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薛定谔[星際]

第61章 注定

等齊維終于處理好醫院的事情，來到阿瑞斯的公寓時，已經是下午了。

阿瑞斯将早上與薛逸試練精神力的感受詳細描述給齊維，一遍他對薛逸的精神力能力進行更加精确的分析。薛逸本來還在尴尬，但見齊維一臉醫師特有的淡定從容，便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太歪。

齊維将阿瑞斯與薛逸兩人的描述都記錄下來，又拿出便攜精神力測試裝置，套在薛逸頭上，道：“再來一次，我看看效果。”

阿瑞斯點頭，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随着薛逸精神力的湧出，測試裝置連着平板上的數據開始飛速跳動，很快精神力強度便到了乙級巅峰水準。齊維凝眉讀着精神力強度之外的其它數據，卻覺得自己的精力漸漸無法集中。他忽地意識到什麽，擡頭去看薛逸。

薛逸低眉垂目站在訓練室中心，沒有看過來，但是他周身都在散發着令人怦然心動的氣息，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讓齊維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淡去，自己眼裏只有面前的這個人。

阿瑞斯壓抑住自己的失神，低聲提示：“給他提個要求試試。”

薛逸聽到提示，看了一眼阿瑞斯，又看向明顯一臉呆滞的齊維。“把你的平板給我。”薛逸開口。齊維覺得心裏一陣歡欣鼓舞，想也不想就将手裏的平板遞給了薛逸。

“謝謝。”薛逸接過平板，露齒一笑。

齊維松開平板，卻沒有收回胳膊，而是不由自主向着薛逸的方向踏了一步，似乎想拉住薛逸的手。阿瑞斯皺眉，正要上前阻攔，卻聽到齊維開口了。

“這不對。”齊維輕聲道，“我不該把平板給你。”他恍惚了一陣，用力眨了眨眼睛，勉強吐出兩個字：“停下。”

薛逸依言收回精神力。

齊維呼出一口氣，拿回平板看了看數據，道：“這個能力果然很強，而且對你的精神力消耗并不大。”

這句話讓薛逸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精神力。簡落英說，我這個能力如果用精神力抵抗的話，反而會被影響得更深。”

齊維卻毫不驚訝，面無表情道：“領教過了。”

薛逸卻愣了：“啊？”

齊維卻不解釋那天晚上自己試圖用精神力抵抗薛逸的恐懼能力的後果，他看向阿瑞斯道：“你要不要試試？”

阿瑞斯本就已經在為這個新說法皺眉頭了，聞言自然是要自己體驗一下，才能針對這種現象指導薛逸的練習，于是點了點頭。

薛逸的魅惑術再次發動，阿瑞斯感受着熟悉的波動，将自己的精神力調動出來。然後他全身一顫，雙眼瞳孔瞬間縮成一條豎線，目光如利劍般刺向薛逸。下一秒，他一把抓住身邊的格鬥靶墊穩住腳下，喉嚨中發出一陣低吼，眼看着就要撲過去。

薛逸被那吼聲吓了一跳，立刻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阿瑞斯目光幽深，看了薛逸一眼，好像有什麽急事似的轉身出了訓練室，背影看起來還有些狼狽。

“呵。”齊維的冰山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笑意，而那明明只是很淺的笑意，卻讓薛逸看出了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好了，不管他。”齊維将薛逸的注意力拉回來，“你的能力其實并不是魅惑，而是精神攻擊。這個方向雖然包含魅惑在內，但同時也可以發展出恐懼、迷幻、仇恨等許多分支。将來精神力進一步提升後還有可能制造幻境，也算是十分稀有和強大的能力了。”

“精神攻擊？”薛逸驚訝道。

“确切的說，我找到你的共鳴體了。”齊維道，“你的精神力和精神力共鳴，非常……不可思議。雖然人們一直認為精神力的本質也是一種能量，但它的情況太過特殊，從沒有人認為我們的精神力可以和精神力本身共鳴，但你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薛逸還有些不大明白。

“不管對方的精神力強度是多少，只要碰到了你的精神力，只要你想，那他就不再對自己的精神力有任何控制能力。這樣說，你就明白自己厲害在哪裏了吧。”齊維平靜地說出了可能會引起帝國上下劇烈震動的話，“也就是說，你可以廢了任何一個人的能力，包括目前在帝國獨一無二的超甲級精神力強者，阿瑞斯。”

“也就是說，我這個能力如果訓練得當，幾乎是……無敵的？”薛逸心中無比震驚。

齊維點了點頭：“等你的精神力強度達到甲級甚至超甲級，你就是無敵的。現在由于強度限制，你剛才也并沒有完全控制阿瑞斯不是嗎？他若是想要抵抗，不釋放精神力的狀态下，僅憑意志就可以将你的能力完全抵抗。”

薛逸恍然，又突地一愣。

既然阿瑞斯能夠輕易抵抗他的能力，那上午的練習又該怎麽解釋？想到那一次次的擁抱親吻，薛逸的臉上有些發燙，但他在心底否認了阿瑞斯對他産生什麽別的想法的可能性。很多事情，當你對它沒有期待的時候才不會因為落空而失望。

也許是齊維預計錯誤了也不一定。薛逸這樣想着。

“我建議你以後練習精神力時優先使用恐懼，因為它的對敵作用比魅惑更加強大，而且沒有安全隐患。”齊維道，“之後你可以試試看構建幻境，不過我猜測那大概需要你的精神力再次覺醒到甲級以上，才能完全掌握。”

“你确定我的精神力可以到甲級以上？”薛逸皺眉問道。

齊維笑了：“聖靈族歷史上從未有過精神力強度低于甲級的人。即使共鳴體千變萬化，有些看起來并不起眼，但他們的精神力強度是絕對的。聖靈族也是帝國唯一例外的不使用共鳴體判定精神力等級的族群，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只要努力練習就好。”

薛逸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

這天晚上薛逸自學完轉系考試計劃中的最後一章物理課，見時間還早，便拿出平板打開了《星戰》。

在這二十天的新年假期裏，他上游戲的次數雖然屈指可數，但他的比賽積分已經快要夠換一架禦神系列初代機型了。貝都因的自信是有道理的，由他帶着薛逸這個并不拖後腿的新人，排進的戰局基本上都會以勝利結束。

不過這天晚上貝都因和簡落英都不在游戲中，薛逸自己去了單機挑戰關卡。

這裏雖然賺積分賺得慢一點，但對于了解戰機性能更加有用。雖說《星戰》僅僅是個游戲，但薛逸目前除了玩這個游戲之外并沒有別的手段接觸戰機，他不像那些自幼生活在帝國的孩子們，可以在中學時期就接觸學生用模拟艙，便只能用這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辦法讓自己盡可能地了解戰機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了解的戰機駕駛技巧在面對轉系考試的模拟艙實操時有沒有作用。

薛逸在屏幕上操控自己的戰機再次撞了小行星，他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極限角度，又點開關卡重新挑戰。

房門被輕輕推開，原位形态的阿瑞斯走進來，見薛逸還沒有睡，微微一愣，然後一步跳上書桌，盯着薛逸手中的平板看。

薛逸一緊張，手裏的戰機又撞小行星了。

“星戰？”阿瑞斯問。

薛逸退出關卡，點了點頭，伸手就要退出游戲。

一只貓爪從旁邊探過來，按住了薛逸的手。阿瑞斯盯着平板屏幕，一雙大大的貓眼裏面盡是驚嘆，他看了半晌才再次用精神力連接薛逸：“這是你飛的成績？”

“……是。”薛逸承認。

“只用平板？”阿瑞斯又問。問完了他才反應過來，薛逸除了平板并沒有其他游戲設備，除了用平板飛出這樣的成績，還能是別的什麽情況嗎？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心裏輕嘆一口氣：“你還真是……注定要走這條路的。”

薛逸一時沒明白阿瑞斯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這只是一款游戲，但其中的數據是可以簡單代入實機操作的。抛開加速度與重力模拟不談，僅僅是通過雷達顯示就判斷出障礙物和敵方位置的能力就十分難得。更何況，操控戰機時眼睛的作用已經非常小了，大多數時候都要靠面板上的數據和圖像來判斷自身位置和狀态。

小逸能夠僅僅用平板就将戰機開成這樣，已經可謂“天才”。

“時間不早了，過幾天就要開學，你得調整好作息。”阿瑞斯心裏有些詭異的欣慰，說出的話卻十分嚴厲

薛逸乖巧地點點頭，将平板關掉，洗漱去了。

這天晚上阿瑞斯又一次幫助薛逸梳理了精神力，但梳理的效果已經不太明顯。薛逸的精神力強度已經達到乙級，今後很可能只能在不停使用能力的過程中漸漸使精神力與精神體融合。

阿瑞斯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看着薛逸無比放松的睡顏，低下頭将鼻尖湊近他的臉龐。猶疑片刻，他微微伸出舌尖，用沒有倒刺的部分輕輕觸碰了一下薛逸的嘴角。

他今天親了薛逸很多次，卻沒有一次敢真的去碰他的雙唇。

在阿瑞斯的記憶裏，薛逸的這縷靈魂喜愛的應該是女孩子，因為他不止一次在直播間的聊天或者采訪中提到“尚未有機會體驗戀愛”。他與那些歌迷和采訪者講起他的理想型，不外乎嬌俏、蠢萌、傻乎乎這些對年輕女孩的形容。雖然阿瑞斯也知道在一大的校刊裏薛逸說自己的理想型是知性獨立的女孩，但……畢竟還是女孩。

阿瑞斯在薛逸肩旁趴下，将腦袋靠在他的側臉。

在看清了自己對薛逸的心思之後，他甚至連變回高位形态摟着薛逸睡一晚都不敢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小逸這裏留下什麽痕跡。

第二天一早，薛逸終于如願以償地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裏抱着一只大黑貓。

他不由自主地順着貓咪的後頸撫摸着它的背毛，一直摸到尾根，還在黑貓的臀尖上撓了撓。這是他經過觀察後發現的貓咪最喜歡被人撫摸的位置之一，每次他抓撓這裏，那些貓都會舒爽得整條尾巴都在劇烈顫抖。

果然，黑貓也在他懷裏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擡頭看向他。

薛逸盯着那雙紫色的眼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懷裏抱着的是誰，臉色騰地紅了。他趕緊松開手，假裝剛才對少将大人上下其手的不是他。

黑貓翻身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從薛逸的卧室跑了出去。

這是……生氣了？薛逸呆呆地看着未關嚴的門縫，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真是睡糊塗了，那是阿瑞斯，和一般的貓能一樣嗎？他竟然還敢撓他的屁股？！

薛逸覺得阿瑞斯沒有當場給他一爪子，都算脾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