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鑽心

第22章 (22)

不過軍方已經迅速反應，封鎖海陸空等交通方式，他們只能潛藏在國內等待時機伺機潛逃，希望民衆發現他們的蹤跡不要輕舉妄動，他們都是危險的亡命之徒，只需盡快通知鄰近的政府機構，近期盤查增加可能會造成民衆不便還請見諒。

托妮知道史提夫他們并沒有坐以待斃，每天都有不同處的空地遭受不明人士搗毀的地方新聞，經過賈維斯篩選，那些空地恐怕皆是神盾局的秘密基地。

「托妮……」

史提夫無奈地笑笑，托妮的表現讓他覺得這幾天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些，好像從沒離開過她身邊。

跟托妮關系最好的娜塔莎将衆人趕出去，自己帶上門，托妮跟神盾局先前只是敵人共同所以合作，她沒那麽信任神盾局，大家在場反而讓史提夫不好問話。

門關上的聲音傳來，托妮才懶洋洋地問：「說吧，找我什麽事？」

前陣子史提夫出任務每天都通話是他有餘力并順帶交換情報，去神盾局這一趟都沒有聯系，代表他們很忙，會找她絕對不是單純聊天。

史提夫聞言尴尬了一下，馬上被正事擠開不必要的情緒。

想起在裏海營地看見的一切，那些勾起回憶的設施場地、曾經被他放倒如願搭上回營車的旗杆、神盾局的舊辦公室、以前夥伴們的照片……他抿了抿唇。

「我們發現一個自稱頭腦存在于電子設備中的……人？他叫佐拉，我１９４５時俘虜的紅骷髅陣營德國科學家，他應該已經死好幾年了。」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做鋪墊，史提夫沉默幾秒才再度開口，「他給我們看了不少東西……霍華德的車禍，是九頭蛇所為。」

托妮一時沒預料會有跟自己相關的消息，結結實實地楞了下，神色不明了好一會兒。

「你不是為了這個才打來的吧。」

沒有發表感想，她轉移話題的平靜表現讓史提夫不好繼續深談，更何況他現在也沒什麽心力去當知心聽衆。

「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他們都淪為通緝犯了，神盾局的資源自然沒有使用權限，一些原本就記住的情報還好，想要新資訊現在只尋求外界的幫忙，而托妮是史提夫認知中這方面最厲害的人，「他叫冬日戰士，也是我以前的隊友，詹姆士·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注2]都是影集的角色

[注3]原文:You are talking to a not-busy me

☆、#68

閉起一雙被史提夫認為迷蒙，實際上是太久沒睡個好覺，浮腫以致睜不太開的棕色眼睛，托妮長籲一口氣，又狠狠吸了一大口，腳伸直繃住，用那個力道帶着身體，整個人沉進浴池的底部。

水面上的泡沫因為時間久了紛紛消失，浴池有濾水系統，精油和殘留的泡沫被過濾掉，現在托妮泡的是一片澄淨的水，從上方往下看，托妮的發絲像水草一樣飄動，靜靜躺在水底，雙眼雙唇輕柔閉合着，一顆吐氣産生的泡泡也沒有，面容安詳，猛然一看還以為是具浮屍。

乍然聽聞父母的車禍并非意外，托妮驚愕中夾雜着恍然。

當年的事故報告書面資料和夾帶的照片相符，路面結冰導致車輪打滑，撞進路邊的樹林中，監視器由于地處偏遠壞了很久沒有檢修，駕駛座的霍華德與副駕駛座的瑪麗亞當場死亡，從地上的胎痕研判，駕駛有踩煞車也努力想将車子轉向可惜沒有成功，雪地中無第三人的蹤跡，一切綜合起來排除人為的可能。

大概是隐藏在理智底下的直覺告訴過她哪裏不對，然而只相信科學可以衡量的存在，說不明到不清的第六感一閃而過，融入那時得知噩耗的悲傷之中不複存在，托妮接受了父母死于車禍意外這個事實。

或許福瑞第二次拜訪她時，那句神盾局的建立有她父親參與，她的直覺又出來轉了一圈，一個神秘政府組織的創辦人有各式各樣的理由遭受暗殺然後被僞裝成意外，不過她沒察覺稍縱即逝的想法。

托妮倏地睜開眼，鼻下争先恐後湧出大量泡泡，手撥水腳蹬地，竄出水面帶動池水嘩啦啦地落，水因為她的動作來回擺蕩，濺出浴池邊際，潑到那盤只用了一半的剩食上。

史提夫告知這件事應該只是認為她有權知曉父母死亡的真相，福瑞、娜塔莎他們就不一定了，有一百種藉口可以阻止史提夫聯系她卻沒有，代表她知與不知此事對他們來說有差別。

她在複仇者聯盟只是挂名顧問，先前合作純粹因為共同敵人，他們在風聲鶴唳的當下冒險用和神盾局同一套系統的航空母艦聯絡，不顧被九頭蛇順着通話發現行蹤的危險，是不是想拉她下水共同對付九頭蛇？

水不是涼的，依舊有效地冷卻托妮內心的暗火，也是她能不在史提夫講完後第一時間穿上鋼鐵裝飛出去的原因，不代表她對九頭蛇輕輕放下了，只不過理智目前更占上風。

賈維斯在托妮跨出浴池綁好浴袍腰帶後報告：「女士，我的資料庫中有冬日戰士的條目。」

打算一口氣完成梅格二十到二十二號，一邊思考下一步，托妮頓住腳步。

「來源？」

「前次因為埃凡·萬科造訪美國讓您訂了俄羅斯一游的行程，冬日戰士的條目出現在您帶回的紀念品中。」

「這敘述方式很得我真傳，我看好你，賈維斯。」

「謝謝您的肯定。」

托妮暫時抛開父母死因帶來的沖擊，檢視賈維斯放在螢幕上的資料。

冬日戰士雖然被賈維斯劃分出一個欄位，但『冬日戰士』一詞穿插在其他資料上的頻率少之又少，能夠擁有獨立的欄位全靠交叉對比無數報告，分析出『冬日戰士』又被稱為『資産』，而『資産』被提及的次數就多很多，可惜有更多『資産』無法确認是否為冬日戰士。

駭入的畢竟是軍方伺服器，停留時間不足，也有很多文件因為訊息缺失無法解密，冬日戰士的訊息三頁Ａ４紙都填不滿，有很大一部份跟實驗相關，包括洗腦程序和反覆冷凍解凍測試報告。

巴恩斯中士在追捕佐拉博士的任務中掉下疾馳于懸崖邊的火車，标記戰亡，史提夫又很肯定他就是冬日戰士，缺失的實驗報告沒有提及冬日戰士的名字，既然需要洗腦，想必原本有別的身分，所以巴恩斯中士１９４５年沒有死亡，被蘇聯的人撿走加工成他們的殺手。

至于屬于蘇聯的冬日戰士為何在神盾局衆人四處搗毀九頭蛇基地時冒出來，托妮覺得九頭蛇都能潛伏在美國情報機構這麽久，甚至取而代之，接收已經解體的蘇聯人力物資似乎不太困難。

若是只給她冬日戰士一詞，托妮大概用全世界的電腦都找不到人，但知道長相就不一樣了，現在幾乎每個角落都有攝像孔，先前找到過一個洛基，再找個巴恩斯不是難事。

理所當然地再度『借』用國家計算中心的伺服器，輸入所有能找到的巴恩斯的圖片，然後設置檢索到目标後提醒。

處理好史提夫拜托的事，剛拿過梅格二十一號的飛行噴氣引擎準備開工，左下角跳出一個抖動的電話圖示。

「你好，漂亮寶貝，你光彩照人的嬌豔臉龐驅散了紐約終年盤據的烏雲，斯塔克為你效勞。」

焦躁疲憊的小辣椒聽見托妮故作油腔滑調的聲音，愁雲慘霧的臉亮了幾許，淺淺勾了下嘴角。

「喔，托妮，難為你還能對着我這張臉說出這句話。」

「你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二美的。」托妮挑眉指着自己的臉示意第一美的是誰，「找我什麽事？」

提及正事，小辣椒眉頭糾成一團，笑意也從臉上消失，打電話前她已經想好要怎麽說，仍然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

「公司有大麻煩了，我們損失很多項目，不是談到一半中途被人截走，就是寧願付違約金也要終止合約，問及原因沒有人願意直言，全部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解約理由。我找了私人關系，對方隐諱地說斯塔克企業被盯上了，別人推出幾乎對半砍的價格外加願意幫忙支付違約金，提供的品質沒有我們好，卻不能說低劣。」

身為托妮多年的好友，小辣椒明白托妮此刻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嘆了口氣。

「你要明白，不是每個人都那麽注重品質，和我們商品品質相應的是價格。現在斯塔克工業賣的不是軍火，商品品質不會影響到人命，槍炸膛會害死持槍者，清潔能源效率低一些又死不了人。對很多公司來說，剛好過及格線與超過及格線一大截的，都是及格，這時便宜的自然更有優勢。」

托妮仍舊不屑地哼了哼，她理解這種商人的投機作法，反正良率七成代表有七成的機會不故障嘛，那何必選良率九成九價格貴一倍的那個，這不代表她支持，就是因為如此才有漢默工業這種三流公司的生存空間，砸中目标卻不會爆炸的飛彈算什麽軍火。

「會連絡我，你查出誰在搞鬼了？」

小辣椒點點頭，「對方找了幾間不同的競争對手當□□，費了番力氣，最後确定幕後黑手是克羅斯科技。」

托妮眯起眼，「戴倫·克羅斯才搞掉漢克·皮姆一年多，公司內部這麽快就整頓好有心力作怪了？再說斯塔克工業和他們又沒有商業上的交集，先前有克羅斯科技意圖踏足軍火界的消息，要說競争對手也該是奧斯朋工業，與我們何關？」

斯塔克工業現任ＣＥＯ為前任ＣＥＯ解釋近期商業版圖的變化：「我想和他們最近的變動有關。克羅斯科技沒有更名，但實際上他們如今的領導人不是戴倫·克羅斯，也不是漢克·皮姆，更不是任何一個曾經在克羅斯科技露面過的人。你聽過阿諾·卡波內爾這個名字嗎？」

「不，我沒聽過。」托妮慢慢地說，神色正經起來，「不過我媽嫁給老頭以前，姓卡波內爾。」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她沒提過我有任何姓卡波內爾的親戚。」

「那……他可能是沖着你來的。」不是針對斯塔克工業，小辣椒擔任ＣＥＯ的那部分放下心來，身為托妮好友的那部分又提起心，「公司這邊你不用操心，品質至上的合作對象還是有的，這次就當淘汰不适合的顧客。也許破壞我們的生意只是他行動的第一步，你要注意安全。」

托妮懶懶地抛了個媚眼，「沖着我來的這幾年還少了嗎，哪一次不是以我的完美勝利畫下句點。」

紅發女人面無表情地指出：「原來胸口破個洞也叫完美，我倒是不曉得你對完美的标準變得跟賈斯汀·漢默一樣低了。」

「将天才托妮和漢默小醜放在一起對比，你當上ＣＥＯ之後的眼光真是愈來愈差。」

又拌嘴幾句，安撫好小辣椒，托妮才暴躁地将沒吹幹所以亂翹的頭發揉得更亂。

先是父母車禍跟九頭蛇扯上關系，又冒出個沒聽過的親戚虎視眈眈，連續好幾天睡不好，托妮只感到額角一跳一跳地抽痛。

「賈維斯，把阿諾·卡波內爾從小到大的經歷挖出來，幾歲還在尿床幾歲第一次談戀愛平常興趣愛好是什麽喜歡的女人哪種類型，我都要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

沉迷手游無心碼字

爪機被男票沒收說不更新不給玩...

☆、#69

巨大的鳥形生物在紐約的空中飛着，然而行人來往太過匆忙，沒幾個有閑心擡頭發現，偶爾瞥到的也沒注意到那其實是個人。

「說實話隊長，」山姆·威爾森輕巧地操縱飛行方向，翅翼随着腰部的細微扭動彎曲或伸展，他很認真地看着前方，獵獵風聲差點掩蓋住調侃的聲音，「你早餐吃完後真的沒有再偷跑去廚房吃別的？我發誓我聽到翅膀有奇怪的聲響了，她從來沒在飛行間抗議過的。」

史提夫雙手往上舉着讓新朋友抓住，姿勢很不舒服，對美國隊長強化過的身體而言卻不算什麽。

進攻三叉戟總部前，娜塔莎帶着威爾森出現，史提夫驚訝地認出對方是他住在華盛頓特區時晨跑經常會碰到的退休軍人。

他笑着，語氣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我還比你少吃一個松餅。你大概忘記上油了，每天保養裝備可是士兵的基本功，你的保養用潤滑油放在家裏忘記帶了嗎？」

「怎麽可能，當然要随身攜帶讓我的寶貝保持亮麗的工具。」

其實手很酸但不願意在偶像兼新上任同袍面前露出疲态，威爾森往進入曼哈頓領空就顯眼無比的建築飛去，一邊啧啧稱奇。

「美國隊長和軍火頭子，誰能想到。」

「我當初也沒想到。」被點名的主角之一笑道，依然指正了對方的錯誤，「托妮已經不賣軍火了，你這樣稱呼她可能不會高興。」

在馬裏布擔任托妮兩個月的『保镳』，他觀察到托妮要做什麽事都做得很徹底，說不賣軍火，除了鋼鐵裝的裝備，斯塔克企業真的連顆子彈都沒生産。

史提夫指揮威爾森在樓頂的平臺降落，破壞空間穩定器造成的爆炸痕跡已經消失不見，落地玻璃窗也全數修補完畢，完全看不出來一個禮拜前這裏還東缺一塊西少一角的。

他看着威爾森将翅膀收回飛行噴射背包，歉意地說：「抱歉，我沒跟托妮說有別人，可能得麻煩你在外面等。」

托妮大概不會介意，以他的教養仍做不出在未知會主人的情況下帶陌生人進入人家家裏，山姆是他的朋友戰友，可托妮沒見過他。

威爾森聳聳肩，将護目鏡拉到頭頂上。

「你在開玩笑嗎？上到這種高度看紐約景色都得付錢的，我還沒從這種地方好好欣賞過紐約呢。」

知道山姆在試圖減低他的愧疚感，他都能飛了哪在乎高度，史提夫也不再客氣，進了斯塔克大廈。

「您好，羅傑斯先生。」

「你好賈維斯，托妮在嗎？」

「女士吩咐您若是抵達請先至工作間等候。」

雖然史提夫急着找到巴基的心不減半分，他仍升起一點雀躍，這顯然是愛情的魔力，就像他還沒施打超級英雄血清前，即使拖着孱弱的身軀和其他人在泥地上打滾爬行，接受種種毫無人性的操練，一見到佩姬依舊瞬間站得筆直，完全忘了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被坦克車來回輾壓好多次。

他在整棟大廈的權限可能只比托妮低，熟門熟路地走進工作間，拉了張滑椅坐下，打量和上次所見截然不同的陳設。

貼在三面牆上繞着房間擺放十多個的透明展覽箱，每個箱子裏都站着一架鋼鐵裝，除了由于沒上漆所以均呈現材料的原始色澤，個個型态樣式都不同，在展覽架上的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

大大小小的機械零件、半成品、成品、工具、儀器散落在地上和桌上，甚至有幾個是被天花板垂下來的繩子吊着，旁邊有工作梯讓人能爬上去，數一數梯子也有三個。

掃了第一眼沒事，但掃了第二眼，史提夫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超級英雄血清固然能提升人體極限，五感、反射速度、耐痛能力等，都是與身體素質有關的項目，不過一些特質卻是史提夫自帶的天賦，例如戰鬥直覺。

看見人往自己的右邊揮拳過來然後朝左邊閃躲，這是反射速度，從『看』到『動』的間隙；看見人擡起拳頭尚未揮出來就知道是往自己的右邊來，或許能用超乎常人的視力看清肌肉的收縮施力推演進攻方向，但看出來是一回事，得出結論又是另一回事，能從無意識間接收到的各種資訊判斷下一秒将受到的攻擊，這就是戰鬥直覺。

有人曾言，直覺只是大腦處理訊息的速度快過你思考[注1]。

史提夫的戰鬥直覺不只強悍在猜測攻擊并提早準備，他還能看一眼武器就猜出防禦方式。

九頭蛇曾經在二戰戰場上祭出長得和一般槍沒兩樣，實際上卻是閃光武器的槍，他在對方扣扳機前就蓋住眼睛所以沒被影響，确切來說，他并不知道那把槍有發出強光的功能，純粹本能認為那時該遮擋臉部，可能是哪個眼角餘光瞥見對面有做出遮眼動作的敵人才讓他有那樣的反應。

他沉默地看着那些鋼鐵裝，以及成品半成品，即将見到托妮的欣喜一點一滴地從心中褪去。

如果每一架鋼鐵裝都分開放，或許沒這麽明顯，但通通擺在一起……

左邊第二架在關節，特別是頸部，有特制的卸力裝置，即使突然施加扭力也不會斷開，娜塔莎近身作戰喜歡用關節技，尤其喜歡用腳夾着敵人的頭扭斷頸骨；左邊第五架幾乎沒有關節之間的接縫，即使是不得不存在縫隙的地方，也用外加的機關蓋住又确保能活動自如，克林頓的箭通常是攻擊這種地方；最右邊那架頭部非常厚，和萬磁王為了防止澤維爾在他腦中說話的頭盔很類似……其餘鋼鐵裝各有不同的側重點，史提夫看不出實際作用，但他不懷疑每一句都有克制某一個曾并肩作戰的戰友的能力。

當門口傳來聲響，史提夫沉着臉轉過身，蹙緊的眉頭、壓低的眉毛、拉平的嘴角、略眯起的雙眼，在在昭示着他壓不住的情緒。

剛在自家停機坪上撿到據說是幫忙隊長找人，并經由賈維斯證實兩人的确是一起現身的背包客，托妮放人進來等，以為馬上就能來個久別重逢的熱吻，見史提夫的臉色難看愣了下，挑眉抱胸靠站在阖起來的門上。

「誰惹到我們的隊長了？」

史提夫深吸一口氣，想确定自己沒冤枉了好人，他學不來繞圈子那套，決定單刀直入地問。

「托妮，你這些鋼鐵裝……是用來對付……我們的嗎？」

我們說的是誰他沒明講，但托妮聽懂了。

看向那些鋼鐵裝，應該收到專用倉庫的，只是來不及，不過她沒特意吩咐賈維斯收起來就代表沒有要隐瞞的意思，卻也沒想到史提夫光是用看得即可推斷出她的目的。

昨天消息太多托妮睡不着，一些零件裝備都齊全只差組合測試，索性一口氣組完編號到梅格二十五號的鋼鐵裝們。

她固然能用超強的語言能力拐彎抹角，可一向以說得人暈頭轉向氣得要死又說不出話為樂的托妮難得不想，也許潛意識中，她明白這是他們關系的一個重要轉捩點，無論是往好的方向或壞的方向。

兩人的成長環境、生活方式、觀念思考截然不同，沒什麽大事或有共同目标時能忽略其中的差異，卻總會有個爆發的時機。

她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提起一星期前的紐約外星大戰。

「你知道在那一邊，我看見什麽嗎？」

史提夫一怔，随即以為托妮又想逃避話題，稍微嚴厲地說：「回答我的問題。」

托妮沒有理會，平靜地繼續說下去。

「我看見了……對地球的威脅。」

她的視線在那些鋼鐵裝流連，連續八天，她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足十二小時，只要醒着就沒日沒夜地打造，壓迫感如影随形，彷佛一停手的下一秒就會有另一場戰鬥。

再看向史提夫，托妮嘴角淺淺勾起，目光和他對撞，又好似穿透過去看着他人。

「我回來了，地球的威脅卻沒有消失。」

「外星人被關起來的空間門隔在遙遠的宇宙中，他們或許還會再來，但那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

「我們，才是現在對地球來說，最大的威脅。」

如果萬磁王操縱核彈炸掉德國呢？如果魔形女假扮成總統下令開戰呢？如果澤維爾用腦波殺了俄羅斯總理呢？如果福瑞開着航空母艦撞大笨鐘呢？如果娜塔莎暗殺別國重要人物再栽贓給別國引發世界大戰呢？如果史提夫加入九頭蛇呢？如果她用鋼鐵裝毀了中東的村莊呢？

她沒有把這段話說出口，因為每個猜測都太有針對性也過于天馬行空，然而這都是真正隐藏于她心中的恐懼。

洛基用權杖控制過鷹眼，史提夫現在在找的巴恩斯中士證實洗腦技術的存在，違反自己的意志去做清醒時不願意做的事，并非沒有絲毫的可能。

「我們每個人，都有引發戰争的能力。我沒有要對付誰，這只是保險，确保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有能力應付。」

史提夫聽着托妮說話，郁氣愈發深重，不敢置信地質問：「你怎麽能不相信你的戰友？」

「所有願意在紐約出戰的人，都愛着這塊土地，無論先前有怎樣的立場，他們仍然站出來了。你竟然因為他們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而生出堤防之心，不僅如此，更針對每個人的弱點造了一副戰甲！」

他指着那些鋼鐵裝，手指的方向正對着全塑膠材質的那個，專門對付誰用的很明顯。

做為一個二戰軍人，他無法理解當戰友互相以性命交托，竟然會有人在一切結束後因為戰友成功打退敵人所展示的能力産生防備之心。

然而史提夫必須承認，他有一部份的怒氣是針對托妮的『威脅論』，令他想起他為了公寓的竊聽器去找福瑞時得到的理由。

因為想保護自己的國家及為了信念戰鬥，接受了超級英雄血清注射的他，歷經九死一生的戰場抱着飛彈沉海，再活過來對周遭生存在和平年代的人卻是個武力強大的威脅，所以被監視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費盡心思手段全出地與外星人戰鬥，并不是為了讓你研究該怎麽殺死我們的！」

「你果然是鋼鐵女。」憤怒的潮紅在史提夫天生白皙的臉頰上，顯得格外明顯，他胸口劇烈起伏，強健的胸肌彷佛随時會把那件薄薄的Ｔ－ｓｈｉｒｔ給撐爆，「名符其實。」

他語音剛落，就有點後悔這樣形容自己喜歡的人，卻看見托妮挂回臉上的輕挑笑容，呼吸一窒，胸口積淤的怒火愈發旺盛。

為免說出更傷人的話，他快速地轉身推開門離去。

正好錯過托妮垮下來的臉，以及自嘲地輕聲說出的一句話。

「沒錯，我是鋼鐵女，我的心當然……也是鋼鐵做的。」她看向換過好幾次工作桌，卻一直沒被撤掉的裝飾品，「又冷又硬。」

小辣椒幫她換下來的第一顆迷你方舟反應爐，在斯坦拔走二代迷你反應爐後救了她一命，現在剩餘能量連一發電磁炮都不夠，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着幽藍的光。

反應爐由鋁架支撐着，托妮深深注視着刻在外圍銘文——『托妮·斯塔克也有心的證據』——，好半晌才移開視線。

『有了這些能力，我本來能做些什麽，但我沒有。』

『我不希望哪天有了這個念頭。』

她想起某個年輕人說過的話，印象中稚嫩的聲音驅散她心底生出的那一點點自我質疑。

「小笨, 把那個收進倉庫裏。」

她的心，就該鎖在層層鋼鐵之下。

恩……不對，托妮敲敲胸口，迷你反應爐曾經存在的地方，即使已經不需要它來維持生命，依然像長在那裏，和血肉融為一體。

她的心是鑽石制，身為科學家總要對材質描述精确。

這樣也好，世界上還真沒什麽能傷到鑽石的，她的鑽石心，堅不可摧。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卷福S04E01說的!

有種這章丢出來會掉一堆收藏的感覺(頂鍋蓋

最後那段是我開坑的時候就寫好的片段終于寫到啦!!!

保證HE大家別怕抱緊我!

☆、#70

斯塔克工業提供給員工的茶水間豪華非常，和曼哈頓市中心那些昂貴的咖啡廳比也毫不遜色。

蘇珊一拿到史丹佛化學碩士學位就加入斯塔克工業的研發小組，至今已過三個月，仍然興奮地咬着酥脆香甜的甜甜園，一臉幸福地扯着同事安娜叽叽喳喳地表達自己對托妮·斯塔克的崇拜之情。

「天哪，斯塔克小姐對我們真是太好了！這種甜甜圈在第五大道可是要十美金的，她竟然無限量供應！」

「嘴巴裏有食物不要講話。」

安娜有點受不了地退開一些，拿起衛生紙攤開擋住蘇珊的嘴。

蘇珊沒有被安娜的冷漠擊倒，咽下嘴裏的甜甜圈後繼續散播斯塔克福音。

「怎麽會有托妮·斯塔克這麽完美的人！長得漂亮身材好頭腦聰明，你看到她最新給我們的那份研究資料了嗎？我在學校隔壁的實驗室就是研究這個的，他們都還在理論階段，斯塔克小姐居然已經有實踐的方向了！偶像！前陣子外星人來襲她也有參加戰鬥，不像其他有錢人超級注重自己的生命安全，斯塔克小姐為了紐約人民挺身而出，真是太帥了！如果我是男的，就算我們地位差距再大我也要向她表白！安娜你不覺得斯塔克小姐很棒嗎？」

「咳。」安娜才不會自我爆料她有整整一本托妮·斯塔克的剪報，其實研究人員中很大比例的女性都是崇拜托妮·斯塔克本人才進來的，這時茶水間的電視廣告結束，她連忙轉移蘇珊的注意力，「你安靜點我要看新聞。」

蘇珊閉上嘴，眼珠也黏到電視螢幕上。

這還真不是安娜找藉口，最近的美國動蕩不安，先是各大新聞兩天前的深夜各收到一份內容一樣的匿名資料，檔案大小能直接塞爆一般家用電腦的硬碟容量，所以提供資料的神秘人是給幾條單拿出來都可以當頭條新聞的內容，再附上伺服器的地址讓有興趣的人自行浏覽。

不過那個伺服器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設了普通水平的駭客花點時間就能通過的防護，有些缺乏專業人才又舍不得放棄的新聞公司只得尋求外援，畢竟別的新聞都報了就自己沒報容易，搞得資訊界接單的價格跟着波動。

因為是晚報出去後才收到資料，留守的主編們紛紛急召手下回來加班工作，一個個挂着黑眼圈可是精神上非常亢奮，到隔天早上爆出來親眼看見熱議直接攤在辦公桌上睡死螢幕都來不及關，雖然網路上早已有苗頭，新聞熱送後才引起重視。

每一家的頭條都不一樣，因為神秘人給的內容太豐富了，每一家都選了自己覺得最有爆點的，但無一不提到了最重要的一點，九頭蛇。

【美國隊長的敵人沒死透，九頭蛇潛伏我國政府情報機關數十載！】

【二戰恐怖組織九頭蛇在政府的眼皮子底下發展壯大，大小官員毫無所覺。】

【九頭蛇出任我國政務要職，總統府尚無說法。】

這些只是紙媒，報紙的發行礙于有固定時間只能挑份量重的報，網路上的消息更新就更快速了，整份資料就是神盾局從成立開始到今天的任務和人事檔案，明文未加密，幾乎每分鐘都有人按照匿名資料整理出誰做過什麽事，網民也熱烈讨論着以往只在電影中看過的特務。

不久前沉痛宣布神盾局局長反叛的亞歷山大·皮爾斯遭逮捕，他是最先被九頭蛇身分的幾人之一，一段下令暗殺尼克·福瑞的錄音檔鐵證如山，連官方都證實錄音檔的可信度，沒有合成或撷取拼湊的痕跡。

ＦＢＩ出動前特地通知媒體，畢竟那份資料若只有政府知道就算了，都公布于衆還不行動，政府的面子真的要跌到谷底，不如主動曝光表示有在補救，多少挽回一點形象。

「史丹議員也是九頭蛇，難怪他想搶斯塔克小姐的鋼鐵裝。」

蘇珊忿忿地說着，新聞畫面上史丹議員的照片占據左上角，政績被列成一張表，以及各項議程投票中的選擇，對照他在匿名資料中被揭露的事跡，照片又轉成他被ＦＢＩ探員從豪宅中铐着走出來的即時影像。

安娜低頭看手表，敲敲桌子，「該回去工作了，光對着新聞罵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們在實驗室裏對斯塔克小姐比較有幫助。」

蘇珊依言站起身，将餐具送回自助回收處的途中又停下，用手肘拐了安娜一下，示意她看茶水間的角落。

「那是我們公司的人嗎？我怎麽沒看過，好帥啊！」

發色虹膜均為深褐色的男子在角落的咖啡桌旁坐姿端正，藏藍色西裝由于坐着扣子全開，露出裏面的同色系直條紋馬甲，淺灰領帶在白襯衫的胸膛部分微彎顯出胸肌健碩，濃眉大眼挺鼻，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和身邊半長發的同伴說着什麽。

安娜順着她的話看過去，搖搖頭，「胸口的藍色識別證代表訪客，大概是要找波茲小姐談合作的人，波茲小姐在忙的話，秘書會請他們到茶水間休息吃點東西等候。」

她反而多打量了半長發那位幾眼，在斯塔克工業工作并沒有規定穿着，愛穿西裝Ｔ－ｓｈｉｒｔ短裙上班皆可，她卻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得如此難以形容，至少路上也不會有這樣打扮的人，似乎在電影裏面看過，可是忘記是哪種類型的電影。

直到實驗室門口，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