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緣起禍事
夏天哲第一次見到寧恩瑤,是一個陰雨的午後,那年,他十七歲,她九歲。
他穿一件素黑的西裝,神情肅穆,第一次獨身正式參加葬禮,寧恩瑤父母的。
靈堂很大,人聲鼎沸,活像菜市場,夏天哲第一反應是走錯了地方,直到看到寧遠博那張憔悴失神的臉,才敢确認自己并沒有走錯。
十七歲的寧遠博和九歲的寧恩瑤兄妹,剛剛失去父母三天,他們的親戚就在父母的靈堂裏争起了寧恩瑤的撫養權。誰想要一個九歲的女孩呢?要的,不過是寧恩瑤所代表的那部分財産。
“寧遠博,你才十七歲,還要出國,怎麽能帶着寧恩瑤去,她是我們寧家人,當然是我們來照顧!”說話的人,是個臉色蠟黃的四十多歲男子。
“寧家人?你好意思說自己的寧家人?”一個瘦弱的婦女立刻尖着嗓子喊道,“你一個四十多歲的單身漢養個小姑娘算是怎麽回事?一看就沒安好心!我可是寧恩瑤的親姨媽,她親媽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要說照顧寧恩瑤,那肯定是我們家。”
“我不!我不!”那婦女七八歲的兒子立刻尖叫起來,“不要寧恩瑤,只要我一個!我讨厭她!”
瘦弱婦女反手就給了自己兒子一個巴掌:“嚎什麽嚎!”
旁邊另一個胖胖的婦女鄙視地冷笑:“對自己親生的都這麽下手,還指望你對寧恩瑤好。要說起來,寧恩瑤肯定是跟着我們家過,我們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肯定會對她好的。”
寧恩瑤抱住寧遠博的衣角,驚白着一張臉,縮在他的身後,仍是倔強而平靜地說:“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我誰家也不去。”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
“你哥哥就要出國了,怎麽照顧你?”
“你聽話,我們會對你好的……”
“……”
一時間,各種聲音交錯在靈堂裏,嗡鳴喧嚣。
“我不出國了。”寧遠博的聲音如同利刃,割裂了鼎沸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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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戚們面面相觑,平靜只是一瞬,而後繼續吵鬧起來。
“你妹妹不懂事,怎麽你也不懂事?出國哪兒有說不去就不去的?”
“哪兒能不去?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麽?不知道點好,就知道添亂!”
“你知道你爸當時為了讓你出國費了多少勁嗎?你說不去就不去,你怎麽對得起你爸!”
“……”
寧遠博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把所有人的聲音壓下去:“我妹妹還小,我要照顧她長大,寧家的家具廠和地産公司,我都已經賣了,還完債,剛夠我妹妹的生活費。”他冷冰冰地說,“如果不夠,我就把剩下的房産也都賣了。”
氣氛一下子凝住了。
這些打秋風的親戚裏,這麽多年來,多是靠着寧家,在寧家的小廠裏當着閑差,住着寧家的房産,這個消息一下子震懾住了他們。
“不信,你們去找鄭律師。”寧遠博冷冰冰地繼續說道,“交易都是他經手的。”
人群作鳥獸散,十七歲的寧遠博從來不是一個好操縱的孩子,一氣之下把寧家産業賣光這種事,他真做得出來。大家紛紛去找鄭律師探聽具體情況,根本無暇顧忌當前的寧遠博和寧恩瑤。
靈堂這才安靜下來。
在安靜的靈堂裏,寧遠博終于看到了夏天哲,眼睛裏的驚喜就像火花,只閃亮了一瞬,立刻就被疲憊淹沒了,寧遠博難得窘迫:“讓你看笑話了。”
夏天哲悶不做聲走過來,一巴掌拍在寧遠博的肩膀上:“哥們兒,你還撐得住嗎?”
一句話,寧遠博的心就有些暖。
這麽多天來,沒有人問過他們兄妹過得好不好,親戚們所談的,字裏行間不過是一個“錢”字。
寧遠博嘆了口氣:“出去說。”
靈堂的屋檐下,煙雨淅瀝,天色濃如重墨,沉沉壓下來。
夏天哲遞了一支煙給寧遠博,輕聲說:“從我爸那兒偷的。”
寧遠博猶豫了一下,接過來,點着,火苗跳躍,青煙袅袅,他重重咳出聲。
“你慢點。”夏天哲給他順了順後背,低頭看着地面,“真不出國了?”
寧遠博的目光飄向低頭站在靈堂前的寧恩瑤,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出去,這回我要失約,只能你一個人去了。”
夏天哲的目光順着寧遠博,也落在了寧恩瑤身上。她瘦小而堅定的臉模模糊糊的。
夏天哲很難描述此刻對待寧恩瑤的心情。如果沒有半小時前他目睹的那一幕,他只會覺得這是個剛剛失去父母的無助女孩,而現在,他甚至覺得,寧恩瑤瘦小的身軀和蒼白的臉孔如同某種保護色。
半小時前,當夏天哲剛剛走到殡儀館門口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樹叢的背後冒出來:“你爸媽不想要你了,他們更喜歡我。”慢條斯理,帶着一種不符合女孩兒年齡的老成和平靜。
同樣年齡的男孩聲尖叫:“你胡說!”
夏天哲忍不住伸長腦袋,探頭看了一眼樹叢背後,一個小姑娘一身黑,看身量最多八九歲,背對夏天哲站着,看不清臉,面前的男孩臉色漲得通紅,雙手握拳,氣得抓狂。
那男孩正要出手來推搡女孩,一個尖利的女聲傳過來:“恩瑤,你人呢?快來,你哥哥在找你。”
寧恩瑤就是那個女孩,她高聲叫道:“姨媽,我這就來。”而後壓低了聲音對那男孩說,“看吧,你媽只叫我,連你都不叫。”說完,一溜煙跑開。
男孩惡狠狠地在她背後用力捶了一下樹叢,嘴裏嘟嘟囔囔,也跟在寧恩瑤的背後走進了c市殡儀館。
回想起來,剛才親戚們争奪寧恩瑤的撫養權撕逼中,寧恩瑤那通私下裏的“挑撥離間”在她的姨媽和姨媽的兒子身上起到了完美的效果。
這個小女孩表現出了一個異于九歲孩童的心機。不過畢竟是好友的妹妹,夏天哲沒有多說什麽。
“你可想清楚,這是你夢想了好多年的學校。”夏天哲把目光悠悠轉回來,盯着寧遠博。
“我們一起的夢想。”寧遠博神情有些恍惚,入神盯着天空飄落的雨絲,直到香煙燒到了手指,才驚覺,轉頭,“這趟矽谷的朝聖之路,就只有你一個人走了,好不容易申請到伯克利分校,你這幾年要加油。”
夏天哲點點頭,想了半天,從懷裏摸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我這裏不多,是個心意。”一把塞進寧遠博的口袋裏。
寧遠博一愣,然後就是苦笑。他很想說“不”,想把這筆錢重新塞回夏天哲的手裏,但是他現在沒有這個底氣。他和妹妹恩瑤的父母,四十三天前一起遭遇車禍,父親當場死亡——他為了保護母親,把自己轉向了那輛迎面而來的大車。母親在重症監護室裏熬了整整四十天,終于也随着父親去了。
這四十三天,寧遠博和寧恩瑤的生活,天翻地覆。
四十三天前的寧遠博,剛收到加利佛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offer,這所位于矽谷的名校,和斯坦福一起,撐起了美國西海岸的科研學術大梁,同時也是現代計算機科學技術的搖籃。那個時候的寧遠博野心勃勃,充滿期望。
四十三天裏,命運逼迫他們兄妹一起成長。
父親手下有兩大塊實業,一塊是父親的老本行,也是他發家立命的基礎——家具廠。另一塊是新成立的房地産公司,剛上軌道,欣欣向榮。
一切都因為父親的去世戛然而止。
他們經歷了公司群龍無首,資金斷鏈,債主上門,寧遠博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經歷過多少次争吵,就在醫院的走廊裏,玻璃的一側是母親的icu病房,另一側是憤怒的債主揪住他的脖子不放。
這個時候,父親公司的鄭律師告訴他,其實父親早有出售手下公司的打算,賣家都談好了,合同也拟定了,就差簽字。
一半是因為寧遠博有心無力,對于經營公司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一半是因為家底不厚,父親把所有的錢和精力都投在了公司上,自家存款少得可憐,母親的醫藥費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十八歲稚嫩的肩膀上。
大廈将傾,誰也擋不住。
寧遠博把公司賣了,換來的錢,還是沒能留住母親。最後處理完債務,真如他所言,剛夠寧恩瑤的生活。寧遠博摩挲着夏天哲塞到他手裏的這沓厚厚的紙幣,猶豫了半天:“當我借的,我一定會還給你。”他鄭重地把這個當做一個承諾。
夏天哲沒推辭:“随你。”然後問,“你接下來什麽打算?”
出國已經化為泡影,無論是多出來照顧寧恩瑤的責任,還是寧家現在的經濟狀況,都不允許寧遠博繼續任性。
“先換個城市,然後複讀一年,高考。”寧遠博苦笑。
“換城市?”夏天哲有些意外。
“恩瑤換個環境,可能會好一些。”寧遠博看着遠處的寧恩瑤,沒有避諱提這個話題。父母前後腳去世,對于寧恩瑤的打擊是致命的。她只有九歲,雖然面對這一切,寧恩瑤表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堅韌,但是她畢竟只是個孩子。換一個環境,可能會更有利于她心靈創傷的恢複。
另外,“我這次把我家公司賣了,賣得有些得罪人。”寧遠博苦笑一聲,這次惹上的,還真不是小事。
作者有話要說:
看!強迫症永夏承諾了12月開文,我開啦!(雖然是最後一天)
新故事我的大綱大概成型在一年前,下手寫卻很忐忑,生怕寫不出自己想要的那個故事,斷斷續續存稿了很久,改了好多次內容,所以才……嗯……這麽慢……
質量第一!堅持給大家一個好故事!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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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夏某一天突然腦洞大開,新文就這麽突然地……咳咳,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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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知名原畫大手子id“微風輕吹大腿毛”在微博上提問:我腰高腿長大帥逼的boss想要潛規則我,我到底是睡了他睡了他還是睡了他?在線等,挺急的。
最右:特麽的腿哥你不是男的嗎?你這是宣布出櫃嗎?
“微風輕吹大腿毛”回複最右“吃瓜群衆”: 神TM出櫃!老娘明明是個妹子!筆直筆直的妹子!
熱門評論2:踢翻這盆狗糧!都腰高腿長大帥逼了!不配合潛規則你合适嗎?!
熱門評論3:腿哥居然是妹子!攻氣這麽足的腿哥居然是個妹子……嗚嗚嗚嗚嗚嗚嗚……感覺不會再愛了……
金牌游戲制作人陸明遠在微博上轉發了此條微博,評論:“別急。”
“微風輕吹大腿毛”顧安溪秒回:“你能當沒看見過這條微博嗎?”
文案
顧安溪16歲暗戀上了巷口的帥學長學霸陸明遠。陸明遠打游戲,她也打游戲。
顧安溪18歲,陸明遠依舊是打着游戲的學霸,考去國外頂級大學。顧安溪打着游戲淪為學渣,只能拾起畫畫屬性,靠藝術特長生考上大學。
顧安溪22歲,努力成為了金牌游戲制作人陸明遠團隊的一個小小原畫師,每天對着男神發花癡。
顧安溪23歲,發現游戲太特麽好玩了!誰要男朋友啊!
顧安溪24歲,慘遭前·男神陸明遠壁咚,桌咚,床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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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沉,醞釀一場大雨。
顧安溪站在寧遠大廈前面打電話,口氣痛心疾首:“林晨月,我感覺那渣男不是帶着你的愛跑了,是帶着你的智商跑了!
被那種行走的綠帽制造機甩了,你應該大張旗鼓,給他寄一面錦旗,感謝他放你一馬,此生不娶之恩。
哭個屁啊,等我面試完了就帶你吃好的去!”
顧安溪愣住,等等,面試!兩秒鐘以後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我的面試!”
顧安溪一擡腕表,還有兩分鐘,hold住!16樓,只要高速電梯速度給力!二話不說挂了電話,拔足狂奔。
早上上班高峰期,寧遠大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大廳裏,一個高挑單薄的少女,跑得飛快,背後像追着一只趕着喝急支糖漿的豹子,朝着電梯一路狂奔。
有個胖子跑得比她還快,起步雖晚,加速驚人,突然一溜煙蹿到顧安溪前面,趕着和她同時,剎車,轉身站進人頭攢動的電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顧安溪咬着牙,用自己的小身板承受住胖子的沖擊力,無可避免地擠上了隔壁的人。
瑪德隔壁這人好像撞我胸了!再撞就凹了!┗|`O′|┛ 嗷~
擁擠尚可忍,面試不能遲!
然而現實如此殘酷,“嘀--”,電梯嚴肅地吐出兩個紅字“超載”。
顧安溪直着脖子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和她幾乎是同時露出一個痛苦的笑容。
“小姐姐我的全勤獎。”
“大哥哥我的面試!”
電梯裏的群衆內心都是崩潰的,瑪德早上八點五十八分,誰不是趕着打卡啊!這兩人能不能麻溜兒滾出去一個啊!
胖子回頭,一點不帶客氣的朝着電梯裏的群衆們:“大家站均勻點,均勻點。擠擠大家就都走了。”
人頭如企鵝群般左右挪了挪,電梯依然嚴肅地“嘀--”
“胖子你出去,等下趟。”電梯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淡漠而不容質疑的男聲,如同金科玉律。
電梯裏的圍觀群衆內心都是感動的,大哥你今天拯救了多少個全勤獎!
胖子一擡頭,立馬神色一凜,慫慫地退出電梯,嘴裏沒停:“那可不能算我遲到,這個月全勤我就說是你特批的……”
電梯停止了“超載”的嘀聲,關上門,吭哧吭哧往上爬。
顧安溪這才悄悄擡頭看剛才她身側發聲的男人,比她高大半頭,下颌的弧度美好,輪廓分明。雖然清俊動人,卻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他神色冷峻,淡漠地看着面前的電梯門鋼板。
“碰碰碰碰碰!”顧安溪聽到自己內心心花四放,漫天爆炸的聲音。
她低下頭,偷偷在心裏說,hello!陸明遠,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啊啊啊啊啊啊!陸明遠啊!離我這麽近的陸明遠啊!
等等!剛才陸明遠撞我胸了!嗷嗷嗷嗷嗷!┗|`O′|┛ 嗷~
顧安溪神思恍惚,低頭盯着身邊的陸明遠的灰色西裝,一顆迷妹心太激動了,大腦缺氧。直到跟着陸明遠走出了電梯,眼看要進入“寧遠科技”的公司大門,保安客氣地攔住她:“你好,請出示工牌。”
顧安溪扭頭一看,電梯一路蹿到了18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按16樓的電梯按鈕!
瑪德智障!她的面試!顧安溪“啪!”一巴掌拍腦門上,不準花癡!貪色誤國啊!
吓了保安一跳:“工卡忘帶就忘帶嘛,登記一下就好了。”
顧安溪戀戀不舍最後看了一眼陸明遠消失在打卡人群中的身影,問了保安怎麽走樓梯,一路下到16樓。
恰逢下一班電梯到達,胖子從電梯裏走出來,吃驚地看着比自己進來還晚的顧安溪,喃喃的:“你一定坐了假的電梯。”
顧安溪迷妹臉笑了笑,還有點飄:“假就假吧,假也值了。”
胖子心頭一跳,面前這小姐姐長長的高馬尾,桃心臉因為急促和奔跑,透出健康的紅暈,長得青春活潑,甜美可人。
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胖子搖搖頭走了。
16樓才是“寧遠科技”的游戲娛樂事業群的前臺位置,顧安溪遲到三分鐘,剛趕上面試登記。
“寧遠科技”不愧大公司,來面試的人烏泱烏泱的,坐在一個空曠的會議室裏。每個人都是低頭族,玩着各自的手機,放眼望去,一片黑黝黝的頭頂。
顧安溪前面排了5個面試的人,她的手機電量只剩一絲血皮,并不能愉快地刷微博刷朋友圈刷論壇……,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原地。
網瘾少女沒了手機,生不如死!
顧安溪坐不住,忍不住在會議室裏踅摸。她眼睛一亮,找到了目标,會議室角落裏放着一個巨大的白板,工工整整寫着面試須知,她蹭過去,鑽到白板的背面,正好是牆壁夾角。
沒手機玩,畫會兒畫總行了吧。
這次顧安溪來面試的崗位就是游戲原畫師,從小就愛塗塗畫畫的她,長大了居然有把這個興趣變成職業的一天!
小時候畫髒的每面牆,髒的都死得其所!
顧安溪轉身一看,咦,這白板上居然有畫,功底還非常好。黑色的白板筆畫的,寥寥數筆,形神兼備。
一個十七八歲的歐洲少女,一個二十出頭的英俊軍官,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壯漢,都是立正的站姿,雖然年齡體型都完全不同,但是顧安溪一眼就看出來,都是寫實風的九頭身,相當漂亮。
看了這畫,顧安溪手更癢癢,抓起板刷,刷刷兩把把之前人物擦掉,又用白板筆在同樣的位置,一樣畫了之前的三個人物。
同樣的角色,她用同樣的九頭身比例給每個角色畫了一個動作形态,外加一個兩頭身的q版。
少女一手肩扛一把大錘,錘上沾滿血跡,一手提着一只小熊布偶,一臉無辜。
軍官解開上衣,一手摸着自己的胸,一手探進自己的皮帶,眼神迷離。
壯漢單腳翹起,一手叉腰,一手飛吻,嘟起長滿胡茬的嘴。
q版的人物,顧安溪忍住了體內的洪荒之力,畫了軍官撲倒壯漢,少女無辜地在旁邊吃着棒棒糖,圍觀兩人。
最後一筆沒畫完,顧安溪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
“6號顧安溪在不在?”hr小姐姐溫柔地站在會議室門口喊。
“在在在!”顧安溪趕緊從白板下面鑽出來。
hr小姐姐閃過了兩秒鐘“什麽鬼,你屬耗子的”表情,立刻無縫切換面癱模式:“這邊走。”
“好,謝謝。”顧安溪點點頭,立刻跟上去。
Hr小姐姐帶她走過轉角:“走廊盡頭那一間。”顧安溪連聲道謝。
顧安溪第一次面試,全程緊張臉。面試官是個漂亮的禦姐,讓她做個自我介紹。顧安溪的自我介紹說的和小學生背課文一樣,禦姐一副不忍心和她雙目對視的表情,低頭翻閱她帶來的作品。
禦姐看了幾頁之後,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直接打斷了她:“不好意思,我們公司很重視誠信,你這樣的人不太符合我們公司的用人标準。”
顧安溪一臉懵逼,這什麽意思,一個自我介紹都能看出來她不誠信?她不就說她在大學期間對專業課很感興趣嗎,課她是要逃,但是她對畫畫這件事是真的很有愛啊!
“啊?”顧安溪盯着禦姐的臉。
“你這幅作品是腿哥的。”禦姐點了點,把作品朝着她轉過來,而後雙手抱胸,臉色嚴肅,“小姑娘,畫技可以磨練,路可不能走歪。”
腿哥?
腿哥!
等等,腿哥不就是她顧安溪嗎!
“微笑撫摸大腿毛”是顧安溪混跡國內知名原畫論壇的id,因為她當年喜歡一個叫做“微風輕吹小屌毛”的畫手,那是知名id,人稱微叔!顧安溪為了致敬這位前輩,給自己起了這麽一個糙漢名,又因為常年發一些歐美糙漢風,美漫風的……男人畫像作品,大家尊稱她一句“腿哥”她也就默默接受了。
顧安溪紅着臉,摸出手機,當着禦姐的面登陸了那個論壇:“腿哥是我的id。”
禦姐臉色百轉千回:“你不用面試了,回去等通知吧。”
“哦,好。”顧安溪一臉懵逼走出了“寧遠科技”,這幾個意思?
與此同時,13樓的辦公區裏。
“我白板呢?”微叔大吼一聲。
“hr招聘推走了,估計在會議室。”小胖頭也不擡,嘴裏嚼着手抓餅,眼睛盯着屏幕看他昨晚的英雄聯盟戰績。
“媽蛋,勞資的白板推什麽推?neng死丫的。”微叔腳下帶風走了,去找他的寶貝兒白板。
“剛才微叔一驚一乍什麽?”陸明遠開會回來,用手裏的A4紙卷敲胖子的頭。
“他白板被hr招聘推會議室去了,游戲Demo階段的的人設和頭身比标準還畫上面的。真沒了,估計微叔得把推走白板那人扒光,放辦公室中間當人體模特……”
陸明遠面無表情看着胖子:“hr推走的時候你不說一聲,讓他們推別的白板?”
“我下班的時候人都困糊塗了。”小胖理直氣壯。
“東西真丢了,扣你工資。”
“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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