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招人疼
陸東南仗着有桌子的遮掩, 不但把人手給握住了,還放在手心裏捏了捏。
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松開了。
一屋子的人, 誰都沒察覺。
季清對這種事情一向遲鈍,更別說他現在喝了酒, 一點也沒覺着自己被占了便宜。
他這會兒胃裏頭火燒火燎的,就夾了點菜,胃裏那種灼燒的感覺才下去了一些。
這酒也太上頭了。
季清吃到中途,只覺身體渾身熱得厲害。
他把羽絨服的拉鏈給拉開了一些, 露出裏頭毛茸茸的卡通針織毛衣,能夠隐約瞥見熊貓的輪廓,以及那雙黑色的耳朵。
“熱了?”
陸東南喝過符州烈酒,知道這酒酒性烈,餘光瞥見季清去拉羽絨服的拉鏈,就猜到應該是酒勁上來了。
季清含糊地“唔”了一聲, 擰着眉,喊熱。
顯然是有點醉了。
動手去脫身上的羽絨服。
脫的時候, 一只胳膊被衣袖給卡住了,喝了酒, 動作就比平時要遲鈍, 脫了好半天, 沒成功。
陸東南就替他把羽絨服給脫了。
就算是走的時候, 季清這個當事人都把他的羽絨服給忘了,陸東南記着,不但把羽絨服給拿上了,還親手給穿上了。
一屋子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當中除了廖春江, 誰也沒跟陸東南合作過,也都沒瞧見過陸東南私底下的樣子,但是就他們接觸過得幾回而言,這位絕對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
這瞧着……
怎麽好像對後輩還挺照顧?
—
一頓飯吃完,外頭雨還在下着。
季清去拿放在門口水裏頭的傘。
貓在水桶邊上,仔細努力地辨認他的雨傘。
眼神對焦了好半天,看什麽都是重影的。
每一把都像是他的傘,又好像都不是他的傘。
陸東南這人多壞啊,也不幫忙,拿着個手機,站在那裏錄着。
幾個副導演、攝像走的都瞧見了。
心說,果然照顧後輩什麽的,都是錯覺。
你陸老師,還是老師。
季清一看就是喝多了,陸老師也沒想過要幫忙照顧着點,還在那兒錄人家出糗的視頻。
廖春江的助理來接他了,臨走前,對陸東南道,“差不多得了啊,別太欺負人。”
陸東南注視着視頻裏,腦袋都快要紮進水桶裏的小醉貓,及時把人給撈住了。
廖春江放心了。
東南人性子是冷了點,對季清這個後輩倒是挺照顧。
廖春江跟他的助理走了。
“我的傘,我還沒找到我的,我的傘呢……”
季清又把身體給蹲了下去,臉怼着水桶找傘。
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替他把那把印着淡黃色小雛菊的花傘,從收傘的水桶裏給拿出來了。
季清仰起頭,蹲在水桶邊上,興奮鼓掌,“我的傘!前輩,你看見了嗎?我的傘它自己飛起來了!”
伸手讓陸東南把傘給他,說是要坐着雨傘飛回去,怎麽都不肯自己走。
陸東南走到屋檐下,撐開傘,招呼小醉鬼過來:“過來,陸哥帶你飛。”
“好哇!”
小醉鬼踉踉跄跄,雙手摟住陸東南的腰身,仰起頭,眼神晶亮,“準備好了嗎?可以飛了嗎?”
陸東南低頭,看着懷裏的小醉鬼,“這麽想飛?”
“嗯嗷。”
“拿好。”
陸東南把手中的傘,遞給季清。
季清小臉嚴肅,雙手緊緊地把傘給握住了。
陸東南一個打橫,把人給抱了起來。
“哇,我飛起來啦!我真的飛起來啦!”
“飛啦!飛啦!”
身子在陸東南的懷裏興奮地動來扭去。
…
今天是《殊途》開機的日子。
莫穩這陣子忙,就沒能陪着陸東南一起過來符城。
給助理周小明打了電話,才知道因為雨太大,下午的拍攝取消了。
周小明人已經在酒店,陸東南還在舉行開機儀式的那間四合院。
周小明對陸東南過去的事情半點不知情,只當是陸東南不想淋雨,莫穩卻是知道前情因由的。
有時候,他也不無法确定,對于東南而言,符城這座城市,到底意味着什麽。
當初東南從符城離開,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他以為東南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再回到符城,不會再想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可主動找人把故事寫出來,搬上大熒屏的人,還是他。
莫穩到了符城,驅車就朝這裏趕。
車子開不進來,就把車子停在了巷口,冒雨撐傘過來了。
三十多歲的喜歡,跟十七八歲的喜歡,總歸是不一樣的。
莫穩一直以為,所有濃烈的情感,大都發生在十七八歲,二十出頭的年紀,等到三十來歲,遇上再喜歡的人,也就像是一根燃燒大半的焰火,是再難燃起年少時那樣炙焰一般的感情了。
東南這幾年的變化挺大的所以,在他身上幾乎看不見過去的影子了。
莫穩有時候也會懷念過去那個像火焰,像刺頭一樣的陸東南,有時又覺得這就是成長,十七八歲的少年成長為三十多歲的男人,當然會跟過去有所不同。
對于他而言,無論哪個階段的東南,都充滿了魅力。
原來,他的心中那團焰火始終未熄,只不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能夠令他點燃他心中那團火的人始終不是他罷了。
莫穩撐傘,站在院子裏,胃裏一陣痙攣。
陸東南敏銳地察覺到一道視線。
擡頭,看見了站在雨中的莫穩。
莫穩撐傘走近。
季清賴在陸東南的身上,不肯下來,還鬧着要飛飛。
手裏的傘沒握住,掉了。
“啊。我要墜機了!”
死命地摟住了陸東南的脖子。
陸東南被他這麽一摟,給嗆了氣管,咳了幾聲。
就算是這樣,也沒把懷裏的人給摔下去。
把人給放了地上,在小朋友的脖頸後面捏了捏,“有我陪着呢,怕什麽呢?”
陸東南這話沒半點道理。
真要是發生了空難,就算是他陪着能頂個什麽用,兩個人還不是照樣玩完。
好在,醉酒的人也不講什麽邏輯道理,陸東南這麽一說,還真把人給哄住了。
陸東南摟住季清的腰身,看向莫穩,“什麽時候來的?”
莫穩的唇角扯出揶揄的弧度,“還挺寵孩子。”
陸東南指腹輕碰了碰季清的臉頰,眼裏的炙熱一點沒藏,“小朋友招人疼。”
莫穩胃裏一陣灼燒,嘴裏嘶了嘶牙,“酸。”
莫穩給陸東南打傘,“三個人,擠是擠了點,好在這會兒雨不大。”
“不用。”
走過去,把地上掉的拿把傘給撿起來了。
摟過小朋友,撐傘走入雨簾。
冷風夾裹着雨滴打在身上,季清被凍了個激靈,身子都抖了抖。
陸東南摟在季清肩上的手,改放在腰間,把人往懷裏帶了帶。
莫穩走在身後,瞧得清楚分明,握着傘柄的手骨節一寸寸泛白,腳步穩當地跟了上去。
“你是打算就這麽摟着他從這兒出去?”
跨出四合院的院門,出去就是巷子。
雨天路上是沒什麽行人,可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有劇組在拍戲。
保不齊,就有私生在這蹲守。
就陸東南現在摟着季清的姿勢要是被拍到,絕對會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陸東南掐在腰間的那只手沒松開。
莫穩冷冷地,“如果你想你的小朋友愛豆生涯折在你身上的話,就這麽摟着他從這出去。昭告全天下的人,你對他動了心思。去坐實網上那些關于他抱大腿,你潛規則他的那些黑料,讓他被議論,被網爆。”
作者有話要說:
老陸能有壞心思呢?
他就是想多抱會兒喝醉酒的小朋友,舍不得自家的小朋友而已。
今天出榜單了,被發配去了毒榜。
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茍到V線。
心稀碎稀碎的。
為愛發電,還木有人留言。
心變成粉末了。
哇地一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