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鑽心

第24章 (24)

，搶了路人的車繼續逃，一直穿過整座城市，每次靠近後托妮總被各式各樣的攻擊絆住，連冬日戰士的衣角都沒碰到。

隐約發覺哪裏不對，正想停下來冷靜一點細想，高速狂飙中的駕駛座車門打開，人影跳出竄進一棟建築物，托妮正要跟進去，屏幕上卻顯示給她造成很多麻煩的榴彈發射器不在冬日戰士身上。

不在身上，那只能在車上。

她一咬牙變向追往那臺車，駕駛離開後沒有減速的跡象，可能油門被固定了，這附近人比較少，但路再往前是鬧區，她不能任那臺車一路開進鬧區爆炸，幾發掌心炮将車炸成一團火球，她回到冬日戰士消失的建築前，開啓紅外線掃描。

大樓裏只有七樓有人形，不過不是一個，是兩個。

托妮不解誰會跟冬日戰士打起來還沒被打死，她飛到七樓，弄碎玻璃飛了進去。

「史提夫？」

「嘿，托妮。」史提夫有點喘地回應，右腳回旋踢掉冬日戰士的小刀，左手掄起盾牌用盾面砸在他側邊腦袋上，看被砸趴的好友還想再爬起來就又砸了一次，這回終于沒動了，他才站好轉而面向托妮，「你沒事吧？」

面罩掀開，托妮搖搖頭，走到昏死的冬日戰士身邊蹲下來在他懷裏摸索，沒摸到又把人翻了個身，在他腰後找到賈維斯的硬碟。

「那是什麽？」

終于抓到好友了卻一樁煩心事，史提夫沒忘自己來加州除了找人的另一個目的，有點局促地沒話找話，不然按照他的個性，他不會對別人的東西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心。

巴恩斯的追蹤程序跑在國家計算中心，即使賈維斯掉線也能持續執行，史提夫一直接收着娜塔莎的語音轉播，當然知道巴基是從托妮家離開的，現在看來是他拿了托妮的東西。

「賈維斯。」

托妮将硬碟收進鋼鐵裝腹部的儲存空間，那是前幾代梅格放小玩意兒的地方，她一時想不到要放什麽但沒拿掉，保留下來剛好派上用場。

拿回賈維斯，托妮的理智總算回歸大部分，周遭的違和感引起她的注意。

飛至七樓的途中當然得經過別的樓層，整棟建築都是落地窗，雖然是驚鴻一瞥，她記得下面六層都是空蕩蕩的只有牆和柱子，這裏的一面牆上挂滿顯示器，即使全部漆黑，每臺顯示器的右下角電源綠燈表明它們皆為使用中。

腳邊傳來動靜，托妮迅速蓋下面罩舉着手對準冬日戰士，史提夫也提起盾牌，警惕地盯着撐地想起身的巴基。

沒有如預料中地攻擊，男人翻回正面靠坐在牆壁邊就不動了，眼睛慢慢睜開，湖綠色的雙眼先是茫然地掃視周圍，和史提夫視線對上的剎那，呻吟着掌抵額頭。

「巴基？」史提夫降低盾牌，試探性地靠近一步，「巴基，你記得我嗎？」

男人甩了甩頭，放下手對史提夫虛弱地扯起一邊嘴角。

「嘿，史提夫，看來以後我不需要再幫你介紹女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打!

☆、#74

這句話連思考都不用，就從他嘴裏溜出。

記憶依舊支離破碎，腦海不斷閃現出不同的片段，大腦的每一條神經每一顆細胞都在痛，他根本無法停住或控制下一個是什麽。

畫面中有男有女、有晴有雨；有肮髒的巷弄小道，也有翠綠宜人的草地，甚至是煙硝彌漫的戰場，而眼前的金發男人出現率非常高，只要并非純粹的景物，幾乎都有他的存在，這些應該是自己曾經的記憶，就是在和他對上視線的剎那紛湧而至。

冬日戰士剛努力想記起金發男人叫什麽，名字已經下意識地出了口，連帶着後面調侃的話。

史提夫·羅傑斯。

他在內心細細咀嚼這個名字，更多的記憶片段竄出，跟蒼蠅一樣在他腦中亂繞亂飛嗡嗡叫。

那張臉配的不該是瘦小孱弱的身體嗎？

用力拍了幾下額頭，另一個版本的金發男人開始出沒，和眼前這個比較相似，穿着紅白藍配色的奇怪衣服，頭上的帽子連着眼罩，側邊還有白色小翅膀。

美國……隊長……敵……人……

不……不是敵人……史提夫……美……隊長……莎拉……

巴基低語出敵人一詞，史提夫又舉起盾牌，皺着眉繼續聽，靠近一步。

「巴基，你還好嗎？」

「是……是，我很好。」

巴恩斯胡亂地揮了揮手，與其說是回答，更像在自言自語。

陌生又熟悉的小片段仍在産生，有些已經能和別的片段連在一起，變成比較完整的記憶，大概是照片和三秒影片的差別。

他眼前出現一只手，順着往上看，史提夫一臉擔心不過帶着笑望着他。

頭還是陣陣抽痛，然而看着那張臉他不由自主跟着露出微笑，手握上，藉着史提夫的力道站起來。

托妮能理解兩個闊別七十年的好友一定很多話想說，不代表她會耐心等下去。

「誰讓你來我家？」

巴恩斯看向單手插腰站姿和他們兩個老兵比起來有點歪的鋼鐵女，搖頭。

「我想，他們應該不認為有必要告知『工具』自己的名字。」

他的語氣很平靜，史提夫聽到工具一詞拍了拍他的肩，令他莫名覺得好笑，又想想上一次覺得好笑是多久以前，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放棄。

時間點比較靠近的事巴恩斯沒有記憶障礙，他道：「有人讓我去你家搶一份資料，留下痕跡，引你來這裏。」

顯示器牆忽然有了響動，三人馬上警戒瞪過去。

幾下噪音後，所有的顯示器同時出現同樣的畫面。

看起來是一份監視錄影，照着一條被樹林環繞的馬路，右下角的時間戳是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１６日。

托妮的心髒狠狠揪了一下，那個日期她永遠記得，即使已經過去七年，當時得知噩耗的痛楚仍然沒有減少半分，每每想起仍感鈍痛。

巴恩斯的腦袋又開始發脹，他的記憶被這幾十年時不時的洗腦弄得斷斷續續交互穿插，他現在能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最近的任務，其餘的沒有适當的刺激只能慢慢回想，就像史提夫在眼前能讓他想起相關的過去一樣，螢幕上的畫面——或者說日期——給了他不好的預感。

史提夫察覺另外兩人瞬間緊繃的氣息，雖然不明所以不過也提高警覺心。

只有時間在跳的錄影終于動了，一輛車闖入畫面中央，歪歪扭扭地沖向路邊的樹，撞擊力道大得車頭凹陷折疊，冒出縷縷白煙，車底也逐漸滲出液體。

駕駛座的門打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爬出來，想站直又跌坐到地上。

托妮瞪大眼睛，那個人……這個影片難道是……？

監視器是在樹上，被撞的是隔壁的樹，因此駕駛的臉在畫面上非常清晰可辨。

史提夫沒見過年老的霍華德，這不妨礙他認出那是誰。

霍華德·斯塔克扶着車，踉踉跄跄地想繞過車頭去副駕駛座，此時馬路上又經過一臺重型機車，騎士用高超的車技甩尾，一百八十度掉頭滑行到出了事故的汽車旁，踢下支架停好車。

銀色的金屬手臂在鏡頭前閃出一道光，

金發男人握着盾牌的手愈來愈緊，他偏頭去看托妮，面罩的阻隔讓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他就是能猜到托妮正直愣愣盯着螢幕看。

畫面上的冬日戰士揪住霍華德灰白的頭發，将人往後拖到後座的門邊扔下，霍華德癱坐在草地上，和冬日戰士四目相對，嘴巴一張一阖地說着什麽，錄影是無聲的，但在場的三人都會讀唇語。

巴恩斯中士。

霍華德顫抖着喊出那個名字，冬日戰士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彎腰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往車門上撞。

一下、兩下、三下……

一整面牆，十七臺交錯放置的顯示器，每一個螢幕都在播放着同樣的畫面，托妮不曉得她多久沒眨眼了，眼睜睜将所有螢幕上的父親收入眼底，深色的血在淺色的車上緩緩倘下，一道又一道的血跡在色澤黯淡的影片仍然刺目驚心。

最後一下，冬日戰士放手，沒有人真的去數他到底撞了幾下，霍華德歪着頭靠在車旁，沒有一絲還活着的跡象。

接着冬日戰士繞到另一邊，監視器拍不出他在做什麽，但從瑪麗亞一直沒有下車的情況看來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過了一會兒，冬日戰士又繞回霍華德這一側，拎着他衣領将人拖到駕駛座上擺好。

他像是現在才發現，轉身面對監視器，全程沒有正面露臉的冬日戰士頂着巴恩斯的臉，面無表情開了槍。

影片到此結束，不過下一秒，畫面又重播冬日戰士攻擊霍華德的片段，結束後再一遍，然後又一遍。

托妮沒有移動，連手指都沒有動作，像傻了一樣呆呆注視着螢幕牆，史提夫想喊她，張了嘴卻停住沒聲音，只得又閉上。

也因為他一直注意着托妮，在她一有動作的瞬間撲了上去，同時對巴基大喊：「快跑！」

托妮啓動掌心的推進器往後飛，讓挂在她身後想制住她行動的史提夫狠狠撞在柱子上，察覺背後的人松脫馬上手腕一轉補上幾發電磁炮，接着朝原本的方向沖回去，邊飛邊讓發射追蹤導彈，限制巴恩斯逃跑的路線，順勢将倒在地上的巴恩斯推得更遠，一拳砸下去，又是一腳将他踢飛，扛起來往地上摔，再度跟上不間斷地狠揍。

托妮眼睛充血，眼中只看得見殺親仇人的身影，先前從家裏一路追擊冬日戰士耗掉大約百分之三十的能量，她關掉能源警示，輸出反應爐最大功率，鋼鐵套裝移動的速度快得只留下金紅色的殘影。

在密集的攻擊之下，巴恩斯擋掉幾次也挨了不少拳，不過身體和史提夫一樣受過血清改造，能打穿混凝土的力道只在他身上弄出淤青，遑論他還有意用被打了依然能維持行動力的部位去迎上躲不掉的攻擊。

巴恩斯抓住空隙，右臂抵着托妮的頸部碰地壓在牆上，左手包住托妮對着自己正在聚能的左掌，用力一掐。

左掌聚能器損壞。

托妮反應快速，抵着巴恩斯肩膀的右掌迅速聚能，朝着螢幕上計算過打鬥數據，顯示出來的薄弱點發射電磁炮。

從被甩出去到離開暈眩狀态，只過了短短不到一分鐘，耳邊一直有打鬥的聲音，從碰撞的聲響，以及鋼鐵套裝關節銜接處無可避免的摩擦聲，史提夫能粗略判斷出兩人的戰鬥情況。

再甩了一次腦袋，史提夫一擡頭就見好友左邊鐵臂支離破碎，托妮正踏在巴基的胸膛上掌心對準他的臉，來不及思考太多，他直接手一揮丢出盾牌，同時撲了過去。

金屬的銀光正撞在托妮的手腕上，掌心積蓄的電磁炮歪到牆上轟出一個洞，托妮本人則被擒抱壓到地板上，托妮膝蓋彎起撞回去沒踢着，兩人又打成一團。

左手動力剩餘百分之四十。

史提夫不間斷攻擊左邊手臂，警告聲在耳邊響起，托妮畢竟格鬥技沒有史提夫強，即使鋼鐵套裝刻入不少武技相關的程式，她的操作以及電腦計算依舊跟不上身經百戰的美國隊長。

瞥到嘗試站起來，卻因為少了左臂有點不平衡的巴基，托妮舉起右手想偷襲卻被史提夫發現，一拳打歪她的手。

「巴基那時候被九頭蛇洗腦，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史提夫大喊道，用盾牌卡死鋼鐵套裝的左肩關節，掐住托妮的頸部不讓她動。

「我不在乎。」托妮的聲音透過鋼鐵套裝的擴音器有些失真，卻有瘋狂到極致的冷靜，史提夫無法從面具外看見她的眼睛，只有兩道散着冷光的晶體，「他殺了我爸媽。」

「他是我朋友！他是巴基！」

史提夫可能沒察覺，他的語氣帶着一絲哀求。

托妮不可思議地瞪他，當然從面罩外面，誰也看不見。

冬日戰士是他朋友，那她呢？

她就是敵人嗎？

她驀然覺得過去一年發生的一切都是笑話，他們互相嘲諷，他們看對方的行為不順眼，他們依然并肩作戰。

她最開始厭惡史提夫總是一副我站在道德制高點所以我是對的的模樣，她讨厭史提夫用看無理取鬧小輩的眼神看她，她不樂意地承認史提夫胸大又有腦，她表面嫌棄暗自喜歡史提夫四零年代卻很符合他氣質的着裝，她欣賞史提夫永遠一往直前堅持自己的勇氣和毅力——不過現在她痛恨着這一點。

史提夫·羅傑斯終究屬于，也只接受一九四零年代，他醒來之後的生活像是假的，不曾存在過。

拒絕暴露出自己情感受傷，她冷冷地又說了一次：「他殺了我爸媽。你最好閃開別擋道。」

意識到這樣子沒完沒了，托妮根本聽不進他說的話，史提夫一咬牙，果斷抓住托妮胸口的迷你反應爐，五指用力往外拔，除了施力的那只手，連脖子上都爆起青筋。

托妮愣了一下，心沉入海底。

鋼鐵套裝的弱點有眼睛的都知道，卻是自己的隊友，自己曾經一起對抗外星人的人，自己喜歡的人，親手來破壞，她忽然明白史提夫在她的工作室看到那些梅格時的心情。

莫名想笑，笑自己，笑對方。

「很好，史提夫·羅傑斯，你很好。」

史提夫發現不妙，他正在拔的反應爐開始發亮，連忙抄起盾牌擋在兩人中間，左手不忘掐着托妮，在電磁炮打在盾牌上将他轟出去時帶着托妮一起。

振金與電磁波相撞造成的沖擊力巨大，煙塵滾滾，托妮還在暈眩狀态，被史提夫壓在身下，迷你反應爐已經稍微脫離鋼鐵套裝，但離整個拔出來還差得遠。

史提夫深吸一口氣，扯掉托妮的頭盔丢一旁，舉起盾牌，對準反應爐用力砸下去。

這樣被砸，再暈也醒了，然而手腳的推進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動力也因為剛才那發電磁炮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加上沒有護面導致她不能亂飛，托妮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史提夫又砸了第二下、第三下，每一下撞擊，震動的彷佛不只她的身體，靈魂也快被敲出體內。

鑽石是地球上最堅硬的材質，然而振金大部分的成分來自外太空，其堅硬程度有目共睹，從美國隊長出現到現在快八十年，還沒有找到更好用的材質。

反應爐裂開一條縫，然後是蛛網狀的裂痕，密密麻麻，在史提夫砸下第五次後整個碎開。

鑽石的折射度高，稍微偏一點角度都能散出不同的光華，在反應爐迅速減弱的藍光下，飛濺到空中的碎裂的鑽面折射出七彩光芒，照映在托妮睜得大大的棕色瞳孔，顏色變幻莫測。

積攢在喉嚨口的笑意終于不受控制地釋放出來，托妮笑得臉孔扭曲，姣好的面容上血污遍布，右眼框青紫，嘴角裂開足有五公分的傷口，鼻下淌着新鮮的血跡，看起來狼狽又凄慘。

偌大的空間只回蕩着她張狂的笑聲，史提夫忘了自己還跪坐在托妮身上，不知所措地低頭看喘不過氣，卻依然笑個不停的棕發女人，求助的目光投向靠在牆上，扶着自己左臂斷口查看的巴基。

巴基腦中浮現面對女人手腳都不知怎麽擺的史提夫，他聳聳肩，回以一個憐憫占大多數的眼神。

終于發覺自己的姿勢不對，史提夫連忙爬起來，神色複雜地又看了依舊笑不停的托妮一眼，伸手試圖将人扶起來，就被笑得癫狂的托妮胡亂揮開，他嘗試幾次失敗，又因為自己站在敵對立場不敢再使用強制手段，只得走向巴基。

不算托妮撞破的玻璃，出口只有一個，他扶着巴基經過還在笑的托妮，很想問她在笑什麽，問句到了嘴邊又收回。

他要用什麽立場問呢？

朋友？

隊友？

敵人？

史提夫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了什麽。

「托妮，我很抱歉，真的。」

「省省吧，羅傑斯先生。」

托妮斷斷續續地回道。

托妮第一次叫他用姓氏敬稱，不是甜甜的史提夫，不是嘲諷拉長音的史提夫，也不是親昵的嘿，而是，羅傑斯先生。

他錯愕只有一霎，随即苦笑，他做了選擇，也依然堅信着自己的選擇沒錯，那有這樣的結果，也是能預料到的。

巴基看表情堅毅卻掩不住失落的好友，又看看地上笑得瘋魔的女人，搖搖頭。

在感情面前，美國隊長也會變回布魯克林那個青澀的小子。

他不覺得自己拖累史提夫，就算腦袋依舊混沌，記憶亂成一團，他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羁絆已經超越拖不拖累的問題，在他被喊了聲巴基，回基地由于抗拒洗腦被像廢品連同啓動密碼送給和九頭蛇合作的男人，他就明白自己和那個今天才想起名字的金發男人，感情深到能沖破記憶屏障。

托妮腹部因為笑得太用力而酸痛，嘴角也因咧開抽痛着，兩行眼淚自眼角滑入發際，她就是停不下來，直到美國隊長攜着冬日戰士消失在視線中，才一邊笑一邊艱難地翻身。

鋼鐵衣已經失去動力，鋼鐵套裝對她來說很重，而且身上都是傷，為她的行動增添阻礙。

她忍着痛坐起來靠在柱子上，就是她用來撞掉隊長的那根，手在地上抓了一把舉起來，鑽石碎片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着亮芒。

可能是光芒太亮太刺眼，持續超過五分鐘的大笑終于停下，這大概是她會說話以來，難得超過一個小時沒賤過嘴。

她淺淺喘着氣，手迎着光左右擺動，着魔似地看着掌中的鑽石碎片折射出來的絢麗光芒。

鑽石心，也會碎。

她以後該用什麽材質，來武裝自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修羅場來啦！

在７４（去死）章心碎

托妮真的是我親生女兒（心虛）

本來想除夕或大年初一發這章的

還是讓大家過個好年吧23

看在字數的份上憋打我ＱＡＱ

☆、#75

啪、啪、啪——

掌聲和皮鞋鞋跟的鐵片扣地聲搭配着響起，在空蕩蕩的樓層裏蕩着清脆的回音。

低頭發呆的托妮在聽到聲響時心中一凜，她人不在被她撞破的窗戶邊，也不靠近樓梯口，而聲音是憑空出現在空間的某一處，不是從上述兩個地方慢慢靠近。

沒表現出驚詫，保持姿勢不動，直到人停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才懶懶擡起眼皮，對上來者帶笑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我怎麽一點都不意外是你出現。」

男人聳聳肩，一身筆挺整齊的西裝三件套襯得癱坐在地上靠着牆的托妮無比狼狽，別提扔在一旁破掉的面具，鋼鐵裝上不再運轉的碎裂能源核心。

「我可是期待我們第二次的會面很久了，斯塔克小姐，雖然場面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卡西斯撐着微蹲的膝蓋，伸出右手，「願意給我這個榮幸幫助你站起來嗎？」

托妮瞪着伸到面前的手，恍然道：「你那天在我手裏塞了什麽？」

卡西斯笑出聲，攤平手掌翻轉，「你猜到啦。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有別的名字？」

雖然不喜歡這種主控權在別人那裏的情況，托妮也明白現在由不得她，不說鋼鐵裝變成一團拖累她行動的廢鐵，只要她還想弄明白卡西斯真正的目的——想必不全是為了賈維斯的人工智能技術。

她注意到了卡西斯用的單字，人下意識的遣字用詞多少會透露出一點資訊，『別的』名字，不是『另一個』名字，聽起來他不只兩個身分。

她冷靜地回答：「阿諾·卡波內爾，克羅斯科技。」

卡西斯又拍了幾下手，那個表情讓托妮很不爽，像幼兒園老師在小孩子被問到一加一等于多少回答二的時候那種誇張的鼓勵臉，就差沒說一句「哇～好棒！」，如果他真的說出口，托妮覺得她的怒氣能突破普通人人體極限，穿着沒能量的鋼鐵裝給他的臉一記有力的直拳。

可能認為低着頭和托妮講話脖子太累，卡西斯退後幾步，往後斜靠在托妮正面對着的牆上，雙腳稍微交叉站着，顯得很是優雅。

由于姿勢，衣服有些地方繃得比較緊，托妮發現他西裝褲上的皮帶似乎不太像正常的皮帶。

「克羅斯科技雖然比不上斯塔克工業，但有一個産品很不錯。」卡西斯從背後摸出一管裝有金色液體的試管，左右搖晃，液體随着他的動作來回擺蕩，散着點點金光，「皮姆粒子。」

托妮對皮姆粒子略有耳聞，漢克·皮姆博士，克羅斯科技，原皮姆科技的創始人，發明了一種能改變原子間距的配方。

因為對別人的發明不太感興趣，她僅僅掃過幾眼相關的三篇論文，皮姆博士并沒有公布配方，只發表三篇皮姆粒子的原理和未來應用方向，那些也是十幾二十年前的論文了，三篇後就銷聲匿跡，一直到皮姆科技重組成克羅斯科技，并宣布在改變原子間距的領域有重大突破，才引起新一輪的小範圍讨論。

棕發女子眯眼，選了個比較通俗的詞語，「奈米技術？」

卡西斯點頭，不搖皮姆粒子了，改為上下抛接，空閑的那只手插在西裝褲口袋。

客觀來說，卡西斯長相英俊，這個動作做起來非常潇灑帥氣，可惜托妮心情不好又看他不順眼，怎麽看都像想裝帥吸引女生目光的高中生。

「一個小小的裝置罷了，訊號阻隔和偵測、Ｘ光透視掃描，不受任何材質影響，能穿透三英尺的鉛板，可惜作用範圍小了點，剛剛好壟罩你家包含地下室。」

在室內空間托妮懶得牽實體線路，除了機房，賈維斯和別的房間連結是用無線訊號，與鋼鐵裝用衛星訊號，訊號被阻隔立刻失聯，有訊號偵測也能輕松定位賈維斯程序硬碟的存放處，找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散發訊號的那裏就對了；Ｘ光掃鋼筋結構也比看藍圖容易且直接得多，有些建築藍圖上不會屋主要求保密的空間，Ｘ光一掃根本藏不住，難怪冬日戰士進她家跟回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搞不好比她這個房子重建好住沒一個禮拜房子又毀了的屋主更明了哪邊有桌子哪邊有椅子。

冬日戰士……眼前再度閃過霍華德被抓着頭發撞車門的畫面，托妮雙眼緊緊一閉，強迫自己去想別的好讓視界中逐漸蔓延的暗紅色散去，盡全力忽略随之而來的，那種被背叛的恨。

思考飄到成廢墟的馬裏布豪宅，托妮又是一陣心氣難平，心疼的不是錢，她錢多到每分鐘燒一張富蘭克林玩燒到她死或許都燒不完，也不是在意那些完成沒完成的鋼鐵裝，設計在她腦子裏那是別人毀不掉的，做一件不需要多少時間。

重點是，那是她家啊！

誰家剛蓋好就被炸會心情好的？

思及挖成游泳池大小加上游樂園模拟海浪功能卻一次都沒想用過的『浴池』，托妮用更不善的眼神望向冬日戰士的主使者。

「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她想了想，加了一句，「兄弟。」

卡西斯的五官排列一瞬間變得很滑稽，淺棕色雙眼微微睜大，可是沒有托妮預料的那些。

驚訝、有趣、嘲弄、惡意，總之種種不是正面的情緒。

俊臉又回複成微笑，但在托妮眼中恍若看到了更惡質的東西，像一只惡魔極大地将嘴角朝左右兩邊咧開。

「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他慢慢地，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說着，就是要讓托妮聽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我可不是你的，兄弟。」

托妮皺眉，「你要用那張臉說你和老頭子沒關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卡西斯眨眨眼，「我的确是霍華德·斯塔克和瑪麗亞·卡波內爾的親生兒子，所以我出生後第一個名字是阿諾·斯塔克，這是他們親自取的，我否認的不是這點。」

給托妮幾秒消化新知，後者正震驚于她父母對她隐瞞了有另一個孩子的存在的事實，卡西斯才豎起食指——皮姆粒子在托妮沒注意的時候消失在他手中——緩緩彎曲，指向托妮。

「但是你，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偷，你跟我們三個，一點點的血緣關系，都沒有。」

「現在回答你的問題，我來，是要拿回所有屬于我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炸出不少評論啊

話說

托妮跟史提夫還沒在一起呢

我知道我寫得很慢所以整理一下前面的劇情

他們剛要去第一次約會就被娜塔莎打斷了

然後去變種人學校

發現九頭蛇

搜尋各地爆炸案線索

福瑞遇襲

跑去德國

紐約外星人大戰

九頭蛇冒泡三叉戟大戰

神盾局殘留人士四處搗亂

九頭蛇被爆料一些政府高官被逮

史提夫遇到吧唧請托妮幫忙

紐約吵架

冬日戰士襲擊馬裏布托妮家

內戰(X)

以上雖然我更了四個月但劇情中只過不到一個月(正色

所以...結論是他們還不算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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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看在上一章粗長就原諒我這章短小吧

我卡了七天還是水不出(咦?)一千字

一直思考要怎麽讓卡西斯自我介紹又不會顯得太突兀或太蠢

但我看電影看到反派死于話多就槽多無口

所以下一章上帝視角看卡西斯那邊吧

阿諾在漫畫真有其人不過是正派人物跟着托尼一起對抗十環幫

我這章話好多2333

☆、#76

「對，她還是在裏面。」

「沒有，一片葉子都沒動。雖然裏面有廁所，但我很懷疑她會不會主動去喝水。」

「半小時後再沒出來的話我就破門進去。」

「好像沒有門禁系統，至少我沒有觸發警報，有可能是托妮也在的關系，你進不來我再去帶你。」

「恩，就這樣。」

羅德斯挂掉電話，看着緊閉的門板嘆口氣，彎腰拿起和兩小時前相比，除了生菜似乎黃了點，其餘狀态一模一樣的托盤，端到廚房自己吃。

邊吃，空閑的手指在平板上滑，點進最新的未讀郵件，猶豫了一下，沒有點開附件。

兩天前，托妮家被炸又成了加州的插播頭條，媒體們對于六周內被摧毀重蓋好沒幾天再度成磚頭瓦礫水泥塊堆的豪宅興致滿滿。

托妮本來就是加州新聞的常客，一般人對有錢人的生活多少有些一窺究竟的奇怪樂趣，消息是某一個電視臺的八卦節目賣出來的，他們得知新居落成搭着直升機想在外面飛一圈，讓『專家』介紹從外觀猜測內部有什麽樣保全系統或設施，實際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剛好遠遠拍下爆炸前約三秒有一臺摩托車快速離去，過了一分鐘爆炸現場近在咫尺，鋼鐵女自廢墟中沖出，帶着一身煙塵飛往摩托車行進的方向，一眨眼就消失在整個攝影組眼前。

女主持人快興奮瘋了，平常主持節目總是懶懶散散愛理不理，偶爾還忘記接話或忘了引導『專家』繼續說，導致節目的剪輯師必須剪掉那些突兀的空白還得想盡辦法填補內容，工作時經常破口大罵，她此時俨然接過『專家』的身分，比機關槍差不了多少，喋喋不休講個沒完，車逃房炸屋主追，簡簡單單可以用三個名詞三個動詞講完的事件，在她嘴裏變成一部情節愛恨交錯生死別離的電影。

像聞到血的鯊魚，多臺直升機很快聚集在托妮家的上空，各個角度的解體豪宅在各家新聞上強力放送，被身為托妮支持者的小辣椒秘書看見，小辣椒收到訊息已經是爆炸後九十分鐘了。

聯系不上托妮，小辣椒找到羅德斯，剛好他結束為期三個星期的任務，穿上鋼鐵愛國者，內建系統從社交網路上的公開文找到鋼鐵女最後出沒的地點。

他抵達的時候看見托妮在沒有動力的鋼鐵裝內癱坐于地，而她對面是個沒見過的男人，手指勾轉着一把格洛克二十三的扳機護弓。

由于托妮失去行動力，以臉上的傷判斷其餘掩藏在鋼鐵裝下的身體應該也不完好，男人手上看似只有一把槍，是否有其他殺傷力不得而知，此處沒有第四人，就羅德斯看來将托妮打成這樣的人只能是那個男人，他直接沖進去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撈起托妮扛在肩上轉身飛走。

一路上托妮罕見地不發一語，只在他打算飛去斯塔克工業時出聲給了一句地址，到了另一處他從不知道的豪宅。

托妮在鋼鐵裝上壓幾下，零件紛紛掉落，她動作稍顯遲緩地在一地零件中摸出個方形硬碟，揣到懷裏迳自往樓上走，彷佛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還有羅德斯這一個喘氣的大活人。

被無視的後者愣了下，有點來氣，無論誰忙了一段時間剛有假期去救人，被救的人連聲感謝也沒有都會不爽，但考量到托妮剛脫險，他壓下心頭燃起的那簇火，跟在走路不太穩的托妮身後來到二樓一個房間前，連房間有什麽都來不及瞥一眼，又一陣勁風襲來，門板關得緊緊的，離他的鼻頭只有一寸，門上木紋每一條都清晰可辨。

羅德斯真的發火了，憤怒的步伐踩得樓梯嘎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