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容玉很頭疼,他順順當當活了十八年,怎麽卻一而再再而三在他哥的身上遭遇滑鐵盧。
當初倒追他哥,逼他哥正視這份感情時是這樣。現在他想和他哥達成某種大和諧的時候還是這樣!他哥不愧是人如其名,活脫脫一塊又臭又硬還頑固不化的臭石頭!
他哥明明可以和他像戀人一樣接吻、牽手、耳鬓厮磨、同床共枕;可以把他當成毫無自主權的奴隸,把他踩在腳下;可以任由硬熱的生殖器在他口中鞭撻征伐;可以把他捆綁成任何樣子、往他身上滴蠟、往他的穴兒裏塞東西;甚至像現在似的,因為他過于急切,為他主人服務的時候被口水嗆住了,他哥可以非常自然地俯下身抹淨他下巴上糊的穢物,輕輕吻着他的嘴角,咬着他的唇瓣以作懲罰。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哥就一直死守着那條界限,寧肯把自己憋死,都不肯和他更進一步,即使是不給這種交合抽插賦予任何意義的使用,他主人也不肯。
容玉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哥依舊是那副巋然不動的石頭樣,明明被他撩得額頭青筋都凸顯出來,在他口中抽動的性器硬得直冒水兒,卻還一味死撐着,也不知自己在和自己別扭些什麽。
容玉将他主人射在他嘴裏精液悉數吞下,他前額埋在容石的下腹,撒嬌似的蹭了蹭:“主人。”因為口腔剛剛被過度使用過,他說話的聲音還染着些許鼻音,甕聲甕氣的,霎是軟糯勾人,“求求您用我吧,好嗎?我……想被您用。我是您的奴隸,本來就是給您用的。”
容玉這話說得容石心裏一酸,他抓了抓容玉的發頂,俯身将臉埋入那團如軟的發絲裏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說:“會用的,但不是現在。我不希望我捧在心上的人的第一次是在廚房,明白嗎?”
“那我們現在回卧室!”容玉以為他哥做出了退讓,興奮得恨不得直接把他主人拉出廚房這塊地界。
容石失笑,他揪着他奴隸的側頰用力扯了扯:“我是你的主人,什麽時候用你全憑我的意願。要是被你牽着鼻子走那我成什麽了?你乖乖的,去客廳或者回房玩會兒,讓哥哥把飯做了。”
“不……”容玉這一次又把自己當成了腿部挂件,抱着容石的大腿死活不撒手。容石也沒辦法,況且他也享受極了被容玉依賴、需要的感覺,索性就讓人跪在他腳邊陪着。因為怕容玉離竈臺太近,蹦出來的油星會燙着他,所以容石的左手一直虛虛護在容玉面前。
容石時不時走神去看容玉頭頂上的那個發旋,在一次鍋險些糊了的時候,他認輸般地嘆了口氣。
他何嘗不想使用他的奴隸,他想,想極了,想到抓心撓肺。但是他不敢,就像之前的無數個日夜一樣,無論他如何确定容玉和他一樣,藏着對他不一樣的心思,他也不敢邁出那一步。他不是對容玉沒有信心,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對未來社會以及家裏長輩的包容程度沒有信心。
容玉現在被愛情沖昏了頭,覺得他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他們之間畢竟有着七年的時間差,容玉在學校的社交圈和他在社會的社交圈幾乎毫無交集,随着他們相伴時間越來越長,他們的共同語言可能會越來越少,甚至少到沒有。當那個時候容玉可能就會覺得無聊、覺得乏味,想要飛出他的掌心去探索更大更廣闊的天地,容石不敢确定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會不會成為容玉成長中的拖累。
更何,況容玉是他的血親堂弟。生活在同性戀尚不能被所有人正視、享有平等于“正常人”權益的社會,他們未來的道路有多難,他早已有所預見。
容玉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可能放任容玉頂着他弟弟的名號,在他身邊厮混一輩子,他必須要給容玉一個“名分”。這麽說也許過于老套,但容石的确是這麽想的。他希望他們牽手走出去時,若有別人問起他們的關系,他可以非常自信地告訴那個人,容玉是他的伴侶,他們的父母也可以給予他們最大的理解,而不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像是不敢走在陽光下的陋鼠。他決不可能容忍自己給容玉這般糟糕的生活。
所以容石到現在不肯邁過那條線。當初他和容玉簽的主奴契約在他們互通心意之後依舊保持原樣。容玉是一只勇敢的小豬崽,可他作為兄長必須給他摯愛的堂弟留好退路,萬一有一天容玉失去了對他的興趣;或者他們的關系被長輩知曉,硬逼着容玉在他和親人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希望他親愛的小玉可以毫無負擔地将他放開。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定會笑着放手,目送容玉離開。
經貿大學的寒假本就短小,容玉還因為臨近年底,被迫被他父母叫回家裏打掃衛生、置辦年貨。兩位長輩雙雙離世之後,老大老二就商量好了,一邊過一年。今年就輪到老二家了。因為處處要把老大比下去,老二幹這些瑣事比在醫院救死扶傷都要賣力,一邊幹嘴上還不停地嘟囔着怎樣要讓老大羨慕嫉妒。容玉也被老媽指使着登梯爬高,掃完房頂擦玻璃,“監工”老媽過來驗收時看他一臉不情願,還劈頭蓋臉把他批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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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這下更委屈了,他哪裏是因為幹活不情願,他就是傷心失去了和容石天天膩在一起的機會。明明兩人都在休假,卻只能隔着屏幕看個畫兒,簡直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哥。”容玉半死不活地靠在沙發上,他剛把過年用的幹果買回來,随手剝了一個開心果扔進嘴裏,粉紅色的舌尖探出唇邊的那一刻,容石頓覺喉頭一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什麽時候過來啊,我好想你。”
“大概三十中午過去,住一晚上,初一晚上走。”容石說,他那邊老爸老媽也在采買、收拾東西,叮叮咣咣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啊——”容玉哀嚎一聲,不滿道,“才住一個晚上!”
“初二要跟我媽回老家。”容石緩緩解釋着,“你不也要和二嬸回去?”
他見容玉一臉不情願點頭,只好柔聲安慰他:“沒事,別垂頭喪氣的,你等二伯二嬸年假結束再搬過來不就行了。”
“那也還要好久。”容玉說。”
“別撒嬌了。”礙于父母就在一旁,容石不能把話說得太明顯,只能強壓着心頭的酥癢,正經回應,“馬上就能見到了。你好好陪陪二叔二嬸吧。”
“好吧,我聽您的。”容玉癟着嘴點了點頭。
千盼萬盼容玉終于把年三十給盼來了。等着容石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坐立難安,時不時就要起身跑到陽臺,扒着窗戶往下看,恨不得容石出現的第一秒他就沖下去撲到他哥懷裏。
不過他到底沒有那樣做,因為跟着容石一同來的還要大伯和大娘。他值得乖乖喊了人,給長輩和他哥倒了茶水,看他哥落座沙發之後,他站在原地逡巡了一陣,又去陽臺搬了個小馬紮坐到他哥腳邊。
長輩在身邊,他不能跪,而他身為奴隸根本沒有權利和主人平起平坐。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他主人的想念和馴服,容石自然也懂,非常自然地擡手抓了抓容玉的發頂,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送到容玉手裏:“壓歲錢,收好了。希望我的小玉新的一年可以開心快樂,幸福安康。”
盡管耳邊淨是長輩們推搡這份“俗氣”的聲音,容玉還是淺笑着把紅包藏進了口袋。這是他哥送給他的,和之前每一年送給他的一起,要好好珍藏起來。
晚上兩家人一邊看春晚一邊包餃子。容玉沒什麽經驗,只能裝腔作勢地跟着擀面皮兒,然而他擀得還供不上他哥一個人包的速度。到後來他自尊心受挫,長輩們也不願意讓小輩兒插手,幹脆把他和容石都哄了出去。
兄弟倆這才得了空可以親密親密。
容玉偷偷牽起了他哥的手,容石含笑瞥了他一眼,湊過來飛速吻了他耳後一下。容石腼腆一笑,也回了他哥一個吻。兩個人就着春晚的歡笑和廚房裏四位長輩的笑談,默默牽着手享受他們的二人世界。
熱騰騰的餃子出鍋時,容石第一個給容玉夾了過去。不用猜,裏面一定有好幾枚硬幣。每一年都是這樣,只要容石參與了包餃子,他就一定有機會在其中一個餃子裏放上好幾枚“彩頭”,還總能在出鍋的第一時間找出那只餃子,夾到容玉碗裏。
去年容玉高考,容石硬是往一個餃子裏塞了六枚硬幣,給他的弟弟讨了一個巨大的彩頭。
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兄弟倆早已打着困倦的名頭躲回了房間。外面鞭炮聲響徹雲霄,他們的粗熱的喘息聲根本不會被人察覺。兩個人忘我地交纏着,容玉跨坐在他哥身上,非常強勢地撐着他哥的胸口,居高臨下地威脅他哥:“主人,您如果繼續忍着,您就吃不到您十八歲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