉着臉,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死了,不就是我們的目的麽?費什麽話,趕緊丢下去!”
瘦猴兒拖着蘇桃到江邊,粗糙的手背,忽然覆上一抹奇異的細膩觸感,卻好像是冰塊一樣涼。
蘇桃蠕動了一下嘴唇,破碎的聲音從口中吐出:“大哥,我快要死了,能不能……幫……我把綁在腿上的石頭給解開,太重了……”
瘦猴兒一時間有些動容。
雖然也是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到底沒有這樣殘忍的對待過一個女人。
他猶豫了一下,餘光瞥向後面,趁着那邊刀疤臉沒有反應,蹲下神來給蘇桃解腿上的石頭,猛地推了一把蘇桃,蘇桃從堤岸上滾了下去。
江水翻湧着,一個渺小的身影,掉進水裏,一下就被淹沒的不見了蹤影。
瘦猴兒随即将大石頭給踹了下去,嘭的一聲,砸開一朵巨大的浪花。
“你要是死了,變成鬼了,也別來找我啊,我好歹也是滿足了你最後的一個心願。”
臨走之前,刀疤臉說:“把這邊收拾幹淨,血跡都給擦幹淨了,還有大衣……燒了!不要留下一點痕跡!”
…………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公安分局中,燈光大亮,工作人員聚集在監控屏幕前。
易瑤咬着手指,“就是在這家西餐廳吃的飯,然後我們出來,這輛……就是這輛車,是桃子的車。”
監控路線跟着這輛車,切換了到另外一條路的監控探頭,然後車子停了下來,只見車裏面的女人下來走進了一個鮮花店,買了一束百合出來。
易瑤皺了皺眉,“桃子給自己買花麽?”
影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直接切到西珉墓園的監控。”
沈鉑辰自從剛才進來,就一直靠在陰影裏,仿佛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如果不是現在忽然開口,恐怕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
一個靠門口站着的小警察,聽見沈鉑辰的這句話,腳下差點就踉跄了一下。
只能怪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偏偏還并不是像是一般警察裏有威懾力的浩然正氣,有點……偏黑暗,仿佛是惡魔。
坐在監控器前的警察詢問的看了一邊的男人。
郁思臣斜叼着一支煙,擡起穿了高幫軍靴的腿就在他身上踹了一腳,“看我幹嗎?照做啊,現在人家是當事人。”
監控路線切換到西珉墓園門口。果然,時間向後拉了二十分鐘,這輛車開到了門口的泊車位上。
監控室內,除了機器發出的嘶嘶的聲音,就連呼吸都感覺到十分的輕微。
就當衆人屏息的時候,監控卻一下?掉了。
“怎麽回事?”
“屏幕壞掉了?”
郁思臣收斂了臉上痞氣的笑,“是監控被人?了。”
他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吩咐道:“小陸,這邊繼續看監控,一有消息就打我電話。蘇景歡,跟我去墓地。”
沈鉑辰自然而然的走在郁思臣的前面,“開我的車去吧。”
郁思臣皺了皺眉。
沈鉑辰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想讓你們警隊執勤的破爛玩意兒耽誤了最佳時間。”
郁思臣:“……”
跟在後面的蘇景歡揉了揉鼻子,雖然這話說起來有點傷師父的臉面,但是……太他媽的對了!
在沈鉑辰車子啓動之前,易瑤跑過來一下攔在車前,“帶我去吧!”
沈鉑辰搖下車窗來,“你現在馬上回家等消息,這邊有我就夠了。”
說完。直接就踩下油門。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麽忙,有你沒你沒什麽區別。
蘇景歡??地吐了吐舌頭,從後視鏡看着那越來越遠的女孩子的影子,總算是見到一個比師父還毒舌的了,女孩子臉皮薄,也一點不留情面。
而且,聽說這人還是郁冰山這幾年來追蹤的嫌疑人。
蘇景歡頓時就來了興致,“沈先生,我想問問你,你确定這次是要接受我們警局的極限審問嗎?自從這個自願制度建立之後,只有兩個人接受過,有一個還死了,你不知道,那種刑具有多……啊!”
郁思臣冷着臉,直接勾手就把蘇景歡按到車座上,“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但是……”
“再多說一個字,一百個俯卧撐。”
“我……”
“一百個,一會兒到了墓地就做。”
“……”
蘇景歡捂住了嘴。
其實,即便是蘇景歡現在和沈鉑辰說話,他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在這樣的風雪天氣,用這種速度狂飙墓地,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給壓縮了一半。
這樣的深夜來到墓地,有一種別樣的詭異,頭頂不算是明亮的燈光下,紛飛的雪花特別顯眼。
蘇景歡覺得寒風椎骨,緊跟在郁思臣的身後。
走過一段路,沈鉑辰最終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蘇景歡從郁思臣身後貓出頭來看了一眼,在墓碑上刻着的三個字“葉清雅”,照片上的女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沈鉑辰的目光停留在墓碑前,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卻已經支離破碎了,被掐斷了枝葉,花瓣碾碎。
郁思臣的響了起來。
“頭兒,找到蘇小姐的那輛車了!在東三場的山坳裏面!”
…………
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做過,必定留有痕跡。
就算是你費盡心機,想要抹殺掉的。
東三場發現了蘇桃的車,車內采集到的指紋,連夜送去警局的鑒定科檢驗。
餘下的警隊,根據線索,終于在八小時之後,追蹤到l江邊。
郁思臣說:“這邊沒有監控,可以看出來,他們一早就勘測地形了,選擇的都是沒有監控的區域,或者有監控的死角,根本拍不到。”
沈鉑辰冷笑了一聲,“堂堂郁隊的名聲就是這樣,就連綁架犯都查不出來?”
郁思臣哼道:“你不用在這兒激我,該找不到人,還是找不到人。”
蘇景歡蹲在地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撥開地上的積雪,一點一點的找痕跡,“血!這裏有血跡!”
車內外的指紋,乃至于血跡,經檢驗,是蘇桃和另外兩個人的。
經過警局內數據庫的比對,最終确認了一個今年十二月份剛剛出獄的——呂泰。
“呂泰,曾經三次入獄,第一次毆打人致殘,第二次組織賣淫嫖娼,第三次搶劫殺人……因為臉上有一道很醜的疤,所以面目特征很好認出來。”
沈鉑辰眼中閃過一抹譏诮,“這種人不在監獄裏關到死,還放出來,留着過年麽?”
蘇景歡:“……”
想說點什麽,可是,真的無言以對啊。
記錄員動了動嘴唇,在這種強大的低氣壓下努力的開口解釋:“因為在之前一次警隊緝毒……行動中,有過立……”
對上沈鉑辰一雙能把人冷死的眼神,記錄員打了個噴嚏,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完。
沈鉑辰看向郁思臣,“人抓到了,交給我。”
郁思臣向局長申請了緊急逮捕令,全力抓捕綁架殺人犯呂泰及其同夥。
與此同時,警方發現了在江邊的一個被尖利的石頭刮破的衣料,經過辨認。正是蘇桃的。
搜救隊開始在l江附近區域搜救打撈。
而距離蘇桃失蹤,已經是二十一小時後了,就算是沒有淹死,也要凍死了,可以說,生還的希望……能有百分之一,都是奢侈的。
凜冽的江風刮的人睜不開眼睛,江面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一層薄薄的冰層,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逐漸消融。
搜救隊小心翼翼的探測這江底的生命特征。
這種天氣,對于每一個下水的搜救隊員來說,都是極其惡劣的條件。
下水時間短,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竭盡全力搜救。
只是,經過漫長的八個小時的搜救,依然……一無所獲。
“老板,你吃點東西吧。”
洛景拎着一份熱騰騰的小籠包和熱粥,給沈鉑辰遞到面前,“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沈鉑辰依然站着,沒有側頭,目光落在被陽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江面,誰曾想到,就在前天晚上的暴風雪中,成了吞噬人性命的惡魔。
洛景看不到老板臉上的表情,心裏面也覺得鈍痛。
前天,是蘇桃的生日啊。
生日當天……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