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結局
柳應渠被掌櫃的請進了小房間裏,這讓他有點惴惴不安,這一看就是貴賓席位,他只是借十五兩銀子,也不用讓掌櫃親自接待。
“掌櫃的,我是來借錢的。”柳應渠抿了一口茶面上很是雲淡風輕的開口,其實心中慌得一批。
“我懂,柳公子你先等會兒。”李掌櫃露出一個秘不可宣的笑容,沖着柳應渠擠眉弄眼。
柳應渠:?
你懂什麽啊,柳應渠突然覺得頭皮發麻,怎麽感覺不對勁。
他用餘光左右看了周圍的裝飾,在門口還有招待其他客人的聲音,而這個掌櫃笑眯眯的站在一旁,外面的熱鬧和裏面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掌櫃心裏也納悶,以前這位柳公子很擅長攀關系,油嘴滑舌的,現在還特別乖的坐在位置上,讓他無從下手。
他想到沈清梧馬上就要來了,心中恍然大悟,高實在是高,絕對是新花招,這一身清貴的氣質比之前更順眼了。
“掌櫃,你們這借錢不用寫欠條嗎?”
“……當然是要寫的,但你……”你可從來沒寫過,一般都是直接拿錢走人。
掌櫃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柳應渠又找掌櫃要了紙筆,看樣子是真要寫欠條。
這把欠條寫了,這錢也就真正的借到了,柳應渠坐在這裏有點難受,他懷疑掌櫃對他好像有不好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不要在這裏待了。
“柳公子請。”李掌櫃把紙筆放在桌子上。
柳應渠沾墨下意識就在紙上寫了自己練得很熟稔的瘦金體,他沉下心思,眉眼認真。
突然隔間的門簾被掀開了,一只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放下了門簾,沈清梧一眼就看見柳應渠了,他瞧見柳應渠還未發現他,心裏起了幾分好奇和玩笑之意,對着掌櫃搖搖頭,悄悄的湊近。
紙上的字,筆跡瘦勁,柳應渠的運筆靈動輕快,自成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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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梧瞪大了眼睛,他也是有見識的人,在大昭朝也沒這麽好看的字體,難不成是柳應渠自創的?他這麽有才華嗎?說實話他很懷疑。
沈清梧本來今天是想要教訓柳應渠一頓的,他連小巷口的八個壯漢都準備好了,等柳應渠一經過就把他套麻袋打一頓出氣。
聽着柳應渠拿着他的錢給別的哥兒用,沈清梧簡直要爆錘他一頓。
過了兩天才得到消息,柳應渠在書院和人打賭作詩,結果輸得一塌糊塗,氣急攻心在路過水池時恍惚着掉下去了。
他湊近去辨認柳應渠紙上的字,好像是欠條?
柳應渠以前來拿錢從來不寫欠條的,拿得很光明正大。這是心虛還是什麽,沈清梧在內宅聽過一些男人做的壞事,只想要個長得好看的人,人品至少不要對他太差。
正在寫字的柳應渠看見了一點白皙的腕子,他避開了眼睛,沒辦法不在意。他一擡頭就看見一個漂亮男人在一直盯着他瞧。
柳應渠有些驚悚,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看他,他怎麽就不知道!他扭頭去看掌櫃,掌櫃擡頭望天,沒給他一個眼神。
但錢還是要的。
柳應渠硬着頭皮把欠條寫完,正打算松口氣。
“柳郎,你來了。”沈清梧笑着說,他滿臉都是膠原蛋白看上去很是青春活潑,頭發用了一只玉冠束好,隐隐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沉木香,烏黑的眸子含着笑意,眼眸下面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很雅致很勾人。
柳應渠受到了驚吓,手中的筆染黑了欠條。
這個調子跟叫情郎一個調子,柳應渠握着筆的手微微僵硬,心中波濤洶湧。誰會叫他柳郎!
這個年紀,這幅姿态,這不就是沈清梧嗎?!
【沈清梧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柳應渠很好,但是最後還是要死在他的手上。沈家大院的血染紅了地板,然後放了一把大火,把所有的罪孽都燃燒幹淨,全都化作了灰燼。曾經在清水縣恍如神仙般的沈清梧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從此以後清水縣再也沒有一個鮮衣怒馬,看花漫街的少年郎了。】
【京城的雨一直在下,柳應渠抱住自己的夫郎,為夫郎披上了披風,溫柔軟語,他早就忘記了曾經在清水縣的一切,把曾經的夫郎視為恥辱,一個商戶還妄想做他的正夫,他對沈清梧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在夫郎走後,柳應渠看見了自己的心腹,他明白他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
【任何阻擋他的人,就是他的敵人。】
“柳郎,你在想什麽?”沈清梧坐在柳應渠的對面,拿着桌子上的欠條仔細的看了一遍。
“……沒事。”柳應渠把心思拉回到了這邊,掌櫃的已經走出去了,隔間裏只剩下他和沈清梧。
柳應渠又緊張起來。
原主他們這是已經開始眉目傳情了不成?
他開始感到害怕,在書中沈清梧特別喜歡有學問的人,還占有欲特別強,喜歡獨占。人還偏執,超愛記仇。
原主至少還是一個能喜歡上男人的人,他不喜歡男人啊。
就算是雙兒在他眼裏也是男人。
更何況沈清梧現在就是看中了他的臉,他就是沈清梧的将就,估計現在沒什麽感情。
而且沈清梧一定會讓他考科舉!
事實上正如柳應渠想的那樣,柳應渠比起其他人就是矮子裏面的高個子,家裏又催得急,沈清梧也煩得很,他長得好看,看中的人也要好看。
柳應渠長得好看。
人好看但不能花心。
“我聽說你和白芷有所來往。”沈清梧直接就問出來了,也不會拐彎抹角。
柳應渠腦海一片空白,後背發涼,他說:“我跟他有來往,但我已經有你了,只是和他說說話。”
“要是你不喜歡,我以後都不跟他說話了。”柳應渠黑眸清澈。
“咳,我也沒這麽霸道。”沈清梧裝了會兒:“你別聽其他人亂說,我還是很溫柔的,是一個好哥兒。”
嘶,要是他沒看過原著,他還會這麽認為,柳應渠無語凝噎。
“你跑得太急了,臉上還有汗水,擦擦吧。”柳應渠側面轉移話題,不想跟沈清梧讨論他到底是不是很溫柔,這個問題太難了。
“啊。”沈清梧的臉紅了,他拿出帕子慌忙地擦了擦汗水,抱怨的說:“還不是你,要不是你和白芷的流言蜚語,我也不用跑這麽快!”
這也怪我?柳應渠感覺很冤枉,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人是沒有理智的,他還是不要去刺激沈清梧了。
不,還是可以刺激刺激的,沒準刺激刺激能更好呢,他可想分手了。
他突然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他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清梧,你看你也不信任我,要不我們就先分開吧,我家這麽窮,我也怕連累你。”
沈清梧唰的一聲就站起來:“你想和我分手!門都沒有!你為什麽想分手!你有其他人了!”
沈清梧快要氣死了,他蹬蹬快步走到柳應渠身邊。
柳應渠感受到了壓迫力,他頭皮發麻求生欲超強伸出一個小拇指勾住了沈清梧的手:“你別生氣,我是被你氣糊塗了。”
沈清梧:?
你不要欺負我讀書讀得少。
柳應渠解釋一句:“你怎麽能因為其他人的話就随便懷疑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是不是有其他人了!”柳應渠很傷心。
沈清梧:?
這話怎麽有點眼熟。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很容易失去我的!”
沈清梧:?不是,這不是他的錯啊。這是他的錯嗎?沈清梧開始懷疑了,他不該懷疑柳應渠。
“也是我不好,我以後一定和其他人保持距離。”柳應渠認真的說,看上去特別正直。
沈清梧很吃柳應渠的小花招,被他勾住手,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柳郎,我會對你多一點信任的。”
“謝謝沈公子。”這話聽聽也就算了,唉。
“還叫沈公子?”沈清梧手指灼熱。
“……清梧。”柳應渠的靈機一動讓他度過了危機,看見抓着他手玩着的沈清梧,柳應渠知道這條路任重道遠。
男人和男人玩手手什麽的,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我先寫個欠條。”柳應渠還是很有欠債自覺的。
沈清梧輕笑一聲,懶懶的掀開眼眸:“自家的産業,寫什麽寫,都是從我的賬戶裏扣。”
柳應渠:!!!
他想起一句很應景的話。好大一碗軟飯!
他想大聲說我可以!遲疑一秒就是對銀子的不尊重。
“這樣是不對的。”柳應渠艱難的說:“你的錢是你的,清梧你這樣很容易被人騙的。”
他是一個正直的人,怎麽能要其他人的銀子,這太可恥了,大好男人應該憑借自己的雙手努力。
沈清梧心中一動,他去瞧他的情郎,第一次正眼看了柳應渠,覺得柳應渠今天有點順眼,以前怎麽沒發現,看這臉蛋慘白慘白的。
氣急攻心落水,還是有點冷。柳應渠這張臉真好看!這張臉他還能看兩個月。
“你也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