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子爺吃醋了!!!
“算什麽賬……?”錦笙一頭霧水, 只能小心翼翼地問着, 心中卻是百轉千回, 尋思着自己又怎麽惹着他了。
想了一圈未果, 她只能将目光投放在君漓的臉上, 想先揣摩揣摩他的神色。
但想也想得到, 梁朝的太子爺清冷薄情是出了名的, 要是能從他的面容上于何人何事看出分毫端倪,也不至于這麽多年了朝中無一人摸得清太子爺的喜好。
不要說朝中臣子那麽遠的,就是景元帝和皇後娘娘等一應皇親國戚也沒哪個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喜好。
要說君漓長這麽大, 做過唯一出格的事情,也是唯一讓所有人明明白白知道他的喜怒的事情,就只有安清予失蹤後那次, 他叱責六部全都是廢物, 把自己關在東宮閉門不出,哭得昏天黑地 , 還要人去哄。
這就不像是太子爺會做的事情。
“你先把被子抱來, 我們慢慢說。”君漓一句毫不經意的話将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經過一通胡思, 錦笙也稍稍冷靜了些, 太子爺是何等驚才絕豔的人物, 怎麽可能真要跟她抵足而眠, 充其量也就是又在逗她好玩兒罷了。
思及此,她垂眸周旋道,“太子爺, 勞駕您親自來此一趟, 草民願意就跪在這裏聽您教誨。”
“你願意有什麽用,我不願意。”君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微微虛着眼瞧她,“風大,冷得慌,我偏要被窩裏說。”
“……”錦笙一噎,怎麽的,如今給了坡兒也不願意下了麽?
她還待要再說,君漓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接着發話道,“你若是再不去拿被子,我也不介意和你睡一條。”
大多數時候,太子爺都是個言出必踐的人。
且推拒了兩次未果,錦笙覺得太子爺這回可能鐵了心要跟她玩兒個大的。
斷袖,刺激。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太子殿下第一條袖子是自己斷的,傳出去還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就是不曉得這一遭睡了過後還能看幾次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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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景元帝要是知道她一個見不得光的輔臣把他頂頂尊貴的兒子睡了,刺激的可就不止是斷袖了。
遠的不說,萬一睡着睡着一個翻身間暴|露了女兒身,那不是讓有斷袖趨勢的太子爺很尴尬嗎。
可為難的是,現在太子爺的态度很強硬,容不得她拒絕。
睡在兩條被子裏,應當不會出什麽事……吧。
錦笙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了君漓一眼,後者一直瞧着她,神色淡淡間是一派清風明月從容淡定,反倒襯得是她自己想太多。
錦笙走出去後不久,因為自小習武耳力極好的君漓就聽見走廊不遠處傳來這樣一段對話。
“什麽?!”雲書的表情已經精彩紛呈到了一種絕了的地步,什麽主仆的禮儀也不顧了,她就記住自己是阿笙的姐姐,随即一把揪住錦笙的耳朵,“你答應了?!”
“诶疼疼疼!”錦笙一邊兒掰她的手,一邊兒壓低聲音道,“我也不想的!你小聲一點兒行不行!”
雲書松開手,驚疑不定地看着她,皺眉輕聲道,“太子爺怎麽會提出這種要求?你究竟犯什麽事惹着他了?啧你怎麽見天兒地惹他?”
錦笙滿臉委屈,張口就辯,“我沒惹他!明明是他……”是他招惹我。
後面那句話,不知怎麽地,錦笙說不出口。她自己也察覺到了這句話的不真實,不僅不真實,甚至可笑,尊貴的太子爺招惹她?
說出去誰也不會信,錦笙自己都不信。
太子爺的心思她也摸出來了一點兒,大概就是覺得她的性子好玩兒,所以喜歡逗她,等他什麽時候玩兒膩了就不會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了。
“好了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兒,我去找被子。”雲書見錦笙忽然沉默,便也不同她說這些,只嘆了口氣,将心中的疑惑藏得更深了些。
方才阿笙想說,是他先招惹她的。
雲書何嘗不是覺得,其實是太子爺在招惹阿笙呢?
顧不得想那麽多,只得暫且将這些事擱一擱,畢竟眼下不讓太子爺發現阿笙的女兒身才是最重要的,兩個人睡這麽近,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太子爺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阿笙極力反對同樣會惹他生疑,所以雲書也很無奈,她知道錦笙是迫不得已才同意的。
她只是心疼才會那麽激動。如果阿笙真的是男孩子,睡一睡也無妨,畢竟是太子爺自己提出的,可……阿笙是個女孩子啊,這便宜,太子爺占大發了。
後來她想到,就算太子爺和阿笙一個被窩睡了似乎也不怎麽,因為阿笙怕是一輩子都得頂着男子的身份過活,清白名譽對她來說……有什麽重要的,她又不用嫁人。
這才是雲書覺得更心疼的地方。
她看着阿笙長大,身邊的人連同義父在內都把阿笙當男孩子,只有她一直把阿笙當作妹妹呵護。
所以阿笙所有嬌嬌的地方,只有她知道,所有小心思也只有她明白,阿笙是多麽想找到自己的父母,甩手不當天樞閣的閣主,去做一個女孩兒家。
照太子爺這麽招惹下去,阿笙若動心了才最是要命。
平日裏調侃歸調侃,玩笑歸玩笑,但雲書很清楚地知道,前有一個失蹤的安清予,後有一群重臣千金,若是阿笙真的對太子爺動心了,太子爺一不可能給她名分,二不可能予她尊貴,三不可能對她負責。
說到底,阿笙只是他的輔臣,見不得光,作為輔臣尚且見不得光,作為被太子爺一時興起逗弄的玩意就更見不得。太子爺每日這麽招惹阿笙,到底有沒有想過未來呢。
想到這裏,雲書又閉上眼捏了捏鼻梁,似乎是想得太遠太多了。
說不定太子爺真的只是圖個好玩兒逗逗阿笙,過幾天就沒了新鮮,阿笙也不見得就會喜歡太子爺這樣的男人,可能阿笙喜歡憨厚正直的呢。
***
可能喜歡憨厚正直那類男人的阿笙一時之間心情極為複雜,她抱着被子進來看到的一幕就是……太子爺在她面前慢條斯理地脫衣。
脫衣!!!
可能喜歡憨厚正直那類男人的阿笙表示自己應付不來這麽狡詐奸險的。
她下意識想躲閃目光,但考慮到自己是男人,硬是淡定地走過去把被子鋪在了榻上。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在雲安的時候,顧勰光着身子自己都無動于衷地看光了,甚至還能談笑自如地跟顧勰打趣幾句,太子爺不過是脫了外衣,有什麽好羞的?
熟不知自己的臉已經紅得沒邊兒,一股莫名的燙意一路從腳底燒到天靈蓋。
“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君漓坐在床邊看着她,“不許反問。”
錦笙正在他旁邊給他鋪床,聞言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嗯。”
“為何派人夜闖天牢?”
第一個問題錦笙就抑制不住內心的震驚和慌亂,反問出聲,“太子爺怎麽知道?”頓了一下,在君漓挑眉示意中反應過來自己無權反問,便道,“察覺傅家還有消息可挖……”
君漓徑直将腿放上榻,雙腿極為優雅地交疊,“消息和你的義父有關?”
“太子爺不都知道了麽……”
“再反問一句,我可要罰你了。”君漓眸中一絲笑意掠過,随即又淡聲道,“可查出你義父為何策劃這場刺殺了?”
因着他上一句懲罰的恐吓,錦笙靠在床榻另一邊,讪讪地道,“沒有,初見眉目而已,只曉得義父怕是和傅家有仇,連同着和李承運也有仇。”
君漓看着她害羞窘迫的表情忽地變成疏距無奈,一瞬間心裏不是滋味,語氣也就冷了一些,“為什麽瞞我?說實話。”
不曉得為什麽太子爺一下就嚴肅了,錦笙怔怔地看着他,然後小心翼翼道,“害怕殿下責怪……”
“哦?”君漓挑起眉,眸色更清冷了些,“怕我責怪?我們自相識以來,我責怪過你什麽?”
氣氛隐隐有一些不對勁,錦笙敏銳地察覺到了,立馬使出從小到大屢試不爽的招數,一臉阿谀奉承地抿出微笑,“是草民原先想岔了,如今卻覺得殿下從來都和善寬容、胸有丘壑,此時知道了實情也溫柔和煦如三月春風般溫暖,所以是決計不會責怪草民的。”
面前少年模樣的女孩兒正小心翼翼地溜須拍馬,雖然她在自己面前時刻小心謹慎着,生怕惹自己不高興的作态讓君漓心裏有些郁結,但好歹還算是被她的一番話取悅了。
瞧她的眼神回暖了一些,頓了一下,他忽然道,“你在子淵面前是什麽樣子的?私底下喚他什麽?”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很讓人摸不着頭腦,和上一個問題的跳躍性過大,錦笙一時之間腦子沒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她滿腦子都是:
顧勰除了打架惹事什麽都不會,剛好我除了打架惹事也就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勉強算得上互通互補,因此我和顧勰赤誠相交,性情相投,志趣相同,這輩子有妓一起狎,有樓一起逛,有福一起享,有禍一起當。
私底下當然是喚他大名顧勰,從不來那些殿下世子貴人爺之類虛的東西。
但說肯定不能這麽說,錦笙義正言辭地微笑道,“草民在世子面前些許活潑,但終究不敢逾越,畢竟尊卑還是要分的。至于私底下喚世子什麽……那要看世子心情了,世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尊稱世子,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叫顧勰,一起狎……玩耍的時候喚一聲子淵他也不會說什麽。”
她這廂剛說完,覺得一切都很妥當,不成想話音落下的瞬間,君漓就淡聲道,“不過稱呼罷了,錦閣主竟研究得如此透徹。那麽……錦閣主平日喚我什麽?”
“……”錦笙頓道,“太子爺。”
君漓神情淡淡,眸底劃過一絲危險,“為何喚我就簡單多了?莫不是不知道我的字是什麽?”
“……”錦笙緩緩擡起眼皮,慎重地看向他,斟酌道,“略有耳聞。”
君漓雙手悠悠撐在身後,睨着仍舊坐在床角的她,“睡前喚一聲給我聽。”
“……”不!我拒絕!這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