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助理戲說娛樂圈
查查的新工作有點特別，似乎需要技術含量，又似乎沒有技術含量。這得從一個富二代說起。
有一個富二代，名叫紀雨。他長得比較帥，他就自戀，他就花心，他就想當明星！可是他唱歌跑調，跳舞又手腳不協調。那麽，當主持人嗎？他的口才還有點欠缺火候。還有一條路——當演員！反正那麽多演員都被罵演技差，所以他覺得自己當演員毫無壓力！再加上帶資進組，投資人有話語權，他想當主角就當主角！
可是，他現在又遇到了一個大難題——演員要背臺詞！難道背1234567？NO！那會被全部網友抵制的！說來也怪，他可以記清楚每一個女朋友的生日、愛好、三圍、家庭地址和電話號碼，這絕不是記錄在手機備忘錄上，而是他随口就能說出來，而且他可能同時交往兩個女孩，外加N個暧昧對象，他絕對不會把A的生日記錯成B的生日。
但是，他讨厭記臺詞，就像在學校裏讨厭背歷史和政治問答題答案那樣。上一次，因為記不住大段的臺詞，他不得不從一部電影的主角變成配角。
紀雨問：“可以在耳朵裏塞無線耳機嗎？”
他的經紀人肖婷婷面無表情地答道：“你以為攝影機的鏡頭不夠高清嗎？你認為你的演技已經達到了戴着耳機聽聲音也能入戲的境界嗎？”
紀雨問：“可以讓助理舉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寫臺詞嗎？”
他的經紀人肖婷婷面無表情地答道：“那樣的話，你明天就可以上新聞頭條。現在人人都是娛樂記者，舉着手機就能拍照、錄像。你本來觀衆緣就差。”
紀雨躺在躺椅上，仰頭望天，發出感嘆：“以前我覺得觀衆都喜歡帥哥，現在我發現電視觀衆喜歡帥哥，電影觀衆喜歡醜男！”
他的經紀人肖婷婷翻個白眼，然後面無表情地道：“不是長相問題，是演技問題。”
紀雨用大大的桃花眼撩肖婷婷一眼，微笑道：“表姐，你的面癱越來越嚴重了。”
肖婷婷突然把手裏的劇本朝紀雨身上一摔，爆發了出來：“我受夠你了！今天上午你忘詞了十次，背錯臺詞九次！導演已經提交辭職信了！說不是你走，就是他走！如果你再一邊看劇本，一邊和一群女朋友聊微信，下次我就找編劇把你寫成一個聾啞人！寫成乞丐！寫成老實木衲的挑糞工！寫成煙花之地的烏龜！寫成……”
“夠了！”紀雨連忙舉雙手投降，左手正捏着手機。
“把手機交出來！”肖婷婷一聲吼。拿到手機之後，她毫不猶豫地關機了。
紀雨手拿劇本，低下頭，小聲嘀咕：“幸好現在禁止近親結婚，如果擱在古代，咱們這表親戚，我可就危險了。”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他的頭頂就被拍了一下。
肖婷婷雙手抱胸，火氣正旺。“給你換了九個老師，還是沒有效果，等會兒，第十個就來了！”說完，她擡頭看一眼牆壁上的鐘，離下午四點還差十分鐘。
紀雨早就不念書了，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家教老師，而是幫助他記臺詞的老師。
紀雨又嘀嘀咕咕：“你說吧，你長得又不醜，本來可以小鳥依人，你非要做教導主任。你在別人面前是正常女人，在我面前就是男人婆。你在別人面前是秋香，在我面前就是石榴姐……”
肖婷婷搶過劇本，打紀雨的後背，追着他滿院子跑。“你給我站住！”
查查和藍青是騎自行車過來的，紀雨竟然朝着自行車就撞了過來，把騎車的查查和坐在後座的藍青都吓得夠嗆。幸好剎車沒有失靈。
查查松了一口氣，轉頭和藍青對視一眼。藍青走過去和肖婷婷打招呼，笑着開玩笑，一看就是早就認識的朋友。
查查認識紀雨，畢竟紀雨是演過電影的人。查查把自行車停好，打招呼：“你好，我是來面試工作的。”
紀雨用目光盯着查查的臉看了兩分鐘，發現查查一點臉紅心跳的跡象也沒有，他仰頭嘆氣道：“現在帥哥果然不吃香了！”
查查笑了，道：“沒有啊，聽說某學校的燒餅帥哥生意很好！帥哥還是很吃香的。而且，我看到了，你的微博粉絲有3000萬！”
紀雨勾起嘴角，露出迷之微笑，他絕不會對別人說，有一半粉絲是他買來的僵屍粉。
這時，肖婷婷走了過來，先和查查互相簡單地認識了一下，然後就和煦地說：“咱們家這個學生資質太一般，聽說你是幼兒園老師，我想你因材施教應該沒問題。”
紀雨立馬不鎮定了，嘴巴張開，做一個卧槽的口型，抗議道：“你把我當幼兒園小朋友教，你這也太過分了吧！肖婷婷，我也受夠你了！前面九次你都請了大學老師來，就算等級下降了，你也可以請大學生來啊！你居然請了幼兒園老師，你你你……”
他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肖婷婷，眼神既憤恨，又委屈，手指激動地顫抖着，腳步慢慢地後退，因為他知道肖婷婷立馬就要來打他了。
肖婷婷的興趣愛好是練女子防身術，再從防身術轉為攻擊，跆拳道黑帶一段水平。但是，今天當着新老師的面，她不想獻醜，于是只用“你再敢反抗一聲試試”的眼神威懾着紀雨。
藍青表情愉快，看着帥哥秒變幼兒園小朋友。
被學生嫌棄的查查有點尴尬，默默地用手碰一碰藍青的手。藍青悄悄地附在查查的耳邊說：“看到了吧，在這裏是肖婷婷做主。紀雨可以反抗，但是他的反抗無效。”
肖婷婷面帶微笑，把劇本遞給查查，和煦地道：“拜托你了！”
查查雙手拿着劇本，心裏很沒有底，笑着說：“今天只是面試，我試試看。”
面試的結果由肖婷婷做主。查查面試成功，紀雨從抓狂，變成無奈，再變成妥協，再變成樂意。
為什麽會樂意呢？因為肖婷婷冷笑道：“這次我請的是美女老師，下次我就請個有口臭的男老師來！混搭一下！”
下午五點，查查和藍青離開了這裏。在回去的路上，藍青很高興地告訴道：“查查，如果做好了，這就是一份長期工作，因為你以後可以對那個學生網絡授課。那個紀雨雖然脾氣怪，但還是很懂禮貌的。雖然很花心，但那也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查查開心地騎着車，道：“咱們吃好吃的去！”
第二天，查查一大早就趕到了紀雨所在的劇組，利用紀雨化妝的時間，她幫助他記臺詞。
她念着，他聽着。因為查查有音樂上的天賦，所以她念臺詞時，語調很注意抑揚頓挫。就像把白開水換成了果汁，紀雨不再心浮氣躁地走神了。
化完妝之後，暫時還沒有輪到紀雨的戲份，于是他和查查進行劇本上的對話。
紀雨聲音慵懶：“朕今天不想寵幸妃子，你讓淑妃回去吧！”
查查頭上戴一頂太監的帽子，故意尖聲尖氣、誠惶誠恐地說：“小的不敢去。淑妃娘娘身懷龍種，我怕氣壞了身子，可就麻煩了。皇上還是見一面吧！”查查說的是太監的臺詞。
紀雨連忙端正态度，跟着入戲了，憤怒起來：“狗奴才！難道你敢反對朕的旨意嗎？”
查查：“皇上，你應該說，你敢違背朕的旨意嗎？不是反對，而是違背。因為小太監沒有資格反對皇上。”
紀雨瞪起眼睛，聲音抑揚頓挫：“狗奴才！你敢違背朕的旨意嗎？”
查查顫抖着聲音，說：“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看看淑妃娘娘。”
……
旁邊的肖婷婷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一臉無語地看向查查和紀雨，心想：你們這也演得太入戲了吧？
攝影師和燈光師那邊準備就緒，終于輪到身穿龍袍的紀雨上場了。上場之前，紀雨自信地對肖婷婷說：“我找到感覺了。”
果然，一場戲拍下來，NG的理由是導演覺得紀雨的面部表情不到位，而不再是他的臺詞問題。
肖婷婷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對導演說：“導演，紀雨是願意努力的，也是可以塑造的。他昨天背臺詞背到了淩晨兩點。”其實紀雨是和女朋友聊天聊到淩晨。
導演苦笑道：“他身上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肖婷婷自信地笑道：“不怕！可以一個接一個地解決！只要導演肯給他機會。”
等候在遠處的查查和紀雨的助理王賓正在聊天。
王賓說：“小查，你看那邊，穿宮女服裝的那個美女，她手裏拿着毛巾。她已經給紀雨送過九次毛巾了！每次紀雨下場了，她就假裝偶遇。等會兒又要偶遇了。”
查查眨眨眼，比較厚道地道：“可能是粉絲。”
王賓底氣十足地道：“絕對不是單純的粉絲！對紀雨投懷送抱的人，我見得多了！除了美女和人妖以外，還有純正的男人呢！就因為紀雨頭上頂着一個豪門的光環罷了！”
查查內心驚恐，小聲地問：“那個男人成功了嗎？”
王賓看向查查，互相對視，眨眼，再眨眼，忽然笑噴了，道：“小查，你別認真啊！我是開玩笑的！沒成功！而且不止一個！”
查查的聲音平靜：“喔。”
王賓拿起手機看了看，又笑道：“小查，以後我們找老公一定要睜大眼找。騙局太多了。在娛樂圈混着，特別容易懷疑社會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查查道：“娛樂圈類似于古代的後宮吧！皇帝變成了觀衆。”
王賓歪着頭、咬着下嘴唇，想了想，道：“不對！比這個複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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