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豔曲
沈清梧的鎖骨上還有牙齒印,他捂住自己的精致的鎖骨有些羞惱,白皙的脊背也帶着紅暈。
他穿上自己的雪白的裏衣,蔣羅羅從外面進來了,昨晚叫了三次水。
沈清梧自己生悶氣,蔣羅羅把鈴铛正要系在沈清梧的腰間,沈清梧像是被什麽燙了一下。
沈清梧怒不可遏,臉上爆紅:“拿走,換成玉佩!”
蔣羅羅:“少爺,這不是你新買的鈴铛嗎?”
沈清梧可喜歡了這新鈴铛了,他昨晚在門口守夜還聽見鈴铛的聲音呢。
蔣羅羅沒想明白。
他昨晚指揮着人進來換水的時候還看見柳應渠在哄沈清梧,那聲音那調子讓人耳根子紅。
沈清梧總不能說這鈴铛昨晚可是系在他的腳裸上了,還把人扛着一直搖晃着在響。
“我今日不喜歡戴鈴铛。”沈清梧仰着下巴說。
蔣羅羅把紫色的玉佩挂在沈清梧的腰間,他的腰身纖細卻并不柔弱,反而柔韌十足,帶着漂亮的弧度。
沈清梧回想起昨晚就有些臉紅心跳,耳根子驟熱就紅了。
哪有正經人,還是一個讀書人在床上唱曲的。
還是豔曲。
柳應渠昨晚沖着沈清梧的耳邊唱了幾句,聲音缱绻低沉,把沈清梧羞得要死,只覺得柳應渠是登徒子。
這是上哪去學的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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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喘。
喘得還好聽!
沈清梧受不了了。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痛痛痛,輕把郎推……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成颠狂,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沈清梧回想起柳應渠磨着他的後頸,呼吸鋪灑在他的脖頸上,還帶着沙啞的嗓音在唱。
完全就是魔音入耳。
沈清梧的耳朵敏感的動了動,只覺得周身還帶着酥麻,手指都有些沒力氣。
柳應渠拿着一本書也看不進去,他心裏心虛,他沒想到自己能那樣,只能怪他的記憶力。
他跟着沈父去了一趟南風館,南風館總有唱曲的,那聲音一直往他耳邊鑽,他也就聽了一耳朵,沒想到就記下來了。
昨晚就炫耀的給老婆唱了一段,還喘了一下。
看老婆的樣子似乎是很喜歡的樣子,柳應渠不确定的想。
瞧着身子更紅了一些,人也更熱情了些,那曲也符合他們的場景。
那以後還唱?
柳應渠左右看不進去書,他又念着沈清梧,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心安理得的不去看書了,高高興興去找沈清梧。
他走的時候,還感覺後背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右肩膀上也被咬得血肉淋淋。
柳應渠心想果然這事是要咬肩膀的。
他想着心也熱了。
沈清梧翻看賬本,柳應渠提供了幾張菜方,還有泡椒,在酒樓裏賣得不錯,沈清梧鳳眸認真的看。
從門外傳來聲音,沈清梧皺着眉。
“少爺,門外有幾個書生打扮的人來拜見姑爺。”守門的人連忙來禀告。
沈清梧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他點點頭:“讓他們進來。”
他把賬本放在一邊,讓丫鬟去沏茶去了。
在柳府的門外,顏臺拿了一點禮物,王灼清他們直接是空手來的,曲流跟着他們也沒拿東西。
從他們身邊出現一輛馬車,譚恒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昨晚又自閉了,今早就帶着禮物想要結交柳應渠。
順便打探敵情。
譚恒沒想到在門口遇見這麽些人,他認得顏臺和曲流,畢竟這兩人來京城的時候在文會上混了好長一段日子。
“顏兄,曲兄,你們也是來拜訪柳兄的?”
“和譚兄一樣。”顏臺笑了笑,實則心裏已經拉響了警報,會試他是第三名,譚恒是第四名,這相差的名次并不大。
王灼清茫然撓頭,早知道明日再來找柳兄了。
陶然卻是不同,他和柳應渠可是親戚,總要親近一些,他上門耍耍怎麽了。
“幾位公子請進。”
沈清梧這客廳裏正好坐得下,顏臺走進院子裏就在用餘光打量,他昨晚就去打聽了柳應渠,這房子的地段和景致是大價錢,京城中有的人有錢也買不上這麽好的地段。
“柳郎還在看書,幾位公子先坐坐。”沈清梧招待了一下。
顏臺和譚恒眼中一亮,連忙行禮:“是我們來唠叨了。”
沈清梧落落大方,能和沈父一起去談生意的他,面對幾個書生還是不在話下。
顏臺和譚恒心中佩服,沒想到一個商籍的哥兒身上也有這種氣質,還長得如此漂亮。
沈清梧心裏暗自得意,他眉眼姝色,學着沈舅舅撫摸着茶盞,那神情竟把這群還未當官的書生給鎮住了。
譚恒和顏臺率先回過神來,他們家中有人做官還是有些不凡。
柳應渠走到半路上就蔣羅羅叫住了。
“姑爺,有幾位公子來找你。”
柳應渠應了一聲加快了步子。
還未進客廳內,柳應渠就聽見了沈清梧輕言細語的聲音。
“……”
在這方面老婆還是很倔強的,還是要裝一會兒。
“應渠,你來了。”焦鳴眼尖看見柳應渠喊了一聲。
“兩位兄臺好。”柳應渠先是向他們拱手。
顏臺和譚恒連忙也拱手。
書生就是規矩多。
“柳兄,冒昧打擾了,我是顏臺,想要和柳兄結交就自己上門了。”
顏臺風度翩翩,帶着江南的士子的風雅和高傲,才是春日就拿了一把折扇。
“柳兄,我是譚恒,想要結交柳兄多時。”譚恒也說道,他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錦袍,他身上的氣質更加穩重,偶爾露出一絲鋒芒。
柳應渠覺得這兩個名字熟悉,顏臺該是會試的第三名,譚恒這名字就更熟悉了,從鄉試寧陽郡的第三名變成了會試的第四名。
但柳應渠總覺得他在另一個地方也看見過這兩個名字才對,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沈清梧扯着柳應渠說話:“我先回房,你跟他們聊。”
柳應渠也沒說什麽,他悄悄的伸出小拇指去勾沈清梧的手。
沈清梧哼了一聲,卻也沒掙開。
“你不是想去踏春嗎?”柳應渠笑道:“今日去外面玩玩。”
“我要騎馬。”沈清梧十分心動,立馬就被柳應渠說動了。
“昨晚的……身體行嗎?”
“你少小瞧人,我可是練過武的。”沈清梧瞪柳應渠,對柳應渠惡狠狠的,瞧着還有些生氣。
“好吧好吧,是我小瞧你了。”柳應渠溫和說道。
這是練過武,韌性也好,腰肢還軟。
“踏春,可以去,這年後就是在準備會試确實沒去踏過春。”譚恒和顏臺也心動了。
王灼清:“那我先回去換身衣服,順便把夫郎帶來,他也極喜歡騎馬。”
在幾人中王灼清和柳應渠已經成親了,沈清梧他們都見過,只是王灼清的夫郎他們一直沒見着,等考試完後有時間了,王灼清的夫郎就去了別處去。
他們也紛紛回去換了衣服。
京城的踏春還有不少的閨閣小姐和哥兒,還有府上的老夫人,老太君們帶着孫子孫女來游玩,這條路的走着進能走到京城的護國寺去。
護國寺中的主持是太後的座上賓,也是一個得道高僧,不少人都是奔着護國寺去的。
王灼清的小夫郎也是一張娃娃臉,他夫郎帶着點清淺的笑,看上去有些乖巧,怎麽也不像是幹淨利落的人。
柳應渠就有些懷疑王灼清的話來。
“柳兄,會試的策論還請賜教。”譚恒光明正大的問。
柳應渠:“……”卷王啊,這是鹹魚的克星。
柳應渠把自己的思想說了一遍,譚恒若有所思,顏臺也悄悄豎着耳朵聽了。
“柳兄一般學到幾更?”譚恒繼續刺探。
顏臺裝模作樣的站在一旁。
柳應渠懵了,怎麽還要幾更?他很早就睡了。早睡晚起身體好,早起的鳥兒只能吃蟲。
只是做卷子時熬過一整宿。
顏臺說出自己的學習情況,以示真誠:“我一般讀到二更,然後六更起床。”
譚恒說:“我是三更,六更起床。”
柳應渠:“……”
他心裏升起慚愧,他怎麽這麽懶啊。他晚上竟然心安理得的睡覺,不過挺爽的就是了。
他痛心疾首道;“慚愧慚愧,我很早就睡了,一更都沒有。”
顏臺看柳應渠的眼神很不對勁,估計他心裏覺得柳應渠極為不老實,都這個時候還藏着。
譚恒也沉默了。
這可是把柳應渠冤枉了,他是這裏面最老實的人,只是往往沒人相信。
比如顏臺其實是三更睡,譚恒是四更睡,還有一更被他們無恥的吞了。
“柳兄一般看什麽書?”顏臺也按捺不住打聽起來。
柳應渠連說了幾本書的名字:“還有很多,我一時半會說不完。”
這幾本書他們都沒看過,這書太偏了。
柳應渠他們到了馬場,柳應渠選了一匹烏黑的馬,他翻身上馬,根本不用這裏的人的幫扶。
顏臺他們也是選了馬就翻身上馬了,只有陶然猶豫選了一匹矮矮的小母馬,這才上馬。
而正當他們意氣風發準備來一場騎馬比賽時——
“駕!駕!”謝宴興奮地騎着一匹紅鬃馬,他揚着馬鞭從他們面前飛快的閃過。
随後沈清梧也騎着一匹黑馬,揚着馬鞭從他們面前閃過,他們吃了兩嘴的灰。
灰頭土臉。
顏臺:“……”
譚恒:“……”
陶然:“……”
焦鳴:“……”
古戰:“……”
陶然漲紅了臉:“真是哥兒中的豪傑!”
柳應渠唇邊帶着點笑。
王灼清一揚馬鞭去找謝宴去了。
“上上上!”焦鳴也叫着揚起了馬鞭。
踏春的閨閣小姐們和哥兒們就遠遠的看着幾匹快馬。
他們悄悄的掀開簾子去看,看見其中長得俊美就悄悄的紅了臉,紅着臉也要從指縫裏去看。
一個穿着富貴中年男人笑着說道:“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有這麽多的小姐,哥兒看着我咧。你多幸運,現在你得到我了,你可要懂得珍惜我。”
“說什麽呢?!”
他的妻子呸了一聲,偏開頭去不想去理自己的丈夫,小輩們聽見這話也都不敢擡起頭來,臉都紅了一圈。
謝宴跑了一會兒就牽着缰繩慢下來,他等了一會兒,從樹林裏王灼清的馬也停了下來。
“小宴。”王灼清甜滋滋的喊道。他就知道小宴在前頭等他,以前他騎馬不行小宴就會等着他。
“你怎麽想到今天叫我來了,還那麽多的人。”謝宴抿着嘴唇問。
王灼清:“柳兄說要來踏春,我也想來,就想帶着你一起。”王灼清眼巴巴的說。
“我的身份不是不合适……”謝宴有點別扭。
“江湖人怎麽了,江湖人可厲害了。”王灼清湊過去:“你揮劍的樣子超級好看。”
謝宴抿唇笑了笑。
“劈柴也好看。”
謝宴:“你別說了,騎着一起走走。”
江湖上的天才劍客這麽帥耶,王灼清跟着謝宴一起轉悠,他可喜歡了。
陶然和焦鳴胡亂騎着馬,譚恒和顏臺也騎馬騎出了火氣,他們一邊騎馬比賽一邊談論學識。
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吵得面紅耳赤差點打起來。
古戰騎着馬慢悠悠的帶着馬去喝水去了。
沈清梧騎馬騎着就欣賞起風景起來,順便等一等柳應渠,他時不時往後面望去,怎麽還沒有追上來。
他夾着馬肚子,摸了摸黑馬的鬃毛。
騎馬這件事還是六歲那年沈清梧才喜歡上的,他那時還小被沈父帶着來到京城裏,當時沈憂正在游街。他雖不是中間那位,可是長得好看,騎着大馬也是翹楚,惹得無數閨閣小姐,哥兒把香囊抛下。
那場景一直刻在沈清梧的腦海裏,時不時就會想起來。
不愛讀書的他也去問了夫子探花郎。
探花郎就是最好看的。
能上前三甲的一定也有文化,沈清梧心裏就紮下了根。
特別是要嫁人的時候就回回想着念着。
“清梧。”
沈清梧擡起頭就看見了柳應渠,他腰肢也開始疼了。
柳應渠來得也不算太慢,主要是被顏臺和譚恒纏住了,非要他給他們兩個分出一個勝負出來,耽誤了不少時間,他都無語了。
“耽誤了。”柳應渠說。
柳應渠的黑馬上前和沈清梧的黑馬挨着一塊,瞧着像是愛侶。
“你昨晚唱的曲哪學的?”沈清梧憋着氣問。
這件事他今早回過神來就一直記着,唱得那曲,沈清梧這輩子都忘不了。
柳應渠擰巴了下,才說道:“我聽人唱的就記下了。”
他問:“哪聽的?”
柳應渠偷偷的看了沈清梧一眼,他小聲說:“南風館,那日去南風館聽見有人唱曲,就記着不知怎麽昨晚就唱出來了。”
他連忙又低垂着眼眸說道:“沒刻意聽,就是突然就記下了。”
“還有……”
沈清梧害臊,指尖顫了一下,他揚揚下巴:“還有什麽?!”
柳應渠低聲說:“還有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桃李花。”
就會說酸詩,沈清梧心裏又羞又惱,到底還是不像之前那般了,他說道:“以後不準在床榻上唱曲。”
柳應渠應了一聲,心裏怎麽想的卻不知道。
“也別用鈴铛。”
柳應渠低頭有些失落:“鈴铛挺漂亮的。”
沈清梧瞬間面紅耳赤。
他覺得柳郎太不老實了,以前新婚之夜瞧着是不太老實,但最近卻是越來越不老實了。
咳咳,他喜歡的讀書人就是那種光風霁月的,但柳應渠這種他……更喜歡了。
就是有時候還是要說上一說。
他爹說了在這種事可不能退讓,不然男人就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沈清梧覺得他爹說得有道理。
柳應渠帶着沈清梧去跑了一趟馬,柳應渠琢磨着以後要少幾個花樣,不能一下子全使出來,要循序漸進。
他下馬後,顏臺和譚恒還在争辯。
他們不累,柳應渠就替他們累得慌。
多像他學學,他就不愛與人争辯,一向與人和善,也不喜歡去打嘴仗。
“柳兄喝水。”曲流還是一個文雅的人,他不知道上哪去支起了一副桌子,還搬來了幾個板凳擺着。
沈清梧也拿着杯子喝了一口。
“哎,可惜琴未帶在身邊,不然還能彈一曲高山流水。”曲流有些遺憾,不能在這美景之下彈琴正是人生一大憾事。
柳應渠:“曲兄的琴聲一定美妙。”
曲流頗有幾分得色:“只是有三分罷了。”
日頭漸漸下去了,他們在馬場上分別了。
柳應渠和沈清梧走在街上,沈清梧悄悄伸出手,突然又縮回去。
然後又悄悄的伸出手去牽柳應渠的手。
他旁若無人的看這四處的人和景色,耳尖卻紅了一半。
柳應渠驀然的笑了笑。
他握緊了沈清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