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6)
線，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小西！”
梓灏在李醫生的辦公室，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他看到譚西好像很辛苦，可惜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啊……”
“你還好吧？”
“告訴你，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你除了催眠還做了什麽！”
“沒有啦，就只是催眠而已。”催眠已經快沒半條命了，哪裏還敢做什麽！
“他每次都在嗎？”
“是啊，因為他你才肯接受催眠的。”
“因為他？”
“是啊。”其實也不是他啦，看起來還是還是因為“阿臣”吧。
“你是說，是因為我可以把他當做‘臣’嗎？！”
“這個……也是啦，他對你比較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有正面的刺激，就像這次啊，有他在，你比上次好很多耶。”
“是嗎？”譚西不置可否，所以是自己真的心安理得地以為他就是臣，所以覺得良心比較好過嗎？
“其實鐘先生人不錯啦，對你也很關心，你來這裏，都是他一直陪着……”總比那個玄澤好吧，把人一丢就不管了。
“所以你就可以利用他！”
“這不能算利用吧，這是對你有好處，他也很願意配合啊。”
“……”自己能說什麽呢，從一開始，自己的目的就不單純，因為那一件死物，厚顏無恥地想要占有一點溫暖，憑什麽！像自己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無非是多傷害一個人罷了。
“讓他走，馬上離開！”
“什麽，你要他走？”
“我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你……”譚西又發什麽神經啊！
“他不走，我不會再接受任何治療！”
李醫生知道譚西會說到做到，可是現在放棄很可惜啊，現在的狀況，李醫生真的有把握可以把她治好的。“小西，你冷靜一點，現在你的病情有很大好轉，他對你有正面的作用……”
“你的正面作用是指移情作用嗎？”
“不……不管怎麽說，你先等催眠治療結束再說好不好？”
“我不會再接受催眠了。”
“你不要沖動，催眠對你真的有幫助……”李醫生真的覺得很瞎，這幾次催眠基本對譚西整個有了清晰的了解，也解開了不少，也許只需要再一次，讓她走出殺死臣的陰影，她就可以好了。甚至李醫生還希望能給譚西洗腦，就像之前一樣制造記憶，讓她認為他沒有殺人。
“我不要！”
“你……你聽我說……”
“我已經清醒了，我認清他是鐘梓灏！你認為還能利用什麽？”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而且你對他真的不一樣！”
“不一樣，就因為不一樣，我才不想再繼續……”
“你，你是不想再拖累他嗎？”李醫生小聲地問。
“什麽都好，讓他走吧。我不需要他了。”譚西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小西……”
“他不走我不會接受任何治療，包括□□。”
“小……”
李醫生知道譚西心意已決，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唉！李醫生搖着頭退了出去。
梓灏迎了上來，“她還好吧，你們都說了什麽？”
“……”李醫生不知道該什麽說，“先進去吧。”
“怎麽了？”梓灏看李醫生臉色不對。
“小西她記憶恢複了。她記得你了。”
“真的！太好了。”
“但是……”李醫生抿了抿嘴，“她要你馬上離開。”
“什麽？”
“她态度很堅決……如果你不離開，她不再接受任何治療。”李醫生一口氣說完，停下來觀察梓灏的反應。
“為什麽？我要見她。”梓灏覺得像是頭頂被人打了一棍。自己就這麽不堪嗎，一認出來就失去價值了？
“我想，小西現在應該不願意見你吧。”李醫生實在覺得梓灏很悲催，甚至想着在他走之前，是不是也要給他做一次心理評估才好。
“我要見她，我一定要見到她。”不能死得這麽不明不白，他太不甘心了。
“那你等一下，我去問問看。”沒辦法，夾在中間實在太難受了。
梓灏和李醫生來到譚西門口，李醫生先開門進去，讓梓灏在門口，不能再讓譚西受刺激了。
李醫生走到床邊對譚西說了，站在一旁等譚西開口。
“讓他進來吧。”半晌，譚西才下定決心。
“那你們好好談。”
李醫生去叫梓灏，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囑咐，“小西情緒還是不太穩定，你別刺激她。”看着梓灏進去，還是不放心，關了門就馬上跑回監視器那裏。
“西……譚西。”譚西背對着他站在那。
“你怎麽還沒走？”譚西講的是廣東話。
“……”竟然是這麽直截了當。自己還真的……
“該說的我都讓Jacky跟你說了，你快走吧。”
“你現在認清我是誰了，就那麽迫不及待嗎？”梓灏實在很恨，為什麽她可以這麽無情。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誰了，還留下來幹嘛！”
“呵……”梓灏幾乎說不出話來，“所以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什麽都不是了。”自己這些天陪在這，到底算什麽!
“這些Jacky都跟我說了，我很……抱歉。”自己現在這樣，還能說什麽呢，就不要再多害一個人了吧。
“呵……你不要抱歉，是我自己願意的。”
“我不需要了。”
“譚西，你……”就一定要這樣嗎？剛好一點就馬上又穿起盔甲，自己終究不是那個人啊！“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事。”不在了，不在了。
“讓我留下，至少等你把病治好。”
“把病治好。”難道不清楚我是什麽狀況嗎？“你是還沒有看夠我出醜是嗎你還想知道什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啊！”
“我不是……”她在計較這些嗎？那樣的她也許很不堪，可是自己只是覺得心疼，覺得幫不了，做不到。甚至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晚才認識她。
“我殺過人，吸過毒，我被人抛棄，我做過。我甚至連我那麽愛我的人都殺了……”譚西幾乎說不下去了，一直想保持的平靜冷漠還是被打破了。
“譚西……不……”
“還有什麽，你還想知道什麽！”譚西的手抖着，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譚西……”
“過瘾了嗎？夠不夠……”
“譚西，你不要這樣，你……”不要說了，你該知道我不介意，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不會在乎這些的。
“你走吧，我求求你……”譚西幾乎要站不住了，梓灏一把狠狠将她揉進了懷裏。
譚西沒有掙紮，任他抱着，撐着，淚水打濕了大片的衣襟。
“譚西……”
“你走吧，留點尊嚴給我。”譚西放開他，朝後退了一步。原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地獄遠遠比他的要深。
“譚西……”
“……”譚西不再說話，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梓灏明白了，譚西是個驕傲的人，她有她的盔甲，自己卸不掉，也走不進去。
“那我回香港等你。”
譚西還是沒回頭，梓灏走上前緊緊地箍住她，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有什麽流了下來。他哭了，這是他第一次哭。
梓灏退了出去，李醫生等在門口。
“我走了，譚西就拜托給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走廊那頭走去。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扯掉了身上的白背心，把髒衣服胡亂收一下，套了件衣服，奪門而出。
啊……想想自己這些天，以為能改變什麽，卻什麽也改變不了。除了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其他的都沒變。自己還是什麽都不是，還是回去吧，夠了！真的夠了！
“小西……”李醫生推門進去，譚西還站在原地。
“他走了嗎？”
“走了。”
“那就好。”譚西轉過頭來，早已淚流滿面。
“你……你何必這樣呢？”
“本來就該這樣。”
“你也要走了對不對？”
“……”
“我猜對了吧。”李醫生知道譚西的自我意識恢複了，不會再接受治療。她一定又想逃得遠遠的，找個地方自生自滅了。所以她才會把鐘梓灏趕走。
“……”譚西看着他，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還真是個刺猬啊！”李醫生湊得近些，“你還想回去找他嗎？”
“……”
“不要逞強了。留下來，讓我把你醫好吧。”
“我還能好嗎？”
“至少先把毒瘾解決掉。”
“我自己可以。我以前……”
“你以前沒有！”是檢驗之前成果的時候了。
“我……”譚西愣住了，沒有嗎？那次那個房間，自己是在幹什麽？是被抓了關在那裏，是嗎？
“這會很痛苦的，讓我幫你好不好？”有效果了，看來恢複記憶并沒有影響到，看來如果能讓譚西再接受催眠，說不定就能抹煞掉她殺死阿臣的事實了。
“……”
“現在□□控制得很好，只要我循序漸進地減少，加上你的毅力，一定可以的。”
“真的嗎？”自己真的可以擺脫這一切嗎？
“相信我，別忘了，鐘先生還在等你，你也想再見到她吧。”
譚西沉默了。果然，這個鐘先生對譚西真的不一樣。
“乖乖留在這好不好？”
“嗯。”譚西點了點頭。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完結了，最後幾章真是寫得異常痛苦。實在是太後媽了，其實失憶的譚西會不會更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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